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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4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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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一章:入侵者

  三十八萬大軍在陌生的土地上緩緩地前進著,我們已經進入魔族的領地三十多�了,卻始終沒有遇見過一位魔族。邊境線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軍隊,也沒有原駐民,傍晚的時候,黑龍騎士團在靠近天水河的一個小村子�紮下了營。

  魔族雖然缺少創造力,但還懂得模仿,這座靠近帝國邊境的小山村�隻有稀稀拉拉的七八間房屋。受著來自帝國文化的影響,建築的風格和帝國幾乎完全相同,倒是讓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遠征軍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失落感。在村子�,我們一個魔族也沒有找到,每一間屋子幾乎都是空著的,�麵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家具外什麼都沒有。這很正常,皇帝這次南征大張旗鼓,魔族早就得到消息了,堅壁清野在戰爭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天水河是大陸上最長的河流,發源於迎風峽附近的高峰天頂峰上。天水河的走勢很奇特。它從天頂峰上流出,向南縱貫了半個阿沙尼亞大陸,然後再一個大轉彎,向東前進數百�,又來個大回轉,變為向北回流了近千�,成了個倒「幾」字型的流向,最後在離連雲山脈天之裂痕山口不到百�的地區走勢再變,改為向東流,以一條近乎直線的流向,向東徑直注入大海。

  天水河如此奇特的走向完全是神魔大戰的傑作,數千年前神魔之間的混戰,將整個大陸的地理位置完全改變了。

  橫貫南部大陸的天水河讓同樣是兩線作戰的魔族在戰爭調兵的過程中嚐盡了甜頭,坐上船順流而下,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把軍隊從大陸的西部調到東部。

  由於在軍中擔任要職,隨時隨地周圍有一大堆眼睛在瞧著。顧及到自身的「表率」作用,我也不好隨意溜到安達她們所在的女營去鬼混。行軍已過了半個多月了,我也隻是和她們說過幾句話而已。

  出征在外,軍隊的住宿條件很差。不過身為高級將領的我自然有資格住在比較好的屋�。

  那晚我就和波爾多同住在一間小屋�,同住的還有其它幾位高級將領以及比利亞叔叔派給我的勤務兵胡安。

  胡安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白白瘦瘦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嫩小子,比利亞叔叔把他派給我做勤務兵,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真是可惡啊,軍隊中美女也不少,為什麼就不能給我找一個年輕貌美點的女兵呢。

  「你很興奮。」白蘭度看著正拿著白布不斷擦拭著碧落槍的波爾多說。

  「還好啦,隻是一想到就要打仗了,我就興奮得睡不著。」波爾多靠在床頭,不停地用手撫摸著那杆傳了三百多年的,經曆了七位龍戰士之手的碧落槍。

  「哦。」白蘭度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口。

  「戰爭是塑造英雄的時代啊。是不是啊,老大。」老友側著頭朝我眨了眨眼睛,這小子,又來了。

  「一想到我們凱旋而歸,受到無數的鮮花美女的歡迎,哇……」他閉上雙眼,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

  「做夢去吧,能不能保命回家還是個問題呢。」我在這個家夥的頭上輕輕地敲了一記,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打敗魔族統一大陸,雷茲·法比爾早在三百年前就做到了,哪�還輪得到我們出手?

  七位龍戰士中,隻有暗黑龍的龍戰士擁有先祖的記憶。當年十賢者中的星賢者把逆鱗送給祖先卡魯茲之時,將一塊可以儲存人的記憶的靈魂石嵌在了逆鱗的劍柄上,當我的身體和逆鱗合而為一的時候,祖先們的記憶也就全部融入了我的身體。這個秘密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這世上也隻有安達和義父知道這個秘密。

  憑著這些記憶,我知道戰爭是件多麼恐怖可憎的事情。

  可是波爾多不一樣,他就象軍隊中的那些新兵一樣,受著國家宣傳的影響,一心隻想到戰場上來當英雄,而白蘭度這樣的老兵經曆了太多的﹛殺,太多的血腥,早已對戰爭厭倦了。

  「對於弱者來說戰爭是災難,但對於強者來說戰爭卻是塑造一個新的神話,新的傳奇的好時機。」一個聲音在邊上有氣無力地響起,插話的人正是那隻壁虎。

  「反正不關我的事,我隻希望戰爭早點結束,好舒舒服服地回家過日子。」我掃了一眼靠在破破爛爛的木床上半斂著眼的奧馬斯說道,對於這隻成了醉貓的「壁虎」,比利亞叔叔對他不過問、不指責,仿佛這人不存在似的。

  「這兒太悶了。我去外麵透口氣。」

  「碧落槍並不需要太多的擦拭。」臨出門的時候,我對老友說。

  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要是沒有戰爭,要是還在家鄉的那個小山村,這個時候,我正抱著希拉和安達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躺在我家的樓頂,撫摸著她們長長的秀發,呼吸著帶有她們體香的空氣,吹著清爽的涼風,一顆接一顆地數著天上的星星。

  我們的軍隊在魔族的土地上已走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我們沒有遇見過一個魔族。

  在路過的地方雖然也經過幾座村莊,卻一個人毛也沒有見過,波爾多本想大幹一場騙得美人歸的想法看來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實現了。

  在第四天的傍晚,作為前軍的黑龍騎士團終於有機會和魔族接觸了。

  那一天,我們進入了一個在地圖上被稱作奧爾斯加的小鎮,鎮子並不是很大,隻有數百戶人家。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土之後,黑龍騎士團一直是順著天水河往南走,在這個小鎮上,我總算親眼見到了人類的老對手──魔族了。

  在帝國的宣傳中,魔族都是些眼如銅鈴,口若血盆,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家夥,但我所遇見的那些魔族隻是一些老弱婦孺。魔族的皮膚和人類並不相同,帶有少許的粉紅色,眼睛是紫色的。

  低級的魔族,如牛頭怪、美杜莎,樣子雖然怪了點。但看起來也並不是象宣傳的那樣可惡。至於魔族中最高級的黑魔族,除了額頭上長有尖角外,他們和人類在相貌上幾乎相差無幾。

  當我們進入奧爾斯加鎮時,這些人全都集中在鎮中的聖堂中祈禱著,魔族的神明就是墮落天使路西法,一群人虔誠地跪在他們心中的真神的塑像前,嘴�不知囔囔地在禱告著什麼。

  當手持利刃的人類戰士以解放者的身份攻入這個小鎮的時候,這些人因為年老體衰難以行動,隻能呆在他們心中的聖殿,默默地祈求著魔神的幫助。

  那一雙雙和我一樣的紫色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我,透露出一種讓人心生憐憫的無助,一隻隻老朽得象樹皮一般的手微微地顫動著,幹裂的嘴唇不自覺地打著顫。

  望著這些可以說是我的同類的魔族,我竟有些無所適從,因為我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血管�也流著和他們一樣的鮮血。

  「不要傷害他們。」我對著手持著刀劍盾牌,擺出一副大敵當前的架子的手下說。

  「騰出幾間房子給他們住,其它的全部征為軍用。」我下令道。

  我有點同情這些人,不過身為侵略者統帥,我必須為自己的士兵著想,我要努力地讓我的每一個士兵過得更好一點,背井離鄉的滋味並不是很好受的。而對於這些戰爭的受害者,我所能做的事情也隻能是這些。

  跟著我最先進入城鎮的士兵全是沒有一點實戰經驗的新人。讓這群新兵先進入城鎮掃蕩一切,這是在軍事會議上大家商量後一致決定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讓這群學生兒童軍團早熟,快點成為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這不光是為了戰爭,也是為了這些士兵好。

  所謂的老兵,也就是從戰場上無數的﹛殺中走過來的擁有無數殺人經驗的戰士。一個年輕士兵的成長需要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來交換。與其讓他們在麵對更強的敵人時才長大,倒不如趁現在敵人還弱小的時候就讓他們快快成熟。

  讓一個人過早的失去赤子之心是很殘忍的,但這是戰爭,戰爭不需要純真,戰爭隻講鐵和血,強與弱。擁有少年純真之心的士兵比一個沒有情感的士兵死得要快,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可是這樣做卻是為了他們能夠活下去。

  正當我忙著處理部隊安營紮寨的事的時候,號角聲傳來,第十二次神龍戰爭中人類軍隊和魔族的第一次接觸戰爆發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二章:成長的代價

  當我趕到戰場時,戰鬥已結束了,在天水河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和五六個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帝國士兵,幾位白魔法師正在用聖光術為他們療傷。

  除此之外,我在河邊的土地上找到了一具魔族戰士的屍體,斬殺他的人是我的好友,現在擔任黑龍騎士團第四縱隊第十八小隊小隊長的紅石,他握著還在滴著鮮血的巨劍,目光呆滯地站在屍體的邊上。

  「怎麼了?」我來到好友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他隻是個孩子,我殺了個小孩子。」好友訥訥地說道。

  「小孩子?」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死者臉上的頭盔已經脫落,露出來的臉還很稚嫩,看上去是個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孩童般嬌嫩的臉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明亮的眼珠現在已變得象死魚一般的無光。他靜靜地躺在青草地上,致命的傷口是胸口上的那一劍,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地上青青的綠草。他的坐騎格魯巴就站在主人的身旁,正伸長了舌頭舔著主人的臉,時不時發出一聲悲憤交加的嘶鳴。(注:格魯巴是種類似於馬的生物,是魔族的坐騎)

  這是一支魔族戰士組成的遊擊隊,他們騎著格魯巴對來到河邊取水的帝國士兵進行突襲。

  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地之後,一路上所有的水井都被魔族藏了起來或投入毒藥食鹽無法飲用,以至於我們這支先頭部隊的飲水大成問題,每次行軍布營時都要注意不可離水源太遠。

  水,成了我們行軍中最大的問題。

  魔族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組織了由數十個騎兵組成的遊擊小隊,埋伏在水源附近,對過來取水的落單的帝國士兵展開突擊。敵人的計劃很成功,措手不及之下,本已因長途行軍而疲憊不堪的帝國士兵在這場小規模的戰鬥中死傷慘重。這些魔族的遊擊隊騎著高速的坐騎格魯巴,來如影,去如風,采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遊擊戰術進行偷襲。以後在我們行軍的過程中,我們之間將不斷地進行這樣的「約會」。

  死掉的魔族戰士還是太年輕了,也許他也是象紅石一樣的新兵,沒有多少的戰鬥經驗,不知道遊擊戰應是一擊而退的道理。他過於地戀戰,結果被聞訊趕來的紅石纏住一劍殺了,沒有經驗,這就是年青的代價。

  「不要難過了,老兄。」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就是戰爭啊,戰場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如果不是你的武藝比他高的話,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你了。」我安慰道,紅石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畢竟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我第一次殺人時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他還隻是個孩子,他還隻是個孩子。」老友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依然象剛才那樣,神情木然地說個不停。

  我知道現在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等著時間的流逝,等著戰爭的更深入發展,等著我的好友將來殺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心已因無盡的殺戮而麻木的時候,今天的傷口才會愈合。

  但是有一點,今天的這一切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我的好友心中永遠都抹不掉的陰影,纏繞在他的心頭;被殺的男孩將成為夜夜在夢中折磨他的夢魘。

  「這就是戰爭了。」我從背後摟著安達,浸在冷涼的河水中,這兒沒有家鄉的溫泉,沒有溫暖的床鋪,我隻能用我的體溫給我的美人以溫暖了。

  女人總是喜歡幹淨的,行軍這麼多天了,她們一直找不到機會洗澡,現在總算有機會清潔一下了。由於剛剛發生了戰鬥誰都怕,於是憋了十多天欲火焚身的我就趁機打著護花的旗號和她們洗個野外的鴛鴦浴。我在四周布上了結界,並不怕有人過來偷看。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血腥的,我隻希望我的達秀不要在殺戮中迷失了自己。」安達靠在我的懷中,一雙玉手抓住我在她的胸口不斷作惡的大手,想把它掙脫,可是我卻抓得更緊了,十根手指不停地揉著粉紅色的乳蒂,讓它變得通紅,變大。

  「不要,她們在看著呢。」安達還不習慣在野外和我做戰,加上希拉她們還在邊上看著呢。

  我才不管這些呢,行軍都快一個月了,我都沒有機會好好地打上一炮,這幾天實在是憋得難受,現在有機會好好發泄一下,當然不會放過了,今天誰都別想跑。

  「我明白,隻是很多時候我也是不得不殺人,就象現在一樣。」經過我多年的開墾,安達的下身還是和處女一樣的狹緊,卻更有彈性,由於悶得太久了,我一上來就有些急色。

  「過來幫忙。」我對著躲在遠方觀戰的一幹美女說,她們正捂著嘴嘻嘻地笑著呢,誰也不肯過來。

  「後退者立殺無赦!」我大聲喊道,幾個美女立刻圍了上來。

  「不要啊。」

  「左邊的歸我。」多拉這個浪女喊道,接著她撲上來,彎下腰,把安達因為我的手的暴虐而高高凸起的乳頭含在嘴�用力吸著,而另外半邊的乳頭則被希拉這個小淫婦給占有了。

  自從那晚之後,希拉是越來越墮落了,過去的聖女現在已經成了墮落天使了,這全都是拜我所賜啊。梅兒則是一個猛子紮到水中,從下麵舔著她的下體,雪芝則從背後抱住我,豐滿的雙乳緊貼著我的後背上下磨擦著。

  「喔!」「喔!」「喔!」

  上下齊受攻擊,全身上下快感如潮,安達的口中發出嬰兒一般的哭聲,拼命地夾緊下身,努力地驅動著身體與我合為一體。

  「我希望和你做愛直到天荒地老!」

  我心中呐喊著,將生命種子送入安達的體內,第一次親眼見到了戰場上的殺戮之後,此時肉體上的發泄已成為我擺脫這種恐懼唯一的手段了。

  「你們今天誰都跑不了!」我一邊操著已成半昏迷狀的安達,一邊對身旁的美女說。

  作為先鋒的黑龍騎士團繼續在陌生的國土上前進著,另外三支騎士團緊跟在我們後麵二十多�遠的地方。我們這支前軍隻是為皇帝的軍隊開山劈嶺,遇水架橋,打掃好房屋,處理好一切,好讓那群由貴族組成的皇龍騎士團過得更好一些,反正我的士兵全是賤民,這些是他們應該做的。

  我們已行軍一個月了,幾乎沒有發生什麼大規模的戰鬥,魔族的軍隊不是聞風而逃就是一擊而退。隻有不斷從背後暗算我們的遊擊隊還時不時地與我們打交道,幾乎每天都有士兵死於他們的暗算之下。雖然我們想了各種方法來應付,可是總是防不勝防,畢竟這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土地。他們要比我們這些外來人更了解這兒的一草一木。

  前天,又有幾個士兵在半夜巡邏時被人幹掉了。盡管我們在軍營附近布下了防禦結界來防備敵人的偷襲,但有矛就有盾,敵人總是有辦法悄悄地潛入結界內,這世上並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

  這樣的襲擊並不能給軍隊造成多大的傷害,卻嚴重影響了士氣,有一些士兵已經開始思念家鄉了,用嚴厲的軍法抑製厭戰情緒的蔓延已經成為無可奈何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新收的那些新兵開始成長起來了,他們知道到河邊取水時要結隊而行,懂得仔細地觀察河岸邊不正常的腳印,看看有沒有敵人布下的機關陷阱,學會了從一點點不正常的東西中發現問題的所在,他們已漸漸地成熟。

  我們已占領了進入魔族領地後六百多�的土地了,阿沙尼亞的地理環境並不是很好。土地貧瘠,森林也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沙質的土壤,隻有河岸附近的衝積平原還好一些。雖然占領的城鎮不少,可是�麵基本上沒有什麼居民,隻有少數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連個年青一點的女性都沒有,倒是讓想借機一睹魔族美女風采的大小色狼們急壞了眼睛。

  敵人在玩誘敵深入的把戲,這一點已經是很明顯的了。阿沙尼亞的麵積是阿拉西亞的兩倍以上,魔族有得是空間。他們現在是在用空間換取時間,用空間換取實力。我們侵入的地方越深,補給線也越長;占領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當魔族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會和我們決一死戰。

  從一開始,戰爭的主動權在不知不覺中掌握在了魔族的手中,我們被他們牽著走。

  為此黑龍騎士團的高級軍官們還開了幾次會議,並把這個結論向皇帝報告。

  可是皇帝卻說他早就看出來了,沒有必要擔心;魯亞基公爵也在一旁推波助瀾,說什麼帝國軍隊神勇無比,縱使魔族有什麼詭計也不過如此爾爾。

  「唉!軍人以服從命運為天職,還是按皇帝的命令行事吧。」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比利亞叔叔無可奈何地對我們一幹人等說。

  大概是受那隻壁虎影響吧,對於這種幾天開一次的會議我也有點反感。開會的時候我也逐漸地學會了找個光線不是很亮的牆角坐在那兒打盹。

  在我們前進了近千公�之後,當三十八萬大軍來到魔族在北方最大的軍事重鎮──斯羅特要塞城下之時,魔族與帝國軍隊真正的決戰終於開始。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三章:斯羅特絞肉機

  斯羅特要塞的城牆又高又厚,是魔族經營了多年的要塞,號稱是世上僅次於托布魯克的最強要塞。除了外圍的城牆外,整座城市也是用無數的碉堡和堡壘組成的戰鬥機器。

  根據情報,要塞內的常駐軍隊有五萬人左右,加上原駐民,共計二十萬人,這在地廣人稀的魔族算是人口眾多的了。

  黑龍騎士團在城下休整了兩天,建起了較堅固的營帳和圍欄。因為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長期而又艱苦的攻城戰,在這兩天內,其它幾支軍團也先後來到城下,在又休整了四天後,皇帝下令開始攻城。

  攻城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炎龍騎士團的士兵在攻城的前夜失蹤了,他是被敵人偷營摸哨時給俘虜去的。就在第二天我們要攻城時,在要塞上最高的地方我們發現了被吊在城牆上的他。

  「來啊,可惡的人類,過來啊!」魔族的戰士們圍在城頭大聲地叫囂著。

  「啊!」

  士兵慘叫起來,一個牛頭怪從他身上割下了一塊肉,扔下了城頭。

  「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四周的魔族得意地笑著。

  「是蒼龍學院的海�希!」軍隊中有人認出了他。

  「我去救他!」波爾多大叫著,抽出碧落槍,變身衝了上去,與此同時,繆斯也出動了。

  他們倆很快就為這種魯莽的舉動付出了代價,兩人才飛到高空中,無數的閃電弓箭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擊得他們先後被迫退了回來,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的作用,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愚蠢的人類,你看就連你們的神──龍戰士也救不了你!」

  城牆上的魔族們狂笑著,手起刀落,又割下幾塊肉來,扔給了停在城頭的幾隻人麵鳥,人麵鳥爭食著士兵的血肉,望著如此慘象,城下三十八萬人全都悲憤莫名。

  「誰再上?」

  皇帝奧拉氣得臉色鐵青,一個小兵的命他不在乎,不過在三十八萬人麵前被人這樣侮辱卻是他受不了的。而皇帝身邊的人全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上,達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接著他拋過了他從不離身的裂風弓和箭壺。他和騎著馬立在身邊的佩斯叔叔一起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我已知道了叔叔的意思,接過大弓,取出一支箭,變身,運起神龍不死身在身體表麵結成暗黑龍之鎧。

  我躍下馬背,展開雙翼飛向要塞,就在離要塞三百米遠的地方,我彎弓搭箭,口中念動著精確術的魔法咒文,我破了我進入阿沙尼亞後的第一次殺戒。

  「天界的神明啊,賜我明亮的雙眼,看透遠方的黑暗!」

  「﹛」地一聲弦響,三尺長的弓箭吸飽了我灌入的暗黑龍之力,越過三百米的距離,射向城頭。

  「啊!」

  慘叫聲傳來,全場都靜了下來。

  我在阿沙尼亞第一次殺了人,死的人不是敵人,而是我在蒼龍學院的校友。

  殺了自己的人,我有點慚愧地回過頭,想從身後各個將領的臉上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卻看到那隻成天沒精打采的壁虎突然恢複了鬥誌,那雙向來都是懶洋洋的眼睛�突然射出了興奮的目光。

  「為我們的戰士報仇!」

  奧拉皇帝雖昏庸,總算還知道趁機利用這一時機把因我殺死自己人而低落到極點的士氣趁機提升到頂點。

  「為了戰友報仇!」

  就在三十八萬人憤怒的呐喊聲中,攻城戰開始了!

  「咯吱!」

  巨大的投石車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將一塊塊的巨石投向要塞。被厚重牛皮裹得嚴嚴實實的攻城車冒著城頭不斷投下的巨石以及劈頭打下的各種魔法球,在魔法師的支持下衝到城下,猛烈地衝擊著城門。

  城頭的魔族戰士則把一瓢瓢燒得滾燙的油往下倒,滾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從高高的城頭上砸下來,象敲冰塊似地把正在攀爬城牆的帝國士兵一一地砸下來。

  魔族的人麵鳥與帝國隨軍出征的獅鷲部隊在高空撕咬著,偶爾,落單的無人注意的獅鷲或人麵鳥從高空急掠而下,飛過雙方軍隊的頭頂,鋒利的雙翼一掃而過,將某個士兵的頭顱活生生地切下來,高高地拋起。而失去了頭顱的軀幹在噴出紅色的噴泉後,這才重重地倒在了肮髒的大地上。弓弦響動的聲音不斷,手持著大弓的弓箭手們把死亡的光線射入空中。

  魔法方陣的出現改變了整個戰場的形勢,想要用大規模的魔法力量攻破城牆的作戰方式在利用大自然力量作為防禦結界的魔法方陣麵前成了妄想。攻城戰還是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踏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前進,半點巧都取不得。(所謂的魔法方陣,就是在城市中按一定的方位擺下幾塊有魔法力量的石頭,牽引大自然的力量形成一個強大的防禦結界,可以抵抗一切外來的魔法攻擊)身為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身份又是龍戰士外加「黑色龍騎兵」隊長的我,在這種情況下,躲在後麵想溜號當逃兵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帶著「黑色龍騎兵」中最精銳的戰士,冒著數不清的弓箭閃電身先士卒地向城頭攀登。

  當我生平第一次親身經曆這場規模浩瀚宏偉的攻城戰時,我終於體會到個人的力量在戰爭中是多麼的渺小了,縱使我是世上最強的龍戰士也不例外。

  龍戰士擁有的飛行的本領沒能令我輕易地攻上城頭,在實戰中我痛苦地發現,變身後多出來的那對翅膀並不能在戰爭中給我帶來太多的便宜。我在空中的飛行能力和獅鷲、人麵鳥比起來,就好象一個大肥婆和一個苗條的少女比誰的舞姿更優美。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和它們一樣靈活那又如何,沒有其它戰友的支持就這麼一個人攻上去,在半空中就會被對方的弓箭活生生地射成刺﹛。我隻能帶著手下最精銳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們,老老實實地扛著笨重的盾牌,用最古老原始的方式──踏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一步步地前進。

  我們第八代的四大年青的龍戰士聯手,曾經攻上過城頭三回,但每次都被奮不顧身衝上來的魔族戰士們給逼了下來,四人都受了並不太輕的傷。帝國軍隊在人數上雖占有絕對的優勢,防守的魔族卻在戰鬥中擁有局部的人數優勢。我們四人的武藝雖高,能和我們一起攻上城頭的士兵卻太少了,再勇猛的獅子也抵擋不住無數悍不畏死綿綿不斷撲上來的群狼。

  很多時候,我和敵人交手時不是在考慮用哪種招式殺人,而是在計算在牛頭怪的巨斧與藍魔的魔電槍二者中哪種武器擊在身上所受的傷害更輕點,在攻城戰中,個人英雄主義並不受歡迎。

  守城的第七魔將阿爾法的武藝相當的出色,亂軍之中我倒是與他交過兩次手,但也隻是一接觸就分開。我從中也發現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並不比我的龍戰士變身差多少。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吸收了哈姆巴石的龍戰士擁有無限的潛力,修煉時力量增加得較快,並沒有修煉的瓶頸。不過阿爾法比我多吃了近三十年的飯,這一點差距被他多吃的飯給補掉了。

  幾天下來,四大騎士團的傷亡率極高,為傷員療傷的白魔法師們也因為精力消耗過度而出現了魔法力不足的現象。軍隊中的軍醫更是忙個不停。

  理論上說魔法是可以治好一切的傷痛,可是受傷時失去的血液和精力卻是魔法補不回來的,受了重傷的士兵在魔法治療後並不能馬上投入戰鬥,而且魔法師本身的體力也是有限的。

  使用醫藥,擅長醫術的醫生在軍隊中也有了用武之地,這在大陸上可是人們唯一不用魔法而用科學的地方了吧。

  三天下來,四大騎士團因戰鬥而減員了近萬人。

  第四天的攻城戰我就沒有參加了,因為就在這要命的時候,我開始了暗黑龍第四次的褪變。

  當我從十二天的沈睡中醒來的時候,帝國的軍隊剛剛攻破了城牆。安達她們還好,一點事也沒有,隻是由於這幾天來體力透支過度,個個都消瘦了不少。

  攻破了城牆並不等於攻下了斯羅特要塞,斯羅特要塞被稱作城中之城,�麵布滿了無數的堡壘,每一座的堡壘都是一座小型的單獨的軍事要塞,每個堡壘�都布有一個小型的魔法方陣,要攻下它們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魔法師們終於也要和其它人一起,組成多兵種的戰鬥集團冒著槍林彈雨向前衝。

  幸好比利亞叔叔明白我的心意,暗中幫了我一把,將安達她們編入預備役部隊,暫時不要上戰場。自然作為交換,我也隻能以「奮勇當先,努力殺敵」的行動,來報答比利亞叔叔的善解人意。

  波爾多此時早破了殺戒,這半個多月來,他的碧落槍不知捅穿了多少敵人的胸膛。而黑龍騎士團中那些幸存的新兵們也早已不再是剛殺了人就躲在角落�大吐的娃娃兵了,從他們疲憊無神而又紅腫充血的雙眼可以看出來:他們對無休止的殺戮早已麻木了。

  現在的黑龍騎士團已再也找不到一個新兵。

  除了皇龍騎士團以外,其它三大騎士團全部投入了戰鬥。戰鬥在要塞�蔓延,火焰在城市�燃燒,濃煙一處又一處地冒起,死亡的氣息充塞了整座要塞。

  我們踩著敵人和同伴的屍體,踏過血洗的街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爭奪,一個堡壘一個堡壘地攻占。每一間屋子,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堡壘,都成為了埋葬帝國士兵的墳場。

  四位龍戰士成了滅火隊員,哪兒的敵人的反抗最強,我們就到那兒去,去掃平那�的障礙,去殺死每一個負隅頑抗的魔族,去撲滅那兒不屈的火焰。

  被後人稱作絞肉機的風之大陸戰爭史上最慘烈的一場攻防戰,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

  ※※※ ※※※ ※※※ ※※※ ※※※

  時間:攻城戰第四十三天地點:要塞內的一座街壘逆鱗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黑色的弧線,閃電般地刺入堡壘內最後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暗黑龍的龍氣順著逆鱗侵入對方的體內,瞬間奪走了對方的生命。

  「當!」,巨斧從牛頭怪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我抽出逆鱗,黑色的劍身帶出一泓的鮮血,失去支撐的牛頭怪的身體背貼著冰涼的牆壁緩緩地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屍體旁肮髒的土地上,順手將逆鱗插在地上。逆鱗殺人不沾血,劍上血珠象水銀一樣地沿著刃身流下來,滲入劍尖刺出來的深槽之中。

  跟隨在我身後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正逐一地把長劍刺入躺在地上的敵人的心髒,不管是快死的還是已經死透的,通通都要補上一劍。

  不是我們太殘忍,而是敵人的抵抗太頑強了。不知有多少次,當我們的士兵從躺在血泊中的半死不活的魔族戰士身邊走過時,這些一條腿已在地獄�的家夥突然象受了魔神賜力般地從血泊中一躍而起,抱著帝國士兵的身體一同滾入邊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來個同歸於盡。

  在吃了無數的苦頭之後,帝國士兵們已養成了一個習慣:當攻下一個堡壘時,對於躺在地上的每一個魔族全都補上一刀,以保證他們能真正地見到地獄的魔神。

  「全部幹掉了!」一個變身為狼人的戰士向我報告。

  「好,全體休息!」我垂下了手中的逆鱗命令道,話音剛落,所有的人立刻都就近躺在了肮髒的地板上,有人甚至立刻就發出了鼾聲。

  活人和死人混和地躺在一起,每具肉體上都滴著血,活人和死人一樣,身上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我閉上泛著血絲的雙眼,將頭靠在背後冰冷的牆壁上,運起體內的龍氣,讓剛才戰鬥中新增的傷口迅速地愈合。龍戰士身體的自愈能力雖然象龍一樣的迅速,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我不斷地受傷,這方麵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天幾乎隻睡一二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不停地殺人殺人再殺人,其它幾位龍戰士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如此巨大的體力消耗,連擁有龍的體質的我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別人了。

  我們四人在城內奮力地殺著人,相信一個月下來死在我們四人手上的敵人也有數千人之眾了吧,可是帝國軍隊在城內的進展仍然非常的緩慢。白天,我們倚仗著強大的兵力,以巨大的代價攻下一座座的堡壘街道:夜�,魔族的戰士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和遍布整座城市的地道發動突襲,又把失去的據點奪了回來。

  戰鬥成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表麵上帝國在這場拉鋸戰中占了上風,每一天控製的地盤都增加了一點,然而勝利離我們似乎依然象太陽那般的遙遠。

  戰鬥,戰鬥,不停地戰鬥!

  殺人,殺人,不斷地殺人!

  戰鬥和殺人成為我們思想上唯一存在的意識,精神上早已麻木了的士兵們隻是憑著本能和習慣,一次又一次地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砍殺著不知姓名的敵人。

  「秀耐達將軍!」

  有人喊著我的名字,來人是波爾多的傳令兵,我被皇帝封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後,大家都這麼稱呼我。

  「波爾多將軍需要你的幫助!」傳令兵一臉的灰塵,聲音嘶啞,看來他也夠累的了。

  夜色已經降臨,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我把剛攻下來的堡壘留給了後續部隊處理,帶著這支全部由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戰士組成的精英部隊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們忍受著迎麵撲來的嗆人濃煙,在燃燒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走著。外圍的士兵個個高舉著盾牌護住身上的要害,結成了一個方陣。魔法師和弓箭手在方陣中央,強力劍士和魔法劍士在四周圍成一圈,保護著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的魔法師和弓箭手。(魔法師和弓箭手的攻擊力固然極其恐怖,可是他們的防禦力也同樣弱得可憐)沒有任何遮掩的街道實在是太危險了,走在那�,隨時都會有一支利箭從某個黑暗的角落射出,奪走我身邊某個士兵的生命。

  要塞的正中心�有一座堡壘,在斯羅特要塞中是高度最高的建築了,站在那兒可以俯看全市,這�是個戰略要地。當我到達那兒時,波爾多正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土牆上運功療傷,近千名帝國的士兵舉著火把將堡壘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堡壘前數百具帝國士兵的屍體象小山一樣地堆得老高,地麵上盡是折斷的刀劍和破損的盾牌,幾具損壞的小型攻城車在火焰中叭吱叭吱地燃燒著,死屍的焦臭味熏得人直流眼淚。

  帝國士兵先是在這兒攻了兩天兩夜,死傷慘重卻一無所獲;波爾多親自帶著精英部隊又攻了一天一夜,還是被拚死抵抗的魔族給殺了回來。

  「怎麼樣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按在波爾多的身上,把體內的龍氣送入他的身體�,助老友療傷。波爾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傷得不輕,胸口上中了一槍,深可見骨。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結成的碧玉龍之鎧的保護,現在早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是誰傷得你這麼重啊?」我問道。

  「一個墮落天使。」波爾多咬著牙說道。在我的幫助下,傷口已完全愈合,波爾多動了動手臂,將手舞了個圈,一切完好如初。龍戰士身體的回複能力相當可怕,要是其它人胸口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就算是高級的僧侶為他療傷也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恢複。

  「我們聯手上。」我說。

  「無盡的風暴啊,化成我憤怒的奔雷,把一切都撕碎吧!」

  波爾多站在堡壘前,大聲詠唱著他最強的空氣魔法,我站在好友的身後,把手按在他的背上,將暗的屬性的暗黑龍的龍氣不停地透過波爾多的身體送到碧落槍上。

  波爾多舞動長槍,碧落先是向後一甩,接著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幻出一條墨綠相間的氣龍,攻向數十步外堡壘的堅牆。

  轟!保護這座堡壘的魔法方陣抵擋不住兩位龍戰士的聯手一擊,堅固的牆壁在我們倆的聯手一擊下終於破碎。我加在碧落槍上的黑暗力量此時發揮了作用,成暴走狀態的龍魔氣勁無情地殘殺著堡壘�的每一個生命。

  我趁著魔法攻擊的餘波還未完全消失的間隙,首先從被打開的缺口處闖入堡壘內。

  「衝啊!」

  一手持著盾牌,一手持著重劍的帝國士兵們用沙啞的嗓子呐喊著緊跟在我的身後,現在的我已擁有了龍戰士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就算是�麵的那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魔族戰士是第七魔將阿爾法我也不怕。

  風聲響起,一杆長槍夾著淩厲的氣勁從頭頂直擊而下,我的身體一閃,避過了這一擊。

  堡壘內黑暗無比,也沒有點一支火燭,可憑著缺口處跳動的火光,我還是看清了對手。

  對方是一位長著和我的墮落天使化身相同翅膀的魔族戰士,他的身材並不是很高大,象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樣,墮落天使化身的象征──黑色的翅膀在他的背上扇動著。

  「殺!」

  來人大喝一聲,槍影翻騰滾動,嗤嗤作響,竟全是與敵俱亡的招式,他想在我身後的士兵攻入缺口前把我逼出去。

  要是在一個多月之前遇上這種情況,以我的性格,我會先避其鋒芒,采用遊鬥的方式,待對手的氣勢減弱後再反擊。但現在不同了,經過一個多月不停的﹛殺,我明白了以攻對攻,兩強相遇兩者勝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也在不停的殺戮中變得冰冷無情了。

  逆鱗本就是黑暗之劍,用劍之人的殺氣越高,威力也越強,曆代先祖留給我的武藝也全是殺人的武藝,在無盡的殺戮中,我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它們全部領悟。

  「天魔六道殺!」

  我使出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絕技,以攻對攻,逆鱗化為一條條毒蛇,準確地擊在對方攻來的每一個槍頭上,當當的響聲響個不停,短短地一眨眼的功夫,槍劍交擊了十七下,對方攻得一槍比一槍急,而我也一步不退地應付著。

  論槍法他比起波爾多還要差上一截,可是那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卻是波爾多所不能比的。

  就在這時,用槍的人似乎體力不足,槍勢猛地一窒,露出個老大的破綻。此消彼長之下,逆鱗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墮落天使化身獨有的黑色羽毛飄滿了黑暗的堡壘。他的目光�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一絲的退縮,隻有燃燒的火焰和不屈的傲骨。

  我扭過頭去,不想看對手的眼睛,因為他的目光讓我害怕。這樣的目光一個月來我已看得太多了。

  剛才我們倆的生死之戰其實隻持續了不足二秒,身後的士兵這時才剛剛衝入缺口,揮舞著大刀長劍砍殺著剩餘的敵人。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他們隻是仗著堅固的堡壘才支持到現在。

  當一切都結束時,我和波爾多下令清點一下堡壘內的死屍,出乎我們意外的是,我們隻找到了八十九具敵人的屍體。

  我來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對手身前,掀掉他頭上的麵罩,波爾多也很想看看剛才傷了他的對手是什麼樣子的,湊過身來。

  可是讓我們倆驚訝萬分的是,對方並不是象我們一樣強壯的男子漢,而是一個相貌相當秀麗的女孩,線條柔美的臉上沾滿了塵土,小巧挺直的鼻子特別的漂亮,帶著些許高傲和不馴。她的嘴唇幹裂得很厲害,顫抖著,嬌喘著,一雙本該是很漂亮動人的淡紫色眼睛此時早已失去了神采,茫然無力地望著我和波爾多。

  她的身體上傷痕累累,除了我剛才那致命的一劍外,小腹、大腿還有兩處非常嚴重的創傷,在剛才激烈的戰鬥中傷口被撕裂了,滲出了大量的血水。

  「是個女孩子……」波爾多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沒有用的廢話。

  她的傷是致命的,但如果現在有高級的僧侶為她療傷的話,她還有得救。可是我不能救她,因為她是我們的敵人,再說還有更多的帝國士兵正等著白魔法師們的治療。

  「拿水來。」我命令道,立刻有人遞上一壺水,我抱起女孩的頭,把水倒入她幹裂的口中。

  「你們……已經擁有了世上最肥沃的土地,……為什麼還要來侵占我們的家園……」女孩望著我的臉喃喃地說著,目光漸漸地黯淡渙散。我用手替她撩撥開額前一綹淩亂的長發,她的臉卻向外一扭,垂了下去。剛喝進嘴�的水沿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弄濕了我身上的暗黑龍之鎧。

  女孩死了,我輕輕地放下她的身體,回頭看了身旁的波爾多一眼,他也和我一樣,一臉的麻木。我們倆就這樣麵對麵相互不說話地對看了許久,有如兩尊沒有情感的石像。

  隻有吸飽了鮮血的逆鱗和碧落依然在我們的手中得意地綻放著死亡之光。

  堡壘�的魔族早已筋疲力盡,彈盡糧絕,可是他們仍然奮戰到死,因為這兒是他們的土地,因為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在為自己家園而戰;而我們隻是入侵者,我們在為何而戰?

  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一個傳令兵出現在缺口處,遮住了堡壘�的光明。

  「第三縱隊的第七小隊需要支持!」

  可怕的巷戰持續了兩個多月了,整座要塞近九成都落入了帝國軍隊的手中,但是剩餘的魔族仍然頑強無比的抵抗著。就在這時,皇帝下達了命令,所有的軍隊撤出要塞,由皇龍騎士團接替我們的任務。很顯然,這又是為那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將來升官時尋找資本的最好時機了。

  軍隊中並沒有多少人提出反對的意見和不滿的呼聲,因為連續兩個月不斷的殺戮已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身心都疲憊不堪,三大騎士團終於撤離了噩夢般的戰場。七萬人,整整七萬人已永遠留在了斯羅特要塞內,再也出不來了。離開風都城時威風八麵的黑龍騎士團,連同受傷的躺在床上哼哼哈哈呼痛的亦隻剩下四萬五千多人。

  斯羅特要塞成為帝國軍隊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四章:魔獸聯合

  站在斯羅特要塞外,望著城內依然不停燃燒著的火焰,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正義是什麼?

  十歲的我曾對父親說,正義隻是大人騙小孩,國王騙白癡青年當炮灰的謊言。

  二十歲那年,我和風都十虎一戰之後,我認為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戰就是正義。

  那我的現在是為了什麼而戰,又是為了什麼而殺人?

  「是為了你的士兵,為了能有更多的士兵活著回家見到他們自己的親人。」

  安達抱著我,雙手捧著我的臉,將美得象天使一般的麵容貼在我的胸口,兩個月來不斷地用白魔法為受傷的士兵們療傷,她消瘦了許多。

  「你的努力作戰使得許多士兵逃脫了死亡。」她輕輕地說,「可是我也讓更多的魔族士兵再也無法見到他們的家人了。」我歎了口氣。

  「戰爭就是這樣,有生就有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平衡。」

  安達溫柔地送上香吻,「我很高興,我的男人並沒有因為殺戮而失去良知。」她說。

  「那是因為有你在。」我再次回吻過去,對,要不是有安達在,有她在一旁不停的指點我,教育我,引導我,可能我早已成了個殺人魔王。

  「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我深情地對我的女人說。

  ※※※ ※※※ ※※※ ※※※ ※※※

  「第一兵團戰死三千七百五十一人,失蹤一百一十六人,受傷二千五百一十六人;第二兵團戰死三千六百九十六人,失蹤七十六人,受傷二千一百二十一人;第三兵團戰死二千九百五十六人,失蹤……」

  部隊在斯羅特要塞外修整的第三天,黑龍騎士團召開了攻城戰開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聽著白蘭度統計的部隊傷亡報告,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除了沒有參加攻城戰的第五騎兵團以外,所有的部隊都喪失了一半以上的戰鬥力。

  「部隊的傷亡太大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要是以後的每一戰都象這�這樣,那可就糟透了。」說話的是第四兵團的團長娜依秀,經過兩個月的苦戰,這個美麗的精靈女戰士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我有點擔心!」比利亞叔叔沈重地說道。

  「怎麼回事?」我問道。

  「很明顯,魔族是有意在斯羅特要塞這兒拖垮我們的軍隊,然後再和我們決一死戰。我們雖已快占領了這個地方,可是部隊的傷亡率實在是太大了。」他邊說邊皺起了眉頭。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我明白這一點,可是魔族也差不多啊?」波爾多在一旁說道。斯羅特要塞內的幾萬魔族大軍現在也已死得七七八八的了。

  「雖然魔族的主力還未真正地出現過,可我們現在還有三十萬人,就算是魔族舉全國之兵,我們最少也處於不敗之地。」我說。

  「你們不明白,我擔心的並不是魔族,而是獸人。」比利亞叔波說著重擊了一下桌子。

  「魔獸聯合?」泰格·佩斯在邊上驚歎道,這句剛出口,立刻就在會議室�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

  「獸人?」我不禁想起了父親,當年父親遠征魔族的時候,就是在東部戰線的巨石堡城下遇到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那一戰帝國軍隊大敗,父親也戰死沙場。雖說當時父親是因為萬神血咒發作而死在比蒙王的劍下,可是就算他殺了比蒙也無法在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逃出生天。

  「這兒是西線啊,離獸人的領地足有數千�遠,獸人應該不會到這�吧?」我說道。

  「我們的偵察網已放到斯羅特城市四周三十�遠的地方,並沒有發現獸人的足跡。」娜依秀在一旁說道。

  「希望如此。」比利亞叔叔和泰格佩斯都明顯地表露出了不安的情緒,這也難怪,當年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在巨石堡城下大敗帝國軍隊的那一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深刻了,我擁有父親的全部記憶,自然也知道當時的情景。

  「要不要把這個看法向皇帝陛下報告,叫他早做準備?」佩斯團長在一邊問道。

  「報告?小心有人說你擾亂軍心!而且這些隻是猜測,皇帝陛下會相信嗎?」

  第五騎兵團團長洛奇在邊上冷哼了一句,由於騎兵並不適合地形複雜的城巷戰,在黑龍騎士團的五個兵團中,他的騎兵團沒有參加過城市絞肉戰,算是黑龍騎士團中最完整的部隊了。

  「未雨綢繆,我們得先做好準備!」就在這時,那個在軍事會議上從不說話的奧維馬斯在邊上插了一句。斯羅特要塞攻防戰開始後,連比利亞叔叔這樣的高級將領都免不了要親自率軍參加巷戰,而在軍隊中沒有什麼權力地位的參軍由於位置正好是高不成低不就,反而可以逃過苦戰的噩運。

  「怎麼做?」比利亞叔叔眼神一亮,回過頭問道。

  「叫部隊把行李打包好,做好可以隨時移動的準備。理由嘛,就說斯羅特要塞馬上就要攻下了,我們準備要進攻費德羅斯!先做好準備,免得臨行慌亂!」奧維馬斯不陰不陽地說道,當年巨石堡下帝國軍隊的那次慘敗他也曾參加過。按皇帝的計劃,費德羅斯是攻下斯羅特要塞後的第二個目標。

  「什麼?」聽了他的話所有的人都全一愣,接著個個都做出恍然大悟狀。

  叫士兵把行李打包好是為了防止軍隊大敗時把什麼東西都丟光了,輸得太慘,做可以這麼做,但對下麵卻絕對不能這麼說。要真是我們真對手下的士兵說獸人有可能會過來,帝國軍隊會大敗的話,不僅會弄得軍心大亂,隻怕馬上就會被皇帝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死,但換成這種說法就不會有任何的負麵影響了。

  「好主意!」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同樣的目的,用不同的方法去做,產生的後果就不一樣。

  「還有你,達克,明天你帶上幾個偵察兵向東走,去那兒偵察一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道。

  「我?」

  「當然是你了!你是副軍團長,黑色龍騎兵的指揮官,不是你是誰?你現在已經在戰爭中了,不是在學校,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樣漠不關心軍隊中的事務了。」比利亞叔叔用帶著少許責備的口氣對我說。

  「指揮幾萬人打仗和指揮幾百人打仗是完全不一樣的,你也該好好學習了。」他又在後麵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盡力走遠一些的。」我有點慚愧地點了點頭,確實,除了這兩個月來的攻城戰以外,我在軍隊中的作為就象過去在學校中的作為一樣,隻是懶懶散散地混日子。

  「好好努力吧,你很有前途的。」邊上的佩斯團長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第二天,我帶著十多個偵察兵,騎著戰馬向東方走去。斯羅特要塞方圓二十�的地方大都是平原,並不利於大兵團的埋伏,但以東四十多�地的地方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和山穀,如果真有什麼伏兵的話那兒是最有可能的藏軍地點。

  那晚會議之後比利亞叔叔親自把這個想法向皇帝報告,但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奧拉皇帝對於我們的擔心更是不屑一顧。他認為獸人不可能穿過整個風之大陸從東線來到西線支援魔族。比利亞叔叔多說了兩句,結果還差點被他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以二十軍棍,幸好有眾人在邊上求情這才作罷。

  不過事實上軍隊中的大多數人也是這麼想的,魔族和獸人族雖然是盟友,可是雙方過去的積怨極深。在雷茲·法比爾建立帝國之前,魔族和獸人族曾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在被稱為魔法黑洞的死亡大三角,魔族的屍骨堆成了山。而死亡大三角中心的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更是不知奪去了多少魔族戰士的生命。在大陸上的三大種族中,人類擁有獸人族和魔族所沒有的創造力,潛力更是無窮無盡,他們是最有前途的種族,誰知道人類除了龍戰士之外還會再創造什麼更可怕的東西來。獸人族與魔族在和龍戰士領導的新人類的爭戰中一直處於下風,為了生存他們被迫地聯起手來,帝國曆史上著名的七年戰爭就是魔族和獸人族聯手發動的。

  「你知道嗎,秀耐達伯爵,要是單論近身肉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種族比得上獸人。如果大家都不用魔法的話,就連魔族中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也不是獸人族中最強悍的比蒙戰士的對手。」

  海格森是黑龍騎士團的偵察營營長,參軍已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戰爭在他的肉體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他的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一個生和死的故事。他的官位不是很高,但在講資曆的軍隊中他的威望卻無人能及,就連比利亞叔叔也很尊敬他。海格森是個擁有獸人族中犬人變身的新人類,鼻子特別的靈敏,耳朵可以隨意地擺動,據說一隻蒼蠅飛過是公的還是母的他一聞就能聞出來。

  「我們新人類要比獸人強。」邊上一個年輕的士兵聽了有些不服氣,他是個來自白虎學院的新人,名叫強克,經過這兩個多月戰爭的洗禮已成熟了不少。

  「你錯了,若隻是說綜合實力的話,因為可以使用魔法,新人類中擁有獸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的實力並不會比純粹的獸人戰士差。可要是不用魔法的話,光靠身體進行肉搏戰,擁有豹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絕對不是真正豹人的對手。」

  「可是這兒並不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太明顯了,就算是他們來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強克不服氣的說道。

  「你怎麼看?」他問我。

  「如果魔族和獸人族聯手,魔族用魔法對獸人進行戰場支持,提升他們的攻防能力的話,那獸人幾乎就是天下無敵的了。」我歎了口氣說道,父親留給我的最後的記憶�,在巨石堡下,無數的獸人族的戰士在詠唱著防禦魔法和攻擊魔法的魔族魔法師的支持下如虎添翼,攻擊力成倍地提升,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當時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都還令我後怕不已。

  「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盡可能地走得更遠些。」我說,如果魔族真的和獸人族聯合起來的話,那一切就太可怕了。皇帝的狗命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我要在意安達她們的生命,她們也在軍隊中,我得為她們多想想。

  我們穿過帝國偵察部隊設下的三十�寬的警戒網,進入了陌生的地區。樹木漸漸地多了起來,魔族地處南方,樹林多以闊葉樹為主。在又行進了十多�後,黃昏的時候,一大片森林出現在我們麵前一�多遠的地方,那兒是很大的一片丘陵,很容易隱藏大量的軍隊。

  「全部下馬,步行前進。」

  海格森命令道,我是他的頂頭上司,可是我卻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命令,畢竟在這一方麵他是一個專家。

  附近有一片小樹林,我們就把馬藏在那兒。自從下了馬之後,海格森就不停地豎起鼻子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聞出什麼沒有?」我問道,海格森沒有回答我,隻是彎著腰,帶著我們繼續前進,不知為什麼,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在下意識地壓住了呼吸,仿佛害怕會被敵人聽見似的。

  我們悄悄地摸入密林之中,兩個多月來,不是麵對著紅色的鮮血就是和冰冷的黑色鐵器打交道,看到充滿無限生機的綠色,呼吸著新鮮的不帶血腥味的空氣,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感覺好多了。」有人小聲地說道,「別出聲!」海格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突然,他兩眼光芒大盛,肌肉一陣緊繃,接著身體急劇地獸化,他變身了。變身為犬人的海格森趴在地上,象狗一樣的回來擺動著頭,不停地翹動著鼻子嗅著。他現在的樣子雖然很可笑,可是我們誰也不敢笑話他,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海格森猛地前進幾步,來到一小叢灌木麵前,接著用手拔開灌木叢,「就是這個了!」

  他指著灌木中的一團糞便說,這堆糞便是由人的拳頭那麼大的糞團組成的,共有八九堆之多。

  「我的天,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隻是一堆屎嘛。」有人滿不在乎地說。

  「這不是一般的屎,這是比蒙巨獸的糞便!」海格森神色凝重地說道。

  獸人族的比蒙巨獸是世上僅次於龍的最強的野外生物,由比蒙巨獸組成的巨獸軍隊是獸人族軍隊中的王牌,被稱作世上戰鬥力最強的軍隊,一隊由一百頭比蒙巨獸組成的戰鬥小隊抵得上帝國一個兵團一萬人的戰鬥力。

  「四處仔細搜索!」我命令道,所有的人立刻分散開來,分開茂密的灌木叢,仔細地搜索著可疑的一草一木。

  說到比蒙,我就不禁想起了殺死父親的獸人族第一勇士比蒙王,比蒙王是獸人和比蒙巨獸結合生下來的混血兒。人類通過魂魄融合的方法來改善自己的體質,而獸人卻用最原始的交配的方式來提升力量。人和野獸幹,想想也真夠惡心的,但這在獸人中卻非常的正常。當年就是這個比蒙巨獸和獸人的後代迪斯·比蒙領軍大敗父親的黑龍騎士團,想不到多年以後,在斯羅特要塞我又遭遇了和父親相類似的命運。

  「看這個!」強克不知從哪兒撿到了一片金黃色羽毛遞到了我的麵前,我接過羽毛,不禁也臉色大變,因為這不是一般的羽毛,而是雷鳥的羽毛。

  雷鳥是獸人族的空中王牌,力量之強,更在人類的獅鷲部隊和魔族的人麵鳥之上。

  「立刻撤離這�!」

  大事不妙了,一切現在已經很明顯:魔族故意把我們拖在斯羅特要塞,藉著永不休止的巷戰拖垮我們的軍隊,同時利用爭取得來的時間,將獸人族和自己的主力軍隊集結起來,在適當的時候給我們以致命的一擊。

  現在帝國的四大軍團在連日的激戰中早已疲憊不堪,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就在此時,藏於我體內的逆鱗突然開始震動起來,與此同時我的腦部的龍之魄亦發生了震動。

  「怎麼回事!」海格森看到我突然臉色大變,關切地問道,「我們被發現了!」我說,「你們先走!分散回去!」我命令道。

  「可是……」強克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口打斷。

  「別管我,沒時間了,分散回去,一定要把這一切報告給比利亞!」我說著從體內抽出逆鱗,變身為暗黑龍,逆鱗在我的手上震動得很厲害,來的人好強。

  「走!」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偵察兵,海格森沒有再多羅嗦,立刻強拉著一眾毛頭小子離開。

  「我們不管你了,多多保重,伯爵!」

  我張開雙翼,朝相反的方向飛行而去,四麵的景物在我的身邊不斷地倒退,在一塊空曠的平地上,我停了下來。

  「出來吧!」我說道,那兩股引起我體內龍之魄反應的力量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不遠處。

  「暗黑龍!」一個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聲音珠圓玉潤,甜美動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美人發出來的。

  我緩緩地轉過身,這時我看到了一雙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是金色的。

  「我的天!」我心中暗叫不妙,曆代龍戰士們一直都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五章:魔族的龍戰士

  世界是在爆炸中產生的,神是世界誕生時最先產生的生物,他們吸收了世界誕生時殘餘的能量而成為神,剩餘的沒有被吸收的力量凝固起來,就成了哈姆巴石。可是哈姆巴石要注入生命的靈魂才能發揮其功用,自私自利的神不願為別人犧牲,也隻有望著美食而幹瞪眼。

  哈姆巴石共有十一塊,全被神加上了世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保存在日不落山上,由眾神共同看管,後來神族內部狗咬狗鬧分裂的時候,十一塊哈姆巴石遺落到了人間。

  當年十賢者找到了其中的七塊,創造出了這世上最強大的戰士──龍戰士,而另外四塊則落入了墮落天使所創造的生物──魔族的手中。

  曆代的龍戰士們都很擔心,魔族也會用和十賢者相同的方法創造出同樣的龍戰士來。

  想不到這個擔心在龍戰士誕生三百年之後,終於成了現實。

  我眼前的敵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魔族,但她並不是以墮落天使變身的狀態出現在我麵前的,而是以龍戰士的形態,和我一樣的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同類。

  「暗黑龍!」她冷冷地對我說,眼前的這個和我一樣身份是暗黑龍的魔族,她的身上結著一層和我一樣的暗黑龍之鎧,一樣的龍戰士獨有的金色的眼睛,一樣的黑色的龍翼,她隻比我矮上半個頭,白�透紅的皮膚,性感的紅唇,金色的眼睛閃爍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傲氣和殺氣,看到她我就想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帝國的皇後。

  她們的眼神太相似了,那是極有野心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在我所見過的所有的美女當中,也隻有風都三大美女可以和她相媲美,她的那雙修長的玉腿更是無懈可擊,看得我也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口口水。她和我極相似,都是暗黑龍的龍戰士,另外還都擁有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表明她是擁有純粹黑魔族血統的魔族,並不象我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兒。

  與此同時,在我的右手位置也多了個人,另一個同樣以龍戰士變身狀態出現在我身邊的魔族戰士,他身上披掛著紫色的鎧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擁有紫電龍力量的龍戰士。

  「你走不了了,秀耐達伯爵。」來人同樣是以冰冷的口氣對我說,「魔族就是魔族,沒有創造力,隻會一味地模仿別人。」我嘲弄道。

  「真想不到,象你這樣的美女,竟也不惜甘願承擔被詛咒的命運,成為龍戰士。」

  雖是敵人,可是我也為她感到可惜。眼前的局勢實在很不妙,身前的這個擁有暗黑龍力量的美女和我右邊的那個紫電龍都擁有龍戰士第三次褪變的力量,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變身的力量,可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同時擊敗他們,更何況天知道還有多少不知名的對手正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全是拜你們人類所賜!」紫電龍冷冷地說,他沒有說錯,幾百年來,魔族在和由龍戰士領導下的新人類的鬥爭中一直處於下風。終於在吃了龍戰士無數的苦頭之後,魔族中終於也有人肯犧牲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靈魂引發哈姆巴石的力量,象十賢者一樣地創造出了超級戰士。

  「你還沒有兒子吧。」麵帶寒霜的美女開口問道。

  「怎麼了,你想為我生個兒子嗎?」

  我望著她秀美的臉努力地又咽下一口口水,情況對我雖然相當不利,但趁著還有機會,這樣的口頭便宜還是要多占點,省得將來虧本。

  「哼!」美女冷哼一聲,「你要是現在死了,帝國的七大龍戰士就永遠少了一人了。」

  她的說著手一抖,掌中多了一杆黑色的長槍──幻龍魔槍,與天魔刀、打龍牙、鳴雷爪並稱為魔族四大神兵,長一丈二尺,乃當年墮落天使撒旦座下的七大魔將之一卡加斯的兵刃。

  在神魔戰爭中,墮落天使路西法手下的七大魔神將戰死四人,他把這四人的兵器傳給了魔族,這四樣神兵就是天魔刀、破龍劍打龍牙,幻龍魔槍以及鳴雷爪。

  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擄走跟著路西法四世一起回到阿沙尼亞南方的奈麗公主時,亦曾和手持幻龍的路西法四世交過手,逆鱗對這把魔槍並不陌生。

  「我叫卡尤拉·路西法,魔族的公主,你到地獄�別忘記了。」卡尤拉說著揮動著手中的魔槍幻龍淩空一記虛刺,她離我約有十三步之遙,可是這一記虛刺在暗黑龍龍氣的作用下,在我的麵前製造了一個真空,四麵的空氣從背後壓來,象一堵海浪一般地把我壓向前方。

  今天的我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近兩個月�不斷地在和死神打交道,我的武藝已有了質的飛躍,現在就算是叫我再次麵對如月公主我也不怕。

  因為在這兩個月不斷地與死神的親密接觸中,我已掌握了秀耐達家族最得意的武藝「間不容發」的精髓。

  我並沒有運功抗拒從背後壓來的力量,腳尖一點,反而藉著這一擊向前衝,用腳踢出那招「魔道輪回」!

  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槍頭抖了起來,幻成一小團的槍影,刺向我的腳尖,要是被擊中的話,我的腳板非要被擊出個大洞不可。

  在我撲向卡尤拉的一瞬間,我側麵的紫電龍也同時出手,他的右手上套了一個巨大的護臂,正是魔族的四大護國神器之一的鳴雷爪。

  「紫電破神拳!」

  紫電龍振起右拳,鳴雷爪上聚集了強烈無比的電勁,一拳隔空轟向我。雖然碧玉龍波爾多的屬性是空氣,也極擅長雷電魔法,但紫電龍在空氣魔法中隻鑽雷電一項,他這一拳所產生的電勁遠在波爾多之上。

  此時我的心進入死水不波的境地�,四周的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下眼前劃著弧線的幻龍的槍尖和不斷接近的破神拳的拳影。

  我的心有如一麵明鏡,照出了眼前的局勢:紫電龍離我較遠,他的這一擊到達的時間要比卡尤拉慢一點。

  慢一點就夠了!

  我的右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圓,險而又險地將幻龍的槍尖兜在其中,右腿一收,正好夾住幻龍。

  好險,要不是這兩個月鐵和血的磨練令我掌握了「間不容發」的真髓的話,我根本就不敢用這種方法。

  我的計劃是利用暗黑龍蝕的特性。拼著受點小傷,借去幻龍上的力量來對付眼前的身後的紫電龍。

  暗黑龍本身就代表黑暗,而代表黑暗的魔道的力量最講究的就是損人利已,溶和了墮落天使和暗黑龍力量的龍魔心法可以在和人交手的過程中,吸蝕對方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還擊對手。

  我的右腿和幻龍纏在一起,幻龍上凝聚的暗黑龍的龍勁傳來,無孔不入地從和我身體接觸的地方攻入體內。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

  「龍魔噬魂!」

  我運起神龍不死身,將力量提升到最頂點,同時使出「龍魔噬魂」,準備拼著受點輕傷,強行從卡尤拉的這一擊上借力。

  卡尤拉和我一樣都是暗黑龍,我們的龍氣很相似,力量應該很好借,而我比她多一次變身的力量,就算受了傷也不會很重。

  隻要借到了力,我就用借到的力量對付背後攻來的紫電龍,爭取在一招之內擊殺他。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和躲在沈月穀內的墮落天使以外,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夠克製擁有龍的力量和人的智能的龍戰士。

  「對付龍戰士最好的生物就是龍戰士」父親曾得意地對我這麼說過,所以,卡尤拉固然想殺我,可是我也想殺他們,「把敵人的龍戰士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我的想法。

  至於這個美女,當然最好是來個生擒,來個奸了再奸,奸個十天八天的,直到奸成我的奴隸為止。

  卡尤拉想不到我會使出此險而又險的奇招,措手不及下,幻龍上所帶著的暗黑龍的龍氣被我一下子吸了個精光。

  此時,紫電龍的破神拳的拳風已擊向我後背後的翅膀。

  「怎麼會這樣!」

  卡尤拉固然因為我的奇招而麵色大變,而我的驚訝亦不下於她。

  我驚訝並不是因吸蝕過來的力量震傷了我,而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從幻龍上吸蝕而來的力量進入我的身體後,就有如百川入海一般,與我原本的力量溶和得完美無缺,一點衝突也沒有,絲毫沒有傷害到我的身體。眼前的情景,就好象是對方有意幫助我,把力量注入我的體內一般。

  我的力量在一瞬間提升了近一倍,此時破神拳從後擊來,拳風帶來的電勁滋滋作響,電得我背後的雙翼和背部直發麻。

  此時,我已避無可避,將神龍不死身的全部力量集中到要被拳頭擊中的右肩,一時之間,我的右後方固然風聲大作,但我的右肩也因為聚集了兩倍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表麵上結成的暗黑龍之鎧泛著微微的黃光。

  崩!

  紫電龍的破神拳擊中我的右肩,保護我身體的暗黑龍之鎧現出無數龜殼般的裂紋,裂紋在百分之一秒內擴大,接著分解在空氣中。鳴雷爪破開護鎧後,重重地擊在我的右肩上,一股強烈的電勁順著被擊中的肩膀傳遍了全身。

  嗚!

  我慘喝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持逆鱗的左手一記反斬,劈向紫電龍的套著鳴雷爪的右肩。

  當!

  一劍換一拳,逆鱗斬中對方的右肩,位置幾乎是和他擊在我身體上的部位相同。同樣地,逆鱗破開對方護體的紫電龍之鎧後,切入他的右肩內,入肉三分,亦將可以摧肝裂肺的暗黑龍的龍氣送入他的體內。

  紫電龍隻比我慢了半拍吐出一口鮮血,受此一擊,右手收回鳴雷爪拼命地後退,但受創的右肩卻不停地噴著血雨。我的這一擊包括了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已重創了他。

  卡尤拉和我兩條暗黑龍的龍氣產生的暗黑龍之鎧防禦力之強,大大地出乎我和紫電龍的意料之外。他的這一擊,隻讓我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否則的話,我也不能在挨了他的一擊之後立刻反擊,重創對手,勝負有時就在一念之間。

  但我此時並沒有大獲全勝,因為被我借去力量的卡尤拉趁著我全力對付紫電龍的一瞬間,拋下被我的腿夾著的幻龍槍,赤手空拳地向我發動突擊。

  「媽呀!」

  這個女人打哪兒不好,她的纖纖玉手,竟在我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一把抓住我的小腹,五指收攏,就差點把我的腹部抓穿。

  「天魔極樂!」

  卡尤拉的臉上露出陰寒無比的怪笑,她竟用了天魔功中最歹毒邪惡的那一招「天魔極樂」來吸蝕我的功力。

  一股男女交合到了高潮時的快感傳來,我渾身一陣酥麻,身體一軟,體內的龍氣決堤般地從小腹處流出。

  這個世上並不缺少吸食別的生物的力量精華來提升自己力量的武藝,但這些武功心法都比不上天魔極樂。因為吸蝕他人功力邪功妖術施法時都有一個現象:被吸蝕力量的對象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痛苦萬分,要知道,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體內的潛能反而會被擊發出來,力量會不可思議地以幾何極數暴增,吸蝕別人的功力的人弄不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暴走的被吸蝕者在極度的痛苦中所產生的力量給殺了。

  而中了天魔極樂的人不但不會產生絲毫的痛苦,身體反而會產生有如男女交合到最高潮時極樂的快感,力量喪失得越多,快感也越強,根本不會提起反抗的意識。

  媽呀!

  我魂飛魄散之下,也終於嚐到了這種名副其實的「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欲仙是沒錯,至於欲死,那隻是快要死的意思。

  ※※※ ※※※ ※※※ ※※※ ※※※

  「如果中了天魔極樂這一招,你該如何是好?」父親曾問過我。

  「運起力量反抗,拼命地脫離。」我說,「錯!」父親大聲對我說,「那隻會讓你的力量一點一滴地被對手吸蝕個幹幹淨淨!」

  「而且,中了這一招,你能否提起精神來反抗還是個問題呢!」

  「那該如何是好?」

  「助紂為虐!」父親說。

  「助紂為虐?」

  「不錯,不但不要反抗,反而要把自己的力量全力推入對方體內。」

  「哦,我明白了,這就好比吃飯,飯是要一口一口才能吃下去的,胃口再大的人也無法一口就把一大碗飯一口咽下。」

  「不錯!」父親讚賞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樣做,雖然一時之間力量損失很大,可是我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隻要休息一兩天,力量很快就會恢複了,所以,遇上這種情況時,你絕不要吝嗇自己的力量,就一口把對方噎死吧!」

  在死亡的極樂中,我拼起最後一點意誌力,將體內的龍氣聚成一團,一鼓作氣地推向卡尤拉。果然,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卡尤拉一時之間也吃不下這麼一大團的美食,被「噎」了個正著。她的身體一震,觸電般地鬆開了手指,同時亦閃電般地退後,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成功地掙脫了卡尤拉,但也因此損失了近三成的力量。此時我們三人交手到現在僅僅過了不足兩秒的時間。我並沒有趁機追擊卡尤拉,而是撲向剛才被我重創了的紫電龍。

  卡尤拉正被我的力量漲得難受無比,此時去攻擊她,正好給了她將把從我身上吸蝕而去集壓得太多的力量找到發泄的機會,得不償失,倒不如痛打落水狗,宰了這個半死不活的紫電龍。

  而被我一劍重創的紫電龍這時才剛剛站穩步伐,但臉上的血色卻一下子褪盡了。

  剛才我送入他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充滿了蝕的特性,現在的紫電龍正痛苦地和侵入體內強酸般不斷腐蝕身體的暗黑龍的龍氣對抗著,他的力量大減,正是擊殺他的好時機。

  「活於黑暗中的亡靈,以我的鮮血為契約,應我之邀,以汝之手,毀滅我眼前的一切生靈!」

  我左手一動,逆鱗割破右手的手腕,鮮血流出,迅速在地上劃了一個六角星形的血陣,用自己暗黑龍龍血的力量,召喚來大自然中無數的亡魂,打出「怨魂滅天!」

  兩個月來,斯羅特要塞吞食了無數的生命,戰死者的怨魂大量的聚集在要塞的附近,這一招召喚亡魂的黑暗魔法此時使用是再適合不過的了。無數戰死者的亡魂受到鮮血的召喚,聚集在我的周圍,受到沾染著我的鮮血的逆鱗的指引,噬向眼前的紫電龍。

  要是被這一招擊中,紫電龍全身的精氣血肉會在一瞬間被惡靈亡魂們吸蝕個幹幹淨淨。

  「飛舞於九天的雷獸啊,將你們的憤怒,化為我無盡的力量!」

  麵對著一心想撿軟柿子吃的我,紫電龍在生死關頭表現出了他悍勇的一麵,拼著讓傷勢更重,打出他最強的魔法。

  「雷霆萬鈞!」

  一瞬間,鳴雷爪纏繞著一圈接一圈的電勁,閃閃發光,紫電龍口中再噴一口鮮血,揮動鳴雷爪,借著爪上的雷電紋章的力量硬生生地將大氣中的正離子和負離子分開,製造出一場強力的雷暴,雷暴的力量與怨靈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四周的樹木在氣浪的衝擊下紛紛折斷,紫電龍口中鮮血狂噴,倒飛著摔了起去。

  趁他病,要他命!

  我左手提著逆鱗緊逼不放,身形一閃,已來到了剛剛砸在地上的紫電龍的身邊。

  「紫電龍這一脈要絕種了!」

  我舉起逆鱗,要把這個昏迷中的連名字也不知道的紫電龍的腦袋切下來,而此時卡尤拉才剛剛把撐得她半死的暗黑龍的龍氣「消化」,兩眼精光大盛,看來我被她吸蝕而走的龍氣是讓她大補了一番了。

  隻是她也太自私自利了,看著我痛宰她的戰友,竟不過來幫忙,隻顧著消化吸收我送給她的「大補品」。

  等我宰了這家夥再來對付你這個自私自利的魔族。

  逆鱗砍下去的時候,我的腦海�已在計劃著生擒卡尤拉後該用何種方式來好好地「愛」她了。

  「嗚……不好!」

  就在此時,我心中一動,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憑著本能的反應,我雙腿一蹬,猛地騰空躍起。

  就在我躍起的一瞬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紫電龍身邊的土堆猛地突起了一個包,一個人影炮彈般地射出來。

  一把無鋒的大劍夾在一片青影之中帶著呼嘯聲劈向我的腦袋,來人竟是擁有青牙龍龍之魄的龍戰士。

  當!

  剛打出「怨魂滅天!」的我在猝不及防之下,隻能勉強提起逆鱗架住了他的這一劍。

  來人的力量之強,更在卡尤拉和紫電龍之上,他和我一樣,也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變身的力量。手中的無鋒大劍正是魔劍打龍牙,而劍上帶著的力量竟是專門對付龍和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

  此時隻是以五成力量禦敵的我根本就擋不住他的偷襲,兩劍交擊之下,打龍牙強壓著逆鱗貼上我的胸口,強行撕開了護體的暗黑龍之鎧,青牙龍的龍氣化成破龍斬的力量順著右胸被割開的二寸長的傷口,滲入我的體內,接著破龍斬的力量在我的身體�爆炸開來。

  「哇!」

  我噴出漫天的血霧,在劇痛之中一腳撐出,擊在他的小腹上,藉著反震之力,投入邊上的密林之中落荒而逃。

  在兩劍交擊的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臉,他的頭上長著一隻金色的角,相貌相當的英俊,望著我的兩眼�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傲氣。

  來人正要追趕我,一條身影卻搶在了他的前頭,是卡尤拉。

  「他是我的,哥哥!把他讓給我。」卡尤拉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綴在我的後頭。

  這個擁有青牙龍力量的龍戰士就是現任的魔族皇帝,路西法十三世。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六章:天人合一

  我躲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劇烈地喘息著,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口上中的這一劍傷口倒是不深,卻疼痛無比。路西法十三世的那一劍包含了專門對付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造成的創口非常難愈合,現在流血雖然已止了,我卻無法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的話,再撕裂傷口可就麻煩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路西法十三世送入我體內的飽含破龍斬力量的那一擊隻差一點就要把我腦部的暗黑龍之魄給震碎了。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三成,而且要命的是我無法運功療傷,隻要一運用體內的龍氣,腦袋就痛得象要炸開一樣。

  由於身邊又沒有高級的白魔法師為我療傷,我隻能靠龍戰士身體本身的回複能力慢慢地等待恢複了。可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這樣做實在是和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今天真是衰透頂了,先是中了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丟掉了三成的力量,接著又因青牙龍的偷襲,被飽含破龍斬力量的一擊打成重傷,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更可恨的是,卡尤拉這個魔女一直追著我不放。我的天,難道還要我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不成?

  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隻好展開飛毛腿拼命地跑,誰知忙中出錯,加上我老媽又和良牙是親戚,她的兒子也不識路,跑錯了方向,離帝國軍隊的控製區是越跑越遠。

  這個小妖精的速度並不比我差多少,加上我們倆都是暗黑龍,彼此之間會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我想盡法寶也無法擺脫她。現在我躲在一片茂密的樹林�喘息,而小妖精則手持著幻龍槍,在樹林外打著轉,四處地找我。

  小妖精看來是食髓知味,把我當成了美味的佳肴,想用天魔極樂把我連皮帶骨頭地吃下去。

  為了逃避她的追殺,我開始運用「瞞天過海」來隱匿自己,以此來壓製體內的龍之魄和卡尤拉體內的龍之魄的感應。

  「瞞天過海」這一招,是當年十賢者中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智賢者所創,它並不是武功招式,而是讓龍戰士在第七次變身後用來隱匿行蹤的。

  作為世上最強的龍戰士,還要隱匿行蹤?說出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完成了七次變身的龍戰士力量之強,連神要也懼之三分,那他們會怕什麼東西?

  龍戰士怕的事物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天!

  由天產生的天劫!

  龍戰士中了世上最惡毒的萬神血咒,不死於龍瘟,就會死於天劫。

  天劫發生時,大自然中代表風、火、水、土這四大元素力量的魔法攻擊就會出現,將受劫的生物摧毀,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魔導士們對天劫的解釋是:當這個世上的某種生物力量太強,有違天意之時,天就會發怒,用他的力量,毀滅這種逆天而行的生物,以保證世界的平衡。

  而世上最偉大的賢者,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對天劫卻有另一種解釋:世上的任何事物,大至�星、宇宙,小至一草一木、一粒砂子、一條小蟲子,他們身上都有一個磁場,越強的事物,他的磁場也越強,磁場越強,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也就越大。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你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大,那自然環境對你的影響也就更大,當雙方的影響力大到某一程度時,也就產生了天劫。

  「瞞天過海」這一招的奧妙之處,就是將人體的磁場與整個自然界的磁場合為一體,消除彼此間的影響,這樣,大自然把你當成它的一部分,天劫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一招連天都可以騙過,當然也可以瞞過追殺我的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之魄和我的龍之魄之間的感應了。

  我閉上雙眼,口、眼、耳、鼻、身、意六識盡滅,我努力地調節著自己呼吸的頻率,用心去感受著周圍大自然的運行節奏,讓自己身體內分泌,新陳代謝的狀況與四周的環境合而為一。

  我的六識逐一湮滅,現在的我,看不到,聽不見,聞不著,可是我的心頭卻一片空明,漸漸地,我與這片樹林融為一體。

  樹林外,卡尤拉因為失去了對我的感應,氣惱萬分,手中幻龍一揮,擊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一人合抱粗的樹杆被幻龍攔腰截為兩斷。

  在一片空明之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從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處緩緩地流入我的體內,一陣清涼從胸口的受創處傳來,我所受的嚴重的傷勢竟慢慢地好了起來。

  為我治療傷勢的力量,是來自這片樹林的大自然的力量。

  「瞞天過海」這一招,能將人和自然完美地合為一體。

  智賢者說過,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此時自然的力量和我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振,在大自然力量的幫助下,我體內的嚴重的傷勢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覺中,我忘記了守在樹林外追殺我的卡尤拉,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忘記了兩個月前斯羅特要塞內的血腥,忘記了死亡,也忘記了自己。

  身下的大樹將大地吸食來的水份和養料通過枝杆內的經脈,傳送到樹杆上的每一片葉片上,每一片樹葉上都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林中的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對著快要下山的夕陽,展示著她們最美麗的色彩;幾隻蝴蝶正停在上麵,吸食著大自然贈予的甘甜的汁液,它們的翅膀一扇一合的,露出隻有大自然這支妙筆才能繪出的最美麗的圖案。

  我的腦海�無欲無求,無悲無喜,全心全意地放開胸懷,沈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著整個世界的脈搏。

  犬吠的聲音驚醒了與大自然交溶為一體的我,我睜開眼睛,�頭仰望星空,卻發現月亮竟已升得老高。不知不覺中,我在林�已呆了近三個小時。

  我運了一下體內的龍氣,那麼嚴重的內傷已完全好了,胸口上的那道傷口愈合得象沒有受過傷一樣。就連被卡尤拉吸蝕而去的那三成功力也已完全恢複,而且我的力量比以前要更上一層樓。

  「世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更不是魔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力量。」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智賢者當年所說的話的真正含義。

  四周沈重的腳步聲傳來,卡尤拉這個魔女一個人找不著我,竟調來軍隊對我隱身的這片樹林展開拉網式的搜索。

  看來這個魔女不找到我是不會善罷罷休的了。

  「叮!」

  我的指尖輕輕地彈了彈逆鱗,黑色的刃身發出金屬獨有的清脆高亢的聲響,直上雲霄。

  逆鱗,我的好兄弟,你又有飲血的機會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七章:極樂銷魂

  我用心眼掃瞄了一下周圍,附近共有近五十多股不同的氣息,與卡尤拉一起來追殺我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是個個都是高手。三十來個牛頭怪,七八個美杜莎,兩個火君主,他們還帶著六七頭嗅覺靈敏的地獄犬,此外卡尤拉的身邊跟著幾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的戰士。

  現在的形勢是:單打獨鬥,這些家夥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可是要是以多打少的話,那我也隻剩逃命的份了。我現在功力盡複,最終我在逃走和留下作戰兩條路中選擇了留下。

  我伏在一棵大樹上,運起瞞天過海的力量,收斂起身上的氣味,將身體的氣息和大樹合為一體。在樹下兩個手持巨斧的牛頭怪和一個綠發的美杜莎正小心翼翼地搜索著草叢,在離他們十多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周身呈火焰狀態的火君主。而帶兵追殺我的公主卡尤拉也已進入了密林深處,就在離我數十米遠的地方。

  樹下的兩個牛頭怪漸漸地走到前麵去了,把美杜莎落在了後麵。

  「機不可失!」

  我象壁虎一樣地順著樹杆滑下來,悄悄地摸到美杜莎的背後,左手臂一勾,卡住了他的喉嚨,同時右手一爪抓住他的左胸,五指深深地陷了進去。

  「龍魔極樂!」

  從天魔極樂演化而來的龍魔極樂威力絕不會比天魔極樂差,美杜莎除了在被我抓住的一瞬間還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子以外,很快就軟倒在我的懷�,任由龍魔極樂的力量將他身體的精華吸個幹幹淨淨。

  龍魔極樂這一招我以前並不是沒有用過,隻是我都用在床上了。曆代好色的暗黑龍們,除了以癡情出名的先祖卡魯茲以外,都把這一招用在和美女的交歡之中了,還由此演出極樂銷魂手等各式各樣的床頭搏鬥用的絕招,這些更是我對付美女的必殺絕技。象現在遠在帝國苦等我回去的羅莎,就曾被我用這一招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龍魔極樂用在床上可以讓石女都欲仙欲死,我過去用這一招時隻是用於床第之歡,並沒有采補她們的生氣,否則一夜風流之後,安達她們早成了一具幹屍了。

  從美杜莎身上吸蝕而來的力量迅速地溶入我的體內,卻和我本身的力量相互衝突,畢竟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吸蝕過來也是有害無益。

  而我和卡尤拉兩人的力量實在是太相似了,彼此間兼容得極好,如果我們倆誰能將對方的精華元氣吸個精光的話,對自己的益處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卡尤拉從我身上蝕走三成的力量後,整個人都變了樣,難怪她舍不得我了。

  對於她來說,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十全大補藥啊。

  我丟下早已變成一具幹屍的美杜莎,撲向背對著我,還在拿著大斧在草叢中亂砍的那兩個牛頭怪。

  左邊的那個牛頭怪剛剛感覺到有人接近,逆鱗已洞穿了他的心髒,右邊的那位反應還算快,一個大轉身,手持巨斧攔腰向我劈來。

  我的右手托住他劈過來的大斧的斧柄,左手鬆開還插在別人體內來不及拔出來的逆鱗,化成鐵拳擊在他的胸口上。

  比我要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牛頭怪中了我的這一拳,胸口上多了個天窗,鮮血從背後泉水般地噴濺出來,染得地上的草木一片的緋紅。

  此時我的腦後風聲大起,是那個火君主。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妖龍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背後殺來的火君主一出場就擊出了他最強的殺招。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的肉體!」

  我大吼一聲,將體內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背對著對方擊來的高溫高熱的大火球,我瞧也不瞧一眼,反身撞入他的懷�。

  大火球首先擊中了我的身體,可是卻幾乎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神龍不死身力量結成的暗黑龍之鎧雖然堅硬,可是我也不敢用他來硬擱對方達到六級魔法範疇的,力量達到一千五百格雷的火球。

  隻是在我使出神龍不死身的同時,我亦把剛才從美杜莎身上吸蝕過來的飽含石化力量的力量精華逼到皮膚的表麵。

  美杜莎的絕技是石化術,我借著從他身上蝕來的力量石化術,在皮膚表麵結成一層堅硬隔熱的石質的防護層。

  這就是我自創的「護體石膚術」,這種用損人利已方法結成的護體石膚術防禦力遠比那些由魔法師詠唱咒文結成的護體石膚術要強。

  石頭的導熱性極差,這一點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火焰暴擊」的力量會在十分之一秒內溶化我的護體石膚,然後才能傷害到我的肉體。

  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於最愛玩「間不容發」的暗黑龍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在十分之一秒內,我的身體穿過他擊來的「火焰暴擊」的殺傷力的範圍,撞向他的身體,在穿過的一瞬間,我運功震碎身體表麵的護體石膚,讓快要熔化的石膚脫離身體。

  由於皮膚表麵還有一層暗黑龍之鎧的保護,我幾乎是毫發無傷。

  我的右肩重重地撞在背後的火君主的胸口上,左手探出,插入火君主的胸膛之中,一把捏住了他的心髒。

  身體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火君主,他們的心髒就象是他們的肉體,介於氣體和液體之間,有如空氣和水一般,根本就捏不碎。

  但是身上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又怎會不知殺死火君主的方法。

  「寒冰環!」

  我探入他右胸的左手,運用起三級的冰係魔法,將火君主的心髒冰凍。

  本來威力僅是三級魔法力量的寒冰環,在一般情況下,連一個最差勁的火君主都傷不了。

  但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麵,暴風的中心是平靜的,火君主的心髒遠沒有象他的身體外表那樣具有強大的抗冰凍能力。

  水遇冷會結冰,結了冰,抽刀就可以斷水!無形的心髒化為有形後,我的五指一收,捏得粉碎。

  剛才我在療傷的過程中無意中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對魔法的奧秘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使用五級以下的魔法已象呼吸一樣的自如。當卡尤拉手提著幻龍槍趕過來的時候,地上隻留下了殘缺不全的四具死屍。

  就這樣,在這片樹林�,我和卡尤拉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遇上落單的家夥,我毫不留情地用偷襲的方法一一殺掉。

  不到三個小時,卡尤拉帶來的追殺我的五十多個高手已被我宰掉了二十七個之多。大概是我的殺氣太盛了吧,就連那些魔族牽著的地獄犬也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再也沒有亂叫。

  畜牲畢竟是畜牲,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這世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怕龍,卡尤拉想用它們來找出我的行蹤是白費心思了。

  ※※※ ※※※ ※※※ ※※※ ※※※

  「這是第二十八個了吧!」

  我藏身在一叢灌木叢後麵,偷偷地跟著眼前的這個目標,現在的這個對手是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戰士,我已跟著他走了數十米了,這個家夥現在是我的獵物。

  而我從卡尤拉體內龍氣的位置判斷出來,她現在應該在二百多米遠的地方打著轉。

  他的力量並不是很強,在偷襲的情況下,我有把握在兩招之內解決他。

  前麵的草叢一動,是一隻小兔子跑過,受著它的影響,對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機不可失,我從他背後躍身出來,逆鱗無聲無息地抹向他的後頸。

  就在逆鱗離他還有三尺遠的距離時,他感覺到了我身上發出來的殺氣,全身的肌肉一陣緊繃,腿一曲,猛地向前躍去。

  他很聰明,知道在被我偷襲,失去先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時候轉身對敵,下場隻會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我一劍殺了,可要是往前跑卻還有一絲機會。

  「和我比速度?」

  我心中暗笑,這世上隻有銀翼龍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

  我的身子緊貼著他不放,逆鱗追著他的腦門刺去,離他的腦門已不足半尺了,此時他的身體剛剛越過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

  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越過這棵大樹的一霎那,殺機頓現,樹幹的表皮猛地爆裂開來。一杆黑色的長槍夾在樹皮的碎片中象毒蛇一般地刺向我,竟是卡尤拉的幻龍!

  「你中計了!」

  卡尤拉的嬌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百忙之中,我的身體強行一扭,右臂一陣火辣辣地劇痛,幻龍的槍尖從我的身旁刺過,擦去了一大塊皮肉。

  我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右手臂又是一麻,已被卡尤拉一爪扣在肩頭。

  「天魔極樂!」

  敢情她是吃上癮了,偷襲得手,立刻就用這一招來吸蝕我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個被我偷襲的黑魔族的戰士轉過身來,反手一拳轟向我的胸口,力量之強,拳風之剛猛,絲毫不比卡尤拉遜色多少。

  在這一瞬間,我立刻明白了,我落入了卡尤拉的圈套之中。

  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可以藏在地下不被我發覺,可見魔族也有自己的一套的隱匿行蹤的方法,我怎麼沒有想到?

  卡尤拉讓一個魔族的戰士用天魔功吸蝕了少許自己的力量,使他的體內帶有自己的龍氣,讓我產生錯覺,以為她就在遠處。

  而讓另外一個力量和她不相上下的魔族明明是高手,卻裝成低手,在我麵前扮豬吃老虎,引誘我出來。

  可憐我還以為自己是設下套子的獵人,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我現在的情況比上一次被卡尤拉用天魔極樂蝕去力量時還要危險,因為我如果此時用父親教我的方法再把力量強行送入卡尤拉體內「撐」死她的話,那在我「送」大禮的一瞬間,叫我用什麼力量來對付轟向我麵門的那個力量不下於卡尤拉的魔族戰士的那一拳?

  「借花獻佛!」

  在死亡的邊緣,我腦海�靈光一閃,任由黑魔族戰士一拳轟中我的胸膛。

  「哇!」

  我噴出一口鮮血,強行運起龍魔心法,將對方轟入我體內的可以摧筋斷骨的霸道的力量硬是轉移到被卡尤拉製住的右手臂。

  卡尤拉慘喝一聲,就象上次一樣,痛苦地收手後退,我剛才「借花獻佛」,把黑魔族戰士送入我體內的力量借天魔極樂之手,全部轉交給了她。

  但我的半邊身子又是一陣劇痛,剛才力量的轉移全部是通過自己的身體作為傳送的媒介,對方力量所到之處,經脈全部受傷,傷勢之重,雖比不上幾個小時前被路西法十三世偷襲時所中的那一擊,但也輕不到哪兒去。

  趁著卡尤拉還沒有回過氣來,我借著對方重拳的餘力,身體急速地後退,撞入灌木叢中,再度開始了落荒而逃之旅。

  全是好色惹的禍,若不是我想生擒卡尤拉奸個夠,又何至如此,報應!

  「別走啊,我們還沒有玩夠呢!」卡尤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天,我什麼時候成了美味佳肴了。

  我張開雙翅,拼命地跑著,而卡尤拉則緊追其後,其它的魔族雖然也想出手攔截我,可是我的速度極快,一晃而過,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個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魔族戰士力量雖強,速度卻不太快,跑了幾�地就被狂奔的我和卡尤拉甩脫了。

  幸好在林�的時候我借著星星辨明了方向,這一回總算是往帝國軍隊的方位跑的。

  該死,我心中大悔,一口氣逃了近二十�路,半邊身子麻痹的感覺越來越強,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受傷後大量地運用龍氣產生的後果。

  我暗歎了口氣,停下身來,轉過身麵對從後追來的卡尤拉。

  我不是不想跑,我隻是明白,以我目前的傷勢,要是照這樣全力再跑下去的話,恐怕不出數�就會倒下,倒不如回頭和卡尤拉一戰。

  「終於不再逃了嗎?」卡尤拉冷笑地站在我麵前,兩次吸蝕了我的力量,她現在滿臉容光煥發,在銀色的月光下,皮膚表麵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妖異的美麗。

  「你到底用這招天魔極樂吸蝕了多少男人的精華啊?」看著有如魔女轉世的卡尤拉,我問道。暗黑龍的力量的生長需要異性的精氣為輔,象我在第二次變身時,就要靠吸收處女純潔的性蛋白來生長,其實除了用男女交合的方法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天魔極樂這一招吸蝕她們的精氣,效果不會比男女交合來得差。

  「不多,加上你,正好是第一百三十二個!」卡尤拉冷哼一聲,幻龍一抖,再次發出死亡的鳴叫。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緊握著逆鱗,我雖然比她多了一次褪變的力量,可是先前受了傷,情況並不是很妙,今天這一仗,勝負實在是難以估計。

  幸運的是,我們交手的地方是無人區,暫時不會有人來插手,否則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吸蝕了你的力量,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合而為一,我就可以超越三頭黃金龍,成為最強的龍戰士!」

  卡尤拉眼中射出一縷凶光,幻龍隨著她眼中一現的凶光抖了起來,舞成了一個大槍花,她麵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了下去,四麵的空氣被幻龍不斷地吸蝕,聚集,壓縮,形成一個高密度的「空氣球」,「空氣爆裂擊!」

  漫天的槍影倏地消失,百槍化為一槍,槍尖將整個空氣球吸引了過去,接著向前一推,隔空刺向我。

  卡尤拉和我的屬性都是黑暗,用黑暗的力量對付我並不太管用,所以她用了自己較擅長的空氣魔法力量。

  「要吸蝕我的力量也可以啊,不過你可要拿身體來換。」我一邊占著她的口頭便宜,同時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到逆鱗的刃身上,全力劈出一劍。

  我受了傷,不利久戰,所以務必要在數招之內解決問題,否則麻煩就大了。

  「真空切!」

  卡尤拉是用高密度的空氣球來對付我,我就反其道而行,用真空切來破她。

  麵前的空氣受到逆鱗的影響,象一張紙一樣地一左一右地扯開來,形成一道真空的裂縫。

  「波!」

  真空切的力量遇上空氣球,發出沈悶的聲響。

  「呼!」

  空氣球並沒有象想象中那樣被劈成兩爿,四麵的空氣反而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間猛烈地攪動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旋渦。

  哇!

  這股由我們倆「合力」造出來的旋渦,力量之強,絕不是我和卡尤拉獨自一人所能抵擋的。一股大力從逆鱗上傳來,逆鱗脫手而飛,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亦被卷上了天。

  「小妖精,你還太嫩了!」

  我不驚反喜,借著四麵旋動的空氣,身體象陀螺一樣地旋了起來,化成千手千腳的魔影,打著轉攻向卡尤拉。

  「龍魔亂舞」

  這一招是父親在一場沙漠風暴中悟出來的奇招,最適合在氣流紊亂的環境下作戰。

  我在這兩個多月來,每天最少殺三十人,戰鬥的經驗已豐富無比,加上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什麼東西沒有見過?

  我早就明白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量相遇時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有意製造出對眼前的這種形勢,以奇招取勝。

  我受了不輕的傷,要是硬拼,實在是負多勝少。

  卡尤拉武功雖高,可是臨場的戰鬥經驗卻遠不如我,措手不及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當我打出龍魔亂舞時,她才如夢方醒地出手抵擋。她身體這時已被四麵高速旋動的空氣弄得站立不穩,又如何能抵得住我的猛攻?

  我的手腳在旋轉中一共攻出了三十八下,卡尤拉左擋右擋,勉強擋住了其中的三十五下,其餘的就全消受了,她的小腿、左肩、右胸各受一拳。

  她是敵人,所以雖是美女我也毫不留情,第三十八擊擊出後。卡尤拉口中也噴出了第一口血。

  我哈哈大笑,身體在旋轉中攻出第三十九擊,這一擊,是右拳。

  唔!

  一陣劇痛傳來,我的右手臂一陣劇痛,剛才被卡尤拉偷襲擊傷的右臂肌肉竟在出拳的過程中撕裂了,招式也隨之一窒。

  這個時候,可是要命的一窒啊。

  不好!

  我在暗叫不妙的時候,擊出一半的右拳脈搏立刻搭上了一隻纖纖玉手,力量海潮般地從右手臂內流出。

  又是那招「天魔極樂」

  「傷勢發作了嗎?」

  卡尤拉死�逃生,鳳眼盯著我得意地笑著。

  「別得意!」

  就在她的手指搭上我右腕的一瞬間,我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卡尤拉的右胸。

  「龍魔極樂!」

  「難道我就不會這一招嗎?妖女。」我大叫著,卡尤拉體內暗黑龍的力量亦不斷地從她的右乳處流入我的體內。

  局麵成了僵持的階段。

  哇,有福了,真想不到彈性這麼強。

  我的左手捏著卡尤拉充滿彈性的右胸的舉動實在很不雅觀。何況卡尤拉還是處女之身,少女最聖潔的地方被我抓個正著,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可是此時雙方都是處於生死關頭,誰也不敢放鬆半點,她除了拼命地催動天魔極樂的力量外,也隻能讓我大占便宜了。

  我的身體的右半邊已經癱瘓,力量不斷地從右手處流出,卡尤拉的右半邊也和我一樣,她的力量也不斷地流入我的體內。

  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可是我受傷在前,力量大打折扣,龍魔極樂的威力隻能和天魔極樂戰成平手。

  我和卡尤拉都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隨著力量的流入和流失不斷地從我們身上產生。被我抓住右胸的卡尤拉雙眼一片桃紅,媚眼如絲,時不時聳動著身子,口中不住地發出少婦思春的嬌吟;而我則兩眼射出淫邪的凶光,下體更是突得老高,脹得難受。至於卡尤拉被我捉個正著的右乳,就更不要說了,堅挺無比,彈性十足,更是惹得我欲火狂升。

  我拼命地克製著自己的理智,因為我明白,我們中隻要誰先崩潰,誰就會被對方一點不剩的蝕個精光,被成一具人幹。

  由於有進有出,雙方的力量倒是一點都沒有減弱,隻是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氣幾乎全部流入我的體內,而我體內的龍勁也禮尚往來地毫不客氣地交還給她。力量就這樣在我們倆的體內流動著,來來回回地轉了不知多少圈。

  我和卡尤拉的意誌力可以說是越來越弱,由於我和她的距離不過二尺,彼此之間都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情生物獨有的氣味。

  不自覺地,我和她都一點一點地把身子向前移,我們倆的臉越來越近,呼出的氣息甚至都可以吹到對方的臉上。

  我的嘴唇和她的紅唇不過數寸遠,卡尤拉的嬌吟聲和著呼出的如蘭的香氣直衝我的鼻孔,望著卡尤拉那嬌美的麵孔,我再也忍不住了,頭一伸,吻了下去。

  卡尤拉受著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獨有氣味的影響,幾乎是和我同時崩潰了,猛地鬆開手和我對抱在一起,她主動地張開櫻桃小口,將我的舌頭吸入嘴內,舌頭與舌頭糾纏著,津液在我們的口中流動著,豐滿的肉體與我的胸膛磨擦個不停。

  「嘶!嘶!嘶!」

  幾聲衣服撕裂的聲響,我和卡尤拉拼命地撕扯著對方的衣物,幾下子,我們兩人全身上下就清潔溜溜,一絲不掛。

  我剛恢複行動的右手立刻就探到了卡尤拉的另外一隻堅挺無比的美乳上,兩隻手同時用力,用力地按捏著,早已春情勃發的卡尤拉,她的雙乳堅硬得象我的肉棒一般,彈性之大在我摸過女人中可以排第一,簡直可以用彈性十足來形容。

  與此同時,我一個惡虎撲食,順勢把卡尤拉壓了地上,舉起那隻脹得有如嬰兒手臂一般粗細的巨物,狠狠地向卡尤拉的下身攻去,而卡尤拉則拼命地張開雙腿,努力的把陰戶露在我麵前,任我采摘,濕淋淋的下體散發著一股淫糜的氣味。

  「哇!」

  好痛!

  憑著我刺穿無數處女膜的戰績,我的這一擊,由於忙中出錯,差了分毫,竟頂在了卡尤拉的恥骨上。

  「我要!」

  早已陷入瘋狂狀態的卡尤拉急得伸出因常年使槍而生有厚繭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肉棒,拼命地往下麵的小穴�塞。力量之大,差點沒把我的龍根給活生生地扯下來。

  隻是,沒有一點性經驗的她越是想上壘,就越是出局,倒是害得我的巨物一次又一次地擊錯位置,打出一個接一個的臭球。

  響應偉人的號召,自己動手,滿足獸欲。

  我的雙手鬆開卡尤拉的雙乳,移到了卡尤拉的兩腿之間,手指拔開那濃密柔軟的陰毛,露出那從未在別的男人麵前暴露過的神秘三角地帶。

  我看到了兩片粉紅色,嬌嫩無比的肉質貝殼,象一道玉門,把住了卡尤拉的桃花源洞的洞門。隻是這一回,這兩扇門已因她的主人春情大發,大大地敞開著,洞中的流水正汩汩地向外淌著。

  我把卡尤拉那雙完美無缺的玉腿扛在了肩膀上,舌頭忍不住在上麵舔了一下,雙手將洞門分至最大,接著把自己的肉棒頂在洞口上,先是往�麵塞進去了一點。

  卡尤拉的下身雖然不斷地努力擴張,但比起身經百戰的我的巨陽還是顯得太小了。我塞了一點進去,就把洞口撐得變了形。

  要是以前,向來憐香惜玉的我會慢慢地做準備工作,讓被我開苞的處女慢慢地適應我的巨物,可是這一回在天魔極樂的作用下,我比第二次變身的黑暗時代更喪失了理智,更好色。

  殺!

  我的雙手強行將卡尤拉的大腿分至最大,同時收腹,用勁,頂!

  巨物磨擦著處女肉壁的感覺清晰異常,僅僅進入了一半,就被一層屏障給阻住了。

  「哦!」

  卡尤拉張開櫻桃小嘴,發出苦樂慘半的叫聲,而我則再次嚐到了疼痛的感覺。

  我遇上了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處女膜,若不是我身經百戰,捅破處女膜無數,剛才那一下,早就出師未捷,永垂不朽了。

  此時,我插入卡尤拉體內三寸多深的肉棒被卡尤拉陰道壁上一層接一層的嫩肉給緊緊地包住,而且還在不斷地收縮。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陰戶內部傳來,吸得我差點一敗塗地。

  她的肉穴的洞穴奇異無比,竟是成螺旋狀的,巨龍塞入後象繩子一樣地被絞成一團,擰得緊緊的,還未開始行動就產生了極大的快感。幸好我此時以龍魔極樂的力量護住下身,緊鎖精關,否則的話,立刻就丟盔卸甲,精流滿地了。

  真是寶穴啊。

  我雖然已喪失了理智,可是憑著多年為無數美女開苞的經驗,我知道我又遇上了那種媚骨形的女子。

  「拍!」

  卡尤拉半支起身子,雙手托住了我的屁股,扭動著身子,拼命地用力想讓我繼續地深入。

  與此同時,我的雙手離開她的玉腿,再次放在了卡尤拉那完美得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美乳的胸部上,狠狠地用力捏下,捏得全變了形,化成了葫蘆狀,早已突起的粉紅乳頭嬌豔欲滴得如同初熟的葡萄一般。

  我低下頭,含住其中的一隻用力地吮吸著,同時功聚下身,配合著卡尤拉的雙手的力道,再次用力一擊。世上最堅硬的處女膜,終於在兩條獸性大發的暗黑龍的「聯手」一擊下,化為粉碎。

  巨龍長驅直入,穿過火熱得冒煙的棧道,直搗黃龍。

  「哦!」

  卡尤拉的口中發出淫蕩無比的春叫,那聲音既夾雜著破瓜的痛苦,也夾雜著快樂的淫叫。

  欲火焚身的我和她同時發出了解脫的籲聲。

  「我要,快,別停下!」

  我們倆緊緊地摟在一起,就在草地上瘋狂地野合了起來。原本冰冷無情的魔女卡尤拉在那一刻成了要吞食一切男人的淫獸,她扭動著結實得沒有一點贅肉的腰肢,迎合著我一下接一下的重擊,就好像配合了多年的戰友一般。

  她那淫浪的叫床聲之大,在我所遇上過的女孩當中,就算是羅莎那個蕩婦在此也要自愧不如。

  卡尤拉的皮膚滑如羊脂,有如嬰兒一般的嬌嫩,摸起來簡直是爽死人了;下身的寶穴固然窄緊無比,彈性之強更是可以用嚇死人這兩個字來形容。

  要是一般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被那可怕的收縮力給活活地夾爛了,有淫龍之稱的暗黑龍的寶穴就是不同啊。

  「唔!好爽啊!」

  好在我是個久「精」考驗的戰士,偉大的龍戰士擁有一具偉大的武器,一下接一下,結結實實,藉著不斷產生的淫水的潤滑,開墾著這塊處女之地。

  縱使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仍然沒有停下來,下身的花蕊象隻饑餓的嬰兒的小嘴,瘋狂地咬住我的龍頭,那種讓每個男人都欲仙欲死的吸力在我下身的龍頭產生了放電般的快感,通過我的陽具擴散到四肢,傳遍全身。

  哇,就算是朝幹夕死我也認了。

  我捏著卡尤拉的胸部,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大力挺動著腰抽送著,口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象隻發情的公牛似地發泄著體內的欲望。我嘴不時在吻過她的唇,脖子,胸部、乳房、乳頭,大腿,吻遍所有在我做愛時所能吻過的地方。

  下體的陽物就象是浸在一個灌滿熱水的皮套子�一般,火熱的感覺通過敏感的神經傳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同樣的,初嚐性愛滋味的卡尤拉全身上下也早已變為粉紅色,雙手緊抱著我的腰,秀發不停地甩動著,汗水和淫水帶著處女之身失去時的落紅,從我們的交合處不斷地噴出來,將地麵弄濕了一大片。

  我的力量從我的下身海潮一般地流入卡尤拉的體內,每一次流出,都象泄洪般地產生了極大的令人眩暈的快感;但我也沒有閑著,我扣著卡尤拉雙乳的大手,同樣也運起了龍魔極樂,將卡尤拉體內的力量不斷地蝕走,上麵進,下麵出,我們兩人都快感連連,象對奸夫淫婦在偷情般,淫叫個不停。

  我畢竟是過來的人,雖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我還明白什麼叫做九淺一深,連環九擊,雖然隻是跪在卡尤拉的身前,以老漢推車的方式幹她,可是我還懂得通過變換攻擊的頻率,用不同的力道幹得卡尤拉淫叫不止,而我自己也享受著了過去所沒有嚐到的極樂。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從阿沙尼亞大陸的東麵升起來,但在草地上野合的我和卡尤拉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光明的到來,仍然象兩隻淫獸一般瘋狂地交合個不停。

  一回,兩回,三回,無數回,在天魔極樂和龍魔極樂這兩種世界上最淫邪的武功的做用下,我和卡尤拉已一停不停地「苦戰」了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達到了幾次高潮,可是我們倆卻一次精也沒有射,我們的比拚還沒有結束。

  誰先敗下陣來,誰就會精盡人亡,真正的精盡人亡。

  「我要!」

  卡尤拉大叫著,一個大翻身,把騎在她身上的我反壓到身上,張開大腿,以一種極不文雅的姿勢跨坐在我的身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一上一下地曲動著身子,一直是主動之勢的我,則樂得個趁機休息喘息一下,一雙大手在卡尤拉身上遊移個不停,偶爾�起頭,吮吸一下她那對在我的鼻尖前亂搖的漂亮的乳頭。她的身材真是完美無缺,就連安達和希拉與她比起來也要失色少許。這一夜下來,男上女下,男下女上的交歡姿勢我們倆已不知互換了多少次了。

  或許,越是有毒的鮮花就越是美麗吧。

  此時我早已把龍魔極樂的力量移到了下身,與卡尤拉成「龍吸」之勢的天魔極樂對抗著。

  兩條暗黑龍的龍氣,一陰一陽,此時已完全溶成為一體,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再也沒有彼此之分,我們倆火並造成的內傷也早已好得不能再好。

  雖然在不斷地發泄和對抗,可是體內的精氣之旺盛卻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我們所需要的隻是不斷地做愛,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越多越好,直到天地毀滅。

  「看我的」

  當卡尤拉的動作因為體力的消耗稍稍地慢了下來的時候,我又開始反擊。

  這一回,我兩手伸到卡尤跨坐在我身上的大腿下麵,用力一掀,一旋,卡尤拉的身體在我的身上打了個轉,變為背對著我坐在我的肉棒上。

  「哦!」

  我的下身在她的體內打了個轉,繞著花蕊轉了一圈,弄得卡尤拉又一次地大叫不已。

  我一個惡虎撲食,整個身子壓在了卡尤拉的背上,雙手一伸,就象持球般將兩個豐滿圓碩的乳球緊緊抓住,雙手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我就這麼騎在卡尤拉在背上,下身的龍根遇映著初升的陽光,一記接一記地在卡尤拉的體內抽送著,當我的龍根從卡尤拉的體內抽來時,我注意到上肉棒的表麵竟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龍紋,這些龍紋隻是在我第二次的褪變時才出現過,而卡尤拉的下身的寶穴四周同樣也出現了一圈接一圈的,有如黑色玫瑰一般的龍紋。

  「啊……舒服吧……妖女……唔……好有彈性!」

  我喘著粗氣做著激烈的運動問道,發情後的卡尤拉的一對乳球被我握在手中,一股柔韌的反彈之力由掌心傳來,既溫暖,又滑順,真是令我愛不釋手。

  「別停,你這個臭男人!不行了嗎?」卡尤拉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高翹著粉臀有如鍾擺一般地前後扭動著迎合著我。盡管我們現在已完全喪失了理智,卻還沒有忘記彼此間敵對的身份,一邊是不顧一切地交歡,另一邊卻還互相對罵著。

  「唔……不行?……是你不行了吧?」我的雙手用盡全力捏緊了卡尤拉的雙乳,報複般地狠狠地紮回去,發出強有力的一擊,重重地擊在花蕊深處。

  「唔!」

  卡尤拉仰起頭,有如淫龍嘯月般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淫叫,花蕊一陣收縮,竟牢牢地將我的龍根咬住。

  我用力地抽了兩次下體,卻無法移動肉棒分毫,我們的下身這時就象融為一體般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哦……」

  無盡的極樂就在兩具緊密連接在一起的性器處爆發開來,我們倆同時發出極樂的呼叫,滾燙的岩漿有如爆發的山洪般噴射而出。我身體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卡尤拉的後背上,而被我壓在身下的卡尤拉也象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兩條暗黑龍噴射而出的津液將身下的枯草全都染濕了。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卡尤拉翻了過來,而卡尤拉,也張開雙臂,用最後的一點力量摟緊了我,我們倆就這樣對抱在一起,糾纏著四肢,嘴對嘴吻著,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的照耀下一起進入夢鄉。

  這一戰,我們「床」上「床」下,戰成平手,落了個雙贏,我和卡尤拉兩人,彼此間陰陽交溶,代表至陽的我和代表至陰的卡尤拉體內的龍氣合而為一,互補不足,我和她日後的成就將遠勝過曆代的先祖。

  隻是,越強,越出色的龍戰士,也死得越早。

  我的下體飽食之後,仍戀戀不舍留在卡尤拉的身體�,而卡尤拉的花蕊也象舍不得情郎似的,死死地抱住「他」不鬆口,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巨龍的龍身。

  我不知道,就在我和卡尤拉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擁有三大種族中最強壯身體的獸人戰士在魔族魔法師的配合下,已在斯羅特城下大破帝國的軍隊,重演了父親當年所經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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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75366
王室 | 2015-9-28 18:46:5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八章:野心

  正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身體上,暖洋洋的日光把我從沈睡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著在身下的卡尤拉,她那吹彈得破的臉皮上還帶著一片昨夜狂歡時留下的紅暈。

  「真美。」我忍不住伸過頭去,在卡尤拉的臉上吻了一下,一雙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而我的下身巨龍此時仍和卡尤拉的龍穴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我意猶未盡的撫摸著卡尤拉的肉體,連留在卡尤拉體內的肉棒也不抽出,身體一動,將還在昏睡中的卡尤拉抱起來,成對抱之勢坐在我的腿上,我的雙手捏著她完美的成鍾乳形的乳房,嘴�吻著她性感的紅唇,挺動著腰肢,進行著刺激的活塞運動,開始了第二回的戰鬥。

  我身後的那對龍戰士的肉翼伸過來,纏上卡尤拉的翅膀,包住了她的身體,巨龍不緊不慢地在卡尤拉的體內進出著,為了防止她突然醒來發難,我在卡尤拉身上加了一個封龍印和一個封魔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

  真是有危險啊,要是剛才是她先清醒過來的話,我想我現在早就被卡尤拉剁成碎塊拿去喂那群地獄犬了。

  幸好我是「久精考驗」的淫龍戰士,在這方麵畢竟比一個處女回複得要快。

  由於卡尤拉的體內還有大量的我們剛才「肉搏戰」的存貨,下麵的潤滑並不成問題,做起活塞運動來順暢至極。

  「嗚……真不錯,爽啊!」

  「最少要再幹上十回才能放過。」這兩個月來除了殺人外還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放上一炮。安達她們也隨我從軍,這兩個月來由於她們都不斷施展魔法,個個體力都消耗極大,根本就沒有精力,我也沒有時間和她們好好的來上那麼一回。

  而這個妖女反正是敵人,再說已經上了一回了,就多來幾炮吧。

  「喔!」隨著一聲輕微的哼叫聲,懷中的美女張開了雙眼,「你……」

  她驚叫一聲,就象過去那些被我霸王硬上弓的美女一樣,接著本能地用雙手推搡著我的胸膛,想把我推開。

  「妖女!剛才爽吧?」我哈哈大笑地摟緊了她,牙齒湊在卡尤拉左邊的乳頭上,輕輕地咬著,下身依然不受卡尤拉的反抗影響,保持著先前的攻擊頻率,長長的巨龍沈穩有力的摩擦著她狹緊多汁的肉壁。

  醒過來了更好,我可不想奸屍!這個妖女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再強奸她一次,也算是為所有那些被她的天魔蝕魂蝕得成了人幹的男人們出一口惡氣。

  「放開我,你這個臭男人!」卡尤拉一邊咒罵著我,一邊推搡著我的胸脯,做著毫無意義的反抗。現在的她雖然還不至於武功全失,可是身上變身的力量全被我封住了,在以龍戰士變身形態的我的麵前,這種反抗實在是微不足道。

  我用龍的肉翼托住卡尤拉的美腰,雙手托著她滑不溜手的雪臀,用力捏著她結實的屁股,屁股和乳房一樣彈性十足,真是名器啊!我的嘴來回吮吸著卡尤拉那對飽滿的胸部,不停地用舌尖磨擦著卡尤拉觸覺靈敏的乳頭,很快的,卡尤拉的兩隻花頭米大小的乳頭在我的口中又變成了粉紅色的葡萄了。

  「放開我!」卡尤拉扭動著豐滿的身體,拼命想要掙脫開。

  有點反抗最好,我又可以嚐到強奸的滋味了!雖然我的良知讓我不能隨便強奸少女,不過這個人是敵人嘛,老爸過去總是教育我,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嗚,爽啊!」我一邊賣力地幹著,絲毫不理會卡尤拉的手指在我身上的亂抓亂劃,這個妖女還真狠,尖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我背部的肌肉中,十指用力的摳著,大有不把我的肉從身上挖下來就不甘心的架勢。女人就是女人,被男人強奸時,連反抗的手段都一樣,記得那天倫蒂爾被我強奸時也是這麼做的。

  「你的反抗隻會讓你獲得更大的快感!」我爽得眉開眼笑的,由於有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她的反抗在我的眼�變成了努力迎合的舉動。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幹得你滿十次,不,是二十次高潮為止!」我說著順勢把懷中的卡尤拉往地上一放,雙手從她的屁股上解放出來,放在了卡尤拉的胸脯上用力揉擰著,同時繼續抽送著下身。

  「你和我都是淫龍啊,我要讓你明白什麼是欲仙欲死!」我挺動著龍腰,把臉埋入她飽滿的山巒之中,用舌頭不停地舔著卡尤拉的粉頸,昨天吃夠了這個妖女的苦頭了,現在總算有機會連本帶利掙回來了。

  下身的活塞運動越作越急,而在我努力地開發下,卡尤拉的下體也越來越熱,我清楚的感覺到,又有新的液體從她的肉壁上分泌出來了,但由於性欲漸漸升起的緣故,她的臉上開始泛起兩朵紅潮,秀發隨著我的活塞運動而來回擺動著。

  換句話說,她又一次起了反應,隻是這一回,是被我用強暴的手段奸得又有了高潮了。

  叫罵聲不知在何時就停止了,剩下的就是卡尤拉和我粗重的喘息聲,在不知不覺之中,這個讓我吃了無數苦頭的妖女主動地把兩臂勾在我的脖子上,一上一下地挪動著結實的小屁股,迎合著我的衝擊。我的肉棒就象是發生在斯羅特要塞內的拉鋸戰一般,在卡尤拉那暗黑龍的體內外進進出出的。一道道放電般的快感順著我的龍槍傳遍了全身。

  「不……不要停……不……」在我的不斷奸淫下,卡尤拉又一次地發出淫浪的叫床聲,那緊實的螺旋肉穴,下身的櫻桃小嘴,更是不停配合著我衝刺的動作,不時忽深忽淺地吸吮著�頭的肉棒,那強大的力道,強得幾乎要把我的龍根連根吸斷。就算是我的文筆再好上十倍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種舒爽的感覺,兩個暗黑龍交合的快感讓我第一次明白了無法言喻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啊……啊……不……」卡尤拉的叫床聲越來越急,急得就象哮喘病發作一般,隨著幾聲驚天動地的呐喊,卡尤拉全身一陣劇顫,在極度的高潮中,被我壓在地上的她竟從地上彈了起來,連帶著與她合為一體的我也一起飛了起來。我加在她身上的封龍印早就在劇烈的活塞運動中在兩條暗黑龍龍氣的交溶下被解開了,在離地四米高的地方,卡尤拉的四肢象八爪章魚一般將我緊緊地纏住,同時送上來的,還有這個流著口水的性感紅唇。

  最有趣的,她居然在高潮的一瞬間再度變身,由於受到變身的影響,她的下體一陣收縮,夾得正在做活塞運動的龍根停止了打樁的行動,緊接著一股強大的足以可以扯斷任何一個男人的陽根的巨力傳來,吸住了我的龍頭。

  本來我緊鎖精關,原計劃是來幾下再泄洪的,受此一擊,陽關再次失陷,隨著撲哧撲哧十幾聲的巨響,暗黑龍的精液一泄千�。

  啊!

  還在高潮中的卡尤拉發出一聲的痛叫,因為她的屁股差點摔爛了,而我的膝蓋則是一陣的劇痛。

  這都要怪卡尤拉,達到極點時彈得那麼高,而抱著她的我由於也在那一刻陽關失陷,一時間泄得不知天南地北,手軟腳軟,兩人一起從天上掉了下來,跌了個人仰馬翻。

  真是有點丟臉啊,老爸要是知道我這麼糗,一定會痛罵我不成材,床上的功夫沒有學到家,連空中飛人都沒有學好。

  盡管如此我們的下體還是緊密地連在一起,雖然有點痛疼,不過受著高潮餘韻影響,卡尤拉仍死死地摟著我,瘋狂地和我接吻著。

  快感漸漸地消失,我離開卡尤拉的唇,剛才真是爽呆了,以至於我現在還想再來一回。

  此時的卡尤拉力量已經盡複,可是她並沒有再反抗我,隻是躺在那兒任我擺布。我的口手並用,玩弄著卡尤拉的身體,卡尤拉嫩滑的肌膚又鮮又嫩,真是讓我抱著玩上一年都不會感到膩。我的嘴一寸一寸地吻著卡尤拉細膩滑潤的肌膚,最終將舌頭伸了她那帶給我無數極樂的密穴之中,開始用舌尖舔食著我們兩個人交歡後流出的淫液,說實在的,舔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心�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畢竟這�麵也有我的一部分存貨啊,自己吃自己的那個……

  就算是在家�,我也隻對希拉和安達玩過口交,其它的美女嘛,大多數時候這些任務都是交給我的小兄弟來做了。一方麵是我覺得用舌頭太累,還是用棒舒服得多;另一方麵嘛,男人嘛,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誰叫安達是我初戀的情人,而希拉是我的另一個情人呢。

  其她的女孩都是我搶來的,總是有點那個嘛……

  對於眼前的卡尤拉,我的心�隻有純粹的肉欲,隻想把她調教成我的性奴。不過這是戰場上,大家又是敵對的關係,難度是相當大的,時間和事件發生的背景都不允許我這麼做。

  不過管他的呢,如此美女,多幹幾回,多打上幾炮總是沒有錯的。

  我的舌頭靈活地掃過兩瓣蜜唇,逗弄蜜蕊,在卡尤拉的花蕊上舔吸著,時不時地卷起成柱,輕輕探入濕暖陰戶內,逗弄著�麵的露珠,一雙大手,則夾住卡尤拉那兩粒粉紅色的乳珠,不停地揉弄把玩著。

  而我身下的卡尤拉,緊閉著桃花眼,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中,輕輕地咬著,結實有力的大腿緊緊地夾住了我的頭,因長期運動鍛煉而健美異常的美腰配合著我的舔吮,也一上一下地微微扭動著。

  「嗯……嗚嗚……」在我的搓揉下,她的反應愈來愈強烈,手指終於離開嘴唇,一把抱住我的頭,硬是用勁拖著我的腦袋,把我拖離她的下身,主動的送上唇要和我接吻。

  她也太會抓地方了吧,我的脖子支持著整個人的體重,被她強有力的手臂拖了上來,要不是反應得快,身體配合了一下,弄不好身子就要和吃飯的家夥說再見了。

  就在我們倆甜蜜的熱吻之中,我的龍槍再次與卡尤拉的「龍套」合而為一,就在這片草地上,我們開始了第三度的交合。

  第一次是身不由己,第二次是被我霸王硬上弓,至於第三回,或者隻能說是雙方彼此間生理的需要吧,雖然我和她之間並不是象和安達與希拉做愛時那樣的靈肉合一,可是卡尤拉那淫媚動人的肉體還是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我都是陪著卡尤拉度過的。

  「加入魔族,和我聯手吧,達秀!兩條暗黑龍聯手,我們天下無敵。」卡尤拉對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的身體的我說,由於是以大地為床,「大戰」之後的我們兩人身子都有點酸臭味,於是我和她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水潭,兩人光溜溜地在水中洗了一個鴛鴦澡。

  我赤裸著身體和卡尤拉浸在冰涼的水潭中,水潭並不很深,人可以半躺在�麵。我的身下是細細的沙子,卡尤拉則躺在我的懷�,手指在我的胸膛上輕輕地劃動著。

  自從被我再奸一次之後,她就象是對我已經屈服了似的,任我擺布。

  「要我加入魔族?你在說笑吧。」我輕輕地分開水下卡尤拉那兩條修長的玉腿,慢慢地調節著巨龍炮口的方位,而卡尤拉則用手扶著我的下體將其引至洞口處。

  「你本來就是魔族啊。」她說著下身一沈,猛地將巨龍吞入。

  「喔!」我們倆同時發出舒爽的呻吟,忍不住又對抱著接起吻來。

  「你的先祖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而你的母親,你的祖母,每一代的曾祖母,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卡尤拉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對我說,看來,她對我的底細是清清楚楚。

  「更不要說為你的祖先卡魯茲的生下第二代的暗黑龍的奈麗公主了,她繼承了路西法家族的正統血脈。」

  「看來你對我了解得還挺深入的啊!」我邊說著邊配合著她扭動著腰部,卡尤拉並不是真的向我屈服了,她隻是想招攬我。然而她對秀耐達家族的了解程度之深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帝國的七大龍戰士中,暗黑龍這一脈和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先祖卡魯茲本就是半個魔族,她的妻子又是完全的魔族,所以他們的後代身上就擁有了四分之三的魔族血統。

  到了後來的每一代暗黑龍,能為他們生下下一代暗黑龍的女性也全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

  先祖們大都是風流加下流的家夥,身邊美女成群,盡管也有一些女性有幸地中彩,為他們懷孕生下後代,可是她們生下來的孩子隻是繼承了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而一子相傳的暗黑龍的力量隻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美女所生下的後代。

  要是從數學的角度來計算的話,我體內魔族的血液所占的比重最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比人類的那一部分要多,卡尤拉說我是魔族倒也沒有錯。

  「不管怎麼說,你身上也流著路西法家族的鮮血啊,我的表哥。」她說著把飽滿的胸脯貼上了我的胸膛,彈性十足的雙乳刺激得我欲火燒得更旺,下身也忍不住加快了活塞運動的頻率。

  「表哥?」我哭笑不得,是啊,我們還真能算是遠房的親戚啊。

  「論輩分我還比你高一輩呢!」我說著雙手托著她的美臀,小腹一陣挪動,狠狠地插了兩下。

  「嗚……」懷中的美女舒服得呻吟了一聲,「兩條暗黑龍要是聯起手來,我們天下無敵,就能雄霸天下!」卡尤拉把小嘴湊到我的耳邊,嬌喘著說著,嘴�呼出來的絲絲氣體刺激得我做出更強烈的反應。

  「雄霸天下?哈哈,那個太無聊了!」說著我分開卡尤拉纏在我腰上的玉腿,把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變成背對著我站立著。在轉身的時候,我的肉棒在她的螺旋形的肉穴�轉了一整圈,強烈緊迫的快感從肉棒的頭部傳過來,順著神經流遍了全身,舒爽得我喘了一大口氣。

  「沒有什麼事比征服象你這樣的絕色美女更有意思的了。」我雙手捏著卡尤拉彈性十足的椒乳,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後背上,幾乎將她的身體壓成了近九十度,這樣的姿勢有如兩匹正在交歡中的馬。

  「你征服得了我嗎?」身下的美女發出不服氣的嬌笑。

  「那就試試看。」

  於是,我就以這種君臨天下般的姿勢開始了猛烈的抽插,由於下半身都浸在水中,受著水的影響,我的小腹和卡尤拉的後臀在猛烈的撞擊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飛濺而起的水花灑得岸邊的草地一片潮濕。

  卡尤拉的下身一陣地收縮,她又把那招天魔極樂用了出來,隻是,這一回隻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床笫之歡,而我自然也禮尚往來的用起了龍魔極樂。不知不覺之中,在這個水潭�我和卡尤拉竟交歡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再次從天邊落下,已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我們兩人這才意猶未盡,戀戀不舍地停了下來。

  「你擁有了整個世界後,天下的美女不是任你取舍嗎?」在潭邊的草地上,躺在我懷�的卡尤拉輕輕地咬了我的肩頭一口對我說。

  「雄霸天下?征服世界?那東西太累人了!」我說,「我不想。」

  「為什麼不?」我感到懷中的美女身上的熱情猛地減退,她用手撐著地麵直起了上半身,嬌豔美好的胸脯象鮮花一樣的誘人,可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卻由似水的柔情化成了寒冷的冰山,犀利的目光甚至讓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不想就是不想。」我回答道,身體的肌肉卻在這個時候緊縮,暗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卡尤拉冷笑一聲,站起身子,把頭轉向斯羅特要塞的方向,「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已經在要塞下大破你們人類的軍隊了!」

  「什麼!」我聞言一驚,觸電般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整天我都被卡尤拉的肉體給迷住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我這一整天都在這兒陪著你,就是為了阻止你回去陪那些人類一起去死。」卡尤拉轉過頭來,眼神一轉,目光又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一把抱住我,美腿以一種極香豔的姿勢纏到了我的腰上,整個人都和我粘在了一起。

  「別犯傻了,和我合作吧,現在就算你回去也做不了什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香舌舔著我的耳根。

  「不!」我一把將懷中的美女推開,「我的朋友,我的愛人都在那兒,我必須回去!」

  我用力大了些,卡尤拉措手不及之下,身體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你好狠的心!」她的紫色眼眸�再次閃過一縷寒光,接著她的臉上流露出悲傷淒涼的表情。

  「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她說。

  「愛?」激情過後,我們倆都開始冷靜下來,我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卡尤拉的香肩,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抱在了懷�,兩臂象鐵鉗一樣地卡住了她的雙臂。

  「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而且是以敵對的身份認識的,如果我說我愛你,一定是在騙你。」

  我邊說著邊吻著她嫩白的臉蛋,卡尤拉這個女人,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有心機的女性了。

  她就象是一條劇毒的美女蛇,和她在一起還是要小心為上。我很想離開她,可偏偏她又是擁有那麼致命的吸引力,騙得獵物明知有毒還是會忍不住送上門去。所以摟著她的時候,我才故意這麼地用力,就是怕她會突然發難。

  「我父皇有很多兒女,斯羅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比我早出生兩年,卻擁有了一切。」

  卡尤拉有點軟弱地把身體靠在了我的懷�,用悲傷的語氣哀歎道,我順勢摟著她在地上躺下,大腿忍不住與她修長潔白的玉腿貼在一起。

  斯羅就是路西法十三世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千萬不要和哥哥爭什麼東西,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讓給他,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因為我們母女倆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了。」

  說話的時候,卡尤拉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聽得出,這又是一個發生在世上最肮髒的地方──皇宮�的故事。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耳聞」了不少,後麵的事卡尤拉不說我也猜得出一個大概。

  「斯羅很早就被立為皇儲,為了取得他的歡心,我想方設法地計討好他,千萬百計的琢磨他的心思,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切都送給他,雖然他拿去之後隨手就扔了。」

  「你很恨他?」我問道,「不錯!我是恨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懷中的美女咬牙切齒地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兩眼殺氣大盛,摟著她的我幾乎以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渾身是刺的狼牙棒,差點忍不住一拳將她擊飛。

  但我知道,此時卡尤拉的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麵卻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

  「嗚!」在這古怪的詭異的一刻,我情急之下靈機一動,雙手捉住卡尤拉的兩條雪白的大腿,猛地用力一分。

  「啊!」懷中的美女吃痛之下,由於大腿被我強行分開,身子受著這股力道的影響,猛地向後一仰,撞在了鬆軟的草地上。

  我一個鯉魚打挺,身體彈起來,壓到了卡尤拉的身上,下體隨著身體的移動再度前進,進入了卡尤拉那與我糾纏了一整天的寶穴中去。

  「別說了,後麵的故事,我都猜得到!」我一邊吻著從卡尤拉眼角邊上流出來的淚珠,一邊輕輕地抽送著下身。

  「不,我要說!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爸爸媽媽生的,為什麼他得到了一切,我卻一無所有?為什麼他是皇儲,皇帝;而我,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公主?」卡尤拉在我的身下恨恨地叫著,身體象在發泄心中的不滿似地迎合著我。

  「人生就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所有的事都盡如人意呢?」我安慰她道,說到這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和我有一夜之緣的可憐的女孩艾麗莎,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我不服,我不甘願!」卡尤拉大叫著一把抱住了我,尖長的指甲在我的背部劃過,雖然有神龍不死身護體,我的後背依然被她劃出了十道血痕,火辣辣地發痛。

  「粗暴些,我要一個強壯的男人!」她說,我聞言立刻加大了下體抽送的力道,扣在卡尤拉酥胸上的十指也深深地陷入了卡尤拉的胸脯內。

  我的雙臂攏起卡尤拉的雙腿,將它們架到了肩膀上,接著身體直立起來,手移開了她被我捏得有些紅腫的乳房,手掌移開後,露出了一道道指痕。

  我的雙手抱住卡尤拉的兩腿,就以這種高空轟炸的方式從上向下猛烈地插送,卡尤拉僅能以後肩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體重,雙手無能為力地癱在地上。

  「再猛烈些,再粗暴些!我就喜歡你這樣!」她扭動著頭,烏黑的秀發與地上的塵土攪成一團,她在我的身下瘋狂地扭動著,火熱的下體象一隻饑餓的野獸,差點沒有把我的肉棒連皮帶肉地吞了下去。

  「嗚……」在又一次地激烈地交合之後,我們終於分了開來。

  「你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想阻止你。」她邊說邊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穿上,昨晚我們倆失去理智時互相把對方的衣物都撕碎了,她穿和不穿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好在有龍氣化成的暗黑龍之鎧護體,遮住了身上那些不該露出來的東西,不過露在外頭的雪臂和修長無比的玉腿依然有著萬分誘人的吸引力。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身上的衣服現在能穿的也隻有一條短褲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這個和我有了一夜之緣的女人。

  「打算?哼!」卡尤拉冷冷一笑,「這次為了請來獸人的援軍,斯羅要把我嫁給獸人族的阿汗王子,前天斯羅帶我去見了阿汗,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你。」

  「你是龍戰士,他會舍得把魔族的龍戰士送給獸人?」

  「舍得?哼!他還巴不得呢!」卡尤拉冷笑一聲,如刀的目光突然變得軟弱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龍戰士的嗎?是因為我的母親!」卡尤拉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我的母親奧麗娜和斯羅的母親美雅是父皇最寵愛的兩個妃子,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和。斯羅比我大兩歲,由於他是長子,一生下來就成了皇太子,母憑子貴,美雅也因此成了皇後。」

  「你的母親就開始受苦了?」我慢慢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把卡尤拉摟在了懷中,兩手輕輕地揉著她傲人的雙峰。

  「是的!母親吃了很多的苦,但她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找來最好的名師教我武藝,訓練我,直到我十五歲那年。」

  「那年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父皇和幾位大公經過商議,決定用你們人類用過的方法創造出龍戰士來,於是斯羅就成了青牙龍的龍戰士。而我的母親在苦思了兩年之後,為了讓我有能力和斯羅對抗,於是她就去找父皇,表示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讓我成為龍戰士。」說到這,卡尤拉的身體著涼似地發起抖來,我急忙用力的抱緊她,希望能藉著身體的接觸給她一點溫暖。

  「別說了,我都明白了。」我扭過她的頭,對著卡尤拉香豔的紅唇吻了下去。

  「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在唇舌瘋狂地交纏之後,卡尤拉把嘴湊到我的耳朵邊上說道。

  「你要我殺了他?」我抱著卡尤拉問道。

  「沒錯!要是有機會遇上我的那個未婚夫,或者我哥哥,幫我殺了他們!」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語氣中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感覺。

  「我知道斯羅的內心非常地嫉妒我,他是故意要把我遠嫁他鄉的,好借此除去我這個眼中釘。」

  「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做的。」我回答道。

  「很好。」卡尤拉說著獻上香吻,在舌頭和舌頭纏綿了許久之後,我們才不約而同地分離開來。

  「我要回去了。」雖然外表看上去卡尤拉是個狠毒的女人,其實生長在權力鬥爭中心的她非常的可憐,如果不是敵對的身份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帶走。

  「附近的那個人是誰,他是你的心腹嗎?」我問道,昨晚在樹林�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那個家夥現在正藏身水潭的附近,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是我的仆人,叫納塞爾,我的半個父親。」卡尤拉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做皇帝的子女並不快樂,由於皇帝的子女太多,兒女們多半缺少父愛,卡尤拉認一個從小撫養她長大的仆人為父這很正常。

  「我真的要走了。」我慢慢地離開她的身子,當我離開的她時候,她的眼神連續數變,一忽兒溫柔無限,一忽兒冰冷無情,目光之中也飽含著一絲憂怨。

  「記住,達克·秀耐達,你不願和我合作,那我們就是敵人了。過了今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你殺死。」目中的那絲憂怨很快地就被冰冷鋒利的目光所掩蓋,她冷硬地對我說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會盡力不把你當成敵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逆鱗,看也不看卡尤拉地回答道。她的眼神我不喜歡,就算是被我強暴過的倫蒂爾老師的目光也沒有這麼狠毒。

  我掃了一眼納塞爾藏身的那片樹叢,從另一邊離去。

  「等一下!」當我走了十幾步遠,打算展翅高飛的時候,卡尤拉在背後喊道。

  「什麼事?」我回頭望去,「斯羅,他是青牙龍的龍戰士。」

  「哦。」我應了一聲,我聽得出,她的語氣含中有一絲的關切。

  「你要小心,因為他的屬性就是破龍!」說到破龍這兩個字的時候,卡尤拉運足了力量,把這兩個字清晰地送入了我的耳中。

  「破龍?我明白了。」我最後看了卡尤拉一眼,展開暗黑龍的龍翼,朝軍營飛去。

  「記住,達克!我們下次再見麵時,我會想方設法地殺死你的!」卡尤拉的聲音遠遠地從背後傳來。

  「這個矛盾的女人!」我暗歎一聲,我知道今日和卡尤拉一別,要再想和她這麼香豔的接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個叫納賽爾的仆人已從附近鑽了出來,肩並肩地站在卡尤拉的身旁�頭看著我,他舉起右手,朝我打了一個招呼。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九章:兵敗如山倒

  「不要出事啊,千萬別出事。」

  離開了卡尤拉之後,我拼命地往回趕,一路上我的心中不停地喊叫著。在我失蹤的這一天一夜�,如果這一切真的象卡尤拉所說的那樣,帝國軍隊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那安達和希拉她們的命運會怎麼樣?

  當她們正在死亡線上掙紮,等著我去救援的時候,我卻被卡尤拉動人的肉體迷住了,如果她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回軍營的路上,我發現了無數的腳印,那是大兵團移動留下來的痕跡。這些腳印不光是魔族的,更多的是獸人的。我越接近軍營,心中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當月亮再次升到高空之時,我終於趕到了斯羅特要塞之下。當我來到那�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塞外四大騎士團的軍營如同經曆過了颶風海嘯一般,早已被夷為平地,在軍營外的廣闊平原上,覆蓋著厚厚的死屍。獸人的、魔族的、人類士兵的,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彼此,遍地的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浸在血漬�。被掀翻的戰車和殘破斷裂的旌旗武器與大大小小的屍骸穿插絞合成一團,形成各種詭異可怖的造型。

  四大軍團的軍營現在都被大火所籠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鮮血重新染過了色彩。濃煙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離火光較遠的地方,幾條野狼圍繞著從戰場上拖出來的戰死者的屍體,爭奪著撕咬著。暮色幽冥中陰森森翻飛著的是禿鷲的身影,嗜血的啼叫與此起彼伏的淒厲的狼嗥聲遙相呼應,打破了漫漫長夜�的寂靜。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撥開地上一具帝國士兵的死屍,他是黑龍騎士團的戰士,死狀慘烈,胸膛象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給撕開了。從傷口看得出來,那是獸人中比蒙巨獸的巨爪造成的。在他腳邊躺著一隻雷鳥的屍體,它的致命傷是喉嚨處插著的一支羽箭,它應該是死在帝國軍隊中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的箭下。死者們流出來的血早已湮沒了我戰靴下的黃土地。

  很明顯一天前這�曾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就在離軍營千餘米外的斯羅特要塞內,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從我這兒遠遠地望去,可以看到從城頭上不時掉下幾具屍體。城牆上來來往往移動著的全是魔族戰士的身影。而在我兩天前離開這兒的時候,控製要塞城牆的還是帝國的軍隊。

  打掃戰場的魔族與獸人聯軍的身影在布滿死屍的戰場上來回搜索著,其間還有一兩聲隱隱約約的呼叫聲傳來,那是被遺棄在戰場上的重傷未死的帝國士兵,在被敵人的清掃部隊幹掉時發出的最後的慘叫。

  回到軍營之前我曾順便在附近轉了一圈,在這一帶除了少數打掃戰場的士兵外,獸人的軍隊並不是很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當是和魔族的軍隊一起繼續追殺帝國的敗軍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死人堆�穿行著,同時也注意隱匿自己的行蹤,魔族和獸人的清掃戰場的部隊就在附近,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好在黑暗的夜幕是我最好的掩體。

  在黑龍騎士團被摧毀的軍營中,我發現了十多具被殺的魔法師的屍體,死者都是女性,個個身體赤裸,皮膚青紫,下體流著鮮血,死狀慘不忍睹。

  強奸是戰爭中最大的罪惡,無論是帝國一方還是魔族或者獸人一方,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野獸。在斯羅特要塞將近三個月的絞肉戰中,帝國士兵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而作為他們指揮官的我對此也隻是睜一眼閉一眼。我沒有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行為,這是戰爭,因不斷的屠殺精神上快要崩潰的士兵需要在某些時候發泄一下。

  「安達,希拉!」看到這個情景,我焦急地將一具具的死屍翻開,生怕我的愛人就在其中。

  她們都是絕色的美女,要是落入那些虎狼成性的獸人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這�還有一個。」

  「哈哈,還是個女的呢!」

  「滾開!」一聲尖叫傳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清晰,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安達!」早已被焦急的火焰衝昏了頭腦的我連忙衝了出去。

  在月光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跑著,身後跟著七個如狼似虎的魔族士兵。

  「達克,救我!」當她看到我的身影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撞入了迎上來的我的懷中。

  「娜依秀!」來人竟是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這個平時巾幗不讓須眉的精靈女戰士現在正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跑著,藉著少許的月光,我發現她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原來秀美的臉現在象被塗上了一層鍋灰般,黑漆漆的,她的背後幾步遠的地方跟著七個淫笑追逐著的魔族士兵。

  我一手摟住娜依秀發抖的身體,另一隻手拔出了逆鱗。

  「龍戰士!」

  就在那些魔族看清我的樣子,發出驚訝的呼叫的一瞬間,逆鱗閃電般地在空氣中劃了幾道死亡的弧線,刺、挑、抹、掠、勾,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用先祖所傳的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讓這七個人變成了七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我的武藝確實進步了,和卡尤拉的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後,兩條暗黑龍的力量相互交溶,各取所需,令我的力量有了質的飛躍,反應力、速度、判斷力、眼力,全都因此而提升了不少。

  當幾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已抱著昏迷不醒的娜依秀飛快地離去。

  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小樹林�,我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娜依秀。

  「娜依秀,醒醒啊!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軍隊現在在哪?」我一邊往娜依秀的體內輸入龍氣,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娜依秀的身上有幾處較深的傷口,好在傷的地方都不是要害,在我用了回複係的魔法後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因為過度疲勞,她的身體現在非常的虛弱。

  「獸人來了,是巨獸……快放箭……天上……小心雷鳥……」

  無論我怎麼喊,娜依秀依然昏迷不醒,從她口中迷迷糊糊間吐出來的隻言片語,我已感覺到帝國軍隊在那一戰中一定是輸得非常的慘,而娜依秀則受了相當大的刺激。無奈之下,我隻好背起昏迷的娜依秀,開始了盲目地尋找軍隊的曆程。

  要找十幾萬的敗軍並不是很難,帝國這次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潰逃,一路上丟下了成千上萬具死屍,遺棄的屍體成了我最好的路標。在路上我抓到了幾個落單的魔族士兵打聽消息。那些魔族的嘴很硬,開始時什麼都不肯說,最後逼得我使用了酷刑,當著其中幾個人的麵把兩個我認為嘴最硬的家夥活生生地肢解了,這才打聽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來。

  這次獸人派出了十萬大軍援助魔族,借助橫貫阿沙尼亞大陸的天水河乘船逆流而上,經過二十八天的行軍,與路西法十三世在後方集結的十八萬大軍彙聚在一起,就埋伏在那天我到過的那處山穀�。而指揮獸人軍隊的人正是卡尤拉要我殺的兩個人之一,獸人族的阿汗王子。

  就在我遇上卡尤拉的那天晚上,由於得知獸人的蹤跡已被帝國軍隊發現,路西法十三世當晚就下令與獸人聯軍連夜進軍,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斯羅特要塞城下,向帝國軍隊發動了進攻。

  五大軍團中軍力最完整的皇龍騎士團被要塞內的巷戰給纏住了,倉促之下應戰的隻有守在要塞外的另外四支騎士團,但這四支騎士團早已在巷戰中元氣大傷,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魔獸聯軍先從實力最弱的第八軍團的營地開始進攻,隻是一個衝鋒就擊潰了第八軍團,接下來的是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最後就輪到了黑龍騎士團。

  和一敗塗地的其它三大軍團比起來,黑龍騎士團的情況要好得多。黑龍騎士團在開戰前就先挖好了濠溝,建立起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但這些並不是決定的因素。真正重要的那一點就是,黑龍騎士團完好無損的一萬三千名騎兵在戰鬥開始前就埋伏在了斯羅特要塞附近的一片樹林�。

  當魔獸聯軍全力進攻黑龍騎士團時,這支騎兵從林中殺了出來。當時由於魔族和獸人族大勝,而且他們的進攻速度太快了,無論是重騎兵、強力劍士、魔法劍士、或者是獸人的熊人、豹人、比蒙巨獸軍團,幾乎所有擅長肉搏的兵力都投入了進攻之中,而提供魔法支持的魔法師卻被落在了後麵。這支騎兵就趁著這個時機衝入了魔族後方魔法師的營地中,大肆砍殺著近戰能力幾乎為零的魔法師。

  這支發動奇襲的騎兵團在重創了毫無防備的魔法師隊伍之後,不但沒有撤退,反而迅速地從背後向魔族發動了突襲。在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這支意外冒出來攪局的騎兵團卻勇猛無比,連續擊敗魔族和獸人族各一個兵團,最後才從容地從戰場上撤退。

  這個戰術上小小的勝利並不能改變帝國軍隊的敗局,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打亂了魔族和獸人的部署,也讓潰敗中的帝國軍隊得到了一個珍貴的喘息之機,避免了當場被敵人全殲的噩運。

  至於原先留在斯羅特要塞中想要狂撈升官資本的那些貴族騎士們,措手不及之下八萬人中隻有三萬多人及時撤出了要塞,加入與其它軍團一起潰逃的行列。至於剩下的人則被重新占領了要塞城牆的魔獸聯軍包了餃子。

  在那幾個俘虜的「指點」下,我得知現在黑龍騎士團正和第八軍團一起向西潰退。問完這些話之後,我把那些俘虜全殺了,我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形單影孤(要不是身上還背著一個的話),如果泄露了形蹤,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背著娜依秀在漆黑的夜�走了一整個晚上,雖然在軍隊中大家都叫她大姐,但實際上娜依秀的年齡不過才二十七歲而已。新人類中的半精靈的壽命是最長的,活上一二百年不成問題。受著體內精靈之魄的影響,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娜依秀身體非常的輕盈,她的個子不是很高,比我要矮了整整一個頭,要不是她的那張經曆了近十年戰火磨練的臉看上去超越年齡般的成熟,你最多隻會以為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能在戰爭中獨當一麵的女人往往比男人還要強悍!」過去父親是這麼在我麵前評價軍隊中的那些女軍官的,娜依秀正是他所說的那種女人。

  天漸漸地亮了,稀疏的鳥叫聲也隨著光線的增強而變得繁雜起來。與土地肥沃,一眼望去總是綠油油一片的阿拉西亞相比,阿沙尼亞的平原就象是一塊打了無數個色彩不同的補丁的破布。帝國出征時是春季,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已是夏季了。從地平線升起不久,驕陽很快地就露了它毒辣的真麵目,在烈日之箭的照耀下,地表昨晚殘留下來的不多的水分全都被蒸發在空中,透過蒙蒙的水氣,望去的景物象扭曲了似地全都變了形狀。

  「唔!」

  背上的娜依秀扭動了一下身子,盡管受著並不太厚的護心甲的阻礙,我仍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酥胸在我的後背上磨擦的感覺。要不是因為我的心早已被對安達和希拉安危的擔憂填滿,以我的性格昨晚就算不趁人之危,最少也要大逞手足之欲一番,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背著她一夜沒睡走了一整個晚上。

  「啊!」娜依秀發出了夢囈般的聲音,她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大姐醒了啊!」我托著她的臀部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這種占便宜的行為立刻引起了娜依秀的高分貝尖叫,美麗的精靈女戰士掙紮著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

  「喔!腰都快斷了!」背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剛才一鬆手,登時覺得整條脊椎骨都酸痛無比。

  「大姐總算醒了啊!我可背了你一整個晚上啊!」我捶著後腰扁著嘴邀功般地說道。

  「喔?」娜依秀滿臉透紅,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兩手在身上左按右摸的,象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了大姐?」

  「你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亂來吧?」她摸著胸部惡狠狠地說道,我在風都的風流事跡,黑暗時代做的那些醜事,相信她也耳聞了不少。

  「什麼……」我聽了這話差點吐血,「大姐啊,我拼了這條老命,冒著生命危險,從數百名黑魔族戰士的圍攻下把你搶救出來,原以為大姐會給我一個香吻以示感激,真沒想到聽到的就是你的這麼一句話,我好傷心……」我硬是從眼眶�擠出半滴眼淚說道。

  「哼,口花花的,天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沒有啊……」

  「我的領口的扣子怎麼鬆了……」

  「那是它自己鬆的。」

  「我的頭發怎麼這麼亂?」

  「那是風吹的。」

  「我的……」

  ……

  天,讓我死了吧!我怎麼又救了一個比卡瑪還要可怕的女人出來,看來這種英雄救美的事還是少做的好,尤其對象又是這種強悍的女人。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十章:回歸

  我和娜依秀順著地上的痕跡前進著,隨著離黑龍騎士團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路上遇上魔族或者獸人小股部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獸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種能站立起來,能象人類一樣直立行走的野獸。如果你看見一個長著熊頭人臉,通體黑毛,雙手成爪狀,會站著跑跳,嘴中說著人話的野獸,那就是熊族獸人。

  獸人的力量強弱等級也可以從他們的相貌中分辨出來,長得人模人樣,背後拖著條尾巴,樣子乍一看很象人,越看越不象人的家夥。那就是獸人中的高級獸人。高級獸人的智商和人類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最致命的弱點,這片大陸早就是他們的了。

  而那些一看就象是站著走路的狼或狗熊,怎麼看都不象人的家夥,則是獸人中地位低下的低級獸人。低級獸人的智商極低,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

  雖然智商有高有低,但獸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打起仗來幾乎不要命。手中抓上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喊著「烏啦!」(衝啊!)連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衝。憑著三大種族中最強壯的身體加上天生勇猛好戰的性格,獸人在和人類、魔族的爭霸戰中總能爭得一席之地。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娜依秀都換上了從死屍身上剝來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黑色麵罩遮住了我們相貌上和魔族的差異。由於離帝國的軍隊已非常接近了,空中還時不時見到雷鳥在飛翔。獸人族與野獸同居,相貌很接近野獸的他們生來對野獸就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獸人的小孩子從小就和風獸,比蒙巨獸,雷鳥這些野外的猛禽猛獸同吃同睡在一起。更有甚者,據說那些所謂的「獸人少女」的初夜,也是先獻給他們家中眷養的那些野獸的。

  人與獸交在人類看來是非常惡心的事情,但在獸人中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據說當年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的時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為基礎的,所以他們與野獸交合之後可以生下這些象野獸一樣強壯的後代。人類與獸人軍隊的戰爭場麵更象是在角鬥場上角鬥士與猛獸的搏鬥。

  中午的時候,我和娜依秀終於找到了失散的黑龍騎士團。

  在廣闊的帕爾斯平原上,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的敗軍就在距我不過數千米遠的地方,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上,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拍打著金黃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翺翔著。魔族和獸人的軍營一東一西地橫在我們麵前,將我們和帝國軍隊分隔開來。這�剛剛發生了激戰,在帝國軍隊和魔獸聯軍之間近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躺滿了成千上萬具死屍,戰死者身上的甲胄與掉了滿地的兵刃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我昨晚在斯羅特要塞下見到的情景的重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帝國軍隊的營地總算沒有被擊潰,不過由現在的情形來看,離被摧毀也相差不遠了。

  獸人的軍營位於戰場的西南麵,而魔族的軍營則位於東南麵。從他們軍營有些散亂的分布看得出來,這�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總算來得及趕回來!」站在附近的高崗上,我對正警惕地望著天空的娜依秀說道,她的左肩上掛著一具大地精靈最擅長的武器──裂風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後,娜依秀已完全從前天那場慘烈的﹛殺中恢複過來。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們完成包圍圈之後,我們要想再過去就難了。」她冷冷地對我說道。

  「那些家夥在幹什麼?敵人正準備迂回包抄到他們的後方,這些人竟然按兵不動!」站在高山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麵平原上雙方部隊的調動情況。獸人和魔族的部隊正頻繁的調動著,軍隊移動卷起的砂塵遮住了半個天空,帝國軍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去再說吧!」娜依秀說道。

  ※※※ ※※※ ※※※ ※※※ ※※※

  「你簡直是個瘋子!」

  當我和娜依秀身著魔族的軍服,大搖大擺地穿過魔族的軍營時,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耳邊罵道。

  「但我現在和你一樣,我也瘋了!」

  確實,我們倆現在的舉動用瘋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回到帝國的軍營去必須穿過對方重重疊疊的軍營。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過去是個好主意,隻是現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對安達她們安危的擔憂象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地在我的心頭不停地剜著。我是實在不能等了,而且從眼前的情景來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帝國軍隊能否支持到天黑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從天上飛過去?現在天上都是獸人的雷鳥,又是大白天,晴空萬�,還要抱著一個不會飛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時空傳送魔法?可惜的是這一招已達到七級魔法,接近八級魔法的範疇了,等級太高級,我還沒有學會。至於說硬闖,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隻有四拳四手,可擋不住十幾萬人的圍攻。最後我出了個餿主意,幹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戰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無論是魔族還是獸人的軍營陣地上,打了一天的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著開飯。由於帝國的軍隊就在麵前,他們大都是把兵器放在腳下,雙手拿著飯碗就地解決。盡管如此,防範卻明顯地減弱了下來。

  本來象我們這樣公然穿過幾乎是騙不了人的,但由於才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魔族軍隊的隊伍編隊有些混亂,加上是開飯時間,我和娜依秀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我們倆人在敵人的軍營�「不緊不慢」地走了幾百步,都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別把頭低得這麼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樣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是冒牌的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對娜依秀說道,其實我的背脊梁上也是冷汗直冒,身邊來來往往的全是魔族的戰士,高大壯實的牛頭怪,身材矮小的藍魔,在陽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樣子與人類相差無幾的黑魔族戰士,隻要有一個人識破我們,我們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偽裝其實是非常拙劣的,我還好一點,不管怎麼說,我的身體�也有一半魔族的血,不變身的時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個冒牌貨了。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個頭太矮了點,瘦小的身體讓人一看就感覺有異,那雙大地精靈獨有的碧綠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綻。盡管穿在我們倆身上厚重的鎧甲麵罩遮住了我們的臉,但有利就有弊,卻也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現在是夏天,天熱得嚇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臉上的麵罩頭盔摘了下來,至於獸人就更不用說了,身上隻圍了一塊毛皮,而我們卻戴著又悶又熱的麵罩在中午火辣的陽光下四處行走,那樣子實在是古怪至極,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慘了。

  幸好現在敵人都在吃飯,嘴嚼食物的運動令他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娜依秀小聲地對我說道。

  「沒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掃了一眼四周說道,隻要再前進一百多步,我們就可以穿過魔族的營地,到了開闊地那就好辦了。

  「是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輕聲說道,「我是大地精靈,對目光的感應特別的敏感。」

  「喂,你們兩個,停一下!」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在背後喊道,這個聲音很嚴厲。

  「不好,被發現了!」我和娜依秀對望了一眼,我回過頭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喝住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的攻城戰中和我交過手的第七魔將阿爾法。這個在斯羅特要塞指揮著魔族的第四軍團讓帝國軍隊吃盡無數苦頭的家夥,一手拿著一塊幹糧,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大刀向我走來,他那古銅色的臉龐上嵌著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的偽裝給看穿了。

  「愣什麼,跑啊!」

  這個時候要是留下來和他廢話一定是笨蛋的舉動。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後腰,用盡全身力量將她拋了出去,接著就是變身,震碎身上過於笨重的盔甲,然後我的身子也隨即跟著娜依秀高高拋起的身體展開背上的雙翼追了過去。少了幾十斤重的盔甲的負重,身體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趁現在他離我的距離還較遠,趕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們隻要再前進三四十步就可以穿過魔族軍隊的營地了。

  「暗黑龍!哪�走!」身後傳來了阿爾法的怒喝聲,他終於認出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兵刃劃破空氣的割裂聲,直追我的後腦勺。我瞧也不往後瞧,憑聲辨位一劍揮向後方。

  「當」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逆鱗與阿爾法從背後砍來的大刀相撞,阿爾法的反應相當快。

  「謝了!」

  我現在的力量已稍勝阿爾法一籌,剛才那一記毫無花巧的對碰硬是把阿爾法撞得跌回地上。而我卻借著這股反衝力趕上了剛才被我拋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纖腰,這時娜依秀被我拋出去的身體正好剛剛升到最高點,而背後一刀向我砍來的阿爾法此時正處於身體下落的階段。他變身後也有一對翅膀,不過人的飛翔能力是無法和鳥兒相比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雖極不情願卻也隻能痛苦萬分地向地麵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後並沒有扇動翅膀向天上飛,反而是向下俯衝。因為我們的身下有好幾千人,從天空逃走隻會成為地上那些擲矛戰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飛翔的獸人族的雷鳥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一個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這些猛禽在空中作戰,這個情景看上去雖是很香豔,但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瘋子自殺的舉動。

  我和娜依秀的身體以雄鷹撲向地麵獵物的速度從空中俯衝下來,一下子撞到地麵上正丟下飯碗,手忙腳亂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當場就把兩個牛頭怪撞得骨折肉離,滿地亂滾。

  「就差一點了!」

  隻要再前進十幾步,就可以通過魔族的軍營。落到地上後,我和娜依秀同時揮動起手中的長劍狂砍,白刃過處,血浪紛飛,攔在我們麵前的魔族有如割麥子般地紛紛倒下。在短短的一息的時間�,我和娜依秀前進了七步,身邊躺下了十餘具屍體,我們倆身體四周五步之內頓時露出一片沒有生人的空地。

  但這一切隻是曇花一現,僅僅過了一息的時間,四周的魔族就從剛開始時的混亂中反應過來,進行了有組織的抵抗。持矛的戰士首先舉起手中的長矛,仗著兵器長度上的優勢在我們長劍不能及的地方向我們刺來,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豎起了一道長矛的森林。在這種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況下,強力的殺傷性魔法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使出來,能保住我們自己性命的隻有平時苦修的武功。

  「別管我!」娜依秀在我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喊道,從落到地麵上到現在不過數秒,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幾處傷痕。

  「閉嘴!」我怒喝道,逆鱗橫掃,寒芒暴閃,敵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後。四麵全是魔族的槍林斧海,我一手拖著娜依秀邊戰邊前進,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讓麵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護女人!」

  敵人很快就要從剛開始時的措手不及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了,如果在他們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前我們不能火速突破這道防線,穿過軍營的話,那我和娜依秀隻有力戰而死的結局。

  「拼了!」

  我右手臂彎一收,把娜依秀攬在懷�,以左肩作護盾,一個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成三排的人牆撞去。

  這時候我的麵前立刻豎起了一堵由幾十支鋒利的長矛的矛尖組成的「釘牆」。

  「叮當叮當!」左手的逆鱗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刺來的矛尖全兜了進去,在我的全力催動之下,逆鱗寒光大盛,鋒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斬斷了幾十把長矛的矛尖。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我的左肩撞在了人牆中一個魔族戰士的胸口上,登時將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飛出去的身體連著將後排的四五個魔族一起撞飛。

  眼前的人牆登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借著衝勢又連續撞飛了三個攔路的魔族,總算拉著娜依秀衝了過了這道長矛組成的森林。前方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麵前,現在離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遙,我們已成功地突破了敵人的軍營。

  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和小腿處各中一擊,一記是劍傷,一下是長矛的劃傷,「間不容發」的奧秘是險中取勝,死中求生,不過在這種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間」是幾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隻能是在身體所將受的傷害中選擇最輕的一種。

  幾乎是不受阻攔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衝了十幾步,一下子就和身後的魔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但危機並沒有結束,由於到了開闊地,目標明顯的我們兩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家夥帶的頭,他把手中的長矛當成標槍擲了過來,跟風的魔族用他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倆的身邊下起了一陣「矛雨」。

  「媽呀!」

  幸好我見機得快,見到第一把向我擲來的長矛時就猜到了後麵將會發生的事情,抱著娜依秀就是一個難看至極的懶驢打滾,狼狽萬分地躲過了隨之而來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連翻滾的時候,我的嘴無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娜依秀瞪圓了的眼球。可惜在這種生死關頭,如此香豔的美景我卻無心去回味。

  「哪�走!」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怒喝聲從背後響起,先前被我一劍劈落的第七魔將阿爾法再次殺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在亂軍之中被混亂的人叢擋住了身子,無法出手圍攻我們,我們倆是絕對無法突出重圍的。

  「你先走!」

  我奮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將她拋出,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阿爾法詠唱咒文的聲音。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為枷鎖──束縛咒!」

  阿爾法的屬性是空氣,這一回他向我發動了封印我四肢行動的束縛咒,由於我剛才全力應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來不及防禦,大氣中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瞬間鎖住了我的四肢關節。

  趁著我四肢受製的一瞬間,阿爾法舉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嚇人的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見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關頭,我連忙使出暗黑龍的特長魔法破魔封,手忙腳亂地解開封印。暗黑破魔封是真正的暗黑龍的絕招之一,現在已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蛻變力量的我已能使出這記可以化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絕招。

  由於這一招和心靈風暴一樣都是暗黑龍的特長魔法,所以我使出這一招就象呼吸一樣自如,無需施以咒文,總算在對方的大劍臨頭前一刻恢複了行動力,單手舉起逆鱗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這一劍。

  但是因為倉皇出招,力氣不足的情況,手中的逆鱗差點被阿爾法劈得脫手而飛,我噌噌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阿爾法趁機對我展開了猛攻,我的力量雖然要稍勝他一籌,但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也隻能揮動逆鱗苦苦地抵擋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成千上萬的魔族就在離我身體十餘步遠的地方飛快地趕來,要是再被他們纏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爾法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這個該死的魔族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手上所使的全是絞,刺,挑這些纏鬥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象一塊牛皮糖般地死纏著我,令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在阿爾法的身後,無數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趕來,我眼角的餘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火紅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刺耳的弓弦響動的聲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纏鬥在一起的我們倆飛來。

  「啊!」

  和我交手的阿爾法發出一聲慘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娜依秀。這一箭她射得實在是準得嚇人,二尺長的羽箭幾乎是貼著我左臉的麵頰飛過,隻要偏一點點,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這一箭阿爾法的攻勢立刻土崩瓦解,劍法登時破綻百出,我正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處處,他的手下已趕了過來。

  「可惡!」我強迫自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撇下他轉身撒腿而逃。因為兩個速度最快的火君主,還有三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現在就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了。

  十幾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兩支羽箭,將那兩個想追擊我的黑魔族戰士阻擋了一下。

  「謝大姐了!」

  我飛快地跑到娜依秀身邊,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謝。

  「哇!」

  但她的這個表情隻維持了不足一秒的時間,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纖細的腰肢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大地精靈弓箭手的箭法雖然天下無雙,可是兩條腿跑步的速度卻太慢了,拉著她跑還不如抱著她逃得更快點。

  在地上跑是沒有什麼生物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就算是扛著一個人我也是最快的。經過近千米的追逐戰,身後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遠的地方,但危機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帝國軍營和魔族軍營間這三千米的開闊地並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來,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肩膀上的佳人的身體扭動了幾下,接著兩條腳夾著我的脖子從我的兩頸處垂了下來,娜依秀竟然騎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盤旋的雷鳥發現了地上的我們倆,立刻發出尖銳的鳴叫,滑翔著從空中猛撲下來。發動攻擊的雷鳥共有四隻,正前方兩隻,背後兩隻,這些雷鳥都受過訓練,它們從四個方位以交叉俯衝的方式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跑得穩一點!我要射箭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雙腿夾緊了我的脖子,罵罵咧咧地張開了弓。

  「崩」「崩」兩聲弦響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雷鳥的悲鳴聲,不用回頭看,我已知道背後偷襲的那兩隻雷鳥完蛋了。大地精靈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他們對弓箭有一種生來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運動中拉弓射中同樣是高速運動的物體,這世上也隻有大地精靈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還無暇感歎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術時,麵前就出現了兩片金色的雲團,我的左右前方二十米遠處各有一隻雷鳥向我猛撲過來,雷鳥的那對金色的鋒利爪子在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此時娜依秀已沒有時間再拉弓射箭,剩下的兩個隻能靠我來對付了。利用變身後的翅膀在空中和這種飛禽搏鬥是愚蠢的行為,人怎麼飛得過鳥呢?

  我並沒有和雷鳥交過手,但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卻知道這種猛禽的可怕之處,少年時為了安達和那隻獅鷲交手時所吃的苦頭到現在都還讓我記憶猶新。逆鱗很鋒利,但卻不是對付這種飛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這兒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盡是丟棄的殘刀斷劍,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緊我!」

  我一邊叫娜依秀注意,一邊用腳挑起一杆掉在地上的長矛,左手一撈接住長矛奮力地向左邊的雷鳥擲去。

  不愧是世上最強的飛行猛禽,看見我擲矛的動作,這隻雷鳥雙翼一掠,身體一翻,斜掠著向上飛起。但是由於距離太近,它的小腹才剛剛�起,長矛已洞穿了長滿絨毛的腹部,鋒利的矛尖刺穿過了它的身體,帶著漫天的血雨從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邊的那隻雷鳥卻在我全力對付他的同伴的時候猛撲了過來,朝我揚起了鋒利的爪子。

  「去死吧!」

  看著帶著狂風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後一扭,彎成了弓形,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雷鳥向我麵孔抓來的這一擊,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卻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彎腰後仰的時候,持逆鱗的右手�了起來,劍尖刺中了雷鳥的胸膛,借著它身體前衝的勢頭向前一剖,逆鱗給了這隻雷鳥一個徹頭徹尾的開膛破肚。

  「嗚,你這混蛋!」

  被我後仰動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個人仰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由於身體後仰得過了頭,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被我們倆聯手幹掉的四隻雷鳥這時才不分先後地墜到了地上,由於它們前衝的速度太猛了,死屍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掀起了一片塵埃。我注意到,剛才被射中的兩隻雷鳥中箭處都是它們身體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著娜依秀摸著屁股滿臉怨氣的女性化的動作,我正想再調笑兩句,占點口水便宜,蹄聲響起,魔族騎兵這時才剛剛騎著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從陣營中追過來,「保命要緊,先溜了再說!」

  我不分由說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摟著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著人和騎兵比耐力我是跑不過格魯巴的,但是一兩千米內的短跑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加上魔族的騎兵很遲才追出來,我們已拉了下了較遠的一段距離,我輕易地擺脫了他們,帶著娜依秀成功地回到了營地中去。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十一章:無情之道

  本以為回到軍營�以後會受到英雄般的歡迎,但當我和娜依秀千辛萬苦地逃回軍營中時,我才發現一切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第八軍團和黑龍騎士團混和地駐紮在一起,兩支殘缺不全的軍團被魔獸聯軍壓縮在一塊長約三�,寬約兩�的狹小的平原上。幸運的是,由於部隊是背靠著一座高山駐紮,所以隻需抵抗敵人一麵的進攻,暫時不會有腹背受敵之虞。營地上的士兵懶懶散散地坐在地上,或靠在樹邊,個個神情萎頓,沒精打采,整支軍隊都籠罩在一片失敗的陰影中。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看到我歸來,波爾多立刻親熱地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

  「是真心話嗎?」

  「嘿嘿,那當然了!老大放心,要是你真的去了,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希拉她們的!」波爾多涎笑著答道。

  「找死!我的命很硬,死不了的!」我氣呼呼地在他的肩頭就是一拳,這個臭小子,整個黑龍騎士團也隻有他這個樂天派的家夥還保留著一點鬥誌。

  「哈哈,大姐也回來了,咦,你怎麼和老大一起回來啊?」這個波爾多,真是一點口德都沒有。

  「滾一邊去!」娜依秀想起剛才在亂軍中被我無意中一吻的情景,俏臉一紅,一腳朝波爾多踢去,波爾多怪叫著跑了。

  「達秀!」一個興奮異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倩影撲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摟住了我,來人正是讓我朝思暮想擔心不已的希拉。

  「沒事的,我回來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緊緊地抱住,瘋狂地和希拉接吻著,根本就不在意周圍的人驚異的眼神。經曆了這種幾乎是生離死別般的分手之後,我才特別地感受到了真愛的寶貴。

  「你沒有受傷吧?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

  「沒有,那是敵人的,你呢,其她人呢?」

  「我也很好,她們都沒有事。」希拉把身體緊緊地貼著我回應道,「安達姐姐她現在正在給那些傷兵治傷,而其她人正在睡覺,昨晚激戰了一夜,她們都沒有休息。」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身處險境。」望著希拉沾滿塵土的臉,我有點羞愧地說道。

  「你說什麼啊,人家那天從了你,就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說完這句話,希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但臉上卻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哈哈哈,親熱完了吧!老大,該幹正事了!」波爾多調皮的聲音在耳邊酸溜溜地響起,他的耳朵此時正被娜依秀牢牢地扯住,痛得嘴臉全變了形。

  「比利亞團長想要見你!」這時候白蘭度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我跟著白蘭度穿過帝國軍隊的前沿陣地,來到軍隊的後方。在這之間的道路上七歪八扭地躺滿了傷兵,斷手斷腳的士兵或躺在臨時用樹枝搭成的擔架上嚎叫著,或靠在樹杆上痛苦地呻吟,缺胳膊少大腿的家夥舉目皆是。

  黑龍騎士團的軍營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軍營了,偌大的一個軍營�隻有十多頂帳篷,一天前慘敗中軍營被毀,所有的糧草輜重都幾乎丟了個精光,大部的傷兵都是露天「擺放」的。

  「操你媽的,軍醫在哪,快過來!」

  「老子痛得厲害,治療魔法師在哪!」

  「巴比快不行了,我要高級僧侶!」

  「媽媽,我要回家!」

  後方的營上哭鬧叫罵聲響起一片,為數不多的軍醫們不停地來回跑動著為傷者治療,忙得連抹掉臉上新濺的血跡的時間都沒有。盡管他們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但被罵得最多的人還是他們,因為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慘嚎得不到治療的傷兵用所能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倒黴的醫生。

  傷兵在那兒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瘋了似地坐在那兒又哭又叫又笑,而老兵們則靠在樹邊上用塊破布蒙住頭呼呼大睡。整個營地象一鍋燒開了的雜麵湯,到處都亂糟糟的。

  「難道海格森他們沒有來得及趕回來通知你們?」我掃了一眼滿地的傷兵問身邊的白蘭度。

  「他們是趕回來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敵人在發現了我們的偵察兵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發動了突襲,我們的偵察兵前腳才回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後腿就殺到了!」白蘭度搖頭歎道。

  「洛奇團長戰死了,第三兵團的卡洛斯萬夫長也戰死了,好慘。」他悲哀地對我說道。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黑龍騎士團還有三萬二千人,第八軍團約有二萬二千人,此外還有一部分皇龍騎士團的部隊,加起來總共不到六二千萬人。」他搖頭歎道。

  「扣除傷員呢?」

  「扣掉傷員,隻有四萬五千不到。」

  「那敵人呢?」

  「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第九三個兵團,共約七萬人,另外獸人的援軍四萬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一萬人之多。」

  「四萬五千的敗兵對十一萬?」我聽得一頭的冷汗,這樣的仗還怎麼打?

  ※※※ ※※※ ※※※ ※※※ ※※※

  我們來到比利亞叔叔的帳篷前時,我發現我的勤務兵胡安正站在帳篷門口,看到我急忙迎了上來。

  「秀耐達伯爵,比利亞將軍等你很久了。」我看了一眼我的這個勤務兵,胡安的臉色極差,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朝他點了一下頭,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我進來,神情萎靡的比利亞叔叔勉強睜開了眼睛,他有些勉強地舉起右手向我招了招。

  「我的天,是誰傷得你這麼重」比利亞叔叔的露在衣服外的左臂就象是一截腐朽的枯枝,左半邊的身子成了幹枯的木乃伊,蔫得不成人樣,「是魔族的龍戰士!」說話的佩斯叔叔,他和比利亞叔叔躺在一起。

  「路西法十三世?」我問道,比利亞叔叔身上的傷痕明顯是被天魔功侵蝕後造成的。

  「你見過他了?」佩斯叔叔問道,他斷了一條腿,由於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無比。

  「我們還交過手,我幾乎死在他的手上。」我把那天的遭遇簡要地說了一遍,其中當然略去了和卡尤拉的風流韻事。

  「想不到魔族居然也會有龍戰士!」佩斯叔叔說著狠狠地在行軍床上擊了一掌,龍戰士是帝國不敗的象征,亦是帝國在和魔族、獸人爭霸時心理上的優勢。現在魔族也有了龍戰士,在精神上對帝國的打擊之大,絕不會亞於斯羅特要塞下的這次慘敗。

  「魔族和獸人的聯軍天剛亮就發動突襲,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並設下埋伏,可是仍然不敵……」比利亞叔叔低聲向我說起了那次慘敗的過程,「其實我們所經曆的這一敗,隻是七年前那次戰爭的重演!」佩斯叔叔寒著臉歎道,七年前的那一仗就是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其它的部隊呢?」我是問皇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我在這�隻看到黑龍騎士團以及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率領的第八軍團。

  「已先撤退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先撤退了?」

  「皇帝要我們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負責斷後!」

  「斷後?」我幾乎要跳了起來。

  「狗娘養的王八蛋!」我終於忍不住公開大罵了起來。

  「喂,小心點!」白蘭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帳篷內隻有我們四個人。

  「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達克。」佩斯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叫罵是沒有用處的,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應是下一步該怎麼走。」

  「白蘭度,你到外麵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有話要和達克說。」比利亞叔叔費力地從床上支起了身子。

  「胡安,給我把虎特叫進來!」他衝著屋外站著的胡安喊道。

  白蘭度掀開帳篷走了屋去,外麵很快傳來了他命令附近的人走開的聲音。

  「虎特?」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到過,「他現在是騎兵團的代理團長!」佩斯說道。

  「代理團長?」我想起來了,這個叫虎特的就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進行問題學生考試的家夥,想不到他也在黑龍騎士團中。

  「洛奇一開戰就中了一支流箭身亡,他是洛奇的副官,洛奇死後臨時接替了他的崗位。雖然是第一次,那孩子卻做得極為出色,要不是他指揮著全部的騎兵發動了一次漂亮的戰術反擊拖住了敵人,恐怕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比利亞叔叔向我解釋道,「所以我幹脆就把所有的騎兵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他。」

  「哦,」我應了一句,走到床邊,這張所謂的床其實隻是用一些枝條臨時編織而成的,上麵再鋪上一條毛毯。帝國這次敗得很慘,幾乎所有的軍用物資都在大敗中丟光了。

  「坐下!」比利亞叔叔指著「床」邊的一張「椅子」對我說,所謂的「椅子」其實隻是一塊石頭而已。

  「老虎,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向他說一下吧。」

  「那天當你和那些偵察兵出發偵察的時候,我馬上就命令下麵的人做好準備,所以帝國這次大敗,黑龍騎士團總算沒有輸得一塌糊塗!」佩斯叔叔說道,「但那也隻是相對於其它軍團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皇帝要我們留下來斷後,我想你也明白,這根本就沒有用。別的不說,在昨天的那場大敗中,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就咬著帝國的敗軍追殺不放,現在包圍我們的隻是其中一部分的軍隊,其它的部隊早已越過了我們繼續追擊皇帝的中央軍了。斷後,哼,又從何斷起?」

  說到這�,佩斯叔叔極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也難怪他要生氣,打仗的時候要我們衝在前麵,撤退時卻要我們斷後送死,說出來誰都有氣。

  「留在這兒,那隻是等死,我們必須突圍!」比利亞叔叔接口說道。

  「最氣人的還是第八軍團的那個老糊塗莫�斯,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兒大談什麼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不肯和我們一起突圍,他媽的蠢蛋!」佩斯叔叔邊說邊罵道。

  「指揮第八軍團的不是奧斯·法比爾伯爵嗎?」我奇道。

  「還說呢,那些貴族們逃得比兔子還快,他是被臨時任命的。莫�斯這個老糊塗,打了一輩子的仗都升不到軍團長,這次要他去送死才提拔上來,他就真的以為皇恩浩蕩了。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家夥,還在我們麵前大談什麼人在陣地在,誓死不後退一步,真媽的混帳!」佩斯叔叔邊說邊罵,兩手不自覺地在腰上摸著。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軍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泰格·佩斯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那就是要拔刀砍人了。不過這次由於受了重傷,他的刀沒有掛在腰上,而是放在床頭的另一角。

  「好了,別說了,達克,我們現在隻有靠自己了,隻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比利亞叔叔嚴肅地對我說道。

  「叔叔放心,我會努力的。」我回答道。

  「你努力了嗎?」比利亞叔叔�高了嗓音責問道,我參軍也快半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什麼意思?」我一怔,「我每次上戰場都是奮力地殺敵,可從沒有逃跑溜號過。」

  「達克,你該長大了!現在的你,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現在的幾萬條人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中!」比利亞叔叔長歎了口氣,伸出那隻還算完好的手握著我的右手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我隻是一個龍戰士,又不是漢尼拔那樣的天才名將。除了打仗時能多殺幾個人以外,我又能做什麼?」我有點害怕地回答道。

  「你不該再逃避你肩頭上的責任了。」佩斯叔叔使勁地移動著僅剩一條腿的身子,靠近了我。

  「多殺幾個人並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麵,你要做的事情應是引導你的部下走向勝利,以你的才能,你應該成為一位名將而不是一員虎將。」

  「我?」

  「你知道嗎,一年前我和比利亞就開始注意你了!其實你的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天賦。」佩斯叔叔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失血過多,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名將的天賦?」要是以前有人這麼對我說,我一定會捧著肚皮放聲大笑,我居然有成為名將的天賦?一個整天逃學曠課,滿腦子都是如何與美女上床的念頭的家夥,居然會成為一個名將?

  「你在開玩笑吧,叔叔!」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笑不出聲來,正容問道。

  「為什麼不?你做事不居常理,能為人之所不能為,想人之所不敢想,這都是一個名將所必須具備的!」比利亞叔叔正經無比地對我說。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滿街都是,我是什麼料我最清楚。」我辯道,他們該不會是要我來領導這幾萬被圍困的大軍突圍吧?

  「那天在神龍廣場上,你和那個臭人妖的手下的決鬥時,我和比利亞就發現你具備了一個名將所必不可少的兩個條件。」佩斯也在一邊插嘴道,魯亞基公爵在軍隊中的名聲極臭,象佩斯這樣半生戎馬的軍人都非常地瞧不起他。

  我不禁哭笑不得,該死的神龍廣場,那次讓我減壽十年的決鬥,竟令這麼多人因此而看上了我,前次是希美亞侯爵,現在是這兩個人。

  「那次決鬥你又看出什麼了?兩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問道,「第一就是冷靜!」佩斯那雙豹人獨有的碧黃色眼睛射出兩道黃光。

  「還有一點呢,冷靜說明不了什麼。」

  佩斯那古板的麵皮動了一下,擠出一個軍人式的微笑。這次大戰後,他的臉上的傷疤又多了一道,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臉看上去就象爬著一隻巨大的蜘蛛。

  比利亞叔叔低下頭沈思了一會兒,忽地�起頭來。

  「無情!」

  「無情?」我一愣,無情?我是無情的人嗎?

  「不錯,你的最大的優點就是無情!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做出那麼絕的手段,這一點就說明了你是一個無情的人!」

  「我的天,我可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急忙反駁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比利亞叔叔會這麼評價我。

  「不要反駁,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疲憊無神的眼睛閃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她叫希拉吧,她是你的戀人,可是你卻能說出這麼絕的話來!雖然這樣做是為了救她,但這麼絕的做法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從那時起,我和老虎就開始關注你了。所以當皇帝要任命你擔任副軍團長時,我才沒有反對,因為我想在軍隊中好好地觀察你。」

  「那天你毫不猶豫地射殺我們被俘的士兵時,我和比利亞就明白,你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最重要的潛質!」佩斯叔叔頓了一下說道,「那就是無情!名將都是無情的人,因為隻有無情的人才能不受個人的情感所左右,以最理智的心態去分析自己的處境,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天!」我回過頭望了一眼帳篷的簾子,幾乎就要拔腿而逃,他們的話讓我非常的害怕,人是最怕被人剖析自己的靈魂的。

  「不要不好意思,無情是你的優點而不是你的弱點!」比利亞叔叔牽著我的手說道,「戰爭不敗之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無情!對敵人,對自己人都絕對的無情!」比利亞叔叔沈聲說道,「因為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能將一切超然於自身情感之外,他的眼中隻有成敗,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將個人的好惡全部拋諸腦後,從而做出最理智的分析。」

  「這是我和佩斯帶兵幾十年得出的心得體會,此法說易行難,而你正是最有希望學會無情之道的人。」

  「為什麼那人會是我?奧維馬斯不是更好嗎?那家夥外號叫壁虎,他比我更無情!」我抱怨道,奧維馬斯這隻「名震」黑龍騎士團的壁虎,他絕對比我更無情。

  「奧維馬斯?他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了。」比利亞叔叔狡黠地一笑說道。

  「什麼?那不是更好了,撤退逃走方麵他可是專家啊!」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的才能確實不錯,可是他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佩斯叔叔插口道,「什麼東西?」

  「信任,士兵們近乎盲從的信任!現在軍隊剛打了敗仗,士氣極其的低落,隻有你,達克·秀耐達,暗黑龍的傳人!以你龍戰士的身份,利用幾百年來龍戰士在人民心中建立的高不可攀的地位,才可以激起這群喪失鬥誌的士兵的士氣,帶領他們走上回家的路。」

  「信任?」我剛來的時候,整個軍營都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悲觀氣氛,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勝仗的。

  「年輕是你最大的本錢,我們倆都老了,現在該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

  他們兩人在我的耳邊疲勞轟炸般說個不停,我的腦子有如漿糊般懵成了一團,叔叔後來在我的耳邊又說了些什麼,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等下馬上就要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我想這次會議就由你來主持。」直到比利亞叔叔說了最後一句話,我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來主持?」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你是誰?從現在起,你就是黑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整個黑龍騎士團殘存的三萬二千名士兵,全部由你來指揮!」比利亞叔叔說道。

  「天!」從來沒有承受過如此重任的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指揮三萬人和指揮一千人根本是兩碼事,任何的一點失誤都關係到成千上萬條人命。「「我想靜一靜!」我有點煩躁說道,「我的心現在很亂。」

  「報告!」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升任騎兵團團長的虎特。

  正要轉身離開的我和他在門口碰了一下頭,他看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和他曾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但我們在學校�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虎特的成績一直很出色,而我卻是那種逃學多過上學的壞學生。好學生和壞學生向來是互相看不起的,若不是他和我都是參加過「問題學生考試」的難兄難弟,我根本就不認得他。

  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如一張白紙般一片空白,從他那不變的神情上,我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一點想法。同樣,我也極力用毫無變化的麵孔麵對他,不願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泄露出來。

  我們倆就這麼相互對望了一眼,「噗」的一聲,我們倆同時笑出聲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是為我們再次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而感到命運的可笑,相信虎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在三年後真正的戰場上,我倆又要再接受一次新的考試。隻是這次考試我們要是考砸了的話,我和他就不是退學那麼簡單了,而是墜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虎特側開身子,閃出一道空間讓我過去。在帳篷外,我回過頭望向�麵,卻發現虎特也正好回過頭望向我。

  我和他又一次地交流了彼此的目光,這才轉過身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舉動,都將主宰著我將來的命運。

  【第五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9-28 18:48:16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9-28 18: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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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一章:赤血術

  我離開比利亞叔叔的帳篷,有點迷茫地走著。不知不覺地,我想起了安達,每當我遇見令我迷亂的事情,無法作出決定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來。

  在營中士兵的指點下,我找到了安達所在的營地。斷後的黑龍騎士團守衛的是東麵的防線,而第八軍團負責西麵的防線,實際上兩個軍團是連在一起共同防衛的。經過斯羅特要塞下的絞肉戰和慘敗之後,兩個軍團的部隊加上其它部隊掉隊的殘兵敗將,人數還沒有以前黑龍騎士團一個軍團的兵力多,至於戰鬥力就更不用提了。

  連日戰鬥中產生的大量傷兵現在就擺放在兩個軍團間那片長滿了闊葉樹的樹林�。從攻城戰那天起,安達就沒日沒夜地工作著,用回複魔法為傷兵治療傷口,用輕聲細語安慰那些精神上受到極度刺激的士兵。她的行動贏得了士兵們的尊敬與熱愛,士兵們在背後都稱她為白衣天使。

  「好了,睡吧,睡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我找到安達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身體受了重傷,精神上處於極度錯亂狀態中的士兵輕聲地安慰他。那個士兵的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已齊根斷去,臉上也掛著很深的一道傷痕,他的臉紅得發亮,正在發著高燒。安達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頭發,嘴�輕輕地念叨著。

  「安達!」看見安達的時候,我欣喜萬分地喊著她的名字,聽到我的聲音,安達回過頭來。

  「不!」當我看清安達的臉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去那個我心中健康完美,完彩照人的女神現在滿臉憔悴,消瘦不堪,雙眼都深深地陷入眼眶中,有如剛剛生了場大病一般。

  「你是不是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抱住安達的雙肩問道。

  所謂生命魔法,就是當魔法師的精力耗盡無法再施展魔法的時候,運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法力量。這種方法就像天魔解體大法一樣,其實是提前預支自己的生命來提升力量的黑魔法。

  「傷員太多了,而且恢複魔法師不夠。」安達在我的懷中低下頭,輕聲說道。

  「那也不能使用生命魔法啊!」我摸著安達消瘦的臉頰,又心痛又生氣地說道。生命魔法在魔法師中間幾乎是被禁用的魔法,因為那會大大地縮減魔法師的生命,「我隻是消耗一點生命力,卻可以救回一條人命,很值得了。」安達邊說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說道。

  「大人,他是你的女友嗎?」邊上,一個胸口纏著厚厚紗布的士兵勉強地支起身子對我說道。

  「是的,安達是我的未婚妻!」我說著用盡全力將安達抱在懷中,生怕她飛走了。

  聽了我的話,安達蠟黃的臉閃過一絲紅暈,頭垂了下去。

  「不要再這麼做了,求你了!」我在安達的耳邊低聲說道。

  安達的雙手象小女孩一樣地玩弄著衣角,並沒有回答我。

  「大人,你很幸福,因為你的未婚妻是個善良天使!」士兵對我說,從他的眼中自然流傳出來的敬愛的目光讓我突然明白到,安達其實並不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她也是屬於黑龍騎士團所有的傷兵的。

  但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就算是要拿全世界所有的人的生命去換安達的生命,我也毫不猶豫地去做的,在我的心中,安達比什麼都重要。

  「但她首先是我的未婚妻!」我大聲地宣布道,三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等回到家鄉後,我就一定正式娶你為妻!我是認真的!」我又一次地對安達說道,以前我也曾對安達說過類似的話,但那隻是在床上。

  話音剛落,躺滿傷兵的樹林�立刻響起了一片「喔喔」的起哄聲。

  「你很霸道。」在四周圍的怪叫聲中,安達紅著臉小聲地嗔怪道。

  「我身上沒有戒指,沒法向你求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我會拼盡我的一切努力保護你,愛護你,給你幸福!為了你,我願意做出任何的犧牲!」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在那一刻,我已立下一個決心,為了安達,我不會再逃避自己肩頭上的責任,我會勇敢地去承擔它,麵對它!

  我決定打開一直被封印在我的腦海深處的來自七位祖先關於戰爭的記憶,我要從中找出一條可以把安達她們帶出這條死路的捷徑。

  安達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懷�奪走她,誰都不行!

  「咦……」當我再次出現在比利亞叔叔的帳篷�的時候,我發現帳篷�除了虎特以外又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剛升任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被人們稱作「壁虎」的奧維馬斯。

  「一會兒不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多了點軍人的氣勢!」佩斯叔叔說道,「這才象話,以前的你嫩得象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你想通了?」比利亞叔叔問道。

  「是的,不但想通了,而且我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大聲說道。

  「哦,讓我聽聽。」說話的正是邊上的那隻壁虎,現在他一掃往日的頹廢之氣,臉上的胡子刮得幹幹淨淨,衣服也梳理得整整齊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隻醉貓的影子了。

  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壁虎看上去年輕了整整十歲,他最多不過二十八九歲。過去那一天到晚都昏昏欲睡的眼神現在已被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所代替,呈現了一副威風凜凜的軍人形象。就算是傻子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會認為這個人做起事來一定非常的堅決果斷。

  至於剛剛從小小的副官連跳七八級一下子升為萬騎長的虎特,顯然還不太適應身份的突然變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畢竟他的身份、地位、資曆都遠遠不如我們四人,不過這個年齡隻比我大一歲的學長卻一點也不避諱我審視的目光。

  「我們必須突圍,留在這兒隻是等死!」

  「該怎麼打?突圍誰都知道!」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對於我這個頂頭上司,他一點也不客氣。

  「向南進攻,從獸人那個方向突圍!」我抵擋著他足以刺穿一切的目光回答道,「獸人和魔族的聯盟是非常鬆散的,獸人畢竟是在別國的土地上、為別的國家,而且是為有世仇的國家作戰,這樣的軍隊在戰鬥中是不會拼盡全力的,從那兒突圍相對會容易得多。」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顯露出自己的真材實料的話,這隻高傲的壁虎是不會服從我的指揮的。

  「很好,然後呢?」奧維馬斯繼續問道,我注意到,邊上的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兩人此時都不發一語,豎起雙耳,靜靜地看著我和這隻壁虎對談。

  「繞道向北走嗎?」

  「不,繼續向南方前進,向南方進攻!」我說道。

  「向南?」

  此話剛出口,屋子�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對,向南走,從北方回家的路是絕對行不通的,我們隻有往南走才有希望。」

  我不知道等我說出下一步的計劃的時候,會不會把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 ※※※ ※※※ ※※※ ※※※

  「這簡直是個瘋狂的主意!」在耐著性子聽完了我突發奇想弄出來的作戰計劃後,虎特第一個叫了出來,而我的兩位叔叔的臉上也掛滿了「震驚」的「微笑」。

  「確實是個瘋狂的主意。」唯一還算鎮靜的人是那隻壁虎,他摸著剛剛刮了胡子的下巴平靜地說道。他應該是在被任命為副軍團長後刮了胡子的,三天前開軍事會議的時候,這家夥臉上的胡須又髒又長,亂得就像雜草一樣。

  「我是第一次打仗,什麼都不太懂。」望著屋內目瞪口呆的四人,我有點退縮地說道。

  屋內的四人全都靜了下來,陷入了無聲的思考之中。

  「我認為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在冷場了許久之後,比利亞叔叔開口打破了沈默。

  「雖然很瘋狂,卻總比沒有計劃好。」佩斯叔叔跟著說道。

  「虎特,你的意見呢?」比利亞叔叔問坐在陰暗的帳篷�一角的虎特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可是,」虎特愣了一下,顯然是因為突然被人詢問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可是操作上的問題卻很多,因為不可預見的因素太多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就有兩個困難的因素擺在我們麵前!」看著有些緊張的虎特,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什麼因素?」我問道。

  「這個計劃第一個要求就是快,我們每天最少要進行七八十�的急行軍,用速度甩開敵人,爭取時間。如此長距離的艱苦奔襲,軍隊�的那些傷兵是我們最大的累贅,兩個軍團加起來的傷兵達到了我們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還要多,他們會拖我們後腿的。」

  「傷兵?」說到傷兵,我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滿地傷員,隨之而來的是安達那瘦得不成人樣的麵孔。如果安達再像這樣用生命魔法為那些傷兵治療的話,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的。

  生命魔法?我絕對不能再讓安達做這種事了!

  想到這�,一個非常殘忍的主意在我的腦海�形成了。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比利亞叔叔說道。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用赤血術就可以治好他們的傷,並且讓我們重新獲得一支有戰鬥力的精兵!」

  「赤血術?」佩斯叔叔驚呼道。

  「那是被禁製的黑魔法!」

  「不錯,就是用赤血術!」我慢慢地把赤血術這三個字從牙縫�擠了出來。

  赤血術和生命魔法一樣,都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魔法,不同的是,生命魔法是通過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提升力量,而赤血術則是一種魔法師施加在傷者身上,通過消耗傷者未來的生命達以治愈傷勢的法術。

  被施加了赤血術的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隻要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住被施術時巨大的消耗,身體所受的傷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地複原,並且力量和體力都能馬上恢複到沒有受傷時的巔峰狀態。

  但用這種方法療傷的後遺症也是非常明顯的──在被施用了赤血術十年,或者幾年之後,這些人會毫無預兆地突然暴斃,因為赤血術隻是消耗受術者的生命來換取身體的康複,在治好傷勢的同時也把人的身體掏空了。

  「赤血術?說得好!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奧維馬斯讚同道。

  「這樣做好像太殘忍了點。」虎特猶豫地說道。

  「沒有什麼殘忍的,如果那些傷兵不能恢複戰鬥力的話,他們會成為我們突圍的絆腳石,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敵強我弱,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去保護他們。」奧維馬斯哼了一聲說道。

  「而且你想想,我們的回複魔法師嚴重不足,除了赤血術根本就沒法治好他們!就算是治好了又能這麼樣,剛剛治好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沒有戰鬥力就會被敵人殺死,用了赤血術最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年。」奧維馬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吵架一樣。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用赤血術了!」佩斯叔叔讚同道。

  「好,同意!」比利亞叔叔斬釘截鐵地說道。

  「還有一點!」奧給馬斯接著說道,「那就是那些無法使用赤血術的重傷員!」

  赤血術並不能用在受了重傷的人身上,因為受了重傷的士兵本身就沒有剩下多少的精力了,如果強行施用的話必定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得住而當場死亡。一個重傷員要兩個沒有受傷的士兵來�,如果帶上他們,更會嚴重影響部隊的行軍速度。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並不難,非常的簡單,屋內的人誰都知道該怎麼做,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達克!」沈默隻停留了一小會兒,比利亞叔叔把這個熱山芋扔給了我。

  「為什麼是我?」我不滿地抗議道。

  「因為你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比利亞叔叔厲聲說道。

  「就因為這個?」

  「當然了,誰叫你是最高指揮官!」他把「最高指揮官」這五個字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下命令吧!」佩斯叔叔在邊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的,不能為了少數人而犧牲了更多的人!」

  「那好吧,就把他們通通拋棄!」我有些軟弱地說道,要是安達知道使用赤血術和拋棄重傷員這兩個命令是我下的話,她心中會怎麼想。

  「說第二條?」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第二條就是兵力,光靠我們黑龍騎士團三萬多一點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得到第八軍團的支持!但是莫�斯那個老頑固你們也看到了,他滿口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會同意我們的意見的,除非我們……」他故意把語氣拖長,沒有把下麵的話說下去。

  「兵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同時開口,替他說出了下麵的話。

  「不錯,就是兵變!」奧維馬斯點了點頭說道。

  「兵變奪權並不難,我們可以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幹,問題是那些第八軍團的士兵願不願意服從我們的指揮。陽奉陰違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經不起一場內哄了。」我說道,我並不怕發動兵變後回去會受到皇帝的懲罰,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皇帝最多也隻是把我撤職罷了,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這時邊上的虎特做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似乎想說些什麼。

  「虎特,你有什麼話要說,盡管說吧,不要不好意思。」比利亞叔叔對又縮回去了的虎特說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兵變,最好是等開完會,把秀耐達伯爵的計劃向第八軍團的將領說了之後,征求了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之後再發動。」虎特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佩斯叔叔用疑問的口氣答道。

  「我想當秀耐達伯爵的計劃被提出後,一定會在第八軍團的高級將領中間攪起很大的波瀾,前一次的軍事會議大家也看到了,除了莫�斯將軍以外,其它幾個年青的將領都不讚成留下來死守。」虎特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流利起來,他已漸漸地有了自信。

  「等莫�斯提出反對意見時,我們從中挑撥,讓他們分成兩派,互相對抗爭論。然後我們再動手,把支持突圍的那一派拉過來,用孤立的方法架空莫�斯的權力,這樣做的效果比直接強搶要好許多。強扭的瓜不甜,畢竟我們還是要和第八軍團一起合作的。」

  「說得好!」

  「好主意!」他的話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一致認同,於是這次突圍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 ※※※ ※※※ ※※※ ※※※

  這個五人的小會議結束之後,虎特和奧維馬斯一起前去調動黑龍騎士團的精英部隊──「黑色龍騎兵」,做好發動兵變的準備,而我卻被比利亞叔叔留在了帳篷中。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過分,硬逼著你下這個命令。」比利亞叔叔問我道。

  「是的!」我低頭答道,我現在的腦子�盡是安達傷心痛哭的樣子。

  「你要明白,戰爭如棋,為了全盤的勝利,拋車棄卒是常有的事情。以後你會經常遇上像這樣左右為難的事情,你必須從大局著想,該做一隻拋棄尾巴的壁虎時就做壁虎。」佩斯叔叔也在邊上苦笑著說道。

  「像我們現在就是被皇帝拋棄的棋子。」他搖頭歎道。

  「你說出赤血術三個字時是那麼的堅決,可是要你拋棄重傷員時你卻在那兒猶豫再三,你剛才是不是想起那個女人了?」比利亞叔叔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並不想騙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嗨,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令人尊敬的醫生,這幾個月來她做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可是你要明白,戰爭是一個殺死一部分人來救另一部分人的遊戲,你和我都不能破壞這個遊戲規則。」比利亞叔叔歎道。

  「無情之道,不光是對敵人無情,也是對自己人無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佩斯叔叔在邊上感慨萬千地說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無法成為名將。」比利亞叔叔深有感觸地說道。

  「如果一個人真的做到無情了,那他就不能算是人,而是惡魔。」我說道。

  「你說得對,可是現在隻有惡魔才可以拯救我們!你別忘記了,如果這一戰我們失敗了,那不光是你和我,那些傷員,連你的愛人都無法幸免!」

  叔叔的這句話仿佛在我的腦袋上猛敲了一記,讓思維一片混亂的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是啊,如果這一仗我們失敗了的話,誰都無法得救,包括安達在內。

  為了她們,我必須把個人的情感因素全拋到一邊去。

  「我明白了,叔叔!」想通了這一點,我終於有勇氣�起頭,去直麵叔叔的目光。

  「到外麵去吸一口新鮮空氣,靜一靜,把所有的雜念拋開,然後準備開會,這次會議我一句話都不說,全部由你來主持。」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二章:會議之前

  離開帳篷之後,我去找波爾多,這次行動我需要波爾多的支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副軍團長,這麼大的計劃,如果不事先通知他一聲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無論是帝國這方還是魔族或獸人那邊的陣地,現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中。將帝國軍隊圍個水泄不通的魔族和獸人的聯軍似乎也被頭頂上的炎炎烈日給鎮住了,自從我回到黑龍騎士團後就再也沒有發動進攻。

  但這一切隻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寧,或許在天氣變得涼爽的晚上,或者在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來的時候,這�就將成為一片充滿血色的人肉加工廠。

  雖然沈默的死神持著鐮刀就站在每個人的身邊,卻已嚇唬不了任何人。苦戰了一整個晝夜的帝國士兵趁著這個難得的戰鬥間隙,找了塊陰涼的樹蔭,或靠或倒,蒙頭大睡。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而且是在這麼髒的地方?」我在一棵大樹下找到波爾多,他坐在肮髒的土地上,背靠著樹幹小睡。

  「為什麼不能睡?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困死了!」波爾多邊說邊打了個哈欠,戰爭持續到現在已快半年了,波爾多和我也從中學會了許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可以隨時隨地躺下就睡,可以十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

  「你難道不想想我們的將來,我們下麵該怎麼走?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副軍團長啊!」我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的右手抓住他的左耳用力地擰了一下,驚破了波爾多的好夢。

  「那是我自找的。」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的波爾多吃痛地睜開眼,天藍色的眼珠子閃了一下,懶洋洋地說道。

  「自找的?」

  「我們偉大的皇帝命令黑龍騎士團斷後的時候,他還給我下了一個命令,要我和他一起先溜。我說錯了,不是溜,是戰略轉移,他是這麼說的。」波爾多頑皮地說道。

  「戰略轉移?明明是大敗潰逃,卻說是戰略轉移,真是死要麵子。」我奚落道,「你為什麼不走?」

  「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老大這次一去失蹤了一整天,生死未卜,你不回來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先溜了,結果我就留下來和這些斷後的家夥做了一回傻瓜。」波爾多摸著被我擰痛的耳朵說道。

  「我這個做小弟的夠意思了吧?老大,從小到大都是你罩著我,這次就算我報答你好了。」

  「笨蛋!」我心中一陣感動,雙手用力地鉗住了波爾多的雙肩,不知何時起,波爾多的雙肩已變得非常的結實,他也長大了。

  「走吧,開會了!」我一把將波爾多從地上拉起。

  「開會?開什麼會?」波爾多問道。

  「當然是軍事會議了!」我拉著波爾多邊走邊說道,一路上我簡要地向波爾多輕聲講述了要發動兵變和對傷兵使用赤血術這兩個計劃。

  「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一切都聽老大的!」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沒有意見?」

  「我為什麼要有意見,我才懶得動腦子呢?」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麼?」聽了這話,我頭冒虛汗,啞口無言。

  「幸好剛才沒有把『你長大了』這四個字說出口。」我暗暗慶幸,這小子還是象以前一樣。

  ※※※ ※※※ ※※※ ※※※ ※※※

  會場是在一片胡楊樹林�召開的,在樹林�我遇上了虎特和奧維馬斯。他們按照我們商議的結果,已經偷偷地把龍騎兵團調了過來,就等著莫�斯這個老頑固鑽進套子�了。

  奧維馬斯這時正在給龍騎兵團帶頭的拉茲副團長交待一些重要的事宜,還不太適應自己現在身份地位的虎特則站在一旁認真地聽講。奧維馬斯一邊說兩手一邊比劃著,站在一旁的拉茲副團長頻頻地點頭不已。當重新得到賞識與重用之後,過去的醉貓現在已是一隻充滿無盡力量的猛虎,而虎特這隻年青的雄鷹此時才剛剛展開他稚嫩的翅膀,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成長。

  本是最高指揮官的比利亞叔叔這時候卻和佩斯叔叔坐在地上,兩人的身體成九十度。背靠著坐在同一棵大樹下,他們雙眼緊閉,胸膛有節奏的起伏著,正著打盹。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拉茲朝奧維馬斯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去,看情形他是去命令手下做好行動的準備。

  「秀耐達伯爵,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那家夥過來了。」奧維馬斯不卑不亢地對我說道。

  「你年齡比我大,叫我達克好了,叫我達秀也行。」我有些不知所雲回答他道,「你有些緊張,達秀。」奧維馬斯說道,「從後台走到前台都一樣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這隻壁虎輕易地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安慰我道。

  「還好啦……」他說得沒錯,我的確很緊張,主持這麼一個決定幾萬人生命的軍事會議是我過去所不曾經曆過的。

  「虎特比我還緊張呢。」我轉移目標說道。

  「哪�!」我的學長分辯道,「隻是麵對十幾個人嘛,比起三年前我們麵對兩千多號人時可就差遠了。」說著他就笑了起來,他指的自然是三年前的那次問題學生考試。

  「嘿嘿,那時你很會說,麵對幾千人麵不改色,侃侃而談!想不到這次你做得也一樣出色。」學校時期發生的事,就算是糗事也是令人懷念的。

  「哈哈,是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說出舍不了孩子打不著狼這句話時那些老家夥臉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彌漫在我和虎特之間的緊張氣氛在不知不覺就漸漸地消散了,這回是輪到站在一邊的壁虎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他沒參加過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自然聽不懂我們的對話。

  「這次是我們的第二次考試,希望這次能考好!」笑聲突地停了下來,虎特舉起右手,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學校的事再有趣也隻是過去,而困難的現實就在眼前。

  「我可不想出局!」我也舉起右手,啪地握住了虎特的手,我們倆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次我們可沒有補考的機會,一起努力吧。」我說著用力捏緊了右掌。

  「我們在互相鼓勵,你怎麼不加入呢?」看著有些古怪地站在一邊插不了口的奧維馬斯,虎特開口邀請道。

  「真是無聊至極!」奧維馬斯嘴�囔囔地嘟了一句,卻也舉起右手搭了進來,「誰叫我也是一個無聊的人。」被我們倆的氣氛感染的壁虎無奈地說道,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非常的有趣。

  邊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已經醒了,他們相互間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要有自信,年青人,你們倆比那群飯桶要出色多了。」奧維馬斯鬆開手說道。

  「聽口氣好像你是前輩啊。」虎特不滿說道。

  「當然了,我也是蒼龍學院畢業的,可是你們倆學長的學長了,還不叫聲前輩?」緊張的氣氛一解除,壁虎也露出了他的另一麵。

  「蒼龍學院最不吃的就是倚老賣老這一套了,我今年二十二歲。」

  「我差兩個月二十九歲。」

  「不會吧,你這麼年青?」我有點疑惑地問道,卻發現他們兩人都瞪著眼睛注視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你多大了?」他們倆一起發問道。

  「我二十一!」我隨口答道。

  「那我們都比你大,我們都是前輩了……」

  「快叫前輩……」

  「哇,恨啊!」

  ……

  隨著開會時間的臨近,其它的將領也陸陸續續地來到會場,加上第八軍團來的五個人,以及我的勤務兵兼書記員胡安,參軍白蘭度,到會的人共不過十五個人,和我上次離開軍營前比起來,有幾位舊人已永遠看不到了。

  騎兵團的正副團長全都戰死沙場,接替他們位置的是剛剛從副官提拔上來的年齡不到二十三歲的新人虎特。娜依秀的第四兵團在這次慘敗中幾乎全軍覆沒,雖然她人被我救回來了,卻隻是空頭的指揮官,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把自己的第一兵團與第四兵團的殘餘部隊合並在一起交給了她指揮。至於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現在已合為一個兵團,兩個兵團的活人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兵團的編製,他們的指揮官是萬夫長羅爾,原先是第三兵團的指揮官,現在是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的共同的指揮官。至於第二兵團的那些高級將領,也差不多都為國捐軀了。

  四個步兵團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二萬人。黑龍騎士團唯一還算完整的就是虎特手下的第五騎兵團,但經過兩天的激戰,人數也銳減到九千人。

  被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罵作是老頑固的莫�斯將軍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將,他臉上一道道又深又長的皺紋已清楚地告訴了我們他過去所經曆的風風雨雨了,或許,就是那並不順利的過去才讓他看上去如此蒼老吧。

  在被任命為這個「斷後送死」的軍團長之前,莫�斯隻是一個萬夫長而已。他並沒有什麼出眾的軍事才能,也不會溜須拍馬,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他行事耿直,做事一絲不苟,對皇帝忠心耿耿。

  想要升官,光靠正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當了幾十年的兵,打了幾十年的仗也混不到半個軍團長。隻有這次擺明了要你去送死,他才被皇帝「閃電般」地提拔上來,接替了現在正在皇帝身邊「護駕」的原第八軍團長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的位置。

  一向以昏庸無能出名的奧拉皇帝這次倒真是用對人了,這樣的傻瓜這年頭可真不好找。

  跟在他身邊的四個將領,除了一個名叫隼人的大概有三十多歲外,其它的也都是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第八軍團的情況比黑龍騎士團還要慘,原先的高級將領幾乎都戰死了。

  從斯羅特要塞中突圍而出的皇龍騎士團人數約有八千人,他們的頭是羅蘭德·法比爾男爵,一個年青的皇族子弟。

  羅蘭德生得儀表堂堂,個頭和我差不多高,舉止卻比我得體多了。我們的這次會議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到會的人要麼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樹幹上,或者是隨隨便便地坐在肮髒的土地上,而羅蘭德卻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腰杆站得筆直。他的舉止間明顯散發著貴族子弟獨有的習慣:非常注重自己的個人形象。雖然打了大敗仗,他的衣冠卻還算整潔,從整齊的頭發看得出他來開會之前剛剛整理過。

  「比利亞將軍,如果是要討論突圍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談了,陛下要我們在這兒堅守三天,不得後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意見的。」

  一到會場,莫�斯就把我們的路堵死了,對於剛剛從「敵後」趕回來的我,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誰說我們要撤退了,我這次請你來討論的事情是進攻而不是撤退?」比利亞叔叔焦黃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低聲說道。

  「進攻?」

  「我受了重傷,精神不好,思維也不清晰,思維不清晰的人是絕對不能指揮軍隊的,所以從現在起,我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達克,由於他全權負責黑龍騎士團的事務。」他的話剛剛出口,立刻在其它人當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莫�斯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我。

  過去在他們的心目中,我除了龍戰士的身份以外,另一個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是他?」莫�斯用疑問的口氣說道。

  「當然了,這次的計劃就是秀耐達伯爵提出來的,所以這次會議由他來主持。」

  提到我名字時比利亞叔叔用的是秀耐達伯爵這個稱號而不是達克,他是有意要向對方表明我並不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

  「是的,從現在起,我就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負責!」我不失時機地從邊上站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必須處處向所有的人表明自己成熟穩重,能夠獨當大局的一麵,否則將來要指揮他們就困難多了,坐在擔架�的佩斯叔叔和比利亞叔叔為我的這個舉動向我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哦,是你?很好!進攻?這幾天我聽夠了撤退突圍的說法了,倒想聽聽你進攻的想法。」

  莫�斯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嘲諷,而他身邊的那些年青將領聽到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都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態來。虎特說得沒錯,隻要我們從中挑撥得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從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將軍手中奪過兵權。

  「胡安,把阿沙尼亞的地圖給我掛起來!」我用毫不退縮的眼神與莫�斯有些不屑的目光對衝了一眼,這才對胡安下令道。

  胡安和虎特忙不�地把阿沙尼亞的大地圖展開掛在樹幹上。「我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向北撤退,而是向南進攻!」我看著展開的阿沙尼亞的地圖說道,地圖上彎彎曲曲的天水河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在搖晃的圖紙上咆哮著,這條河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命。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三章:四大優勢

  「這次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和第九軍團,共約七萬人,此外就是獸人祖寇的四萬援軍,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一倍以上。」我放鬆呼吸,緩緩地把現在軍隊的處境向到會的諸人介紹道。

  「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兩倍,這些我們誰都懂,我隻想知道你打算如何進攻?」莫�斯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們看!」我指著地圖對莫�斯說道,「魔族的軍隊雖然號稱三個軍團,其實他們的實力不到兩個軍團,我們南邊的防線上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的第四軍團,以及魔族的第五軍團,這兩個軍團都參加過斯羅特要塞的消耗戰,他們和我們一樣損失慘重,兩個軍團的兵力加起來不會超過三萬人,並不足懼。」

  「但他們身邊還有完整無損的魔族的第九軍團,足足有四萬五千人,而且邊上四萬獸人大軍也不吃素的。」我說話的時候,會場上全靜了下來,隻有莫�斯和我一問一答地展開了辯論,比利亞叔叔則麵帶微笑地在一邊看著,而壁虎奧維馬斯則安閑地把雙手抱在胸前,將身子斜靠在一棵樹幹上望著我們兩人冷笑。

  「這正是我要說的。今天中午我回來的時候,魔族的第九軍團和部分獸人軍隊正頻繁調動著,你知道他們去了哪�了嗎?」我問道。

  「他們是想繞到我們的背麵,從背後夾擊我們!」莫�斯沈聲回答道。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在今晚午夜之前,他們的部隊就會布置好一切發動攻勢了。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必須在天黑前展開,否則就來不及了。」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說出要怎麼做呢!」莫�斯冷哼一聲說道。

  「向南進攻!從留守的獸人那兒進攻!」我�高了嗓門說道,「獸人在南麵的部隊現在最多隻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加上魔族的,撐死也隻有四萬餘人,我們有六萬人,六比四,我們肯定能突……突襲成功。」一時失口,差點就把突圍這兩個字給吐出來,幸好收得快,否則這個會也別開了。

  「六萬人對四萬人,優勢並不是很大,而且繞到我們背後的魔族和獸人的精銳部隊隨時都會加入,到時候腹背受敵,軍隊馬上就會崩潰。倒不如死守我們現在的防線,反而有一線的生機。」莫�斯就算是再蠢也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說了半天,我的意思還是要突圍,隻是換了一種講法而已。

  果然是個笨蛋,這個時候還在談死守,這個木頭疙瘩的老混蛋!

  看著這個象石頭一樣頑固的老家夥,我的火氣「﹛」地一下子就上來了,差點沒有開口大罵他放屁。

  「留下來隻是等死!」我大聲說道,在那一刻我已想好了,如果這老家夥再不答應的話,我立刻拔出逆鱗劈了他。

  「啪!」

  我的肩膀上從背後搭上了一隻手,那隻手示意般地用力地在我的肩頭捏了一下。我回頭望去,是奧維馬斯。壁虎正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深藍色的湖水。

  壁虎開啟嘴唇,用同樣平靜至極,不帶半點火氣的口吻不緊不慢地說道:「秀耐達伯爵,把我們向南進攻的優勢向莫�斯將軍說一下,等他聽了你的提案後再作決定吧。」

  在那一瞬間,沈浸在怒氣中的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的,這個時候動怒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向南麵進攻有三大優勢。」明明是要突圍,卻硬要說成是進攻,實在是讓人氣悶無比,大家都心�有數,可是遇上這種木頭腦筋的笨蛋,我也隻好強行把怒氣壓下來。

  「第一個優勢就是敵人指揮不統一!」我不給這個木頭疙瘩有機會打斷我的話,連下去說道,「獸人和魔族的部隊畢竟來自兩個國家,指揮不統一,各行其是,不可能配合得象一支軍隊一樣,而我們不同。」說這話時我真想放聲大笑,因為這句話現在完全可以用在我們自己身上。

  這次會議完了之後,不管用什麼手段,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三個軍團整合成一個軍團,我暗暗地下了這個決定。

  「那第二呢?」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莫�斯身邊的是隼人,他是第八軍團臨時任命的副軍團長。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就告訴了我他一直處在思考中。

  「第二就是魔族和獸人比我們要累!」我盯著隼人的眼睛說道,恨不得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烙進他的思想中去。要想從莫�斯手中奪得第八軍團的指揮權必須得到其它人的支持,隼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累?」聽了我的話,隼人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你們知道為什麼魔族和獸人現在不進攻了嗎?」我環視了周圍一眼,在場所有的人現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戰鬥到現在,大家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可是獸人和魔族卻是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他們不進攻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在睡覺!正在養精蓄銳!魔獸聯軍是在被我們的偵察兵發現後,這才連夜奔行了數十�地趕過來進攻我們的,那時他們已一夜沒睡了。」我邊說邊把身子轉了一圈,將四周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從帝國軍隊被擊潰到現在已過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了,我們的部隊一夜沒睡,而陪我們「玩」了一整天的魔獸聯軍同樣也不得休息,加上他們前一天又趕了一夜的路,在體力方麵帝國軍隊確實有嘲笑他們的本錢,雖然這隻是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嘲笑。

  虎特是最早明白我的話的人,因為他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奧維馬斯在我說出敵人兩天兩夜沒睡覺時就不自覺地輕輕點著頭。而隼人與羅蘭德則要比他們倆還要遲一點才明白我的話。至於娜依秀,白蘭度等人就差遠了,半晌才回複過來。

  在那一刻,與會各人軍事能力的高低在我腦中已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了,因為這個說法是我剛剛臨時才想出來的。那位高唱人在陣地在的老頑固則眯著眼睛苦思了許久才露出明白了的神色。

  「這麼後知後覺,難怪一直升不了官。」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我心中暗罵道。

  「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一定要盡早進行,否則等敵人睡夠了恢複體力就不劃算了,另外……」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隼人,說出了我們的第三個優勢。

  「至於第三點就是敵人兵力分散,這四萬人是成半圓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他們的防線足足有數�長。和我們集中在一塊的部隊相比,敵人的兵力更加的分散!我們隻要攻其一點,就能撕開一道口子,破圍而出,不會陷入持久戰。」

  集中對分散,這個道理很簡單,周圍的人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可以說兩句嗎?」虎特插口說道,開會的人中除去胡安以外,資曆最淺的人就是他了。兩天內從一個小小的副官連升數級,變成指揮萬人的萬騎長,虎特創造了一個帝國軍隊有史最快的「升官」記錄了。

  「大膽地說吧,這兩天你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的能力了!」佩斯叔叔在一邊鼓勵道。

  虎特從樹林的一角站起身來,有點怯生生地走到我身邊說道:「其實我們還有第四個優勢!而且是最大的優勢!」他的表情舉止還有些怯弱,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很大,而且是用非常的興奮口氣說出這句話的。

  「什麼優勢?」比利亞叔叔插口問道。

  「騎兵!我們兩個騎士團加起來差不多還剩下一萬二千人左右的騎兵,而敵人卻缺少騎兵!」說話的時候,虎特的腳尖在地上輕輕地蹭著,靴尖在黃土地上刨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他們胃口太大了,既想吃掉我們斷後的部隊,又想吞掉皇帝陛下的軍隊。你們注意到沒有,包圍我們的敵人幾乎都是步兵!把我們包圍在這兒以後,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和獸人的狼騎兵幾乎都被調走去追擊皇帝陛下的敗軍了。他們殘餘的騎兵數目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千人。」虎特邊說邊習慣性地舉起了右拳,這讓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次問題學生考試�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麼表演的。

  「隻要我們能把兩個騎士團的所有騎兵集中起來,在對方防線的一點上強行突破,反複地衝擊,就能輕易擊破敵人的防線!」

  「說得不錯,無論是突圍還是斷後,騎兵機動性和強大的突擊力會發揮極大的作用,可是突圍後我們該怎麼走?向北嗎?如那樣的話我們就要直接麵對趕回來的魔獸聯軍了。」羅蘭德在邊上插口道,突圍這兩個字還是他向大家挑明了的。羅蘭德是貴族子弟,貴族的傲氣使他對莫�斯這個老將並不忌諱。

  「當然不是向北走,是向南走!」我邊說邊大步走到地圖邊上。

  「看這個,」我用手指著地圖說道,「這次魔族雖然和獸人聯手,但也一定是舉全國之兵來對付我們,現在他們腹地的防禦非常的空虛。我的計劃就是向南進攻,十天之內急行軍七百�,穿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占領魔族在阿沙尼亞最大的海港──紐因斯港。」

  帝國和魔族之間雖然戰爭連綿不絕,但彼此通商往來卻沒有中止過,紐因斯是大陸上有名的海港。

  「從海上走?」羅蘭德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可能嗎?」

  「北行的路是走不通的,不要忘記了,追擊皇帝軍隊的魔獸聯軍現在就在北麵,再加上魔族的第九軍團,向北走隻是自殺!」我解釋道。

  「而且往南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避開獸人,打破魔獸聯合這個局。」

  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在開會之前我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決定用一唱一和的方法不給莫�斯發表異議的機會。

  「為什麼還有這個好處?」莫�斯問道,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看樣子他也是強壓著心中的火氣。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奧維馬斯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羅蘭德問道。

  「魔族和獸人積怨極深,這次獸人幫助魔族,我相信隻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魔族也同樣非常地忌諱獸人,他們的聯盟是鬆散的。斯羅特要塞這一帶人煙稀少還沒什麼,但我們要是向南走,深入魔族的腹地,那就是人口密集區了。你說魔族能容忍一支異族的軍隊隨意踐踏他們的土地嗎?」

  奧維馬斯的目光在會場中所有的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莫�斯的身上,麵對著莫�斯質疑的目光,他自信地一笑,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路西法十三世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當明白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允許獸人的軍隊深入自己國土腹地的。所以我們突圍之後所要麵對的,僅僅是包圍我們的魔族的三個軍團七萬人的追兵而已。」

  「主意是不錯!」羅蘭德點了點頭讚同道。「但是如果魔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事先把船都開走了……」在我們三人有意無意的聯手之下,莫�斯已全無了說話的機會,畢竟他除了留下死守之外,找不出別的提議。

  「哼,其實奪取紐因斯港隻是秀耐達伯爵的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誘敵之計而已!他真正的計劃是……」奧維馬斯說著猛地轉過頭,把目光移向我。

  「是連雲山脈的天之裂痕!」我接口說道。

  「天之裂痕?」除了前次小會中的五人以外,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對!就是天之裂痕!你們看這條天水河,就在這條河水的走勢由向東流改為向北流的轉折點──尼爾斯城!它是我這個計劃的關鍵所在!尼爾斯城距紐因港約有三百�,這個內陸港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我們用奇襲的方法攻下這座城市之後,奪取那兒的船隻,順流而下,借水遁之法向北行軍七百�,在距天之裂痕不到五十�的莫丘迪南那兒下船,然後我們隻需攻下天之裂痕的瓦倫關口,就可以從那兒直接殺回家去了!」

  「什麼?」聽著周圍的人發出的驚呼聲,我知道現在已到了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關鍵時刻了。

  「我們的兵力夠嗎?」在靜場了一會之後,隼人先開口說話了。

  「絕對夠的,我說過,魔族的腹地現在防守空虛,為了對付我們他們已把後方的兵力都抽空了,內陸的每座城市幾乎都是不設防的。」奧維馬斯搶在我之前說道,這個很冷靜的人也開始有點沈不住氣了。

  「那天之裂痕呢?」莫�斯也開口問道,「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恐怕……」他口氣鬆動多了,用頑固堆起來的自信也因為我的這個計劃而開始鬆動。

  「地勢險要是相對的,瓦倫關口所有的防禦布置都是針對北麵的,而且那兒險要的地勢也是相對於北麵的,魔族在南麵的防守幾乎為零。」

  「你這隻是猜測,我們誰也沒有到過裂痕山口的瓦倫關!」莫�斯似乎找到了一條反駁我的理由,說話的語氣也�高了幾度。

  我知道該是給這個老將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波爾多!」

  「什麼事啊?」靠在樹幹邊上半睡半醒的波爾多被我大聲的喊叫震了一下,跳了起來。

  「你在天之裂痕北麵的鳳鳴關住了好幾年了吧,你應該知道那兒的防禦情況的。」我問道。

  「防禦?很強啊,那�在路口處修了三道城牆,一重套一重的!不過我母親說其實根本沒必要修得這麼牢固。天之裂痕是神魔大戰時被硬生生地劈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路麵不是很寬,最窄的地方至多隻允許兩輛馬車並排通過。隻要在穀口處駐紮上幾百號人,就算是有幾萬人也無法從南麵攻破的。」波爾多揉著惺鬆的睡眼說道。

  「但這些都是針對南麵的吧?」我詢問道。

  「當然了,天之裂痕位於帝國的中部,如果真有人能從背後發動攻擊的話,那時候帝國早已經完蛋了。所以說我們從南麵進攻瓦倫關是可行的,因為誰會想到會有人繞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從後麵發動攻擊呢,別忘記了裂痕山口兩邊幾百�地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要是從背後進攻的話根本就無險可守。」

  「這下該放心了吧?我想聽聽你們的所有人的意見。」我故意把征求這個計劃的意見踢給了第八軍團的所有的軍官而不是莫�斯一人,這個老家夥已不可救藥了,但他身邊的隼人卻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

  「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看了身邊的莫�斯一眼,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至於他身後的那些人,個個都把目光放在隼人的身上,很明顯,他們唯隼人馬首是瞻。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四章:兵不血刃

  莫�斯一臉鐵青,他的意見不說大家也都明白。隼人望了他許久,嘴唇動了動,遲疑再三,一直沒有開口。

  「羅蘭德爵士,你呢?我想聽聽你所代表的皇龍騎士團的意見。」看到隼人這個樣子,我馬上把目標轉向羅蘭德。

  跟風和隨大流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人也不例外。隻要羅蘭德同意了,隼人也一樣會同意。隼人身邊的其它將領都是想看隼人的意見行事,我想在隼人的心中也需要一個帶頭的吧,而這個帶頭人就是不屬於第八軍團軍係的羅蘭德。

  「讓我想想!這關係到幾萬條人命。」羅蘭德望了我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低下頭,開始在林子�慢慢地踱起了圈子。羅蘭德很清楚,他的意見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這是一個炎熱沈悶的下午,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來自天上的烈炎象毒箭般毫不留情地射向幹旱的大地,濺起陣陣的白煙。在綠樹蔥蔥的樹林�,除了羅蘭德機械的腳步聲,就隻餘下眾人沈重的呼吸聲。虎特的眼珠隨著羅蘭德來回移動的身子而左右轉動著,奧維馬斯的額頭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就連開會時一直在打瞌睡的波爾多現在也收起了睡意,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強搶是下下之策,那樣做隻會讓軍心分崩離析,但如果羅蘭德不答應的話,我也隻好使用這下下之策了。

  腳步聲停了下來,羅蘭德站在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的身邊,低下頭,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而已成殘廢之軀的兩位叔叔則懶洋洋地�起頭迎接著羅蘭德射來的犀利目光。

  「現在一切都由達克負責,我們倆都不管事。」比利亞叔叔口氣就像是個快要睡著的人一樣。

  「你們讚同他的主意?」他問道。

  「他比我們年輕,比我們更有活力!」比利亞叔叔說道,「而且他需要鍛煉!」

  「這種情況下叫他去鍛煉?」

  「不是這時候那是什麼時候?」

  「明白了!」羅蘭德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會場的中央。望著羅蘭德的嘴唇,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羅蘭德就要作出決定了。

  「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這個計劃破綻很多,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羅蘭德說道,說話的時候他茶褐色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我不放,而我卻回避似地把目光轉到了莫�斯的身上。聽到羅蘭德這麼說,莫�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比這個瘋狂的計劃更好一點的計劃了,所以我讚同秀耐達伯爵的意見。」羅蘭猛地把頭轉向其它人,口風也隨之一變。

  「不行!我反對這個計劃,我不能把我的第八軍團交給一個乳臭未幹的瘋子來指揮。」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莫�斯歇斯底�地大叫起來。

  「你說達克是瘋子,那你呢?你除了死守還有更好的計劃嗎?不要忘記了,你的手中可是握著兩萬多條人命!」令我驚訝的是,雖然也動了怒,奧維馬斯的語氣仍然能保持著先前的平靜。

  「皇帝的命令是要我們在這兒死守三天,一切都等三天後再說!真正的騎士是絕對不會臨陣退縮的!」

  「要是我們支撐不了三天呢?」一直不敢說話的隼人終於也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我答應過陛下的,寧死不後退一步!」莫�斯轉身吼道,這一回,我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頑固不化了,難怪佩斯叔叔會在我麵前公開地罵他。

  「卡托,這次我原諒你,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說法。」莫�斯擺出了一副長官的樣子罵道,卡托是隼人的真名。被罵了的隼人恨恨地垂下了頭,看得出來,他的心�非常地不滿。

  「這個弱智加白癡的蠢蛋!」看到莫�斯怒斥隼人的情景,我知道該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架空莫�斯權力的時候了。

  「照你這麼說,在你的心中,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了?」我陰陰的說道。

  「當然了!」看著我陰寒的臉,陰寒的眼神以及陰寒的語氣,莫�斯打了一個冷戰,他底氣不足的回答道。

  「那我問你,如果要你用自己身敗名裂來換取手下士兵的生命,你會選擇名譽呢,還是士兵的生命?」我邊說邊和站在莫�斯背後的奧維馬斯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會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斯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我邊說邊走到隼人的身邊,「我來回答你吧,就算是遺臭萬年,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我手下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不是什麼狗屁騎士的榮譽!」我說著伸出右手用力地摟了摟隼人的肩膀,我在向他發出一個訊號──我支持你!

  我的示意起作用了,隼人接受了我的訊號,他�起頭,感激地看著我。

  「至於說是皇帝的命令,你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皇帝陛下的命令隻適用在一天前,而不是現在!」

  「隼人,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是你自己的!」我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隼人的身上,誠懇地問道,其實我是要逼他表態。

  被我盯住了的隼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斯,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我也不讚成死守!我同意秀耐達伯爵的意見。」隼人小聲地說道。

  此話剛一出口,我暗暗鬆了口氣,總算不必強搶了。

  「你!」莫�斯氣得臉色發白。

  「給我閉嘴,我是問他,不是問你!」我不留情麵地喝道,登時將這位老將的臉「刷」得有如豬肝一樣的通紅。

  「那你們呢?你們的意見呢?」我指向站在隼人後麵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同意!」

  「我讚成!」

  「我和隼人一樣。」

  一切都是隨大流,那些剛剛從千夫長,百夫長的位置臨時提拔上來的年青人紛紛表明自己的看法。無形之中,莫�斯已被孤立。

  「娜依秀,羅爾!」我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人。

  「沒意見。」

  「同意!」

  早就通好氣,知道一切的兩人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討論突圍的事宜!」我馬上宣布道,對於身邊的莫�斯,我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架勢。

  「等一下,我還沒有說話呢。」莫�斯吼道,他終於忍受不住我的傲慢爆發了。

  「你?」我冷哼一聲,「我們是在討論如何生存,而不是在討論騎士的榮譽。」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第八軍團的……」

  「那是過去的!」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你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放棄了部下生命的那一刻起,你已沒有資格做第八軍團的軍團長了!

  「什麼?」

  「還不明白嗎?」我咄咄逼人地說道,「你被解職了,莫�斯先生!」

  「你……你……」莫�斯惡狠狠地瞪著我,臉漲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憑什麼?那我告訴你,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暗黑龍卡魯茲·秀耐達的第八代傳人,夠了吧!」我步步緊逼,運足了力量,當著莫�斯的麵變身為龍戰士。

  變身之後,我將全身的氣勢提升至極點,兩眼射出銳利的寒光,罩在莫�斯身上,我用強大的殺氣和不可一世的傲氣緊緊地壓迫著他的神經。在我氣勢的逼迫下,莫�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而我也一步步地緊逼著他,直到把他逼到樹林的一角,背靠大樹無路可退時才停了下來。

  莫�斯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隼人一幹人等,但他們四人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把身子移開,他已被孤立。

  「羅蘭德爵士,你同意我的說法嗎?」我放鬆了壓迫,轉身用詢問的口氣對羅蘭德說道。這位可憐的老將此時渾身發軟,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羅蘭德淡淡地說道,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討論如何突圍之前,我想先把軍隊指揮的問題統一一下。我們來自三個軍係,如果指揮調動不一致,配合不當,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奧維馬斯的這個提議對於莫�斯老將可以說是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這個提議其實是要把第八軍團納入我的指揮之下。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軍令不一,這是兵家大忌。」羅蘭德點頭道。

  我過去很看不起這些皇族子弟,認為他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但對於初次見麵的羅蘭德,我卻沒有這種看法,他很精明,也很識大體。

  「比利亞將軍,佩斯將軍,你們兩個真的不說半句話嗎?」羅蘭德走到靠在一起快要睡著的兩位老將身邊,彎下腰問道。

  「他做得很好,我為什麼要插手?」比利亞叔叔回答道。

  「一切就全靠你們了,羅蘭德爵士。」佩斯叔叔也擺出了絕不插手的架勢。

  「好!」羅蘭德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轉身麵對奧維馬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奧維馬斯,還有你伯爵先生!」羅蘭德把手指向我說道,「不過為了大局,為了我手下的八千條人命,我還是同意把皇龍騎士團並入黑龍騎士團中,歸你們指揮。」羅蘭德說著向奧維馬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不喜歡貴族。」奧維馬斯說道,「但我會試著和你做朋友!」他握著羅蘭德的手說。

  「你呢,隼人?」由於有羅蘭德的幫忙,我也省去了提出「將三個軍團合而為一」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

  「我?」隼人一愣,把目光移向莫�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現在正淒涼地站在樹林�的一角。

  「主持第八軍團大局的人現在是你了!」我對隼人說道。

  「你們同意讓隼人主持大局嗎?」我問隼人身後的三個青年將領道。

  「同意!」三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看了我背後的龍翼一眼,同時答道。

  「好!我也同意把第八軍團歸入你的麾下!」隼人咬咬牙,跺了跺腳答道。

  「謝謝!」我說著擁抱了隼人一下,以此來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聯係。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是龍戰士,龍戰士在士兵們心中崇高得近乎於神的地位是我最大的本錢。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兵不血刃地從莫�斯的手中奪得兵權。

  「現在我們就正式討論突圍的事宜吧!」我大聲地宣布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同情已被我剝奪了兵權的莫�斯,這位六十餘歲的老將在他的手下喊同意的那一刻起,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五章:惡魔·天使

  經過兩個小時的商議,我們擬出了一個初步的突圍計劃。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放棄重傷員這兩個問題再一次地被提了出來,雖然很無奈,大家都不願意這麼做,但最後還是通過了。

  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莫�斯老將會後被軟禁了起來,由拉茲派人看管著。把這位老將宰了以絕後患是個很誘人的想法,但此法絕行不通,且不說將來能否過皇帝這一關,就算是現在也會令剛剛投過來的第八軍團將領們產生異心。

  我們把三個軍係的部隊重新整合,黑龍騎士團的四個步兵團的殘兵敗將整成兩個兵團,與第八軍團和羅蘭德的部隊組成四個步兵團。原來的參軍白蘭度被我暫時調為軍務長,用來協調三個軍係之間的關係。而三個軍團的騎兵全部集中起來,歸虎特統一指揮調動。

  「嗚,總算結束了!原來打仗是這麼複雜的一件事!」會議完了之後,波爾多捂著有點發昏的腦袋感歎道。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啊!」虎特歎道。

  「這次行動太倉促了,許多細節的地方我們都來不及考慮。」奧維馬斯說道,「比如說……」

  「還想啊?」波爾多苦著臉叫喚著。

  「沒辦法,誰叫我想得特別多!」奧維馬斯白了他一眼,「比如說突圍後我們的糧草補給問題;敵人第九軍團的援軍會在何時趕到戰場;幾萬人擁向被打開的缺口時部隊軍心渙散,無心戀戰,士氣下降,這時我們該如何處理;我們被敵人咬尾攻擊時該怎麼做?」

  「天……這麼複雜?」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你當打仗是在玩遊戲啊。」奧維馬斯不滿地訓道。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小事,會影響到大局。不過我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三軍合一,部隊的整合調度,對傷兵的處理,幾個兵團間的配合作戰,這些問題都要花費時間去處理,可是我們現在隻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羅蘭德同意道。

  「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再在開會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突圍戰必須在天黑前開始,越早越好!大家先分頭回去把傷兵和部隊整合的事處理好。」我停了下來,看了正準備散會的諸人一眼,「當然,大家做事的時候,腦子�也要多想想剛才奧維馬斯提出來的問題。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在這兒會麵。」

  「秀耐達伯爵!你要把我們一個人分成兩個人來用嗎!」羅蘭德苦笑說道。

  「沒辦法,補給,傷員,敵人的情況,我方的狀況,什麼都要考慮,我現在恨不得一個人能分成十幾個人來用!我的腦子根本就忙不過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戰爭是整個國家的戰爭」這句話的含義了,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我非常的難受。

  「好了,快去幹活,別磨蹭了。」自始至終從未發表過意見的比利亞叔叔催促道。

  「我做得怎麼樣?」當所有的人都離開的時候,我問比利亞叔叔。

  「很不錯,已有點統帥的樣子了,不過你現在還要去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

  「去麵對自己,戰勝自己!」

  「戰勝自己?」

  「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拋棄重傷員這個命令馬上就要被頒下了,你說安達聽到這個命令後她會怎麼做呢?」比利亞叔叔認真地對我說道,他的眼中掠過一道讓人不寒而栗的閃光。

  我啞口無言。

  「人最難打敗的對手就是自己,你還不夠成熟,基思的兒子,秀耐達伯爵!」看到我半天說不出話的樣子,比利亞叔叔悠悠地說道。達克,秀耐達伯爵,基思的兒子,比利亞叔叔對我的稱呼在一天內換了三種。

  「你還需要更多的磨練,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用上了第四種稱謂來叫我。

  ※※※ ※※※ ※※※ ※※※ ※※※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用了赤血術的後果嗎。」當我來到擺放傷兵的營地的時候,首先聽到的就是安達與人激烈的爭吵聲。以安達為首的回複係的白魔法師們正和奧維馬斯帶來的黑魔法師們對峙著。四周圍著一大群觀看的士兵,大多是手腳纏著繃帶的傷員。

  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卻不敢擠入人群中去麵對安達,隻能悄悄地躲在一邊。我對安達心中有愧,我提出對傷兵使用赤血術,理由是為了突圍,其實更多地是為了安達。

  「這是上頭的命令!」奧維馬斯不冷不熱地說道,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刻板地按照上級命令行事的木偶人。

  「他們可以選擇不用赤血術的。」奧維馬斯平靜地說道。「我不會逼他們的,他們可以自己決定,或用赤血術走,或者留下來。」

  「你這不是在逼他們嗎?你禁止我們用回複魔法為傷兵療傷,同時卻又下令拋棄不能自由行動的傷員,這不是在逼他們是什麼?」安達毫不退縮地反問道,她的聲音有點啞,聲調卻很高,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用這種口氣和人說話。希拉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們與一大群以女性為主的白魔法師一起,和奧維馬斯帶來的要對重傷員施用赤血術的男性為主的黑魔法師對峙著。在安達的背後,是躺了一地,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傷兵。

  新人類的力量發展到現在,「男女有別」的差異也漸漸地顯示出來。男性出於自身好鬥的天性,他們在修煉魔法時,多半偏向於攻擊型的黑魔法,而女性則相反,所以軍隊的白魔法師幾乎都是女性,而黑魔法師差不多都是男性。

  對於安達的指責,奧維馬斯沈默了許久,他的兩眼死死地盯著安達,目光一變再變。

  這家夥想幹什麼?看到奧維馬斯的樣子,我開始擔心安達的安危來,這隻壁虎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就在我正準備插手這件事的時候,隻聽「叭嗒!」一聲,奧維馬斯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舉動──他�起右手,以極其認真莊重的姿態,向安達行了一個軍禮。

  眾皆愕然。

  「劉易斯小姐!我向你致敬!」奧維馬斯說道,「這幾個月來你一直不辭辛勞為這些傷兵療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力運用生命魔法,我為你的行為向你致敬!」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幾百名黑魔法師也一起�起了右手。原本帶著火藥味的對峙立刻變成了另外一種氣氛古怪的場麵──那個場麵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群惡魔突然良心發現,哭泣著向一個天使表示懺悔要求接受洗禮。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這家夥想做什麼事了。他想利用傷兵們對安達的尊敬,讓傷兵們主動提出要求使用赤血術!

  「你……」安達望著奧維馬斯,似乎想說些什麼,突然安達的身子搖了兩下,她一手捂著頭,兩眼一翻,身子一軟,竟昏了過去。

  「姐姐!」站在安達身邊的希拉急忙一把抱住安達,在外圍偷窺的我連忙推開眾人,擠了進去。

  「安達!」我從希拉懷中抱起安達,拼命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我發現安達麵如白紙,麵色比我中午看見她時還要差。我把龍氣注入安達體內探索她身體的情況,發現安達非常的虛弱。

  「我走了後她是不是又用了生命魔法了?」我抱著安達體向身後的傷兵狂吼道,我很憤怒,甚至有些失去了控製力,我大聲吼叫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

  沒有人回答我,所有的傷員都低下了頭,他們都害怕我如刀的目光。

  「下午為了救一個快死的重傷員……」希拉小聲地說道。

  「你……」我正想怒斥希拉兩句,問她為什麼不阻止安達,卻發現希拉的麵色也比中午時要差了許多。

  「你也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抓住了希拉的手,目光掃過其它的治療法師,發現她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過度使用魔法的痕跡。

  「這個該死的戰爭!」我又氣又怒,真想拔劍砍人,卻發現不知該找誰才好,唯有發泄似地一拳擊在身邊的土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你們不覺得可恥嗎?」奧維馬斯走到我跟前,一手指著我懷�的安達,大聲地對所有的傷兵說道,「堂堂的七尺男兒漢,竟要靠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你們,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他停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在場所有的傷兵一眼,跺了跺腳,大聲地罵了一句,「懦夫!」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氣呼呼地離去。

  「對我用赤血術吧!」

  「不能讓劉易斯小姐再為我們犧牲了。」

  「來吧!」

  四周響起了傷員們主動要求施用赤血術的呼聲。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六章:別了·叔叔

  「啊──」

  「痛啊──」

  離傷兵營地不遠處的另外一片樹林�,被施用赤血術的傷兵的慘叫不斷地傳來,赤血術是用痛苦激發出人體的潛力,同時消耗受術者未來生命的魔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讓傷者雲集的樹林有如人間煉獄般淒慘。

  如果不用赤血術就要被拋棄,被拋棄的代價就意味著等死──戰爭中的戰俘最幸運的結局就是淪為奴隸,而戰俘中傷員的下場最慘。

  「本著救死扶傷的精神,為敵人的傷兵療傷」,那隻是學校課本�為了美化本國軍隊宣傳用的。無論是哪一方,對於浪費口糧的敵方戰俘,最常用的優待方式就是當場格殺。

  因而除去那些斷去手腳鐵定要被拋棄的人以外,幾乎所有的傷員都接受了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很多人恢複了「健康」,但也有不少人因承受不了這種巨大的消耗而當場斃命。

  「等安達醒來,她要是知道了這種情況,一定會傷心地痛哭吧。」我坐在一塊背陰的草地上,安達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望著隨著她呼吸起伏的胸脯,我又難過又擔心。如果剛才安達沒有突然暈倒的話,赤血術這個命令絕對無法實行的。

  「對不起。」希拉向我道歉道,「其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魯亞基公爵也不會……」

  「這不關你的事,傻姑娘。」我伸過另一隻手把希拉也摟到懷�,「要怪就怪這場該死的戰爭吧!皇帝一個人就決定了我們所有人的不幸。」我邊說邊親吻著希拉的臉蛋安慰她。

  「姐姐她怎麼樣了?不會有事吧。」希拉關切地問道。

  「還好,她隻是疲勞過度,但如果再象現在這樣運用生命魔法的話,那就我就不敢說了。」我不禁暗暗痛罵發明生命魔法的魔法師。安達的情況屬於過度使用魔法,身體極度疲勞,對於這種情況唯一治療的方法就是好好地靜養。

  但現在是軍隊最艱苦的時期,馬上就要進行大範圍的戰略轉移了,想想都讓人頭痛。我能做的事也就是在安達身上施一個安魂魔法準備讓她好好地睡上一整天。

  「多拉和梅兒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們?」

  「她們是魔法劍士,回複魔法並不擅長。多拉看到大家都在醫治傷員自己卻無法插手,感到過意不去,所以她主動地要求到前線去,結果梅兒也跟著去了。」希拉說道,「這兩個笨女人!」我急得差點跳起來,這兩個女孩根本沒有半點戰鬥經驗,過去我和比利亞叔叔都很照顧她們,從沒讓她們打過仗,這樣子上戰場隻是送死。

  就在這時,胡安一路小跑地來到我們跟前,「大人,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了。」他畏畏縮縮地對我說道。

  我看了胡安一眼,我在這兒已呆了很久了,許多該做的事情因為安達都忘了做。我知道現在應當做什麼,可是安達的情況實在是讓我勞心牽懷。

  「我會好好照看安達姐姐的。」希拉看出了我的猶豫,對我說道。

  「你還說呢,你不也用了生命魔法。」我愛憐地摸著希拉束成一團隨便用一根紅線綁在腦後的秀發,過去住在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希拉梳頭了,戰爭讓我們平靜的生活變得麵目全非。

  「答應我,別再幹這種傻事了。」我說著在希拉的嘴上輕輕地吻了一記,又看了安達一眼,這才將安達交給希拉照顧。

  「大人……」胡安那還帶著童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催促我快點離去。

  「你放心地去吧,達秀。」希拉接過安達對我說道,「別耽誤了正事。」

  我朝希拉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沈睡中的安達,站起身來隨胡安離去。

  在樹林的邊緣處我遇上了奧維馬斯,他早已在那兒恭候多時了。

  「你先走,胡安,我們有話要說。」

  胡安識趣地離開了,隻餘下我們兩人麵對麵。

  「謝謝你!」

  「不必了,反正人家都叫我壁虎!我的名聲很臭,也不在乎更臭。」

  「不過你為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了。」

  「我知道。」

  「但是你因為她而狠不下心其實反會害了她。我們現在的情況絕容不下半點感情用事。」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那兩個女孩我已做好安排了,我把她們編入保衛魔法師的護衛隊中,你暫時可以放心,至於安達我也會特別照顧的,盡量讓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你就專心地處理突圍的事吧。」

  「謝謝!」我很感激奧維馬斯,這個人做事真的很細心。

  「現在部隊的糧草還夠吃幾天?」

  「如果隻是黑龍騎士團,夠我們吃上七天,但要是加上其它部隊的嘴,隻夠三天!」

  「還不算少嘛,我還以為什麼都丟光了。」

  「還算運氣,你走了之後比利亞將軍就命下麵的人把重要的物資全都打了包,大潰逃的時候及時帶出一部分,總算沒有一貧如洗!」

  「我已命令下麵的人把所有可吃的東西全都做成幹糧了,這三天會是我們最艱苦的日子,時間寶貴。不過三天後我們就要麵臨斷糧的難題。」

  「補給問題,我們可以以戰養戰,命令先頭的騎兵四處搶掠村莊,就地解決口糧問題,再往南走就是魔族的人口密集區了,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突圍的事呢?」

  「突圍的事好辦,我想由你來負責指揮調動全軍,為了全局,你可以砍掉任何一條尾巴,犧牲多少人都沒有關係。」

  「又要我做壁虎?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

  「殘忍總比被敗家子敗掉幾萬條人命好!我和你一樣,隻注重結果,不在乎手段。」

  「啊!」聽到我這麼說,奧維馬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謝謝!」他感動地對我說道。

  命運很有意思,有時候一句話、一件小事,就會改變一個人、甚至幾個人的命運。就因為我說的「我和你一樣」這句話,從此以後,我成為奧維馬斯最好的知交。

  「再說我畢竟是新手,很多東西都考慮不周全,而你不一樣,這方麵你比我強得多。至於如何突圍,我想虎特應當已經想好了,他在這方麵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並沒有注意奧維馬斯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倒挺會偷懶的。」他笑著回答我。

  「父親說過,一個好的將軍不一定需要有很好的軍事才華,但一定要會用人。你和虎特,羅蘭德的能力都比我強,不用你們用誰?」我用一句土得不能再土的話回複他。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啊?」奧維馬斯促狹地說道。

  在去會場的路上,我們倆進行了一次短暫的交談。這次接觸讓我對這隻壁虎有了全新的認識,亦是我們日後相互信任的夥伴關係的開始。其實奧維馬斯才是比利亞叔叔所說的那種理智型的人物,他做事心細如發,什麼細節都能考慮到,而且最令人敬畏的是不受個人情感所左右,處事的手段冷靜得近乎冷酷。

  第二次的軍事會議隻開了一小會兒就結束了。虎特一到場,就拿出了詳細而完整的突圍計劃。按他的要求,我們的部隊決定排成菱形的陣式突圍。重新整編後的近一萬二千騎的騎兵排在菱形陣式前半截,以三角攻擊陣形發動攻擊;娜依秀的部隊作為菱形的左翼,第八軍團為右翼,羅爾的部隊擔任斷後的任務。羅蘭德的部隊作為機動兵力,與三個軍係所有的魔法師一起集中在這個菱形的中間位置,這樣可以隨時對其它軍團提供支持。

  我把指揮全軍的重任委托給了奧維馬斯,自己則與波爾多一起加入虎特的騎兵團中。現在部隊士氣低落,我們隻有用身先士卒的方法才能提升士兵的士氣。

  分配完所有人的任務之後,大家分頭辦事去了,比利亞叔叔又一次趕走了樹林�所有的人,把奧維馬斯和我留了下來。

  「我們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嗎?」我問叔叔道。

  「你們都做得很好,非常的好。」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

  「不過……」

  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在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他用一種令人擔憂的口氣說道:「有一件事我還要達克去做,奧維馬斯,還有老虎,你們倆給我做個見證。」

  「什麼事?」我感覺有些不妙,叔叔的語氣就是像是在交待後事一般。

  「你們都疏忽了一件事,現在三個軍團的士氣都太低落了,這個樣子的軍隊是沒法打仗的。」比利亞叔叔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用我龍戰士的身份鼓舞起他們的士氣的。」我拍著胸脯說道。

  「光靠這個還不夠!」比利亞叔叔微笑著答道,他笑得很安詳。

  「那我該怎麼做?」

  比利亞叔叔又笑了笑,他把頭一扭,轉向北方,那是家鄉的方向。

  「我有個女兒,她叫雅格麗,二十三歲了,前年她的丈夫剛戰死在東方的所羅門要塞下。我還有一個兒子,他叫亞萊,今年十三歲。」

  「叔叔!我們一起突圍吧!」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得出叔叔的意思,我緊緊握住比利亞叔叔的手喊道。

  「請你幫我照顧好她們!這是我給我女兒和兒子的信。」比利亞叔叔說著從懷�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

  「叔叔!」我幾乎要哭出聲來。

  「別打斷,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用他那隻還能動的右手抓住我的左臂把我拉到他的跟前。

  「看著我的眼睛!基思的兒子,不對,應是秀耐達將軍才是!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就是……」

  比利亞叔叔把眼神定格在我的眼睛上,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拖長語氣吐出了下麵的話。

  「殺──了──我!」

  「什麼?」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殺──了──我!」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

  「為什麼?」

  「哀兵必勝!你需要的是一支哀兵!秀耐達將軍!」他特意把將軍這兩字加重了語氣。

  「我死了之後,把我的屍體在全體士兵麵前火化!這樣你就會得到一支無敵的哀兵!」叔叔抓著我的衣領說道。

  「我做不到!」我搖著頭說道,「做不到也要做!」

  「不!」我膝蓋一軟,跪在了叔叔的麵前,拼命著搖著頭。我哭了,母親死後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哭。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比利亞叔叔一直很照顧我,在我的潛意識�,我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啪!比利亞叔叔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臉頰上清晰地留下了五個指印。

  「忘了我教給你的無情之道了嗎?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要無情!我受了不治之傷,你連對我這個快要死的人都狠不下心來下殺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無情?咳,咳……」一時氣急,比利亞叔叔劇烈地咳嗽著,象哮喘病人般喘著氣。受了重傷的人是經不起情緒激烈的波動的,我急忙把手按在叔叔的背上輸入龍氣為他療傷,然而比利亞叔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我的手甩開。

  「你的力量應用在突圍上,而不是浪費在我這個沒用的廢人身上!」他厲聲說道。

  「為什麼要我這麼做?為什麼是我?」我哭著喊道。

  「因為你還不夠成熟!所以比利亞將軍才要你親自動手。」一直在邊上旁觀的佩斯叔叔終於開了口。

  「成長需要經曆磨難和痛苦的鍛煉,他想用自己的死讓你快點成熟。」佩斯叔叔說道,對於比利亞叔叔的舉動,他顯得非常的平靜。

  「我不希望你將來付出更大的代價後才成熟,才學會無情。來!達克!就用我的死作為你成熟的祭品吧!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單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讓我的臉能夠直接麵對著他的臉。

  「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我不想再重複!」叔叔的鼻尖幾乎和我的鼻尖貼在了一起,平靜的目光象標槍一樣地紮入了我眼中,深深地插入我的靈魂深處,我的靈魂和他的靈魂在那一刻被目光聯係在了一起。我的眼神被鎖住了,我無法移動我的眼珠。

  我象被催眠似的,緩緩站起身來,藏有逆鱗的左手,慢慢地舉過了叔叔的頭頂。手臂上青筋暴起,微微顫抖著。

  叔叔的眼睛輕輕地合上。

  周圍象死一般的寂靜,我的眼前茫然失去了所有的景象,隻聽見我和叔叔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還在空氣回蕩著。

  隻要一擊,我就會把叔叔送進另一個世界。

  力量已凝聚到極點,手心的汗水蒸騰起發光的霧氣。我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叔叔一眼,淚水毫無控製地從我的眼角滴進腳下的塵土。

  我還是不能……

  我盡力阻止自己想起幾個月來和叔叔一起生活戰鬥的片斷,但是這一切衝破了所有的障礙,不停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漸漸地,我的手開始不知不覺地下垂。

  「快點!」

  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刺進了我的神經,我感到有人用重錘砸進我的心口,我好像聽到心上的一道鎖鏈也應聲而斷。

  「啊!──」

  我緊閉著雙目,在自己的狂嘯聲中,左掌像是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印在叔叔幹癟的胸膛上。

  「你──終於──長大了!」

  叔叔倒下前,我聽到了叔叔與我訣別時最後的話。然後,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淚水竟然不再流動?我出手前發出的那一聲狂嘯使得四下的密林�一片寂靜,就像我現在的心一樣。

  過了許久,我睜開眼,我還在樹林�,前麵是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身後站著一隻壁虎,麵前躺著的人是我的叔叔,他的胸口上有一個明顯的掌印,那是我的掌印。

  叔叔已經死了,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安詳的微笑。

  我拭去叔叔嘴角的血跡,木然地抱起餘溫尚存的遺體,離開了這片樹林。

  坐在地上的佩斯叔叔始終默默地看著我,他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兩眼一眨不眨地目送著我離去。至於奧維馬斯,我始終都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背對著我,回避著我的目光。

  ※※※ ※※※ ※※※ ※※※ ※※※

  比利亞叔叔的遺體平放在高高的木柴堆上,那是我部下的士兵從林子�砍來的鬆枝,就堆放在準備就緒即將突圍的六萬名戰士的麵前。

  六萬人現在已整裝待發,就等我一聲令下了。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木柴堆前,波爾多、白蘭度、娜依秀、虎特、奧維馬斯、羅爾,連被我奪去兵權的老將莫�斯也來了,大家全都不發一語,靜靜地望著木柴堆上一動不動的屍體。

  火燒了起來,熊熊燃起的焰火逐漸吞沒了比利亞叔叔的身體。

  生命真是一種脆弱的東西,隻是一掌,剛剛還在教育我,指導我的叔叔就這麼去了。

  屍體在火焰中燃燒著,嫋嫋升起的煙霧將哀傷的氣息傳遍了軍營中的每一個角落。受著煙霧的感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包含著悲憤。

  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因為我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我將體內的力量提升到極點,就在周圍六萬人的麵前變身為龍戰士,當暗黑龍那巨大的肉翼從我的背後升起時,我猛地回過身去,運足了目力將目光一個接一個地掃向我麵前的將領,然後是他們身後的六萬名戰士。

  我要把勇氣,鬥誌和信心,盡我所能地通過目光傳播到他們的身上。無論是奧維馬斯、虎特、白蘭度、娜依秀、隼人、羅蘭德,或者是他們身後無數的我不認識的士兵,他們每一個人都毫不畏懼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將身體升到了半空,開始了我參軍以來的第一次演講。

  「大家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很懷念家鄉,懷念著家鄉那肥沃的土地上出產的香甜的水果,懷念那綠油油的蔬菜,甘甜的泉水,懷念著我們遠在千�之外的父母,妻子,兒女,還有情人!」

  我的目光又一次掃過整個軍營,營地�現在一片寂靜,隻有燃燒的火把發出爆裂的聲響以及戰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聲。

  「大家都很想回家,可是我們現在身陷重圍!獸人的四萬雄兵,魔族的七萬大軍,他們擋住了我們回家的路。如果我們不能突出重圍,那等待我們的隻有棄屍荒野,成為敵人鐵蹄下的肉泥,連被火化的權力都沒有!」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的廢話,隻是為了讓你們所有的人明白,我們今天的戰鬥,不是為了皇帝,更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能夠活著回到家鄉去!」我放開嗓門,盡我之所能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我們今天的這一戰,不是為了別人,隻是為了能活著回家!──回家!──回家!」我一連吼出三次「回家」這個詞,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但空曠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聲音吞噬了,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弱。

  「我說的是不是這樣,回答我!」

  「是!」人群中有人小聲地答道。

  「大聲點,是男人的就給我大聲地喊出來!」

  「是!」

  周圍平靜了一秒,然後六萬人整齊的大吼就如一聲炸雷,回蕩在整個帕爾斯平原上。

  「是為了什麼?」我又問了一句,「回家!」幾萬人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發出了最響亮的呐喊,火一樣的熱情已在他們身上燃燒了起來。

  一股熱流從我的心中湧起,在那一刻我已明白,這幾萬人已完全恢複了鬥誌。

  我望向地上依舊燃燒著的火堆,火焰中的屍體已縮得很小。

  「看到了吧,叔叔,你的犧牲並沒有白廢!現在我們已擁有了一支充滿鬥誌的哀兵,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這六萬人都活著帶回家鄉去!」

  火焰中傳出「劈啪」的脆響,那是比利亞叔叔對我的回應。

  「咚──咚──咚」

  激昂的鼓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我從半空中望去,在厚厚的人牆後麵,斷了一條腿的佩斯叔叔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下接一下地擂著軍中僅餘的一麵戰鼓。

  「你也不想走嗎,叔叔!」我飛過人群,來到叔叔的跟前,鼓聲停了下來。

  「走吧,別管我!達克,就讓我用鼓聲送年青的小鷹飛上藍天!」叔叔伸出右手,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

  「叔叔……」

  「對傷兵用赤血術,把重傷員拋棄,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斷了一條腿,應算是重傷員,所以我應該留下來陪他們!」佩斯叔叔故意大聲地說道,在他的背後,躺滿了千餘名因無法自主行動而被我們拋棄的重傷員。

  「叔叔……」

  佩斯叔叔這麼做是有意地把這兩件事全都攬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為了消除因這件事而對我領兵打仗產生的負麵影響。

  望著佩斯叔叔堅毅的雙眼,我知道我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強忍著眼眶中溢出的淚水,�起右手,兩腳一蹬,認認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個軍禮,身後,所有的人都莊重地舉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準備突圍!」我轉過身下令道,我邁開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為我讓開了一條道路。而我身後的士兵們開始向被我們拋棄的傷兵們擁抱告別,哭泣的聲音充滿了整個軍營。

  「年青的小鷹,盡情的飛翔吧!未來,是屬於你們的!」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後高聲喊著。

  聽著再度響起的鼓聲,淚水終於止不住地從我的眼中流了出來。

  我回到陣前,跨上馬背,卻發現虎特也和我一樣淚流滿麵,「走吧,回家了!」我說。

  「是的,回家了!」虎特向我舉起了緊握長矛的手臂,用力地揮了一下。

  「出發!」虎特發出帶著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們倆的眼淚已經流幹。

  嗒嗒作響的馬蹄聲淹沒了咚咚的鼓聲,一萬一千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三角形攻擊的陣式,形成一道奔騰的鐵流向前滾動著。戰馬的鐵蹄震撼著天空,就連掛在西邊的殘陽也被這股鐵流衝擊得晃動個不停。

  塵土在飛馳著的人馬左右兩方飛揚著,厚重的鐵甲發出了單調的碰撞聲。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大地就在腳下,命運就在掌中!

  決定我們六萬人命運的不是正義,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七章:血色黃昏

  獸人的營地越來越近,借著西邊的殘陽,可以清楚地看到嚴陣以待的獸人的隊伍,站在獸人陣營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戰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了。

  「放箭!」隨著隊列中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一萬一千名鐵騎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聲響動,一萬一千支羽箭化成一萬一千隻蝗蟲飛向空中,射向獸人。

  盡管有堅實的盾牌抵擋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獸人的隊列中,引出一聲聲為人送終的慘嚎。

  前排的騎兵隻來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了進入獸人遠程兵種的射程。獸人中精壯的擲斧戰士朝我們投出了短斧,擲矛兵擲出了短矛,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跌落,騎兵的慘喝和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兩軍越來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麵幾排的騎兵已收起了弓箭,換上了長矛。他們壓低了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爾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濤起伏的海浪。

  後排的騎兵依舊在放箭,和獸人的遠程攻擊手對抗著。

  鐵流組成的狂濤呼嘯呐喊著衝向用鋼鐵和血肉鑄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獸人那因緊張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殺!」

  幾千張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聲的怒吼,衝在第一排的騎兵借著強大的前衝力,用長矛輕易地刺穿前排的獸人護身的盾牌,紮入他們堅實的身體中。卟哧卟哧濺起的紅光比五月的鮮花還要豔麗,身體被洞穿的獸人的慘嚎與戰馬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連綿不絕。

  同樣是用鋼鐵和血肉之軀鑄成的防波堤馬上對這股鐵流發起了反擊。排在第二排的獸人趁著第一排的騎兵的前衝勢頭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來,笨拙粗重的狼牙棒準確無誤地將戰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盤旋的雷鳥也趁著鐵流受阻的那一刻從空中俯衝而下,用他們那銳利的尖爪將馬背上騎士的腦殼活生生地抓碎。

  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騎兵們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為隨之而來的呼嘯聲已讓他們再也不知痛苦為何物。而剛剛敲碎了騎兵腦袋的獸人戰士們還來不及把沾滿血汁和白漿的兵刃舉起,第二波的鐵流已洶湧無比地當頭壓來,再次將他們淹沒在紅與黑的海洋中。

  我的戰馬在第一波的攻擊中就折斷了前蹄,雖然在衝鋒的時候我用手中的長矛挑飛了無數飛斧和短矛,可是我也無法抵擋住從四麵八方攻來的專剁馬腳的兵器。

  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我比其它情況相同的騎兵們要幸運得多,身後龍翼的幫助我及時地以戰鬥的姿態離開馬背,比一般人強得多的龍戰士的力量讓我在和獸人的近身格鬥中獲得了更多的生存機會。

  逆鱗很鋒利,但我還是覺得殺起人來太慢,太鈍。獸人強壯的身體比魔族具有更強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驍勇方麵卻過之而無不及──明明被我一劍削去雙腿,可是這些家夥卻還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齒咬我的腳肉;肚皮都被破開了,卻一手捂著流出來的腸子,一手卻仍然持著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鬥方麵獸人天下無敵!」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算隻是把劍刺入他們的皮粗肉厚的身體,費的勁也要大許多。

  衝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師的支持,激烈得沒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肉搏戰,那些從馬背上摔下來沒死的騎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這些獸人的對手,除了我以外,落馬的騎兵們幾乎都被獸人殺了個精光。

  但獸人的優勢隻是相對於從馬背上跌下來的騎兵的──騎兵們胯下的戰馬在高度上抵消了獸人的一部分近身格鬥的優勢,而騎兵高速突擊時威不可擋的衝擊力,坐騎躍起時的「踐踏」攻擊,都給獸人帶來極大的殺傷。

  兩萬人就擠壓在長不足三百米,縱深不過百米的狹窄空間�絞殺著,兵刃的寒光在陽光下奔竄閃爍,化作貫穿雲層的電光,所到之處都卷起了混濁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腥臭。

  這種你殺我,他殺你,我又殺他的相互對殺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緊跟在鐵騎後麵的步兵已趕了上來,在夾雜在步兵隊伍中間的魔法師們的支持下,戰局出現了一邊倒的傾向──由於獸人和魔族是分開來駐紮的,他們得不到來自魔族魔法師的支持,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疑。在聖光係的支持加強型魔法的幫助下,力量大增的騎兵劍士們更是殺得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的獸人潰不成軍。而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時的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麵對著大地精靈弓箭手精準得嚇人的裂風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銳氣,不是被射落就是嚇得遠遠地飛到高空躲起來了。

  當我手中的逆鱗砍倒第四十一個獸人的時候,先頭的騎兵已將獸人整條防線打通──和高度集中的人類部隊比起來,獸人的防線隻是一扇並不太厚實的門板。

  在獸人防線幾十米寬的斷麵上,已再也找不到半個敵人。

  「突破了!」身邊的騎兵們興奮地喊著,被堤岸堵住了的鐵流迅速地從這個破口處瘋狂地湧出。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

  風之大陸上最偉大的軍事家漢尼拔曾經說過:對突圍的部隊來說,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刻並不是他們突破包圍的過程,而是他們突破敵人防線,生路就在眼前的時候。因為這時整支軍隊隻想著逃走,已完全喪失了鬥誌。

  右翼的號角聲響起,就在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兩個軍團加入了戰場,對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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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49:5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八章:破襲

  比武打鬥,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腹背受敵。同樣,行軍打仗被敵人兩麵夾擊也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被騎兵截成兩段的獸人部隊現在就一左一右地分布在我們軍隊的兩側,而魔族的部隊又從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兵分兩路,分而擊之!」麵對這種情況,如果有將領下了一個這樣的命令,一定會被人罵作是不負責任的飯桶指揮官,但現在統率全軍指揮大局的奧維馬斯就下了這麼一個命令,而提出這種做法的人則是虎特。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麼做是我們事先計劃好的,因為這種情況也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

  「在那些繞到我們背後的七萬敵人趕回戰場之前,我們的兵力比敵人要多,並不怕被敵人兩麵夾擊!」虎特解釋道。

  「這樣做是很愚蠢的,兩線做戰是兵家大忌,何況情況隨時會變成三麵受敵,因為那七萬人隨時會趕回來。」羅蘭德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不一樣,第一,這是我們有意為之的,和倉促下這個命令不一樣,每個兵團分工到位,大家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會亂成一團;第二,當時獸人的部隊已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對我們的左翼的威脅不會很大;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對於羅蘭德的指責,虎特毫不在意,嘴唇飛快地動著,一條一條地列出了他的理由。

  「我們擁有騎兵,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騎兵?我知道你對騎兵運用得很好,但我想你打算怎麼做?」羅蘭德問道。

  「獸人的防線很長,也很薄,我們的騎兵集結在一起,一次衝鋒就可以突破了。」

  「突破敵人的防線並不難,關鍵是我們這幾萬大軍如何平安地穿過這個缺口,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圍城必闕』的戰術,敵人隻要不斷地在我們的側翼和尾翼發動攻擊,就可以把我們的部隊消滅在逃跑過程中。」虎特和羅蘭德的爭執是那次短會中唯一的一次爭執,我們就是通過這次爭執定下了整個突圍的方案。

  「通過缺口的隻有我手下的騎兵,也隻能是騎兵!騎兵不怕被人咬尾攻擊,因為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虎特自信地答道,那次會議的焦點人物不是我也不是奧維馬斯,而是這個新任的騎兵團長。

  「隻有你的騎兵?」眾人一起發出了疑問。

  「是的,當我們突破獸人的防線後,這個時候魔族的增援部隊應該已向我們的右翼發動攻擊了。我就帶領全部的騎兵突到外圍,繞到他們的背後,從後麵襲擊他們!」

  「背後給他們一刀?」羅蘭德說道。

  「不錯!」虎特微微一笑答道。

  「好主意!我同意你的意見!」羅蘭德稱讚道,他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虎特高出許多,但他從不以此壓人,更不會為了所謂的麵子而不顧一切地死硬堅持自己錯誤的意見,這亦是我們後來能合作得很好的原因之一。

  ※※※ ※※※ ※※※ ※※※ ※※※

  「衝啊!」一萬騎的騎兵就在我們的右翼受到攻擊時瘋狂地從獸人防線的缺口處湧了出去,那個情景就像河堤決口,洪水傾泄而下時一般壯觀。

  決堤的洪水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住的。同樣,當一萬鐵甲騎兵集結在一起發動衝鋒時,想靠側麵的狙擊就把他們攔住那隻是癡人說夢。隻是一頓飯的功夫,虎特的鐵騎就已消失在缺口處,唯一留下來的,就是愈來愈遠的蹄聲。

  當虎特的騎兵消失在視野�的時候,魔族第五軍團和第四軍團的部隊已衝入了第八軍團的陣地,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在長達一�的戰線上,幾萬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鱗光,而抵擋來自左翼獸人部隊攻勢的任務則由娜依秀的第一兵團擔任。

  就在這一�長的戰線的頭頂上,空氣劇烈地放電著。在帕爾斯平原的西麵,陽光明媚,晚霞如錦;而在我們的上方,風起雲湧,烏雲密布,雷電交加,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紗,光線在短短數息的時間�一下子暗淡了許多。

  這是因為交戰雙方的魔法師不斷地運用魔法,從大自然中提取力量,破壞了四大元素的平衡,從而產生了異變。

  魔法就是運用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產生共鳴,當數千名魔法師同時詠唱同一種元素魔法咒文,同時向大自然提取力量,同時施展同一種魔法時,對自然環境的影響更加的恐怖。

  這�是平原,地勢開闊,既沒有可燃的樹木也沒有水,土係的魔法適合用在沙漠且不擅長攻擊,黑暗係的反噬力太強了,所以空氣係的攻擊魔法成為雙方魔法師的不二選擇。兩邊的魔法師現在使用的都是殺傷力極強的連環閃電魔法。當千餘名黑魔法師同時使出一招連環閃電的時候,其威力可以在瞬間消滅數千人的軍隊。

  盡管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可怕,卻幾乎沒有對交戰雙方的士兵造成多少殺傷。因為有矛就有盾,空氣護盾這種抵禦連環閃電的防禦結界可以輕易地禦開閃電的攻擊。

  因為交戰雙方頭頂上都有著一堵無形的牆,這堵牆就是雙方魔法師布下的防禦結界,抵消了魔法攻擊的效果。

  但平衡隻是暫時的,兩邊的魔法師都在拼命地積蓄能量,彼此間的攻擊都被對方的結界擋住了,但能量卻依然存在著,並且在不斷地增值,隻是被結界壓製在一個無形的空間�。魔族和人類軍隊之間的陣地上,就像是放上了兩顆能量在不斷提升的炸彈,當某一邊的力量減弱,破壞了平衡,炸彈就會被引爆。

  我並沒有跟隨著虎特的騎兵一起突圍,而是穿過半個戰場來到部隊的右翼參加戰鬥。我並不擔心部隊的左翼,獸人的軍隊現在被我們一分為二,人數上處於劣勢,加上缺乏魔法師的支持,防守左翼的第一兵團就足以抵擋他們的攻擊。

  第八軍團的情況現在隻能用亂字來形容,到處都亂糟糟的,魔族,獸人,新人類,三大種族的戰士們夾雜在一起,扭成一團胡亂砍殺著。

  這兒的情況並不是很妙,殘餘的獸人部隊已和魔族軍隊會合在一起,再次聯起手來,又成魔獸聯合之勢。最糟的是由於雙方的魔法師都在同一時刻施展同一種魔法,高度集中的魔法凝聚力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將戰場上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吸走,從而造成了一種奇異的環境──除非你放棄個人單獨使用魔法,加入雙方正在拼命施放魔法對抗的魔法師行列中去,陪他們一起施展同一種魔法,否則你絕對無法使用別的魔法。

  這種被魔法師們稱作「磁石效應」的環境,幾乎把整個戰場變成了另一個死亡大三角。失去了騎兵,近身格鬥又無法施展魔法,獸人的優勢再次顯現出來,而人類中力量最強的魔法劍士的威力卻大打折扣。在魔獸聯軍的擠壓下,第八軍團的防線不斷地收縮變形著。

  幸好這次突圍時我們采用的是密集排列的布陣方式,嚴格規定相鄰兩個步兵的間距不得超過一隻手臂的長度。雙方軍隊的戰線的接觸麵雖然很廣闊,可是縱深斷麵卻不足五米。魔獸聯軍和人類部隊的戰事其實隻發生在雙方軍隊接觸麵的表層,大量的軍隊都集中在戰線的背後插不了手。更重要的是,獸人軍隊陸戰的超級王牌──比蒙巨獸兵團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否則在這種因「磁石效應」而難以自由使用魔法的環境下,帝國軍隊這邊的情況會變得更糟。

  所以魔獸聯軍雖然在近身格鬥上占了優勢,卻不能很快地攻入帝國軍隊的陣地,隻能是一點一點地往�滲透。

  密集排列的陣式很利於防守,但弱點也很明顯,一旦部隊崩潰了,士兵向後潰逃的時候就會擠成一團,互相踐踏。但隻要我們能支撐到騎兵從敵後發動突襲的那一刻,那勝利就屬於我們的了。

  我在縱貫戰場的戰線邊緣由南向北一邊砍殺一邊尋找有價值的大目標。殺死敵人的主將可以令對方的士氣崩潰,我在尋找著敵方的高級將領,希望能夠想和他們單挑。但人海茫茫,又一片混亂,想要找到象阿爾法這樣的大魚又談何容易。

  我不知道這是我今天殺死的第幾個敵人了,我隻知道逆鱗刺入他的身體�時,透過逆鱗劍身傳來的肩胛骨咯滋咯滋破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親切,而對方的慘喝由於和周圍戰死者的慘叫聲太接近,反而聽得不太清楚。

  我把逆鱗從一個剛被我刺穿身體的魔族體內拔出,身體迅速地貼上前去,不等對方倒地,右手已一把抓在對方剛被我刺了一個大洞的傷口上,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卟,卟!」這是刀槍砍入肌肉的聲音,我把手上的這人做為盾牌,擋住了其它地方向我攻來的四件兵器。

  臉上一熱,手上的這個人臨死前吐出的一口熱血噴到了我的臉上,我這時才注意到,手上的這個人是一個身體較矮小的藍魔。我抓在他傷口處的右手也成了一隻染滿人血的血手。

  我把手中的屍體當做暗器丟出去,將兩個向我襲擊的敵人壓倒,然後殺死另外兩個人,最後再幹掉剛剛從地上爬地的另外兩個。

  為了鼓舞士氣,打擊敵人,我衝在最前頭,用最殘忍的手段將擋在我麵前的魔族獸人殺死。或砍掉他們的腦袋,或扭斷他們的脖子,每個死在我手上的敵人幾乎都是肢體不全。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剛從血池�撈出來一樣,身體不停滴著血──大部分都是敵人濺到我身上的,我每前進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帶血的腳印。

  背後的龍翼和身上的暗黑龍之鎧都早已被鮮血染成了亮麗的紅色,我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天快要黑了,在昏黃的光線下,我一閃一閃的金色的眼珠令我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逆鱗在我的手上興奮地顫抖著,每一次的橫掠豎砍都會激起成排的血浪。在奪去了兩百多條生命之後,這把邪劍在我的手中釋放著紫色的光芒,每吞噬一條生命它都興奮異常。

  「這把劍好邪,爸爸你一定用他殺過很多人吧?」

  「是的。」

  「多少人?」

  「很多!」

  「很多又是多少?」

  「很多的意思就是數不清。」

  「爸爸,你第一次殺人時有何感覺?」

  「說不清楚,很痛苦,也很興奮。」

  「什麼意思?」

  「很痛苦是因為我殺了人了,很興奮則是因為我終於殺過人了。」

  「那你最近一次殺人時有什麼感覺?」

  「我當時的想法就是,」說到這,父親突然露出了疲憊的神態,「我總算把今天要殺的人都殺光了。」父親低聲說道,這是過去在我麵前總是以強人形象出現的父親難得地表露出軟弱的神態。

  「今天要殺的人實在是多得殺不光!」我現在很煩,雖然我象趕家庭作業似地砍下一個又一個敵人的腦袋,但身邊的敵人卻越來越多,帝國軍隊這方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明月漸漸地掛上梢頭,在不知不覺之中,夕陽已被大地吞沒。魔族和獸人的七萬援軍隨時都會加入戰場,虎特的突襲部隊此時依然不見人影。少了一萬鐵騎,帝國軍隊在兵力上已不占多大的優勢。魔獸聯軍逐步地突入第八軍團的陣地,離我們的魔法師隊列的距離已不到三百步遠了,現在就連羅蘭德的預備部隊也加入了戰鬥。一旦敵人突入我們魔法師的行列中,失去了魔法師的保護,那帝國軍隊就會變成被魔族魔法師任意屠宰的羔羊。

  虎特你這混蛋,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但現在的我已無暇去考慮虎特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早完成殺人的任務。

  「阿爾法,你這懦夫,給我滾出來,敢不敢和我單挑!」我在戰場上大聲喊叫著,剁了這麼多人的腦袋,我的手臂也感到非常的酸痛。

  似乎是對我挑戰的回應,我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感到有一個物體正高速地從左前方向我飛來。我看也不看一眼,左臂憑著本能驅動逆鱗一劍劈去。

  「啊!」

  我直到一劍砍出時才注意到逆鱗砍中的物體竟是一名人類的士兵,鋒利的刃身順著來勢一劍將他攔腰砍成兩截。

  「不妙!」我心中暗叫不好,逆鱗一翻,向上反挑,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隱藏在屍體後麵要命的一刀。

  「好,錯手殺了自己人,居然還能做到波瀾不驚!」來人讚道,在刀劍凝滯的那一瞬間,我看清了對手的臉。

  「你是誰?」我右手一拳轟出,接住了他擊過來的一拳,我們倆一起同時後退一步。我苦戰至今,早已元氣大損,這一擊隻能勉強和他戰成平手。

  「斯羅陛下座下的第八魔將曼羅·巴洛茲。」來人停下身來,並沒有再向我發動攻擊。

  「第八魔將?我怎麼沒有在斯羅特要塞的攻防戰中見過你?」我問道。

  「原來的第八魔將辦事不力,已被斯羅陛下免職了!」曼羅回答道,說這話的時候,曼羅的臉上露出幾分得色。

  「原來是替代品,難怪武藝比老辣的阿爾法差了好大一截。」我心中暗喜。我們倆交談的時候,不時有不識相的家夥趁著我們倆停下不動的時候朝我們下黑刀子,弄得我們倆不能暢快地交談。

  「兄弟們們給我閃一邊去,我要和第八魔將好好地親近親近!」我大聲地喊道,我向曼羅下了戰書。

  「給我滾到一邊去!」曼羅也向他的部下下令道,在混亂的戰場上,我們倆之間讓出了一片無人的空地。

  「這刀不錯,叫什麼名字!」望著曼羅那張帶著幾分傲氣的俊臉,我已暗暗地定下了擊殺這位新近替補的第八魔將的戰術。

  「此刀名為半月,刀柄龍牙所鑄,重二十五斤,長三尺四寸,寬……」曼羅望了我一眼,左手摸著如雪的刀身向我介紹道。

  「老子不是收購破銅爛鐵的,對這把爛刀不感興趣!」我一改先前有禮的姿態,打斷他的話奚落道,然後我擺出和他相同的架勢,右手指尖摸著逆鱗上的血槽,從頭劃到尾,學著曼羅的語氣介紹道,「此劍名曰逆鱗,我爺爺傳給我爸爸,我爸爸再傳給我,有多長,重幾斤幾兩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到就到地下去問我老爸好了。」

  「什麼?」原本想象騎士的決鬥一樣,先向我介紹一番再要和我打的曼羅被我一陣無禮外加莫明其妙的搶白弄得目瞪口呆。他一定沒有想到和他同樣是貴族身份的我的言語怎麼突然間變得象個無賴。

  「這劍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屠狗殺豬的!」我邊說邊把沾滿鮮血的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都是敵人的血,濕乎乎的,握劍的手感不好,對單挑很是不利。殺人殺到現在,我身上隻有背部還算幹淨一點。

  「我爸爸用他殺了一千一百一十一頭豬,我爺爺用他宰了二千二百二十二頭豬,加上我爺爺的爸爸,爺爺的爺爺,最後再補上我殺過的數量,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頭。」說到這時,我已把右掌上的血擦淨,逆鱗交給右手,然後把左手也放到了後腰上擦了擦。

  「你想說什麼?」這個笨蛋居然聽不出我在胡扯,還傻乎乎地問道。

  「如果加上你,正好是一萬人,湊成萬豬斬之數!明白了嗎,大白豬!」我用手拍拍逆鱗的刃身說道。殺了這麼多人,逆鱗上半點血漬都沒有。

  「混蛋!」被我用言語一再侮辱,曼羅終於也動怒了。

  「接我這招亂蝶斬!」半月刀在他的手中化為一道迅若閃電的銀光,斜斜地穿過我們之間十步遠的距離,朝我當頭猛劈過來。

  「這樣就動怒了,真是一個輕浮的小子。」看到曼羅來勢洶洶的殺勢,我不驚反喜。人的性格就決定了他武藝的特點,這種輕浮的小子是最好對付的。我過去所遭遇的對手中,繆斯一心向武,十幾年如一日,專心致誌於武道之中,所以他的刀法風格也就是樸實無華,平淡中見新奇;如月公主出身高貴,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個皇者,加上有一個已經被人們神化了的先祖雷茲·法比爾為榜樣,她的劍法自然而然地也就流露出一股皇者之氣。這兩個人都是最令我頭痛的對手,和他們交手,想要速戰速決根本就辦不到。

  曼羅是個出身高貴的貴族,這一點從他身上披著的那條非常不合時宜的白色披風就可以看出來。這種白色華貴的絲織披風在帝國很流行,那些年青的貴族子弟騎馬在風都城內的大街上橫衝直撞的時候,背上高高揚起的東西就是這玩意。他應該是剛剛才加入戰場的,因為披風一點血跡都沒沾上。若不是這條白色的披風太招眼,剛才在那種情況下我也不一定能及時架住曼羅的偷襲。

  先前曼羅偷襲我的這一刀雖然夠毒夠狠,但我卻感到一種很虛的感覺。這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常有的毛病──經驗不足,磨練不夠,火候不夠老到。

  半月刀鳴叫了起來,銀色的刀光,刺耳的鳴叫霎時將直立不動的我包裹在其中。

  「沒有用的招式太多了。」麵對著漫天的光雨,我堅如磬石般地站立著,連眉毛也不動一下,冷冷地看著不斷逼近的曼羅。望著我不動的眼神,曼羅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這招亂蝶斬的前半段根本就是沒有用的多此一舉的花拳繡腿,後半招才象點樣子。

  真正有用的殺招終於臨頭了,彗星般的一刀,從上到下,從左往右,砍向我的腦袋。

  我從來沒現在這麼冷靜過,萬籟俱靜,喧鬧的戰場在我的眼中成了平靜的湖水,呼嘯的刀聲,似乎是遙遠地方的事情。

  這一刀的力道,走向,角度,在我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

  「你長大了!」一個聲音從遠方飄來,似乎是比利亞叔叔的聲音。

  在刀臨頭的一刻,我的腳向前踏進一步,身子隨之搖了搖,變成是以肩膀去硬受這一刀。

  「哢嚓」一聲響,那是刀刃砍在骨頭上的聲音,神龍不死身也擋不住銳利的刀氣,半月刀的刀身有一半已沒入我的身體。苦戰至今,我的身上有輕有重地挨了十多刀,但直到這一刀,才讓我感到了疼痛的感覺。

  「啊!」就在這時,曼羅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因為我的右手就在他的刀砍中我右肩的那一刻送入了他的胸膛中,捏住了他的心髒。我的五根手指很輕鬆地就將他脆弱的心髒捏成了肉漿,那種感覺就像是捏碎一顆葡萄似的,「你的招式太花哨了!」當曼羅凝固的臉與我貼身而過時,我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念了一句,右手一運勁,嘴中噴血的曼羅帶著一臉死亡的恐懼飛了出去,屍體重重地砸在了還在冒著熱氣的大地上。

  如果剛才曼羅那一刀是老老實實一刀猛劈過來,沒有這麼多的花哨,那一定會把我劈成兩截;如果他的刀砍中我身體的部位是刀力道最強的中前端而不是力道最弱的靠近刀柄的底端,死的人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他。可惜世間沒有這麼多如果,在戰場上,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永不超生。

  「謝謝你,叔叔!」我暗念著比利亞叔叔的名字,用還在滴著鮮血的右手把嵌在左肩上的半月刀拔了下來,受傷的左肩登時血如泉湧。剛才這凶險無比的一招代表了先祖卡魯茲所創的「間不容發」的最高境界。

  間不容發的真諦──置之死地而後生,生死全在一念之間。

  若不是我受了比利亞叔叔之死的刺激,變得更成熟,更冷靜了,我就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使不出這種根本就是在和死神擁抱的招式來。

  「看什麼看,給我殺!」我朝那些因這場搏殺而忘記了自己正在做什麼,停下手來的敵我雙方的士兵吼道。我的左肩傷得很重,整條手臂都動彈不得,這隻左手現在已喪失了戰鬥力了。

  「曼羅死了,第八魔將曼羅死了!」我一邊用曼羅那條漂亮的白色披風擦盡右手的鮮血,一邊呐喊著把這個新得的戰績傳到第八軍團陣地上的每一個角落,讓這個消息鼓舞部隊的士氣。

  「這種絲織的東西真是好看不好用,不吸水,還是綿布更好擦。」擦盡手上的汙血之後,我砍下曼羅的腦袋,用僅餘一點力氣的左手提著滴血的頭顱繼續在戰場上遊蕩。我當然不會蠢得再去找阿爾法單挑,但用這家夥的腦袋打擊敵人的士氣,殺殺那些武藝遠不如我的蝦兵蟹將,這樣的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但我的舉動很快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無聊的行為,就在我擊殺了曼羅不足一刻的時間之後,和第八軍團糾纏在一起的魔族軍隊的後方突然亂了起來,虎特的騎兵終於殺到了。

  就像是那天在斯羅特要塞下發生的事情的重演,所有精銳部隊都壓在前方,後方的魔法師缺少保護,正全力和人類魔法師對抗的魔族的魔法師們又一次地成了騎兵鐵蹄下的犧牲品。

  第七魔將阿爾法現在一定在那兒大罵自己愚蠢,兩天之內竟犯了兩次相同的錯誤──讓同一個毛頭小子,率領著同一支軍隊,用同樣的方法摸了他同一個地方兩次。

  失去了魔法師的掩護,保護魔族的防禦結界立刻減弱消失。積蓄了多時的閃電魔法終於爆發出來。隨著一聲「劈啪劈啪」的暴響,一條巨大的白色電龍揮舞著巨爪從天上雲層中直撲而下,衝入了魔族的陣地之中,耀眼的電矛化出無數遊走的分身在人叢中竄動著,頃刻間數千條人命化為烏有,在那一刻的魔獸聯軍的傷亡總數超過了雙方先前苦戰的總和。

  「援軍到了!」原本陷入不利境地的帝國軍隊這邊登時士氣大振,而少了魔法師支援的魔獸聯軍的陣腳則動搖了起來。隨著第二波連環閃電的發出,魔獸聯軍終於開始潰逃了。

  首先撤走的是獸人。畢竟是在別的國家的土地上,為了別的國家作戰,他們不可能拼死作戰。由於他們的部隊是主要集中部署在南麵,所以獸人也是往南麵撤退。

  殘餘的魔族部隊也沒有多支持多久,主將被殺,獸人離去,後方被襲,這些因素都足以讓他們軍心渙散,在第三波的魔法攻擊發出之後,魔族軍隊也加入了潰逃的行列。

  「衝啊,回家啦!」我把曼羅的腦袋扔到空中,站在陣地的最前沿,一手高舉著逆鱗呼喊著。身後的部隊順著魔族的敗軍掩殺過去,很快地就和虎特的騎兵會合在一起。

  「幹得不錯啊,虎特!」兩軍會合在一起的時候,我找到了虎特。

  「哪�哪�!」騎在馬背上的虎特摘下頭盔,搖了搖一頭的亂發回答道。

  「你上輩子一定是偷雞摸狗出身,不然的話怎麼對這種在別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這麼精通,兩天之內摸人別人的屁股兩次。」我開玩笑地說道。

  「嘿嘿!去死!」虎特罵道,「你剛才在殺豬嗎,不然的話現在怎麼渾身上下都是血。」

  我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早已是「血染征袍透甲紅」,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紅」人了。幾個回複魔法師就趁著我們倆瞎扯的功夫走到我的身邊,用聖光術為我治療左肩上深得嚇人的傷口。

  「別高興得太早,魔族的第九兵團,祖寇的精銳部隊,現在已經趕到了。」就在這時,和我同樣渾身是血的波爾多跑到我們的身前報告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現在他們離我們已不到一�了!」波爾多的語氣透著驚慌。

  「該幹活了,兄弟們!」虎特舉起手中的長矛下令道,在他的命令下,一萬鐵騎卷起漫天的塵埃,向奧維馬斯率領的後軍馳去,阻擋從背後向我們攻來的魔獸聯軍的任務就靠他了。

  「真是命苦啊,為什麼這些最髒亂的髒活都是我來做?」策馬遠去的時候,虎特回過頭向我抱怨道。

  「所有的部隊跟我向東追擊敵人!」我的左肩的傷勢經過治療已經好轉,為了不影響士氣,我又一次地把向東撤退說成向東追擊,反正是有一部分魔族的敗軍也往那兒逃的,向東追擊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波爾多,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我對波爾多說道。

  「什麼事啊,老大?」

  「你說是苦戰了半天的我們跑得快,還是兩天兩夜沒睡覺,又來來回回來地趕了幾十�地的魔獸聯軍跑得快呢。」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問黑馬和白馬誰跑得更快一樣無聊,大家比比看不就清楚了?」

  說話的時候,我回頭向黑龍騎士團原先的營地望去,那兒現在已被魔獸聯軍的鐵蹄踏平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九章:推骨牌

  原想繞到背後夾擊我們這支斷後部隊的魔獸七萬聯軍因為黑龍騎士團的搶先行動而貽誤了戰機。當他們匆匆忙忙地趕回戰場時,重新整編後的黑龍騎士團已擊潰了阻攔在麵前的敵人,緊咬著被擊敗的第四第五軍團的部隊向東南方向撤退。

  雖然第九軍團的援軍已經趕到,可是對於剛剛被我們殺得大敗的第四第五軍團的魔族士兵們來說,這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人心已渙散,他們隻顧埋頭著拼命向跑,潰逃的隊伍中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援軍已經到來,更不要說留下來阻擊敵人為自己的友軍爭取追擊的時間了。

  於是,在寬闊的帕爾斯平原上出來了這麼一個奇異的景象:一隻逃跑的兔子的背後跟著一隻同樣在逃跑的狼,而在這隻狼的背後,又有一隻獅子在追擊著它。兔子隻要敢回過頭來竄狼一腳,就足以讓狼因行動受阻礙而被身後的獅子追上吃掉。可惜兔子太膽小了,他們已被狼嚇破了膽,隻想著自己能逃出生天。這場集「追擊」和撤退於一身的大逃亡後來成為帝國軍事教材上的經典。

  三種生物彼此間的追擊戰中唯一不和諧的音調就是虎特的那一萬名不長眼的斷後騎兵。這支鐵騎趁著新來的援軍加入戰場前那短暫的間隙,先是衝入原先與娜依秀的第一兵團糾纏在一起的獸人部隊中,在大肆踐踏痛打了本已筋疲力盡的落水狗一頓之後,方才掉轉槍頭對準了趕到戰場的援軍。

  一萬騎兵對七萬餘人的魔獸大軍,想要阻止他們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天方夜譚。但魔獸聯軍的部隊卻在這個時候犯了一個不能不犯的錯誤──七萬人經過幾十�路的奔跑,隊形早已散亂不堪,整個隊列被拉成了一條前後長達五�的長蛇。

  魔族和獸人部隊中不同兵種間的實力差異已在這幾十�地的長途跋涉中表露無遺。這條長蛇的最前列是由清一色的獸人部隊組成的,擁有世上最強壯身體的獸人在耐力和體力方麵都要遠勝過魔族;而中軍則是魔族中地位低下,戰鬥力最弱的藍魔兵團,這種手持長矛的步兵身上裝甲較薄,沒有過多的負擔,反而跑在了魔族隊伍的最前列;至於殿後的則是魔族的魔法師和身披重鎧的重步兵團,鎧甲的重量讓魔族最精銳的部隊落在了最後麵。

  麵對這種情況,虎特毫不猶豫地命令手下的騎兵對敵人的援軍展開了衝鋒攻擊。對付騎兵的衝鋒攻擊最好的戰術就是靠持矛步兵掩護,然後集中所有的魔法師向高速運動,缺乏魔法師保護的敵方騎兵發動大規模的魔法攻擊。

  然而遺憾的是,魔法師們都是些頭腦發達,四體不勤的家夥,長達幾十�的馬拉鬆式奔跑早就將體力極差的他們遠遠地拋在了這五�長的隊列的尾巴後麵。麵對瘋狂攻擊著自己前軍的人類騎兵,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他們隻能幹瞪眼。

  縱使在這種情況下,衝在這條長蛇最前頭的身強體壯的獸人部隊和魔族中力量強大的牛頭怪,以他們的實力仍然足以對抗苦戰了半天,體力損耗極大的人類騎兵。但虎特卻指揮騎兵繞過了他們,無恥下流地專挑軟柿子捏──一萬鐵騎從魔獸聯軍隊伍的中段插入,直接攻擊戰鬥力最弱的藍魔兵團。

  由藍魔組成的長矛兵陣列本來是對付騎兵很好的防禦部隊,可是長途的跋涉已令藍魔的隊伍散亂不堪,而長矛兵隻有排成整齊的密集的方陣才能阻擋住鐵甲騎兵的衝鋒攻擊,但現在的他們隻是一條排得鬆鬆垮垮的爛蛇。

  當騎兵踏著死亡的節拍從側翼殺到時,這些持矛的長槍兵才匆忙地掉轉身子與騎兵對抗。就在馬蹄轟隆聲中,黑壓壓的人類騎兵已象一座移動的巍峨大山般,急速地壓到了他們的頭上。

  彼此間的間距高達五步之遙的持矛槍兵在間距隻有半個馬身的人類騎兵麵前,連抵擋片刻都做不到,頃刻間就化成了踩在騎兵蹄下的爛泥。

  「殺!」人類騎兵震天的吼聲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紮入了魔獸聯軍的軟肋中,魔獸聯軍長達五�的追擊部隊幾乎被他們的這次衝鋒截成兩段。

  魔獸聯軍中加起來人數不過二千人的格魯巴騎兵和狼騎兵雖然也零零散散地從側翼對人類騎兵展開攻擊,但由於人數上相差太大且指揮混亂,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在人類騎兵的衝擊下,藍魔兵團的陣營就像是被大風襲過的稻浪,成排成排地倒下。雖然敵我雙方的人數比是七比一,虎特卻巧妙地利用敵人遠道而來,隊形散亂且缺少騎兵的弱點,在有限的空間和時間�製造出了人類軍隊數量上和軍力上壓倒性的優勢──單打獨鬥本就不是人類騎兵對手的藍魔們甚至要同時對付二到三個人類騎兵。在這種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環境下,成片成片的持矛步兵就這麼殞命倒地。

  「那家夥可真有本事啊,這樣的事情我是絕對做不來的。」望著一�外發生的戰鬥,和奧維馬斯並肩站在撤退的大軍最後一排的我感歎道。

  「是啊,他對騎兵的運用簡直可以和漢尼拔相媲美!不過你注意到了沒有,那個白蘭度他也不差啊!」

  「哦,你是說他的協調能力嗎?」剛剛突出重圍的部隊現在正整齊而又有序地「追擊」著麵前的敗軍。這四萬多人的部隊來自三個軍係,在這種又要「追擊」又要逃走的情況下,幾萬人居然沒有亂成一團,還能保持著較整齊而又有序的隊列前進,就讓人不得不佩服負責協調三個軍係間關係的白蘭度的能力了。

  「在協調軍務方麵這家夥挺有一手的,叫他當參軍真是誤了他,軍務長這個位置就讓他長期幹下去吧。」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是啊。」奧維馬斯點頭答道,「看,推骨牌,那小子要來這一招了!」奧維馬斯突然興奮地舉起右手喊了起來。

  ※※※ ※※※ ※※※ ※※※ ※※※

  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就在我和奧維馬斯說話的當兒,虎特建立起來的優勢很快地就變成了最危險的劣勢。衝在追擊隊伍最前端的獸人大軍已調過頭來,與被人類騎兵截成兩段的魔族軍隊配合,成半月形的陣式向虎特的騎兵包抄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戰場指揮官常用的手段就是在敵人的包圍圈合攏前,利用騎兵的高速機動性殺出重圍,但虎特並沒有這麼做。

  他置已受到攻擊的後軍於不顧,依然命令所有的騎兵向前攻擊,咬著已被擊垮的藍魔兵團的尾巴向前突擊。在人類騎兵的有意地「引導」下,精神和鬥誌在剛才的衝擊中早已被摧毀的藍魔們已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們在一片歇斯底�的恐慌中拼命地向南逃竄著,正好與掉過頭來要對付虎特的獸人軍隊撞在了一塊。

  如果這些逃跑的藍魔們麵對的是自己的部隊,那掉過頭來要對虎特騎兵的魔族將領會命令手下射出一排箭雨禁止這些向後潰逃的部隊衝入己方的營地,強逼這些敗兵穩下陣腳來。由於這是自己人對自己幹的,所以在思想上他們可以接受這種懲罰逃兵的舉動。

  但他們麵對的偏偏是和自己有隙的「盟友」們,獸人們朝藍魔們投擲長矛阻止他們潰逃的行為立刻遭到了藍魔的反擊報複。

  「你媽的該死的獸人,竟然落井下石!」隻想逃出人類騎兵噩夢的藍魔們一邊用手中的長矛回敬獸人,一邊繼續向前潰逃著。

  「我們是來支援魔族的啊!」

  「我們的敵人是人類!」

  「好像我們不該這麼對付自己的盟友啊!」

  被藍魔們回敬了一下,受到教訓的獸人猶豫地停下了手。幾千名敗兵就趁著這個時機如潮水般地湧進來,撞入了他們的隊列中,緊跟在他們背後的,是揮舞著大刀長矛的人類騎兵。

  原來準備用來對抗人類騎兵的獸人的陣伍立刻被這股濁流衝了個落花流水。被魔族帶來的混亂傳染了的獸人隊伍現在就算不想陣腳大亂也不行了,在魔族和人類騎兵的「聯手」衝壓下,很快獸人的部隊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人類的騎兵就夾在這片混亂之中,從獸人的陣營�硬生生地「擠」了出來。

  雖然有藍魔「助威」,可是凶悍無比的熊人,皮粗肉厚的科摩多龍人在混亂中的反擊仍然給缺少其它兵種支持的人類騎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由於虎特采用的是隻管向前衝,對背部和側翼受到的攻擊視而不見的戰術,後部的騎兵更是被殺得血肉橫飛。但這些損失是絕對值得的,因為魔獸聯軍的隊伍在這次衝鋒下已被殺得陣腳大亂。當他們重新整理好隊伍想繼續追擊的時候,黑龍騎士團已和他們拉下了好幾�的距離。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十章:遇伏

  夜深了,三種「生物」相互間怪異的追擊戰也漸漸進入了尾聲。背後追擊我們的魔獸聯軍在人類騎兵的不斷幹擾突襲下,離帝國軍隊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衝垮了藍魔兵團,打亂了獸人的陣腳之後,人類騎兵采用了一擊即逝的騷擾戰術,虎特把殘餘的騎兵分成十幾個小隊,每隊數百人,他們仗著自己的速度比敵人快的特點,或從側翼,或從正麵,或繞到背後,運動到魔獸聯軍的部隊麵前百餘步遠的地方,朝他們射出一排箭雨,然後在魔獸聯軍衝上來之前迅速地後撤,繞到其它地方繼續進行同樣的事情。

  兵力已減少到八千人的人類騎兵變成了八千隻嗡嗡鳴叫的蒼蠅,圍繞著魔獸聯軍七萬人的部隊不停地打著轉,時不時地叮上一口,摸上一把,這種近似於無賴的遊擊作戰方式牢牢地束縛住了追兵的步伐。麵對這種情況,率領魔獸大軍追擊我們的第三魔將羅西和獸人的首領祖寇現在一定是恨得咬碎了滿口的鋼牙了吧,誰叫他們的皇帝胃口太大,把所有的騎兵都調走了呢。

  從地麵的植被情況來看,帕爾斯平原其實是一片森林退化後形成的大草原,在並不是很肥沃的土地上,東一塊,西一塊,稀稀拉拉分布著幾十片大小不一的樹林。幾萬人的大軍現在就在樹林間寬敞的開闊地上靜靜地行走著。明月高掛在半空中,在每個人的左方拖出黯淡的身影,遠方一片迷茫。原先「擋」在我們麵前的魔族部隊早已在幾十�的長途奔跑中四散開去,潰散在帕爾斯平原的野地�。他們要想再集中起來重新對帝國軍隊發動攻擊至少也是一兩天以後的事了。

  虎特的騎兵現在就跟在突圍隊伍的後方,突圍時一萬一千人的騎兵現在隻餘下不到七千人,由此可見這幾十�地的阻擊戰的激烈。由於行軍方向的改變,原為左翼的第八軍團變成了前軍,而原來負責保護右翼的娜依秀的第一兵團變成了後軍。

  「為什麼你不再拖一拖,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把敵人甩得更遠。」波爾多問大汗淋漓的戰馬上馱著的昏昏欲睡的虎特道。

  「還拖啊,再拖連我也要被拖進去了。馬都跑不動了,現在就算是一隻蝸牛也要比我的馬跑得快!」幾乎要癱在馬背上的虎特強撐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胯下的戰馬直噴白氣,簡直就要趴在地上了。這種大範圍的遊擊作戰非常消耗體力,用人困馬乏這四個字來形容騎兵現在的狀況實在是最貼切不過了。

  「現在就看我們雙方誰的腳力更好了!」奧維馬斯望著隊伍左邊茂密的樹林困乏地對我說道,突圍戰到現在,整條神經都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才稍微鬆懈下來,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我們疏忽了的事情。」奧維馬斯突然正容對我說道。

  「什麼事?」一看到他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就知道奧維馬斯又從我的計劃中找出了一個破綻。

  「如果魔族的第九軍團還象現在這樣一直跟在我們背後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法實施突襲尼爾斯城的作戰計劃!」奧維馬斯回過頭,望著隊列後方蹣跚行進的騎兵說道。

  「在我們奇襲尼爾斯之前,必須擊敗緊咬在我們屁股後麵的追兵,至少不能讓他們再象現在這樣跟在我們的背後!」奧維馬斯嚴肅地說道,「而且這一仗我們不但要獲勝,還要大勝!如果是慘勝的話,我們將來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攻下天之裂痕瓦倫要塞!」

  「我的媽呀!」我捂著腦袋叫道,原先想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麼多東西,現在經奧維馬斯一說,我立刻就注意自己天才的計劃原來破綻處處,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得越多,考慮得越多就越下不了決定。隻有我這種經驗不足,考慮不周全的人才會想出這麼一個瘋狂的計劃。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改道向北走嗎?」我信心不足地問道。

  「向北?那是找死!」奧維馬斯搖頭歎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隻有向南走了。好在還有十幾天的緩衝時間,這段時間內還不知會有多少我們估計之外的異數發生呢。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這一點的,現在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隨機應變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黑龍騎士團右翼不遠處的一片樹林發出一陣嘈雜聲,隨著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一隊獸人從樹林�衝了出來,猛地殺入了正沿著樹林邊緣行進的第二兵團的陣營中。

  「這是哪�來的軍隊!」

  「是科摩多龍人!」

  就在一片驚呼和慘叫聲中,獸人的部隊就與近在咫尺的帝國軍隊展開了短兵相接。現在的情況幾乎是剛才虎特突襲魔獸聯軍的翻版,甚至連被攻擊的部位都一樣,黑龍騎士團遇伏的位置正是部隊的中部。

  起初突圍時部隊排得很緊密,可是經過半天苦戰和幾十�的奔跑,隊列早已拉得老長,筋疲力盡的人類士兵根本就不是以逸待勞的獸人戰士的對手。傾刻間,守護右翼的第二兵團就被從樹林�衝出來的獸人砍倒了一大片。這次偷襲我們的獸人部隊以科摩多龍人(一種直立行走的蜥蜴人)和豹人為主,他們應該在樹林�埋伏了有一小會兒了。科摩多龍人身上綠色的鱗甲堅硬無比,臂力不夠的人就算是拿把刀往他們身上猛砍也傷害不了他們;而獸人中的豹人的力量雖然比熊人稍弱一些,但靈活得多的身手卻使其成為比動作笨拙的熊人更可怕的敵人。

  隻是一個照麵,羅爾的第二兵團就崩潰了。他們的士氣早就在前麵的突圍戰中耗盡,現在又中了埋伏,右翼的部隊幾乎是一觸即垮。更要命的是,恐慌與驚懼是會傳染的,受了他們的影響,位置已由右軍變為前軍的第八軍團也開始亂了起來,混亂甚至蔓延到了位於中軍位置的羅蘭德的部隊。

  「穩住,穩住,不準後退!」雖然羅爾站在陣地的最前列大聲叫喊著,可是也阻止不了士兵們向後潰逃。第二兵團的敗軍被獸人的部隊推擠著向羅蘭德的中軍壓過來,一排排的人類士兵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般紛紛倒下,手腳早已累得發軟的人類士兵根本就跑不過行動迅捷的豹人,幾乎所有被殺的人類士兵都是麵朝下,背向上地躺在地上。這已不是在打仗,而是一場獅子老虎對羔羊進行的屠殺。

  指揮第二兵團的萬夫長羅爾是一個擁有火烈鳥變身力量的新人類,作為一個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將,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怎麼做。他站在陣地的最前頭,一邊高聲呐喊著要部下頂住,一邊奮力地與越來越多的獸人孤身奮戰。但沒有一個士兵把他的話聽到耳朵�去,大家都隻想逃命。

  「跑不過獸人沒有關係,隻要跑得過自己人就行了!」每一個逃跑的士兵心中都是這麼想的,幾乎沒有人想到要停下來抵抗,大家都隻想著逃跑。

  「跟著部下一起向後逃走,那是懦夫的舉動!」可憐的老將就像堂吉訶德一般,獨自一人麵對著成千上萬猛撲過來的獸人。

  劍折斷了,盾牌也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身上的盔甲更是被砍得千瘡百孔,當羅爾用手中的半截劍砍倒一個獸人的時候,他猛地感到背部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在那一瞬間,羅爾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他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在空中升起,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當他的左肩與大地再次接觸的時候,疼痛的感覺讓他本已迷糊了的意識猛地回光返照般地清醒了過來。

  他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臉邊上正貼著一隻毛茸茸的大腳,那條腿有柱子般粗細,上麵生著黑乎乎的長毛,腳趾上更是生著鷹爪般銳利的指甲。

  「比蒙巨獸!」

  當他意識到這是什麼生物的腳掌時,那隻腳動了,一個黑影隨之朝他的臉壓了下來,頭蓋骨的破碎聲成為這位老將最後聽到的聲響。

  ※※※ ※※※ ※※※ ※※※ ※※※

  「那些家夥是哪兒來的!」當獸人的伏兵從邊上的樹林�冒出來的時候,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入了冰窯之中。

  「應當是斯羅特要塞那邊過來的援軍,那些貴族真是太不中用了,連兩天的時間都撐不住!」奧維馬斯恨恨地叫道。

  「該死的!娜依秀,你的部隊去攻擊獸人的側翼!」

  「虎特,繞到背後去,打他們的屁股!」

  「奧維馬斯,這�由你全權指揮!我去支援羅蘭德!」我飛快地下了三個命令,我不等奧維馬斯回答我就變身飛走了,波爾多緊跟在我們的背後。

  三個軍係團所有的魔法師都集中在中央的位置,安達希拉她們也在那兒。受到襲擊的第二兵團在獸人麵前幾乎是一觸即垮,隻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整個兵團已全麵潰散。當第二兵團的部隊受到襲擊時,羅蘭德就命令全軍收縮,圍成一個鐵桶陣,將所有的魔法師都保護起來,這是一個聰明的舉動,避免了他的部隊受到友軍混亂的感染。現在他的部隊組成了一個傳統的密集防禦方陣,他的步兵排成四排厚實的隊列,第一排的步兵持厚盾護住身體,單膝跪在地上,第二排步兵則將手中的長矛向前突出,架在前排的肩膀上,第三排的步兵又把長矛從前排兩人的縫隙中伸出,從而在這個隊列的正麵形成了真正的叢槍如林。

  這種陣式保證了他的隊列不會受到麵前潰逃的敗軍的衝擊,那些四散而逃的第二兵團的敗軍衝到皇龍騎士團的陣地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就知趣地往兩邊散去。當然也有一些跑昏了頭,慌不擇路的,這些人衝得過了頭的人立刻成了掛在矛尖上的肉串。

  前方兩百步遠的地方就是屠宰場,最近的獸人離他不到一百五十步,但羅蘭德的表現卻鎮定得讓人欽佩。他騎在馬背上,堅如盤石地立在長矛森林的最前沿。麵對著前麵血肉飛濺的場麵,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右手緊握著長矛,尾端柱地,腰板挺得筆直。那堅定不移的麵龐,炯炯有神的雙眼,乍一看之下還讓人誤以為是雷茲·法比爾複活。

  「意外冒出來攪局的人太多了!」看到我匆匆地趕來,羅蘭德說道。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第二兵團的敗兵已大量地湧入我們的陣地前沿,不時地有人撞上了長矛的釘牆上,有的人是因為跑得太急收不住腳,有的人本已在矛尖前收住了腳,但卻被後麵的人推著撞上死牆。皇龍騎士團的陣營出現了動蕩,長矛做的樹林被染成了紅色,淌著鮮血。如果再這樣下去,就連皇龍騎士團的陣營也會被敗兵衝垮的。

  我和羅蘭德迅速交換了眼色,我們倆同時點了點頭。

  「魔法師準備,前方兩百步,連環閃電!」羅蘭德把手中的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

  「無差別攻擊!」我在後麵追加了一句。

  所謂的無差別攻擊,就是不分敵我,全力地施放閃電,既殺敵,也殺我。

  「老大,我們的人也在那兒,」波爾多驚呼道。

  「不能為了幾百人而犧牲了幾萬人!」我拿比利亞叔叔對我說的話訓道。波爾多猛地閉上了嘴,一臉的無奈。

  「放!」

  隨著一聲刺耳的霹靂啪啦的脆響,躲在隊列後麵的魔法師發動了魔法攻擊,一條電龍從天而降,橫掃了前方的陣地,耀眼的藍光就像是過節時在風都城內施放的煙火般美麗。

  獸人和人類士兵之間猛地出現了一塊縱深達數十步的無人區,無人區�堆滿了死屍,有獸人的,也有人類士兵的,足足有千餘具之多,都是這一擊的戰果。剛才還殺聲震天的戰場猛的靜了下來,逃得撞了釘牆也不知回頭的帝國士兵與正殺得興高采烈的獸人都被這一波的閃電攻擊給鎮住了。

  「你們無路可退了,隻有停下來死戰!」趁著這稍縱即逝的平靜期,我對那些被釘牆阻擋了去路的人類士兵喊道。

  「所有的士兵聽令,後退者殺無赦!」聽了我的命令之後,「釘牆」立刻自動地向前移進了一尺。

  麵對著還滴著自己人鮮血的成排的矛尖,以及釘牆前麵百餘具被洞穿了的死屍,第二兵團的敗兵們終於明白後退隻有死路一條了,他們停下步子,轉過身去。

  這時,獸人已從剛才的魔法攻擊中回過神來,他們再次怪叫著撲了上來,幾十步寬的無人區再次被填滿。他們很清楚,我們是支疲憊之師,近身格鬥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要能貼上來,人類就完了。

  第二波的連環閃電再次發出,又有幾百個獸人命喪黃泉,接著是第三波。在極短的時間�,獸人衝擊了三次,但每次都被魔法師們用連環閃電擊退,但人類魔法攻擊的威力也越來越弱,千餘名黑魔法師發動的第四波的魔法攻擊隻製造了一個範圍很小的連環閃電。

  「不好!」羅蘭德終於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了,剛才死在連環閃電魔法下的獸人全都是豹人和科摩多龍人或者狼人這些力量較弱的兵種,而獸人中最強的近身格鬥部隊──比蒙巨獸卻遠遠地落在後麵,絲毫無損。

  「停止攻擊!」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急忙下令阻止,但已經太遲了,連續四波的魔法攻擊幾乎將所有魔法師的魔法力量都耗盡了。

  「比蒙巨獸!」

  就在這時,仿佛是從地下鑽出來似的,剛才殺出獸人伏兵的那片樹林猛地冒出了數十個高大的身影。

  「六十,七十,八十隻,這麼多的巨獸!」懸浮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驚呼道。

  「你說錯了,最少在一百隻以上!」我糾正他的錯誤道。

  這些象小山一樣高大的巨獸迅速地移動到了獸人隊伍的最前排,排成一條直線,然後嚎叫著再次向我們的陣地撲來。這種巨型生物雖然看上去很笨拙,但如果要和我手下的士兵賽跑的話,絕對跑得過我們這群幾乎累連路都走不了的疲兵。

  「一百頭比蒙巨獸抵得上半個帝國軍團」,這種說法未免有些誇張,但如果在前麵加上「不用魔法」這個前提條件,那這句話就絕對的名副其實。身上那層厚得象城牆般的獸皮讓比蒙巨獸根本就不怕尋常的物理攻擊;它有著蠻橫無比的巨力,勝過獅虎的利爪輕輕地一揚,就可以把連人帶馬加起來體型不到其三分之一的人類騎兵活生生地拍成肉漿。

  這種力量僅次於龍的恐怖生物的弱點就是怕魔法,怕火怕閃電,另外就是智商低下。對付他們最最有效的方式是發動強大的魔法攻擊,不幸的是我們的魔法師在剛才的戰鬥中已耗盡了力量。

  「怎麼辦?」一直都鎮定自若的羅蘭德望著正不斷逼近的比蒙巨獸,他的臉上也出現了懼色。我把目光投向左右兩方,隼人的第八軍團雖然沒怎麼受到攻擊,現在卻是一片混亂,根本就幫不了我們的忙;娜依秀的第一兵團是步兵,最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趕到;虎特的騎兵本想趕過來支持我們,卻另外一支獸人的部隊擋住了,他的騎兵團是黑龍騎士團中最累的部隊,苦戰之後戰鬥力大減,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雖然人數上占了優勢,卻無法突破兵力不足其四分之一的獸人的攔截。

  他們都幫不了我們,就算是來了又如何?所有的魔法師都集中在這兒,這些缺少魔法師的部隊來了也隻是作為比蒙巨獸的點心而已。

  望著比蒙巨獸漸漸逼近的高大身影,包括我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表現出恐慌的表情,整個兵團全麵的崩潰就在眼前。

  「神龍保佑我們!」

  「先祖雷茲保佑我們!」羅蘭德閉著雙眼,雙手放在嘴邊默默地祈禱著。

  「難道我們真的要命喪於此嗎?」我用力地捏緊了左拳,左肩傳來一陣劇痛。剛才與曼羅一戰那兒受了重創,雖然經過聖光術的治療,但這條左臂在兩天之內是無法戰鬥的。以我的力量,就算是在沒有受傷的巔峰狀態,最多也隻能同時應付三四頭比蒙巨獸。

  我回過頭望向身後,那些排在步兵後麵的魔法師們正拼命地聚集著力量,想要再次發出強有力的魔法攻擊,可是他們現在隻能在戰場上製造出微不足道的小閃電,連比蒙巨獸的皮毛都傷不了。

  難道除了用魔法外,就沒辦法對付這些惡心的生物了嗎?望著不斷接近的比蒙巨獸那醜陋不堪的嘴臉,我恨恨地想到。

  「要是我現在就擁有第七次褪變後的力量,要是我能使出那招神龍變,要是我是雷茲·法比爾,要是……對了,還有那一招啊!」

  我一連想了好幾個沒有用的要是,突然,我的腦中靈光一閃,我猛地想到了對付比蒙巨獸的好辦法了。

  「還沒有到這個地步呢,羅蘭德!」我說著扇動翅膀,升到了空中。

  「把你們所有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對身後的魔法師下命令道。

  「你想做什麼?」羅蘭德仰起頭望著我問道。

  「我要把所有人的精神力量集中起來,使出那招精神攻擊魔法——心靈風暴!」我對羅蘭德大聲地說道,為了安達,為了希拉,就算是精神崩潰,變成一個瘋子我也在所不惜!

  「波爾多,準備好封龍印!羅蘭德,準備好封魔印,等我發出那招心靈風暴之後,你們馬上就將我的力量封住!」我對他們倆說道。

  「老大,對付這麼多比蒙巨獸?你受得了嗎?」波爾多驚呼道。

  「沒時間廢話了!把你們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的身上來!」我飛到陣地的最前方,拔出逆鱗指向前方,將全部的意識力量都集中到逆鱗劍柄上嵌著的黑暗紋章上去。

  魔法師們的魔法力量已經耗盡,但他們的精神力量還在,我要集中所有人的精神力量,發出我最擅長的這招精神攻擊魔法──心靈風暴。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十一章:心靈風暴

  比蒙巨獸現在離我們已不到百步的距離了,在月光下,比蒙巨獸鋒利的爪子,血盆的大口清晰可見。

  我的感到身體猛地一沈,身後千餘名黑魔法師正全力地將他們的精神力量傳到我的身上來。

  我的頭一陣劇痛,接著眼睛也痛了起來,接著是脊椎骨,腳心,我覺得仿佛有成千上萬根針在我的身體的每一處猛紮似的,全身上下每一處有感覺的地方都痛得要死。

  沒等我發出慘叫,全身上下的痛感仿佛遇見了黑洞一般,流水般地彙聚到了腦部!

  「哇!」

  我的腦袋如受電殛,大腦像是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力量擠壓似的,痛苦不堪,視聽亦同時模糊起來。本來排成一條直線的比蒙巨獸在我的麵前卻化成了一條不斷扭動著的五彩斑瀾的大蟒蛇。蟒蛇在我的麵前扭動著腰肢,身上散發著七彩的霞光,扭動的身軀與霞光連在一起,盤成一圈,接著象節日的煙花一般炸裂開來,化成無數的彩蝶飛舞著。

  一隻隻的彩蝶在我的麵前舞蹈著,聚合,分開,聚合,分開,一次次重複著這個過程,五顏六色的羽翼,在我的麵前組合出無數怪異的圖案。有馬,有龍,有飛禽,圖案不斷地變化著。我就像處在一個巨大的萬花筒�,漸漸地迷失在變幻的色彩中。這些有如白駒過隙般閃過的圖案在我的麵前變幻著,慢慢地停了下來,最終變成了一張臉,那是父親鐵青的臉。

  父親大馬金刀地坐在家中客廳的正中央的長椅子上,他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等著我回來,因為我今天又逃到外麵玩耍鬼混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這沒出息的小子,又溜到哪兒去了?」玩到半夜,筋疲力盡方知回家的我脫了鞋子,光著腳,正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房間時,當場就被守在客廳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到外麵玩。」我不想騙父親,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因為我知道騙是騙不了他的。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父親打了我一個耳光,怒氣衝衝地喝道。

  「誰家的孩子象你這樣,整天就知道玩!」

  「為什麼不能玩?誰家的孩子像我這樣,連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我捂著火辣辣的臉蛋回斥著父親。

  「一天二十四小時,八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吃飯睡覺,八個小時讀書學習,剩下八個小時還要接受你那變態的訓練,我是人,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要休息的!」我衝著父親把積蓄在心中多年的不滿一口氣吼了出來。

  「你……」父親瞪著我,揚起的右手要打下來,卻又強行止住了,就那麼懸在了空中。

  許久,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搭在了我的肩膀。

  「誰叫你是龍戰士的傳人,這是秀耐達家族肩負的責任啊!我們家族的宿命啊!」父親低聲歎氣道。

  「我才不相信什麼宿命,我也不想做龍戰士,更不會蠢得為別人承擔什麼責任,去他媽的龍戰士!我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我隻想玩,隻想象一個十一歲小孩一樣自在地玩耍!」我哭著向父親喊道。

  父親沒有打我,也沒有再說我,隻是悲哀地望著我,目光中充滿了無奈。

  「爸爸……」

  我喊著爸爸的名字,想撲到父親的懷�去尋求安慰,父親的臉卻轉變成了另外一張麵孔,那是義父的臉。

  義父摸著我的腦袋,搖頭說道,「這孩子天性叛逆,雙眼中蘊含著野性,體內埋藏著魔性,做事不拘常理,可惜性格偏激,易走極端!他若為惡,則必成為滅世之魔君,給大地帶來無盡的災難。」

  「若為正呢?」父親問道。

  「為正?我為什麼要做好人,為什麼要象你們一樣重複你們的命運?我隻想做個大壞蛋,做個無惡不作,逍遙自在的惡魔!」我插口說道。

  「基思,對你的兒子,我實在是無話可說!」義父苦笑的臉在我的麵前漸漸地隱去,又換成另外一個窈窕的倩影。那是一片飄滿楓葉的楓樹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著頭,正癡癡地望著站在他麵前的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

  「姐姐好美,姐姐好香。」

  「姐姐叫什麼名字,姐姐的家住在哪?」

  「我叫安達,安達·劉易斯,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少女紅著臉,微笑地回答道,她的聲音有如天籟般動聽。

  安達?安達!

  我在做什麼?

  聽到安達的名字,我的腦海一震,猛地清醒了過來,我在做什麼啊?

  我睜眼望去,發現自己正懸在空中,麵前是一整列的比蒙巨獸,腳下是成堆的死屍,鼻子呼吸的是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已到了爆炸的極限,可是仍然有人在向�麵不停地充氣。

  為了將這種不斷地增強的脹痛宣泄掉,我把這股即將爆炸的能量轉移到了逆鱗上的黑暗紋章之上,一點耀眼的寒星隨之在逆鱗黑色的刃身上亮起,蔓延,擴散,耀眼的光芒包裹了這把黑暗之劍。我以逆鱗為介質,以自己大腦為牽引,全力向不遠處的比蒙巨獸發出我最擅長的特色魔法——心靈風暴。

  集中了千餘人精神力量的心靈風暴化作一道紫虹,幾乎將所有的比蒙巨獸全都卷了進去,並波及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一部分獸人。

  受到心靈風暴攻擊的比蒙巨獸和獸人猛地刹住了腳步,象中了定身咒般地停下來。在沈默了一秒鍾之後,比蒙巨獸發出一片驚天動地的怒吼,然後就對自己的同伴展開了瘋狂的攻擊。他們嘶咬著身邊的同伴身體,擊碎他們的頭顱,抓爛他們的臉,挖開他們的胸膛,掏出�麵的內髒。緊跟在比蒙巨獸背後的豹人和科摩多龍人成為比蒙巨獸利爪下最大的犧牲品,短短的數秒間,數百個獸人血肉飛濺,慘死在自己人的利爪之下,人類陣地前百步遠的地方成為了獸人們自相殘殺的屠宰場。

  心靈風暴作用就是讓敵人失去理智,發瘋發狂,自相殘殺。

  「快封住我!」

  一打出那招心靈風暴後,我就快速地向後退回已方陣地,因為我知道我馬上就會變得和眼前的獸人一樣,變成不折不扣的瘋子。

  羅蘭德和波爾多出手很快,我剛退回來,兩個封印就施加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全身的力量都封住。

  就在我的龍力被封龍印封住的那一刻,我隻覺得後腦像是被人猛擊了一掌,喉嚨一甜,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我的身子一軟,癱倒在背後撲上來的波爾多的懷�,心靈風暴的反噬終於開始了。

  因為魔法是利用身體共鳴的原理發出的,所以世上任何魔法的運用,其實都會對施法者自身產生一定的傷害。你用炎係的魔法攻擊敵人,就必須在自己的體內製造一個屬於「炎」的小環境,讓自己的身體先承受受到「炎」的傷害,這樣才能引發大自然的共鳴產生強大的攻擊力。若是運用冰係的魔法,自己的身體就先要遭受冰凍的傷害。

  「要滅別人,先滅自己」,這種說法對魔法師來講一點也不過份。魔法師製造出的魔法殺傷力越強,自己所受的傷害也越大。當然了,由於人的身體有一定的承受傷害的能力,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種傷害微乎其微,幾乎感覺不到。但當人使出超越自己承受力極限的魔法時,這種傷害力就非常的恐怖了。

  心靈風暴是種讓敵人產生幻覺並發狂的魔法,想要用它讓敵人發瘋發狂,那自己首先就要承受精神分裂的痛苦,先要「發瘋」一次。過去我雖也用過這一招,但那隻是在很小的範圍內施展,威力不是很強,受到傷害幾乎為零。

  但這一次就不同了,精神魔法與其它的物理攻擊魔法不一樣。一般的魔法,集中的魔法師越多,其攻擊效果也越強。而心靈風暴是用意誌力展開攻擊的精神魔法,「人多腦雜」,人越多,效果反而越差。為了製造出威力更大的心靈風暴,我把千餘人的意誌力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強行融合在一起,其威力遠遠地超過了自身的承受能力。

  當我強行打出這招心靈風暴魔法時,大腦立刻遭到了反噬力量的衝擊。在思維一片混亂之中,我看到一隻巨大的拳頭從天而降,狠狠地將我貫入地下。

  「哇!」

  我還沒有從疼痛中回過神來,立刻又被另一隻拳頭擊到了空中,緊接著一道強烈的閃電劈了下來,象繩索一樣地把我纏住。這一切隻是我惡夢的開始,就在我動彈不得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流星火球,地下噴出的熔焰,北風帶來的寒冰,海底卷起的怒濤,象轉動的車輪般一波接一波地向我發動攻擊。

  我的眼前全是閃電烈焰,寒冰怒濤,耳朵�聽到的都是鬼哭雷鳴,四肢百骸仿佛被無數隻手扭住似的,往不同的方向拉扯著,擠壓著,仿佛要把我的每一個骨頭都擰碎。我的身體受到雷電擊打,烈焰焚燒,洪水灌頂,隕石直擊,我一邊用盡全力對抗著來自大自然力量的衝擊,一邊絕望地問自己,這就是龍戰士第七次變身後所要遭受的天劫嗎?

  就在這時,眼前代表風火水土四大元素力量的攻擊猛地消失了,大地化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下子把我整個人吞噬了。黑洞那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把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壓得粉碎。

  我的肉體崩潰了,精神也快崩潰了,隱隱約約的,我感到自己現在所經曆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虛無,但我偏偏就分辨不出真實與虛幻的差別。

  我無助、我茫然,在一片無盡的虛空中,我有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自己將飛向何方、落向何處,我唯一能做的隻有祈禱,祈求上天開眼,祈求有人能伸出手來拉我一把。

  我在黑洞中越墜越深,我無法呼吸,也聽不到半點聲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地獄之門已朝我打開。

  光明!

  有如被打穿了一個洞一般,就在連我自己都想放棄的那一刻,一道淡黃色的聖光從高空射下,撕破了黑暗,照在了我的頭上。

  這道光柱並不很亮,卻很柔和、很清晰,如北鬥的星光、海中的燈塔,讓我幾近絕望的心重新獲得了希望。

  達克,達克……一聲聲焦急溫柔的呼喚,穿透了無盡的虛空,傳入我的耳中。

  「是安達嗎?安達是你嗎?」

  我大聲地喊道,就在這時,我看見在那個聖光射入的洞口,有一雙手正在努力的撐開洞的邊沿,讓更多的光從洞口照進來。我發現我其實不是在黑洞中,我隻是被關在一間黑屋子�。

  屋頂上伸出一隻手向我發出召喚,我認得這隻手,這是安達的手。

  「安達,是你嗎!」

  我興奮地伸出左手,想握住這隻手,可是,一次、兩次………我發現我的手似乎依然在虛空中舞動,每次離那隻溫暖白細的手掌都隻差分毫,但仿佛就是遙不可及,可是,我並沒有放棄,因為,我看見那隻手也在努力的舞動。不知多少次後,我終於抓住了這隻給我希望的手,那種彼此觸碰的溫暖立刻給了雙方力量,安達一下子就把我拉出了那讓人窒息的黑屋……

  外麵是一片光明,光線很亮,很柔和,卻讓我這個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睜不開眼。我躺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雖然眼睛睜不開,可是我卻知道抱著我的人是誰,那淡淡的體香,那指尖輕撫我臉龐的溫柔,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在溫柔的愛撫中,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然。在那片柔柔的暖意中,我舒服得連眼皮也懶得睜開,慢慢地遁入了夢鄉。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十二章:死局

  我做了一個夢,很亂的一個夢。在夢中我聽見了無數的聲音,父親的訓斥,希拉的哭泣,安達的呼喚,魯亞基公爵的陰笑,在我的耳邊嘈雜地響個不停。

  這個夢並不是一個好夢,夢�的景色變化得太快,夢�人的臉也切換得太頻繁,把我的眼都看花了;這個夢也太吵了,無數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轟鳴著,讓我不得安息;夢�的環境有如日月星辰般轉變著,一會兒是白雪鎧鎧的冬季,一會兒又是炎炎的夏日,剛才還是綠樹蔥蔥的森林,忽地又成了噴吐著熔岩的火山,冰與火,黑暗與光明輪回交替,一點一點地消磨著我的意識。

  這個夢我做了很久,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追著太陽跑,又像是迷失在沙漠之中,漂浮在大海上,我的這個夢永遠沒有邊際,永遠沒有盡頭。

  我很累,但我絕不會放棄,因為我有希望。在這個夢�,一直有人在身邊鼓勵著我,呼喚著我。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身影,可是我卻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因為她的聲音就一直守護在我的身旁,伴隨著我走完這段最艱苦的曆程。

  路走完了,太陽就在頭頂,綠洲就在眼前,當一切都慢下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啊!」

  一聲歡呼在耳邊響起,那是希拉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地張開幾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希拉的臉蛋。我想直起上半身,身子卻被顛了一下,身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我懷�還抱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把我從精神分裂的邊緣拉回來的安達。

  車廂�沒有座位,隻是在地板上鋪了張席子,我躺在地席上,頭上枕著個鬆軟的枕頭。我和安達肢體交纏,以一種極香豔的姿勢抱在一起,安達和我摟成一團,秀臉緊貼在我的胸口酣然沈睡著,而希拉則盤腿坐在我的身邊。我慢慢地鬆開手腳,小心地把糾纏在安達身上的四肢鬆開。我感自己的身體非常的虛弱,大腦仍然有些暈乎乎的,全靠希拉在一邊幫忙,才沒有把安達給弄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費力地從輕微搖晃的車廂�支起身子,我似乎睡了很久,四肢有些僵硬。

  「這三天真是擔心死我了,我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希拉撲到我的懷�哭道。

  三天,我竟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用力地搖了搖腦袋,努力地想把腦子�殘餘的混亂搖掉,又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讓自己又清醒了一點。

  「你瘦了!」

  我摸著希拉梨花帶雨的臉龐,輕輕地用手指抹去掛在她眼角的一滴淚珠。

  「沒……」希拉還想說些什麼,我的頭一低,我用我的嘴封住了她下麵的話。

  在一陣發泄似地唇舌間的抵死纏綿之後,我們才喘著粗氣分離開了。

  「你知道嗎,那天你用了那招精神攻擊魔法之後就昏過去了。可是就算在昏迷中,你也是又哭又叫的,身子不停地發抖,我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法讓你平靜下來。最後是波爾多提議叫安達姐姐過來,很奇怪,當她抱住你的時候,你馬上就平靜了下來。」希拉在我的懷中輕聲說道。

  「結果你就這麼一直緊緊地抱著安達姐姐過了三天,可把姐姐累壞了。」

  聽了希拉的話,我愧疚地把目光移向身邊的安達,安達側著身蜷成一團,躺在柔軟的墊子上沈沈地睡著,長長的秀發拖下來,遮住了她有點蒼白的半個麵龐。

  摸著安達有些失去光澤的頭發,感動、悔恨、愧疚、愛憐,各種各樣的情感順著指尖湧上了我的心頭,安達為我犧牲了這麼多,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是我卻沒有為她做過多少事,我欠安達的,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伏在我懷中的希拉發出細微的鼾聲,她竟趴在我的懷�睡著了,看來在我失去意識的這兩天,她們兩人一直都沒日沒夜地照顧著我。我輕輕地放下希拉,移過枕頭,讓兩女肩並肩地睡在一起。

  我昏迷了三天了,也不知道這三天來軍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不忍心吵醒她們,決定自己親自下車去看看。

  「嗚,好刺眼!」當我打開車廂門,隻覺得眼前金光直閃,一時間竟無法適應外麵強烈的陽光。

  「大人,你醒了?」胡安的聲音那嫩生生的聲音傳來。

  「胡安,奧維馬斯在哪,部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我用手掌遮住過多的強光,眯起眼。胡安和另外一個駕車的禦者肩並肩地坐在禦手的位置。禦者揮舞著皮鞭,驅趕著拉車的格魯巴前進著。拉車的牲口是魔族的「馬」——格魯巴,這種體型和馬差不多的生物,在耐力方麵比馬稍強,但奔跑速度方麵稍弱於馬,不過它們性子暴躁,並不好駕禦。格魯巴在魔族中的作用就和馬在人類中的用途一樣,是魔族最常用的代步工具,魔族的騎兵胯下就是騎著這種生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輛馬車應當是從魔族手中搶過來的。

  我過了一小會兒才適應了強光。在我的身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隊列,正在空曠的草原上行進著。烈日當空,陽光耀眼,現在已臨近中午。

  「奧維馬斯大人剛才還來過,看到你昏迷不醒,他又走了,後來……」

  「老大,你沒有死啊!」胡安才說了一半就被波爾多的聲音打斷了,老友從邊上跳上馬車,一把摟住了我,「老大,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波爾多高興地摟著我說。

  「呸,我沒有那麼容易死的,波爾多,快告訴我,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沒空和波爾多閑扯,部隊現在的情況才是我最關心的。

  「還不算很糟,胡安,你去告訴大家老大醒過來了。」波爾多一邊打發胡安去叫其它人過來,一邊和我一起背靠著車廂坐下。

  「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們還剩多少兵力,其它人如何了?」一坐下我就急急忙忙地問道。

  「還不算太壞。」波爾多答道,「你使出那招心靈風暴之後,伏擊我們的獸人立刻陣腳大亂了,自相殘殺。真恐怖啊,那些瘋了的比蒙巨獸瘋狂地攻擊著自己身邊的同伴,把什麼東西都活生地撕碎,那血淋淋的場麵……唔……」波爾多說著閉上眼,露出惡心的表情。

  「後來呢?」

  「羅蘭德就趁這個時候帶著我們撤退了。不過娜依秀大姐可就慘了。」

  「怎麼回事,她出事了?」我焦急地問道。

  「不是啊。」波爾多象在吊我胃口似地慢慢吞吞地歎了一口氣,「她的部隊是後軍,等她的部隊移動到我們原先的位置時,正好和那些亂成一團的獸人撞上了,結果……」

  「結果怎麼了?」我追問道。

  「結果就是那隻壁虎又把第一兵團當成尾巴扔掉了。」波爾多說道。

  「他做了什麼?」

  「他命令虎特的騎兵立刻撤出戰鬥,不準他去支持,還強令本來要回過頭救援的第八軍團也撤出戰鬥,隻留下第一兵團的部隊在那兒苦戰!」波爾多用嘲弄的口氣說道。

  「那第一兵團現在怎麼樣了?」

  「很慘,損失了近一半的部隊。」

  「娜依秀呢?」

  「她倒沒事,活著回來了,隻是受了點傷。不過她一回來就拔劍砍向那隻壁虎,兩人差點大打出手。」

  「怎麼會這樣,那奧維馬斯怎麼說的?」我關切地問道。

  「還能怎麼樣?那家夥什麼話也不說,鐵青著臉,最後被娜依秀大姐逼得沒有辦法了,他才開口說了一句。」波爾多不滿地說道。

  「他說什麼?」

  「他說在你醒過來之前,他是最高指揮官,我們無權幹涉他的決定。操他媽的,這隻該死的壁虎。」波爾多邊說邊啐了一口。

  「咦,老大啊,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啊。」看到我的臉色有些變了,波爾多好言相勸道。

  「誰說我為他生氣了?」我說著站起身來,「我是生你們的氣!」我冷冷地對波爾多說道。

  「什麼意思?」

  「奧維馬斯做得一點也沒有錯!他做得很好,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的!」

  波爾多目瞪口呆,張開的大嘴久久沒有合上。

  「幸好你們當時沒有回去支援第一兵團,否則現在我們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麵!別忘記了魔獸聯軍當時就跟在我們的背後!」

  「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波爾多被我的話震得發呆,訥訥地說道。

  「笨蛋,什麼叫見死不救?那是自尋死路!一旦部隊陷入僵持戰的泥潭,大家統統完蛋!」我朝波爾多猛轟了一炮,我們相交多年,用這種口氣和老友說話還是第一次。

  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無情!

  這個時候,我開始明白叔叔教給我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 ※※※ ※※※ ※※※ ※※※

  知道我醒來之後,奧維馬斯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看我了,從他匆匆忙忙的舉動我看得出,在我昏迷的這幾天時間�,他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這兩天受了不少白眼吧。」

  「習慣了,這樣的白眼我看多了。」

  我與奧維馬斯肩度肩地在長長的隊列中行走著,醒來的時候我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衣,這個樣子走在路上,未免有損形象。不過現在是夏季,毒箭般的陽光幾乎讓每一個在路上行走的男人都不自覺地撩起上衣,露出赤裸的肚皮,有人甚至光著膀子赤著上身。男人倒也罷了,那些女兵們可就慘了,偏偏又不能羅裳輕解,個個是熱得濕汗淋淋,因汗濕而緊貼在身上的衣服清晰地將她們窈窕的身材表露無遺,倒是讓像我一樣的同類們趁機大飽眼福,看得鼻血都差點流出來了。

  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行軍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但背後追擊我們的魔獸大軍從突圍戰起就一直綴在我們的背後,逼著我們不得不頭頂著火爐,腳踩在可以把人烤焦的鐵板上行進。

  「你做得很對,婦人之仁隻會壞事,你做得一點也沒有錯!」

  「謝謝,真的謝謝你。」奧維馬斯誠懇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恐怕我是世上第一個讚同他這種作法的人吧,過去奧維馬斯就是因為太理智,得不到別人的理解,最終由於一個萬夫長被降為參軍。

  「這種話就別說了,現在追兵的情況怎麼樣?魔獸聯合還沒有打破嗎?」我問道。

  「他們還跟在我們後麵,不過你放心,我相信隻要再向南走幾天,隨著我們進入魔族人口密集區,魔族和獸人之間的矛盾就會爆發了,到時候你看著吧。」

  「糧草補給情況怎麼樣了?」

  「這三天的口糧暫時不用擔心,我們已逐漸進入魔族的人口密集區,虎特專門派了二千騎兵衝在前頭四處收集食物,籌糧不成問題。昨天我們攻下一座小城鎮時,獲得了不少的補給,就連你坐的那輛馬車也是從那兒弄來的。」奧給馬斯微笑地答道。

  「那就好,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一定要嚴令手下遵守軍紀,不得殺人縱火!除了收集食物和獲取軍隊必需品外,不得對城鎮居民造成任何的傷害。要知道,如果我們逼得太急,做得太過份的話,就會讓魔族和獸人聯盟更加的緊密,魔族就不會趕獸人走了。」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嗨,你怎麼不早說啊!太遲了!」奧維馬斯作恍然大悟狀道。

  「怎麼了?」我驚問道,該不會這些家夥真的四處燒殺搶劫了吧?

  「你這個命令下得太遲了。」奧維馬斯搖頭歎道。

  「難道你們已經……」

  「因為我早就這麼做了!」奧維馬斯淡淡地說道。

  「你這家夥!哈哈哈……」我被奧維馬斯嚇了一大跳,當我明白過來時,我們倆一起開懷地放聲大笑起來。

  「我喜歡你,奧維馬斯。」我把右手拾在奧維馬斯的肩膀上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也喜歡你,秀耐達伯爵。」奧維馬斯斜著眼睛望著我說道。

  附近的人聽到我們的「恐怖」的對話,一起轉過頭望著我們兩人,眼睛�充滿驚訝,因為我們倆的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看什麼看!我們隻是朋友間的喜歡,不是男人間的,轉過頭去!」我朝那些家夥吼道,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嚇得眾人連忙把頭轉了回去。不過我的凶樣維持了不到半秒,我和奧維馬斯對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和聰明的人合作實在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這支突圍的部隊進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這是一個數千人規模的中等城鎮。由於鎮子不是很大,所以連保護城鎮的城牆都沒有。由於魔族的主力軍隊都集中在斯羅特要塞一帶,後方空虛,這種中小城鎮的防禦更是差得近似於無。加上為了應付帝國的侵略,城鎮所有的壯丁幾乎都被抽去前線當兵打仗了,負責前方開路搜刮糧食的騎兵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占領了這座城鎮。

  當我們進入這座城鎮時,一陣飯香迎麵撲來,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支著近百口大鍋,燒著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我們這支四處流竄的部隊去吃。

  燒飯的人除了人類的士兵外,更多的是居住在當地的老弱婦孺。他們這麼做當然不是象帝國宣傳的那樣,「燒好飯菜,熱情地歡迎帝國的解放軍進入他們的領地,解放所有受壓迫的人民」,這一切都是人類的士兵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這麼做的。

  人類的軍隊進入這座城鎮之後,立刻以三人為一個小組,挨家挨戶地搜刮食物。

  「我們隻要你們給我們準備吃的就行了。」

  按照奧維馬斯的命令,我們用極「友好」的手段「請」來當地的居民為我們準備了一頓並不是十分豐盛,卻足夠讓幾萬大軍吃飽的中飯。由於這兒缺少年青氣盛的愛打架的青年人,原住民基本上都很合作。當然了,遇上一些特別愛國的,人類士兵們也會友好地利用他們的家人去「開導」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為我們服務。

  強奸敵國的婦女是軍隊常幹的事情,也是造成兩國間仇恨的主要因素。為了防止軍隊中那些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家夥亂來,奧維馬斯專門組織了一支執法隊,用嚴厲的軍法懲罰這些大門沒關好的士兵。兩天前就有兩個士兵因為大門沒關好被抓,執行軍法的執法隊當著全軍和受害家屬的麵,將他們活生生地閹割掉了。

  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安撫指揮魔族第九軍團的路西十三世的弟弟羅西·路西法,讓他認為我們是一支「仁義之師」,雖然在魔族境內四處流竄作案,但不會對當地的老百姓造成太大的傷害,免得他們惱羞成怒之下不顧一切地聯合「盟友」來追殺我們。

  軍隊中的大鍋飯味道自然比不上家中可口的飯菜,更何況大部分飯菜都是當地的原住民為我們「準備」的,其味道可想而知。酷熱的天氣下,人的胃口也變得極差,但為了保持充沛的體力,將官都用軍令逼著士兵們填下缺鹽少油的食物。

  安達和希拉仍然熟睡著,她們睡得很香,很沈,這兩天為了照顧我,她們都沒有好好地睡過覺。這麼炎熱的天氣,在悶熱的車內睡覺簡直是受罪,為了讓兩女睡好,我不惜消耗力量,在車內施加了一個結界,隔開了外麵的熱氣。

  但是在施法的時候,我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竟失去了變身為龍戰士的能力。

  我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全是三天前過度使用精神攻擊魔法的後遺症。和一般人不同,龍戰士的力量來源於腦部的龍之魄。由於那天我使出那招超越極限的心靈風暴,以至精神崩潰,連帶著腦部的龍之魄也受到了傷害。現在隻要我一運用龍的力量,腦袋就像針刺般的劇痛無比。

  這樣的情況過去也曾在我的曾祖身上發生過,他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這不是無法治愈的傷,隻要休息幾天,多曬幾次月光浴,也就可以慢慢複原了。好在我擁有兩種變身力量,自魔族血統遺傳的墮落天使的力量並不受影響,我還是可以不受限製地變成墮落天使。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和龍戰士變身相差無幾,這對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嗚,這是什麼玩意啊,這是人吃的嗎?」我皺著眉頭,痛苦萬分地往肚�灌下一碗用亂七八糟的東西煮出來的雜燴粥,幾乎沒有嘔吐出來。我吃的東西和所有的士兵一樣,並沒有搞特殊化,在這種艱苦的情況下,也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將士齊心。

  「沒有美人喂你,當然覺得難吃啦。」波爾多做出嘔吐狀說道,他也和我一樣痛苦地吞咽著一碗難吃的飯粥。

  「怎麼了?」聽到波爾多話�有話,我不禁問道。

  「嘿嘿,在你昏迷的三天時間�,你的四大美女可是用自己的櫻桃小口,一口一口把食物渡到你的嘴�去的,好香豔啊!」羅蘭德端著碗,促狹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什麼?」聽到他這麼一說,我的臉登時紅到了耳根。

  「其實老大也不必這麼吃得這麼辛苦的,你的兩個美女,天天都衝在最前頭,為你四處搜羅好吃滋補的食物,真是羨慕死我了,要是卡瑪有她們的一半好我就很滿足了。」波爾多羨慕地說道。

  「瞧,她們回來了!」波爾多笑著指著我的背後說道。

  我回頭望去,看見多拉雙手捧著一個陶罐,正和梅兒一起興衝衝地趕回來。

  「多拉,你為我煮了什麼好東西啊?」我堆了一臉的笑容迎上前去,罐子�不知裝了什麼,冒著熱氣,聞起來香噴噴的。

  「啊,哼!」看到我,多拉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俏臉一紅,她看了看我周圍的人,把臉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嗚,好香啊,多拉你到底為我煮了什麼東西啊?」我厚著臉皮涎著口水問道。

  「不是為你煮的,我是給安達姐姐準備的!姐姐呢?」多拉道。

  「她還在睡覺。」我哭喪著臉朝馬車的方向指了指。

  「我去找她了!」多拉理也不理我,帶著梅兒離去。

  「這年頭女人怎麼都這樣?」被多拉當眾涮了一道,我向波爾多抱怨道。

  「其實都一樣的,老哥,女人嘛,嘴上一套,心�一套,外冷內熱嘛!象卡瑪在外麵對我不也是這麼凶悍,可是在背後她對我是非常好的,天天煮好東西給我吃。」波爾多在一邊安慰我道。

  「嗨,女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我正要再發表一通高談闊論,卻發現娜依秀正惡狠狠地盯著我看,連忙把話咽了下去。

  吃過午飯,部隊並沒有馬上開拔,而是在這兒逗留了兩個小時。除了必須的警戒部隊外,所有人都被勒令去睡午覺。這段時間是夏日的陽光最毒辣的時光,這時候行軍體力消耗極大,得不償失,倒不如躺下來好好地睡上一覺恢複體力。身後的追兵現在離我們約有二十多�遠,這段距離正好夠我們好好地睡上一覺。

  下達這個命令的人是負責協調軍務的白蘭度,按照他的計劃,當身後的追兵與我們間的距離達到二�時,部隊才會繼續開拔,據說最危險的時候,部隊的前腳才剛剛邁開,背後的追兵就追到了。盡管這樣,但黑龍騎士團和身後追兵的「平均距離」卻在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因為白蘭度合理的調配讓部隊最好地分配了體力,當黑龍騎士團的部隊邁開兩條腿跑的時候,身後的追兵根本就跑不過我們。

  趁著部隊睡午覺的時機,我又把所有的高級將領聚在一起,在一棵遮天的大樹下開了個短會。突圍戰開始到現在,我們已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部隊了,所有的部隊加起來僅餘四萬人。在我們的身後則跟著近十萬如狼似虎的追兵,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大勝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恩怨,但我不想有人把個人的私怨帶到軍隊�來!」開會的時候,我盯著娜依秀嚴肅地說道。波爾多偷偷地告訴我,過去當她和奧維馬斯一起在碧姬手下任職的時候,奧維馬斯就曾象這次一樣把她的部隊當作尾巴給割掉了。

  「我事先對奧維馬斯說過,為了全局,就算是犧牲掉一整個兵團也在所不惜,他隻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而已。」一開會的時候,我就板著一張惡狠狠的臉,一付擇人而噬的模樣。波爾多、羅蘭德、娜依秀,所有來開會的人都被我一臉殺氣的樣子給鎮住了,在我如刀的目光下他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正眼看我。

  「如果你要怪的話那就怪我好了,是我叫他這麼做的!」我走到娜依秀跟前,放鬆臉上的表情,用柔和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了。」這位比我矮了一個頭的精靈弓箭手低下頭,象犯錯的小女孩般低聲答道。

  「真是夠頭大的。」我暗暗苦笑,最高指揮官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但要領兵打仗,還要絞盡腦汁地處理好部下間的關係,真是煩死人了。

  「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把口氣再次一轉,提高嗓音對所有人喝道。娜依秀的頭幾乎低到地下去了,就連最高傲的羅蘭德也垂下了雙眼。

  「好了,現在不談這個了,先討論如何擊退身後的追兵吧。」我看到已把這些人鎮得差不多了,連忙降低嗓音,收緩了語氣。

  「羅蘭德爵士,你對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建議?」這次能成功地從莫�斯手中奪得兵權,羅蘭德功不可沒,而且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影響非同一般,所以我第一個就詢問他的意見。

  「要想實行奇襲尼爾斯的計劃,首先就要擺脫身後的追兵,但我們現在的情況……」羅蘭德搖了搖頭說道,「相當的麻煩,除非魔獸聯軍分開,否則我們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我聽得出,羅蘭德有點悲觀,事實上在場的人中,除了奧維馬斯以外每個人都缺少鬥誌。

  「好,那我們現在就討論魔獸聯軍分開後如何擊敗魔族的追兵!」我的這句話剛出口,周圍所有的人全都露出愕然的神色來。

  「怎麼了?難道要等到追兵隻剩下魔族的時候我們才考慮如何對付他們嗎,戰機一縱即逝,到時候就來不及了!我知道你們現在對擊敗魔獸聯軍沒有自信,沒有自信的將領是打不了勝仗的!除非你們不想活了,否則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誰都不能放棄!」炎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也在不知不覺中消磨著所有人的鬥誌,看著死氣沈沈的眾人,我狠狠地大聲吼道。

  「我們現在隻有等了,隻有等到魔獸聯軍分開才有機會,不知道魔族還能忍受獸人踐踏他們的土地多久。」在死氣沈沈的氣氛中,奧維馬斯算是與會諸人中唯一的一個亮點。

  「問題不僅這些。」羅蘭德沈聲說道,「魔族也不是笨蛋,如果他們把獸人趕走,單獨過來追擊我們,說明他們這時已有了全殲我們的實力。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魔族的兵力絕不是現在追擊我們的五萬多人那麼簡單!畢竟他們是本土作戰,隨時可以從其它地方調兵過來。」

  「是啊,你說得沒錯。」奧維馬斯感歎道,「大勝,談何容易!」

  他們倆的話讓氣氛本就有些壓抑的會議陷入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沈悶之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戰局如棋,從魔獸聯軍大敗帝國軍隊於斯羅特要塞那一刻起,這盤棋就已成了必敗的死局。我們現在所能做的,隻是在這場死棋中多救出幾隻棋子而已。突圍戰的那一步下得雖然近乎完美(如果不是遇上伏兵的話),但如果我不能想出擺脫眼前困境的妙招的話,這一步也隻是讓我們這幾顆被放棄的棋子多活幾步的毫無意義的妙招而已。

  「真是一個破綻百出的天才計劃。」我自嘲地想著。

  那天他們能那麼快地接受我的意見隻是因為時間緊迫,沒有來得及細想。我的這個計劃其實破綻很多,問題不少,根本就經不起細細地推敲。在我昏迷的這三天時間�,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思考,想得多怕得也多,什麼都不想反而膽大妄為,長長的思考幾乎讓到會的大多數人都對前途失去了信心。

  這場會議最終在冷場中結束,什麼計劃也沒有被提出來。

  「戰場上不可預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大家別放棄,我們還有十天的時間,大家好好地想想。」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裝出充滿希望的神態對在場所有的人說,在那一刻,我突然間發覺我的肩膀好沈重。

  「叔叔,你看到了嗎?你不在,現在這一切都壓在我一個人的肩膀上,幾萬條人命,領軍打仗,處理部下的矛盾,這些都是我過去從未經曆過的,我好累!剛才開會的人,他們幾乎每個人年齡都比我大,可是我卻要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去指揮他們,這未免超過我的承受能力了吧?叔叔,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會後,我坐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背靠著冰涼的牆壁頹喪地想著剛才的事。

  「這麼快就沒有信心了?」我覺得眼前一暗,麵前多了一個人,正是安達。安達剛剛睡醒,她的頭發有點亂,零零散散地披在肩膀上,麵色雖然沒有三天前那麼可怕,但仍然可以看得出精力損耗過度的痕跡。

  「情況很糟,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我無力地說道。

  「吃吧,我想你一定吃不慣軍隊�的食物,吃飽了才能好好地思考啊。」安達低聲說道,她蹲下身子,把那罐肉湯放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動手,依然坐在地上,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安達彎下腰,又直起身來。

  「我不想吃。」我說。

  「你已是個大人了,可有時還象個孩子。」安達嫣然一笑,她笑起來的樣子依然是那麼的美麗。

  「這是多拉特地為你做的,我和希拉都吃過了。」安達再次蹲下來,拾起瓦罐,掀掉蓋子送到我的嘴邊,一股肉香撲鼻而來,罐子�燉的是隻雞,隻不過被吃掉了一半。

  「不好意思,隻剩下半隻了,另外半隻多拉硬要我和希拉分著吃掉了。」安達端著瓦罐的手就停在我的麵前,臉上依然掛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微笑。

  「安達!」我猛地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動與溫暖,我緊緊地抓住了安達的手,我發現安達微笑的眼中其實藏著一絲悲哀。

  我知道這些悲哀是從何而來的,是對那些被我拋棄了的傷兵,是對那些用了赤血術的傷員,是對在戰場上不斷消失的生命的無聲的哭泣。

  「安達,我答應你!」我抓過瓦罐放在一旁,一把將安達摟到了懷中。

  「為了你,安達!為了你的微笑,為了你不再傷心,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所有人都從這個死局中解救出來。」我把安達摟在懷�,真誠地發誓道。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十三章:暴風前夕

  部隊繼續向南行進著,在突圍戰後的第十天,我們已向阿沙尼亞的南方行走了快六百�路,屬於我們的空間和時間也越來越少,這盤棋就快要下完了。

  隨著離紐因斯港越來越近,部隊的士氣也漸漸地高漲起來,為了迷惑敵人,我們故意對士兵們說是要奪取紐因斯港乘海船回家,那些在十天六百�的艱苦行軍中掉隊的士兵將把這個計劃及時地傳給我們背後的追兵,讓他們產生錯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魔族現在一定已調動了內陸所有的部隊,在紐因斯港那兒擺下大口袋等著我們往�鑽。如果是這樣的話,離紐因斯港有三百�的尼爾斯城那兒的防禦將更加的空虛。隻要我們能擺脫身後追兵的糾纏,快速殺到尼爾斯城下,就可以輕易地攻下那�,但擺脫身後近十萬的追兵又談何容易。

  腳下的土地在草原和荒漠間變換著,頭上的陽光依然毒辣,經過十天日光的暴曬後,所有的人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不過在第十天,老天爺似乎也開始憐憫起我們這支逃亡的軍隊,帕爾斯平原上刮起了令人感動的大風。

  大風帶來了厚厚的雲團,也吹走了夏日的暑氣。這陣大風是從昨晚開始刮起的,越刮越大,到今天早上的時候,風的威力已相當的驚人,風卷起地上的黃土,形成一堵堵黃色的沙牆,從右麵向我們打來,擊在臉上,刺刺地生痛。

  大風帶來了涼爽與沙塵,也送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一直滯在後麵擔任警戒的騎兵今早沒有發現獸人的蹤跡,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跟上來,現在追擊我們的隻有魔族的軍隊了,這個消息實在是令人振奮。

  壞消息就是追兵中多了七千騎著格魯巴的騎兵,當路西法十三世知道我們這支突圍的部隊孤注一擲地殺向他的老家時,立刻調動七千騎兵過來追擊我們,現在已和以第九軍團為主的追兵彙聚在一起。而在追擊我們的過程中,魔族的兵力也在不斷地增加,其中既有逐漸歸隊的第四第五軍團的敗兵,也有從其它地方七拼八湊得來的援軍,現在他們的總兵力已達七萬四千人,幾乎是我們的兩倍。

  這個消息是從兩個被俘的魔族騎兵口中得到的,昨晚我們負責後防的騎兵與魔數的追上來的少量先頭部隊發生了一次接觸戰,在戰鬥中俘虜了這兩人。

  經過嚴刑拷打以及用催眠術誘供等手段逼問之後,直至把兩個俘虜變成了白癡,我們方才得到了這個寶貴而又殘酷的消息。

  「我的手上隻有五千多人的騎兵!」虎特歎道,我們的最後一點優勢也沒了。

  「決戰要開始了。」羅蘭德苦笑著說道,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三個軍係所有的將領全都聚在一起商計如何麵對這已掛在鼻尖上的嚴峻問題。大家全都愁眉不展,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擊敗身後的追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風又一次地刮起,越刮越大,呼呼作響,像是死神的催命鼓一般敲打在我們的心頭。

  「風越來越大了。」娜依秀望著遠方湧來的塵浪說道。

  「風?」說到風,我的腦中不禁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是大夏天,怎麼會刮這麼大的風。」我問道.

  「是颶風,從西麵大海那邊刮來的颶風,這隻是前奏。」奧維馬斯回答道。

  「颶風?」

  「每年到了夏季這個時候,阿沙尼亞大陸的西海岸都會發生幾次颶風災難,這是今年的第一次。啊……」說到這,奧維馬斯突然兩眼發光,他也想到了什麼。

  「難道你想……」我舉手擋在嘴前,用來阻擋砂塵進入口中。

  「上天並沒有拋棄我們啊,哈哈……咳,咳!」奧維馬斯得意地仰起頭大笑著,卻一不小心被砂塵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們想在暴風雨的天氣發動突襲?」羅蘭德問道,他也聽出了我們的言外之意。

  「不是突襲,是夜襲!」我說道。

  「在風雨交加,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發動突襲。」

  ※※※ ※※※ ※※※ ※※※ ※※※

  中午的時候,我們這支流浪軍隊在一個靠山背風的小村莊�紮下營來,一方麵要藉此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另一方麵,我們將在這兒挑選出參與今晚夜襲的精兵。

  「我也要去!」就在我忙著點兵選將,為今晚的夜襲做準備的時候,多拉卻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找我,要我也帶他參加這次的行動。

  「你?你能行嗎?這不是在家�鬧著玩的。」我當場就拒絕了她的這個要求。

  「為什麼別人行我就不行?」多拉不滿地說道。

  「因為你是女孩子嘛。」

  「娜依秀不也是女人嗎?」多拉抗議道。

  「她和你不一樣,她是象男人一樣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女人!我是男人,男人不能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冒險。」我雙手扶著多拉的雙肩說道。

  「啊,你說什麼?」聽到我這麼說,多拉的頰上立刻現出兩朵紅暈,雖然我的話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味道,不過任何女人聽到她的男人這麼說都會很快樂的。女人是要哄的,這是老爸過去常說的話。

  「今天這一戰凶險無比,可不是以前在學校時玩耍那麼簡單,你從來沒有殺過人,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我說著從多拉的右手中拿過她的劍。

  「你的這把劍從來沒有殺過人,沾過血,這種事並不適合你,你還是別去了。」

  「不,我還是要去!」多拉臉上露出堅決的神態,一把將劍從我的手中奪過。

  「我不想做花瓶!大家都有事情做,就我一個閑著。我和安達,希拉不一樣,我是個魔法劍士,我不會治病救人,可是你卻不讓我上戰場,我不想象現在這樣隻吃飯不幹事。」多拉閉著眼睛搖頭說道,從參軍到現在,在我和比利亞叔叔有意地安排下,她從來就沒有上過戰場打過仗。

  「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殺過人,在現實中殺人和你想象中殺人完全不一樣,根本是兩碼事。」我勸道。

  「我還是要去,我不想做花瓶。」多拉倔強地說道。

  我勸了半天,根本拗不過她,多拉執意要去,我們差點吵翻了。

  「不會吧,老大,你真的要讓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上戰場啊?」和我一起的波爾多問我道。

  「當然不會啦,可是我說不過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我向波爾多求教道。

  「老大聰明一世,怎麼連這種小事都做不了?」波爾多一臉奸笑,他把嘴湊到我耳邊,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

  「你這個臭小子,這麼惡心的事都想得出來,滾開。」我為之氣結,一拳打在波爾多的左肩上。

  「老大要是不願意做,我可以代勞啊!」波爾多淫笑著說道。

  「你敢,小心我閹了你!」我氣呼呼地罵道。

  「嘿嘿,老大我不打擾你了,時間寶貴,快點行事吧。」看著我揚起的拳頭,波爾多怪叫著跑掉了。

  ※※※ ※※※ ※※※ ※※※ ※※※

  「多拉,你真的要去嗎?」當我找到多拉的時候,梅兒正幫著多拉準備今晚行動的行裝。

  「當然了,我的理想是做象倫蒂爾老師那樣的人,我不想整天都靠著那條色龍生活。」多拉一邊說著一邊扣著身上皮甲的扣子說道。今天的風很大,為了不讓頭發刺到眼睛,多拉在額頭上纏了一根白色的帶子。

  「為我祝福吧,梅兒。」多拉整理好身上的裝備說道。

  「姐姐,打仗好恐怖的,這麼多天來你也看到了,斷手斷腳,血淋淋的,好惡心。」說到這�,想到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情景,梅兒後怕得閉上了雙眼。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要去的,不要以為隻有男人會打仗!」多拉的這句話,明顯是故意說給站在一旁的我聽的。

  「你要去也行。」我對多拉說道,「不過我得看你的武功夠不夠!」

  「你想怎麼做?」多拉問道。

  「當然是看看你有多少斤兩啦。」我笑了,指著多拉手中的劍說道。

  ※※※ ※※※ ※※※ ※※※ ※※※

  我帶著多拉來到營地附近數百米外的一個樹林邊,刮了一個上午的大風在中午的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但我知道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

  我掃了一眼附近,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真是太好了。

  「我不變身,也不用劍,隻要你能傷到我一片衣角,一根頭發,我就讓你參加今晚的行動。」我對多拉說道。

  「不要這麼瞧不起人!」多拉氣呼呼地拔出了劍指著我。

  「你毛躁的毛病還是沒有改,這麼容易就情緒激動失去理智,我怎麼能放心讓你去呢?」我搖著腦袋說道。

  「你才是自高自大的人呢!」多拉說著就變身了,她原本象人類一樣正常的雙耳隨之化做朝天的利箭般向上突起,一下子尖長了許多。與新人類中的半獸人變身後身體急劇獸化,全身掛滿長毛,破壞原先的形象不同,半精靈們變身之後,外表唯一變化的地方就是他們的耳朵。

  「你會後悔的!」多拉說著舉起手中的劍,左手食指貼在刃身上。

  「等一下!」就在我以為多拉馬上就要動手的時候,她突然間叫了暫停。

  「你是不是怕了啊?」我問道。

  「我知道你用魔法的本領也比我強,萬一你耍無賴,一出手就對我使用強力的魔法把我製住,我不是就完了?」

  「我的天啊,我不變身不用劍,已讓你占了莫大的便宜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絕對不用級別超過二級以上的魔法。」我現在對自己的武功非常的自信,對於和多拉的這個賭隻是抱著玩玩的想法而已。

  「哈哈哈,你一定會後悔的!」聽到我這個承諾後,多拉像是奸計得逞似地得意地笑了起來。

  「蘇醒吧,地獄中的魔龍,化作我憤怒的火焰消滅我眼前的敵人吧。」她念動著咒語,引起劍柄上的火之紋章的共鳴,將火焰魔法施加到劍身上,很快的,整把劍就像火把一樣燃燒了起來。

  「嗨,說你沒有經驗你還不服氣,打仗的時候,哪個傻瓜會像我這樣給你這麼多的時間念動咒語使用魔法劍啊。」我雙手合抱在胸前,半嘲弄地教訓她道。

  「可是你就是這樣的傻瓜啊!」多拉朝我送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然後大喝一聲,揮動著手中燃燒的長劍向我劈來。

  「小意思。」看著她還不夠成熟的劍勢,我正準備習慣地拔出逆鱗去招架,卻突然想到自己曾大話說在前頭,說既不變身也不用劍的。

  「那就空手入白刃吧!」

  我打算用雙手夾住她的劍刃好讓她乖乖地認輸,可是劍刃上的火焰卻逼著我放棄了這種想法,暗的屬性的我可沒有繆斯那種火中取栗的本領,用手夾她的劍隻會讓我的手變成一對紅燒鵝掌。

  「上當了,這隻狡猾的小精靈。」

  不能變身,不能用劍,不能用強力魔法,一時間我竟不知如何招架才好,無奈之下我隻好向邊上一跳躲過這一劍。

  「這下看你還敢小瞧女人。」多拉笑眯眯地揮著手中的火焰之劍,橫砍豎劈,朝我猛攻。她的劍上都是火,隻要一碰上衣角就會燒出一個洞來,那我也就輸了。

  「可惡!」無計可施之下,一連十幾劍,我都被她打得狼狽萬分,「看我秀耐達家族家傳的無敵的絕招!」

  在幾乎被多拉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總算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不再和她正麵交鋒,而是借著林子�的樹木做掩護,和她玩起了追追逃逃的遊戲。

  「這就是你的無敵絕招嗎?」

  在背後拿著劍追著砍我的多拉由於速度差了我一截,她的劍總是夠不著我。

  「當然了!」我邊跑邊回過頭說道。

  「這記無敵絕招的名稱就叫跑——思——攻!」

  「什麼意思?」多拉聽到了這麼奇怪的名稱,停了下來問道。

  「跑的意思就是逃跑,思的意思就是思考,攻當然就是進攻啦!三個加起來就是在逃跑中思考,想清楚了再進攻。」我也趁機停下來喘口氣。

  「﹛哧!」多拉笑得差點連劍都掉了,她嘲弄道,「這也叫絕招啊?這是誰創造的?」

  「就是你麵前偉大的龍戰士,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我豎起一根大拇指,指著自己說道。

  「臉皮好厚哦!看劍!」

  「哎呀,謀殺親夫啊!」我一邊怪叫著一邊帶頭跑著,不知不覺中,我引著多拉跑出了這片小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上。溪水是從附近的山上流下來的,由於今天刮著大風,卷來了不少的塵土,溪水有些混濁。

  「你再跑就算是認輸了!」追不上我的多拉在背後兩步遠的地方喊著。

  「我已經想到對付你的辦法了,我要反擊了!」看到溪水,我靈機一動,立刻想到了對付多拉的辦法。

  我奮力一跳,躍入溪水之中,小溪很淺,水僅能沒過我的腳背,我彎下腰一掌拍在水麵上。

  「看這招水龍箭!」

  溪中的水受到我發出力量的牽引向天飛起,化成一條白龍飛向多拉,當場將多拉澆成了落湯雞,劍上的火焰當然也被澆滅了。

  就在多拉的尖叫和驚呼聲中,我已閃到了她的身後,雙手一攬,從背後抱住她的纖腰一用力,順勢將她推倒在地,雙腿一跨,騎在了她的背上。

  「你要幹什麼?」多拉發現我居然在脫她的褲子,驚呼道。

  「多拉,好像我們好久沒有那個了啊!」我一手壓著多拉的後背,另一隻伸到她的小腹處為她解去腰帶。我的最佳損友教給我的提議就是叫我把多拉幹得爬不起來,這樣她就沒法參加今晚的行動了,這麼好的主意我當然就卻之不恭了。

  「不要啊,這是在白天啊,會有人的,啊!」多拉不顧一切地從唇間吐出嬌柔的聲音,想要阻止我四處作惡的大手,她的雙手緊緊地提著已被我扯掉結扣的褲腰帶,說什麼也不讓我把她的褲子脫下來。

  我過去奸女無數,應付這種低級的少女防狼術更是得心應手。我的左手順著她的褲腰的邊沿伸進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下體,多拉下身濃密的體毛盡入我手;另一隻手則由上方攻下,從領口伸入,直接抓住多拉的右峰,盡情揉捏逗弄著。自從用了那招心靈風暴之後,我的身體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複原,頭雖然不再痛了,可是我依然無法使出龍戰士變身,否則的話借著我龍翼「第三隻手」的功能,我可以輕易地把多拉剝個精光。

  「會有人看見的,別這樣!」

  發現防線失守,縱想反抗亦力有未逮的多拉能做的隻有隔著衣褲死死地抓住我的魔手,用言語來求我放過她。

  我用力地把多拉壓在身下,右手五指恣意地在被我掌握的玉峰上由揉到捏地揉搓著,而我的左手也不停隔著體毛,摩擦著多拉觸覺敏感的下體。

  「對不起,多拉。」我低下頭,含著多拉雪白的耳垂,柔聲說道,「今晚這一仗非常的凶險,我們是以弱擊強,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來,我不讓你去是因為我愛你,我不希望我愛的女人和我一起去冒這個險。」

  我的話讓多拉感到非常的受用,她雖然依舊羞赧不已,卻高興得湧出了淚水。多拉沒有再掙紮反抗我,她而主動地送上櫻唇。

  「不準說這些不吉利的說話……」

  多拉抓住褲腰的手也隨之鬆開來,攬住了我的腰。我們象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般死命地接吻著,舌頭翻江搗海般地滾動著。

  「啊……」多拉從喉頭�傳出了誘人至極的喘叫。

  在一陣狂吻和挑逗之後,我把多拉從地上抱起,重新回到那片樹林�,一路上,從多拉身體上解下來的護甲皮衣丟了一地。在樹林�,我找到一株過去被大風吹歪了主幹的大樹,把多拉放上去,讓她的身子半靠半躺地貼在樹上。

  我跪在多拉的身前,雙手剝下她的褲子,將其褪到腳踝處,而我的雙手則從衣服的下擺伸進去,大力的在豐碩的美乳上揉搓著,多拉胸前的兩顆蓓蕾在我的手中急速膨脹著。

  我把頭埋入多拉下體的秘密花園�,在充滿了花蜜的溪穀內肆意的攪動著。多拉架在我肩膀上的一雙長腿拼命地扭動著,脹大的陰蒂象一開一合的嬰兒的小嘴般,噴吐著閃發著異味的液體,順著的我的舌頭不斷地流入我的口中。

  我把多拉的兩條腿從肩膀上放下,失去支撐的多拉立刻象塌了的積木一般軟倒在地上。她緊靠著樹杆坐在地上,濕潤的鮮紅小口就和她的下體一般,一張一口著,閃發著誘人的光澤。

  我脫下褲子,掏出了早已漲大發硬的龍槍。早已意亂情迷的多拉望著這個曾奪去她貞操的巨物,本能地伸出手將它握在了手中。

  一陣火熱的感覺從下體傳來,多拉已用手握住我的我的龍槍,張開嘴將其吞入口中用力地吮吸了起來,溫潤的舌頭卷住龍槍的端頭號,兩排細細的貝齒,在槍頭下的小溝輕輕噬咬著。

  「喔!」我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雙手按在多拉的頭上,腰部配合著她吞吐的動作輕輕扭動著。

  一邊享受著極樂,一邊看著多拉拼命取悅我的行為。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我剛才的話其實隻有一半是真的。今晚這一仗確實凶險無比,但要說我喜歡多拉,這連我自己要都感到臉紅。我並不愛多拉,這一點我很清楚。其實就算是對別的女人,恐怕除了安達和希拉以外,我也不敢說我真正地為別的女人付出過真情。我對她們身體的興趣遠遠地勝了對她們自身的感覺,與她們在一起的目的更多的隻是為了求歡。

  或許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真的是一個無情的人,在那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懂得反省自己的行為了。對多拉的負疚感很快地轉變成了對她肉體上的補償的行為。

  「讓我也為你做些什麼吧!」我說著從多拉的嘴�抽出已被口水弄得濕漉漉的肉棒,然後把手放在多拉的臀部將她抱起,為了支撐身體不至向後倒,多拉本能地把雙腿纏在了我的腰上,而她的手則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要來了!」我望著多拉情火四溢的雙眼說道,下身隨之向上一頂。

  「啊!」

  多拉隨之發出一聲滿足的尖叫,冒著白泡的愛液從陰道口溢出,沿著她象雪一般白的大腿流下。

  「達秀,你充滿了我!」兩滴晶液隨著多拉甩動的秀發飛濺而出,灑落在地上。

  「我愛你。」我說著又一次吻了上去。

  「嗚……嗚……啊……」

  我粗重的呼吸聲與多拉如泣如訴的嬌吟,外麵愈來愈大的風聲融和在一起,塞滿了整個樹林。

  雲消雨收之後,我扶著連路都走不動的多拉走出了樹林,卻被一個人撞了個正著。

  「啊,大姐,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你們……」這個美麗的精靈女弓箭手一臉潮紅,望著衣裳不整的我們兩個說不出話來。

  「今天的風好大啊!」心中有鬼的我摸著腦袋不知所雲地說道。

  「混蛋!」娜依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過身逃命似地跑掉了。

  【第六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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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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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一章:血戰

  到了下午,還沒有近黃昏,天就暗了起來,一朵朵厚厚的烏雲象是衝鋒的戰車一般,排得密密麻麻地從西邊壓過來。在大自然這隻魔手的策劃下,風化是他的凶器,毫不留情地衝擊破壞著阻擋在它麵前的任何生靈;烏雲是它得力的助手,遮住了朗朗的晴空,將大地變成黑暗的溫床;砂塵是它的小嘍羅,洗滌著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在大自然的力量麵前,所有的生物都隻能痛苦地扭曲著身子,今晚的風暴將會很猛烈。

  根據夜襲的特點,我們從部隊中精心挑選出了一千人。今晚的夜戰將發生在一個睜眼如盲的環境下,所以這次準備夜襲魔族的部隊都是極擅長夜戰的新人類戰士,比如說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貓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或者就是極擅長潛蹤之術的擁有獸人中「地鼠精」之魄的新人類戰士。

  這一千人現在就集中在村子�的空地上,每個人端著碗牛肉,吃著他們「最後的晚餐」。牛當然是從當地的居民那兒「借」來的,雖然條件惡劣,但按照過去給敢死隊的待遇要求,負責打理後勤的白蘭度還是努力地為今晚即將奔赴險境的勇士們做了頓味道最好的餞行宴。

  羅蘭德和虎特各有各的任務,暫時不在這�,娜依秀這次將和我一起參加這次夜襲戰,他們倆現在正在下麵為部隊分配任務。我隻能找到奧維馬斯和已升為龍騎兵團團長的拉茲,一起商議今晚行動的事項。事實上在我手下的這幾個將領之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奧維馬斯。不知從何時起,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我都習慣性地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魔族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問奧維馬斯道。

  「據偵察兵報告,他們在離我們約有四�遠的地方紮下了營,由於風太大,現在已停止了行軍。」拉茲向我報告說,這十天來他的任務就是負責臨視身後的追兵。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暴風雨會在午夜來臨,或者更早。」奧維馬斯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說道。

  「你對今晚的行動有什麼建議?」我問奧維馬斯道。

  「一個字,亂!」奧維馬斯沈聲說道。

  「對,我們今晚這一戰,將在亂中取勝。」我說。

  轟!就在這時,天上落下一個驚雷,炸在村莊附近,放出耀眼的閃光。震耳的雷聲登時將引起戰馬的一片嘶鳴,有幾匹受驚的馬掙脫了韁繩在大風中沒有目標地亂闖著,給本就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部隊添加了更多的混亂。

  「現在才是開始,今晚的風暴會更猛烈的。」奧維馬斯盯著前方說道。

  不遠處有兩個士兵捉住了一匹跑失了的戰馬,正抓著韁繩向回拖,受了驚的馬象發脾氣的倔牛一般死命地想要向前跑,而人則拼命地向後扯著不讓馬逃走,兩人一馬,形成一個相互較勁的奇異情景。

  「你的亂字讓我有個想法,拉茲,今晚的行動,以傷人為主。」我望著人馬對峙的場麵,轉頭對站在我們身邊的拉茲說道。

  「傷人?」拉茲不解地問道。

  「試想一下,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個被砍掉腿的士兵不斷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和一個被一劍洞穿要害的死人發出來的厲嚎,哪一樣對人的心理影響來得更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跑上前去拖住了那匹馬,幾個人合力之下,受驚的戰馬終於被乖乖地製服了。

  「死人隻會叫一聲,傷者會叫很久,我們今晚的目的就是要讓魔族在黑暗中自相殘殺。」奧維馬斯幽幽地解釋道,壁虎的腦袋轉得比誰都快,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明白了,我馬上把這個命令傳達下去。」經奧維馬斯一解釋,拉茲馬上明白過來。

  「告訴下麵的人,今晚夜襲的時候,盡量砍敵人的腿。看不見東西沒關係,隻要閉著眼睛把刀在地上亂抹就行了。」奧維馬斯補充道,遠處那匹受驚的馬現在已被戴上了眼罩,堵住了耳朵,由人牽著進到風較小的林子�去了。

  ※※※ ※※※ ※※※ ※※※ ※※※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有那麼一段令人窒息的平靜。臨近傍晚的時候,風象被截斷的流水般突然停止了,樹木不再搖晃,塵土不再飛揚,一切又歸於安寧。

  該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風雖然暫時不刮了,但我們駐紮的這片營地現在卻人聲湧動,在軍隊中偷偷戀愛的少男少女,曾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就在這時一一揮淚告別。因為誰都知道今晚這一戰是孤注一擲的亡命攻擊,能否活著回來還是未知之數。

  身為最高指揮官的我,情況也和他們一樣。我呆在屬於我的那間小屋內,靜靜地享受著風暴前最後的溫馨。

  安達和希拉一前一後地站在我身旁,細心地為我整理身上的行裝,而梅兒則彎腰蹲在地上,為我穿好靴子。今晚的行動是奇襲,輕快靈巧最重要,所以我們這支夜襲的部隊身上隻穿了輕便的皮甲。本來我有神龍不死身護體,並不需要穿戴盔甲,可是我現在隻能使用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無法用上這一招。

  「保重,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摸著安達滑嫩的臉蛋說道,「因為家�有我最愛的女人在等我,為了她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看了看正躺在屋內的榻上大睡的多拉,剛才她被我幹得手軟腳軟,現在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色狼,整天就想著做這種事。」希拉醋勁大發,正在為我整理衣領的雙手向上一�,抓住我的耳朵使勁地向下一扯。

  「嗚……」我在呼痛中把希拉摟進懷�,一雙賊手立刻亂摸起來。

  「嘿嘿,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好象我們也快三個月沒有行房了。你要知道,男人要是在某些地方得不到發泄,到時候穀精上腦,會落得個半身不遂的……」我的手一隻摸著她的小屁股,另一隻卻隔著衣服揉著她胸前的雙峰,眼睛卻盯著蹲在地上的梅兒。梅兒彎著腰,衣領下垂,胸前的雙峰若隱若現,幾個月沒有幹過了,這個小妮子好象又豐滿了不少。

  「你這個壞蛋!多拉才剛剛被你……現在又想……」整個身體和我貼在一起的希拉感覺到了我下身的男性反應,觸電般地用力推開了我,臉漲得通紅。

  「安達……」我轉過身子,用甜得令人發毛的聲音向安達發出暗示。

  「別把你的壞東西對著我!」安達板著臉,硬是裝出一副惡狠狠的麵目對著我。也難怪她會這樣,我下身突起的那一大塊實在是有損形象。

  「老大,部隊要出發了!」就在我們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該死的波爾多在外麵猛敲著門壞我的好事。

  「我知道了,別叫了!」我不滿地朝屋外吼了一起,外麵立刻鴉雀無聲。

  「安達,希拉,還有梅兒,我要走了,你們等我回來。」我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姿態,正容對三女說道。

  「這個你帶上吧。」安達說著從懷�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一個三角形狀的小荷包,上麵係著一根紅頭繩。

  「是護身符嗎?」我用手捏了捏荷包,有種沙沙的感覺。

  「是的,�麵裝的是姐姐的頭發。」希拉解釋道。

  「安達……」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熱流,感激的說道。

  「別說了。」安達伸出右手按在我的嘴唇上,「要回來,我們等你。」

  安達溫和的微笑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小村莊,那個春意綿綿的雨夜。

  「為了你們,我會回來的。」我發誓道。

  ※※※ ※※※ ※※※ ※※※ ※※※

  風變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怪風代替了原先狂吹不止的大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暴雨也夾在風中當頭澆向我們,豆大的水滴打在臉上,落入脖子�,涼颼颼的。烏雲遮住了陽光,百步之外已看不清人臉。

  前路一片黑暗,但並非沒有光明。在西邊盡頭,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地可以看見從天上擊下的雷電,白色的閃光撕破了黑暗,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

  突襲部隊在風雨默默地行走著,每個人都身著黑衣,用布包住了口鼻,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頭。風雨用泥水在我們的身體上抹上了一層黑色的偽裝,濕漉漉,粘乎乎的。當西邊的天空也被黑暗吞噬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近八萬人的追兵現在就擠在一個緊挨著高山的小盆地�,在平坦得沒有多少起伏的帕爾斯平原上,這�是這方圓幾十�地內最適合大兵團避風的地方。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們定下夜襲這個計劃的時候,這�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魔族將會駐紮的假想地,而情況也正是如此,他們的合作讓我們省去了許多煩心的事。

  趕了一天路的魔族部隊正忙著鋪設營帳,生火做飯,安頓好坐騎,為即將到來的暴風做好準備,絲毫沒有發覺到殺星已經接近。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連行走都變成了極為困難和痛苦的事情,更不要說騎著馬四處亂逛了。一路過來我們都非常地順利,居然沒有遇上過半個敵人的警戒部隊。

  風暴將在深夜從西麵登陸,自然而然的,我們也就選擇了魔族營地的西麵作為突破口。一千人的突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單列縱隊,趴在潮濕的草原上,與地上的泥水融為一體。浸在泥水�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等待著,等待著風暴為我們吹響行動的號角。

  等待是煩人的,時間在等待中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風暴就是怕了什麼似的,遲遲不肯到來。趴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開始不耐煩起來,一根一根地拔著地上的青草。

  「這樣要等多久啊?老大?」波爾多抱怨道。

  「慢慢熬吧!」我心不在焉對波爾多說道,對付這種煩人的等待最好的方法就是胡思亂想,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安達她們的身邊,飛到了那個平靜祥和的小山村�。

  「安達她們現在一定是正在為我祈禱吧,等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回到風都之後,我就向皇帝要求辭去一切官職爵位,帶上她們回到那個小村莊�,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開始構築起未來山村生活的美景:我為安達畫眉,為希拉梳頭,看羅莎為我一人表演的豔舞,與雪芝一起賞月觀花,順便再教她一些床上格鬥的技巧,和幾女一起在床上胡鬧,把安達她們的肚子全都搞大,生下一打的孩子……

  時間就在我編織美夢的時候飛快從身邊流過,不知過了多久,格魯巴的叫聲和耳膜的刺痛驚醒了我的美夢,來自西海岸的颶風終於到達了。

  「轟!轟!轟」

  狂風帶來的聲響就象是攻城錘撞擊著城門般震耳,壓得我的耳膜都欲碎裂,風擠壓著我後頸上的肉,將它們堆成一層疊一層的皺紋。在風中人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來,因為隻要一直起身子,背後傳來的巨大壓力就將我們的身體向前猛推。

  在狂怒的大自然麵前,人的力量顯得那麼的脆弱。

  「該行動了!」我從泥水爬起來,半跪著身子,發出總攻擊的命令。在大風中順著風向前跑,有種飛起來的感覺,一千人貓著腰,借著風力,滑翔般地潛入了魔族的營地中。

  對於防範夜襲,魔族並不是沒有絲毫準備的。他們在營地附近布下了好幾個結界,可是在惡劣的環境下,結界早已被大自然的力量破壞無遺,起不了半點的作用。

  我們順風而來,黑暗是我們的掩護,遮住了我們的身影;風沙是我們的盟友,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營地�亂槽槽的,風把所有較輕的物品全都卷上了天,軍營�的魔族雖然沒有睡著,卻都在忙著保護帳篷行李不被大風吹走,根本就沒有發現敵人已經潛入了他們的營地中。

  趴下,拔刀,揮刀,砍!

  單調的風鳴聲中添加了新的音節,在短短的數息的時間�,這個世界一下子多了成百上千個殘疾青年。

  刀再揮,再砍,熱血飛濺,殘疾青年的數量又翻了一番。

  我們這一千人成為跑到別人家�四處作怪的壞小孩,到處破壞,製造混亂。為了最大限度地將混亂擴散到整個軍營,幾乎所有人用的都是「地趟刀」法:趴在地上,見到腳就砍。壞孩子們的手腳動個不停,嘴巴也沒有閑著,一千張大嘴一邊砍殺一邊怪叫著製造謠言惑亂軍心。

  「我們中埋伏了!」

  「我們被包圍了!

  「周圍全是敵人啊,快逃啊!」

  在帝國建立之前,人類和魔族雜居在一起,雙方共享同一語言,所以人類和魔族之間的語言溝通不成問題。

  斷了腳掌,少了大腿的魔族痛得在地上嚎叫著,打滾著,整個軍營立刻成了炸開的馬蜂窩,人們互相碰撞著,踐踏著,到處都是驚呼與慘叫。

  在這種大風的天氣�,對著風頭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何況是在一片黑漆漆的深夜。暴風造成的小混亂在人類的催化下很快就變成了大混亂,麵對著時不時地從地下冒出來的黑刀子,魔族根本就無從抵抗也無法抵抗,因為他們現在全成了瞎子。敵我雙方其實都看不見東西,但人數不過一千人的人類部隊在這個時候反而占了人少的便宜,隻要閉上眼,趴在地上,握著刀子的右臂反複地做鍾擺運動,總能砍到幾個「木樁」。偶爾遇到敵人的抵抗招架時,早有準備的人類士兵立刻就聰明地大叫起來:「不要打!是自己人!」然後趁著對方發呆的一刹那就是一刀。

  這次追擊我們的敵人中也不乏會閃光球,光明術之類照明魔法的魔法師。不過當他們的手上凝聚起一個照明閃光球的時候,這些「黑暗中最醒目的人」立刻就成了大地精靈弓箭手裂風弓下最好的獵物。縱使在大風的環境,大地精靈弓箭手的準星仍然是高得嚇人。

  在這種敵我難辨的情況下,一些聰明的魔族認識到隻有先下手為強才是讓自己活命的硬道理,他們開始不分敵我地攻擊著身邊的人。可惜這種沒有目標的攻擊準星實在太差了,誤傷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一百——因為我們這一千人的夜襲部隊全都是象蛇一樣地貼在地上專攻下三路,隻是必要時才�起半個身子。站著的人亂舞大刀所能砍中的也隻有自己人而已,當晚魔族近三萬陣亡人員中,超過一半的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殺到哪兒,反正見人就砍準沒錯,趴在地上作戰樣子雖然難看了點,卻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那晚我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條人腿,我隻知道我的身邊慘叫聲一直持續不斷。砍人雖然過癮,但是也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因為趴在地上,在黑燈瞎火中我也不知讓敵人踩在腳下多少次了,藍魔和美杜莎也就罷了,最慘的就是遇上那些蠢笨的牛頭怪。在混亂中被幾百斤重的牛頭怪一腳踏在背上,骨頭都會碎掉的,恐怕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別人「踩」在腳下的龍戰士了吧!幸好不是惟一的,和我一起參戰的波爾多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他做伴,就算是被老爸罵沒出息也有一個陪罵的。

  颶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隻刮了半夜風就過去了。風吹走了所有可以吹走的東西,留給魔族的卻是無盡的噩夢。而且在天亮之前,這個噩夢還將持續不斷地做下去。

  久違的太陽在無數魔族的千呼萬喚中終於慢慢吞吞地從東邊探出了一點頭皮,微弱的光線總算讓人可以勉強看見自己的手指。但對於魔族來說,光明並沒有帶給他們希望,而是更多的陰影,更多的恐怖——暴風過後就做好突擊準備的人類騎兵,在天明前的那一刻朝魔族軍營發動了衝鋒。

  麵對著洶湧撲來的鐵流,被夜戰折磨了一整個晚上的魔族士兵立刻就作鳥獸散,朝各個不同的方向逃亡。但這正中人類騎兵的下懷,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戰馬的鐵蹄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再次踐踏在逃跑與追擊的過程中。

  虎特的騎兵是從北麵發動攻擊的,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他象趕鴨子似地將殘餘的魔族部隊向南趕,將他們送入另一個陷阱中:趁著風停的契機,羅蘭德率領著精銳步兵早就在魔族營地南麵二�的地方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口袋陣。南北夾擊,以逸待勞,一下子就將往南逃竄的魔族吞了下去,隻有向東西方向逃竄的部隊才算幸運地躲了這一劫。

  這一戰黑龍騎士團大獲全勝,斃敵四萬餘人,俘虜四千人,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回家的路已經走完了一半。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二章:隔閡

  颶風過後,碧空如洗,湛藍如水,和用無數死屍做裝飾品的大地相比,天空純潔得就象是不染塵埃的淨土。

  「波爾多,娜依秀,拉茲,沒死的話都給我出聲!」

  當戰鬥結束的時候,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被摧毀的軍營�遊蕩著,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幾個人的名字。一夜的惡戰,加上今早又被虎特的騎兵用「梳子」梳了一遍,營地�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掌大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殘疾青年就更多了,這全是「地趟刀」戰術的傑作。

  「老大,我在這呢!嗚,好痛。」波爾多的聲音從右邊傳過來,我轉過頭望去,發現一個髒得象泥猴一樣的人正扭動肢體費力地從死人堆�爬起來,這個人除了一雙閃動的眼睛還算幹淨點外,全身上下都是泥,仿佛是剛從泥漿中鑽出來的泥鰍。

  「瞧你現在的樣子,哈哈……嗚……」望著波爾多髒兮兮的樣子,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笑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昨晚新受的創傷,胸口一陣疼痛。

  「還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波爾多以碧落槍為拐杖拄著挨到我身邊。

  「累死我了,讓我扶一下。」波爾多用左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右肩上。

  「啊,別這樣!」連路都走不穩的我哪�馱得動這條百餘斤重的肥豬,兩腿一軟,身子向後一仰,兩人一起向後跌了個四腳朝天,滾倒在爛泥之中。

  「嘿嘿,波爾多,記住我們現在的樣子,將來也許用得著。」我和波爾多肩並肩地躺在被血水染紅的泥漿�,懶得連身子也不想移動半分。

  「這有什麼用處啊,老大?」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萬一哪一天我們倆身邊的美女太多,想把她趕走又不忍心的時候,我們就打扮成現在這副樣子,絕對能夠把她們通通嚇跑的。」我笑著對波爾多說道,波爾多髒兮兮的象隻泥猴,我想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哈哈哈,好主意,不過美女我是從來都不嫌多的。啊,對了,老大,」波爾多象是想起什麼似地,轉過頭來問我道。

  「昨晚你怎麼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啊?為什麼不用龍戰士的力量?」

  「嗨,那天我過度使用黑暗魔法,腦部的龍之魄受損,暫時不能運用龍戰士的力量了。」我向波爾多解釋道。

  「什麼?那現在怎麼樣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一直瞞著我們?」波爾多聞言一驚,連忙關切地追問道。

  「告訴你?這十天來你們鬥誌全無,我要是說了的話不是添亂嗎?」

  「那現在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好,等過了月圓之夜,應該就可以恢複龍戰士的變身能力了,再等幾天吧。」我回答道。

  「不過你那招心靈風暴的反噬力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最好還少用為妙。」波爾多好心地勸道。

  「還有以後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用這一招的。」我對波爾多說道。

  「怎麼了?」

  「那一招非要有堅強的意誌力才能使出,我這次差點精神分裂,心靈上已出現一處破綻,以後絕對不能使用這招,否則必定發瘋發狂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我老實向波爾多坦白道。

  「這麼嚴重?」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這次沒有發瘋實在是運氣好,打死我以後也不用這一招了。」我心有餘悸地說道,同時也感到惋惜,失去了特色魔法,以後和強者交手時將會吃虧不少。

  戰鬥在中午時基本結束,虎特的騎兵結束了對敗兵的追擊。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在死人堆�發現了一具敵方高級將領的屍體,死者的右腳腳掌被剁掉了,衣服上布滿了腳印,他是在亂軍之中被人活生生地踩死的。

  經過俘虜的指認和屍體上發現對象的查證,此人正是追擊我們的第九軍團的軍團長,路西法十三世的弟弟羅西·路西法。

  「這就是所謂的第三魔將嗎,死得也實在是太冤枉了。」站在屍體麵前我得意萬分地嘲弄著,羅西兩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昨晚這一戰大捷,參加突襲作戰的「壞孩子」僅損失了四百三十七人,而且多半是被人踩死或者是在亂軍中被魔族胡亂砍殺時死於瞎貓碰死老鼠的幾率下的。

  「就算是漢尼拔重生也不過如此吧。」看到昨晚的戰績,雖然心�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可是我仍然禁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麼多天來受了這麼多的窩囊氣,這回總算出了口惡氣了。」波爾多高興地說道,打了勝仗,大家都很高興。娜依秀和拉茲兩人正在邊上接受治療師的療傷,他們兩人身上的傷不輕,事實上昨晚的夜襲部隊,除了我和波爾多以外,活下來的人都隻剩下半條命了。

  「這次打了大勝仗,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補給,最珍貴的是得到了好多坐騎,這對我們實行第二步計劃非常的重要。」剛剛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虎特也興奮得滿臉發紅。

  「白蘭度在哪?我需要他為我們重新做一個合理的行軍表,現在沒有了追兵的威脅,行軍方式該改變了。」奧維馬斯依然保持著他一貫冷靜,勝不喜,敗不憂,這就是他的性格。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時,白蘭度抱著一堆地圖,興衝衝地跑過來。

  「找到什麼寶貝了,我們向導先生?」波爾多笑著問道,向導是大家給白蘭度取的新外號。

  「阿沙尼亞的大地圖,魔族版的!」白蘭度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這點你就不明白了。」白蘭度笑著解釋道,「魔族和帝國的戰爭打了三百年了,我們手中的地圖都是一兩百年前的舊貨,錯誤非常的多。地圖上標注的河流,山川,城市和實際上的地理位置的出入極大,有的地方甚至偏差了一百多�。」

  「哦,是這樣啊。」波爾多摸摸腦袋,做出個明白了的神態出來。

  「這個地圖是路西法十二世時期做的,精確度要比我們原先的那份高多了,原來的可以扔掉了。」白蘭度說道。

  「啊……這樣吧……啊!」我打了一個哈欠,廝殺了一夜,現在手軟腳軟,連腦筋也懶得動了。

  「奧維馬斯,打掃戰場的事就由你來處理吧,以後的行軍路線,你們幾個人先商量決定吧,我現在要先去睡一覺。」我說著又伸了一個懶腰。

  「什麼?」

  包括羅蘭德在內,所有的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來。

  「難道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嗎?這十天來我費盡心血,絞盡腦汁苦思如何擊敗敵人的良策,就差沒有油盡燈枯了。現在事情全都解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煩我了吧?」我問道。

  「行軍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哦。」羅蘭德不滿地說道。

  「就因為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才先要去休息的!」我辯道,「我一晚沒睡,現在腦袋�全是漿糊,神誌不清的人不能指揮軍隊,這是比利亞叔叔說的。」提到比利亞叔叔,大家全都沈默下來,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間相對無語。

  「我先去睡一會兒,傍晚的時候你們把商量好的結果做個總結交給我。」我打破沈寂說道,我的心�沈甸甸的。

  兩匹格魯巴喘著粗氣,拉著滿滿一車的糧食,載著我慢吞吞地朝黑龍騎士團的營地駛去。這次夜襲戰大勝全勝,部隊從魔族手中繳獲了大量的補給物資,最珍貴的,就是得到了近二千匹的格魯巴,以及幾百輛運糧的糧車。有了這麼多的交通工具,部隊實行長途奔襲,奇襲尼爾斯城的計劃也勝算大增。由於對未來再次燃起了希望,十多天來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隨之放鬆下來,加上搖搖晃晃的車廂,車轆咯吱咯吱的聲音的催眠作用,不知不覺地,我躺在運糧車上遁入了夢鄉。

  「喂,達秀,快醒醒啊,喂!」才睡了沒多久,希拉的呼喚聲把我從夢中搖醒。

  「唔,好困,別打擾我了!」我揉著惺鬆的眼睛很不情願地從爬起來。

  「你又髒又臭,這兒又這麼熱,洗個澡再睡吧。」希拉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捂著鼻子說道。

  「安達呢?」我慢慢吞吞地爬下馬車,落地時還差點跌倒。

  「姐姐剛才來過了,看到你睡得正香,交待了幾句就走了。」希拉把手往遠處一指說道,「她正在那兒為昨晚夜戰新增的傷兵療傷呢。」

  「療傷?」聽到療傷這兩個字,我的睡意全被趕跑了。

  「不會吧,她又要用生命魔法?」我追問道。

  「今天的傷員不是很多,我們的回複師忙得過來。」希拉安慰我道。

  盡管希拉這麼說,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還是忍不住要過去看個究竟,因為我知道安達的身體再也經受不住生命魔法的消耗了。

  在第一次認識安達的那個晚上,安達就曾告訴我說她立誌要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回複師,她也一直是在朝這個方向努力的,她在回複魔法上的造詣並不比那些皇帝養著的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僧侶神官們差多少。

  「不要亂動,忍住,有點痛。」我找到安達時,她正專心致誌地為一個左肩受了重創的士兵療傷。安達的右手心�聚集了一團淡藍色的水元素球,她把水元素球放在創口處輕輕地來回滾動著。

  回複魔法分為水係和光明係兩種,聖光術(光明係)或複原術(水係)這些較低級的魔法隻能治療不太重的皮肉之傷。而遇到這現在這種情況,就必須用上較高級的回複咒文。安達的變身力量是水精靈,屬性是水,她現在用的這招魔法就叫做「生命之水」,在魔法中屬於第六級的範疇,而安達的特長魔法正是這招「生命之水」。

  「唔……啊……」世上任何的回複魔法在治療傷口的時候,因為要刺激傷口附近的組織,令受損的肌肉再生,所以疼痛是免不了的。用魔法療傷等於是要讓自己再承受一次受傷的痛苦,甚至更重。

  這個士兵和娜依秀一樣,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他參加了昨晚的夜襲戰,左邊的肩膀上中了一刀,傷口很深,皮肉全翻了出來,整個鎖骨幾乎都劈斷了。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這條手臂就要廢掉了。

  雖然四肢手腳都被人壓住了,這個傷兵的身體仍痛得不住地扭曲著。若不是嘴�塞了一團布,恐怕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和他比起來身為龍戰士的我要幸運多了,龍戰士那奇異的體質讓我在被魔法師療傷時少吃了許多苦頭。

  「好了,忍著點,別亂動。」安達把另一隻手掌按在士兵的額頭上輕聲地安慰他道,安達的聲音似乎有著催眠的作用,傷兵不斷抖動的身體漸漸地平息下來,他肩膀上的傷口逐漸地愈合,而安達手中的水元素球也漸漸地縮小消失。

  「好了。」安達收回右手,有些疲憊地站起來,額角上還帶著幾滴冷汗,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那個傷兵的身上,絲毫沒有發覺我就站在她的身後。

  「啊,你醒了。」轉過來身來正好和我撞個正著的安達看清是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道。

  我動了動嘴唇,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安達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我的腦子驅動嘴唇,說了一句沒用的話。

  「我回來了。」我開始有些羨慕起眼前的傷兵來,受傷人為什麼不是我?

  「我還有事,還有很多的傷員。你先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我走了。」說完這話安達就離開我去為另一個傷員治傷。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溜溜的味道,我覺得自己和安達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很遠很遠。

  「你怎麼了?」希拉發現我的臉色有些異常,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有點累。」我回答道,「我要去洗個澡。」

  「多拉和梅兒已經為你燒好熱水啦,可以直接洗了,你看你全身上下都是臭泥。」希拉邊說邊手擦去我臉上已經硬結的泥土。

  「現在天氣這麼熱,用冷水就行啦,洗熱水澡?太誇張了吧?」我不解地問道。

  「你呀,」希拉用手指在我的額角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是姐姐特地交待的,她說你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又吹了一夜的冷風,濕氣侵入身體,必須泡熱水才能除去侵入身體的寒氣的,不然會生病的,姐姐她很關心你啊。」

  「啊,安達還是很關心,很在意我的。」聽希拉這麼一說,我的心中剛剛冒起的那個漣漪立刻就化為水泡消失在空氣中。「希拉,等下我們一起洗好嗎?」我抓著希拉的手說道,下半身正逐漸地變硬。

  「我會教你一些新的格鬥技巧的。」

  「……」

  沒辦法,現在安達的心都被那些傷兵奪走了,我也隻好拿我最疼愛的希拉來消消火氣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三章:淫蕩的聖潔

  「喔」,坐在裝滿滾燙熱水的大木桶中,我舒服得喘了一口氣。這間水汽騰騰的屋子�,現在充滿了熱氣和少女的體香。

  木桶很大,足夠一男一女在�麵洗個鴛鴦浴。我全身浸在熱水中,背靠著木桶壁,美滋滋地享受著希拉的服務。希拉現在就和我一起浸在同一個水桶�,手�拿著一條毛巾,輕輕地為我擦拭著左肩上新增的傷口。希拉的頭上包了一塊白毛巾,把她漂亮的長發束了起來,這個裝扮使得她看上去更象是一個少婦。至於多拉和梅兒,她們倆人也沒有閑著,現在正在屋內另外一角的床上在為我和希拉表演一出「美女裸體摔跤」的好戲。

  梅兒的身體側躺在床上,多拉象男子一般騎在梅兒的身上,把梅兒的一條腿架在邊上,兩人的下體緊密的契合在一起,多拉一手扶著梅兒的小腿,一手抓著梅兒正好夠手掌一握的乳房,挺動著上半身,下體一前一後地擺動著,兩具光滑粉嫩的胴體就這麼交疊在一起在屋內的床上扭成一團。

  「多拉姐姐,不要啊,有人在邊上看呢。」被多拉「強奸」的梅兒哭泣般地叫喊著,口中時不時地漏出動人的嬌吟。

  「你還說,哼,有了男人了,就把我忘記了,看我這回不整死你。」多拉用單手扣住梅兒推搡的兩手,加重了對梅兒的欺犯。

  多拉的行動是我默許的,可是她瘋狂的舉動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們以前是情人的關係嗎?」我的下巴枕在手背上靠在木桶邊沿,色迷迷地看著床上兩團豔肉的遊戲,希拉現在就在我的背後,用她的纖纖玉手按摩著我的雙肩。對於床上發生的事情,她是裝作沒有看見,但我從她粗重的呼吸聲聽得出來,小妮子也情動了。

  「還說呢,要不是你,我本來就是梅兒的男人!」多拉瞪了我一眼說道。

  「卟哧!」我不禁莞爾。

  在學校�的時候,多拉和梅兒就一直住在一起相依為命。在被我強行開苞之前,由於有倫蒂爾這個嚴厲的老師的存在,兩女都一直沒有男朋友。學院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我過去時常從一些好事的同學那兒聽說過一些發生在同居女生中間虛凰假鳳的事情。

  「今天你都是我的。」多拉說著伏下身子,另一隻手也加入其中,將梅兒的雙手都扭到了背後,她的整個身體現在都壓在了梅兒的身體上,「嗚,不要……不要在達秀麵前這麼做……嗚……」梅兒在多拉的身下掙紮求饒著,小嘴卻被多拉一口封了個正著。兩女的四隻大小不一的乳房疊在一起,四條同樣光膩的大腿相互交纏著,磨擦著,汗濕的大腿,若隱若現的陰戶,如泣如訴的淫聲浪語,看得在一旁的我登時血脈賁張。

  「啊……」身後的希拉也受不了這種香豔的場麵,從背後貼上了我,雙手攬住了我的腰。

  「怎麼了?」我知道她想要什麼,故意裝傻逗她道。

  「很痛嗎?」希拉滿臉通紅,卻毫不相幹地問起了我左肩的傷勢。

  「還好啦,打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時候傷口已愈合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地回答道,這道傷口是昨晚夜戰時留下的,約有兩指長。長度雖然嚇人,卻是很淺的皮外傷,靠著龍戰士奇異的體質,沒有用回複魔法就自動痊愈了,現在隻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

  「昨晚讓你擔心了,唔……」我正說著,左肩上一熱,希拉已用她那條火熱小舌輕輕地舔著我肩上的傷痕。

  享受希拉香舌麻癢濕熱的刺激,聽著多拉和梅兒兩女在床頭的淫叫,感受著希拉胸前那兩團嫩肉在背部滾動帶來的刺激,我終於也忍不住了。

  「小乖乖,心動了嗎?」我抓著希拉纏住我小腹的嫩手,按到早已挺立多時的陽根上。希拉想把手從我那羞人的地方挪開,卻被我死死的抓住無法移動。

  「不要嘛,你好下流!」希拉嘴上這麼說,小手卻抓住我的肉棒,在水中一上一下地套弄著,她胸前的兩團嫩肉緊貼著我赤裸的後背,隨著呼吸起伏而一上一下地磨擦我的身體,我清楚地感覺到背後那兩團嫩肉上的小肉丘正漸漸變大。

  在邊上,梅兒和多拉兩女已開始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淫叫,現在光靠希拉小手的幫忙已遠遠地不夠了。我轉過身來,捧起希拉的臉,湊上嘴就是一陣熱吻,而希拉也動情地把兩手緊緊地攬住我的腰。我的口享受著希拉香甜小嘴的美味,饑餓的下體分身卻以陣陣的脹痛向我頻頻�頭發出抗議。

  「我很餓!」我的小弟弟對我說。

  虧待誰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好兄弟啊。

  「來吧,希拉!」我從水中站起來,浸在熱水�的大肉棒帶著水聲出現在希拉麵前。

  望著還滴著水珠,熱氣騰騰的大肉棒,希拉的臉上露出無限陶醉的神情。她象初嚐美食的小女孩似的,雙手握住我的大肉棒,緩緩地伸出丁香小舌,試探般地把舌尖放在肉棒上的那道龜裂上點了一下,有如蜻蜓點水般地沾了一下,這種瞬間的刺激象是平靜的湖麵上扔下一塊石頭一般,觸電般的快感猛地由下身擴散到了我的全身。

  「呀!」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希拉已張開嘴將肉棒的前半截吞入口中。經過一年多床上床下的相處,希拉今天的口技已絕非一年前開苞時所能比擬了。希拉是個細心的女孩子,就連在床上也是這樣,非常顧及我的感受。她的舌頭在我的龜頭上掃頭著,滑膩的舌頭來來回回地在觸覺靈敏的龜頭處掃動著,時不時地鑽入龜裂中轉兩圈。偶爾的,她的嘴用力地一吸,把我的肉棒吞咽到喉嚨處。她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象一個術家正在擦拭一件古董。

  「嗚……」我發出一聲讚歎的呻吟,忍不住把手放在希拉光潔的裸背上,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從高處向下看去,希拉漂亮的胸部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麵上,兩粒令人饞涎欲滴的絕品珍果在起伏的水波中時隱時現,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我正準備移動龍爪,抓住這兩顆珍果好好地把玩一番時,跪在水中的希拉�起頭,朝我綻出一個象天使般純潔的微笑。天使的微笑應是聖潔高貴的,吞吐男人肉棒的行為則是汙穢淫蕩的,那是魔女的舉動,但現在偏偏就同時出現在希拉的身上。這種用聖潔和淫蕩混合而成的誘惑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發狂發瘋。在那一刻,我的腦子�已臆想出將希拉在我身下哀嚎求饒的情景。

  這時希拉又用她的小嘴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大肉棒的端頭,癡癡地說道:「達秀你好強壯。」這是一句世上所有的男人最愛聽,也是最驕傲不已的一句話。

  「受不了啦!」這句話比什麼語言都更有挑逗性,我一把抱住希拉,雙手托住她的臀部,將她的身體托出水麵,而希拉也迎合我的舉動似地把一雙長腿纏在我的腰肢上與我熱情接吻著。水珠順著她的肩膀、胸部,乃至於纖腰豐臀,一路地流下來,在透過屋頂天窗的陽光的照耀下,拉出了一條閃亮的銀線。

  希拉把雙手勾在我的脖子上,故意地把腰肢向下一仰,包在頭上的毛巾散落開來,烏黑的秀發象瀑布般地垂入水中。

  「達秀……」希拉媚眼如絲,半閉的星眸發出妖豔的光線誘惑著我,雪白的胴體在我的懷中輕微地顫抖著,散發出無可言喻的美態。

  「你這淫蕩的聖女。」

  我調好位置,將翹起的肉莖抵在希拉的柔嫩花蕾上,雙手用力地往下一貫,以過去從未對她用過的最粗暴的手段占有了希拉。

  「啊!啊……啊……」當下身的肉穴被粗暴地撐開的時候,希拉發出象動物般的哀鳴聲,同時瘋狂地扭動身體,一頭秀發隨之飛舞。

  「好熱好緊啊!」我讚歎著將肉棒推送到頂點,由於我動作突然,希拉的肉穴受到刺激,四壁快速的收縮著,用力地夾緊了侵入的粗長物體。

  「你好粗暴!」吃痛之下,希拉一口咬了我的左肩上嗔道。

  「先苦後甜,小乖乖你又不是沒有嚐過。」我說著把雙手托住她的臀部,用力的將她向上提起,令肉棒退出她的身體一部分,然後兩手一鬆,借著重力的作用,肉棒再次堅定而有力的直搗花心的最深處。

  「呀!」

  希拉發出一聲舒爽至極的淫叫,雙手條件反射地抱住了我的頭,兩對鴰乳隨之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自然不會放過品嚐這對我最愛的乳房的機會,舌頭和嘴唇不停地逗弄著在我臉前晃動不已的乳房。肉棒也在蜜穴內直上直下的衝刺著,結結實實的撞擊著花心軟肉,讓肉棒侵入花宮的最深處。

  「啊……呀……好壞……」酸麻感覺傳遍全身,希拉緊摟著我胡亂地叫喊著,下身花心也配合著她的淫叫綻放開來,「你什麼時候學會用這種手段勾引男人的?」我將希拉的一隻乳頭含在口中猛吸著,趁著她下身花心大開的當兒,猛挺腰力,肉棒更加猛烈地衝擊著希拉雪白的肉體,一次次地消沒在蜜穴深處。如果說羅莎是那種騷到骨子�的媚,安達是母性般的柔美,卡尤拉的媚是夢幻的妖豔,而希拉則是用她聖潔的氣質化成一種引誘男人侵犯的衝動。

  「你不……喜歡嗎,啊……」希拉在喘息中回答著我。

  「當然喜歡啦,淫蕩的聖女是我的最愛啊!」我又一次地將肉棒頂入最深處,抱住希拉的纖腰用力地搖了搖,弄得希拉又一次地大聲淫叫起來。此時梅兒和多拉的「床戰」也已達到了高潮,多拉把梅兒的雙腿分開至最大,壓著她的腿幾乎貼到胸部上,然後把舌頭當做男人的肉棒,在梅兒的小穴�伸進插出,舔得梅兒淫叫不已。

  就在兩女一個比一個大聲的淫聲浪語中,希拉和梅兒先後達到了高潮。大量的灼熱蜜汁象山洪暴發般地噴濺開來,仍在她體內運動的肉棒浸在滾燙的蜜汁中攪動著,發出淫糜的聲響。

  「達秀,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在極樂中希拉用盡全力摟住我脖子,低下頭獻出她的熱吻。而我憋了多時的陽精也不再保留,灼熱而充滿了勁度的精液一波接一波地衝向希拉的花心深處,讓希拉快樂得又一次痙攣了起來。

  「想不到希拉浪起來會這麼厲害。」我心滿意足地抱著希拉跨出水桶,堅挺的肉棒依舊留在體內不肯出來。我把希拉放在床頭的另一角,這才抽出沾滿蜜液的肉棒,看著從穴口處流出來的大量的蜜汁,又瞧瞧希拉布滿紅暈的臉,我欲火再起,立刻把目標對準了正在給我「戴綠帽」的多拉。

  我的雙手扶正多拉的玉臀,沒有任何警告就直接把肉棒插入那已經汁液泛濫的蜜穴。「哇!」

  多拉悶哼一聲,扭過頭來皺著眉頭瞪著我。

  「繼續啊,我們一個奸一個,不是很好嗎?」

  我拍了拍多拉的臀部邪笑著說道,腰搖了搖,自顧自地插了起來。

  「想不到你竟敢給我戴綠帽,今天先奸你一次以示小懲!下次再這樣做時,一定要先通知我和你一起幹,如果再隻顧自己吃獨食,就不是這麼輕微的懲罰了。」我抱著多拉的雪臀,使勁搖動著身體猛插著,可惜心靈風暴的遺害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失,我無法使用分身術。否則我一定用三棒齊出的絕招,同時和這三個美女幹,看看她們誰的持久力更強點,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喂,別隻顧叫床自己一人享受了,繼續進行你強奸梅兒的大業,等我打完這一炮,我們再一起奸她。」

  多拉:「……」

  梅兒:「……」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四章:裂痕

  解決完了屋內三女之後,我渾身舒泰地走出屋外,對於「淫龍」身份的我來說,多做做這種陰陽調和的運動有益身心健康。

  我剛剛在屋外伸了一個懶腰,立刻就被波爾多「請」了去開會。

  「老大,剛才睡得好嗎?」從波爾多那不懷好意的笑臉�我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當然好啦,好久沒有麼舒服過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呀,剛剛做過全身運動,骨頭都舒展開來,真不錯啊。

  「波爾多,你在幹什麼?」

  「沒有啊,我在看她們睡著了沒有?」

  「找死啊,老大的女人在�麵睡覺,竟敢偷窺?」

  「�麵的風景不錯啊……」

  「混蛋!」

  「事出突然,純屬意外啊!隻是巧合,老大,你拔劍幹什麼?」

  「宰了你!」

  ※※※ ※※※ ※※※ ※※※ ※※※

  傍晚的時候,打掃完戰場,我把羅蘭德幾人又聚在一間屋子�,商議下一步的走向。

  「幸好得到這份地圖!」開會的時候,白蘭度拿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怎麼了,舊的那份不能用嗎?」我問道。

  「當然了。」白蘭度說道,「原來的那份錯得一塌糊塗!尼爾斯城的位置和這份新的差了整整一百多�,尼爾斯城是在紐因斯港的東北麵而不是在它的西北麵,二者間的間距是四百�!」白蘭度指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還不算很糟,我們現在距尼爾斯城有多遠?」我問道。

  「如果地圖沒有錯誤的話,也有四百�。」白蘭度回答道。

  「我們距紐因斯港多遠?」

  「一百�左右吧。」白蘭度瞄了一下鋪在桌上的地圖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直接去尼爾斯城了?」

  「是的。」

  我把眼光移向奧維馬斯。

  「奧維馬斯?」

  「差不多了。」這隻壁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羅蘭德?你還有你們呢?」接著我轉向征詢其它人的意見。

  「可以。」

  「就這樣吧。」

  最終我們定下一個方案,部隊不再向南行進,直接轉向移動到尼爾斯城。為了達到奇襲的效果,我和奧維馬斯率領六千騎兵脫離部隊,提前行軍,突襲尼爾斯城,行軍的時間就是今晚。

  「我們擊潰了身後的追兵,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路西法十三世的耳中,相信他立刻就會調動全部的兵力來圍剿我們,所以下麵我們的行動一定要快,要和時間賽跑!」

  會議中奧維馬斯向我提出了這個忠告,因而我們的這個計劃一切都以快為主。我將親率先頭部隊的六千人將在三天內向東北方向斜插,急行軍四百�,殺到尼爾斯城下,奪取那兒的船隻。我離開部隊後,軍隊的總指揮權則交給羅蘭德,由他指揮三軍在四天半時間趕到尼爾斯城下。

  其實在我心中指揮步兵行動的最佳人選應是奧維馬斯才對,可惜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比什麼都重要,我需要他的現場建議,好在羅蘭德也是個不錯的人選,虎特還太年青,其它的人我都放心不下。

  「還有一件事。」就在我準備宣布散會的時候,羅蘭德問道。

  「那些俘虜怎麼辦?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們走的。」「俘虜?」這可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放也不是,殺也不是。

  「放了他們,還是……」羅蘭德問道。

  「這個,讓我想想……」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屠殺戰俘在戰爭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帝國和魔族都幹過。由於這樣做很殘忍,有違人道精神。所以除了用來指責對方以外,雙方的宣傳機構對這種事都是秘而不宣的。在帝國的宣傳中,永遠隻有發生在帝國護士和敵國戰俘之間的戰地愛情故事,屠殺戰俘,那都是野蠻凶殘的魔族和獸人幹的。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了這樣的命令後,她會怎麼想?上次我拋棄重傷員已夠讓安達傷心的了,她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什麼,可是我覺察得到她眼中的悲哀。」我低著頭來回地在屋�兜著圈子,剛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幾員大將由於還來不及洗澡,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熏得我煩躁不已。

  「你的意見?」我把目光投向奧維馬斯示意道。

  「按照老規矩!」奧維馬斯舉起右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娜依秀?」我一個個地問下去。

  「好象太殘忍了一點。」這個精靈弓箭手皺了皺眉頭說道。

  「虎特?」

  「屠殺戰俘?」虎特搖了搖頭,「我不同意,這不是騎士應當做的。」

  「戰爭隻有生死勝負,騎士精神?那是騙小孩的。」我對虎特說道。

  「卡托?」

  「我?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奧維馬斯,又瞧了瞧另一邊的羅蘭德,最後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我的想法。

  「我服從大人您的意見。」

  「混蛋!」我心中暗罵一句,「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要不是用人之時,我一定撤了你!」我心中想。

  「羅蘭德?」

  「殺了他們?這太殘忍,會激怒路西法十三世的,他一定會調動所有的兵力來追殺我們;放了他們,難道要給他們以後拿起武器再來殺我們的機會嗎?早知道是這樣,當時不必這麼麻煩了。」羅蘭德搖頭說道,他沒有正麵回答我,卻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我。

  「就算我們不殺他們,路西法十三世也一樣會全力地來追殺我們的,我們現在是他背上的一根刺,必拔之而後快。」奧維馬斯說道。

  「那就挑斷他們的腳筋吧!」我折衷道,「這樣也可以為魔族增加贍養殘疾人的負擔。」

  「挑斷腳筋?這不切實際!」我的提議馬上遭到奧維馬斯的反駁。

  「首先這個很費時間,其次俘虜們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拼死反抗,很麻煩的,再次就是……」奧維馬斯說著停頓了一下,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

  「有人會阻止這種行為的,所以還是……」奧維馬斯說著把切的動作又做了一遍。

  我當然聽得出他們話�的意思,他是指安達,安達一定不會讚成我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戰俘的。

  「殺?放?弄殘他們?」

  這三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來回轉動著,屋子�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著我做出最後的決定。

  早知道如此,當時就應當在戰場上將他們直接殺死,也省去這麼多的麻煩。

  我透過窗戶朝屋外望去,現在已臨近傍晚,晚霞在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麗的金裝,經過一天暴曬,昨晚暴風雨後遺留下來的積水早已蒸發殆盡。

  安達應當已經處理完那些傷兵的事情了吧?或者還在為那些傷員療傷呢?

  「大人?」看到我的樣子有點失態,奧維馬斯在邊上輕輕地提點道。

  我應聲望向奧維馬斯,陽光從西邊的窗子�射入,映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染成了古銅色,一時眼花,我差點把他當成了比利亞叔叔。

  「要是叔叔在,他一定會要我屠殺戰俘;如果是安達的話,她肯定不喜歡我這樣做。」

  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在個人的情感和理智這兩方麵,我最終選擇了理智。

  「老大,放了他們吧,太殘忍了點。」波爾多和我從小一塊長大,看到我的臉色,他已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就這樣吧,最省事的方法,殺!」我沒有理會波爾多,右手一揚,將桌子的一角切了下來。

  我下這個命令時很堅決,可是心卻很痛,為什麼人生總是要有這麼多痛苦的抉擇呢?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令屠殺戰俘,她會怎麼想?」

  ※※※ ※※※ ※※※ ※※※ ※※※

  四千多名戰俘集中在一片沒有半點樹蔭的空地上,雙手反綁,被分成十幾個組看押著。被俘之後,他們已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加上又在日光下暴曬了一整天,個個全都萎靡不堪。重裝步兵手持厚盾,圍成一個個的鐵桶陣已將他們分割包圍起來,在步兵的身後是三排的長矛兵,兩排的弓箭手,最後是黑魔法師。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在數十秒內解決這兒所有的戰俘。

  為那些傷員療完傷之後,由於過度疲倦,安達早早地就睡著了,她並不知道屠殺戰俘之件事,而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下了軍令,嚴禁任何人打擾安達,也嚴禁任何人將這件事告訴她,一切都是瞞著安達偷偷地進行著。

  紙是包不住火的,安達遲早會知道這件事,但我已別無選擇,我是最高統帥,任何一個命令都應當是為全軍著想,而不是為個人的情感。

  到時候我該怎麼向她解釋這一切?道歉嗎?講道理?還是死不認錯?

  望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我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殺了這些戰俘之後,我該如何麵對安達?

  他們現在是怎麼想的?

  我把目光一一地掃過身邊的將領:壁虎終究是壁虎,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娜依秀和隼人的臉上則流露出不忍的神態;羅蘭德則是保持著他慣有的鎮定與冷靜;至於虎特,他對我說他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並沒有跟來。

  「波爾多呢?他到哪兒去了?」我發現人叢中少了波爾多,問身邊的人道。

  「波爾多大人他剛才急急忙忙地跑走了。」我的跟班胡安回答我,看到要屠殺這麼多的戰俘,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急急忙忙?」我感到有些奇怪,隱隱約約地,我猜到了波爾多幹什麼去了。

  「快點動手吧,小心夜長夢多。」聽到胡安的話,奧維馬斯轉過頭來對我說道。

  「夜長夢多?」

  奧維馬斯這麼一說,我已猜到波爾多做什麼去了,我朝奧維馬斯點頭示意了一下。

  「動手!」隨著一聲令下,弓弦的響聲拉開了屠殺的序幕。

  先箭雨,然後是大規模的雷電魔法攻擊,短短的幾秒內,千餘條人命化為烏有。俘虜們在這個時候開始反抗起來,可是手無寸鐵,雙手被縛的他們在武裝到牙齒的人類士兵麵前隻是一隻隻撲火的飛蛾,很快就消失在鐵血的海洋中。

  「不……」

  在無數死亡的叫喊聲中,我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我尋聲望去,發現波爾多正抱著一個人從空中朝我這兒飛過來,聲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是安達的聲音?該死的波爾多!」

  波爾多扇動著翅膀落在我的麵前,他還沒有著地,安達就從他的懷�跳了出來,她赤著腳,沒有穿鞋子,頭發亂蓬蓬地。由於跳得太早了,她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娜依秀出手快,將她扶住了。

  安達來遲了,屠殺在數秒前就結束了,剛殺完人的重裝步兵現在正在把刀收入鞘中,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辦事效率比帝國�的那些官僚們要高多了。

  安達擺脫娜依秀的攙扶,跑到鋪了一地的死屍堆�,跪下來,她從地上扶起一具死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達的眼中盡是淚花,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生我的氣。

  安達的身邊除了死屍之外,就是那些正抹著刀上血跡的人類士兵,在安達麵前,他們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安達曾救過他們中間很多人的性命。

  「安達……」我低下了頭,我不敢麵對安達的目光,我感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和她的身上。安達象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在死人堆中一具接一具地翻動著,她在尋找還沒有斷氣的傷者。

  最終她在死人堆�翻出了一個還沒有斷氣的魔族,那是一個少年模樣的魔族戰士,臉還很稚嫩,胸口中了一刀。安達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驅動著「生命之水」魔法為他療傷,從傷者身上流下來的血沾在安達衣服上,將安達一身的白衣染得鮮紅。

  四周一片平靜,安達跪在死人堆中,獨自一人搶救著傷者。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很想過去幫安達的忙,我挪動腳步,發現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許久,安達沮喪地站起身來,因為那條生命她還是沒有搶救回來,傷者變成了死者。

  「安達?」

  我走上前去,扶住安達搖晃的身體,我想了無數的理由向安達解釋這一切,可是望著安達那悲傷的雙眼,我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長大了,也成熟了。」安達輕輕地推開了我,疲倦地對我說道,就在我咀嚼著這句話的個中含義時,安達已邁動著沾滿血水的雙足蹣跚地離我而去,圍在周圍的人叢自動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白衣上的那塊血漬看上去很象是一片染成紅色的楓葉,在夕陽下非常的醒目。

  「我知道安達會原諒我的。」

  「過去無論犯過多大的錯誤,安達總能原諒我的,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會的,安達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道。

  ※※※ ※※※ ※※※ ※※※ ※※※

  在騎兵出發之前,我終於鼓起勇氣去見安達。或許是心理作用吧,我總覺身邊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甚至連希拉她們也一樣。

  當我走進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時,安達正躺在床上。自從發生那件事開始,安達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看到我進來,安達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看到我和安達現在的這樣的關係,其她女孩都識趣地離開了屋子。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今天我不對,可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答應比利亞叔叔的,我要盡力地把所有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次我是萬不得已。」

  「我答應你,這次回到風都後,我無論如何都會拋開一切,和你一起回到那個山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地向安達解釋著今天這麼做的理由,同時也許下一個又一個的誓言,可是安達仍然沒有理會我。

  「大人,部隊要出發了。」就在這時,胡安在外麵輕輕地敲著門催促著我。

  「知道了!」我朝門外吼了一句。

  「我馬上就要出發了,我們可能要分開四到五天的時間,你多保重。」安達依然裝作睡著的樣子,默不作聲。

  我捏了捏胸口戴著的那個護身符,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安達的耳珠,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安達一眼,這才推開門走出去。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屋外,他們早都準備好了,就等我一人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姐姐的。」希拉看出我心中的擔憂安慰我道。

  「我今天是不是做得很過分?」我問希拉。

  「也許是吧。」希拉回答道,「我也覺得你做得有些過頭。」她低著頭說道。

  「秀耐達將軍,該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這時奧維馬斯走過來,打斷我們的話頭道。

  「好,我要走了。」看到大家都在等我一人,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和希拉多拉她們一一揮手告別。

  ※※※ ※※※ ※※※ ※※※ ※※※

  「你想對我說什麼,奧維馬斯?」當我跨上座騎準備出發的時候,我問我身邊的奧維馬斯道。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我把奧維馬斯也帶在了身邊,我需要他的建議。

  「沒有什麼。」奧維馬斯理了理馬鞍說道。

  「你在騙我,剛才你故意打斷我和希拉的話,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逼問道。

  「真的要我說嗎?」奧維馬斯這才�起頭來麵對我。

  「是的,說吧。」

  「我們今天能走到這一步,不光是我們的運氣好……」奧維馬斯說道,「還有很大的一點就是身為最高指揮官你的英明的指揮。」

  「英明的指揮?」我嘲弄道,「奧維馬斯,你什麼時候學會溜須拍馬了?」

  「英明的指揮的意思並不是拍馬屁,我從來就不會拍人家的馬屁,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奧維馬斯嚴肅地對我說道,「這十多天來,你一直以一種理智的心態指揮著整支軍隊,你的眼中隻有勝負而沒有情感,但今天你不同了……」

  「我知道了。」我把頭轉向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想看看她會不會跑出來送我。

  「我們現在擁有的時間和空間越來越少,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本錢在這些地方消耗……」

  「你放心好了,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不會用情緒來指揮軍隊的。」我心不在焉地說道,我很失望,安達並沒出來送我,她一定不肯原諒我。

  「該出發了。」奧維馬斯也朝那間屋子看了一眼,再次催促著我。

  部隊開始行動了,戰馬和格魯巴載著騎士們向東北方向遠去。城市做戰和平原上作戰不同,在城市複雜的地形條件下,騎兵的作用大受限製,所以這次奇襲尼爾斯城的五千五百名騎兵中,隻有二千五百人是屬於原先的騎兵,其它的都是從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兵。出於欺騙敵人的戰術考慮,五千多騎騎兵中有近一千人騎的是格魯巴而不是馬,並且所有人身上穿的都是魔族的製服盔甲。

  性子暴躁的格魯巴並不好駕禦,就象魔族無法騎馬一般,它們根本不受非魔族的生物的驅使。好在新人類是個血統複雜混亂的種族,軍隊中也不乏象我這樣的混血兒,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士兵就可以較好的駕禦它們。

  按照白蘭度的要求,我為剩餘的部隊留下了近千匹坐騎,這是為新繳獲的那幾百輛運糧車準備的。除了必需的十幾天的口糧外,多餘的糧食全被燒掉了,運糧車上空出來的空間將被用來拉人。

  先頭部隊將用二天半的時間跑完四百多�的路程,而和我們同時出發的步兵的我也隻給了他們四天半的時間。要想用這麼短的時間走完四百多�的路程,無論對誰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作為部隊移動的休息平台——車輛在這個時候也就顯得極其的珍貴。

  部隊一批批地離開營地走向遠方,我是走在隊伍最後麵的人,我在等安達為我送行。

  當最後一匹馬也開始行動的時候,安達仍然沒有出現。

  「你該走了。」為我送行的羅蘭德催促道。

  「看來安達還是不肯原諒我。」我暗歎一聲。

  「羅蘭德,告訴下麵的人!」我對羅蘭德說,「這次幾天的急行軍無論如何都不要掉隊,都要趕上前部。我們這次屠殺四千戰俘,魔族一定會對我們采取報複的!如果被俘的話,魔族肯定也會把我們對他們所做的成百倍地回贈給我們,我們已沒有半點退路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再用一次赤血術,狂暴術這樣的魔法,我也會逼著那些人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到尼爾斯城下。」羅蘭德點頭說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你記住了!」我最後向羅蘭德交待道,那次遇伏之後,羅蘭德的穩重給我留下了沈刻的印象。

  「我走了。」我向希拉他們揮手告別,準備離開。

  「達克……」

  正當我要揮動鞭子離去的時候,安達的聲音終於出現了。

  「啊,是安達。」本來是垂頭喪氣的我聽見安達的聲音,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跳下馬背,迎上前去,緊緊地把安達摟在懷中。

  「多保重。」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聲交待著。

  我緊摟著安達,瘋狂地吻著她,天地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嗅著安達身上那熟悉的氣味,我的心中充滿了失而複得的幸福感。

  「安達,我不會再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來。」我暗暗地發誓道。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五章:獸王變

  夏天行軍�是件極令人痛苦的事情,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體力,同時也是了隱蔽行軍的需要,晝伏夜行成為我們這次四百多�急行軍的主要方式。魔族地廣人稀,新繳獲的地圖標明了城市的詳細位置,一路上我們有意地避開城鎮,盡挑人煙稀少的地方行走,避免和當地居民接觸。當然也有不幸遇上我們的普通平民,為了保密,這一路上我們血洗了好幾個村莊,殺光了數百個見到我們的居民。

  「這樣做合適嗎?」和我一起隨軍的虎特對這種行為提出了質疑。

  「我們的情況非常惡劣,必須把握往任何一點對我們有利的優勢。」奧維馬斯用這個理由駁回了虎特的抗議。

  「秀耐達大人?」

  「快點行軍,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裝作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把頭扭一向邊說道。

  我現在煩惱的事情就是羅蘭德的部隊會順著我們的行軍路線跟來,肯定會發現這一路被血洗的村子,到時候我該如何再向安達解釋這一切?

  經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我們終於在第三天中午前趕到了尼爾斯城下,為了讓座騎跑得更快更持久,我們不惜將類似於赤血術的透支體力的魔法施加到坐騎身上。當我們到達尼爾斯城附近的一片茂密樹林�停下來時,五千多匹戰馬和格魯巴中竟有一千多匹同時倒斃在地。馬背上的騎士經過這兩天兩夜的折磨,個個都累得不成人形。

  「我的騎兵……」和我一起同行的虎特看著一匹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戰馬和格魯巴,心痛得大叫不已。

  「回到帝國後你要多少騎兵我給你弄多少來。」看著撫馬屍痛哭的虎特,我安慰他道。

  由於人馬現在都疲憊不堪,自然不可能馬上去進攻尼爾斯城。命令部隊就地休息之後,我和奧維馬斯,虎特三人一起親自去查看尼爾斯城的地形。至於娜依秀和拉茲,我命他們倆帶人去掃蕩附近的村莊,清除掉附近的居民,以防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等我們親眼看見尼爾斯城的情景之後,我們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爾斯城依山傍水,城高牆厚,易守難攻,雖然比不上斯羅特要塞那樣固若金湯,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知這兒的守軍有多少?」

  「估計不會很多,但他們據城而守,加上有城市居民的支持,也絕對不是我們這點兵力可以攻下的。」奧維馬斯回答道。

  「這還不是最壞的,就算我們攻下了這座城市,他們在我們進攻的時候把船開走怎麼辦?」我們幾乎是空手而來,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就這樣想攻下尼爾斯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除非他們的城主是個白癡,否則強攻根本就沒有用處,隻有用老掉牙的木馬計了。」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我們這五千多人的突襲部隊身上穿的全是魔族的軍服,按原來的計劃,我們打算裝成魔族的軍隊騙開城門,殺入城去。這次我們大敗追兵,連第三魔將羅西的帥印也繳獲了,偽造一份文書並不是很難的事。

  當晚我們在尼爾斯城附近的樹林�過了一夜,經過一夜的大掃除,附近的村莊的閑雜人員全部被清理幹淨。所謂的清理,自然也就是殺光所有的原住民,不留半個活口。全部殺光比把人關起來更省事也更安全,現在魔獸聯合已被打破,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裝成是仁義之師。除非有意外發生,否則這幾天之內暫時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我和奧維馬斯商議完後,決定讓部隊休整一天,在第二天夜�裝成魔族第九軍團的部隊騙開城門。就在我們等待天黑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最終改變了我們的計劃。

  ※※※ ※※※ ※※※ ※※※ ※※※

  第二天一早,當我吃過早飯,正準備和奧維馬斯細細商量攻城的事宜的時候,拉茲向我報告說捉到了一條大魚。

  「大魚?」

  「帶上來!」拉茲打了一個響指,兩個士兵把一名雙手反綁,臉如死灰,身穿軍官服飾的男子押到我的跟前。這個男子是個擁有黑魔族血統的魔族,臉上風塵仆仆,他身上穿的雖是下級軍官的製服,可是服裝的布料卻很高級,看來這個人的主子不簡單啊。

  「這是從他身上搜來的。」拉茲把一封信遞給我。

  我接過信件,上麵蓋著一個紅色玫瑰花印記,這是路西法家族中皇族獨有的印記,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封信對我們非常的有用。

  我小心地撕開封口,打開信紙,紙上隻寫了一句話。

  「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將於三日後中午到達尼爾斯城,請拉涅利城主做好接待工作。」

  落款是聖卡門·路西法,另外還蓋著一個元老會的大印。聖卡門這個名字對我並不陌生,這人是魔族的大祭師,身份尊貴,在魔族的地位僅次於皇帝斯羅。至於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這兩個家夥,我卻半點印象都沒有,不過看他們公爵親王的頭銜,估計他們都是皇帝的親戚吧。

  「真是一條大魚啊。」我把信遞給了奧維馬斯,為了封鎖消息,除了水路以外,我派拉茲在通往尼爾斯城的兩條官道上都設下了埋伏,見到這樣通訊官之類的人就抓,原意是為了阻止我們大敗第九軍團的消息傳進尼爾斯城,卻沒有想到抓到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

  「帶下去好好地審訊!」我對拉茲命令道。

  「我感到個消息我們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看著拉茲拉著俘虜出去,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是啊,先抓住這兩個人再說吧,這封信是三天前發出的,他們正好是今天到達。」奧維馬斯說著把信交給波爾多。

  經過審訊,我從俘虜口中得知這個埃洛斯親王實際上是斯羅的親弟弟,而那個米蘭達的身份卻是個獸人,身份竟是獸人駐阿沙尼亞的外交官。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們在這兩位親王公爵來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陷阱,準備生擒這兩人。

  ※※※ ※※※ ※※※ ※※※ ※※※

  豔陽當空,灼燙的熱氣化成了無數的波濤覆蓋著大地,草木仿佛瀕臨死亡般昏昏欲睡。剛剛過了中午,目標終於出現,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兩輛黑色的馬車,四周則由三百多騎騎兵護衛著。

  看到目標接近,本已快要睡著的伏兵全都忍不住緊張起來,大地精靈弓箭手迅速爬到林蔭大道兩旁的樹上,弩箭瞄準逐漸接近的目標。

  我身上穿著被我們捉來的那個傳訊兵的盔甲,騎著格魯巴從拐角處冒出身來,我來朝車隊前打出停止前進的手號。

  指揮車隊的頭目大訝,喝問著勒馬停步,我注意到這個車隊竟混雜著幾個獸人,在第二輛馬車前,一個具有比蒙巨獸血統的比蒙戰士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他胯下的坐騎非常的奇特,不是馬也不是格魯巴,而是一條黑色的地龍。

  地龍這種生物說它是龍還真有點汙辱了龍這種高貴的生物,因為它是力量最差勁的龍,差勁得可以讓別人騎在背上的龍。

  地龍不會飛——它們沒有翅膀,隻會象馬一樣地跑。

  地龍的個頭不大——隻有大象個頭的一半。

  地龍的力量馬馬虎虎——比起獅子老虎強一點,要是同時遇上四五隻老虎那它隻有逃跑的份了。

  它們的智力還算過得去——問它一加一等於幾,回答的速度肯定比龍族中那些力量遠勝過它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兄弟們要快好幾十秒。

  最擅長的本領——傳宗接代,三十年生育一次,而它的其它兄弟們三百年都生不了半個種。

  據說創世之神在造龍這種生物時,剩下了一些邊角料,一時興起就用「廢物」造出了這種丟「龍」現眼的生物來。它們的身體並不值錢,除了一身的龍皮剝下來勉強可以做成靴子外,身體的其它部分幾乎一分不值。由於力量太弱,地龍被殺死後,連龍之魄都無法留下來。

  但比起它的那些兄弟來,最沒有用的地龍卻是最幸運的。黑龍、金龍、綠龍等由於全身上下都是寶,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那些膽大妄為的尋寶者獵捕的對象而慘遭屠戮——「盜獵者」中最出名的就是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了。而三百年前路西法三世為了消滅不知為何物的「龍人」,下令屠龍,世界各地的龍遭受了誕生以來最大的一次災難。加上這幾百年來不斷地有人運用召喚魔法召喚龍為己用,當做戰爭中的工具,死於戰場之上。經過多次的「洗劫」,龍這種最強的生物幾乎都成了出土文物,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惟一還算留下來沒有滅絕的,就隻剩下這種相對最沒用的地龍。

  雖然地龍很沒用,但要把它當馬騎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騎在它背上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巨漢,他的身型有如半隻比蒙巨獸般高大,肌肉堅實,孔武有力,身上不著盔甲,緊繃的肌肉令他看上去好象一頭充滿無窮力量的公牛。他赤裸的上半身長著又黑又密的胸毛,在黑乎乎的胸毛中間隱隱可以看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傷疤有手指粗細,從左肩開始,斜拉著穿過半個身體劃過小腹,彎彎曲曲的,象條蛇一樣。

  「什麼人?」領路的將官喝問道。

  「你爺爺我!」我回答道。

  我的話音剛落,兩邊箭聲嗤嗤,幾百支羽箭從林蔭道兩旁飛蝗般飛出,慘叫悶哼聲接連響起,發問的那個將官更是被亂箭射成了刺蝟。

  「殺啊!」

  早已埋伏在道旁的人類伏兵紛紛掀開身上的偽裝跳出來,將殘餘的敵人包圍了起來,喊殺聲登時撕破了中午的寧靜。

  「比蒙獸人?」我根本就不理會那些已是刀俎上的魚肉的魔族,直接躍離馬背穿過混戰的人群向巨漢挑戰。

  龍戰士變身暫時不能用了,好在墮落天使變身也不差。墮落天使黑色的羽翼在背後展開,我的身體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越過人叢,當頭壓向騎在地龍背上的巨漢。

  「魔道輪回!」我的身體在空中以腳尖為中軸,不斷地旋轉著,這一擊我用上了全力。

  七代先祖性格各異,或高傲,或孤僻,他們的武藝也都不盡相同,但最強的,也最實用的武功還是第一代龍戰士卡魯茲的武藝,堪稱世上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

  在這種四麵被圍的情況下,巨漢仍能保持著讓人畏懼的冷靜,他一手按在地龍背上,讓受到弓箭手攻擊的地龍平靜下來,另一隻右手卻舉了起來。地龍皮粗肉厚,幾乎刀槍不入,一般的弓箭傷不了它們,隻能讓它們感到痛。

  當我們倆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的時候,我發現巨漢的眼珠在那一瞬間化為了赤紅色,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樹杆一般粗壯的手臂一陣膨脹,竟象發泡似地增粗了一倍有餘,巨大的拳頭迎上了我從天而降的一擊。

  這是「獸王變!」

  比蒙獸人的獸王變和龍戰士變身,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有異曲同工之妙,通過令身體獸化的方法,產生超過原先體能數倍的力量。但在力量增幅方麵,獸王變的效果甚至超過了墮落天使變身。若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弱點,比蒙獸人在大陸上可以說是天下無敵。

  「嘭!」

  一聲爆響傳來,我隻覺得腳尖一痛,占盡天時地利的一擊已被他擊潰。我的身體從哪兒來就順著哪兒回去——不過是被打得飛回去的,而巨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體猛烈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掉下龍背,而胯下的地龍也被這股反震的力道推得後退了一步。

  樹枝折斷的聲音不斷地傳來,我的後背碰斷了無數的樹枝,波爾多從背後伸過來一隻手托住了我,方才停了下來。

  「厲害!」

  我的右腳震得發麻,好可怕的對手,老爸過去常對我說,除非你擁有第六次變身後的力量,否則絕對不要和獸人比力氣。

  「沒受傷吧,老大。」波爾多扶住我的身體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來對付他,他是我的,別插手。」我暗叫遺憾,如果我用的是龍戰士變身的力量,剛才這一擊最少可以和他平分秋色而不是現在這樣落於下風。

  一拳擊退我之後,巨漢已從地龍背上跳了下來,拔出了他的武器。巨漢的兵刃是一件碗口粗的大鐵棍,大棍橫掃豎劈,密不透風。在這百餘斤重的重兵器麵前,和他交手的人類士兵不是兵刃折斷武器脫手,就是連人帶武器一直被砸成肉漿。最後是龍騎兵團的團長拉茲接下了他,不過看拉茲那手忙腳亂的樣子,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從拉茲手�接下了這個可怕的對手,才交手一會兒,拉茲就滿身大汗,氣喘如牛,這個家夥的力氣之大,足以和鐵背龍迪卡尼奧相媲美。

  「你是什麼人?」看到我提著逆鱗撲上前來,巨漢問道,由於還不能使用龍戰士變身,所以他認不出以墮落天使變身形態出現在他麵前的我。

  「暗黑龍達克·秀耐達!」

  巨漢那醜陋的臉龐我似乎在哪兒見過,我開始搜索起父親留給我的記憶,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暗黑龍?你是基思的兒子?」說話間我們倆已再次交上了手,鐵棍和逆鱗不斷地撞擊著,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沒錯。」吃過剛才的苦頭,我不再和他硬拼,而是改為遊鬥的方式。和獸人進行近身肉搏是很不明智的作戰方式,周圍都是自己人,用強力的殺傷魔法容易誤傷己方,我準備慢慢地把他引到混亂的戰圈外,然後再施展強力的黑魔法。

  「你是誰?」我也反問道,我終於從記憶之海中找到了這個人的資料了,父親和獸人第一勇士迪斯·比蒙的最後一戰,這個家夥就曾在邊上觀戰過,在和迪斯決鬥前,父親還和他短暫地交過一次手。

  「亞瑟王座下的第五勇士——亞蒙」

  亞瑟王?

  亞瑟是獸人王的姓,那天卡尤拉要我殺的阿汗王子全名就叫漢斯·亞瑟。獸人和魔族一樣,以強者為尊,都喜歡按武功的高低來排座次,這個所謂的第五勇士,他的武功在獸人�應當排第五。說話間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來,我們剛才一番打鬥雖然很激烈,但大家隻是在試探彼此間的實力。

  「這道疤是你的父親留給我的紀念品,我到現在都還帶著它。」亞蒙摸著左肩的傷痕對我說道,眼中竟流露出無限崇拜的神情來。獸人很崇拜強者,當年那一戰父親的豪勇一定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你是他的兒子?很好!」看著我,亞蒙的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彩。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周圍戰鬥已經結束了,除了這個叫亞蒙的獸人以外,其它的敵人不是跪下被俘就是倒在地上休息,畢竟他們在人數和實力上都差我們太多。

  「不想投降嗎?我們優待俘虜。」我看了一眼周圍勸亞蒙道,亞蒙的坐騎,那條最沒出息的地龍現在正趴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象小兔一般地顫抖著,這是因為波爾多騎在它的背上。由於波爾多是碧玉龍,麵對著這個比自己強得太多的「兄弟」,分不清龍戰士和龍之間區別的地龍嚇得象貓一樣的老實。

  「你在說笑嗎?世上隻有戰死的獸人,沒有投降的狗!」雖然陷入絕地,可是亞蒙一點也沒有顯出害怕和慌亂,相反他反而有點興奮。獸人是天生好戰的種族,以戰鬥為生命,對手越強,他們的鬥誌也越高昴。

  「你為什麼不會暗黑龍的力量?」注意到我身後墮落天使黑色的羽翼,亞蒙喝問道。

  「今天心情不大好,所以不想用。」我當然不會把自己失去龍戰士變身的事到處宣揚,胡亂找了個理由回答道。

  「瞧不起我嗎?」亞蒙怒道。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我自然會用龍戰士變身的。」現在離月圓之夜還有三天的時間,我的舊傷還沒有完全好,不能使用龍戰士變身。

  「好!」亞蒙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的大鐵棍再次向我撲來。

  「風!吹吧!」我把手往地上一指,提取空氣元素,發動低級的風係魔法,卷起地上的沙土蓋向亞蒙的臉。

  「混蛋!」麵對我的沙土攻勢,亞蒙及時的閉上雙目,僅憑著聽覺和直覺向我攻擊,但手底卻緩了一下。

  趁著這個時機,我高速地向後飛退,一下子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遠了十幾步。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的妖獸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燒死你!」拉開距離後,我發動魔法攻擊,右手接連放出兩個大火球。

  本來對付不會魔法的獸人,用黑暗係的魔法比其它屬性的魔法效果都好。由於擔心舊傷發作,我不敢運用反噬力較強的黑暗魔法,隻好用火係的魔法來對付他。黑暗屬性的我運用火係的力量,自然發動魔法攻擊的速度就要慢了一點,畢竟這方麵不是我擅長的。

  在高手對決中,慢了一點就包含了許多東西。

  麵對我發出來的大火球,亞蒙將手中的大鐵棍狠狠地往地上一搗,半截棍身插入地下,用力一挑。

  「起來!」他大喝一聲,恐怖的蠻力傳入地下,隻聽「嘣!」的一聲響,堅硬的泥地竟被他這一下硬生生地揭起了桌麵大的一塊「泥板」,豎在麵前化成一堵牆擋住了火焰攻擊。

  發出火球之後,我立刻人劍合一,反撲回來,逆鱗斬向亞蒙的右頸。由於視線受阻,判斷錯誤,亞蒙手中的大鐵棍並沒有擋住逆鱗。

  「你完蛋了!」

  我心中暗喜,就在這時,這個亞瑟王座下的第五勇士卻突然做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把脖子一縮,右肩一搖,竟主動地用右肩迎向我的這一劍。

  「哚!」

  逆鱗砍中了他的右肩,發出象擊中木頭一般的聲音,血水飛濺。

  「獸神附體!」

  雖然擊傷了亞蒙,我卻暗叫不妙。

  獸神附體和神龍不死身相類似,都是防禦型的武藝。創世之神在剝奪了獸人使用魔法的能力,卻給了獸人更強壯的身體作為補償。在運用了「獸神附體」以後,獸人無論在防禦魔法攻擊或者物理攻擊這兩方麵的能力都成倍地提升。我用盡全力的一劍隻砍進了不足二指寬的深度,而順著逆鱗攻入亞蒙體內的魔氣卻有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比蒙獸人是世上僅有的對天魔功有天生免疫力的種族,天魔功「蝕」的特性在身體硬得象鐵板似的比蒙獸人麵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右肩受創,亞蒙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硬是用肌肉夾住逆鱗,右手閃電般地拋掉鐵棍,五指抓住逆鱗的刃身用力一扯。

  大力傳來,我被亞蒙扯得連人帶劍撞向他的懷中,對方的左拳順著來勢向我的腦袋擊來。

  在那一瞬間,我被迫在棄劍保命和挨上一拳間做出選擇,很自然地我選擇了前者:現在無法我使用神龍不死身,抗擊打能力遠不如對方,挨上比蒙獸人的一記重拳可不是說笑的。

  雖然我及時地棄劍,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想要躲過亞蒙的這一拳也是相當的困難。少年時在哥�德爾叔叔那兒學到的科學知識卻在這個時候幫了我一把——我�起我的右肘,輕輕地撞了一下他左前臂突起的弓二頭肌。

  亞蒙的拳依舊順著拳路打在了我的頭上,打得我很痛,但也隻是很痛而已——手臂的力量是主要集中在弓二頭肌上,弓二頭肌受到擊打,威力登時減少了一大半。義父的弟弟哥�德爾是個科學家,他從來就不知道真氣,魔功,法術是什麼東西,在他們這種擺弄巫術科學的科學家的眼�,武功隻是一些奇怪的專有名詞,魔力,法術是能量的別稱。小時候他告訴過我,如果躲不過對方的重拳,就去擊打對方前臂靠近手肘的那塊肌肉,這樣就算是挨上一拳也不會很痛的,他還很有意思地把這一套稱之為「人體肌肉解剖學」。

  這一招很管用,釜底抽薪之下,亞蒙的這一拳的威力大打折扣,隻發揮出了不到二成的威力,雖然擊得我眼冒金星,卻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我馬上進行反擊,左拳一揮,一拳擊在亞蒙的右肋下。

  亞蒙仗著皮粗肉厚的身體以及獸神附體的保護,硬受這一拳。

  「卟!」

  我感到這一拳象是擊在墊著皮革的石頭上一般,軟中帶硬,亞蒙連身子也沒有搖一下。

  「厲害!」就在我大叫厲害的時候,亞蒙的雙拳再次連環擊出,轟向我全身,而我如法炮製,再用同樣的方法化解,然後也以一拳換一拳的方式展開反擊。

  「很有趣啊,你還是世上第一個敢這樣和我對轟的人。」亞蒙對這樣的打法感到非常地有趣,邊打邊笑道。

  「皮厚原來有這麼多的好處啊!」我有感而發地歎道。

  我們就這樣你一拳,我一拳地對轟了二十多拳,從表麵上看,這種低劣的格鬥伎倆可以說是丟盡了武術家的臉,完全是無賴式的打鬥,雙方比的不是武藝而是誰更經打。

  在互轟了三十多拳之後,亞蒙出拳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越來越慢,每擊出一拳都象是要費極大的力量似的,在搖搖擺擺地擊出最後一拳之後,他象喝醉了酒似地搖晃著粗壯的身體趴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軟在地上的時候,他不服氣地喃喃說道。

  「這是科學的力量!」我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亞蒙麵前說道,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那三十多記重拳盡管力量無法用足,隻是造成了皮肉之傷,但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科學?這是什麼玩意?」亞蒙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輸得不明不白。

  也難怪他輸得不服氣也不明白,由於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的精力去應付他的重拳,我的那三十幾拳隻能用上四成力量,按理說根本就傷不了他的。

  「剛才我隻是破壞你的神經,而不是你傷害你的身體肌肉。」我對亞蒙說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懂科學的亞蒙當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懶得向他解釋了,因為個中的道理實在是太複雜了。

  小時候哥�德爾叔叔在向我解釋為何要擊打弓二頭肌時說過,人體之所以能行動,完全是由大腦的神經向身體的肌肉發出訊號,再由肌肉驅動骨骼動作的。比蒙獸人的肌肉和骨骼強悍異常,甚至連天魔功都很難傷害他們。但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麵,神經是任何生物體內最脆弱的東西,就連神也不例外。通過剛才互轟的那三十幾拳,我慢慢地將蝕骨摧經的魔氣送入亞蒙的體內,腐蝕破壞著他的神經。本來這一過程相當地緩慢,不打上一二百拳不會有明顯的效果,可是亞蒙全力的進攻卻為我大開方便之門,他全力出拳的時候身體防禦力下降,血氣流動速度加快,大大縮短了這一破壞的過程。

  這時娜依秀已打開了第一輛馬車的車門,在持續了數秒的打鬥之後,娜依秀製住了�麵的人,把他象丟沙包似地從馬車上扔了下來。那人一身華服,看樣子身份很尊貴,卻被娜依秀不客氣地摔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

  「別這麼粗暴啊大姐,人家可是親王公爵的身份啊。」波爾多在一旁叫道,幾個龍騎兵團的士兵衝上前去,三拳兩腳之下製住了他。

  波爾多走過去,抓著那人的頭發讓他�起頭來,看清了那人的臉之後,波爾多笑了。

  「嘿,老大,我們抓到了你的弟弟!」波爾多衝著我大聲說道。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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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1:22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六章:尤物·妖物

  「弟弟?」我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我感到有些奇怪。

  「大人,他和你很象哦!」拉茲指著他對我說道。

  「是嗎?」

  「這家夥長得倒是玉樹臨風,英俊挺拔,確實很象我啊。」我仔細地看了看男子的臉說道,我們確實有點象啊。

  「可惜是個小白臉,少了我那股天生的英雄氣質。」我歎道。

  「嘔……」邊上娜依秀和拉茲都在做嘔吐狀。

  「老大,我們才剛吃過午飯……」波爾多對我說道。

  「我隻是在讚美這家夥,又不是在說我。」我瞪了波爾多一眼罵道。

  「我是埃洛斯親王,別殺我。」小白臉早已嚇得嘴青唇白,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親王?那另一輛馬車上坐著就是米蘭達公爵了。」說話的時候,娜依秀從車廂�跳出來,身後還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狗美人」。

  之所以說是「狗美人」,是因為這兩個美女的脖子上都戴著狗項圈,身上纏著鎖鏈,腳上扣著鐐銬,一條金鏈子將她們脖子上的項圈和腳上的鐐銬連在了一起,使得她無法站起身子,隻能象狗一樣地從車廂內爬出來。

  兩女麵貌固然美豔,但打扮卻讓人精血沸騰,除了下身裹著的一小塊布片之外,其它地方都一絲不掛。

  左邊那個黑發紫瞳,體型高挺修長,體型象祭壇�神女的雕像般完美。一對足以媲美羅莎的巨乳上戴著一隻用珍珠編織而成的胸罩,胸罩不過嬰兒的手掌大小,僅能遮住不到三分之一的酥胸。在珍珠襯托下,豪乳隨著身體的移動在陽光搖搖晃晃的,反射著誘人的豔光,看得在場的所有男士全成了鬥雞眼。

  至於右邊的那個,棕發碧眼,身材嬌小玲瓏,相貌嬌美清純,如雪的肌膚嬌嫩得象嬰孩一般,仿佛用力捏一下就可以擠出水來。她和娜依秀一樣,是個半精靈。遮住她酥胸的不是珍珠胸罩,而是一個用白色的玉蘭花編成花環,兩顆紅丸在花瓣中若隱若現,紅白映襯,看得眾人直吞口水。最要命的是她一身性感的穿著偏偏配著一張掛滿驚恐,象不通人事的處女般羞澀的麵孔,合成另外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喔!」

  「哇!」

  兩女才剛剛現身,四周立刻吹起了響哨,怪叫聲連連,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男人全都眼睛發綠,口水長流。

  「還是給我回進去吧。」娜依秀叫罵著把無限的春光趕回車廂內,這個舉動立刻讓在場所有男士恨得咬碎了一口的鋼牙。

  「臭男人,淫魔,惡棍,變態……」看到眾位男士的醜態,火冒三丈的娜依秀把一肚子的怒氣都施加在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憐的埃洛斯親王身上,拳打腳踢吐口水,打得他象待豬一般慘嚎連連。這個小白臉看來對自己的臉非常地愛護,身體曲成一團,雙手抱頭,死死地護著臉。圈養「狗美人」,是魔族權貴中間很流行的一種習俗,也難怪女性身份的娜依秀見了之後會勃然大怒,痛打其主人了。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雖然她打的是別人,我卻覺得象打在我身上一般,我過去在風都的所作所為,比起這個親王也好不到哪兒去。我一邊感歎著戰爭讓女人變得比男人還要凶殘,一邊來到第二輛馬車前,敲了敲車門。

  「開門吧,公爵先生,你被俘了!」我在車廂外喊道。

  車廂內毫無動靜。

  「不開門嗎?那我隻好硬闖了。」我在車外恐嚇道,我並不想破壞馬車,因為這兩輛馬車對我們極有用處,剛才娜依秀破門而入已弄壞了一輛了,這一輛可不能再砸壞了。

  「好粗魯哦,這就是龍戰士的待客之道嗎?秀耐達伯爵。」一個含嬌帶嗲的女音隔著窗簾從車內傳來,阻止了我再次敲門的舉動。低沈的嗓音充滿了磁性,象蜜糖一樣的甜美難言,傳入耳�,更好似一根羽毛在心頭上輕輕搔動,教人心癢難耐。

  「是個女的?」我開始時還以為這個米蘭達公爵是個男人,卻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人。

  「咯吱」

  車廂的門慢慢地被打開一扇,所有的人都自然地把目光投到開了一半的門口上。車廂�伸出了一條腿,一條穿著紅色高跟鞋的玉腿。玉腿的上半截被淡藍色的裙底所掩蓋,露出來的隻是半截的雪白中透著粉紅的小腿肚。這是一條完美無缺的小腿,雖然隻露半截,卻已春色盎然,加上她的主人那可以吸走天下任何男人靈魂的聲音,剛剛才被兩個美女的豔姿勾了魂的男人們再次在這條腿上喪失了理性。

  「好漂亮的腿。」波爾多在我身邊猛咽了一口口水說道,腿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光是條腿就這麼美,那其它部位呢。

  就在眾人暗自猜測的時候,半個女身慢慢地從門背後擠了出來,我終於看清了這條腿的女主人的全貌。

  她身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體長裙,裙子的下擺開了老大的一個叉,一直開到大腿處。裙子束得很緊,把她飽滿豐盈身材完全地表露出來。暴露裙子外的肌膚嬌嫩無比,誘人的身體一動一搖,都誇張地顯露出充滿媚惑的曲線。但這一回奪走我雙眼視線的不是她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麵孔,而是那對銀色的雙眸。

  那對流光轉動的銀眸象磁石一般,隻是微微一掃,就將我的三魂七魄吸走了一大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雖然明知她在打量我們所有的人,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生出了同一種感覺:她隻是在專心地看著我一人。

  「是個狐女?」

  那對尖長的狐耳告訴了我她是狐族的女人,狐族是獸人中的一個異類:狐族的男人相貌和其它的獸人一樣,都生得極為的醜陋——至少在人類的審美觀�是這樣的,而狐族的女人卻生得極美,幾乎個個都是美人胚子。她們體態窈窕,膚色白嫩,沒有其她獸人的通體濃毛,除了一雙尖狐耳以外,身體的其它部分基本上與人類無異。

  美麗的身體給了她們取之不盡的本錢——狐女生性淫蕩,幾乎個個都是勾引男人的高手,眼前的這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轉動著銀眸在四周繞了一圈之後,最終停在了我的身上。

  「達克·秀耐達?暗黑龍?」她啟動著淡紫色的兩片薄唇問我道。

  「米蘭達公爵?」我努力地把失魂落魄的神態收藏起來,歪著腦袋,用看豬肉的眼光盯著她散發著無限魅力的秀臉說道。

  用看豬肉的眼光去看這樣的美女,未免過分至極。

  但這絕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對於這種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的尤物,我隻能用看豬肉的眼光去看她。如果用看美女的眼光去看,隻怕我被她宰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大陸上,關於狐女有著無數充滿傳奇色彩的傳說,說她們個個都是吸精女王,要不停地吸蝕男人的陽氣才能保持青春和美麗,死在狐女肚皮上的男人比死在戰場上的還要多好幾倍。這或許是有人有意惡毒的中傷,但我想把這種說法用在這個能令所有的男人色授魂予的女人身上並不太過分吧。

  「你說呢?」她嬌笑著反問道,聲音就象銀鈴一樣動聽。

  「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了,米蘭達公爵!下來吧!」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我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接她下車。

  「俘虜?很有意思,我還沒有做過俘虜呢。」米蘭達微笑著伸出右手牽住了我的右手,彎下腰,伸出那條吸引了無數男人目光的左腿,做出要下車的姿態來。

  「哎喲!」

  米蘭達緩緩地跨下馬車,在腳尖及將著地的時候,身體突然打了一個趔趄,向我這個位置撲倒下來。人未到,一股香風就迎麵撲來,這不是香水的香氣,而是來自她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體香,這種香氣對男人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熏得我頭腦發昏。

  我裝出要扶她的架勢伸出雙手去,在她的身體快要撲到我懷�的那一刹身體猛地一閃,讓到一邊。失去重心米蘭達弄巧成拙撲了個空,摔倒在地,跌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樣子把先前的美態破壞殆盡。

  但這隻是我心中的臆想,事實上我就象無數個被狐女勾引過的男人一樣,在這招被用過無數次的把戲麵前,我重複了無數個男人犯過的無數次的錯誤——我伸出手,順勢抱住了「跌」下來的米蘭達。

  「哦……」米蘭達嚶嚀一聲,雙手勾上我的脖子,趁機將整個身子都貼到我的身上,水蛇腰扭了扭,胸前的兩團嫩肉趁機在我的胸口研磨了兩下,雖隔著兩層衣服,我仍能清晰地感覺到米蘭達雙乳驚人的彈性。

  米蘭達軟綿綿地靠在我懷�,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謝謝你哦,伯爵!」

  她口中吹出來的氣體刺得我的耳根微微地發癢,一團火焰崩地一聲在我的心�噴了出來。表麵上我還裝出一副目不斜視石像般的架式,可是我不爭氣的下身卻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告訴了米蘭達我心中的想法。

  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人,我立刻會以最快的速度扒光眼前這個女人的衣服,分開她的大腿,用最凶猛殘暴的手段將她大幹特幹,這個女人簡直是上天造出來專門勾引男人的妖婦。

  「不要臉。」娜依秀在邊上低聲地罵道。

  「我還以為你不是個男人呢。」感覺到我下身的反應之後,米蘭達又在我的耳邊咕了一句,大腿故意地在我的挺起的下身廝磨了一下,這才鬆開了纏住我脖子的手,離開了我。

  離開我時,她的「媚力」不斷的變化著,先前還是人盡可夫的蕩婦,等她站直了身子,板起了麵孔之後,立刻就變成了一位身份尊貴,不容褻瀆的貴婦,其間變化的過程,隻有不到一秒的時間。

  「我——是亞瑟王座下的蘇菲婭·米蘭達公爵,很高興會在這兒遇見你,傳說中的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她向我們自我介紹道,說這句話時,米蘭達的語氣和神態就象是一個正和敵國交涉的外交官,嚴肅,莊重,不失禮節。

  在這股氣勢的感染下,所有男人的魂魄以最快的速度飛回體內,回過神來的他們這才急急忙忙地收起雙目呆滯,口水長流的醜態。

  「很高興在這兒遇見你。」我以紳士的風度彎下腰,托起米蘭達的右手,以宮廷禮儀的禮節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不過現在你是我們的俘虜了,蘇菲婭小姐。」

  米蘭達?我突然想起來了,以前在風都時曾聽好事者說過,獸人族的第一美女,她的名字就叫米蘭達。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七章:較量

  「真是一個迷死人的妖物!」把俘虜們收押起來之後,拉茲朝我感歎道。對付這種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女人,很自然的,我把看管米蘭達的任務交給了娜依秀,讓男人看管她真是讓人不放心。

  「是啊,這個女人能把自己的氣質隨意地變化,將所有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恐怕我們才是她的俘虜吧。」想起自己剛才在她麵前下體立正敬禮的醜態,我暗叫慚愧,剛才在米蘭達的挑逗下,要不是因為身邊有無數的人在看著,我立刻就會把她抱到車上,大幹特幹。

  「嘿嘿,差不多吧!要是真的做了她的俘虜,我也認了!」拉茲裂開大嘴,和我一起發出邪惡的大笑。

  「她和劉易斯小姐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拉茲感慨道,話說了一半,拉茲似乎顧忌到我的反應,猛地收住了嘴。

  「受不了啦,那娘們真騷啊!」

  就在時,「看望」米蘭達的波爾多也回來了,一見麵就大呼妖婦媚力驚人。三個無聊男人聚在一起,話題依然離不開這個「淫」亂全軍的妖婦,差點連正事都忘記了。

  「別再談這種事了,我剛剛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好消息。」正當我們三人忙著吹籲自己過去的風流史的時候,奧維馬斯帶著一個衣衫襤褸,落魄至極的人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打斷了我們的胡侃。

  此人是人類,他的手腳都有被鐐銬銬過的傷痕。

  「這是誰?」

  「我們被在斯羅特要塞下被俘的士兵!」奧維馬斯微笑著答道。

  和早已廢除了奴隸製的帝國不同,魔族和獸人依然實行著嚴重的等級製和奴隸製。這次魔獸聯軍大敗帝國軍隊於斯羅特要塞下,俘虜了大批的戰俘,也吸引來了各地奴隸商人。作為阿沙尼亞的最大的內陸港和商業中心的尼爾斯城,現在就聚集了數百條販賣奴隸的船隻。

  魔族和獸人的辦事效率比起帝國來要高多了,從在斯羅特要塞下重創帝國軍隊到現在,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那些被俘的帝國士兵就已被運到這兒交給奴隸主們進行大拍賣,這兩天城內的奴隸市場的拍賣會是空前的火熱。

  由於對尼爾斯城一無所知,為了能弄到更多的情報,我在尼爾斯城外的兩條大道上埋伏了軍隊,隨時襲擊從城內出來的居民。這個人原先是皇龍騎士團的士兵,名字叫莫雷,他在拍賣會上被賣掉後,他的「新主人」帶著他出城,正好遇上了人類的伏兵。

  莫雷帶來的這個消息令我們希望大增,隻要我們能悄悄地潛入城內,救出被俘數千名士兵,�應外合,就能輕易地攻下尼爾斯城。經過一番商議,大家一致決定在原先木馬計的基礎上再加上招偷梁換柱,由我出麵,冒充成這個埃洛斯親王,帶上五百名精兵混入城去,在城內製造混亂,�應外合。

  長相不一並不是問題,我的身材相貌本就和埃洛斯親王很接近,而且我可以用克隆術的魔法,把埃洛斯的臉暫時地克隆到我的臉上。頭上的角也不是麻煩,割下那些魔族的角,用魔法臨時粘到自己的頭上就行了。這次來的時候,我手下的每個士兵身上都帶著一隻角。至於手下的士兵,我可以叫他們化裝成黑魔族戰士混進去,這次為了突襲尼爾斯城,我就特意挑選出了一千名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士兵。

  這個計劃最大的難點就是我要以親王的名義混入城去,尼爾斯城的城主拉涅利一定會親自來迎接我,但我並不是埃洛斯親王,對魔族的情況一無所知,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混進去,兩句話就會被人認出我是冒牌貨。

  但三百年前星賢者別有用心地留給我的先祖,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一件小禮物,卻讓這個問題輕易地迎刃而解。

  星賢者的這件禮物是一塊石頭,一塊藏在逆鱗劍柄�的靈魂石,這塊石頭的功用就是可以貯存人的記憶。我的七世先祖留給我的記憶,就貯存在這塊石頭中。

  這個秘密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當年星賢者把靈魂石交給先祖卡魯茲時,再三地交代他要求秀耐達家族世世代代保守這個秘密,所以這世上除了安達和義父以外,根本就沒人知道逆鱗被星賢者特別地加了料。

  「不要殺我啊,隻要你們放了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路西法十三世的親弟弟除了好色外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看到我把看守他的所有的人都支開,嚇得屁滾尿流,跪在我麵前磕頭如搗蒜般地求饒著。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對他說,「我隻要你身上的兩樣東西。」

  說話的時候,我的左手心�捏著一塊拇指頭大小的石頭,這塊石頭就是能讓我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靈魂石,平時他都是藏在逆鱗的劍柄中的,這次我將它取了出來。

  「什麼東西?」看著我陰暗的表情,埃洛斯住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我要你的記憶,還有你的臉!」說完這句話,我已把扣著靈魂石的手掌扣在了他的腦門上。

  「天魔蝕魂!」

  我借助靈魂石可以貯存記憶的特點,以靈魂石為介質,運起天魔功,強行從埃洛斯親王的腦海�提取記憶。天魔功本身並不能提取別人腦海�的記憶,但有靈魂石的幫助,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嗚……」

  這種強行提取記憶的方法非常的殘忍,埃洛斯親王的身體象是被牽線的傀儡般抖動個不停,痛得慘叫連連,七竅不停地噴出鮮血。

  「老大,你在幹什麼?」在樹林外的波爾多聽到�麵的慘叫聲,連忙闖進來看個究竟。

  「別打擾我!」我讓背後的波爾多止步,繼續加緊力量提取記憶,在我榨幹了他腦子�最後一點記憶之後,我運用克隆術,把他的臉轉移到我的臉上。克隆術這種魔法可以通過身體的接觸,讓施法的模仿出受術者的臉複製到自己的臉上。

  「你說我現在象不象這個埃洛斯親王?」我轉過頭去把臉對著著波爾多。

  「很象……」看到我的臉之後,波爾多瞪大了眼睛,「不過我覺得你更象魔鬼,老大!」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向後退了一步。

  「哼!」我沒有理會波爾多,悄悄地把靈魂石重心「放」回藏於左臂的逆鱗的劍柄中去,這個秘密我並不想讓波爾多知道。由於心靈風暴後遺症的原因,我並不敢把埃洛斯親王的記憶「吸」入體內,隻是將他們放在靈魂石中貯存起來,到需要時再去提取。

  當我鬆開左手五指後,這個相貌本和我有七分相貌的親王象抽了風似地癱倒在地,身體不停地打著擺子,嘴角邊布滿了紅紅白白的體液,下身因為大小便失禁早已濕了一大片。經過這一番的折磨,就算他能活下來以後也會變成一個白癡。

  「真是一個混蛋!」我快速地掃描了藏於靈魂石中的記憶,發現這個狗屁親王隻是一個縱情女色的二世祖,記憶�盡是一大堆荒淫無恥的男女群交,亂交的惡心齷齪的垃圾。他這次來尼爾斯城,正是到這兒來獵豔的。

  「喔,可怕……」看著他的慘象,波爾多驚懼的吐了吐舌頭。

  「沒想到老大你是這麼邪惡的人啊,恐怖……」

  「你到現在才發現啊,波爾多?」我對波爾多是越來越不滿了,我肩頭的壓力很大,需要有人替我分擔重任,可是波爾多到現在還象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不能為我分擔半點責任。

  ※※※ ※※※ ※※※ ※※※ ※※※

  「怎麼樣,相貌不成問題,氣質怎麼樣,裝得象不象那家夥?」我穿著從埃洛斯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在眾人麵前擺弄了幾個姿勢。

  「很象啊,頭!如果你的眼睛再淫邪一點就完美無缺了。」虎特叫道,「頭」是手下的那些年青軍官們對我的新的稱呼,因為我對他們口口聲聲叫我大人感到非常的刺耳,下令要他們改口。

  「這好辦啊,嘿嘿嘿,娜依秀大姐……」我立刻擺出一副淫魔本色,色迷迷地把目光投向娜依秀。

  「惡心!別看我!」娜依秀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第一次用這種魔法,麵部肌肉有些僵硬。」我邊說邊解除克隆魔法,恢複自己本來的麵目。

  「還少了一樣東西!」奧維馬斯在一旁提醒道,「什麼東西?」

  「女人!」奧維馬斯說。

  「女人?」我奇道。

  「埃洛斯親王應是無恥的酒色之徒,這樣的人的身邊應當少不了女人的。」奧維馬斯沈聲說道。

  「那到哪兒去找女人呢?」

  這時,所有的男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娜依秀的身上。

  「別打我的主意!」娜依秀大聲反對道,眼中噴出殺人的火焰,嚇得所有的男士通通收住了嘴。

  「那兩個女孩怎麼樣?」我問奧維馬斯,我的指當然就是那兩位「狗美人」。

  「那個魔族的女孩不行,萬一她特別愛國的話,那我們不就完蛋了!」奧維馬斯搖頭拒絕道。

  「那個半精靈的小女孩倒很不錯啊,她應該會幫我們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她的同類。」波爾多提議道。

  「她是可以的,剛才我和她談過了,她是過去戰爭中被俘的帝國士兵的後裔,在魔族這兒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她很願意和我們合作。」奧維馬斯說,把他帶到這兒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心細的奧維馬斯在背後幫我做了許多事情。

  「那就太好了,就由她來扮作我的性奴吧!她畢竟在魔族住了很多年,有她幫忙,冒充這個親王就容易多了。」我高興地連連點頭。

  「不行,我反對!」就在這時,娜依秀突然在一邊大叫道。

  「大姐想說什麼?」

  「我也要跟著去!」娜依秀瞪著我,兩頰微紅地說道。

  「以何種身份?你剛才不是不願意嗎?」波爾多存心搗蛋地問道。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行嗎?」娜依秀氣鼓鼓地說道。

  我不禁莞爾,娜依秀扮成我的性奴?剛才那兩個「狗美人」的露兩點的服裝穿在她的身上,脖子上加個狗項圈,係條金鏈子,讓我牽著四處招搖過市,哇,那情景……·※※※※

  趁著拉茲和奧維馬斯在挑選混入魔族的士兵人選時,我偷空溜了去見米蘭達,這位妖女是最令我不放心的人。她的武藝不是很高,但媚惑男人卻是一絕。奧維馬斯曾向我提議說一刀殺了她一了百了,結果當場就遭到了眾多男士的反對。

  「沒有男人會狠得下心來對這樣一個女人下毒手的。」我對奧維馬斯說。

  「胡說,我就狠得下心來!」壁虎不信地搖著頭,卻忘記了當米蘭達出現的時候,他也和眾人一樣看得兩眼發直。

  「那你就親手去宰了她吧,我不會怪你的。」我對奧維馬斯說。

  壁虎一言不發,寒著臉,殺氣騰騰地去了。

  「不會吧,這麼狠?辣手摧花?」波爾多在一旁心痛地叫喚道。

  就在我們還在擔心他真的會殺了米蘭達時,壁虎象鬥敗了的公雞般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妖女厲害!」堪稱黑龍騎士團中最鐵石心腸的壁虎對我們說道。

  米蘭達被我們關在一個附近村落的一間小屋內,我特地派了二百名士兵看管她。二百個大男人看一個女人,未免有些誇張,但我我還是覺得少了點,連奧維馬斯這樣的壁虎都抵擋不住她的「媚力」,其它人我又怎麼放心得下?

  「嗚…喔…哦…」

  在關押米蘭達的小屋附近的樹林邊,我聽見男人沈重的喘息聲。

  「啊…哈…」

  「嗚…受不了了,我要射了!」

  「這種聲音?好象是……」我大感有趣,悄悄地潛入樹林中。

  「什麼?」

  「倒黴,晦氣!」

  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場好戲,誰知卻見到了世界上最齷齪的事情——兩個黑龍騎士團的士兵光著屁股,雙手握著自己的下身在那兒打麻雀!

  當我走進去時,兩隻大鳥正卟哧卟哧地噴出黃黃白白的液體!

  「你們在幹什麼?」我站在兩個淫蟲後麵怒喝道。

  「大人,我們……」兩人一驚,轉過身來,看到是我,登時嚇得麵色蒼白,本來一柱擎天的兄弟立刻就倒了下去。

  「是不是那個妖女?」這兩人竟是我派去看管米蘭達的士兵。

  「大人……」兩人哭喪著臉,那模樣極其的窩囊。

  「我知道了,把褲子穿好!男人做這種事很正常的,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到兩人的表情,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看來光靠人多來看住這個妖女並不是一個很理智的選擇,如果讓她在軍隊中多呆幾天,恐怕整個黑龍騎士團�所有的士兵的處男身都會因她而喪失在自己的五指山下了。

  我悄悄地走進屋子去見米蘭達,入門前我命令門外守候的士兵禁口,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闖入了屋內。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樣,屋子�的景觀也絕不比剛才我在樹林�見到的遜色多少。

  妖豔動人的米蘭達在屋�受到了女皇般的待遇:她舒舒服服地坐在這個村子�最舒適的一張靠背椅上,兩條修長的玉腿高翹著枕在一塊人體肉墊上,白色的內褲若隱若現。做肉墊的人是我的手下的一個士兵,在她的身後有另外一個士兵在為她揉肩捶背,兩個士兵在為她扇扇子。她身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的水果,加外有兩個士兵正把削了皮的瓜果往她嘴�送。

  「很會享受啊!」當我闖進來時,屋內所有的男人通通嚇得魂飛魄散,觸電般地從米蘭達身邊逃離開來。做女人真是好,尤其是做一個美女,身為最高將領的我到現在還沒有享受過這麼高檔的待遇呢。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伯爵先生。」米蘭達靠在椅背上,千嬌百媚地橫了我一眼笑道。

  「真沒出息,這樣人盡可夫的爛貨你們也看得上眼,給我滾出去!」我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對屋�其它人命令道。

  這些丟盡了男人臉的家夥一個個低著頭魚貫而出,臨出門前個個都還不忘偷瞧米蘭達一眼。

  「外麵的人聽著,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二十步!」我對外頭的人喊道。

  「你很沒有風度哦,竟然這樣說一個女孩子?」米蘭達地白了我一眼說道,幽怨的眼神看得我心頭火熱。

  若隻是論美貌,安達希拉和羅莎都不會比她差,可是要是比媚態,就連羅莎這個淫婦也遠不及她,米蘭達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象磁石一般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蘇菲婭·米蘭達,亞瑟王的義女,今年二十四歲,獸人族有史以來最年青的女公爵,在魔族和獸人間負責牽線搭橋的外交官,這次獸人肯出兵幫忙魔族,全靠你從中幫忙撮合。我沒有說錯吧,公爵小姐?」

  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審問犯人的法官,兩眼死死地盯著米蘭達那美若皎月的俏臉,眼中不帶半點色欲,一字一句地把米蘭達的老底揭出來,這些資料都是我剛剛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提取出來得到的。

  「你知道很多啊,秀耐達伯爵!」米蘭達的眼中射出冰冷的殺意,寒得象冰雪般刺骨,接著她的嘴角綻出一絲笑意,把冰封了的冷臉融解,而秀眸亦由寒轉熱。這種表情在瞬間內的變化,更能讓人為她添加了一道神秘的魅力。

  「那當然了,我還知道這次獸人之所以肯出兵幫助魔族,都是因為你。」我說著走到米蘭達的背後,伸出雙手為她揉著香肩。

  「你是怎麼知道的?」米蘭達雖然強做鎮靜,可是我還是通過她的心跳感覺到她心靈的波動。

  「哼,那個飯桶親王。」我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手上慢慢地加重力道。

  米蘭達眯著眼,眉頭微微蹙起,露出享受的表情。

  「那個酒囊飯袋確實很沒有用啊!」

  她一語雙關地回答道,米蘭達身上穿的連身裙和豐腴的身材比較起來顯得有點緊,站在後麵從上向下看去,碩大的玉乳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由於天氣很熱,她微微泛著汗,乳溝之間凝結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很熱啊!年青的暗黑龍!」米蘭達抓著裙子領口部分,扇涼似地抖了抖,將本就半遮半掩的豐胸更加地暴露在我的眼前。看著令人噴血的美景,我差點就要崩潰了,硬是猛咬舌尖,保持住最後一分理智。

  我知道她在勾引我,對於這個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的豔婦,我百分百願意和她上床。但我不想這麼就被她給「弄」上床,那樣就顯得我和那兩個在樹林�自己解決的家夥一樣的窩囊,有種被美女誘奸的感覺!

  這個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但不是現在,因為時間和時機都不合適。我要在她最不願意和我做愛的情況下,用最暴力的手段強奸她,淩辱她。

  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徹底地摧毀她的自信,免得她趁我不在的時候勾引了我幾百個手下逃走,並捎帶著讓幾千個士兵的處男身喪失在自己的手指上。

  「你在勾引我嗎?」我邊說邊把雙手順著米蘭達的肩膀從後背摸下去,一寸一寸地探索她身體的奧秘。米蘭達的皮膚很光滑,象嬰兒一樣的嬌嫩,除了右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製的手鐲之外,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的飾物。

  「啊……誰叫你是個帥哥啊。」米蘭達動情似地仰起頭,嬌豔的紅唇在離我鼻尖不過兩寸的地方吐出芬芳的氣息。

  「很強壯的手臂嘛,挺有力的,喔……」米蘭達眯著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即使不刻意撒嬌,隻是靜靜地說話,米蘭達的聲音仍是非常好聽,一字一字象音符一樣流入耳�,一樣可以挑動人的瑕思。

  「哼!妖婦!」

  我冷笑一聲,雙手用力向前,接著一收,猛地將米蘭達胸前的雙峰抓在了手中。

  「哇,真是太完美了!」雙手和米蘭達的胸部直接接觸,揉著這對令無數男人為之瘋狂的雙丸,我也不禁諒訝米蘭達豐胸的豎挺與完美。

  「呀,你好壞哦!不要嘛!」

  雙峰被抓,米蘭達條件反射地用手隔衣裙抓住我的雙手,想阻止他繼續作惡,她的身體也做出回應似地在椅子上不住地扭動著,擺出各種各樣誘人的姿態。

  由於中間隔著椅子背,米蘭達扭動的身體無法和我的身體做直接的接觸,否則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地剝光她的衣服大幹特幹。我努力地保持著心頭的清明和冷靜。我不是不想上,而是想和米蘭達玩一玩這個性愛遊戲。我要粉碎這個女人的自信,我要讓她知道,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把所有的男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下。

  「很有彈性嘛!」

  米蘭達的手根本無法阻止我從後麵把玩她的雙峰,我的手指抓住胸前的雙丸,用力地向外拉了一下。

  「呀!」痛疼令米蘭達慘叫起來。

  「你好粗暴!」

  米蘭達並沒有怪我的無禮,媚態十足地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

  「我不是紳士!」我說著鬆開手指,讓被我的大力扯得發紅的乳頭回歸原位,雙手往回一按,盡情揉捏彈力十足的乳房。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挑逗那些男人,弄得他虛火上升卻又不讓別人得手,這種把戲對我行不通。」我把嘴湊到米蘭達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我很沒風度,我討厭做紳士。」

  「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受道德束縛。」

  「最重要的,我不是一個好人!」

  說著我的雙手又在米蘭達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真是一條淫龍啊?」米蘭達嬌吟一聲。

  「你都知道了?」我一怔。

  「當然了,暗黑龍的黑暗時代,可是很出名的哦!」米蘭達邊說邊把手伸到後麵,抓住我的下身用力地捏了一把,我的下體早就硬梆梆的了。

  我心中大呼妖婦厲害!想不到連用流氓無賴的手段也對付不了她!

  真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我的腦袋�又轉過了三個對付她的念頭。

  一刀殺了她,一了百了?

  太殘忍了吧,美女血肉橫飛,實在有損我「惜花」的形象。

  叫所有的士兵輪奸她,讓她充當慰安婦?

  這個主意不錯,趁機讓所有被她勾引了的士兵們都滿足一下,可是這個主意首先就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這樣的美人,讓一大堆男人輪奸,舍不得啊!

  親自上馬,就地強奸她,把她變成我的性奴?

  這個想法是我最喜歡也最想要的,可惜現在時間不夠,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連好好地打上一炮都不太可能,更不要說是象對待倫蒂爾那樣花上幾天幾夜的時間淩辱調教了。

  最後我決定,在出發之前,狠狠地淩辱她一番,打破她的自信心。

  我打算先把米蘭達挑逗得變成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然後等她春情大發求我脫下褲子幹她的時候再象扔垃圾一樣將她拋棄置之不理,也好讓她嚐嚐被男人玩弄的痛苦。

  想到立刻就做到,我的手指或搓或擠,玩弄著米蘭達的雙乳。而米蘭達也裝做受驚的樣子反抗著。在我的挑逗下,米蘭達在椅子上不斷地扭動著身體,上半身的衣裙不知何時已被褪下了一半,兩隻飽滿結實的乳房登時暴露在空氣之中,我的龍爪則在她的乳房上盡情地肆虐著。

  獸人的身體比其它種族都要強壯,僅靠我的一雙大手,竟不能完全掌握米蘭達的那對豪乳,而那對豪乳的彈性之強,就連卡尤拉這麼強壯的女人,和她比起來也要稍稍失色。

  「你難道隻會摸嗎?」就在我一邊讚歎米蘭達豪乳的彈性,一邊在玩弄她胸脯的時候,米蘭達突然問我道。

  這句極度汙辱男人尊嚴的話比什麼都有挑逗力,一激之下,頓時令我「火冒三丈」——這團火自然是欲火。

  我從椅子背後走到米蘭達麵前,下身的褲襠處早已突起了老大一塊。我一把握住米蘭達赤裸的香肩,把她從座位上拉了一起來,然後我自己坐到了座位上。

  「我對於象你這樣貨色『性』趣不大。」

  我抓過米蘭達,在她的驚呼聲中,我把米蘭達攔腰抱住橫放在大腿上。隨手掀開她的裙子,一手按在她的背上不讓她掙紮,米蘭達的裙內隻有一條小得不能再小的緊身小白內褲,緊緊地包在漂亮的屁股上。她結實的屁股生得很漂亮,成一個完美的弧形,被內褲包著的陰核肉鼓地向下突起,不脫下褲子就能引發人出無限的瑕思。

  我咽了口口水,一把將內褲扯下來,米蘭達的下體竟沒有長半根陰毛,光溜溜的,肉鼓鼓,象水蜜桃一般誘人。

  「啪」

  我揚起巴掌,對著米蘭達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一方麵是因為時不予我,現在僅存的時間不夠讓我好好地打上一炮,我隻好以暴力來發泄不斷上升的欲火;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在和米蘭達的對抗中我一直處於下風,隻好用暴力的手段來發泄這股怨氣。

  「啊!」

  屁股被打,米蘭達痛得把後背向上�了起來,紅豔的嘴唇�吐出一聲嬌吟,這個妖婦就連呼痛聲聽起來也是那麼的動聽。

  「他媽的該死,時間竟然不夠!」

  我一邊暗恨,一邊巴掌落個不停,「啪茲啪茲」的聲音連綿不絕,接連在米蘭達的肥臀上打了十幾記,打得她嬌呼不斷。

  我打屁股的力道是越來越輕,最後變成把手指放在陰核上輕輕地揉動。

  隻是幾下子,兩片迷倒無數男人的神秘的肉唇就滲出了溫濕的花蜜,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誘人情動的腥味,「真是一個淫婦,這麼快就起反應了。」我心中暗罵著,對這個淫婦我是半點手段都沒有。

  「你興奮了,年青的暗黑龍。」伏在我大腿上的米蘭達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我下半身的男性反應,嬌笑著對我說道。估計這個女人是個受虐狂,竟絲毫不在意我剛才對她的「暴打」與淫虐,反而向我擺出一副好爽的樣子,最氣人的是她還把手指伸到我的大腿下麵,用指尖彈著我下身的雙丸。

  我為之氣結地收手,雖然我的臉皮比城牆還厚,而且向來喜歡在女性麵前賣弄自己的陽物,可是在這妖婦麵前,竟也害羞得滿臉通紅。

  「你害羞了!」

  米蘭達風情萬種地白了我一眼說道,本來盤成一團束在頭上的發鬢不知何時已經鬆開,披散的金發垂下來遮住了她嬌柔豔麗的玉容,令她本就有些讓人看不透的臉又多增了幾分神秘與朦朧。

  看著米蘭達挑逗的目光,我感到自己又一次地落入下風,頓時有些意興索然。我鬆開了壓在米蘭達後背上的右手,讓她站起身子。

  「沒興趣嗎?」米蘭達站直身子,把被我褪下的內褲拉回原位,她的表情很自然,絲毫沒有半點羞澀。接著頭一甩,將遮住眼睛的頭發甩到腦後,秀發甩動時的風情,加上月色般朦朧的銀眸,絕美的身體曲線,把我的三魂七魄勾走了一大半。

  「不能再這樣啦,不然俘虜就是我而不是她了!」在那一刻,我決定再次主動出擊。

  「你很漂亮,很高貴,也很有誘惑力。」我移動著目光,把米蘭達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她簡直是創世之神精心眷顧的傑作,縱使用雞蛋�挑骨頭的眼光去看,也找不到她身上半點不完美的地方。

  要想打敗這個女人,首先必須破壞她的完美!

  「哦,謝謝你的誇獎,你知道你剛進來的話很沒有風度嗎?」米蘭達邊說邊用手輕輕地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天氣很熱,剛才一陣「劇烈」的運動,我和她都出了一身的熱汗。

  「你連擦汗的動作看上去都這麼的完美。」我由衷地讚道。

  「你越來越有風度了。」米蘭達微笑著回答我,她笑起來的樣子就象處女一樣的純真,讓人根本無法把她和那個引誘得無數純情處男自虐老二的蕩婦聯係在一起。

  「我很想知道你蹲下來撒尿的樣子,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的美。」我邊說邊掀起她開叉的長裙,擺出一副好色之徒的姿態,把頭伸進她的裙子�伸長鼻子用力地嗅了一下。

  麵對著我這種變態的行為,米蘭達第一次地表現出了手足無措的姿態,她象受驚的小鳥般驚呼著向後跳著躲開了我。

  「我是一個流氓,色狼,我我過去做過很多壞事。我強奸過少女,老處女,我最喜歡看到那些女人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由痛苦到高潮最後化為極樂的過程。」我悠閑地靠在椅子的後背上,得意地訴說著過去在風都城�輝煌的「戰績」。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種事並不是光彩得可以四處向人炫耀的,雖然我為此得意非常,卻一直找不到吹噓的對象,憋在心�實在讓人感到難受。

  現在總算有機會說出來了,而且是對著一個美女,這種感覺讓我覺得痛快非常。

  「不過我還沒有看過美女公爵蹲下來撒尿的樣子,米蘭達公爵,蘇菲婭小姐,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看著默不作聲的米蘭達,我裝出一副小弟弟向大姐姐乞求糖果的表情問道。

  「哼!」米蘭達臉上閃過一片紅暈,接著鮮花般的笑容又一次地在她的臉上綻放開來。

  「橫豎都已被你摸過了,再讓我最喜歡的小弟弟看一次,又有什麼了不起的。」米蘭達邊說邊做環顧狀,似乎在找撒尿的地方。

  「那就蹲在這張椅子上拉吧。」我說著站起身來,指著身下的椅子說道。

  「看清楚點哦。」說話間米蘭達已蹲在了椅子上,掀起裙子,褪下小巧玲瓏的白色內褲。

  我仍然強行裝出一副色狼無賴的姿態,可是我知道和米蘭達的較量中我又處在了下風。

  米蘭達略帶恨意地看了我一眼,皺頭微皺,下身的花瓣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兩片貝肉一陣收縮,接著向外綻開,隨著嘩啦啦的一聲脆響,一道金黃色的液體從尿孔中噴射出來,畫出一條弧線,澆在了地上。

  雖然是夏天,可是由於剛才吃了不少的水果,米蘭達的這泡尿是又多又足,過了足足有一小會兒方才排泄完畢。

  「看清楚了嗎?小弟弟?」拉完尿,米蘭達整理褲腰要把內褲重新穿上。

  「很好看,不過我還要向姐姐要一樣東西做紀念。」

  「什麼東西?」

  「姐姐身上穿的內褲!」

  「什麼?」

  米蘭達的嘴張成了「O」型,我不等她做出反應就再次將米蘭達掀翻在椅子上,然後強行從她身上剝下了內褲。

  「弟弟有收集美女內褲的癖好嗎?」米蘭達半推半就地讓我脫下內褲,不知何時起,本來是敵對身份的我們倆,已變成了親膩無比的姐弟相稱,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在眼�,還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呢。

  「這條內褲我有用。」我回答道,這句話是大實話,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知道,尼爾斯城的城主拉涅利有收集美女內褲的習慣,他和埃洛斯親王臭氣相投,兩人是女人肚皮上的床友,這東西是我送給他的見麵禮。

  「秀耐達將軍呢?她在哪兒?」就在這時,娜依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幸好我剛才沒有亂來,否則赤裸裸地被她當場逮到了,那可就糗大了。

  「其實以你的美貌,你的氣質,不應當是做一個出賣肉體和色相的交際花。」我收好內褲,對坐在座椅上的米蘭達說道。表麵上米蘭達對於我的強迫排尿的行為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我發現米蘭達的臉也是紅紅的,想必她是強做歡顏,心�其實也一樣不好受。

  沒有女人生下來就喜歡出賣自己的色相和肉體去博得男人的歡笑,交際花也罷,政治妓女也罷,她們和我們一樣,她們都是「人」,她們也有自己的尊嚴。縱使是人盡可夫的妓女,她們的心中也有不可褻瀆,不容侵犯的一麵。

  這就是米蘭達的弱點,表麵上她是媚惑眾生的尤物,但她的內心也一定是非常的悲哀的,隻是這些都被她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你應當是坐在一間豪華的宮殿�,聽著美妙動聽的音樂,和你的心愛的情人一起跳舞。」我說著托起米蘭達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我為剛才對你做的事向你道歉,對不起,蘇菲婭小姐!我很無奈,你也很無奈,這就是人生。」我用真誠無比的語氣對米蘭達說道。我知道要打敗米蘭達,就必須喚醒她心中的悲哀。

  米蘭達沈默了。

  說完這話我立刻就推開屋子走出房門,我沒有看到米蘭達臉上的表情,因為我知道我剛才的話已成功地在她的心靈上打開了一條縫,或者說是傷害了她消失了許多年的自尊。

  或許我不應該用這種方法喚醒米蘭達心中唯一的純真,對於一直過著奢靡生活的米蘭達,渾渾噩噩地活著比清醒更幸福,利用別人的純真來打擊對手,這很卑劣,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你是一個無情的人。」這是比利亞叔叔對我說的。

  或許他說得沒錯,如果是別人,在神龍廣場上那樣的情況下,一定不會說出要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女人的話吧。

  「大人,你關著門在�麵做什麼?」門外,娜依秀用帶著疑慮的眼神問我。

  「娜依秀將軍,難道我做什麼還要向你報告不成嗎?」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擺出統帥的架子反問道。

  我的威嚴立刻讓這位精靈弓箭手噤口不語,她在我麵前又一次地露出惶恐。

  「給我看好這個女人,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你們就給我小心了!」我對看管米蘭達的士兵們喝道。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八章:偷梁換柱

  馬車載著我們朝十�外的尼爾斯城駛去,馬車的周圍則跟著五百名騎著格魯巴,偽裝成黑魔族戰士的人類士兵,他們本來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眼珠和魔族一樣都是紫色的,頭上都用魔法粘了一隻角,樣子和真正的魔族一模一樣。

  由於需要有人在城外主持大局,加上眼睛的顏色又不一樣,奧維馬斯和虎特都沒有跟著我一道進城。現在馬車上共坐了五個人,我、波爾多、拉茲、娜依秀,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狗美人」,那個名叫茉莉的半精靈少女。

  波爾多和拉茲由於眼睛的顏色不同,沒法偽裝成魔族,所以我就把這兩條大漢塞進馬車頂上的行李箱�,這麼熱的天,呆在那兒也真夠兩人受的了,希望不要把他們倆人烤熟了。

  曾經是埃洛斯親王性奴的茉莉依然是原先的那副打扮,隻是她眼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淒楚的神情實在是惹人憐愛。也難怪,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就成為別人的性奴,對她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她所受的噩夢因為我們的出現已經結束了,但往事留下來的傷痕,恐怕要花上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平複。

  平時對我都是粗聲粗氣的娜依秀象大姐姐一般地將茉莉抱在懷�,愛憐地撫摸著她稚嫩的臉蛋。娜依秀的眼中盡是溫柔的神色。她現在也幾乎是一絲不掛。另一位「狗美人」,那個魔族少女身上的裝備,現在已完完全全地移到了她的身上。雖然個頭嬌小,胸脯又不是超級波霸,那件珍珠胸罩戴在她身上,卻依然是讓人心動不已。由於長期刻苦地修煉,娜依秀的身體非常的結實,手臂上,小腹處,都可以看見一塊一塊結實的肌肉,加上這身性感的穿著,構成了另外一種野性美。如果說茉莉是隻可愛的小白兔,那娜依秀就是一頭充滿勁力的雌豹。

  娜依秀對我這條淫龍處處提防,對這個「同族」的「妹妹」卻很照顧,衣裳不整的她抱著茉莉坐在車廂內的另一角,低聲細語的安慰著她。

  自從當上黑龍騎士團的總指揮之後,我做事逐漸的霸道起來,但在這種地方,我還是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我識趣地扭過身去,把背對著她們倆。趁著馬車到達尼爾斯城前的間隙,我臨時惡補,迅速地把從埃洛斯親王身上得來的記憶掃描一遍,查找有關尼爾斯城以及他的床友拉涅利城主的資料。

  我們是在一大堆人的歡迎中進入尼爾斯城的,埃洛斯親王雖然是個酒色之徒,卻是斯羅皇帝的親弟弟,身份非比尋常。二個小時前,奧維馬斯挑選了一個膽大精明的小夥子假扮成傳令官,把那封聖卡門給尼爾斯城主拉涅利的信重新封好交給了拉涅利城主。

  「歡迎您的到來,尊貴的親王殿下!」當我在城門口打開車門,把頭探出馬車時,首先迎上來的,就是尼爾斯城城主拉涅利·弗洛依德。

  尼爾斯城城主拉涅利一頭銀色的白發,身子又肥又胖,腦門有點禿。因為太胖了,又加上灑色過度的原因,臉上的皮膚皺得象蠶一樣,臉皮一層疊一層的塌下來堆在一起,那樣子讓我想帝國皇宮中貴婦們的寵物——皺皮越多越值錢的沙皮狗。

  看到我打開車門探出身來,他急急忙忙拖著肥重的身軀迎上前來,他走路的樣子就象一條快要結繭吐絲的肥蠶。拉涅利的身邊站著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員,個個衣著筆挺,麵帶微笑,對於我這個來自皇族的大人物,誰也不敢怠慢半分。

  「哈哈哈,你這頭淫狐,什麼時候也和我玩起正經來了?」我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著從馬車上跳下去,親熱地把手放在肥蠶的肩頭。

  真正的埃洛斯親王和拉涅利城主曾有一麵之緣,三年前埃洛斯親王路過此地,這條肥蠶為了邀寵,不惜血本地好好地「招待」了他一番,將他侍候得服服帖帖,倆人在幾天之內成為「好友至交」,淫狐就是他為這給肥蠶取的外號。要不是我得到了埃洛斯親王的全部記憶,光是這個這稱呼就足以讓我穿幫了。

  「噫!」拉涅利初見我時,先是發呆般地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遇見陌生人般的表情,直到我喊他淫狐,這才如夢方醒地回過神來,臉上肥肉擠成一團。

  「三年不見,親王殿下風采更勝從前,我都幾乎認不出來了。」肥蠶用認錯人道歉的口氣說道。

  我聞言一驚,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以用克隆術把埃洛斯親王的臉完完整整地複製到自己身上,但神態氣質卻是無法複製的,這隻肥蠶還是憑著直覺感覺出有些不妥。

  「廢話,本王三年來苦練天魔功,武藝大進,自然風采更勝從前了。」我盡力把自己偽裝成原先那個外強中幹,自高自大的埃洛斯親王向拉涅利吹籲道。

  「前幾天我弄到了兩個極品的美女,讓你瞧瞧,可別眼紅哦。」氣質是最難偽裝的,我知道自己畢竟和真正的灑色之徒埃洛斯親王還是有差距,急忙把車廂內的兩女拉出來。

  「哇!」

  當脖戴項狗項圈,身穿性感三點裝的兩女從車廂內爬出來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片驚呼,所有的男人都兩眼發直,目光全被吸引去了。

  「哇,親王殿下,你是哪兒弄來的這兩個極品的女奴?」拉涅利色迷迷地盯著兩女的嬌軀,涎著口水問道。這種「狗美人」在魔族中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征,兩女一出場,就把所有人給鎮往了,再也不會有人認為我是冒牌的。

  其實不象女人的女人娜依秀並不適合扮演這種性奴的角色,縱使脖戴項圈,手銬腳鐐,卻也掩蓋不住她身上充滿凶性和野性的女強人的本色。但她身邊有一個懦弱清純的茉莉作襯托,對比之下,懦弱與凶悍,清純對野性,不適合也變成適合了。

  「年紀較大的是姐姐,較小的是妹妹,她們倆一個象火,一個象水,上了床,風味各異,你不親自品嚐是不會知道個中的滋味的。」我走到兩女身邊,牽起她們脖子上的鏈子向拉涅利胡吹道。我說這話時心中暗笑,這樣說她,娜依秀一定是把我恨得牙癢癢的吧。

  「象這個姐姐,就和你看到的一樣,騎上去,象野馬一樣的凶悍,一顛一顛的,沒點本事還才真罩不住呢。」我扯了扯娜依秀的鏈子,對著她滿嘴汙言穢語,氣得娜依秀的眼中直冒火花。

  「哈哈,原來親王殿下最近對野馬感興趣啊,好啊,晚上我給你送兩個過去。」肥蠶趁機獻媚道,現在他已對我深信不疑了。

  「哈哈,本親王可不收二手貨啊!」我露出一臉的淫笑答道。

  「那當然了!」肥蠶臉上的五官再次擠成一團。

  「咦,怎麼不見米蘭達公爵啊,聽說她是獸人第一美女。」沒有看見米蘭達的影蹤,肥蠶一臉的失望。

  「蘇菲婭小姐因為路上有事擔擱了半天,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達。」我用早就想好的理由回答道。

  「啊,可惜了。」肥蠶露出一臉的的失望。

  「是亞瑟王派來的特使把她留住的,不過她說她最遲明早就會到達這兒。」看到拉涅利的熊樣,我心中暗笑,故意留下話頭,好為將來引城外的部隊入城做好準備。

  兩個男人邊走邊談風月,胡吹神侃著,我牽著鏈子和拉涅利走在前頭,兩女趴在地毯上,象狗一樣地爬著跟在後麵。初次為「奴」的娜依秀表現得極差,桀驁不馴的樣子根本就都不象我的性奴,幸好我有「野馬」之說,別人都還以為這是她的「特色」。

  一路上,拉涅利也隨口向我介紹當地官員的名字,職位,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當年埃洛斯親王「過境」時和他們一起在風月場上的「朋友」。我仔細地觀察了這些人的臉,他們個個要麼是滿麵紅光,一付養尊處優的富態,或者一臉慘白——那是酒色過度的結果,惟一還算精明的是那個一直跟在拉涅利身邊的青年將領——自從娜依秀兩女出現之後,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們一眼。

  每個國家都一樣,無論是帝國還是魔族,都養著象一大群對國家沒有無半點用處的飯桶和寄生蟲。前方的將士在戰場上拼死累活,可是他們卻在後方過著醉生夢死,酒池肉林的生活。不過也幸好如此,對付這樣一群飯桶比對付一個精明的對手要容易多了。

  走過鋪了幾十米的紅地毯,我「牽」著兩女一起登上了他特地為我準備的涼爽的敞篷車。由於兩女是我這個親王的「女人」。沒有我的授意,給他天做膽也不敢對兩女毛手毛腳。否則以娜依秀的性格,我真擔心她會不顧一切地爆發開來,給這個城主就是一記下體大勾拳。

  「那家夥不是男人嗎?我的寵物這麼漂亮,他竟然連看也不看一眼?」在車上,我試探地向拉涅利問起關於那個青年將軍的情況,因為我感覺到這個人將會是我們奇襲尼爾斯城的障礙。

  肥蠶城主很合作,討好地把此人的一切資料都告訴了我。此人名叫熙德,是負責尼爾斯城治安的衛隊長。他本來倒也是一位風月場上的風流人物,但自從三年前他娶妻生子,又當上這個衛隊長之後就性情大變,收斂起一切放浪的行為,除了對家中妻子之外,他再也不會對外麵任何女子動心。

  聽了他這麼一說,我更加地覺得此人不簡單,要想攻下尼爾斯城,首先就要殺死象熙德這樣認真負責的家夥!

  拉涅利一直把我們送到尼爾斯城�的驛館中,我手下的五百親兵則緊跟在我們車子的後麵,拉涅利城主帶來的護衛隊則在邊上為我們開道。埃洛斯親王是個荒淫無恥的二世祖,仗著斯羅親弟弟的身份,搶妻霸女,胡作非為,仇家無數,倒也為我這麼大張旗鼓地帶上幾百號人招搖過市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魔族和獸人一樣,都是缺少創造力的種族,但戰爭卻改變了魔族的生活方式。戰爭破壞了生產,卻在某些地方促進了文化的交融。帝國和魔族之間長達三百年的戰爭,魔族雖然一直都處於守勢,但每場戰爭的最終勝利者卻幾乎都是魔族。富有創造力的人類戰俘淪為奴隸之後,給魔族帶來了先進的技術和充滿創意的人類文明。那些被俘的人類士兵與魔族生下來的後代,也把創造力傳染給了魔族。

  作為阿沙尼亞最大的內陸港口,經濟和文化的中心,尼爾斯城的建築物都處處顯露著人類文化的影子。尼爾斯城的街道雖然比不上風都寬敞,但我們這一行近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在上麵走著,加上兩旁圍觀的路人,竟沒有半點擁擠的感覺。穿過種滿鮮花,樹立著魔神路西法雕像的奈落廣場時,我一時眼花,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風都的神龍廣場。雖然魔族和人類互相仇視,可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魔族也受著來自人類先進文化的衝擊,畢竟愛美之心,向上之心對任何一個種族都是相同的。

  魔神路西法的雕像是廣場上最吸引人的建築,當我從馬車上下來時,我的目光就被他所吸引。

  雕像是一個高達數十尺的漢白玉石刻,在帝國的宣傳中,路西法是世間最醜惡最恐怖的生物:個頭上長角,人頭蛇身,麵目猙獰血盆大口,眼神凶狠,渾身上下長滿黑毛,厚厚的嘴唇�冒出可怕的獠牙,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魔鬼形象。但我在奈落廣場所看見的路西法的形象,卻和我自己運用墮落天使化身後的形態毫無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他是擁有三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而已。

  雕像中的路西法,雙手持劍指向天空,眼中露出堅毅無匹的神情,六隻羽翼在他的背上眾星拱月般地展開。不知是不是因為雕刻的技藝太傳神的原因,路西法的雕像在我的眼中看去,就象是一個舉著劍的哲人。

  關於路西法的這個動作,在魔族中流傳著一個史詩般的傳說。

  「正義是什麼?如果說父神的意誌就是正義,或者說我們神族的正義才是正義,那麼……」當年麵對著前來討伐他的眾天使們,路西法冷冷一笑,說出了他「墮落」的宣言,「這樣的正義,我路西法才不要呢!」

  隨後他一躍而起,將掌中的利劍指向蒼穹,用盡全力割開天空,他用這個動作和他的過去劃清了界限。

  「來吧!兄弟們!」

  一道雷電從空中閃過,電光照亮了的路西法的身姿,那一刻的風采,幾千年後仍凝固在魔族的傳說之中。

  這個傳說到現在還依然存在著,如果三天前我們是繼續向南走而不是向北行的話,隻要再行進十天,就會到達墮落天使路西法隱居的住處——沈月峽的奈落。

  「當年神所下的詛咒,墮落天使路西法也有份,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望著雕像,我突然有了一個荒謬致極的想法。

  「那是我們的守護神最偉大的傳說!」肥蠶看到我望著雕像出神,在一旁感歎地說道。

  「有我們的守護神在,這些人類來多少死多少!」我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圓場說道。

  拉涅利為我安排的住處是位於奈落廣場附近的一所豪華的別墅,這兒也是他用來招待路西法十三世的。把我送到別墅後拉涅利就向我請辭,臨走前他交給我一個請貼。

  「以十二萬分的誠摯心情邀請尊貴的埃洛斯親王參加今晚的洗塵宴。」走的時候他不停地向我眨著老鼠眼,暗示我今晚將會有非常精彩的節目。

  我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拉涅利城主和埃洛斯親王本是一鼻孔出氣的床友,今晚的夜宴,自然是一場「豐盛異常」超級夜宴,主菜當然是從各地搜羅而來的美女了。為了表示感激,我把從米蘭達身上剝下來的內褲做為禮物送給了拉涅利城主。

  「這真是米蘭達小姐的內褲嗎?」肥蠶激動萬分地接過內褲,放在鼻子邊上用力猛嗅著。

  「當然了,這是我費盡心機才弄到的,那個騷貨真是美極了,撩得老子心頭癢癢的卻又吃不到嘴�,隻好偷她的內褲過幹癮。」我擠鼻子弄眼地說道。

  「果然是獸人第一美女啊,連內褲的氣味聞起來都這麼特別!」拉涅利再次猛嗅了一口,眯著老鼠眼,陶醉不已地說道,那模樣差點沒有讓我嘔出來。

  「多謝親王了!今晚的宴會親王一定要來啊,我可是為您準備了許多非常精彩的節目啊!」

  看到我已有送客之意,肥蠶主動地向我請辭,兩條又粗又短的肥腿拖著一身的肥肉,象蝸牛般費力地爬上車子離去,「過了今晚,你永遠都不會都這麼辛苦了。」

  看著肥蠶辛苦地離去,懸在我心口的上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現在的拉涅利己完完全全地把我當成那個埃洛斯親王,下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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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埃洛斯親王的記憶加上莫雷及俘虜們的描述,我們對尼爾斯城的布局並非一無所知。我派出去偵察情報的偽裝成魔族的士兵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關押戰俘的地方,那是緊挨著船塢的一個大型集中營,邊上就是奴隸拍賣市場。自從帝國軍隊在斯羅特要塞下慘敗之後,天天都有船隻順著天水河把大批帝國被俘的士兵運到這兒。幾天下來,集中營�關押了近萬名戰俘,最近幾天奴隸市場的交易也因此而空前火爆,尼爾斯城的街頭巷尾隨處都可以見到來自魔族其它地方和布魯斯大陸的奴隸販子。

  至於城市的守備情況,在我以親王的身份關切地「詢問」之下,負責招待我們的魔族官員立刻受寵若驚把所知道的一切傾囊相告。我們向南移動聲東擊西的戰術果然起了作用,七天前城內的守軍奉斯羅皇帝之命,都被調到紐因斯港去了,現在城內的留守部隊,僅僅三千人而已,而且其中的一千人還被用來看管那些戰俘。

  趕走了閑雜人等之後,躲在馬車行李廂�的波爾多和拉茲總算有機會從車廂�出來透氣,悶了大半天,爬出來時兩人全身上下都汗濕透了。

  「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座城市�的建築多半都是土木結構的,隻要一點點的火星,就會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火。」商量今晚的行動要點時,我點撥著娜依秀和波爾多道。奧維馬斯不在身邊,一切都隻能靠我自己來出主意。

  「你的意思是?」周圍沒人,娜依秀自然就在身上披上了一件外衣,遮住了原先外露的春光。

  「老大要我們四處縱火嗎?」

  「對,今晚你們在城內的居民區內四處縱火,火燒全城!然後趁亂襲擊俘虜營,救出我們被俘的士兵!後麵的事,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怎麼辦了吧。」

  「我們去殺人放火,那老大你呢?老大今晚做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我?我是堂堂的親王殿下,當然是去參加這個他們的宴會了,我會把那些官員全都拖在宴會上的。我可是一人麵對一群狼啊,這麼危險的事也隻好由我來做了。」說這話時我心中直笑,參加這個宴會的男人還是越少越好,要是波爾多也跟去了,豈不是多了一個人和我一起搶美女?

  「大人真是為我們著想啊!」不知道事實真相的拉茲感動萬分地說道。

  「那我呢?我和茉莉呢?」娜依秀平靜地望著我問道。

  「你?」

  望著娜依秀柔中帶剛的麵孔,我不禁想起了那天幹完多拉後在樹林外撞見她時的情景。

  「你是我的奴隸,當然要和我一起去赴宴了,至於茉莉,她就留下來吧。」

  我今天在拉涅利麵前汙言穢語滿天飛,想必已大大地破壞了我在她心中本就不是很好的形象,既然如此,索性和她開個玩笑,讓她也見識見識什麼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哈哈……

  「老大,你笑得好邪啊,又想害誰啊?」最了解我的波爾多看到我一臉的奸相,顫抖地問道。

  「我在想今晚的事。」我掃了一眼娜依秀被外衣遮住不少春光的身體說道,在這個女強人麵前舉行一場荒唐至極的無遮大會,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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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就在離我的住處不到千餘步遠的拉涅利城主的住所中舉行。這個肥蠶城主吃得這麼胖,肥得連放屁褲子都會冒油,家中的擺設自然也豪華得象皇宮一般,他肯定是個貪官。由於有上一次接待親王的經驗,宴會廳�開了十幾桌流水席,「身份尊貴」的我自然是做為貴賓坐在上座。

  按照魔族的習慣,所有來賓都是席地而坐。而「寵物」身份的娜依秀,此時身體蜷縮成一團,就象巴兒狗一般地趴在我的身邊——對她來說,當著這麼多的男人穿著這身暴露的打扮,實在是比受刑還要難過百倍。把身體縮成一團,可以保住一些不該露出來的春光。

  身披輕紗,三點若隱若現的美麗的女仆們,有如穿花蝴蝶般來來回回地在各張桌子間穿行著,將一份份的精心調製的美點送上桌來。就連娜依秀麵前,也照慣例擺放了一盤專門用來喂狗的狗食。雖然是狗食,盛食物的盤子卻是用金子鑄成的,畢竟她是親王的「寵物」,怠慢不得。

  「尊貴的親王殿下,你的另一頭寵物呢?她怎麼沒有跟來?」與會的來賓,除了當地的重要官員外,其餘的人都是當年埃洛斯親王來這兒獵豔時結交的「床頭好友」,看見我隻帶了娜依秀一人來,紛紛發問道。

  「這兩頭寵物是我新收的,還需要調教一番,那一頭我來之前剛剛好好地調教過她了,現在她連路都走不了,所以嘛……哈哈哈……」我指著下身狂笑道,言下之意隻要是男人都聽得出來。

  「親王果然勇猛無比!」

  「親王真乃當世之猛男也!」

  這群成天隻知吃喝玩樂的貴族們趁機大笑起哄,對我大獻殷勤,隻有那個坐在離我有四個桌位的熙德例外。他麵無表情,沒有笑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用刀子切下一小塊肉,然後送入口中細細地咀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在他的對桌處則坐著一個獸人,下午進城時拉涅利向我介紹過他,此人是獸人阿汗王子手下的猛將,名叫祖賓,是斯羅特突圍戰時我對付我們的獸人大將祖寇的弟弟,他這次在這兒就是迎接米蘭達的。和所有的獸人一樣,祖賓身體如牛般的強壯,由於他是高級的獸人,除了體毛較粗,皮膚較黑之外,相貌長得總算還對得起觀眾,看起來還算順眼。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地貼坐著兩個狐族的獸女,兩女皆生得美若天仙,雖然我坐得離她們較遠,兩個狐女卻還不時地朝我拋來媚眼。祖賓和其它人一般好色,一雙「獸爪」極不老實,可是我卻發現他的雙眼經常時不時地掃到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在觀察我。

  等下行動開始時,我定要先殺此二人!

  「那這個呢,你把她帶到這兒來,親王想在這兒幹她嗎?」坐在我對桌的肥蠶城主拉涅利指著娜依秀問我道。

  「這匹野馬還很難馴服,我帶她到這兒來,是要讓她感受一下這兒的氣氛,這樣騎起來才過癮啊!」我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掌拍了拍娜依秀向天翹起的屁股,發出啪滋啪滋的響聲。由於擔心娜依秀受不了這種汙辱亂來,進來之後我早就趁其不備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令她空有一肚子火氣也無處發泄。

  「親王殿下的這匹野馬還真烈啊!」看到趴在地上的娜依秀眼中的凶光,肥蠶一邊把髒手放在身邊的兩個淫女身上亂摸,一邊淫笑地我說道。

  「馬越烈,騎起來越過癮啊,哈哈……」如果娜依秀現在能動的話,第一個要殺的人肯定就是口�和手上大占她便宜的我了。

  就在我和拉涅利城主的吹牛胡扯中,宴會開始了。對於我這個貴客,拉涅利城主就象是侍候他的爺爺一般地對待我。宴會才開始,我的身邊立刻就坐上了兩個身材豐滿的魔族美少女。兩女的上半身僅用一條半透明的輕紗遮住豐胸,輕紗的節正好打在雙乳之間,讓本已飽滿的乳峰更顯得渾圓肥碩。至於兩女的下半身,除了圍了一條薄紗之外�麵也是什麼也沒穿。

  「她們是我精心訓練的極品處女,特意為親王您準備的,今晚就請親王勉為其難,為她們開苞吧!」在場的每一位男性貴賓現在身旁都被兩倍於已的美女所環繞,至於說這條肥蠶就更過分了,他的身旁竟圍了四個年青貌美的魔族美女。

  「好說好說,我的小兄弟隻好辛苦一番,當一回墾荒牛了!」這種大禮,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為拉涅利城主的健康幹一杯!」我一手端起酒杯,另一隻手在兩女的胸脯上狠狠地摸了兩把。果然是處女啊,從兩女羞澀的反應我很高興地發現她們確實是原裝貨。

  「也為親王殿下的健康幹一杯!」受寵若驚的拉涅利急忙也端起杯子回應道。

  「大家盡情地享受吧!盡情地狂歡吧,好日子以後還長著呢!」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喧賓奪主地大聲宣布道,嚐到酒的味道之後,我又一次地笑了,酒�放了催情興奮的藥物——生死花的花粉。這種藥粉經常被用在貴族們的淫亂的宴會上,為他們增加情趣。

  酒能亂性,加上有色助威,真是天助我也。

  在酒色的影響下,熟悉埃洛斯親王本性的貴賓聞言立刻扔掉了早就束縛得他們難受不已的道德外衣,摟住邊上的婢女淫亂了起來。

  這種淫亂的宴會在野蠻不開化的魔族和獸人中是很正常的事情,邊「幹」邊吃邊聊,這是兩族的權貴們最愛的商議方式,許多影響大陸命運的決定都是在這種情況下作出的。

  我毫無顧忌地飲下杯中的美酒,生死花的花粉對我並不起半點作用。身邊的兩女立刻為我把酒杯再次斟滿,左邊的那個魔女身材較嬌小,她用她的櫻桃小口含著杯中的酒,把香唇送到我的嘴邊,一口一口地用處女的小嘴喂我喝下;而另一個女孩則用雙手解開我的褲腰帶,掏出�麵早已挺立多時的肉棒,一手握住,然後也湊過自己的嘴,含了下去。

  「喔!」享受著處女熱情的服務,我也和眾人一般發出了快樂的呻吟。

  「盡情地玩樂吧,這將是你們最後一夜!」

  望著肢體糾纏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聽著他們放蕩形骸的笑聲,我知道今晚行動的勝算又增加了幾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九章:肉宴

  「那麼肥的身子,做這種事,好惡心!」雖然肥蠶對我不錯,不過看到一頭豬和四個美女摟在一起的場麵,我也覺得惡心萬分。

  此時這場肉宴已經漸入高潮,在場的所有來賓,除了那個叫熙德的家夥之外,都已陷入了「飲酒取樂」的淫亂狀態——他們一邊飲酒,一邊交談,上半身用手摸身邊的美女,而下半身的肉棒也趁機拿出來透透氣,享受著美女的口舌服務。

  「幾年不見,親王殿下的尺寸又增長了不少啊!」肥蠶拉涅利背靠著兩個美女盤腿坐著,大腿上還盤著另外一個美女,該女扭動著水蛇的腰肢,下身鯉魚吐水般吞食著他的肉棒。

  「那當然了!偉大的人物有偉大的武器嘛,喔!」我費勁地回答道,身邊的兩邊雖然是處女,但明顯都是受過特訓的,配合得極好,口技甚佳,一個用嘴吮吸我的龜頭,另一個則把我的卵蛋含入嘴�輕輕地用唇壓迫著,雙管齊下之下,縱使是身經百戰而不倒的我差點當場就噴射出來。

  「哇!祖賓將軍你這麼凶猛,不怕把你身下的美女搞死嗎?」有人在邊上驚呼道。

  肉宴的場麵火爆,然而主角不是我,而是宴會上的另一位貴賓——獸人祖賓。祖賓跪坐在地榻上,他的身前趴著一個體態窈窕豐滿的狐女,狐女身材豐腴迷人,雪白的大屁股高高地向後翹著,而祖賓則從背後以騎姿將肉棒插入,猛烈地抽插著。粗大的獸莖插得狐女的肉唇都翻了出來,白晶晶,粘乎乎的津液隨之不停地飛濺出來,灑落在兩人身體周圍。由於「返祖」現象比較嚴重,祖賓的後腰屁眼上麵還長著一條又黑又長的尾巴,象一條皮帶似地纏在他的腰上。

  獸人就是獸人,我們這群「魔族」還隻是很有風度地享受著美女的服務,而身為獸人大將的祖賓,已當場脫光了衣服按倒身邊的狐女「放手」大幹起來。對於獸人來說,當眾野合是正常的事情。

  「現在她一定是氣瘋了吧?」我瞄了一眼趴在身邊的娜依秀暗笑道,周圍的種種淫行令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羞得滿臉通紅,。

  「哇,祖賓將軍好強壯啊!」祖賓身邊的一個魔族看到他那尺寸恐怖的下體驚歎道。若隻是以尺寸論,獸人的陽具確實是天下第一,就連我引以為傲的兄弟,和他比起來也要小多了。看著他粗大的獸莖在狐女的體內插進抽出,我真擔心會不會把狐女的身體頂穿了。

  「那當然了,我們獸人是世上最優秀的種族!」祖賓喘著粗氣,雙手用力地搓著狐女因趴著而幾乎垂到地上的巨乳,下身狠狠地一頂,粗壯的熊腰用力地扭了幾扭,把插入的肉棒用力地攪了攪,惹得他身下的狐女又一次地發出驚天動地的淫叫。

  「哼,吹牛!」祖賓的話引起了身邊魔族們的反感,沒有一個種族會認為自己是低人一等的,立刻就有魔族反唇相譏。

  「難道不是嗎?我們獸人的身體是最強壯的,女人也是最美麗的,就連下麵的那根,也是最粗大的!」祖賓邊說邊抓著身下的狐女站起身來。

  「你看,我們獸人的女人又美麗又強壯,擁有世上最強壯的身體,這樣才能生下最強壯的後代!」祖賓有意地把粗大的肉莖從狐女的體內抽出來,張揚地在一幹魔族麵前賣弄著他超人強壯的陽具,接著他又雙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巨乳,又用力地把狐女肥大的奶子擠了擠。狐女的雙乳結實而有彈性,體積雖然大,卻渾圓結實,沒有半點下垂。祖賓的身體高大結實,身下的狐女也是生得高挑健美,確實有向眾人賣弄的本錢。

  「如果你們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比一比啊。」祖賓得意忘形地把肉棒插回去,繼續操著身下的狐女。

  「魔族和獸人的聯盟果然是鬆散的!」看到獸人祖賓的挑釁,我暗暗自高興。這次獸人幫忙魔族隻是出於政治和軍事上的考慮,他們並不是真心實意要來幫助魔族的。

  在男人的性能力方麵競賽比拼,沒有一個種族的男人肯認輸,就算是精靈族的那些短小不精悍的小矮人,受到這樣的挑釁,也一樣會跳出來和人比。不過在下身陽具方麵,這世上除了體積最大的生物龍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生物可以和比蒙巨獸比大小。而祖賓是比蒙獸人,身上一半的比蒙巨獸的血液令他下麵的東西雄壯無比,就連我這個暫時不能使用龍力的龍戰士,除非我能使出神龍變,否則下麵的那根在體積上還是沒有他大。

  其它的魔族在這方麵個個都心�有數,盡管心�不服氣,卻倒也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在這種地方的比試,輸了可比被人打倒在地還要丟臉啊,關係到男性的尊嚴問題,誰都輸不起的。

  「那家夥,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著不近女色的原則,真是麻煩。」坐在祖賓對麵的熙德滴酒不沾,隻顧埋頭吃桌上的佳肴,對周圍的一切全都視而不見。要不是因為我這個親王是大人物,得罪不起,恐怕他根本不會來參加這個肉宴。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是我們今晚行動的大麻煩,我必須拖住他。現在這個宴會的氣氛很熱鬧,但還不夠激烈,不夠瘋狂。

  「你的確實很大,可惜就是中看不中用,一杆蠟槍頭而已1我嘲弄地對祖賓說道,我的聲音很大,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登時引起哄堂的大笑。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當著眾人的麵比一比!」不等祖賓發作,我就向他發出挑戰書,挑戰的內容嘛,自然就是比賽男人在這方麵的能力了。

  「好哦,親王勇猛!」

  「親王可是我們魔族有名的猛男啊,曾創下連禦十女的紀錄!」

  「親王的神槍連鐵板都能刺穿,你就別再這兒賣弄了!」

  早就被祖賓的行為氣得老二差點硬不起來的諸多魔族立刻大叫著起哄,以前埃洛斯親王是最喜歡和人比賽這個的了,我這麼做正合了他的性格。

  看著他們這麼熱心地拍我的馬屁,我為這些人感到難過:這麼多的馬屁精,又把我侍候得這麼好,等下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殺死他們呢。

  「好!」麵對我的挑戰,祖賓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以魔族的恩人自居,而魔族卻沒有對他表示出太多的尊敬,他的心中早就很不滿了,現在有個折辱魔族的機會,祖賓自然不會放過。

  「你叫什麼名字?」我笑著站起身來,對正含著我的肉棒的魔族美少女說道,把肉棒從兩女溫熱的小口中移出來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好在我的兄弟馬上就要進到另一個更美妙的地方去。

  「親王殿下,我叫艾蜜拉。」少女回答道,「那你呢?」我問另一個女孩道,魔族送的禮物不要白不要,但我還不想連和我做愛的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她們給上了。

  「我叫艾莉爾。」女孩回答道。

  「艾蜜拉,艾莉爾,很好聽的名字。」我把兩女的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艾蜜拉,趴到她的背上去,而你,艾莉爾,你鑽到她的身下。」我指象狗一樣樣趴地地上的娜依秀說道。

  身體無法動彈的娜依秀聽了我的話,急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兩女很聽話的就照辦了,她們都受過性愛方麵的訓練,拼盡全力取悅主人這種想法在她們的腦海可謂是根深蒂固。

  「艾莉爾,幫我好好地調教一下這隻不聽話的狗大姐,而你,艾蜜拉,把你的小屁股�高!」

  三女於是就這麼疊成了一團,艾莉爾在最下層,娜依秀被壓在中間,艾蜜拉則以一種公狗騎在母動背上狗交的姿態趴在娜依秀的背上。

  「呀!」被擠在中間的娜依秀尖叫了起來,原來兩女已把她上半身唯一的遮羞物,那件用珍珠做成的胸罩給解了下來,處在最下層的艾莉爾用雙手抓住娜依秀結實的胸部,用嘴熟練地吮著著她的乳頭,而趴在她背上的艾蜜拉則剝掉了娜依秀下身短小得不能再短小的內褲,她用手指溫柔的分開潔白豐腴的小穴上的兩片肉唇,露出�麵微皺的小陰唇及粉紅色的小穴肉壁,然後她把柔嫩的食指尖輕輕地刺入花蕊中,慢慢地攪動起來。

  娜依秀有一身的好武藝,可惜力量都被我封住了,身體幾乎動彈不得,在受過這方麵訓練的兩女熟練的撩拔下,娜依秀隻能嗚咽著微微扭動著身子。兩女都是受過特訓的高手,很快艾蜜拉在娜依秀下身抽插的食指就沾滿了珍珠色澤的蜜液。在場的幾十號男人都把這副淫糜的場麵清楚地看在了眼�,個個都猛吞著口水。

  「我們代表我們魔族的男子漢和你在這兒比一比,誰的那根先軟下來,誰就算輸!」我一手握著下身的肉棒,一手指著三女向祖賓提出了「決鬥」的方式。

  「好!」祖賓冷笑一聲,說著他把身下的淫女往地上一推,騎上去暴風驟雨般地猛插起來。

  我扯去艾蜜拉下身的薄紗,露出了隱藏在薄霧下的美景:在雪白光滑的大腿會合處,身體巧妙的創造出一處桃園勝景:細黑柔軟的恥毛嬌羞的覆蓋在圓隆細滑的愛之丘陵上,一道粉紅色潤澤的玉門緊閉著守護在愛穴的入口,柔軟的玉門如同一雙鮮嫩的蚌貝,蚌貝的頂端就是細圓奪目的寶珠。玉門的附近形成了一道淺淺的山澗,中間似乎應該是一條潺潺的溪流,一直延續到後麵峽穀之中的秀美菊輪。

  「好漂亮的屁股!」我暗讚一聲,把肉棒的端頭試探性地放在肉唇輕輕地研磨時,兩片肉唇竟象歡迎似地主動綻放開來。我把肉棒頂在花芯上,輕輕地打了個轉,很輕易地就插入了一小截。溫暖和濡濕的感覺同時傳來,受過訓練的處女就是不一樣啊,今天下午被米蘭達挑起的欲火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親王殿下,你溫柔點!」

  感到下身的脹痛,艾蜜拉微皺著眉頭向我求饒道。

  「你放心好了,小寶貝,這方麵我經驗豐富!」我說著把手放在艾蜜拉的胸脯上,扯去她上半身的最後一點遮蓋,艾蜜爾挺拔的雙峰立刻就落入我的龍爪之中。而此時祖賓已在那頭賣弄般地揮舞著他的巨棒,殺得身下的那個狐女淫叫不止。

  如果這個時候再在這兒慢工出細活大玩紳士遊戲,就等於是示弱於敵了。我的雙手一用力,下身用力地一挺,肉棒有直如脫了韁的野馬,在艾米麗體內磨擦前進著。

  「嗚!」

  縱使是「受訓過」的處女,第一次嚐到男人的巨物也仍然承受不了,艾米麗的身體條件反射般地顫抖著,口中發出即將失去處女身的悲鳴。

  一股壓迫感由龜頭的前端傳來,那是處女膜的阻礙。

  身經百戰的我並沒有強行的將肉棒往�插去,而是停留在頂著肉膜慢慢的旋轉研磨,為致命的一擊做好準備。被艾蜜拉壓在身下的娜依秀似乎也感覺到背上發生的事情,她的身體也隨著艾蜜拉的顫動又一次地抖了起來。

  「別隻顧看啊,大家也一起來幹啊,這樣才熱鬧啊!」我朝正在看好戲的眾人吼道,四周除了祖賓以外,包括熙德在內,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在這邊出賣色相,當眾露屌,這麼辛苦地進行處女開苞表演,就是為了讓這些家夥也一起加入這場無遮大會來,好讓他們沒有心思去管即將發生在外麵的事情。

  說完話,我深吸了一口氣,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龜頭上,然後挺起下腹向前猛刺過去。肉棒上傳來了一陣突破重圍的舒暢感,前麵的障礙突然象氣球一樣被戳破了,薄薄的處女膜在強力的衝擊下被撕裂成幾片。

  我的肉棒終於成功的突入到艾蜜拉的體內,溫暖而緊狹的密道緊裹著我的下身。

  「我在做什麼?」

  享受著處女緊狹的快感,我的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又占有了一個處女,雖然這個女孩我根本就不愛她。」

  「等下我還會再占有艾莉爾,甚至還有我的部下,扮作寵物的娜依秀。」

  「做完這些事後,我該怎麼處置她們?」

  這種念頭隻在我的腦海中一閃就消逝得無影無蹤,肉體上的興奮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幾個念頭迅速地排出。

  「管他的,先幹了再說!」

  我緊緊的抱住艾蜜拉雪白的胸部,把她抖動的身體牢牢地壓在娜依秀的背上,起勁地抽送起來。我的下體一下接一下的撞在她鮮嫩的花芯,曲張的肉棒血管摩擦著細嫩的粘膜發出了淫糜的聲音。

  「哇!親王好勇猛啊!」

  「幹爛她,奸死她!」

  邊上的魔族官員助威似地在邊上呐喊,同樣的,他們的下麵也各騎著一個魔族美女。

  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這麼多陌生的美女幹,這種刺激的感覺令我的欲火更加地高漲。我一邊有節律地做著運動,肉棒一遍又一遍的開墾著這塊富饒而新鮮的土壤,注意力卻集中到了宴會中最不正常的人——熙德的身上,熙德對我們淫亂的表演有點不滿,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找機會離開。

  「熙德將軍,怎麼你也不和大家一起樂一樂啊。」我一邊享用著白得的獵物,一邊用調侃的語氣問熙德道。

  「我負責本城的治安,現在是我巡視全城的時間了!」熙德不亢不卑地回答我道。

  「本親王在此,怎麼會有人敢做奸犯科,今晚我作主,放你的假!」我說著把肉棒用力地頂得更深,盡管是第一次,可是受過訓練的艾蜜拉在度過了破瓜時的不適之後,很快就適應了我激烈的抽插。夾雜著處女落紅蜜液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灑在了娜依秀的身上。

  「一起同樂吧。」我當然不會讓這家夥能順利地忠於職守,挽留他道。

  「謝親王好意,不過……」熙德朝我鞠了個躬,做出要拒絕的姿態。

  「熙德,埃洛斯親王難得屈駕來我們這兒,你就不要掃他的興了!」可愛的肥蠶看到我臉上露出來的不快,配合地說道。

  「是啊,親王難得來這兒一趟。」其它人也附和著說。

  「拉涅利城主,你是不是虧待我們的軍隊啊?堂堂的衛隊長,在這麼重要的宴會上,身邊竟然沒有美女相陪?」看到熙德已有留下來的意思,我急忙再加一把勁。

  「沒有啊,隻是……」被我戴了這麼一頂大帽子,拉涅利嚇得連連喊冤。

  「那就趕快派最好的姑娘陪我們的隊長!」我命令道。

  我的話音剛落,在拉涅利的示意下,立刻就有兩個生得妖豔動人的美姬迎了上去,熙德原來還想拒絕,但邊上的那群官員立刻按照我的意願紛紛起哄。

  「熙德,你不會不行了吧?」

  「不要不給親王殿下麵子啊!」

  「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啊,熙德,不會是怕老婆了吧?」

  在一大堆人的挽留拉扯之下,熙德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最終被兩個美姬摟著坐了下來。

  「有美女相陪,怎麼能沒有美酒相伴!」

  於是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熙德又半被迫地飲下了放了生死花花粉的美酒,受著酒力的影響,他也開始亂了性。看到這�唯一一個清醒的人也迷失在鶯鶯燕燕之中,我已知道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今晚的行動計劃。

  「來吧,祖賓!讓我們比比看,是我們魔族更優秀,還是你們獸人更優越吧!」沒有了這最後一道負擔,我終於可以全身心地去享用身下的美點,我的雙手托著艾蜜拉胸部,強行讓趴著的她直起身子,因為身體的直起,下體肌肉一陣收縮,強烈的收縮力擠壓著我的肉棒,舒服得我大聲地叫喚出聲來。

  「親王,嗯……好、好棒喔……啊,更激烈一點,讓人家、讓人家……更舒服一點……」

  為了取悅我,艾蜜拉誇張萬分地淫叫著,猛烈地搖動著屁股,紅紅白白的蜜液不斷地從我們結合處飛濺出來,濺在娜依秀的雪白的肉體上。

  此時抱著娜依秀躺在地上的艾莉爾正用她的舌頭來回舔著娜依秀的乳頭,粗糙的舌苔不斷地刺激著娜依秀觸覺靈敏的嫩蕾,弄得這個平時穩重的精靈弓箭手哭叫般的求饒不已,和我比賽性能力的祖賓和狐女的戰鬥也已進入了白熱化。祖賓仗著自己強壯的身子,不斷地變換著性愛的姿勢,時而一腳擎天——把狐女的一條雪白大腿架在肩膀上狠操,時而又玩起了老漢推車,正交背交,肛交口交,各種招式,五花八門,插得身下的狐女哭天搶地,頻頻求饒。至於其它的魔族,此時也早換放開一切,舉槍狂幹,就連那些站在邊上姿色較差的婢女也個個都把手指伸入下身不停地揉著。

  看著娜依秀被人玩弄得不斷震顫的肉體,以及沾在她身上的淫液,我心中一動,伸出右手沾了一滴混著艾蜜拉處女紅的淫液,抹在了不斷在我麵前搖動的花瓣上。

  「生活於黑暗中的淫欲精靈,以處女的精血為契約,發泄你們心中的欲望吧!」黑暗屬性的我趁機就以艾蜜拉的處女淫液為媒介,在娜依秀的身上下了一個淫降咒。

  看到粉紅色的淫液在娜依秀的下身逐漸地消失,我得意異常地再次將艾蜜拉推到她的背上,讓她的前胸和娜依秀的後背貼在一起,我的雙手從後伸下去,抓住了被壓在下麵的娜依秀的鴿乳。

  胸部被抓住,娜依秀發出了反抗的哼聲,卻令沈浸在淫欲中的我更加的興奮。我加快下身的插插頻率,迅速地將艾蜜拉送上巔峰。

  「舒服嗎?艾蜜拉?」我用力地抓緊娜依秀的胸部,將肉棒在艾蜜拉的體內不停地攪動著,直至將她送入仙境。

  「親王……啊,我要死了……哦……」達到巔峰後,艾蜜拉搖擺著一頭秀發,興奮地叫著,緊緊抱著身下娜依秀的纖腰,爽得連口水也流出來了,下身的肉穴象有靈性似地一收一縮的,淫水一波一波地不斷地噴射出來。

  在盡情地享用了艾蜜拉的肉體之後,我差不多也達到極限了,盡力地把肉棒抵住艾蜜拉的花芯深處噴出憋了三天的精液。

  「嗚,剛才隻顧爽了,竟忘了緊守精關……我扭頭望向祖賓,他現在正伏在狐女的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隻是和我同時發射而已。其它的魔族官員現在個個都隻顧摟著美女做樂,早就把比賽的事給忘記了。

  「不錯嘛!」我朝祖賓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稱讚,而這個獸人也同樣地朝我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他從狐女體內抽出濕淋淋的獸莖,仍然保持著勃起狀態的獸莖掉轉槍口,又插入了邊上另一個狐女的體內。

  我把艾蜜拉放在一旁,卻把目標轉向了娜依秀。

  「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把她也給吃了吧!」

  原先隻是想戲弄娜依秀一番,想不到事情到了後來卻失控了,灑能亂性,要怪就怪今晚的月亮太亮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七集】第十章:馴馬

  找到了能原諒自己強奸娜依秀的理由之後,我的下身立刻就付諸行動。

  「唔……」

  感覺下半身有異物要叩關而入,娜依秀驚恐萬分地回過頭來,碧藍色的瞳孔瞪得老大,要不是身體受製,恐怕她早就大聲尖叫起來了吧。

  「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我的雙手扶正沾滿淫液的肉棒,對準娜依秀的蜜汁泛濫的小穴,龜頭打著轉,慢慢地插進去。

  「嗚嗚……」感覺到我的肉棒進入身體,娜依秀發出求饒的悲鳴,而這個時候艾莉爾卻從下麵抱住娜依秀的頭,把她的頭扭過去,然後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娜依秀的唇上。

  看著娜依秀那求饒的表情,我突然回憶起了二年前強奸倫蒂爾的情景,本已插入一小截的肉棒停止了前進。我把身體向前靠,雙手從背後伸過去抓住娜依秀的乳房,然後我解開了她身體的禁製。

  力量和行動力一恢複,羞憤萬分的娜依秀立刻掙紮起來,她先是擺脫了艾莉爾的糾纏,然後曲起右肘,對著我的右肋就是一個肘擊。

  早有準備的我雙手一緊,手臂一夾,及時將娜依秀的雙臂緊緊地夾住。上半身動彈不得的娜依秀拼命地搖動腰肢,想把我插入她體內的半截肉棒搖出來,誰知卻弄巧反拙,反而令深入她體內的肉棒又多進去了一截。

  「我會讓你嚐到做女人的好處的!」我把嘴湊在娜依秀的耳根邊上,輕輕地吹著氣。

  「不要,求你了,秀耐……」娜依秀哭叫著求饒著,看到她差點喊出我的名字,我急忙用嘴封住了她下麵的話。就在娜依秀的嗚咽聲中,我把壓在她背後的身體向後一仰。

  「呀!」

  被我緊抱著的娜依秀的身體也隨著我的這個動作而往後壓,受慣性和重力的影響,下體一下子將我的整條肉棒一口氣吞了進去。

  「啊,好痛啊,快拔出來!」

  被強迫地塞下如此巨物,娜依秀發出痛苦的慘嚎。

  「痛……啊!別再動了,會……會裂開的……啊……痛……」

  「又沒有流血,別這麼害怕嘛,好吧,我就先不動,不過一會兒你可別求我動哦。」

  和我的個頭比起來,娜依秀的身材本就小得多,下身的蜜穴自然也相對狹小得多,我的肉棒很輕易地就插到了頂端。她的肉穴又小又緊,把肉棒插入,身體不用動彈,一收一收的肉穴緊夾的我的肉棒,就能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我的手指緊抓著娜依秀的乳頭,輕輕地搓著,經過剛才艾莉爾的調教,娜依秀的乳頭早就變紅變大,兩顆紅嘟嘟的乳頭看上去象紅葡萄一般地可愛。娜依秀雖然還在反抗著,可是她的力量和我相差太遠,在我雙手的鉗製下,她隻能在我的懷�輕微地扭動著身子。

  這個時候,艾莉爾爬到我身邊,她抓住娜依秀不斷顫抖的大腿,把她們用力地分開張至最大,這樣娜依秀和我身體結合的部分就在她的麵前暴露無疑。

  「不要,別看!」

  看到自己的秘處這麼暴露地出現在別人麵前,而且�麵還插著一根男人的肉棒,娜依秀羞得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拼命叫喊著求饒。

  「親王…殿下…你的這匹烈馬……果然不同凡響啊!」

  肥蠶的聲音從邊上傳來,活塞運動對於這頭幾百斤重的肥豬來說實在是太激烈了,他的心髒根本就受不了。為了省力肥蠶平躺在地上,任由一個美女跨坐在他的身上搖動身體。看他那副氣喘如牛的樣子,估計也快差不多了。

  受過訓練的艾莉爾深知取悅男人之道,她伸長舌頭,一遍一遍地反複地舔著我和娜依秀連接在一起的下身。

  「真不錯啊,要是能把這兩人也一塊帶回帝國去,和家�的美女們一起開一場無遮大會,也就不枉來魔族一回了。」享受著下身濕熱麻癢的刺激,我如同身在雲霧中一般的快樂。不過這一切隻能是空想,先不說能否過得了家中那幾隻母老虎一關,就連皇帝也會因我帶了兩個敵國的女子回來而找我麻煩的。

  「嗚,好癢,好熱!」被我以坐姿幹著的娜依秀的身體突然扭動了起來,剛才施加在她身上的淫降咒在這個時候終於發作了。現在的她,肯定覺得陰道�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著,在咬著。又熱又癢的感覺驅使著她拼命地扭動著身子,想借助我插在她體內的肉棒的磨擦為身體止癢。

  「是不是覺得很癢啊?」我趁機再次封住娜依秀的行動,讓她想借助我的肉棒止癢的願望化為泡影。

  「你在我身上施了什麼魔法?」在亂亂的思維中,娜依秀居然還能想到是怎麼一回事。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我!」我說著用力捏住了娜依秀的乳房,除了乳房以外,娜依秀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隻是因為她天生嬌小的身體令人覺得她弱不經風。

  「你這混蛋!」娜依秀皺著眉頭,我感覺到她的下體越來越熱,肉穴因為奇癢已開始痙攣起來了,我們倆的接合處不斷地冒出乳白色的蜜液「說,說請你用肉棒狠狠地幹我!」現在該輪到我說話了,看著這原本瞧不起我的女人在自己麵前生不如死,也未嚐不是一件享受的事。

  「滾!」娜依秀用最後的理智回應了我一句,她的雙眼幾乎要翻白了,下麵的淫液洪災一樣地湧著,可惜她還是不肯說「好!」我暗暗笑道,現在我隻希望波爾多他們慢點行動,別壞了我的好事。

  「艾莉爾,給我好好地照顧她!」

  艾莉爾立刻把舌頭舔向娜依秀被我的肉棒撐開了的肉唇,而我也加快了刺激娜依秀雙峰的行動。

  「啊!」來自身體三處的一股放電般的快感,猛地傳遍全身,加上體內淫降咒的作用,娜依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哼出聲來。

  「嘿嘿,是不是很舒服呢?覺得很爽吧?」

  我捏著娜依秀的乳頭,上下拉扯著,而艾莉爾也在下麵用手指輕輕地扯動著娜依秀綠色的陰毛,上下的刺激終於令這個半精靈美女全麵崩潰。

  「快…快啊……�麵…受不了啊……」她終於放開一切地大叫起來。

  「快說,請你用肉棒狠狠地幹我!」我再次命令道,娜依秀落到這個田地,完全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硬要扮成這個性奴,也不至於被我這條淫龍趁機吃掉了。

  「還在猶豫嗎?我要放棄了!」

  「不,別……我說……請你用……大肉棒……狠狠地……幹我!」娜依秀絕望地叫著,喊出「幹我」這兩字之後,她已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哈哈哈!」

  得意萬分的我在狂笑中解開了娜依秀身上的禁製,雙手托住她的身體,用力地向上一提,接著一放,肉棒狠狠地撞擊了幼嫩的穴心,在極樂中娜依秀舒服得渾身亂顫,發出了愉悅的呼喊。

  「呀!」

  「叫得再大聲些!」

  讓娜依秀嚐了一下甜頭,我又再次停止了攻擊。

  「求你,幹我!」先苦後甜,再由甜變苦,這種折磨比什麼都管用,娜依秀徹底地墮落了。

  「聽話,我給你糖吃!」

  我也不再吊她胃口,胯下開足了馬力,長槍對準花心猛烈狂攻,盡情享用這具已對我失去抵抗,完全開放了的肉體。

  「嗚…啊…我要死了!」

  坐在我的肉棒上的娜依秀以最激烈的在頻率猛烈的搖擺著,這個原本高傲的美女在我的跨下放蕩得就象隻發情的母狗一樣,久違了的成就感又一次地湧上心頭。

  「以後怎麼麵對她?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先爽了再說!」

  我用力地把娜依秀向前壓,將娜依秀變成平伏在地上。娜依秀雙手撐在地上,而我雙手�著她的雙腿,象推車似地操得她在寬闊的大廳�四處亂跑。在淫降咒的影響下,娜依秀早已陷入了肉欲的陷阱中,她一邊爬著嘴角一邊流著口水,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做女人快樂嗎?」我用力地把娜依秀的大腿往後拉,「你這個混蛋。」娜依秀一邊叫著一邊回答我,淫液滴滴嗒嗒灑了一路。

  四麵全是濫交的人群,男人的喘息,女人的浪叫,整個大廳已陷入了淫欲世界之中。精明的熙德在兩個美女的夾攻下,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肩上的責任,肥頭大耳的城主拉涅利現在癱軟在地,已是一個半死之人;而我身下的娜依秀,在被我「騎」著繞場三圈之後,體力已透支到了極限,終於也不支的趴在了地上。

  「放,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好累!」已不知泄了多少次的娜依秀軟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做我的女人快樂嗎?」我又問了一句道,我的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背上,下身仍然抽送個不停。雖然沒見落紅,娜依秀的的小穴還是極緊。

  「……」娜依秀閉上雙眼,把頭扭到別一邊。

  「不回答?」

  「反正離波爾多的行動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再來幾回。」我把嘴湊到娜依秀耳邊,小聲地對他說道。

  「不……」早已筋疲力盡的娜依秀嚇得連連說不。

  「那就快回答我。」

  「快樂!」娜依秀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

  「那就再讓你嚐嚐更大的快樂!」我說著站起身子,雙手抱著娜依秀的腰把她強行從地上提起來,肉棒頂著她的穴心使勁地做著最後的瘋狂,全然不顧娜依秀的感受。

  「呀……」

  在娜依秀的尖叫聲中,我爆發了,一排接一排的精液灌滿了我的部下的身體,飽受我的肉棒摧殘的娜依秀終於也昏死了過去。

  「真緊啊!」

  看到要再這樣做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這才戀戀不舍地把沾滿精液的肉棒從娜依秀體內抽出來,現在的娜依秀和周圍的大多數人一樣,氣若遊絲地躺在地上,身體軟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過來!」我對正在一邊正不停地用手指玩弄著自己乳房和下體的艾莉爾說道,她乖乖地向我爬了過來。

  「親王我也要!」

  早已動情了的艾莉爾抓住我的濕乎乎的肉棒,毫不在意地吞了下去,然後滋滋地吮吸起來。

  「大人,不好了,城�著火了!」

  就在這時,有人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報告道。

  「終於開始行動了嗎?」我望了一眼周圍,場內除了我以外,所有可以管事的魔族官員全成了半死的人,拉涅利城主更是把呼嚕聲打得震天響。唯一還算清醒的祖賓因為是獸人,他管不了魔族的事。

  「這種小事還要來煩我們?沒看到我們有正經事嗎。」我罵道。

  「這次的火好大啊,好多地方都著了火,包括……」

  「既然火很大,就叫附近的軍隊去幫忙滅火,天氣這麼熱,火災是常有的事。」我邊說邊按著艾莉爾的腦袋站起來,嗚,這個魔族美女的口技可真不賴,我片刻都不想把肉棒離開他的嘴。

  「可是……」士兵還想再多說,「可是個屁,別打擾本親王作樂!」我擺出親王的架子說道。

  士兵悻悻地離去。

  外麵一定已是煙火滿天了吧,不知道在月色下看火燒全城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

  我看了看屋外的天空,離月圓之夜還有二天,現在的月亮已經很圓了。

  「今晚真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親王殿下,我要!」

  跪在地上的艾莉爾用手套弄著我的肉棒,癡癡地向我要求道。

  「好,小寶貝乖!」

  我把艾莉爾摟進懷中,脫去她身上的最後一點遮羞物,揮動著我的武器為這個送上門來的女孩開苞。

  邊上,祖賓已轟垮了第二個狐女,不過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連禦兩女的他現在正伏在狐女的身上象牛一樣地喘著粗氣,他想再振雄風,看樣子得體息上一段時間了。

  「你輸了!」

  當我的肉棒弄破艾莉爾的處女膜時,我指著祖賓已縮成一團的小弟弟說道。

  「別得意,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被我一激,祖賓強行振起雄風,揮汗如雨。

  「是的,我們今晚的決鬥,才剛剛開始。」我語帶雙關地說道,下身再入一分,剛被我破瓜的艾莉爾發出痛苦的呻吟,可是她還強作歡顏地對我露出媚笑。

  「熱情好客的魔族朋友們!祝你們睡個好覺!」

  我極其溫柔地抽送著下體,艾莉爾痛苦的呻吟很快就變成了極樂的淫叫,回蕩在我的耳邊。

  【第七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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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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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一章:魔鬼之心

  懷中摟著美女,口中飲著放了迷幻藥的美酒,沈浸在肉宴中的達官貴人們並不知道,他們正經曆著這座城市最難忘的一個晚上。

  紅色是今晚的主旋律,血是紅色的,火也是紅色的。按照計劃,我們這支混入尼爾斯城的部隊在城�麵的居民都進入夢鄉的時候開始行動。在短短的數十秒內,城內近百處的地點同時冒出了火焰。

  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也省事得多。城�的建築都是用易燃的鬆木合著土石建成的,天幹物燥,稍微施放一個低級的火焰魔法就能引發起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火。無情的火龍在人力的驅使下,在這座美麗的城市�四處肆虐著。

  被熾熱和嘈雜聲驚醒了的人們尖叫著,哭喊著,光著腳丫子從燃燒的屋子�跑出來,他們一邊招呼著鄰�一邊急急忙忙地取水滅火,想要把家園從火魔的口中拯救出來。

  麵對著肆虐的火魔,人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現在是夏季,空氣幹燥,施展魔法人工降雨那隻是癡人說夢;使用冰凍魔法滅火?在火海中使用冰凍魔法的難度就和在水中生火一樣。而且偽裝成魔族的人類士兵在黑暗中不時地施放冷箭,殺死那些正在施法滅火的魔法師。很快地,貪婪的火舌就橫掃了整個城市,將一切都籠罩在它的利爪之下。

  在人力造成的天災麵前,生命顯得那麼的脆弱。人們像被驅趕的鴨子似地在城內四處亂撞著。他們向東跑,那兒一片火海;向南跑,火光衝天;向西逃,烈火向他們卷來;向北跑,火魔亂舞。瀕死者的慘叫和人肉的焦臭將整座城市變成了人間地獄。

  正如我們計劃中的那樣,麵對著城內四處冒起的火舌,維持本城治安的軍隊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他們脫離了自己的崗位,全力地疏散人群,救火滅火,但一切都正中始作甬者的下懷。

  外麵火光衝天,哭聲震地,而在拉涅利城主的豪華府邸�卻依然是活色生香,春光明媚。比起正在外頭拼死拼活地殺人放火的波爾多他們,我是自在清閑得多了。

  我眯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地席上,艾莉爾和艾蜜拉兩女討好地趴著我的身下,用她們的香舌清理著我肉棒上的處女鮮血和淫液。雖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景,但從空氣中散發著的那股淡淡的煙火味,我知道今晚這場大火一定燒得很精彩。

  「剛才舒服嗎?娜依秀?」我把手掌放在娜依秀結實的豐臀上輕輕地拍著,經過剛才的開采,原本緊密的兩片花唇已像花朵一般地綻開,微微顫動的肉唇正隨著主人的呼吸頻率向外滲著乳白色的花蜜。

  「你有一顆魔鬼般的心。」娜依秀無力地癱在地上說道,她現在全身肌肉鬆弛,沒有半點力氣。

  「對不起啊,在這種情況下,我控製不住自己,一切都是意外。」我道歉道,我說著把右手食指深入娜依秀的陰戶中輕輕地攪動著,受到指尖的刺激,被綠色的陰毛覆蓋的兩團嫩肉微微蠕動著,銀亮色的露珠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既然是意外,你為什麼還要再做?」

  「既然已經做了,那再做一次又怎麼樣?」我用我的邏輯回答道。

  「�麵很熱,很濕啊。」我分開兩片肉唇,低下頭,把舌頭伸入洞中,輕輕地舔著多汁的肉壁。

  「嗚……不要……」感受著下體的刺激,娜依秀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她用低微的呻吟作出無力的反抗。

  在大肆玩弄了她的肉體一番之後,我盤腿坐在地上,把手伸到她的大腿下,以一種抱小孩撒尿的姿勢托起像稀泥般癱在地上的娜依秀,把早已挺立多時的肉棒對準娜依秀的肉穴,準備將她再幹一回,而艾蜜拉也配合地用手握著我的肉棒,將它對準洞口,幫我校對好方向。

  「別做夢了,休想。」娜依秀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說道。

  「你跑不掉的。」我說著放鬆兩手,讓娜依秀的身體下降,肉棒緩慢而又實在地進入她的身體。真是又熱又緊,汁水豐富,她的身體回複的速度可真快啊。

  「對不起,我這人就是這樣,抗拒誘惑的能力很差,有時候許多事情明知不對,可是自己還是會去做,雖然事後要為此後悔不已。」我把脖子卡在娜依秀的肩膀上對她說道,這種托著大腿做愛的姿勢還真有點累人,搞了幾十下,我的手就感到有點酸了。為了省力,我索性放下娜依秀,讓她直著身體跪在地上,而我同樣也以跪姿從後麵操著她。

  「我不會做你的性奴隸的。」娜依秀拼命地想站起身來,將我的肉捧脫離她的身體,但一次次的反抗都被我無情地鎮壓了。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剛剛直起一半的身體壓回原位,插入娜依秀體內的肉棒也前前後後地在她的體內做著激烈的運動。隨著體力的耗盡,娜依秀最後的反抗漸漸地停止了。隨著抽插次數的增加,她的下半身變得又熱又濕,猛然間,我發現娜依秀的身體的肌肉突然繃緊了。

  「我也不想你做我的性奴,做我的秘密情人如何?」經驗豐富的我用力地摟緊了娜依秀,讓肉棒更加地深入一層。

  「那有什麼區別?」娜依秀的頭上熱汗直冒,口中發出最後的哼聲,蜜穴卻在這個時候泄出大量淫蜜,火熱的漿液浸泡著我的肉棒,令我全身的肌肉僵硬到了極點,插在肉穴中的陰莖也同時膨脹到了極限。

  「當然有了,我們可以在肉體的交往中慢慢地相愛。接受嗎?我快差不多了……」

  「不……」

  就在娜依秀的悲鳴聲中,我用力地猛插了幾下,最後一擊時我的腹部猛地重擊在娜依秀柔嫩的臀肉上,跟著全身痙攣,龜頭頂著她的花蕊射出了白濁的精液,一波接一波地灑在娜依秀體內。

  「哇,爽啊!」射完精後,我發出舒爽的讚歎,露出了滿足的淫笑。

  「高潮的感覺怎麼樣……」高潮過後,我把肉棒留在娜依秀的體內輕輕地攪動著,享受著餘韻的快感。

  被我奸了又奸,娜依秀全身癱軟,多年沒有被男人碰過的溪穀被我的肉棒粗暴地撐開,一條白濁的精液沿著濕淋淋的肉縫,順著我的肉棒穿過我的卵袋向下流動,形成了極盡淫穢的畫麵。而她的嘴角則吐出混合的口水,雙眼目光渙散,已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女軍官的風範。

  「拉涅利大人,不好了,那些俘虜們造反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著如何擺平娜依秀這件事的時候,剛才的那個傳令兵就滿身大汗地跑回來了。

  「什麼?」這個時候,那些醉生夢死的權貴們才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搖動著亂昏昏的腦袋清醒過來,迷幻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生死花的名字取自醉生夢死之意,是一種強效的迷幻藥,吃了之後能令人產生出身在雲端,飄飄欲仙的奇妙快感。除了我因為龍戰士的體質不受影響之外,現在這一屋子的男人都神遊在生死花花粉製造出來的太虛幻境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熙德因為酒喝得最少,所以清醒得最快,他從兩個裸女身上掙脫出來喝問道,而半死不活的拉涅利城主這時才剛剛揉著眼皮問身邊的人出了什麼事了。

  從傳令兵的急急忙忙的敘述中我知道今晚波爾多他們的行動一切順利。按照我的意思,兩人率兵在城內四處縱火,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看守俘虜營的魔族士兵前去救火。

  麵對身邊居民區�不時傳出來的慘嚎聲,守衛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趁著集中營�防衛空虛的當兒,波爾多和拉茲率著偽裝成魔族的部隊,沒費多少力氣就攻下了幾乎不設防的俘虜集中營,釋放出了�麵被關押的幾千名戰俘。

  當幾千隻被鐵鏈鎖住的猛虎破押而出的時候,尼爾斯城的噩夢進入了它的最高潮。這些戰俘自從被俘之後,人人都吃盡了苦頭,現在自由了,自然不會對魔族客氣。在波爾多和拉茲的帶領下,俘虜營附近的船塢很快就被攻下了,停在那兒的二百條船一條也沒有走掉。

  這個時候,人類軍隊的在人數上已遠遠地超過了守軍。他們現在以船塢為中心,向城內各個重要的據點發動攻擊。烈火加上亂兵,整座尼爾斯城現在就像是熱油中被潑入了一瓢冷水,已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衛兵,備馬!」在這個壞消息刺激下,熙德現在已完全清醒過來,急忙招呼著手下準備要趕往現場,至於其它的官員,此時個個麵麵相覷,個個全都慌了神,不知所措。

  「波爾多他們快來了,得穿上衣服了。」

  看到計劃成功,我急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褲穿上,當著我的部下赤身裸體可是會影響我在軍中的威望的,同時我也命令艾蜜拉兩女幫娜依秀穿上衣服,我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把娜依秀幹了的事情。

  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們此時表出各種各樣的醜態,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手忙腳亂地穿衣提褲,要不是有我這個冒牌的親王鎮在這兒,這些家夥恐怕早就大叫備馬要出城避禍去了。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熙德和祖賓身上,計劃著在適當的時候給這兩人背後來上致命的一刀送他們歸天。

  當所有的人還在亂糟糟地把衣服穿了一半的時候,喊殺聲猛地在府外響了起來,波爾多他們終於殺到了。

  身為一方之主的城主,又壞事幹盡,仇家不少,阿涅利的府邸的守衛力量本來是很強的。可是剛才大火發生時大部分的守衛都被我「派」去救火了,現在這�的防衛可以說是形同虛設。喊殺聲才剛剛在門口響起,不過眨了幾下眼的功夫,左手臂上纏著白毛巾,摘去頭上假角的人類士兵就闖入了廳內,領頭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波爾多。幾百號人一下子將整個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一部分是我帶進城的士兵外,其它人全都赤裸著上半身,褲子破破爛爛,頭發又髒又亂的像個乞丐,這些人正是被關押在俘虜營�的人類士兵。

  「龍戰士!」當他們注意到波爾多身後的龍翼時,廳內所有的人都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各位,晚上好!」波爾多看著麵帶懼色的男男女女,友好地問候。接著他和身後的士兵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一屋子衣裳不整酥胸全露的美女,對於大部分已快半年沒有碰過女人的帝國士兵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你們……」精明的熙德認出了跟波爾多一起進來的士兵竟是下午我帶進城來的,驚疑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不錯,我並不是什麼埃洛斯親王,我是個人類。」我也不想再瞞他了,把右手放在麵上輕輕一抹,解除了克隆術魔法,還我本來的真麵目。

  「而且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謝謝你們今晚熱情的款待。」

  我微笑著對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小的魔族官員說道。

  ※※※ ※※※ ※※※ ※※※ ※※※

  大廳�的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熙德的武功不錯,祖賓也很厲害,但其它的人全是飯桶。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環境下,力戰而死是熙德最好的結局——知道我是這一切的主使者之後,熙德不顧一切地拔劍朝我撲了過來。

  他的這一劍充滿了悲憤交加,一去不回頭的氣勢,結果也真的是有去無回。

  就在艾莉爾兩女的尖叫聲中,逆鱗割開了他的喉嚨,從頸部噴出來的鮮血灑得地板一片鮮紅。

  「我好恨!」

  倒下去的時候熙德恨恨地吐了這麼一句遺言,睜著雙眼死去。

  也難怪他會這麼不甘心,他本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可是卻偏偏和一群酒囊飯袋一起共事,活生生地被他們拖累了。我也因此得到了一個教訓:千萬不要和笨蛋合作,因為笨蛋不是把你害死就會將你氣死。

  至於和我一起比賽性能力的獸人祖賓,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逃不了亂刀分屍的下場。其它的人,包括肥蠶拉涅利城主則全做了俘虜。

  「老大,原來你說的今晚很危險,就是這個危險啊……」波爾多望著我身邊的艾蜜拉兩女直吞口水,眼中淫光四射。兩女嚇得抱在一起,拼命地用手臂遮著赤裸的身子。

  「其它的女人我不管,她們兩個,你敢動我就殺了你。」我冷冷地對波爾多說道,隨手抓起丟了一地的衣服扔給兩女。雖然我並不喜歡兩女,但我也絕不能忍受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受到別人的汙辱。既然做了她們的第一個男人,我自然也希望自己是她們的最後一個,這是男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終究是練過武的女人,娜依秀複原得很快,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從守衛身上剝下來的軍裝,盡管不太合身,卻總算把暴露的春光給遮住了。剛才的場麵有點亂,並沒有人發現她已經被我幹了。

  「你要死還是要活?」我走到拉涅利麵前,用逆鱗拍了拍他的臉問道。

  肥蠶的膽子就跟他床上的功夫一樣的不濟,麵對著黑亮的逆鱗,他比帝國的那些官僚們還要合作。我以拉涅利城主的名義下了幾道命令,輕易地就把守衛城門的士兵調開並換成了我的人。隨著尼爾斯城的大門在咯吱聲中被打開,早已埋伏在城外的人類騎兵蜂擁而入,在熊熊燃燒的火光照耀下,踏踏作響的馬蹄聲將這座城市的悲劇推向了最高潮。

  現在,就算是魔族的神——墮落天使路西法在此,他也無法挽救這座城市悲慘的命運了。

  城內的抵抗並沒有持續太久,失去了指揮官,群龍無首,加上人數又處於絕對的劣勢,內外夾擊下守城部隊他們很快就被消滅了。戰鬥雖然結束了,但一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異變卻在火海和混亂中發生了。

  這個異變就是城市淪陷之後常常會發生的針對平民的強奸屠殺,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以至於我這個經驗不足的指揮官對此竟沒有半分的準備。

  起初行事的是那些剛剛被解救的人類士兵,在消滅了礙手礙腳的守城士兵後,自由了的猛虎們在城內拼命地發泄著一個月來所受的折磨,他們要把被俘後所受的折磨成百上千倍地還給魔族。

  手持利刃的人類士兵挨家挨戶地搶劫,一條街接一條街地縱火,見到魔族的男人就殺,抓到年青的女子按倒就幹,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屠殺、搶劫、強奸,這三種行為成了今晚聯歡會的主旋律,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慘喝,嬰兒的啼哭充滿了整座城市。

  「別人都做了,我為什麼不做?」

  「有錢不搶是笨蛋啊!」

  「哇,這麼多的女人,不奸白不奸啊!」

  「他們都在強奸,為什麼我不能強奸?」

  那些跟我一起攻進城的人類士兵看到了自己同伴的行為,也依樣學樣地加入了暴徒的行列。火焰在城內蔓延著,罪惡也在不停地發生著,平時隱藏在人們心中被道德和禮教所束縛了的黑暗的一麵在這個夜晚得到了全麵的釋放。

  在這座被火海所籠罩的城市中,受害的平民尖叫著,哭喊著,他們被驅趕著地從城市東邊逃到西邊,又從西邊竄回東邊,就像是沒頭的蒼蠅般在城內四處亂撞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出口逃出這座地獄般的城市。隻有極少數人在混亂中逃出了這座城市,而大部分人都被困在這座血與火的城市中掙紮著。

  紅色代表熱情奔放,紅色的焰火使人瘋狂,就在這片鮮豔的色調下,尼爾斯城度過了它最黑暗的一個晚上,我曾嚐試著阻止這一切,但很快我就無奈地放棄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所有的人都瘋了,那些被解救的戰俘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而我的部下也都跟著他們四處忙著強奸搶劫,他們現在隻想趁著這個時機多搶點值錢的東西,多奸幾個美女。

  唯一沒有瘋的人隻有看守船隻的那幾百號人,這也是我唯一能指揮調動得了的部隊——這些人多半久經沙場,都是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這樣的事由於他們過去幹得太多也見得太多,有極強的免疫力,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最清醒的人。

  但我並不能命令這些人去阻止其它人的獸行,因為我需要他們去保護那些剛剛搶來的船隻,否則的話那些隻是憑本能和獸性行事的家夥連救命船隻都會燒了的。

  眼不見為淨,最後我把軍隊�的一切事務全推給了奧維馬斯,由他全權處理。

  「你放心地休息去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壁虎很明白我的心意,自自然然地把一切都接收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過這個最長的一夜的,隻依稀地記得我是坐在一條天水河中央大船的甲板上,背對著暴走的城市,享受著從河岸上飄來的席席涼風,以一種冷眼旁觀的心態,沐浴著銀色的月光,半睡半醒地度過了這一夜。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二章:公主的未婚夫

  天明的時候,我離開船來到岸上,城�的大火經過一夜的燃燒已漸漸地熄滅。

  經過這一夜的洗禮,昨天還是美麗的城市現在已成了一片冒著濃煙,堆滿瓦礫,充滿屍臭的廢墟,在昨晚這場大火中,三分之二以上的建築都被燒毀。

  屠殺、奸淫、搶掠,這些行為也隨著大火的熄滅而漸漸地停止——辛苦了一個晚上,那些兔崽子們現在都累壞了,就算是想幹也幹不動了。這個時候奧維馬斯方才開始約束部隊,調動可以指揮得動的軍隊重新維持城內的秩序。

  從船塢到奈落廣場的街道上躺滿了死屍,而流經城市的河流也被屍體所填滿。

  如果說斯羅特要塞那兒的戰場是死屍的垃圾堆,那這兒就是最淒慘的人間煉獄:死者大多數是毫無戰鬥力的平民百姓,許多還是未成年的嬰兒。被燒死的、殺死的、踩死的、淹死的,不同死法的人或在地上,或在水中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個個麵目扭曲,雙眼睜得老大,死者無助的表情仿佛在向世人述說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寬闊的奈落廣場是少數幾個沒有遭到火劫的地方,高舉天誅的墮落天使路西法的雕像孤零零地立在廣場的正中央,悲哀無力地望著城�發生的一切。

  就在雕像下麵,一個年青的軍官彎著腰,一手撐在雕像下,正在那兒劇烈地嘔吐著,在他身旁,傻乎乎地站著另外一個青年。

  嘔吐的人是虎特,傻乎乎地站著的人是波爾多。

  「怎麼了?」我問道。

  「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怎麼會是這樣?」虎特拼命地搖著頭說道。

  「你是說昨晚的事吧?」我掃了一眼四周,整座奈落廣場已被屍體所填滿,這兒地勢寬闊,火燒不到這兒,所有的死者要麼是被殺死,要麼則是在混亂中被踩死,場麵慘不忍睹。

  「攻城之戰,殺人盈城!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啊,虎特,你該明白了吧。」我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

  「學校的教科書�是不會說這種事的,這樣的事情,在帝國和魔族獸人的戰爭中發生過無數次了,你看到的隻不過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片斷而已。」我用一種曆史學家的口氣對虎特說。

  「我受不了這種片斷。」吐得臉色有點蒼白的虎特閉上雙眼說道。

  「看多了就習慣了。」我說道。

  「老大,你怎麼對這些這麼冷漠啊?」一直沒有說話的波爾多插口道,他對我的表現感到驚訝。

  「冷漠?」我苦笑一聲,「嗨……誰說我沒有反應了?」一路上過來,看到躺了一地的老弱婦孺的屍體,就連昨晚幹這些事的凶手看了也心酸,我也不例外。

  波爾多和虎特都不相信我,他們的臉上同時露出質疑的表情。

  「波爾多,虎特,你們知道嗎,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覺得難受可以在這兒大吐,可以在這兒哭泣,但我卻不能,因為我是這兒的最高統帥。」我用手推了推雕像,雕像紋絲不動,我指著自己的胸膛,「我是最高將領,部隊的總指揮。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全軍的士氣,我必須隨時隨地都要向士兵們表明,我是一個連神也打不倒的強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能表露出我軟弱的一麵,縱使是麵對著如山一般高的死屍,我也隻能微笑對大家說:好多的豬肉。」我深有感觸地說道,這時候我突然覺得很累。

  虎特盯著我,眉頭微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昨晚為何不下令阻止這一切?」我問虎特道。

  「是的。」虎特有點悲憤地點了點頭。

  「我阻止得了嗎?你一定也試過了,可是當時有幾個人聽你的命令?昨晚大家都瘋了!」我反問道。

  「我們正生活在戰爭中,兄弟們!我要去處理整編新軍的事了,吐完了後跟我來吧。」我張開臂膀,鼓勵似地摟了摟兩人的肩膀,這才轉身離去。

  昨晚的這一課,相信是波爾多和虎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他們應當明白戰爭並不是童話,沒有那麼多浪漫的愛情故事。

  拉涅利城主的府邸是少數幾個沒有被破壞的建築,這�也成了我的臨時指揮部。在穩定了城內混亂無序的暴走狀態之後,奧維馬斯重新整編了軍隊。經過清點,這次我們解救出來的戰俘竟有八千人之多,而在船塢繳獲的大小船隻足足有二百餘艘,足夠載著我們順著天水河而下,直抵天之裂痕。

  船夫水手曾是我和奧維馬斯最頭痛的問題,幸運的是被繳獲的船的水手們中有一大半都是幾年前滄為奴隸的人類士兵,加上我們軍隊中也有一些士兵參軍前也是水手或漁夫出身,總算勉強湊夠了水手的數量。

  這一戰我們得到了大量生力軍,前景已是一片光明,但同時也收獲了幾個並不太受歡迎的客人。

  在府邸的大門口,我碰到了等候我多時的奧維馬斯,他一看到我就急忙把我拉到一邊。一夜沒睡,他顯得有些疲憊。

  「今天早上,我們的士兵從城�的監獄�救出了二十幾個大人物。」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

  「哦,大人物?」

  「是皇龍騎士團的人,全是貴族,爵位還不低。」奧維馬斯嘲弄地說道,眼中閃過不屑。

  「有幾個侯爵伯爵?是如月的表哥還是表弟啊?」我聽出了他的意思,笑著問道。

  由於可以換取巨額的贖金,戰俘中的高級將領的命運比起一般的士兵要好多了,受到的待遇自然也相應的提高,他們並不是被關在俘虜集中營�的,而是被另外囚禁在條件較好的監獄�軟禁起來。

  「一個侯爵,兩個伯爵,一大堆男爵子爵。」奧維馬斯冷笑著對我說,聲音�充滿了嘲諷。

  「他們很不好侍候,以後會很麻煩的。」他跟在後麵別有深意地加了一句。

  奧維馬斯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他在提醒我這些人將會對我的指揮權產生極大的衝擊。畢竟我的年紀太輕,資曆太淺,這次之所以能統率三軍,一方麵是羅蘭德識大體全力支持我,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軍隊中資曆比我深的將領大都戰死沙場,軍中無人,現在是小鬼當家——都是和我一樣年輕的毛頭小子在主事,但現在突然間平添了這麼多的侯爵伯爵,惹起事來可就麻煩了。

  「沒有什麼麻煩的,我是龍戰士,這就夠了。」我舉起左臂伸到奧維馬斯麵前,然後用力地捏緊拳頭,骨胳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

  「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回家的計劃。」我對奧維馬斯說道,「我就是我,我絕不會象熙德那樣被一群飯桶拖累,管他什麼侯爵伯爵的,我全都不會買他們的賬。」

  「這我就放心了。」奧維馬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些家夥是什麼來頭?」我問奧維馬斯道。

  「法洛德侯爵是麗安娜皇後的弟弟,另外兩個家夥,一個是莫雷爾伯爵,他是皇帝陛下的堂哥,另一個人,你應當很熟悉。」奧維馬斯把目光投向我身後,波爾多和虎特正走進門來。

  「那人是誰?」我問道。

  「他是拉爾森·法洛德伯爵。」

  「拉爾森?這個名字好象在哪兒聽過啊。」這個人的名字雖然很熟悉,可是我竟一時想不起他來。這不能怪我的記憶不好,雖然我對官場上的事情非常厭惡,連軍務大臣,後勤大臣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但皇帝陛下封的大小爵爺們的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代的黃金龍奧拉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封侯授爵,尤其是對皇族一脈的子弟就更加厚愛了。在帝國中男爵子爵多如牛毛,伯爵侯爵扔塊石頭砸死一大片。這次戰爭在軍隊中就流傳著這麼一個笑話:皇帝禦駕親征,和魔族對陣,他的右手是一個小隊的伯爵,左手是三個中隊的子爵,背後是半個兵團的男爵。戰鬥打完,子爵男爵的數量增加了一倍:這是因為貴族們在戰鬥中英勇奮戰,立下無數的軍功,個個都被提升了。

  「這個人你怎麼會記不得呢?他就是如月公主的未婚夫,麗安娜皇後的侄子啊!」波爾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告訴了我確切的答案。

  「如月的未婚夫?」

  聽到這話,我的下巴張得差點掉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如月,聽到這個消息心碎了吧?」波爾多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著對我說。

  「哪�啊,波爾多,如月的未婚夫?天,讓我們為這個可憐的男人默哀一分鍾吧!」我強笑地說道。

  「這樣的寶貝還是趕快救回去吧,哈哈哈,真想看到那家夥和如月結婚時的情景,希望他是銅皮鐵骨鋼頭,否則如月一拳下去,哈哈哈。」波爾多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是啊,我也很期待啊……」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心�總有些不是滋味,那種感覺怪怪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酸味。

  在大廳�,我見到了這些剛從監獄�被放出來的二十多個權貴。他們都還穿著原先貴族的軍服。由於奇貨可居,貴族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虐待。

  一進大廳我就認出這二十多個貴族中誰是法洛德侯爵了,因為當我進來時整個大廳�隻有一個人還照樣坐著,其它的貴族全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迎接我。從他與眾不同的著舉止裝我猜得出他自然就是這個什麼侯爵了。

  門農·法洛德侯爵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美滋滋地享受著婢女們端上的熱茶——他很沒禮貌但膽子卻很大,因為給他遞茶的婢女全是昨晚被俘的那些女婢,萬一她們中某些人較愛國的話,他就完蛋了。

  「啊,暗黑龍秀耐達伯爵?」看到我向他走去,他這才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法洛德侯爵比我矮了半個頭,他不是非常的胖但卻總讓我產生臃腫的感覺。當他站起身來時,窄緊了點的軍褲登時將他小腹的大肚腩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來。天氣太熱,他的額頭上閃閃發亮——那是因為吃得太好油液從皮膚�滲出來的緣故,魔族對這些可以賣大價錢的家夥招待得還挺不錯的。

  「就像個來自阿爾薩斯的暴發戶」,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事實上,法洛德侯爵也真是暴發戶,他的妹妹當上了帝國的皇後,他也兄憑妹貴,混成了貴族,加上其與法比爾家族的其它嫡係貴族關係不錯,在帝國的地位也是節節上升。我們這次南征魔族,管理四大軍團裝備補給的後勤官就是他。

  「真是太感動了,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似乎感自己有些失態,法洛德親王急忙迎上前來,親熱的摟住了我。前倨後恭,態度轉變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不過能在這兒看見你們,真是太高興了。」我把心中剛剛生起的一點厭惡壓下,用禮節性的客套話不冷不熱地回答著,法洛德侯爵身上噴了名貴的香水,聞起來很香,可惜他是肥胖的男人不是美女,這種感覺就有些怪怪的了。

  和我分開後,法洛德侯爵指著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年青人向我介紹道:「這是我的侄子,拉爾森。」

  他的年齡看上去比我還要小一二歲,生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雖然他的身份和我同級,都是伯爵,可是站在我麵前,他顯得有些害羞,也有些畏縮,就像蒼龍學院�品學皆優的優等生,給人一種文弱的感覺。

  「這麼一個家夥就是如月的未婚夫?」我不禁愕然,有些驚疑,也有些不滿,而且非常地不服氣。

  若是論長相,憑良心說他確實長得極為英俊,甚至還要稍勝過我和波爾多一籌。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學生味道極重的氣質更令我難受至極。就這麼一個書生味極重的家夥竟能得帝國最美麗,最強大的如月公主的芳心?

  「如月該不會是因為年齡大了還沒有男友,急著要出嫁,所以就饑不擇食,見了男人就要,隻要是公的就行——不過眼光也不要這麼低嘛,不能挑個最好的,但也不要選這個最差的啊。」

  「如月那臭娘們五大三粗,是個男性化的女人;這個小白臉陰陽怪氣,是個女性化的男人,他們兩人配對,倒真是天設地照,珠聯璧合的一對啊……」

  「奧位皇帝喜歡男人,這個小白臉長得水靈靈的,他們該不會有一腿吧,所以他的奸夫就把女兒當成禮物送給他……」

  「就算是便宜了我,也不要便宜這麼一個小白臉啊……」

  就在我為心中的不滿拼命地胡思亂想,拼命地在心�詆毀這家夥,為這種人為何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尋找世上最邪惡的理由的時候,拉爾森已向我伸出友好的右手。

  「您好,秀耐達伯爵,很高興在這兒看到你。」他彬彬有禮地對我說道。

  「我叫拉爾森·法洛德,您叫我拉法就行了。」他有些怯生生地對我說道,比起他傲氣的伯父,拉法有禮貌多了,看他生澀的交往手段,估計這小子平時也是被關在家�養尊處優慣了。就算是讓我想破頭我也不明白,皇帝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毛頭嫩小子做如月的未婚夫。

  和拉法的手接觸的時候,我悄悄地把龍力送入他的體內,探索他的身體情況。

  和顯得有些懦弱的外表形象比起來,拉法並不是弱不禁風,雖然他的力量不如我,但也絕不會比四大學院的那些所謂的天才少年們差多少。

  「難道這家夥表�不一,是頭沈默的獅子?」就在我細想的時候,我的後腰被手指輕輕地頂了一下,是奧維馬斯在提醒我。這個時候我才注意自己有些失態——我一言不發地握著拉法的手已有一小會兒了。

  「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我急忙縮回手向對方抱歉道。

  「我是第一次參軍打仗,很多地方都不懂,秀耐達伯爵是龍戰士,以後很多地方還要請您多多指教。」拉法對我的失態毫不在意,以一種低調的,卻極有教養的姿態對我說道。

  「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年輕人嘛,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我擠出一臉的微笑口是心非地說道。

  他媽的,老子今天是怎麼了,聽到這小子是如月的未婚夫就顯得那麼失態?連腦子也不靈活了?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如月那頭幾十噸重的超級肉食性霸王龍?不可能的,那女人這麼凶悍,小時候天天欺負我,逼我裸奔,當眾打青我的一隻眼讓我出大醜,如此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嫉妒呢?這沒什麼好嫉妒的啊!

  「銀劍士?」法洛德侯爵的不滿的聲音從邊上傳過來。

  「你還不是騎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滿和厭惡,我循聲望去,發現虎特正在法洛德侯爵的麵前。虎特原本要按照禮節親吻法洛德的右手手背以示敬意,可是法洛德侯爵注意到虎特右肩上的肩章後,馬上把手甩開,鋒利指尖在虎特的臉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長長的指痕。在貴族心中等級觀念根生蒂固,對於他們來說,被地位低下的平民碰一下身體,那也是莫大的恥辱,有汙自己的身份。

  「克勞維斯伯爵,他隻是個低級劍士,連騎士都不算,這樣的家夥怎麼會是萬騎長?」法洛德指著虎特問波爾多道。

  虎特一臉憤恨,法洛德的這種行為是對他人格的極大侮辱。幸好虎特不是性子剛烈的人,這種人格上的侮辱很容易引發一場慘烈的決鬥。

  「他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好兄弟,好戰友。虎特作戰英勇,立下不少戰功,所以我破格提拔他為萬騎長。」不等波爾多答話,我就插口說道。

  「是嗎?」法洛德再次把鄙夷的目光投向虎特,而虎特則板著臉,一臉鐵青。

  「當然了,他是憑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地升上來的。」我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走到虎特身邊,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虎特冷靜,我發現虎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他是憑自己的本事升官的,可不像我這個沒有用的伯爵,靠著老爸的裙帶關係,沒有立下半點軍功,一步登天就成了伯爵。」我語帶雙關的說道,表現上我在說自己,其實我是在譏諷法洛德侯爵,他也不過是靠自己的妹妹嫁給了皇帝才爬上來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擺架子。

  衝突到底還是發生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妥當,但我卻是不得不發,如果我看到部下受辱不為他出麵的話,那叫我以後如何指揮他們做事?

  法洛德侯爵就算是再笨也聽得出我話�有話,頓時臉色大變,兩眼朝我射出銳利的光芒。可惜我這半年來不斷地和死神打交道,這種程度的目光根本就嚇不了我。

  我並沒有以眼還眼地和他對瞪,但也擺出一臉壞相的微笑回望著他。我們倆的幾句話頓時間就令廳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那些站在周圍的貴族們都把注意力轉到了我們倆身上來,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

  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很想出麵圓場,調解一下這�緊張的氣氛,但他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的表情也是尷尬萬分。

  法洛德侯爵似乎也感到自己剛才做得有些過分,畢竟我是龍戰士,而且是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他也不願過分地開罪我。然而現在他也騎虎難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果他在和我的「較量」中落於下風,那也是很沒有麵子的事情。就在四隻眼睛的對望之中,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升了起來。

  「真想不到虎特將軍這麼年輕就立下這麼多的戰功,真令人羨慕啊,我以後一定要多加努力,好好地向您學習討教,這樣才不辜負了皇帝陛下的厚愛。」就在雙方都進退維穀的時候,拉法走上前來,親熱地握住虎特的手用崇敬的語氣說道。

  拉法的話令氣氛緊張的雙方都找到了一個下台的台階,麵對著拉法微笑的臉,虎特抽出右手,彎下腰,恭敬地朝他鞠了一個躬。

  「不敢當,謝伯爵大人的厚愛了。」

  這時候包括我在內,屋�所有的人這時才放鬆似地吐出一口氣來。

  ※※※ ※※※ ※※※ ※※※ ※※※

  「真是一群混蛋!」離開這堆貴族之後,波爾多第一個向我朝我抱怨道。

  「算了,別理他們就是了。」奧維馬斯勸道,他的語氣依然不溫不火。

  「你怎麼了?虎特?」我發現現在的虎特顯得很消沈,他低垂著頭,一直沈默不語。我的直覺告訴我,現在的虎特是一座沈默的火山,一擔爆發出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別氣餒,以你的才能,屋子�的那些王八羔子狗娘養的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隻要你肯努力,將來他們都會趴在你的麵前用舌頭舔你的腳趾。」我開導他道。

  「王八羔子狗娘養的?老大,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罵人了,好有意思啊。」波爾多笑了起來。

  「小聲點。」奧維馬斯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好在邊上都沒有人。

  「難道不是嗎?還說是戰鬥力最強的皇龍騎士團呢?被包圍了才不到一天,就全部投降了。當了俘虜架子還擺得這麼大,操他媽的。」為了虎特高興,我故意在當著他的麵臭罵道。

  「就是啊,那家夥還不是仗著妹妹是皇後才爬上來的,他奶奶的。」

  「是嘛,我估計那家夥和那個人妖有一腿,你看他那眼神,他樣子,簡直是嗨……」

  「上次我到妓院去,看到那家夥帶著兩個小白臉去開了間包廂,嗚,三個大男人,好惡心。」

  「你看那家夥的鼻子眼神,一看就是麵相刻薄的家夥,這種鳥人,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沒長腦,生小狗……」

  波爾多會意地和我信口開河地一唱一和地製造垃圾,口中不停地噴著大糞,不斷地問候著法洛德侯爵的父母家人,我們粗俗的言語根本就不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反而像是剛從帝國最貧窮的塞爾巴托地區出來的小農民。

  我和波爾多扮小醜似地嚷了半天,虎特都沒有反應,仍然把頭垂得低低的。

  「你說話啊!」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謝謝你。」一直低著頭的虎特猛地�起頭來對我說道。

  「怎麼樣了?」

  「我會努力的。」他摸著右肩上的銀劍標誌的肩章說道。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這些小瞧我的家夥都明白,當初他們看不起我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三章:雙重人格

  「雖然得到了新的生力軍,我卻感到我們的實力還不如剛突圍時強大。」

  我和奧維馬斯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重新整編新收的部隊花去了我們大半天的時間,這次從俘虜營�救來的戰俘數量多達八千,數量上甚至超過了我帶過來的部隊數。其中絕大部分人都來自皇龍騎士團。我原來想把這些人納入自己的麾下,可是法洛德侯爵卻阻止了我的想法。

  他牢牢地掌握了這支部隊的指揮權,而以貴族子弟為主體的皇龍騎士團本身也不買我這條暗黑龍的帳。

  套用一句軍事術語,這種情況就叫仆強主弱,是兵家大忌。等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趕到尼爾斯城和我們會合之後,弄不好大家為了部隊的指揮權問題,又會發生一場爭執。我和奧維馬斯都為此頭痛不已,唯一值得我安慰的就是我龍戰士的身份,不管他們買不買我這個毛頭小子的帳,但我暗黑龍的身份還是令他們要顧忌三分的,否則我會更加的頭痛。

  盡管如此,事情還是要人去做的。趁著後續部隊到達前的間隙,我們已開始為將來進攻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做準備。一方麵我派出騎兵四處襲擊尼爾斯城周圍的大小城鎮,解救出大批被販賣為奴的同胞,另一方麵則提前打造攻城器械。

  從附近的城鎮�救出來的奴隸,除了剛剛被販賣的人外,其它的都是幾年前甚至十幾二十年前在戰爭被俘的人類士兵或者他們的後裔,他們淪為奴隸之後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帝國軍隊會來拯救他們,自然也對我這個解放者感恩涕零,無形中也提高了我的威望。至於提前打造攻城器械,那是奧維馬斯提出的。

  「我們得未雨綢繆。」奧維馬斯說。攻下尼爾斯城後,我們繳獲了大量的投石車,奧維馬斯建議我給投石車裝上輪子,這樣將來在莫丘迪南下船之後就可以用馬將投石車拉到瓦倫要塞下開展攻城作戰,不必再臨時打造器械浪費時間。

  誰都知道我們回家的最後一個障礙是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那一仗將是一場惡仗,絕對不會再有這次這麼好的運氣。沒有攻城器械赤手空拳地進攻堅城厚壁保護的瓦倫關和光著腦袋去撞牆沒有什麼兩樣。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娜依秀就特意地回避著我,由於有一大堆瑣碎的事情要我去做,我一直都找不到時間和機會好好地和她「相談」一番。傍晚時分,處理完了一大堆事情之後,我突然想到,我把一個人給疏忽了。這個人就是被我們抓獲的獸人美女,勾引了無數純情少男的妖婦米蘭達。

  為了對付這個妖婦,在我離開之後奧維馬斯想出了一個齷齪至極,也惡心至極的辦法——他用繩子把米蘭達捆得結結實實,然後弄來一大堆又髒又臭的淤泥塗在她的身上,臉上,以此來封住這個妖婦驚人的魅力。

  這種破壞美感的方法很惡心,但也很有效,真虧那隻壁虎想得出來。

  「美麗的蘇菲婭小姐,米蘭達公爵,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看著被軟禁起來的米蘭達狼狽不堪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

  「你很沒有風度哦,還不是你們這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男人害的。」米蘭達幽怨地白了我一眼,恨恨地說道。雖然臉上的髒東西遮住了她絕世的美貌,可是那雙閃光的眸子�散發出來的風情,卻仍然讓我怦然心動。

  「風度?我早就說過我很沒有風度,我是一個流氓,你到現在才發現啊?」

  我摸著胡子有點紮手的下巴,雙眼賊兮兮地盯著米蘭達凹凸有致的身體,不住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這人真有意思。」米蘭達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盡管她身上的美麗被壁虎破壞得隻剩下會說話的眼睛和完美的牙齒,但是從這兩處地方散發出來的風情仍然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別的男人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扮得多麼偉大,多麼正直,隻有你張口閉口說自己是惡棍流氓的。」縱使不能以色示君,米蘭達的聲音仍然散發著誘人的磁性。

  「我雖然是個壞蛋,不過我這個人不卑鄙,因為我不喜歡騙女人。」

  「想不想聽一個忠告,我母親給我的忠告。」米蘭達邊說邊用左手撓著後背,被俘後她就一直沒有洗過澡,奧維馬斯這家夥又往她身上抹了一大堆的爛泥,身體當然不好受了。

  「看人家這麼難受,你也不過來幫幫忙,真沒風度。」她用埋怨的眼神又白了我一眼。

  「好啊,姐姐哪兒癢啊?」明知米蘭達又在玩勾引男人的那一套,可是我是忍不住地隨她願和她一起胡鬧起來。

  玩火就玩火吧,誰怕誰啊。

  不知不覺中,我已把和米蘭達的這種鬥嘴較量當成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因昨晚的屠殺而引起的不快也在交談中不知不覺地忘去。

  「你的忠告是什麼?」我把手伸到米蘭達的後背上,手指輕輕地撓著她的背心,在炎熱的夏天�一整天沒有洗澡,再美麗的肌膚也會失去她的光澤色彩,確實該為米蘭達找一個好的澡堂子了。

  「唔,再往前點……向前……再向上,對了,就是這�,好舒服啊。」米蘭達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嘴�不停地指點著。

  「到底是什麼忠告啊,姐姐快說啊。」在為她撓背的過程中,我的手的位置也不住地前移,往快地就移到了不該到的地方了。

  「我母親告過我,說自己是好人的人未必是好人,說自己是壞人的人也未必不是壞人。就像你,張口閉口都說自己是流氓,你還真是個流氓啊!你看你把手放到哪兒去了,女孩子的胸部是可以亂摸的嗎?」

  「我是流氓啊,流氓就該幹流氓該幹的事。流氓不摸美女,就好象老虎不吃肉一樣可笑啊。」

  「……」

  ※※※ ※※※ ※※※ ※※※ ※※※

  「你要帶我到哪兒去?」亞蒙的地龍載著我和米蘭達在尼爾斯城外的小道上奔跑著,我們倆共乘一騎,米蘭達就坐在我的身前。性子暴躁的地龍遇上我這個比它強大得太多的龍戰士,比小貓還要聽話百倍。

  「帶你去洗澡?」

  我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摟著米蘭達不堪一握的纖腰回答道。她的豐臀和我的小腹緊貼在一起。隨著地龍奔跑,我的下身和米蘭達的後臀不斷地磨擦著,身體上的刺激令我的肉棒繃得堅硬筆直。硬梆梆的肉棒就這麼緊貼著米蘭達的屁股象圓木般不斷地滾動著。

  「洗澡?何必要這麼麻煩,在城�不行嗎?」米蘭達把身體向後一仰,很舒服地躺我的懷�。

  我苦笑著沒有回答,昨晚火燒全城,整座尼爾斯城都找不出幾間象樣的房子,更不要說是洗澡的地方了。拉涅利的府邸雖然沒有受到破壞,卻住滿了那些討厭的貴族,要是讓他們遇見米蘭達,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在野外作戰不是很好玩嗎?」我低下頭,輕舔著她的耳根說道。一股火熱在我的小腹處醞釀蔓延著,傻瓜也猜得出在那兒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騎著地龍在城外兜了一圈,最後在山邊找到了一個小水潭。水潭是由流經山上的一個小瀑布衝擊而成的,瀑布不是很大,隻有十來米高,一米多寬,潭水卻非常清澈,借著即將落下的夕陽,可以清晰地照出人的臉。瀑布擊打在岩石上,激起無數的水霧,幽雅怡人,邊上青山連線,翠竹蒼鬆,蔚然清秀,實在是人間的小福地。

  「這�好象那個小山村。」望著青山綠水,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家鄉,一些在我身上已經失去的東西也也漸漸回到了我的體內。

  「好漂亮的水。」

  看到清澈如鏡的泉水,米蘭達興奮地跳入水中,然後彎下腰,把頭深深地埋入水中。

  「哇,好冰涼哦。」米蘭達的頭在水中浸了一會兒方才重新地揚了起來,當她的頭發離開水麵後,原本來散開的頭發在水的作用下重新聚合起來,黑發隨著脖子的扭動甩向後腦勺,濺起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太棒了,這兒好美啊,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米蘭達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興奮地叫著,喊著,她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的衣裙,然後興衝衝跑向瀑布。

  在飛濺的水花中,米蘭達雙手將頭發高高地向上捋起,閉著雙眼,盡情地享受著流水的衝刷。

  流水令她的肌膚更加嬌嫩,陽光令她的美麗更加明豔,沐浴清泉的米蘭達側著身子對著我,背微微向後仰著,從胸部到腰部,再從腰部到臀部,性感優美的線條完完全全地表現在我的麵前。

  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為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而羞愧,也為心中原先計劃的事情而害羞。我把米蘭達帶出城,隻是想在她洗完澡後立刻用最粗暴的手段強奸她,淩辱她,把她折磨得片體鱗傷。

  但此時此刻,當我望著米蘭達散發出來的不帶半點做作的純天然美態時,我突然間醒悟到,自從斯羅特要塞突圍戰以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一錯再錯。

  為了勝利,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將領,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本身並沒有錯,但我卻把比利亞叔叔教給我的無情之道當成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借口。

  為了逞一時之欲,我甚至強奸了娜依秀,而我這麼做的理由竟是我自認為自己是一條淫龍,一個流氓,這是我必須這麼做的。昨晚的那場針對平民的大屠殺,縱使我不能完全地阻止,但隻要我肯全力去做,也可以救出無數的生命。但我還是選擇了退縮和逃避,因為我一直對自己說我必須忍受這一切,我必須用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冷血與無情。

  「嘩!」

  就在我為這一個月來所做的事情反思的時候,我的臉一涼,沐浴中的米蘭達聚起一團水球打了過來,正中我的臉。

  「呆子,看傻了啊?水很涼,一起過來洗吧!」米蘭達在水中向我招呼道,她的語氣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少女在召喚情人。

  望著頻頻向我招手的女體,我的心中一片火熱,我也迅速地脫去身上的衣物,躍入這片清澈的泉水之中。

  水並不是很深,正好淹過我的小腹。我光著身子,趟過半個水潭來到米蘭達身邊。

  「你真美。」望著已被流水洗去一身的汙垢,全身上下散發誘人的魅力的米蘭達,我由衷地讚美道。

  「你真不像個男人。」我隻覺得下身一緊,下體的陽物竟再次被米蘭達握在手中。

  「看到我這麼一個赤身露體的美女,竟沒有半點正常的男性反應。」米蘭達麵色再變,又回複了那種人盡可夫的蕩婦的模樣。

  我露出一個被氣壞了的表情,雙手一攬,摟住米蘭達的纖腰,然後伸過頭湊上嘴唇,吻上了她的紅唇。

  就在米蘭達的嚶嚀聲中,我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山泉從頭頂上澆下來,淋得我們的皮膚一片冰涼,但我和米蘭達緊貼在一起的肉體卻空前的火熱。

  「你終於興奮了,又變大了哦。」被米蘭達握在手中的肉棒,此時已恢複了往日的雄風。

  「你也一樣啊,乳房也變硬了,你看奶頭都突出來了。」

  米蘭達用手指輕輕地套送著我的肉棒,而我的雙手則在玩弄著米蘭達挺立的雙峰。我們倆其實都稱得上是色中惡鬼,我好色成性,米蘭達也稱得上是人盡可夫,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倆卻變得很冷靜,雙方都不緊不慢地玩弄著對方的身體。

  「你愛上我了嗎?」米蘭達邊說邊蹲了下來,她用雙手握著自己那對傲人的雙峰夾住我的勃起的肉棒,讓我的肉棒在她的乳溝�套送著。

  「沒有!」肉棒享受著乳房的彈性和柔軟,我長長地籲出一口舒服至極的氣。

  「我是被剛才的那個你所吸引,那個純潔、天真,無瑕的你。我隻是喜歡你,喜歡不是愛。」我把右手放在米蘭達的頭上,手指輕輕地梳著她被打濕的頭發。

  「純潔、天真、無瑕?」米蘭達突然浪笑了起來,聲音放蕩得就像是最下賤的妓女,「你不是張口閉口都說我是人盡可夫的蕩婦嗎?」說話的時候,她不時地用舌尖舔著我褪去包皮的龜頭,陣陣的麻癢惹得我的身體不住地顫動。

  「怎麼說呢?你是一個擁有無數麵孔的千麵魔女,我們初見時你像個蕩婦,交談時變成了貴婦,剛才又像個貞婦聖女。你就像是一團霧,讓人摸不透。」我撫摸著米蘭達滑潤的後背說道。

  「你在我麵前表現出無數的麵孔,我曾想過到底哪一張才是你的直麵目,直到剛才……」米蘭達在山泉下淋浴,那一刻的風情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卻已把她最美的美態刻在了我的心中。

  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這個時候米蘭達突然用她的小嘴含住了我的肉棒端頭,把我的肉柱吞入了口中用力地吮吸了起來。口交對於米蘭達來說可以是輕車熟路了,她把我的肉棒大半截吞進嘴內,端頭頂著喉口,舌動的舌頭象條蛇似地纏繞著我的肉棒,濕熱的口腔刺激著我下身的神經,借著喉嚨一吞一吐的動作,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

  我發出了享受的喘息,但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這個臭男人,隻顧自己舒服了,也不照顧一下女士的想法。」突然間,米蘭達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我的肉棒一口,然後把我的肉棒吐了出來。

  雖然她咬得不是非常的重,可是措手不及之下,我受創的小兄弟立刻軟了半截,差點就此軟了下去。

  「對不起啊,姐姐,我忘記了。」兄弟連心,痛得可不輕啊。我本想小懲米蘭達一番以示報複,可是望著米蘭達那火熱的眼神,什麼怒氣都消散了。我討好地把米蘭達從水中拉起,讓米蘭達的雙手勾在我的脖子,大腿搭在我腰板上。

  「我現在就來補償姐姐。」我邊說邊用雙手托起米蘭達的雪臀,然後調整好肉棒的方位,用力地向上一頂。

  「噢!」

  吞入我的肉棒之後,米蘭達發出一聲長長的喘息。她早已不是處女,下體的肉穴並不是非常的窄緊,但驚人的彈性卻足以和處女媲美。當我的肉棒插入後,身體受到刺激,米蘭達的肉穴自然而然地縮緊,牢牢地將我的肉棒包住。隻是插了第一下,她的肉體就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喔,真是名器啊!」我暗讚道,狐女就是狐女,果然和人類魔族的美女大不相同,別有一番風味。

  我摟著米蘭達用力地把身體向上一頂,肉棒瞬間頂在米蘭達的穴心上,而米蘭達也配合地發出一聲大叫來回應我。

  一個是淫龍,一個是狐女,我不是好男人,她也不是什麼貞婦,大家隻為求歡。我和米蘭達一開始就停不住了。從我的肉棒插入米蘭達的那一刻時起,我們倆就開始喪失理智,交歡、做愛、性交,這是存在於我們倆人腦海�最後的念頭。

  米蘭達身材高挑,幾乎比得上如月公主,以這麼一個姿勢掛在我身上,胸前的雙峰正好可以碰到我的臉。隨著身體的上下移動,一對散發著乳香的乳房不斷地磨擦著我的鼻尖和嘴唇,我樂得輕鬆自在地用嘴玩弄送上門來的乳房,或咬或舔或吮,在希拉諸女身上用過無數次的口技施加在這個狐女身上,同樣能產生極佳的效果。

  「嗚,好棒……你好強壯……我還要……再猛些……」

  「姐姐的肉穴好熱好緊哦……啊……」

  我們倆頭上淋著冰冷的泉水,下半身也浸在水中,而身體則進行最親熱最火熱的接觸。在彼此身體的需求下,我也不知摟著米蘭達幹了多少回。沈浸在米蘭達豐滿肉體中的我隻知記得米蘭達是我遇見過的最饑渴的女人,她每達到一次的高潮,就要求我換另一種姿勢幹她。雖說我是世上少有的淫龍,可是由於昨晚連禦三女,消耗過大,多少有些不支,麵對著這饑渴的美女,拼盡了全力,方才勉強和她戰成平手。

  雲消雨收,當我們倆筋疲力盡地躺在水潭邊上的草地上喘氣的時候,夜色早已降臨了。

  我成大字形張開四肢躺在草地上,而米蘭達則以一種最舒服的姿勢趴在我的胸口上,懶洋洋地用舌尖舔著我的乳頭。雖然激烈的交合已經結束,可是她的下體仍然含著我半軟不硬的肉棒不肯鬆口,真是一個胃口奇大的女人。

  我收攏腳,夾住米蘭達的細腰,肉棒停在她的身體�很舒服,我也不想太早拔出來。

  「你並不是純粹的獸人,你身上應當混有部分的人類血統吧。」

  「什麼意思?」米蘭達把身體往我的懷中挪了挪。

  「你的皮膚很光滑,毛孔很細,真正的狐女的皮膚要差一點。」我的手在米蘭達的身體上下摸索著,她的皮膚確實很棒。

  「你應當是人類中擁有狐族魂魄的半獸人和純粹狐族的後代,你身上也有人類的血統。」曆時千年的人類補完計劃(見前傳)創造出了超級新人類,但同時也促進了種族間的融合。以體內獸人的魂魄為介質,新人類中的半獸人終於也可以和獸人進行通婚生子。

  「你說得沒錯,我身上真的有人類的血統,我的外祖母是個人類。」米蘭達一楞,低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加入人類一方呢?」我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地邀請道。

  「加入人類?」米蘭達笑了,這時候,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女孩,可愛極了。

  「你們人類的絕代英雄,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我注意到,米蘭達用的措詞是你們人類。

  「他也曾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發出過這樣的邀請,可是身上擁有四分之一人類血統的漢尼拔最終還是拒絕了雷茲的好意,盡管那時他已被雷茲逼得走投無路了。」米蘭達一掃剛才調情似的語氣,嚴肅地對我說道。

  「我的理由和漢尼拔一樣,我是個獸人,我在布魯斯南長大,我習慣喝那兒的水。」

  「我明白了,問得好低級,我覺得我好象頭豬。」我有些自嘲地說道。

  「卟哧!」米蘭達笑了起來,她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很真實,這才應當是她的真麵目吧。

  「你真的是頭豬嗨。」

  「不過是頭最可愛的豬。」

  她撲了上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

  「哎呀,你這頭豬的下麵又硬了,還想要嗎?」

  「還說我?明明是你這個蕩婦先濕的。」

  「你不好色會把手放在人家的胸脯上嗎?」

  「那你為什麼張開大腿,用這麼淫蕩的姿勢坐在一個男人的肉棒上?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

  在經過了胡天胡地的大半個晚上之後,我和米蘭達逐漸地從短暫的尋歡作樂中清醒過來。我把米蘭達抱上龍背,地龍載著我們在回城的路上走著。

  從虛幻的快樂中回到殘酷的現實,這種轉變有些唐突,一時間我們兩人都不再說話。寧靜的月色下,隻有地龍的喘氣聲和蹄聲在我們的耳邊縈繞著。

  「真的不願意結束這種生活?在帝國你可以有新的開始。」

  「別說了,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的生活,今天和你在一起,其實隻是對過去的一種回憶而已。」米蘭達黯然地說道。

  「我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那種被一大群男人圍著,被他們供著。玩弄他們於股掌之上,這樣的生活才是屬於我的。就算你真的喜歡我,甚至愛上了我,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坐在我身前的米蘭達回過頭來,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唇。

  「那你愛上我了?」我厚顏無恥地問道。

  「卟哧!」

  這話剛出口,米蘭達當場就笑出聲來,「這麼差勁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果然是一頭豬啊,別做夢了吧。」

  米蘭達邊笑邊用右肘擊了我小腹一下,不是很重,卻也給我造成了一定的疼痛。

  「怎麼說呢,我總是在不斷地追求新鮮有趣的東西,嚐試著新的事物。我成為交際花,一半是因為有些無奈,另一半卻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我和你做愛,隻是因為我覺得你這人很有趣,但當這種新鮮感過去之後,我一樣會像拋棄別的男人一樣地把你扔掉。」米蘭達把身體靠在我的胸口上平靜的說道。

  我不禁啞然,這樣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過。

  「其實你這人也很有意思啊,有時候邪惡得像魔鬼,有時候卻又純真得象……哦,我說錯了,確切得說是蠢得象頭豬,腦子�常常會有一些十六七歲的小處男才會有的幼稚想法。」米蘭達用大姐姐教育小弟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再度啞火,平時如簧的巧舌在米蘭達麵前竟半點用處都沒有。

  「你覺得我在胡說?」米蘭達看到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沈聲問道。

  「今天你帶我出城的時候,城�的街道上盡是平民的死屍,可是你連眼睛都不眨半下,冷酷得就像是一個冷血的魔王,你知道那時候我心中是怎麼想的嗎。」

  米蘭達輕聲地說道。

  我的心一震,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確實是麵無表情,因為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反正事情都發生了,難過又有什麼用?

  「你麼想的?」我追問道。

  「我很害怕。」米蘭達說。

  「害怕?」

  「我怕你會把我強奸後再殺了我。」米蘭達以一種非常認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會那麼殘忍嗎?」我笑了,米蘭達說得真好笑,我怎麼會辣手摧花呢,這不是我的習慣?不過在我原先的計劃�,確實是有把米蘭達惡狠狠地暴奸一頓的想法。

  「再後來呢?」

  「再後來?當你看我洗澡時,你又變得像一個沒見過裸女的小處男一樣。可愛的小豬,那癡迷的樣子……哈哈哈……」說完這話米蘭達放開嗓音大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夜�傳得很遠。

  「你是故意裝出那副樣子的?」我問道,如果米蘭達的那個表情是裝出來的,那我可就糗大了——我到底還是被她誘奸了,嗚……

  「我不知道。」米蘭達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那你呢?你是冷血將軍還是那個純真少年,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麵目?」

  米蘭達問我道。

  「那你的真麵目是什麼?是淫娃蕩婦還是那個純潔少女?」我也反問過去。

  米蘭達沈默了,我也沈默了,一直到回到城門口,我們都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米蘭達並沒有和我一起進城,在進城之前我把她留在了城外。

  「你要放了我?」米蘭達問道。

  「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當我的俘虜的話,我保證舉五肢讚成的。」我笑嘻嘻地答道。

  「五肢?下麵那隻?真虧你想得出來。」米蘭達嬌笑舉起膝蓋對準我第五肢就是一個膝撞。

  我輕易地躲過了她調情般的一擊,身體繞到米蘭達身後,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米蘭達要走,我感到有些惋惜。

  「那阿蒙呢,我的護衛呢?」米蘭達低聲對我說道。

  「他當然也會和你一起走,現在兵荒馬亂,你這樣一個大美女沒有人保護是極危險的。」我回答道。

  「你愛上我了?」米蘭達沈默了一會兒說道。

  「愛上你了?可能嗎?你怎麼也會說這麼低級的話?可愛的小母豬?」我用米蘭達對我說過的話回敬給她,手指使壞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載我出城的地龍再次載著米蘭達和他的舊主人離去,臨走前亞蒙不服輸地向我發出挑戰,他說總有一天,他還會再次和我交手的,再次領教我科學的力量。

  「希望你還有機會吧。」我這麼回答他道。

  至於米蘭達,送別時我問她道,「在水潭�的那張臉,是你有意裝出來的還是自然而發的?」

  「我不告訴你,自己去猜吧。」

  「我猜不出。」我搖著頭說道。

  「猜不出更好,這樣你就會永遠地記住我了。」米蘭達的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得意洋洋地說道。

  「嗨,其實我才是你的俘虜!這場較量,我輸了。」望著這個讓人永遠摸不透的狐女,我長歎一口氣,終於主動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我到底還是逃不過米蘭達的魅力,在兩人的較量中,我不知不覺地被她的神秘,她的嫵媚,她千變萬化的氣質所吸引,雖然沒有愛上她,卻已不能抑製地對米蘭達產生了好感,否則我也不會私下地將她放走。

  「你也沒有完全輸,至少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冷血的將軍,可愛的小豬,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就在離去前的一刻,米蘭達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說這話時,米蘭達的臉上蒙著一層寒霜,把她的一切表情全都掩蓋。

  「走就走了,還要說這種話,存心要讓我傷心難過嗎?」我咀嚼著其中的含意,呐呐地說道。

  和這妖女鬥法鬥嘴,曾經讓我頭痛萬分,但現在回想起來,卻都成為最有趣的回憶。突然間,我對米蘭達要離開我感到有些失落。

  「你不應當放他們走,如果那些貴族知道這事的話,又會惹起事端的。」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時,站在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奧維馬斯低聲地對我說道,他說話的口氣就像黑暗中的幽靈。

  「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想做什麼事,誰管得了我?我又何曾怕過誰來著?」

  我冷哼地對奧維馬斯說。

  「謝謝你的提醒,奧維馬斯。現在的我已不是那頭小豬了,而是一個冷血的將軍!」我用冰涼的語氣對奧維馬斯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壁虎低下頭,悄悄地退下。

  ※※※ ※※※ ※※※ ※※※ ※※※

  米蘭達走了,但拉涅利城主送給我的那兩個性奴,艾莉爾和艾蜜拉,她們也沒留下來。

  她的理由就和米蘭達一樣,她們是魔族,不願意和回到帝國去過人類的生活。昨晚人類士兵的暴行更令她們對帝國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我也不想強逼她們,事實上在我的心中,兩女並沒有占太大的位置,我給了兩女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之後把她們也送走了。錢當然是拉涅利城主付的,這條肥蠶在這個城主的位置上坐了好幾年,家�的錢財堆積如山,我們攻下尼爾斯城後,他的一切自然都充公了。

  兩女走後,我在阿沙尼亞的風流史也就此告一段落。我原以為我和她們倆再也無緣相見。但造化弄人,許多年之後,當我以另一種身份再次來到這�時,我又一次地遇上了兩女。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四章:一切都再見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太陽剛剛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終於趕到了。四天的時間走了四百多�路,人馬全都脫了幾層皮。至於隊形,更是被拉得老長,先頭報訊的部隊已到達了尼爾斯城,而拖在後麵的部隊卻還遠遠地拉在十幾�外。

  我連忙命令虎特派出所有可以調動得了的交通工具到城外去接應他們,按照計劃,我們將在中午午時準時乘船南下,現在隻剩下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

  經過四天五夜的長途跋涉,隊伍的隊形已散亂不堪。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是數百輛運糧車,不過運糧車上麵拉的不是糧食,而是擠成一團的人。跟在運糧車後麵的是長長的步行隊伍。幾乎每個走路的士兵都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擺擺地走著,隻要有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們通通刮倒。

  「幸不辱使命。」我在隊伍中間找到了羅蘭德,羅蘭德是步行的,他的馬早就讓給了其它體弱的士兵。平時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他現在是一臉的疲態,整個人看上去像焉了的柿子,四天四百�的急行軍,誰都受不了。

  「趕快進城吧,中午前就開船。」我把自己的馬讓給羅蘭德,繼續在隊伍中搜索安達她們的身影。

  在車隊中我找到了安達,希拉她們也和她在一起。四天沒有見麵,安達的精神又差了許多,其它的女孩子也一樣,全都又黑又瘦。大暑天加上長途跋涉,非常消耗人的體力和精力。白蘭度把不多的車子變成了流動的休息平台,步行的士兵可以輪流坐上馬車休息,但沒有人可以有一直坐車的權力。

  「你也一樣啊,這幾天你應當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吧,這麼點兵力就去進攻大城市,很辛苦的。」安達摸著我的臉說道,昨晚他們趕了一夜的路,安達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耗費心力?」想到那個流血的晚上,我不禁苦笑了起來。

  車隊駛進尼爾斯城內,當我坐的這輛車子穿過城門的時候,我緊張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平時不認真讀書的學生突然要麵對老師的考試一般。

  城�到處是冒著濃煙的殘垣斷壁,街道上的屍體雖然已經清理幹淨,但是從路邊倒塌的房子,熄滅的火堆中仍然可以見到東一條,西一條露出來的人腿和胳膊。

  至於空氣中彌漫的強烈的屍臭味,嗡嗡作響飛舞的綠頭蒼蠅,無不隨時隨刻地在提醒著人們這兒曾經發生的一切。

  出乎我的意料,不但安達,就算是希拉多拉或者坐在其它車子上的人,竟沒有一個人為這�的一切發出驚呼。經過戰場的洗禮,見識過堆積如山的死屍,大家都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了。

  「又死了好多人。」希拉低聲地念道。

  「死的都是平民。」安達望著這一切,閉上雙眼,輕輕地搖著頭。

  「對不起。」我低下頭歉然道。

  「你沒有錯。」安達把右手放在我的肩頭,身子一軟,疲憊地靠在我的懷�。

  「那天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著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你的手上掌管著數萬條人命,你必須對他們負責。」

  安達的善解人意讓我羞愧,在我的潛意識中,我更希望她能臭罵我一頓,那樣我或許會覺得好受些。

  「戰爭總是讓人變得更加地冷血,我隻希望你能在戰亂中多保留一份少年時的赤子之心,不要讓戰爭迷失了你善良的本性。」望著已成廢墟的城市,安達輕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犯了錯卻幸運地受到家長寬恕的孩童一般,既有逃避責難的僥幸感,也有為自己犯錯的羞愧感,我認罪般地在安達麵前垂下了頭。

  「�起頭啊,不要這麼害羞啊,你現在已是一個大男人了,是個男子漢了。」

  看到我的樣子,安達笑了,她輕推了我的胸口一把,要我�起頭來。

  「安達,在你的麵前,我永遠都是那個初遇你時的十五歲的少年。」我對安達說道。

  「那達克豈不是永遠都長不大?」希拉突然間插了一句進來問道。

  「哦……」我們倆不禁莞爾。

  看到安達終於能夠理解我,我非常的高興。

  「最多隻要七天。」我對安達說,「或者隻要五天,等過了五天之後,穿過天之裂痕,回到帝國之後,我就會做回原先的那個我,那個自由自在的無憂少年。」

  我把安達她們一直送到了船上,她們和我同坐一條船,這條船是繳獲的船隻中噸位最大的,足可承載二千人。

  三個小時後,除了掉隊的人以外,部隊陸陸續續地都上了船。白蘭度向我報告說,這一路四百多�的急行軍,我們有近八分之一,差不多三千五百多人的部隊遺落在路上了。

  「可以開船了,該命令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機動部隊回來了,不等那些家夥了。」奧維馬斯催促我道,這時候離中午午時還有二個小時的時間。

  「再等等吧,你看遠處還有不少人正在朝這兒趕來。」站在尼爾斯城的高牆上,羅蘭德指著南方的大道說道。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個小時,再等等吧。」我也同意羅蘭德的觀點,早上我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隊伍現在也開始往回撤,出城時還是空空的馬車現在都坐滿了人。

  「時間寶貴,我們現在身在異鄉,消息不通,也不知道路西法十三世i派來追殺我們的部隊現在在哪�,多節省二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奧維馬斯再次向我勸誡道。

  「時間還來得及,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再走也不遲,我們在這兒多呆一分鍾,就可以讓更多的掉隊士兵趕上船。」我拒絕了奧維馬斯的提議。

  「這次魔族死得這麼慘,他們要是落入魔族的手中,下場也一定非常淒慘,多救回一個人也是好的。」我對奧維馬斯說,發射訊號的煙火就在我的身邊,隻要點燃它,就會產生濃重的黑煙。

  奧維馬斯並沒有再說什麼,他望了我一眼,靜靜地退到一邊去。

  「二個小時後吹號角,點狼煙,通知出城的部隊趕回來,我們正午準時開船。」我命令手下道。

  中午時分,號角聲響過三遍之後,黑龍號鼓足了風帆,在士兵們興奮的歡呼中離開了河岸,「黑龍號」是我為自己乘坐的這條船取的名字。由於一見麵就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對那群貴族實在厭惡,所以這次分配船隻時我有意地把他們分在另外一艘船上,省得低頭不見�頭見,大家天天見麵看了討厭。

  許多年青的士兵還是第一次坐船遠行,他們對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新鮮感。幾個年青的士兵用繩子和木頭做了幾支粗糙無比的魚杆,掛上魚餌投入水中垂釣。

  隨軍的那些女兵也忘掉了長途跋涉的疲勞,興奮地陪在邊上同樂。其它船上的人看到我們這條船的舉動,也依樣學樣地跟著做了起來。釣上魚時的尖叫,放空杆時的怪叫,鉤上水草時失望的噓聲,充滿了整條天水河。

  站在船尾,望著還在冒著濃煙的城市,聽著士兵們快樂的笑聲,我不禁感慨萬分。雖然戰爭掩蓋了許多美好的東西,用血與火磨練著人性,有的人在戰爭中成了魔鬼,有的人迷失了自我。盡管烏雲時常遮住天空,但光明總是有洗滌黑暗的一天,人純真的天性總能在戰爭遺忘了的角落�時不時地表現出來,那些正在船舷邊上快樂地垂釣的男男女女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船向北移動著,在回家的路上行進著,我們離家越來越近了。想起這一月來發生的事情,真有種做夢的感覺。

  「快要到家了。」羅蘭德低沈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他和我一起靠在船舷邊上,靜靜地看著兩岸的風景。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回答他道,尼爾斯城正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中,這座被我毀滅了的城市,要過多久才能恢複昔日的元氣呢?

  不管他了,誰叫這是戰爭,回到家以後,通通都要把他們忘記。

  「向一切說再見吧,我們要回家了!」我一時興起,放開嗓門,對波濤洶湧的河岸大聲地叫喊起來。

  喊了一聲,我覺得很過癮,胸口的那股悶氣也消散了不少,於是我再次大聲地喊了起來。

  「再見了!再見了,一切都他媽的再見了。」

  「見他媽的鬼去吧,通通再見了!」

  羅蘭德一臉愕然地望著我。

  「難道不是嗎?全部都他媽的再見了!」我大聲叫道。

  「一起叫喊吧,羅蘭德,放聲地吼出來吧!」

  「再見了,他媽的終於再見了!」一向是極有教養的羅蘭德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和我一同大聲地吼了起來,兩個男人的大合唱登時壓過了世上的一切聲響。

  我們倆放肆地大叫著,絲毫不理睬邊上的人驚異的目光。

  「再見了,尼爾斯城!

  再見了,米蘭達!

  再見了,比利亞叔叔!

  再見了,一切都說再見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五章:再愛你一次

  月色籠罩著河岸,龐大的船隊在月光下破浪前行著。月光將每艘船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遠遠望去,船已不像船,反而像是神話�在天空中漂浮的飛艇。

  吃過晚飯後我就一直呆在最上層的甲板上,周圍的士兵都被我趕走了,因為我身上除了條短褲幾乎什麼都沒有穿。心靈風暴造成的後遺症到現在都還沒有好,我必須在到達莫丘迪南之前治好身上的傷,爭取以最佳的狀態參加下一場的戰鬥。

  我的手中握著逆鱗,在月光下慢慢地舞動著,借著逆鱗奇異的特質,我的身體緩緩地吸收著月光的精華。暗黑龍本就是滿月之龍,雖然離月圓還有一天的時間,但現在的月亮已經很圓了。借著月光的治療,身上的暗傷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經過半年的戰爭洗禮,我的劍術已趨向成熟,再沒有過去那種輕浮的味道,對魔法的運用能力和悟性也提升了不少。我練了一會兒劍,最後滿意地張開四肢地躺在甲板上,讓月光能夠通過赤裸的肌膚更加順利地進入身體。上來前我曾命人把甲板清洗了一遍,非常的幹淨。

  「我可以上來嗎?」那是波爾多的聲音。

  「既然已經上來了,還在那兒鬼叫什麼。」我笑罵道。

  「真是個好地方,老大你可真會享受啊。」波爾多從甲板邊的舷梯上探出頭來,緊跟在他後麵的是羅蘭德,奧維馬斯,最後麵的是虎特,突圍戰時的幾個主力大將現在都到齊了。

  一上來,波爾多就馬上挑了個最好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上衣,學我的樣子張開四肢平躺在地上。夏日的夜晚,河麵上涼風席席,這樣躺著非常的遐意。記得小時候在風都,夏天的時候,波爾多就經常和我一起像今天這樣,光著膀子,隻穿一條短褲到處亂跑——當然了,那次被如月殺得裸奔是個例外。

  「喂喂,注意一下形象!」看到波爾多的樣子,羅蘭德阻止他道。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天這麼熱,脫光了才舒服呢。」波爾多毫不在意地說道,接著他連軍褲也脫了下來。

  羅蘭德笑著搖了搖頭,他找了一個可以靠背的地方,規規矩矩地坐下。波爾多看到隻有他和我是不穿衣服的,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慫恿其它人也一起脫衣服,年輕的虎特拗不過他,最終也加入了脫衣的行列。

  「說說自己的故事吧,大家共事了這麼久,我們現在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聊天呢。」我對大家說道。

  「好主意。」波爾多點頭同意道,「大叔你的年齡最大,就先從你開始吧。」波爾多對奧維馬斯說。

  「大叔?」壁虎叫了起來,「我才二十九歲,還年青得很!」

  「可是你整天都是老氣橫秋的啊……」

  「我呸!」奧維馬斯咒了一句,「那是思考,我成天都在思考!」

  「喲……」波爾多露出不信的表情。

  「別鬧了,奧維馬斯,就先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叫波爾多閉嘴,事實上我對這隻壁虎的過去也很感興趣。

  「我?」壁虎微微一笑,重新得到重用之後,他的精神狀態比以前要好多了。

  「我出身於一個沒落的貴族,我的爺爺曾經當過炎龍騎士團的萬騎長。不過到了我這一代,家�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是從一個行伍的小兵慢慢地升上來的,小隊長,百夫長,千夫長,兵團長……」

  後麵的話他沒有立刻說下去,因為接下來就是他被波爾多的母親碧姬一下子降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參軍的事。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些尷尬,我正想開口錯開話題,奧維馬斯卻又說了起來。

  「我二十六歲的時候積軍功被升為萬夫長,手下可以指揮調動一萬人的部隊。嗨,那時候年少氣盛,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幾個貴族的子弟……」說著他把目光轉向波爾多,「當時上頭的命令都下來了,我要被解除所有的職務滾回家去,最後是你母親她極力地保護我,不斷地為我活動,我這才落得個隻是降為參軍的下場。所以說少年氣盛是最不值得的,你們看我現在的火氣小多了,哈哈哈。」說著奧維馬斯自嘲地笑了起來,他話�有話,其實是在暗示我要懂得韜光養晦,雖然那些貴族們極其地討厭,但他們在帝國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極大,縱使我是龍戰士也盡量不要得罪他們。

  「當時碧姬大人為了我做足了壞人,別人還以為我是被她貶掉的,其實我還能夠呆在軍中完全是她的功勞。這次皇帝陛下南征,她就趁機把我派了過來,希望我能立點軍功好借機官複原職。」

  「原來是這樣啊,大家都還說是我媽媽排擠你的呢。」波爾多做出恍然大悟狀說道。

  「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有孩子了吧?」羅蘭德問道。

  「孩子?是有兩個,兩胞胎,都是男孩,現在該四歲了吧,他們還等著我回家團聚呢。」提到他的孩子,壁虎永不動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你呢,羅蘭德?你姓法比爾,好歹也是個爵爺,在帝國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還要到軍隊�來受這種苦?」奧維馬斯把話題轉移到羅蘭德的身上,他對貴族向來沒有好感,能用這種口氣和羅蘭德說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我?我的原因很簡單。」羅蘭德靠在一塊木板牆邊上說道,「我是雷茲·法比爾的後代,雖然我不是龍戰士,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像先祖雷茲那樣,用自己的雙手打下一番的事業,所以就到軍隊中來了。」

  他停了一下,接著也把目光對準奧維馬斯,「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對我抱有成見……不要不承認。」沒等我們反駁,羅蘭德就封死了我們下麵的話,「這幾年來,我們皇族中確實有些家夥很不象話,他們的舉動,確實大大的損壞了家族的榮譽,但這並不代表每一個法比爾家族的人都是混蛋。」

  「我參軍,其實隻是用我自己的行動,想重新樹立起家族的形象。」羅蘭德揮動著拳頭說道,看樣子他有些激動。

  「明白了,羅蘭德,其實比起那些家夥來,你真是可愛極了。」我打趣地說道,同時我也為自己感到幸運,我們能走到這今天這一步,也離不開識大體的羅蘭德全力支持。

  「虎特,你呢?」

  我問虎特的時候,他正傻乎乎地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我來自帝國東部的雲萊省,我是個平民,沒有任何的背景,我的家�很窮。我到蒼龍學院讀書,隻是想將來能混個好的職位,能讓家�的生活有所改善。」

  「混碗飯吃?哎呀,你的理由怎麼和我一樣啊,我也沒有什麼抱負的,隻要衣食無缺,有美女相伴就可以了。」我插口說道。

  「達克,你衣食無缺,整天在學校�混日子,是不會明白我這種人的生活的。」聽了我的話,虎特不置可否,歎著氣說道。

  「不要這麼說啊,我這幾年不也和你一樣過著平民的生活,我也隻比你多泡了幾個美女而已……」我本想安慰虎特兩句,才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拿出來說,急忙收口打住。

  「每年開學時十個金幣的學費都是我最頭痛的事情,那次考試作弊被擒,其實我是為了湊足學費,被迫去幫那些不讀書的富家子弟替考的,結果……過去的事情,不說也罷。」虎特邊說邊搖著頭。

  「哎呀,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沒有酒菜,我馬上叫人去準備。」我發現幾個人就這麼傻坐著幹聊,實在是不成體統,連忙提議道。

  「早就給你們準備好啦。」我的話音剛落,安達的聲音就從甲板下麵傳來。

  我尋聲望去,發現安達一手提著個大籃子,一手扶著舷梯,正慢慢地爬上來。

  發現有女士上來,頓時令上麵衣裳不整的幾個男士狼狽不堪,波爾多這隻狐狸最聰明,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變身,利用神龍不死身產生的碧玉龍之鎧覆蓋了半裸的身體;至於我嘛,我的身體沒有讓安達看過一百次也有兩百次了,早就不在乎了,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甲板上;最狼狽的人是虎特,他手忙腳亂地抓過衣服,還來不及穿上,安達就上來了。

  「對不起,我做了一些點心,給你們當夜宵。」安達對我說道。

  「謝謝老婆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攬著安達的腰,擺出一臉的饞相說道。

  「你呀。」這麼公開地和她親熱,又叫她老婆,安達登時臉紅到了耳根,她狠狠地扭了我的後腰一把,而我則誇張地張大了嘴呼痛。

  「怎麼沒有酒啊?」波爾多把籃子中的食物一件件地拿出來,卻發現沒有酒,隻有一壇新熬的草藥汁。

  「你們剛走了幾百�路,身體很疲倦,不能飲酒,這是我為你們熬的藥湯,味道還不錯,對消除疲勞很有好處的。」

  「謝謝劉易斯小姐了。」眾人連連道謝,安達平時治病救人,在軍隊中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尊敬她。

  「別人都穿著整齊,就你這個家夥衣冠不整,好象不太好吧?」安達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對我說。

  「我要借月光療傷,當然得穿得少點。」我笑著回答安達道,右手卻在後麵摸她的屁股。

  「可是我是女士啊……」

  「沒有關係的,平時我再暴露的身體你都見看過了,這種程度的算得了什麼啊。最多今晚我吃點虧,再多看看你的身體不就兩下抵消了?」我口水花花地說道。

  邊上傳來了竊笑聲,原來那些家夥現在都豎著耳朵在偷聽。安達受不了我的瘋言瘋語,說了兩句告別的話後飛也似地跑掉了。

  「真是一個好女人,達克,你有她真是你的幸運啊。」羅蘭德在一邊感歎道。

  「味道不錯啊,老大,她可真會做菜,真羨慕你啊,卡瑪隻會煮一些連狗都不吃的垃圾食物。」波爾多吃著安達做的點心,熱淚盈眶。

  「連狗都不吃?那你以前不是還吃得津津有味,感動得淚流滿麵?」

  「……」

  夜深了,幾個大男人在甲板上閑聊了半個晚上,趕了幾天路的羅蘭德首先支持不住,他先向我們請辭,接著奧維馬斯、虎特和波爾多也先後向我告別,甲板上又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曬了半個晚上的月光浴,我體內的暗傷也好得七七八八,我嚐試著運用龍力,果然很輕鬆地就變身成了龍戰士。等明晚再曬一次滿月的月光浴,應當就可以把所有的舊傷都治好。

  「嗨,總算好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能變身,打起仗來可太吃虧了。」看到力量完全恢複,我總算放下了半顆心,前次由於無法運用龍力,隻能以墮落天使的形態作戰,和亞蒙一戰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

  另外半顆心則是對前途的擔心,路西法十三世的追兵現在也不知道在哪�了,瓦倫關的守備情況如何也是一無所知?在戰爭中情報比什麼都重要,我們身在敵國,情報的來源為零,一切都隻能靠自己憑空去猜測和分析。現在雖然形勢大好,但也並不是能夠讓人高枕無憂,走錯一步,仍然是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

  甲板上很涼爽,但露水也很多,並不能在上麵過夜,我隻好回房間去睡。

  我在船上漆黑的過道�輕手輕腳地走著,夜已深了,四周一片寧靜,除了駕船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通通都睡著了。隻有船舵轉動的咯吱聲,風帆被風吹得變形繃緊的吱呀聲,以及微微搖晃的船體還在告訴著我,我們是在船上。

  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條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是安達?這麼遲了,她還不睡嗎?」

  安達並沒有發現我,她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罐子,光著腳丫在前麵悄悄地走著。蠟燭的芯很短,焰頭很小,發出來的光僅能照到她身體周圍的一小片地方。

  「半夜三更的,她要做什麼?」

  我一時童心大發,連忙也脫掉鞋子,偷偷地跟在安達身後。

  安達提著罐子在前麵七轉八轉,最後來到船中間的船艙,她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很小心地擰開門栓,推開門走了進去。由於空氣不流通,這兒又悶又熱,更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酸味。

  這個船艙是分配給傷病號居住的,比起我這個占據了最好的頭等艙的高級將領,一般的士兵睡的隻能是百來號人一間的大統鋪。

  「你醒醒,該喝藥了。」我透過門縫悄悄地往�看,發現安達正在給一個生了病的士兵喂藥。看著士兵喝下藥汁,安達的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那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微笑。

  服侍完這個士兵安然入睡之後,安達走到下一個床位,繼續檢查傷病員的狀況,她或給口渴的士兵喂水,或者喂藥,有的士兵在戰場上受到的刺激過大,不停地做著噩夢,口�說著胡話,安達就走去,像母親安慰生病的孩子般抱起他,用手輕輕地拍著對方的後背,直到他安然入睡。

  我突然生出了種強烈的自卑感,我覺得卑鄙的自己配不上安達,安達總是先考慮別人最後才想到自己,而我正相反。

  我推開虛掩的門悄悄地走了進去,我的突然出現讓安達小小的吃了一驚。

  「你還沒有睡嗎?」我問安達道。

  「噓!」安達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要我小聲說話的暗示。

  「等我巡視完就去睡。」安達把嘴湊到我耳邊,用細若蚊鳴聲音說道。

  「我可以幫忙嗎?」看到安達專注的表情,任何勸告的話都毫無意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安達一起做。

  安達點了點頭同意了。

  和安達熟練的動作比起來,我的舉動就像是第一次做家務的小男孩。倒水時倒得太滿讓水流了出來,喂藥時喂得太急把人嗆到了,害得安達還要時不時地過來幫我處理善後。

  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才把一切都處理完畢,安達吹熄了蠟燭,和我一起悄悄地退出艙外。

  「我送你回房間吧。」在艙外,我攔腰抱起安達,朝我的住處走去。安達靜靜地伏在我的懷中,溫順得像隻小兔子。

  「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我向安達說道,「我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又以為自己什麼都懂的毛頭小子了。現在的我,自己會主動地去思考,也懂得捉摸別人的心思。」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過去的關係。」我抱著安達在漆黑一片的過道中走著,安達一直沒有說話,隻有我一人在自彈自唱。

  「我覺得過去我對你的感情,母性的依賴更勝過男女之間的愛戀……」

  「你想說什麼?」伏在我懷�的安達問我道。

  這時候我已來到寢室之前,我用胳膊肘撞開門,然後我抱著安達走進去,將她放在床上。

  「我想以一種成熟男子漢的身份,和你重新開始熱戀之旅。」

  說完這話,我跪在安達麵前,托起她的右手,我用嘴唇親吻安達的手背。

  「安達·劉易斯小姐,你願不願意接受達克·秀耐達的愛,和他以情人的身份共同地生活?」

  「卟」,看到我做作的樣子,安達笑了,笑得很美。

  「你真的成熟了。」安達低下頭歎息道。

  「你接受我的愛嗎?回答我。」

  「這種問題哪有逼人家馬上回答的?讓我好好地思考幾天。」安達白了我一眼說道,房間�沒有點燈,借著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我發現安達的臉紅得像十八歲的小女孩。

  「我很困了,過兩天回答你,好嗎?」

  我這才想到安達她趕了幾天的路,現在應當很疲憊了,連忙點頭表示答應。

  「你要睡在這�?」安達看出我有想和她睡在一起的意思,問我道。

  「不睡這兒睡哪?」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哪有剛剛向人家求愛就要人家陪你睡的啊……」安達嗔道。

  我不禁啞然,作繭自縛啊……

  「騙你的啊!」看到我傻了眼的樣子,安達嫣然一笑,輕輕地敲了我頭,摟著我一起躺下。

  那晚我們雖然沒有真的銷魂,但在肢體的交纏中,我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那一夜我睡得很香,但一些異變卻這個充滿無限溫馨的夜晚�發生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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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3:26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六章:墮落天使路西

  「這是哪�?」

  這是我從睡夢中「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我發現我並不是呆在船艙�,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山穀。

  這是一個特別秀麗的山穀,四周峰巒起伏,中間是一片平地,除了峰尖的部分外,整個山穀全被鮮花綠草所覆蓋,小山、清泉、流水、綠蔭、飛鳥、彩蝶構成了這兒的一切,穀�時不時地升起一團團白色的煙霧,將一切都披上一層雪白的輕紗。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望著有如仙境般的人間福地,我的心中冒出了無數個問號,這是哪兒?

  我在山穀�毫無方向坐標地轉悠著,這兒很美,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片陌生。山穀很大,但也不是沒有邊際,我在山穀�轉了一圈,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山穀是月牙形的。

  「月牙形的山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奈落,墮落天使路西法隱居的地方,沈月峽?」就在我為這個想法震驚不已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我怎麼會在這�?」這是安達的聲音,我閃電般地轉過身去,發現安達也是一臉茫然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雖然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兒,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個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如果這�是沈月峽的話那就死定了,就算我完成了七次褪變,也絕對不是這個傳說中的魔神的對手。

  「這�很危險,我們得趕快離開這�。」我牽著安達的手說道,盡管找不到出口,但我會飛,我可以抱著安達從天上飛離這�。

  「剛來就想走了嗎?這�的風景不錯,難道不想多停留一會兒嗎?」

  聲音是從我正前方的一團濃霧中飄過來的,聲音沙啞低沈,仿佛是從遙遠的時空�傳過來似的。我運足目力望去,煙霧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對,兩對,三對!

  果然是三對翅膀,我的天,來人真的是傳說中的魔神,世上最強的墮落天使,沙恩·路西法。

  「歡迎你到沈月峽來,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等了你整整四千五百年了……」

  煙霧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這位傳說中魔神的樣子就和我那天在奈落廣場看到的雕像一般無二,隻是這一回我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真人。路西法身材頎長,容貌有些女性化:薄薄的嘴唇,筆挺秀氣的鼻子,嬌嫩如雪的肌膚。但你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把他當成女人或者認為他缺乏陽剛之氣,那全是因為他的眼睛的緣故。

  他的眼神堅強有力,黑紫色的瞳孔象夜晚的星辰一樣的深邃,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不像是魔神,反而像一個四處飄泊的吟遊詩人。

  「你侵入我的夢境,到底想做什麼事?」

  我迅速地擋在安達麵前,因為我發現路西法的眼睛一直盯在安達的身上。安達發現我在微微地發顫,她從我身後伸過手來,抓緊了我的右手。感受著從安達身上傳過來的體溫,我很快地就從剛開始時的慌亂中平靜下來,大腦恢複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不簡單啊,居然能看出這一切都是虛幻,你是怎麼發現的?」路西法走到我麵前,背後的黑色羽翼慢慢地收回體內。他沒有對我動手,可是我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透過來的無形壓力。這股壓力不同於三頭黃金龍的那種唯我獨尊的霸道,但站在他麵前的我卻有種墜入宇宙的感覺。和他比起來,我感到自己渺小得就像沙子一樣。

  「這兒的花草鳥獸都做得很真實,可是你卻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氣味,這兒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氣味。」我知道如果路西法想要殺我,我是絕對跑不掉的。但是我發現他對安達的興趣似乎比對我還大,他的目光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過安達。

  「哈哈哈……」路西法突然狂笑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

  「那家夥,那家夥要是看到現在這個情景,真不知道他心�會怎麼想,哈哈哈,太有趣啦,哈哈哈哈……」

  路西法在我的麵前大笑著,自言自語地說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不知所雲的話。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已好幾百年沒有這麼開心地笑過了。」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他向我道歉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沒有聽錯吧,這家夥又是笑又叫,該不會活得太久瘋了吧?

  「我沒有瘋!」路西法說。

  「你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我嚇了一跳,頓時生出一種赤裸裸的感覺。

  路西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侵入我的夢中,到底想做什麼?該不是在沈月峽悶得慌,要找人喝茶聊天吧?」

  「也許你說得沒錯吧。」路西法長歎一聲,聲音�充滿了無限的淒涼。

  「你好象很孤獨。」安達在我的身後說道,在這位無敵的魔神麵前,她一點也不害怕。自從路西法出現以後,她也一直在認真地打量著這位魔神。

  「人生總是快樂少,痛苦多,縱使是天使,是魔神也不例外。為了追求片刻的快樂,人們甚至不惜用一生的痛苦去交換都無怨無悔,嗨,這就是人生。」路西法把目光停留在我和安達緊握的手上,歎著氣說道。

  「你來找我,不會隻是和我們聊這些吧?」

  看著在我麵前長籲短歎的大魔神路西法,我覺得他越來越不像是路西法了。傳說中的魔神竟會是這麼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和我心中臆想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

  「是哪個笨蛋規定魔神就必須整天板著一張臉,頭上長角,滿口獠牙的醜八怪的?」我心中的想法立刻被路西法感應到,他開口罵道。

  「拜托,老哥!不要整天偷窺別人的心思好不好?這很不禮貌的。」我哭喪著臉說道,路西法的平易近人讓我不再害怕他,口舌也漸漸地靈活起來。

  「老哥?有趣有趣,斯羅那孩子在我麵中規中矩,根本不敢像你這樣和我說話,嗨,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如果你像我一般活了幾萬年,你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感受。」路西法瞪了我一眼說道。

  「幾萬年?我連六十歲都活不過。」說到這個,我不禁想起自己所受的詛咒,不知道路西法他有沒有辦法……

  「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解除詛咒,這是怨氣化成的詛咒,就算是創世之神那個老混蛋在此也沒有辦法解除的。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偷窺了你的心思了,沒辦法,我的力量太強,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不好意思……」路西法抱歉地搔搔腦袋說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心想。

  「這是禮節,別以為這是很了不起,很得意,很光彩,可以四處賣弄的事!」路西法罵道。

  「如果命運可以交換的話,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換與自己所愛的人手牽手的溫馨。」路西法望著我和安達牽在一起的手,無限傷感地說道。

  「我很羨慕你。」路西法對我說道,這時候他已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很優雅地向安達伸出手去,托起安達的左手,彎下腰,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而安達也目瞪口呆地望著路西法,任由他托起手來。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總之那種感覺並不是很好。

  「尼爾斯城的事情,很對不起,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控製不了。」我知道該是和這位魔神談正事的時候了,他不惜耗費力量潛入我的夢中,絕對不會隻是拉拉家常這麼簡單。

  「那種事沒有什麼。」路西法釋然一笑道。

  「沒有什麼?這是幾萬條人命啊?」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你像我一樣活了幾萬年,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你都會看得很平淡,就象過眼的雲煙一樣!雖然魔族把我尊為神,人類對魔和神都非常的沒有禮貌,可是在我的心中,人類和魔族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龍戰士也一樣。」

  「我這次本來隻想看看你就走,可是我沒有想到她也在你身邊,驚訝之下,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來見見你們兩個。」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安達?和安達又有什麼關係?你來見我,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因為四千五百年前我就在想你了。」路西法淡淡地答道。

  「四千五百年?龍戰士的曆史才不過三百年,四千五百年前你怎麼會想到我?」我問道。

  「確實是四千五百年,因為神魔大戰是四千六百年前的事,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四千五百年的時間就過去了。」路西法若有所思地答道,深遂的眼瞳中射出無限的柔情,他的思緒似乎也飛到了四千五百年前。

  「你們要從日不落山的天之裂痕回家嗎?」在失神了一小會兒之後,路西法收回思緒,正容對我說道。

  「是的。」在這個可以看穿我的心思的魔神麵前,我根本就不想騙他,因為我知道我根本騙不了他。

  「小姑娘,幫個忙可以嗎?」路西法對安達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安達一臉的愕然。

  「到了日不落山下,你幫我問問那家夥一句話。」

  「那家夥,那家夥是誰?」安達疑道。

  「那家夥是誰並不是很重要,因為到了那兒,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地來找你的。」

  「找我?難道他是創世之神,或者你的宿敵,米伽勒?」安達驚疑道。

  「差不多吧。」路西法回答道。

  「差不多?這種事情可不能用差不多來回答。你知道龍戰士最大的死敵就是神,沒有必要的話,我才不想見他們呢。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給你傳話?」我插口道,聽到路西法要安達為他傳話後,我心中的不祥感變得更強烈了。

  「你要我轉告什麼?」安達問道。

  「你幫我轉告他……」路西法轉過身去,�頭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四千五百年了,既然你走的那條路到現在還找不出答案,為什麼不換一條新的路子走走,難道非要摸著黑,蒙著臉,一條黑路走到底嗎?」路西法再次苦澀地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麵對著安達說道。

  「就這麼一句話,請你幫我轉告他。」

  「那家夥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主動地來找安達,這個你得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雖然猜不出這個魔神心中在想什麼,但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好了,現在我們該做正經事了。」路西法對我的質疑根本不理睬。

  「這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我繼續逼問道。

  「隻要你們到了日不落山下,就算你不傳話,那個家夥也會知道我的話。」路西法對我說道。

  「為什麼?」

  「因為隻要她知道,那個家夥也會知道!」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什麼?」

  「沒時間和你廢話了,看拳!」

  就在我錯愕萬分的時候,路西法就出手了,六隻羽翼在他的背後再次展開,有如一朵盛開的黑玫瑰。

  從路西法出現開始,我就一直保持著最強的龍戰士變身狀態,麵對他的這一擊,我拔出逆鱗迎上前去。

  路西法的這一拳,平平淡淡,沒有三頭黃金龍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也沒有暗黑龍的詭異,最讓人驚異的就是他擊出這一拳時,我在精神上竟感覺不到半分的壓力。

  這一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隨意打出的一拳,毫無半點威脅可言。縱使如此,我也不敢輕敵,拔出逆鱗,全力地應付這一拳。因為我之間的實力差距是明擺在那兒的,差了十幾個檔次還不止,他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殺死我。

  逆鱗擊中了路西法的鐵拳,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也沒有燦爛耀眼的光芒,拳劍交接,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一下子就將逆鱗上的龍氣吞噬得無影無蹤,緊接著就順著逆鱗朝我的手臂傳過來。

  我心中大驚,連忙想棄劍,卻發現手已和逆鱗粘在了一起,棄劍不得。路西法的力量就在那一刻透過劍柄滲入體內,滲入了我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胳,甚至每一個細胞。在那一瞬間我全身上下動彈不得,成為受他操縱的傀儡。

  「達克!」安達這時才發出驚呼,卻被路西法封住了行動,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要害怕,我隻是想送你一樣禮物。」路西法說著把左手搭到了我的天靈蓋上,一股灼熱至極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過來,我隻覺得腦門一陣劇痛,他竟仗著自己的力量竟硬生生地把我由龍戰士的形態打回原形。

  灼熱的感覺迅速地從腦門傳遍了全身,我隻覺得自己有如置身於熔爐中一般,身上的血液燒開了似地沸騰了起來。

  「出來吧,墮落天使!」路西法喝道。

  「呀!」我發生一聲慘叫,一對黑色羽翼從背後冒了出來,在路西法的操縱下,我被迫由龍戰士變身形態轉變為墮落天使變身形態。

  「你要做什麼?」在劇痛中,隱隱約約地我猜出了路西法要做什麼。

  「給你開天頂,讓你也像斯羅一樣,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路西法用他的話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從這個魔神身上傳來的岩漿般灼熱的力量,一寸一寸地煉化著我的身體,有如煉鋼般煆燒著我的骨肉。

  「快住手啊,好熱啊,快要被烤熟了!」

  「開天頂就是這麼痛苦的,你忍著點吧。」

  「這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呀……」

  「堅持住,最痛的一下就要來了!」

  「呀!」

  一種骨肉分離的感覺傳來,就在我的驚天動地的慘哼聲中,我的背部一陣發癢,呼地一聲,第二對翅膀也從後背冒了出來。

  「嘿嘿,總算完成了,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路西法邊說鬆開手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煉獄般的酷刑雖然令我力量大增,但也折磨得我幾乎癱倒在地,要不是安達扶著,我連站都站不穩。

  「斯羅那孩子已經識破了你們要從天之裂痕回家,現在他正率領大軍全力趕來。」路西法說道。

  「什麼?」我不禁大吃一驚,「他現在在哪?」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路西法對我說道,「如果不是為了見你,我根本不會管人間的事情,斯羅他殺父繼位,他的爺爺弑兄奪權,我也沒有因此而責難他們,更何況是這種事。」

  「我該走了,十年之後,我在奈落的沈月峽等你,十年之後,記住了。」路西法朝我擺擺手道。

  「十年之後?打死我都不會再來這個鬼地方,更不要說沈月峽了。」我對路西法說道。

  「你一定會來的。」路西法自信地說道,他緩緩地轉過身去,慢慢地走向身後的那團濃霧。

  「那是我和你宿命中的約會,誰也逃不了。」路西法悠悠地說道,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感傷。

  「真想看看那個滿嘴正義的家夥遇見這個小姑娘時的表情,哈哈,一定是很好笑的……」

  在一陣開懷的大笑聲中,路西法的身體漸漸地淡化,最後消失在濃霧之中。

  「安達?」我把目光投向安達,發現她也和我一樣的驚容滿麵,遇見魔神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更何況是這樣一副情景。

  四周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山穀消失了,綠草也消失了,一切都破碎得無影無蹤,接著我從夢中醒了過來。

  「這一切一定都是夢吧?」我問和我躺在一起的安達道,她和我同時醒來,正睜大眼睛看著我。

  安達達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我的背部。

  我的背後,兩對墮落天使的羽翼正微微地扇動著。

  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七章:馬屁的力量

  我並沒有把和路西法相遇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在內。和魔神路西法相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種事弄不好就被有心人說成是和魔族勾結,扣上叛國的大帽子。現在軍隊中又多了一大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貴族爵爺,這已讓我夠頭痛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不說的好。

  從夢中醒來之後,我首先就把奧維馬斯,羅蘭德叫過來,和他們商議身後的追兵以及攻擊天之裂痕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遇見路西法的事,我隻是說我從一個極可靠的地方得到了一條消息,路西法十三世已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他現在正親率大軍全力向我們追來。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奧維馬斯和羅蘭德都用帶著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很荒唐,但我可以保證這個是事實。」我用早就想好的話回答道。

  聽我這麼說,奧維馬斯沒有再說話,他和羅蘭德一起陷入了沈思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他們也隻有用一種方法才能追上我們。」思考了許久之後,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水路?」我和羅蘭德同時開口。

  「沒錯,他們也用船,順河而下!」奧維馬斯點頭說道。

  「是時候該和那些侯爵伯爵們討論進攻天之裂痕的事了。」我沈著臉說道,剛剛放鬆了的精神又一次地緊張了起來。

  最後一戰,也是最關鍵的一戰很快就要爆發了,法洛德侯爵手中掌握了六千人的部隊,加上他對羅蘭德手中軍隊的影響力,進攻瓦倫關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去征詢他的意見。出於對大局的考慮,盡管心中極不願意,我還是帶著波爾多,奧維馬斯數人,登上了貴族們乘坐的那條船。

  和這些貴族的談判,表麵上說是商議軍事,實際上隻是軍隊的指揮權之爭。

  「皇安娜皇後的弟弟,門農·法洛德侯爵,這個人我很了解他。」在用時空魔法轉移到那條船上之前,羅蘭德提醒我道。

  「那家夥是個笨蛋,虛榮,怕死又高傲。」羅蘭德不屑地說道,很顯然身為法比爾家族一脈的他也很瞧不起這種靠皇後的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家夥。

  「和他見麵時多說點好話,給他多戴幾頂高帽,哄得他高興了,下麵的事情就好辦了,莫雷爾伯爵是我的堂叔,我可以偷偷地在幕後活動,請他幫忙。」

  「說得沒錯,大不了我們退一步,對他多灌點迷魂湯,給足他麵子,把他高高地架起——架到一個無法實際指揮軍隊的高度上,實際上我們還是隻聽你一人的。」奧維馬斯說的話就更幹脆明了了,把羅蘭德勸誡的真實目的赤裸裸地扯明了講。

  「政治上的鬥爭可比軍事上的鬥爭還要艱苦啊。」我苦笑著說道。

  「沒辦法,一切以大局為重。」奧維馬斯聳聳肩說道。

  在法洛德侯爵的船上,可以說是我過去所經曆過的最痛苦,也最漫長的三個小時了。由於虎特受過法洛德侯爵侮辱,我並沒有帶他過去。在船上,我厚起臉皮,先是向法洛德侯爵道歉——為自己那天不夠禮貌的言行而道歉,然後就是自貶一番,說自己年青沒有經驗,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長者來幫助我,指點我,教導我——媽的巴的,說這話時,我可是忍著十二分的惡心,差點當場就嘔吐出來,肚子�「操你媽的幹你老姐」之類的髒話更是暗罵個不停。隻要是稍微清醒一點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我是言不由衷,不過這個笨蛋侯爵卻沒有聽出來。他被我的迷魂湯灌得迷迷糊糊的,加上羅蘭德的堂叔莫雷爾也在一邊為我說好話——他雖沒有什麼才能,可還算有幾分識人的本領,知道什麼人是什麼貨色。如果自己想活著回到帝國去享福的話,就絕對不能讓這個蠢豬指揮軍隊。

  在幾個人的鼓動之下,法洛德侯爵非常愉快地擺出高姿態,說什麼「應當讓年青人多多磨練」,反而主動地要求我指揮全軍,作為長者的他隻需在一旁從中指點就行了之類的話。這個會議進行得「愉快」異常,不但沒有半句的爭吵,反而是嘻嘻哈哈地笑聲不斷,會後我們幾人在那兒吃了午飯,喝了點酒,還捎帶著和貴族們開了幾句低級玩笑。

  這次會議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就是拉法了,他作為法洛德侯爵一係的人,最終被法洛德推為部隊的指揮官,由他帶領著被解救的那六千名皇龍騎士團的官兵,與我配合作戰。

  離開貴族們坐的那條船之後,拉法也主動地跟了過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是為了向虎特道歉而來的。

  「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伯父他脾氣不好。」

  「啊?什麼事啊?沒什麼了啦。」麵對著擺出低姿態的拉法,不管心�願不願意,虎特能做的事也隻有一邊擺著腦袋,一邊哭笑不得地說聲沒什麼了。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了。如月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甚至要強得有些霸道。這一點可以從小時候玩遊戲時看出來,無論玩什麼遊戲,遊戲規則如月都要自己來定,從來不肯順從別人的意見。我是個不喜歡受別人的規則限製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如月是公主遷就忍讓著她。好鬥是人類的天性,就連小孩子都明白,當用舌頭無法擺平一切時,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拳頭來說話,我們倆十幾年來的「深仇大恨」,也就是這麼結下的。

  「老哥,你可真是銅皮鐵骨啊,公主那麼凶悍,你會受得了她?」那天我們把拉法留下來吃飯,閑談的時候波爾多提起了如月。

  「總是有人要主動地退一步的,讓讓她就好了。」拉法笑著說道。

  拉法天性謙和,他會忍,會讓,或許世上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如月那種人形暴龍的脾氣吧。因為這件事,包括我在內,本來一直用排斥和鄙視看待這群貴族的人,現在都對拉法的看法有了極大的轉變。

  「好好幹吧,拉法。」我用叉子撥著盤中的菜說道,今晚的飯菜都是安達親手為我做的,很合我的口味。

  「過了日不落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前心中生出的對拉法的少許嫉妒之情現在也已隨著對拉法看法的改變而化為烏有。

  「謝謝。」拉法很有禮貌地答道,「秀耐達爵,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我覺得你和前天比起來好象脫胎換骨似地變了一個人。」拉法盯著我的臉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波爾多也在一邊說道。

  「是嗎?什麼樣的感覺?」我追問道。

  「怎麼說呢,好象氣質變了,氣勢也不一樣了,那是說不出來的味道。」波爾多摸摸後腦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心中又喜又後怕不已,喜自然是力量增加了,後怕卻是想起了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時的情景。

  被魔神路西法「開天頂」之後,我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化身。比起一般的黑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多了兩隻翅膀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自然要更高一籌,就算是和龍戰士變身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三百年前在望月城,我的先祖卡魯茲曾經以龍戰士第五次變身的形態與擁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路西法三世交手,雙方大戰數百回合,先祖卡魯茲仍然以半招敗北。

  當時的路西法三世以一人之力麵對著新生的七位龍戰士一一單挑過去,絲毫不落下風。真正能勝過他的,也隻有龍戰士中的最強者,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那天我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如果他不是為了試驗自己青牙龍的力量,而是以四翼墮落天使的形態攻擊我,那我肯定就死在他的打龍牙之下了。

  就連雷茲·法比爾都說,龍戰士必須在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再加上那招神龍變,才能真正地勝過四翼墮落天使。多了兩隻翅膀力量就相差了這麼多,真不知要是能夠成為六翼的墮落天使之後,力量還會再增高到什麼境界。

  力量大增固然讓人歡喜,但也有讓我憂慮的事情:四翼墮落天使幾千年來一直是魔族皇帝的專利,現在我也擁有了這種力量,自然很容易地讓人把我和「與魔族勾結」這四個字聯係到了一起。

  向他們解釋說是路西法入夢為我開頂傳功?我敢保證那一定會害得無數人笑掉了門牙。所以說有得就有失,這件事在想到自圓其說的辦法之前,還是別向外人透露的好。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八章:示愛

  滾滾的河水運載著我們這支流亡的部隊向下遊駛去,魔族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麼深入他們後方,由於船速太快,我們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少阻截。隨著夜幕的降臨,氣溫下降,在船上休息了一天的士兵又漸漸地恢複了從前的活力。甲板上聚滿了打鬧談情的男男女女,雖然戰爭很艱苦,但人們能在戰爭燒不到的角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份樂趣。

  「老大,幫個忙好嗎?」我正靠在船舷邊觀看沿河兩岸的風景時,波爾多悄悄地來到我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

  「什麼事啊,我們是好兄弟,別這麼客氣。」

  「是這麼回事。」波爾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他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戀愛了。」

  「戀愛就戀愛吧,這有什麼好叫我幫忙的?難道要我替你和你女朋友上床?什麼,你說什麼,戀愛?卟……」

  我當時正把一口酒灌入喉嚨�,當場就噴了出來。

  「你不想活了啊,這條船上的那些女性魔法師有一大半都是卡瑪的同學好友,全是她派來監視你的耳目,回到帝國後你被她砍成三段可別過來求我。」

  「嗚……誰叫當年我瞎了眼,交了這麼一個野蠻女友……」

  「好了好了,對了,是誰這麼不幸,讓你這家夥喜歡上了?」我問道。

  「嘿嘿……嘿嘿……」波爾多賊笑了一起來,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少來這一套了,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我臭他道。

  「是茉莉,就是那個被我們救出來的半精靈少女。」波爾多忸忸捏捏地說道,那害羞的樣子,讓我當場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個女孩?她是很不錯,可是你怎麼會喜歡上她啊?」

  「啊,她有卡瑪沒有的美麗,溫柔,善良……」波爾多露出一臉迷醉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副已深陷愛情的泥潭不可救藥的樣子。

  「自從第一次見麵起,她的美麗,她的清純,她的……老大,我書讀得不是很好,下麵的話你幫我說吧。」

  「她的溫柔可人。」我沒好氣地接下說道。

  「對對,她的溫柔可人,就象磁石碰到鋼鐵一般,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啊,我戀愛了,真正的戀愛了……」波爾多邊說邊忘情地摟住了我。

  「滾!」我先是給了波爾多一記下巴大勾拳,免去了別人誤以為我們是玻璃的嫌疑,這才揪著他的耳朵嚷道,「你要是再這麼惡心的話,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老大,我知道你鬼點子多,幫個忙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波爾多誠懇地請求道。

  「代替你和她上床可以,幫你追女友?這種齷齪的事情我才不幹呢。」我想都不想拒絕了他。

  「夢居的老板布什和我關係不錯,回帝國後,我可以讓他免費接待老大幾天……」波爾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開出了價碼。

  「這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要是讓希拉知道了,她不閹了我才怪。」

  「風都第一大飯店二樓豪華貴賓套間,美女套餐,以赤裸不穿衣服的美女為桌子,身上擺滿各種美食……」

  「這個嘛,適當地進補是應該的,不過為了吃上這麼一頓,就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不太好吧……」

  「這是祖傳多年的玉佩,和當年被如月扔到水�的是一對,很值錢的。」

  「拿來吧!」

  「別搶啊,老大!」

  「色澤還真不錯,要是希拉看了一定喜歡。怎麼說呢,波爾多,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你老大我不也是四處留情,風流倜儻,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雖然我們過份了點,超越了風流的境界達到下流的田地。不過嘛,這是可以原諒的,誰叫我們年青氣盛,血氣方剛……」

  我一手勾在波爾多的肩膀上對他循循教誨。

  「如果不趁現在年青的時候多幹幾個美女,將來老了幹不動時,豈不是要懊悔一生,這件事就這麼、這麼、這麼辦吧……」我把波爾多的耳朵揪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當月亮升到高空中時,我拉著安達爬了幾十米高的桅杆,我們倆就擠在設在桅杆上的那個瞭望台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在明月星鬥的照耀下和美女談情說愛,這是最有詩情畫意的。

  「你覺得路西法怎麼樣。」安達望著天空,卻另有所思。

  「那家夥?那家夥好象不太快樂,我看得出來。」和魔神相遇的事,到現在都是我和安達兩人間的秘密,沒有第三者知曉。

  「不知為什麼,那天我看到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安達用一根手指輕揉著太陽穴,回憶般地說道。

  「那種感情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我總覺得自己好象對他很了解,很清楚。」

  「不會吧,難道你的前世是他的女友不成?」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說到哪�去了?」安達朝我嫣然一笑道。皎潔的月光照在安達的臉上,將她有些削瘦的麵龐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河風從她麵上拂過,幾根散亂發絲貼在臉上,更為安達增添上幾分神秘的美感。

  「我不管你的前世是誰,但今世你注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對安達說道。

  「這麼霸道?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愛呢。」安達笑了起來說道。

  「那現在想通了沒有?」

  「美麗的姑娘啊,你就像那日不落山上的鮮花,美麗而又高貴……」

  就在這時,一個破鑼似的嗓音從下麵傳來,唱歌的人正是波爾多,他手持著一束鮮花,正對著站在船頭的半精靈美少女大唱情歌。周圍的人都被波爾多事先趕跑了,這兒隻剩下他們兩人。花是他特意飛到河岸邊采來的,為了這束鮮花,波爾多差點被船隊拋棄了。

  「他在做什麼?」波爾多製造的噪音傳來,安達也注意到了下麵波爾多的舉止。

  「他在向茉莉求愛。」我說,我們這兒地勢雖高,但憑借著龍戰士的力量,我還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波爾多和茉莉的對話。

  「那女孩的身世很可憐,你們可不要玩弄她。」安達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看得出,波爾多是認真的。」我把身體往安達身上靠了靠說道,瞭望台很小,兩個人站在上頭就已擠得密不透風。

  「你願意接受我的愛嗎?」我也趁著這個時候問安達道。

  「我喜歡過去的達克,雖然時常會犯錯,可是總能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但我不喜歡現在的秀耐達將軍。」安達望著遠方,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向安達道歉道。

  「不要說對不起。」安達用手捂在了我的口上,「我現在已想通了,我是一個回複師,我的任務是救人,你是龍戰士,你的使命就是殺人。」說到這,安達的聲音黯然下去。

  「放手地去做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影響了判斷力,那可是關係到幾萬條人命。」

  「戰爭就快要結束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我把一隻手放在安達的手臂上說道。

  「我們的未來,可以在帝國重新開始,回到那兒後,我仍然是從前的那個我。」

  ※※※ ※※※ ※※※ ※※※ ※※※

  「我不幹淨。」茉莉在遲疑了許久之後對波爾多說道。

  「我也不幹淨,我有過很多女人,到現在在帝國也有女朋友。」波爾多用他的邏輯回答道。

  「既然有很多女友,為什麼還要來追求我。」

  「喜歡你所以就追求你,就這麼簡單。」波爾多回答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讓一切過去都見鬼去吧!」波爾多說著強行把花塞入茉莉的手中。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美麗,溫柔,無瑕的茉莉,其它的我全不管!誰要是敢傷害你,我就,我就……」

  波爾多越說越興奮,竟有些語無倫次。

  「你就什麼?」

  「我就操他媽的!」

  波爾多從口中吐出一口髒話,語言雖然粗俗至極,倒也真情本性,很有信服力。

  「絕了,波爾多,你這徒弟沒有白教。」把這一切看在眼�,聽在耳中的我心中暗笑,這些話都是我教他的,直截了當,不然這個花心小子哪�能說出這麼高明的求愛真言。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波爾多下麵的話卻差點讓我噴出血來。

  「我以我的老大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今生今世都好好地愛護茉莉小姐,讓她快樂,讓她開心,如違此誓……」

  「臭小子,不想活了……」

  「不要以為我沒有聽見,下地獄的是你的老大,不是你。」聽到波爾多拿我的靈魂發誓,茉莉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啊,你終於笑了,我就是故意要逗你笑的。」波爾多臉皮也真是夠厚的,這個臭小子,竟敢背著我拿我的靈魂亂發誓……別栽到我手�,嘿嘿……

  雖然波爾多巧舌如簧,不過這麼快就要把茉莉追到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對男女的結局最終以茉莉收下鮮花,不說一句話地離去而收場,而波爾多傻楞楞地站在那兒,這件事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也不清楚。

  被愛情折磨的波爾多並不知道,茉莉這女孩外柔內剛,她的內心遠不像她的外表那麼懦弱。今天這件事,隻是他今後幾十年中「悲慘命運」的開始,許多年後,有好事者根據碧玉龍波爾多生平的愛情事跡寫了一本著名的愛情小說,書的名字就叫做《我悲慘的一生——我和我的兩個野蠻女友不可不說的故事》。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我和安達不說話,肩膀靠肩膀地站在瞭望台上站了很久。和神秘深遠的宇宙比起來,縱使是最強的神,也隻是微不足的一粒砂子而已。站在星空下,我禁不住感歎到宇宙的偉大,人力的渺小,生命的短暫。

  「義父對我說過,人的生命是由於星星的軌跡決定的,每一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專門的星星和他的命運相對應。那一顆,就是代表我星命的暗黑龍之星。」我指著當初義父指點給我的那顆星星對安達說道。

  「很亮啊,因為你是龍戰士嗎?說到星星,我就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你相遇時的情景,你那時好可愛。」安達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怎麼了,我那時做了很幼稚的事情了嗎?」我臉一紅問道,女孩子口中的「可愛」,一般就是幼稚和蠢得可愛的簡稱。

  「記得那時候我問你有什麼理想,你的回答是……」

  「在星空下睡大覺!」我搶先答道,說到這,我和安達一起笑了出來,那情景就像是我們七年前相遇時一樣。

  「那你現在呢?」安達問道。

  「和你在星空下做愛。」我回答道。

  「又來了,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安達氣得用手輕輕地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那你呢?」

  「我想……我的理想很多,小時候我想做一個醫生,可四處治病救人。也曾想過做老師,誰知道……」安達臉一紅,「我沒有想到竟教了你這麼一個不成材的壞學生。」

  「嘿嘿嘿……」我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不準笑。」看到我一臉壞人得誌的樣子,安達沒好氣地訓道,我卻趁機笑得更大聲了,而且趁機把另一隻手放到了她的屁股上。

  「不要在這種地方,這個地方太公開了。」發現我竟有當眾在此和她做愛的意思,安達羞得用力推搡著我。不過瞭望台實在是太狹小了,她的身體一掙紮,我們倆擠成一團的身體立刻急劇地廝磨起來,反而刺激得我體內的欲火更加地上揚。

  「看到了嗎,安達,在我的那顆星星邊上,有許多小星星,其中最亮的那顆,就是屬於你的星星,現在這兩顆星星要合成一顆了。」我說著抓著安達的手,半強迫地讓她抱住桅杆,而我的身子從背後貼上她,從後麵又將安達抱住。我的小腹緊緊地貼著安達的豐臀。我把身子用力地向前擠壓著,使得安達敏感的胸部和下身不住地和桅杆接觸著,借助著桅杆對安達胸部和下身的壓力,挑逗著她體內的性神經。

  「到屋�去做吧,這�人很多,會被別人看見的……」安達求饒道。

  「這�很高,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我的下身早已腫脹多時,隔著褲子不斷地擠壓著安達的臀部。在性愛方麵我有點野蠻,往往興致到了不管女方的感受按倒就要幹,但對於安達,我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好羞人。」安達閉上眼睛說道,我發現她身上的肌肉在那一刻竟然變軟了,莫非在這種情況下安達的性欲最容易被挑起?

  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在無數士兵的強烈要求和抗議下,這幾天船上的女兵穿著的都是漂亮而又涼爽的裙子——衣服當然都是從魔族那兒繳獲的,安達也不例外。現在她身著一條白色的連體長裙,這讓我很輕鬆地就掀起了她的裙擺,手指順著安達的裸背迅速地向下插入,輕車熟路地就探索地摸到了內褲�頭。我的手指在安達的肉唇上一拔弄,竟發現�麵已濕漉漉地充滿了液體。

  「原來你緊張的時候性欲最強烈啊!」發現了安達的這個弱點,我高興地咬著她的耳珠說道。

  「沒有的事。」安達急紅了臉說道。

  「還說沒有呢,我的手指都濕透了。」我從安達的下身掏出被淫液浸濕了的手指。

  證據確鑿之下,安達又羞又急,恨不得找條縫鑽下去,可惜我們現在處於瞭望台上,她是無處可逃。

  「你瘦了好多。也黑了不少。」我把安達的裙子高高地掀起,露下了光潔的裸背。經過這一個月來烈日的暴曬,安達雪白皮膚都變成了古銅色。

  「回到帝國之後,你可得好好地進補保養。」說話間我的左手忙不�地解開褲腰帶,右手卻伸回原處,不停地用手指玩弄安達的下體花唇,我的食指在安達充滿了花蜜的溪穀內肆意的攪動,更在那脹大的陰蒂上左左右右的扭擰;中指卻輕輕地突破了安達的後庭,在從未染指過的菊穴處肆意妄為。

  雖然安達一直用低聲的悲鳴發出零星的抗議,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地變本加厲。解下了礙事的褲子之後,我解放出來的左手放到了安達的胸部上,大手隔著衣服揪住安達的乳蒂不停的揉著,而我的舌頭也配合著舔在安達的耳珠上,時不時地用嘴向�吹氣,調皮的舌尖還像小蛇似的向耳孔內鑽。

  三麵受敵,安達全無還手之力,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外人發現的場景下和我發生關係,更能讓人產生一種犯禁的快感和刺激。隨著身體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地地從體內湧上來,肉體的欲望漸漸地將安達的腦海完全占據,再容不下半分矜持和害羞。

  「不要在這種地方,到床上去吧,嗚……」我的雙手十指緊緊地握著脹滿的乳房,深深的陷入肉球中,借著衣裙的磨擦,不斷地刺激著安達的欲望。就在她神誌不清的求饒聲中,我的下身用力地向上一挺,勃起多時的肉棒突入幽幽花徑,插入了火熱的山洞中。

  「哦……」在脹痛和快樂的交織中,安達發出了忘形的高聲呻吟,雙手也禁不住更加有力地抱緊了桅杆。

  瞭望台過於的狹窄,無法做大範圍的活動。我用小腹緊壓著安達,把她牢牢地和桅杆擠在一塊,拼命地扭動著龍腰將肉棒往上衝,恨不得借著肉棒就把安達給頂上天去。肉體的快感,犯禁的快意,當眾做愛的羞人,這三種強烈的刺激糾合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在最高處交合的安達和我。我覺得安達進入性愛高潮的狀態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上好幾倍,分泌物也比以前多了許多,而且她的肉洞也愈插愈緊。

  「安達,好棒啊,好緊好熱啊……」我一邊讚歎一邊奮力地開墾著,原來這種犯禁的做愛方式最能挑逗安達的情欲,以後我都用這種方法和安達做愛。

  「別,會被……別人……呀……發現的……我以後怎麼辦?」雖然還在向我求饒,可是安達的身體卻自然地發出女性快樂的反應,她鼻中噴著熱氣,口中也不時地吐出動人的喘叫,火熱的嬌軀上早就浮現出一朵朵鮮豔的紅霞。

  我的下身在安達的體內飛快地抽出插入,嫩紅的花瓣也隨著我的運動綻放閉合,從洞口處順肉棒流下來的體液滴了一地,安達和我的股縫都濕透了。快感隨著我的每一下的抽插慢慢地堆積,在不知不覺間已到達了我們兩人的極限了。

  隨著我的陽具搗在陰道的最後一次用力研磨,肉洞內外的肌肉也一齊地急速蠕動,我和安達同時爆發了,滾燙的暗黑龍的黃金精液又一次地灌滿了安達下體,在射精帶來的極度高潮中,安達全身抽搐,雙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抱緊了桅杆,下身體液狂噴,痙攣得連足趾都卷曲起來了。

  「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吧,晚上巡夜的事由我來做。」我舒暢至極地和安達貼在一起,小聲地對她說道。

  ※※※ ※※※ ※※※ ※※※ ※※※

  「波爾多,快點起來,起床尿尿了!」我把安達抱回床上,好好地安慰她一番,等她再次睡著之後,我立刻去拍波爾多的房門。

  「老大,三更半夜的,你頭腦發熱啊!」波爾多睡眼惺鬆地抱怨道。

  「和我一起去傷病員的房間巡視。」

  「沒搞錯啊,這個時候……」

  「你知道你今天向茉莉求愛為什麼會失敗嗎?」我以專家的口吻對波爾多說道。

  「為什麼?」一聽到談女人,波爾多立刻來了勁,睡意去了一大半。

  「象茉莉那樣的女孩子,都喜歡富有愛心的男人,你必須向他表現出你充滿愛心的一麵。」

  「就為了這個,所以你半夜三更拉我起來,叫我陪你一起去巡夜……」波爾多楞道。

  「沒錯,隻要茉莉知道你有一顆天使般善良的心,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明明是你為了討好安達,為什麼要拉兄弟下水。」波爾多皺著眉頭戳穿了我的謊話。

  「那你去不去?」被他揭了老底,我麵不改色繼續威脅道。

  「不去!」

  「不去也行啊,不要忘記了,你今天拿我的靈魂亂發誓,這我可是記著的。還有,希拉她們可是和茉莉住在一起的,如果我叫她們幫幫忙,說上那麼兩句話……」說話的時候,我的頭上長出了兩隻惡魔之角。

  「不要啊,老大,我去還不行嗎?」威逼之下,波爾多連忙改口。

  「這才像兄弟嘛!」我得意地拍著波爾多的後背說道。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九章:黑暗對光明

  龐大的船隊在天水河�行駛了三天,第四天黎明,我們終於在距離天之裂痕僅有五十餘�路程的莫丘迪南附近下了船。

  「那就是日不落山了,我的母親就在山的那一頭。」當黑龍號在莫丘迪南靠岸時,波爾多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對我說。

  我順著波爾多手指的方向朝北望去,高聳入雲的日不落山就矗立在我們的麵前,筆直的山峰象利箭一般地插向天空。日不落山的上半段白雪皚皚,雲霧繚繞,而下半截卻是黑色的山體,黑得幽暗,黑得神秘,高高在上的神就住在日不落山頂上。

  天之裂痕是從阿沙尼亞到阿拉西亞的捷徑,不過由於它奇異的地理環境,加上是在神的眼皮底下,雖然戰爭打得火熱,但幾千年來這�倒是一片平靜,始終沒有遭受過戰火的波及,因為大家多少還是對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明有所顧忌的。

  幾千年來,天之裂痕一直隻是作為一條聯係兩塊大陸的通商棧道。唯一和軍事扯得上關係的,也就是三百年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率著七萬大軍穿過天之裂痕狹窄的棧道遠征風之帝國。

  在隨後幾年的戰爭中,漢尼拔以戰養戰,他憑借著魔術師般的指揮藝術,取得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勝利,也讓人類不敗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一次又一次地品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望著古老的日不落山,我禁不住產生了無數的感慨。發生三百年前的那場兩個天才間的戰爭讓大陸上的所有生物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戰爭原來並不是匹夫之勇,而是一種鬥智鬥勇的遊戲,智慧比力量更重要。從那以後,三大種族都極力地培養軍事指揮人才。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敗的名將漢尼拔早已作古,而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也魂歸大地。經過三百年的等待,一直是冷眼看世界的日不落山終於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新的一頁,無數的血肉生命將成為我們通過這�時對神的獻祭,至於日不落山上的神收不收這份祭品,那已是由不得他了。

  「我不喜歡這�。」望著日不落山發了一通感慨之後,我對波爾多說道。

  「誰喜歡這�啊?那些狗娘養的混蛋神明就住在這上麵,他媽的卑鄙無恥下流的創世之神。」波爾多也對著日不落山發出一通咒罵,來到這�我們倆都想起了自己所受的詛咒。

  「路西法說就算我們不去找他,那個人也會來找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望著近在眼前的日不落山,我心中的憂慮又多了一重。

  從船上下來時我們並沒有受到魔族的狙擊,莫丘迪南是座大城市,守備森嚴,我們自然也不會蠢得去進攻這個目標。四萬大軍隻是從城市邊上繞過直取天之裂痕,奇怪的是城內的守軍也沒有出來襲擊我們,雙方就象達成了默契一般,相互間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從莫丘迪南到天之裂痕瓦倫關的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這一路上也是平靜異常,順利得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魔族的軍隊都到哪兒去了?

  雖然魔族的大部分主力都調到西線和人類決戰去了,但作為水陸交通的中心莫丘迪南,距離天之裂痕僅數十�之遙的重鎮,我們能夠如此順利地自由行動,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第二天的中午,部隊到達天之裂痕的瓦倫關下,先前的一切疑惑都在這兒找到了答案——魔族的軍隊原來都集中到了這�。守衛天之裂痕的第四魔將雅爾塔在接到人類部隊到達的消息之後,將天之裂痕方圓百�內所有能調動的軍隊都集中到了瓦倫關之下,準備在這兒和我們決一死戰。

  「這就是日不落山了,簡直就像是寸草不生的地獄。」

  我站在日不落山腳下,�頭審視這座大陸上最神秘的高峰。除了接近雲端的地方被皚皚的白雪覆蓋以外,大半截的山體全是黑色的,光禿禿的石頭,整座山上找不出一棵樹,一根草,甚至在日不落山方圓數�的地帶,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點綠色來。

  這�可以說是風之大陸上最醜陋的地方,而在四千六百年前,日不落山曾有「空中花園」的美譽,那時候日不落山這四個字幾乎是天堂的代名詞。而現在日不落山隻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樹,樹身被人用利刃從頭到腳,一剖為二,帶著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疤,喘著粗氣,淒涼地立在我們的麵前。

  瓦倫關就建在天之裂痕的出口處。離我不過千步遠。就象裂痕北麵的另一個出口鳳鳴關一樣,針對北麵過來的方位,瓦倫關修了二道城牆,一層套一層,厚厚的牆壁象一把鐵鎖般鎖住了天之裂痕的咽喉。而在朝南的方向,隻是象征性地修了一堵城牆,城牆並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仿佛隻要狠狠地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牆轟塌。

  雖然敵人的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但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情報奇缺是我最頭痛的問題。

  敵人的守軍兵力有多少?不詳。

  守軍的戰鬥力如何?不詳。

  瓦倫的防禦情況如何?不詳。

  斯羅的追擊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答案仍然是兩個字,不詳。

  麵對著這一大堆的不詳,就以這麼一支走了五十�路的疲憊之師與魔族決戰,這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為。但我們現在已沒有任何退路了,時間緊迫,唯有硬著頭皮往瓦倫關上硬衝。

  第四魔將雅爾塔很清楚我們的弱點——我們這支流亡軍隊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把所有的部隊都收縮到瓦倫關內死守,隻要能堅持到路西法十三世率軍趕來,這�就將成為埋葬我們的墳場。麵對他的這種烏龜戰術,任何奇方良策都失去了作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強攻。

  瓦倫關就緊挨著日不落山,日不落山是創世之神的老窩,這�受到神的光明結界的保護,除了光明係,回複係和支持係的魔法在這不受限製外,三級以上的殺傷性魔法在這�全都無法使用。當然了,最高級的第九級魔法不受這個限製,否則當年的神魔之戰也不會把整座山一分為二了。

  「你估計這兒的守軍有多少?」在發動總攻擊之前,我和奧維馬斯仔細地討論了敵情。幸好奧維馬斯有先見之明,得他的提醒,我把在尼爾斯城內繳獲的投石機,攻城錘,雲梯等重要的攻城器械硬是用馬匹拉著運到了瓦倫關下。瓦倫關周圍寸草不生,找不到半棵樹,想臨時打造攻城器械也無從造起。如果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攻城,那和瘋子的行徑沒有多少區別。

  「加上雜牌部隊,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但如果再添上自願參戰的居民,那就不是我所能估計的了。」奧維馬斯憂心忡忡地說道。盡管人類已大兵壓境,但瓦倫關上的守軍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壘沙袋,加固城牆的行動依然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

  「怎麼得出來這個數字的。」

  「在北麵的鳳鳴關,駐紮在那兒的碧龍騎士團隻有一個兵團,不過一萬來人,所以我推算這兒的守軍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加上從附近調來的雜牌軍,估計也就是一萬五千人這個數字。敵我人數之比:一比三,按照攻城時攻方和守方的人數比例原則,我們算是勉強及格吧。」

  「如果再加上當地居民的支持,我們的人數優勢大概隻剩下一比二了吧。」望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軍民,我突然感到頭有點痛,斯羅特要塞絞肉戰的陰影湧上了心頭。

  我手上的本錢並不多,經過一個月的戰鬥,軍隊的組成情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屬於我的黑龍騎士團現在也僅剩下了一萬三千人的步兵和虎特的四千騎兵,隼人指揮的第八軍團也不過一萬四千人,羅蘭德的部隊還有四千人,加上新解救出來的貴族部隊,拉法指揮的六千人,加上其它亂七八糟湊來的軍隊,總共也不過四萬五千人,不足一個軍團的人數。

  「傳令下去,今天的攻城戰,許進不許退,後退者,殺無赦!」在總攻擊之前,我下了最後一道軍令,而執行這道軍令的人就是奧維馬斯。我命令他帶著五百人的執法隊壓陣,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而奧維馬斯手中的「令箭」則是法洛德侯爵的「親身佩劍」。

  門農·法洛德侯爵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總算也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不能攻下瓦倫關,他就再也不能回帝國去享福了。為了保命,當軍隊來到日不落山下時,他主動地把指揮皇龍騎士團的權力交給了我——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大,事實上也隻有被救出來的皇龍騎士團聽他的指揮,其它的部隊對他也隻是表麵上的服從而已,真正的兵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我按照奧斯馬斯的吩咐,做足了表麵功夫,給了他下台的台階,結果我被任命為前敵總指揮,可以調動皇龍騎士團的任何部隊。為了以防萬一,我向法洛德侯爵要來了他的佩劍——這家夥原先的劍早在被俘時就丟了,這把是他臨時弄來的。

  「全軍安危就在此一戰,若將令不行,則危及全軍,望侯爵大人賜我寶劍,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

  我當眾向法洛德侯爵提出了這個請求,他也很爽快地就把腰間的佩劍給了我。

  瓦倫關的攻城在陽光最火熱的下午展開,我在陣地前發表了一通戰前演講。

  「這是最後一戰了,兄弟們,過了這�,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全場一片沈靜,隻有我一人在陣地前大聲呐喊著。

  「兄弟們,一個月前我答應過你們,我會努力地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一個月來,我們每個人都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著。今天的這一戰,是最後的一戰,你們要努力地作戰,我也會努力作戰!大家一起努力吧!」演講的時候我一直以龍戰士的形態漂浮在空中,演講完畢之後,我在空中一個大轉身,拔出逆鱗指向瓦倫關。在這個極具挑逗性的動作的引發下,全場的士氣「嘣」的一聲高漲了起來。

  「嗓子好痛啊。」我捂著發痛的嗓子從空中落下,在前沿的陣地上,奧維馬斯悄悄地向我豎起大拇指表示我說得好,這些演講的話都是他幫我擬的稿。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陣前講話,這常常讓我想起學校�考試前老師常搞的戰前總動員。再說對著幾萬人講話,又沒有擴音設備,嗓子都喊痛了,可是出於提升士氣的目的,我就是不想喊也得喊。

  攻城戰在震天的呐喊聲中展開。

  幾十部高高的登城雲梯緩緩地逼近城下,而一字排開的幾十具攻城車也夾在人流中慢慢的駛近城牆。天之裂痕是日不落山上的一道狹縫,而瓦倫關其實隻是豆腐幹大小的一座城池,占地麵積不會比蒼龍學院大多少,幾十具登城雲梯,十幾具攻城車,就把城牆前的空間填得滿滿的,為了把這些攻城器械運到這兒,奧維馬斯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瓦倫關南麵的防禦實在是差得可憐,城牆前雖然有一道護城河,卻不是很深,而且�麵一滴水都沒有。城牆臨時用沙袋加高了,然而看上去仍然略顯單薄。魔族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素質也不怎麼樣。從城下望去,守軍的服裝很不統一,即有穿著正規軍的軍服,也有平民穿著的武裝軍人,這�的守軍隻是一支臨時湊合起來的雜牌軍。

  但就是這麼一支雜牌軍,卻在這最後一戰中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衝在攻城部隊最前頭的是扛著沙袋的工兵,他們的任務是填滿護城河。當這些人進入離城牆百步遠的地方時,城頭布滿了弓箭手。千餘張強弓拉成滿月,「噌噌噌」地射出千餘道死亡的光線,利箭象連續的暴雨般傾瀉到他們的頭上。傾刻間,幾百名人類士兵就在離家門最近的地方命喪黃泉。

  麵對著飛蝗般的箭雨,有人開始膽怯了,然而後退者立刻被奧維馬斯率領的執法隊當場格殺。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後,護城河終於被屍體和沙袋填平了,而在城牆前二百步的範圍內,大地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雲梯搭上了城頭,攻城車也緩緩的開到了城牆下,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更加猛烈的風暴。弓箭、滾石、沸水、熱油、檑木、魔法閃電,有如狂風暴雨般地往下傾泄著。首先遭殃的是攻到城牆下的攻城車,從城牆上投下的巨石將木製的攻城錘一一擊毀,而暴雨般不斷落下的石塊箭雨更是將通過雲梯向上攀登的人類士兵殺得血肉橫飛。才一頓飯的功夫,城牆下的死屍就堆得象小山包一樣高。

  在經曆了剛開始時的慘重傷亡之後,人類軍隊漸漸地在城牆下站穩了腳跟,我們也用投石車和弓箭手對城頭的守敵展開發擊,瓦倫關的城頭也開始出現了紅色。經過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衝擊戰之後,我們終於踏著屍體壘成的道路攻上了城頭。

  人類的攻擊有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守城的魔族依然寸步不讓,頑抗死戰,雙方就在城頭的方寸之地展開白刃戰。

  白刃在陽光下閃耀著,鮮血有如鮮花般盛開著,魔族殺人類,人類殺魔族,你用牙齒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摳你的肉,雙方滾成一團,殺成一片。

  一邊是為了回家,為了生存而拼死奮戰,野獸一般的勇猛,另一邊則是為了保衛的國土而戰,盤石般的堅硬。雙方都有屬於自己的正義,自己的生命,都為了各自所愛的人而互相廝殺著。

  血肉在城牆上飛濺,這�是日不落山,就在創世之神的眼皮底下,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就象獻祭的犧牲一般,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創世之神收到這份祭品會有何感想,自從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後,就再沒有一個種族為他舉行過獻祭的禮儀。

  身為龍戰士的我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仗著自己比普通士兵強大得多的力量,盡我所能的砍殺著敵人,波爾多、拉茲、拉法等人也在我的身邊努力地幫忙著。真沒有想到,性情謙和的拉法在戰場上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說過去的他象一隻綿羊,但現在的拉法就象獅子一般的勇猛,他的勇敢絕不亞於其它人。

  當我用逆鱗捅穿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時,逆鱗卻意外地和拉法的長劍在牛頭怪的小腹�相遇了。

  「幹得不錯嘛。」在亂軍之中,我竟有心情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讚美。

  拉法對我一笑,我們倆同時抽出長劍,繼續砍殺其它的敵人,因為當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們分心。

  就在城頭即將落入人類手中時,魔族的軍隊卻這時發動反衝鋒。新的生力軍加入,迅速填補了即將崩潰的防線,戰鬥又成了禮尚往來的拉鋸戰。新加入的敵軍顯然是守城部隊中的精銳,無論是戰鬥力和精神氣勢方麵都勝過先前的守軍,就在激烈的肉搏戰中,原先已占領城頭的人類士兵竟被他們一點一點地逼下城去。

  而殺普通士兵殺得正順手的我此時也遇上了最麻煩的對手,他就是魔族的第四魔將雅爾塔。

  雅爾塔是穿著普通士兵的軍服與我交手的,當時我宰「低手」宰得正順手,遇上他時的第一感覺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普通士兵怎麼這麼經打,竟能接住我七成力量的重劍。就在我正疑惑著而感到有些不對頭時,一道銀光從雅爾塔的手上發出,斬向我的右腰。

  「這是聖光斬!」

  就在驚呼聲中我豎起逆鱗一擋,封住了對方流星般的一擊。

  「該死,是光明係的。」

  幸好對方出手前我就有了警覺,沒有大意輕敵,然而刀劍甫一接觸就令我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在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係的力量中,光明係的力量與黑暗係力量的關係是最奇特的,黑暗代表詭異多變,而光正相反,雙方互相克製。光明係的高手和黑暗係的高手交手,彼此間的攻擊傷害效果成倍地增強,而自身的防禦力卻又成倍地減弱。所以力量級別不是相差太多的兩係高手交手,最終結局往往都是兩敗俱傷。

  刀劍剛一相交,我們倆同時發出悶哼,從對方大刀上傳來的力量有如水銀泄地般地透過逆鱗滲入我的體內,力量所到之處皆產生劇烈的灼痛感,護體的龍氣在光明係的力量麵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討厭的光明力量。」我心中大呼倒黴,連連催動體內的龍力化解這股屬性和我相克的力道,由於屬性相克,光明係力量對我身體的破壞效果絕不亞於破龍斬,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力量半點用都沒有。

  「你就是第四魔將雅爾塔?」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對手左肩上釘著一個金色玫瑰標誌的肩章,那是魔將的標誌,而他右手所持的大刀刀身如雪,亮可照人,是把好刀,此時雅爾塔也已變身成為了墮落天使形態。

  「秀耐達伯爵不在帝國享福,卻跑到別人家�殺人放火,這是何苦來著。」一擊之後,雅爾塔也一動不動地立在我的麵前,眉頭微皺,我那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不是皇帝有命,誰願意到這兒玩啊?兄弟,為我們讓開一條路,這份交情我記著。」我一邊和雅爾塔閑扯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對手。我身邊的其它將領現在也都遇上了難纏的敵手,波爾多被一個魔族的火君主纏住了,兩人打得正激烈,沒辦法過來幫我。

  「讓路?八天前你屠殺我魔族五千子弟兵,三天前血洗尼爾斯城,殺我手無寸鐵的居民五萬人。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我想放你們過去,我的手下也不答應啊。」雅爾塔不慍不火地回答道。這位名震大陸的魔族第四魔將生著一臉灰白的絡腮胡子,頭發散亂,那雙混濁的眼珠總是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躺下睡著似的,他看上去就象一個飽經風霜的流浪劍士。

  「又是那種很能忍的慢性子,頭痛!」

  我這幾天來所做的一切早已通過信鴿傳遍了整個阿沙尼亞。數落我「罪行」的時候,雅爾塔竟能不帶半分的火氣,這份修養已令人驚異。從武學的角度來說,慢性子的家夥的武藝是最難對付的,這種人極有耐性,就像是蛇一樣,身體盤成一圈,把所有的弱點都隱藏起來,隻有等敵人出現弱點時才發出致命的一擊,第四魔將雅爾塔絕對就是這樣的人。

  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中得知,此人手中的刀名叫聖華,是光明屬性的武器,雅爾塔在魔將中雖然排名第四,但許多人都認為他的武藝甚至更在魔族的第一魔將,那天和我交過手的紫電龍赫克托爾之上——這是路西法十三世對他的弟弟埃洛斯親王說的。不過按魔族的慣例,前三位魔將向來由名門望族的人出任,雅爾塔是平民出身,所以隻能擔任第四魔將。他平時極為低調,也從來不和別人爭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宰了你。」我說著舉起逆鱗就是一記重劈,我準備把戰鬥的節奏提起來,所以這一劍完全是強攻硬打的手法。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的力量再次相撞,這一回大家都是全力出手,光明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都提升到了極限。

  「當!」

  聖華再次架住了逆鱗,在刀劍相遇的一刻,我發現雅爾塔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珠突然間變得象鷹隼般的銳利。

  兩種屬性迥異的力量相撞,登時產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衝擊波,周圍十步之內的人全被這股衝擊波炸得飛了出去。

  「呀!該死,又來了!」

  光明對黑暗,傷害加倍,防禦減半,持劍的左手又是一陣灼痛,從逆鱗上傳過來的光明力量象強酸一般地侵蝕著我的肉體。我覺得自己左手握著的不是逆鱗,而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棍,幾乎忍不住要把劍拋掉。我的對手雅爾塔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他皺眉的樣子,黑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足了苦頭。

  「到天上去打吧!」我首先提議道,雙方屬性相克,這種毫無花巧的硬碰硬,就算是勝了也隻是慘勝。

  「也好。」雅爾塔點頭表示同意,他也不喜歡這種打法。

  ※※※ ※※※ ※※※ ※※※ ※※※

  對於光明與黑暗相互間奇特的雙倍傷害,這世上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在交手之前,我和雅爾塔施盡了法寶應付這種情況。

  飛翔在高空中,四周除對方外再沒有其它人,我和雅爾塔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應付對方的攻擊,因此許多在混戰中無法使用的魔法在這�也可以盡情地施展出來。

  「永�的光明之神,應我之召喚,請賜予我光輝的力量,讓所有的黑暗遠離我的身體。」

  「聖光護體!」

  雅爾塔手握聖華刀,念動咒文,吸收日不落山附近的光明力量增強自己的防禦黑暗力量能力。日不落山受到創世之神所設光明結界的保護,吸收光明力量相當的快,隻一小會兒,雅爾塔全身上下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聖光,就連魔族的紫眸也變成了銀色。

  「該死的結界,竟然無法吸收黑暗的力量!」

  和他比起來,黑暗屬性的我就有些吃虧了,日不落山的環境並不適合我在這兒作戰——在光明結界�吸收黑暗力量相當的困難。

  「隻有那招了,希望沒有計算錯誤。」

  黑暗力量代表詭異多變,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是無計可施。

  「黑暗中的亡靈啊,以我的熱血為獻祭,應我之召喚,附於我身。」

  「亡靈附體」

  我用逆鱗在右手手腕上割開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灑向空中。這是一種召喚亡靈附身的黑暗魔法,正好屬於三級魔法的範疇。光明結界可以阻止人體吸收大自然�黑暗的力量,但卻對亡靈沒有什麼效果。

  亡靈附體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施法者以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吸引死者的怨靈魂魄附體,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此法雖然不是很難用,但施法者付出的代價卻是很慘重的。吸引亡靈附體,就必須拿自己的精氣為代價供養亡靈,施法者雖然貪一時之快而力量大增,但事後往往都會因為血氣大損而大病一場,嚴重者甚至被召喚來的亡靈反噬而被吸成一具幹屍。

  反噬力太強是黑暗魔法最令人頭痛的地方,要不是萬不得已,我實在是不想用這種損人不利已的招式。那些剛剛戰死,徘徊在戰場上的怨靈們受到血氣的吸引,立刻聚成一團從我手腕上的傷口處瘋狂地湧入。

  「嗚,好痛啊。」亡靈侵入體內,我隻覺得身體的血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似的,身體一陣虛弱,差點就要從天上掉下來。

  但虛弱感隻維持了極短的一瞬間,一股絕對邪惡,冰冷,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從傷口處湧來,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合,因喪失精氣而變得虛弱異常的身體一下子由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

  仇恨,憤怒,嫉妒,各種各樣負麵的情緒一下子充滿了我的內心。

  怨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力量,當年創世之神就是用死者怨氣做為降種在哈姆巴石上施下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這些亡靈全是剛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吸收了他們的力量之後,死者臨死前的一切情緒也隨之轉移到我的身上。

  殺!殺!殺!

  這是怨靈入體後我心中唯一的念頭,人的所有情感愛恨在那一瞬間全都被無盡殺意所覆蓋,隻有無盡的殺戮才能發泄我心中那股怨氣。

  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放在我麵前,並且我還能保持先前的理智,我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壞。和吸收了聖力的雅爾塔相反,我全身泛著一股濃密的黑氣,麵色陰沈,臉上手臂上青筋暴出,血脈賁張,龍戰士的金眼睛也因為殺意太盛充血硬是被轉變成了赤紅色。現在我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不住地迸發著淩厲無比的殺意。

  「殺呀!」

  在無盡殺意的驅使下,什麼後發製人,謀而後動之類的戰術我全都顧不上了,我想也不想,揮動手中的逆鱗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殺者之劍逆鱗感應到我體內瘋狂提升的殺意,更是興奮得發抖,拖著一道森冷的劍氣噬向雅爾塔。

  這時候我感到無論在氣勢或者力量上都勝過了雅爾塔,事實也正是如此。當拖著紫氣的逆鱗和泛著銀光的聖華相撞之後,力量遜我一籌的雅爾塔硬是被這一劍劈得向後飛退,護體的聖光似乎也被逆鱗上的怨氣擊得消散了不少。雅爾塔的屬性是光明,光明魔法在這�不受限製,而黑暗的力量則大打折扣,我唯有步步搶攻,不給他施展光明魔法的時間和空間,否則這一戰也就別打了。

  第一擊占了上風,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前去展開無情的痛毆,父親的劍法,爺爺的拳法,太爺爺的腿法,全都不要錢似地往雅爾塔身上傾泄。而處在暴風攻擊中心的雅爾塔成了在風雨中飄零的孤葉,在空中被我打得來回飄蕩,我的每一次出拳�腿揮劍都給雅爾塔造成了不輕的傷害。

  光明的特點是永�不變,性格堅韌的雅爾塔將這個優點發揮到了最大的極限。我雖然步步緊逼占盡上風,一連攻了一百多招,打得雅爾塔口眼耳鼻全都滲出血絲,卻偏偏就是無法將他斬於劍下。因為不管我占了多大的優勢,聖華總能死死地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在關鍵的時刻封死我最致命的一擊。

  「路西法十三世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單以武藝而論,這家夥還在紫電龍之上!」怨氣入體令我殺機大盛,但還不致於令我喪失分析現狀的能力。我知道我現在的優勢隻是暫時的,黑暗力量的特點是先甜後苦,起初運用時威風八麵,但過後的反噬力也非常的驚人,尤其是這招吸收怨氣提升力量的魔法,每發一分力身體都會相應地損失一分元氣,即使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也受不了這種損耗。

  一股虛弱的感覺猛地從我心中冒了出來,我知道這是反噬發作的前兆,不得不改變戰術。

  我決定冒一次險,想到做到,手上立刻減輕力道,而出手的招式也由攻轉守。

  一直處於下風的雅爾塔立刻就感應到了我的變化。

  「不行了嗎?」

  聖華就在我力量減弱的那一刻亮了起來,耀眼的聖光一下子就把壓迫在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驅散殆盡。

  「接我這招聖華斬!」

  雅爾塔被我壓製多時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聖華象太陽一樣地亮了起來,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無法閉開眼睛,一時間我的麵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仁慈的上神啊,用你慈愛的雙手……」耳邊傳來了雅爾塔詠唱咒文的聲音,他要全力出手了。

  失去視覺對我影響並不大,暗黑龍本就是喜歡黑暗,這一年多來我早就習慣了用心看世界,我的心眼告訴我雅爾塔現在已飛到了我上方,聖華正帶著呼嘯著向我的腦袋劈來。在聖光的照耀下,我感到體內的亡靈迅速分解著,亡靈附體得來的力量正不斷地減弱。

  我不驚反喜,一切果然象我計算的那樣。

  「白癡啊!詠唱咒文有個屁用,你們是魔族啊,神會幫你們嗎?」

  看到身為魔族的雅爾塔還在詠唱著無用的咒文,我也不禁有些好笑。我雙手緊握逆鱗,全力迎上這一擊。

  逆鱗與聖華再次相交,光明與黑暗又一次地在空中接觸,就像是兩塊極性相反的磁石,刀劍象被吸住了似地緊緊貼在一起,戰鬥又成了比拼力量的格局。逆鱗和聖華互相地擠壓著,我和雅爾塔的身體非常的接近,我們倆的臉相距不到一尺。

  黑暗與光明互相吞噬,雅爾塔占了地利,他現在已和日不落山的光明結界合為一體,在力量上已和我不相上下。相反在過了初期的狂飆之後,我的力量卻在走下坡路,附身的亡靈受著聖光的影響正逐一地消失,先前因為魔化而過度膨起的肌肉和血管也因為力量減弱而逐漸地回複原狀。

  此消彼長之下,雅爾塔的力量很快就會勝過我的。

  「你完了,暗黑龍!」

  雅爾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話間他加足力道狠狠地將光明的力量擠過來。

  「完蛋的是你!」

  我也笑了,因為雅爾塔他中計了。

  「謝謝你的聖光,心靈風暴!」

  我把手上的力量減弱三成,分出一部分精力發出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十章:回家

  「呀!」

  精神上受到心靈風暴的攻擊,措手不及之下雅爾塔把我的精神攻擊照單全收。他強忍著腦部傳來的劇痛,聖華死命地一架,奮力從和我的糾纏中分離開來,而我卻趁著他的身體後退的一霎那�起右腿在他的小腹上狠狠地蹬了一腳。

  「哇!」

  雅爾塔慘叫著噴出一大口熱血,被我踹得飛了出去,身體高高地拋起,落回城內。

  而我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和雅爾塔一樣口中鮮血狂噴地從天上落下。剛才減去三成的力量發出心靈風暴,手上力道大減,光明力量趁虛而入,毫不客氣地攻入體內重創了我。

  不過我很幸運,或者說是計算得很準吧,先前我的身體吸收了戰場上的怨靈的力量,怨靈的力量遇上聖光,雙方屬性相反,相互中和湮滅,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傷害。殘餘的聖力仍然給我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光明屬性的力量在傷害我身體的同時卻也抵消了心靈風暴的反噬力,讓我免去了精神分裂的痛苦。有了光明力量的「幫助」,我也幸運地逃過了使用「亡靈附體」魔法後可怕的傷害,沒有被亡靈們吸成幹屍。

  這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的,從使用那招亡靈附體起,我就計劃要借助對方的光明力量中和掉這一招對身體的傷害。雖然光明力量同樣會對我照成傷害,但兩害之中取其輕,我還是賺到了。

  這一戰我們兩敗俱傷,隻是打和,不過我卻和得很幸運,很驚險。

  ※※※ ※※※ ※※※ ※※※ ※※※

  我很狼狽地從空中摔了下來,盡管及時扇動翅膀化解了巨大的衝擊力,但仍然跌了個灰頭土臉。光明力量對我的傷害非常大,剛剛落地我就因力量不足身體硬生生地由龍戰士形態還原成普通人,身體虛弱得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幾個士兵立刻手忙腳亂地�著我去找回複魔法師,安達和希拉知道我受傷之後,也馬上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為我療傷。

  我的頭枕在希拉的胸部上,而安達則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全力為我療傷。兩女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關切的表情。

  看著兩女著急的表情,我的心�卻樂開了花,恨不得身上的傷再重幾分。

  「希拉,你的胸部又大了不少啊。」雖然身負重傷,但我也不忘記趁機占希拉的便宜,我舒服地把臉貼在希拉的胸部上,一副饞貓的樣子。

  「你還有心情說這個,擔心死我了。」希拉卻沒有心情和我調笑,她差點哭出聲來。

  「放心好了,這個壞蛋死不了的。」為我療傷的安達很清楚我的傷勢,在一旁安慰希拉道。安達的水係回複魔法用得非常出色,力量所到之處,被光明力量傷害的經脈立刻回複生機。

  經過安達的治療,再加上龍戰士自身可怕的自愈能力,我的傷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力量也恢複了七八成。

  「好了,還有很多人要我救治,希拉你就幫我照顧她吧。」看到我恢複得差不多了,安達收回魔法力量站起身來。我現在身在傷兵營,營地�到處都是受傷的士兵,很多人還在那兒等著救治。

  「你要注意保重身體啊,別再用生命魔法了。」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可是我還是規勸安達道。

  「沒事的。」

  我有些奇怪,安達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好,剛才她為我治傷時用的是第六級的回複魔法——再生術,這是頂級的第六級回複魔法,極消耗體力和精力,可是安達用了之後竟沒有顯現出半點疲態。

  「你的身體沒事吧?」我抓起安達的手,把龍力送入她的體內探索她的身體狀況。令我更加驚異的是,安達的身體狀況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我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到了這�之後,我的力量就在不停地增加著,而且我的精力每消耗一分,立刻就會有新的力量補充進來,而且我覺得……」安達�起頭望著眼前的日不落山,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股力量仿佛來自日不落山,是日不落山在為我補充能量。」

  「什麼?竟有這種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隻要她知道,那個家夥也會知道!」

  路西法那天說的奇怪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難道安達和日不落山有什麼關係不成?

  「劉易斯小姐,這�有個傷員快不行了。」其它人的喊話打斷了我和安達的交談,安達立刻匆忙地趕去為他救治,而希拉也跟過去幫忙,在軍隊�她們兩人一直都是這麼合作的。

  那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傷員,肚子上中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希拉很熟練地用剪刀將士兵的上衣剪開,而安達則不顧惡心地用手捧起腸子放回士兵的腹腔內,我這才注意到,安達的身上盡是斑斑的血跡。戰爭改變了一切,希拉過去很怕血,但經過戰爭的洗禮,麵對著這種惡心的場麵她竟也都能泰然處之。

  做好前期的準備之後,安達�起沾滿血跡的右手,開始詠唱回複咒文。

  「諸方的神明,請賜予我神聖的力量,用你仁愛之手,拯求你的子民於水火之中。」

  「是第七級的光明係回複魔法,白銀愈合手!」

  聽到咒文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驚,按照魔法力量的分級原則,魔法等級每提升一級,消耗的力量也要提升三倍,也就是說安達使用第七級的白銀愈合手,需要耗費第六級的再生術三倍的精力。

  「別用生命魔法啊!」我急忙抓住安達的手,想要阻止她這麼做。

  「沒事的,我並沒有用生命魔法。」安達搖頭說道,「這一招,我今天已用過好幾次了!」

  「什麼?好幾次了?」就算是在整個帝國,能使出第七級的回複魔法的白魔法師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個人,至於說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連續好幾次施用這招極耗費精力的「白銀愈合手」,縱使是在整個風之大陸的曆史上,也隻有七個人可以辦到這一點。

  不過這七個人現在都已是死人了,因為他們都是滄海龍的龍戰士,克�斯汀家族的人,但這也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滄海龍。

  這時候安達已開始施放「白銀愈合手」,她的右手發出一道銀色的光芒,光芒籠罩了傷兵的全身。

  真的是白銀愈合手啊!

  在銀光的照耀下,創口處的血肉開始蠕動起來,傷口不斷地縮小,愈合,流出來的鮮血也慢慢地流回體內,不一會兒,士兵身上的傷痕就完全消失不見。

  在安達為傷兵治療的過程中,我一直把右手按在她的背上,隻要安達一出現精力不足的現象,我立刻就會阻止她。但實際情況令我驚訝不已,安達的力量剛剛消耗一點,立刻就有新的力量從外界自動地補充到她的體內。這是我見過的最純淨的光明力量,非常的純正柔和,一進入安達體內立刻就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無分彼此。

  「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啊。」安達回過頭苦笑著對我說道,用了這麼高級的回複魔法,她卻一點疲勞的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太古怪了。」

  「日不落山?」我暗暗地咕了一句,明知事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卻找不出一點頭緒來,魔神路西法顯然是知道這一切的真正原因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告訴我。

  「安達,你到底和日不落山,和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望著安達忙碌的背影,我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安達在我的眼中突然變得有些神秘莫測了。

  ※※※ ※※※ ※※※ ※※※ ※※※

  現在是戰鬥的關鍵時刻,身為龍戰士的我不可能在傷兵營呆太久。盡管心中千不甘,萬不願,我還是被迫離開安達回到戰場上去。臨走前我對希拉千叮萬囑了一番,隻要安達有一絲的異樣,立刻就通知我。

  攻城戰的進程並不是很順利,當我和雅爾塔在空中大戰的時候,攻上城頭的人類士兵已全被守軍逐下了城頭。而在奧維馬斯的壓陣下,重整了旗鼓的人類軍隊再度發動攻擊,一時間城頭上風雲變幻,幾經易手,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一直到黃昏時分,靠著攻城車在城牆上撞開的幾個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人類士兵蜂擁而入,南麵的第一道城牆這才完全落入我們的手中。

  從瓦倫南麵城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其中隻有二千步的距離,中間還隔著兩道城牆,一條極為寬敞的大道從城門延伸到天之裂痕的入口。道路兩旁是成排的房屋,不過現在都已被改建成了臨時的街壘。

  城牆失守之後魔族軍隊就退守到了從城門到出口的路上。雖然魔族還有兩道城牆可以依托,不過由於城建的結構都是針對北麵而設計的,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從「城內向城外」進攻,屬於籠內雞作反,魔族並不占多大的地利優勢。

  但這條路不好走,殘餘的守軍現在就站在臨時修建的防禦工事後麵,彎弓搭箭,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進攻。

  雖然是七拼八湊的雜牌軍,可是他們顯示出來的那股強大氣勢和堅定不移的決心卻給我們這支回家的部隊產生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我知道這兩千步的距離非常地難走。

  無數支火把照亮了這座小小的關卡,最後的攻擊開始了。

  我、波爾多、拉茲、隼人、娜依秀、拉法、羅蘭德,我們幾個人輪番上陣,率領著最精銳的部隊對守軍展開最後的攻擊。

  就象斯羅特要塞一戰的重演,街道上塞滿了障礙物,我們的兵力優勢無法發揮出來,戰鬥又成了逐尺逐寸的爭奪,長長的街道上灑滿了熱血。

  雙方的士兵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兩邊的人都拼死奮戰。無數身影在火光下你進我退地對擊著,士兵們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扭打廝殺著,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摳,從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場。

  空中長箭亂飛,雙方軍隊就像兩股互相衝激的潮水,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街道上撞擊出血紅的浪花。

  我們的攻勢很不順利,但還是緩慢地進展著。到了午夜時分,我們方才攻破了第二道城牆。又激戰了半夜,臨近天明的時候,人類的部隊已推近到離裂痕入口不到百步遠的地方。

  現在負責進攻的人是羅蘭德和拉法,他們倆率領著皇龍騎士團的部隊並肩作戰。出路就在眼前,兩人都有些著急,羅蘭德的長矛,拉法的大劍揮得呼呼作響,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魔族命喪黃泉,在他們的帶領下其它人類士兵也是奮勇殺敵,宰得魔族哭爹喊娘。

  當兩個人因為疲憊而動作慢下來時,跟在他們後麵的我和拉茲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砍殺,等我和拉茲累了的時候,波爾多和隼人又過來接替我們的位置。大家輪番上陣,輪流休息。娜依秀則立於我們身後,時不時地施發出冷箭。至於街道兩邊的建築,逐屋逐屋地爭奪太費力,傷亡也大,所以我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由魔法師出手,施放魔法將建築一間一間地摧毀,夷為平地。這樣做雖然費力,卻非常地安全有效。

  靠著這種戰術,我們硬生生地在敵人堅固的防線上刺出了一個寬數十米的通道。當然了,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的,幾千具屍體就這麼躺在長長的街道上,鮮血將整條道路染得一片血紅。

  在又前進了幾十步之後,天之裂痕的入口觸手可及,現在擋在我們麵前的不過區區數百人敵兵,幾乎個個帶傷,疲憊不堪。可是這些人仍然咬牙切齒地攔在我們麵前,寧死也不肯讓開半步。

  「真頑強啊。」雖然是敵人,可是守軍的頑強抵抗卻也令我們敬佩萬分。

  當離天之裂痕的入口隻有不足五十步的距離時,我下達了最後的攻擊命令。

  「全力進攻,過了這�,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出口就在麵前,本已疲累不堪的人類士兵登時士氣大振,所有的人都拼盡全力,有如出柙的野獸般奮力向前。

  在一片興奮的喊殺聲中,魔族最後的抵抗是微弱的,阻礙在我們麵前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也搬掉了,回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涼的石壁,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天之裂痕的入口。

  「這就是天之裂痕了,這就是神的力量了,好強大啊。」處在這條用「神」力開發出來的道路上,我也不禁對神的力量發出了感歎。筆直的棧道從我身下向北方一直延伸著,足足有二十多�長。這條回家的路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神用手硬生生地劈開的。

  天之裂痕很窄,從入口處望去,最狹窄的地方隻能容納十多個人並肩而行,幾萬人從這�通過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由於通道內的石頭堅硬異常,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將道路拓寬。

  天之裂痕是在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後產生的,當年墮落天使路西法在這�與他的宿敵米伽勒在這兒交手七天七夜不分勝負。最後兩人以自己最強的絕招在這�互相攻擊,路西法的「末日審判」對米伽勒的「諸神的判罰」,兩記驚世絕招在這兒相遇,產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雙方交手的結果使得日不落山一分為二,方圓十�內的一切生物生機全滅,而原先享有空中花園美譽的日不落山也在這一招之下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天色開始發白,黎明終於來臨,白晝驅走了黑夜。

  清新的空氣�依然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瓦倫關內的戰鬥仍然在持續,關卡內仍有一部分地區被魔族掌握著。我們一整夜的猛攻其實隻是在魔族的防線上開出一條道路,現在他們還在拼死地向我們發動反衝鋒,妄圖截斷我們回家的路。

  先頭部隊已開始通過天之裂痕走向北方,波爾多派人騎上快馬先行,他的母親碧姬就駐紮在裂痕北端的風鳴關,波爾多要通知她接應我們。

  「回家了,終於回家了!」

  那些通過裂痕回家的士兵在入口處歇斯底�般地大叫著,有些人甚至擁抱著哭泣。一個月我們被魔獸聯軍包圍的時候,大家都充滿了絕望,誰會想到我們竟然也有回家的一天。

  「叔叔,答應過你的事情我終於做到了,你看大家現在都能回家了。」看著痛哭的士兵,我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和喜悅,我總算完成了對叔叔的承諾。回到帝國後我立刻會拋開眼前的一切,和安達她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終於可以回家了。」負責壓陣的奧維馬斯來到我的身邊,他的臉上也掛滿了回家的喜悅。

  「回到帝國後,你又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在這一個月戰鬥中,我和這隻壁虎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們彼此間能夠相互理解,信任,沒有他我們絕對走不了這麼遠。

  「一切都結束了!」奧維馬斯微笑著說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也笑著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一聲淒厲無比的鳴叫從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聲音撕破了所有人的美夢。

  我�頭望去,南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大片金色的雲層,這是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

  「這是怎麼回事?」

  「秀耐達將軍,不好了,魔族和獸人的援軍趕到了!」胡安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向我們通報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四周一片驚慌。

  「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羅蘭德還算鎮靜,他問胡安道。

  「十�之外。」

  「十�?十�?」羅蘭德把十�這兩字放在嘴�念了幾遍,最後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真他媽的見鬼了,就差幾個小時啊!」波爾多氣得大罵道。

  「幾個小時?」我的心頭一震,「多節省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這是那天奧維馬斯對我說過的話,如果那天我聽從他的建議,不理會那些掉隊士兵的死活,我們現在就多出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撤退時間。

  「兩個小時!」我苦澀地笑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我愧疚地望向奧維馬斯,他也在看著我。

  「這不是你的錯,大人,我當時也心軟了。」壁虎安慰我道。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八集】第十一章:錯誤

  「我們的部隊先撤!」

  當得知魔獸聯軍殺到時,法洛德親王帶著他手下的一大票貴族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這個命令。

  沒有人理會這些貴族,包括羅蘭德和拉法在內,所有的人眼中都流露出蔑視與不屑。打仗的時候這些家夥都不知躲到哪�去了,逃命的時候他們卻比誰都跑得快。

  「你們可以先走,不過部隊卻必須留下來。」這個時候我再也無須給他留情麵,我說話的口氣很生硬,臉色更不好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傻瓜也看得出我的意思,法洛德侯爵臉色一變。

  「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要走就快走,別在這兒煩我。」我冷冷地說道。

  看到大家鄙視的目光,法洛德侯爵厚著臉皮,帶著一幹貴族悻悻地離去。

  「滾!」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士兵們一齊發出了怒吼。在眾人的唾棄下,法洛德侯爵帶著一眾貴族連滾帶爬地進入了天之裂痕。

  「我們以抽簽決定誰留下來斷後。」我從地上拾起一支箭,折成長短不一的六截,然後背對著眾人將它們一一插回地上。

  「你們每人各挑一支,長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人帶著他的部隊留下來。」天之裂痕太狹窄了,幾萬人隻走了一半,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魔獸聯軍趕到之前全部撤走,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

  沒有人對此發出爭議,大家全都點頭同意了。

  抽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羅蘭德的簽最長,其次是隼人、拉法、奧維馬斯、而娜依秀則抽到了最短的一支。

  「好,就由我來吧!」抽到了「死簽」,娜依秀一臉平靜。

  「你的部隊可以留下來,但你不必留下來。」我對娜依秀說道。

  「什麼?」娜依秀一臉愕然。

  「因為這都是我的錯。」我說著一拳轟在娜依秀的小腹處,將她擊得軟倒在地。

  「如果那天在尼爾斯城我聽從奧維馬斯的勸告,不理會那些掉隊的士兵,現在的情況就不會弄得這麼危急,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我向眾人道歉道。

  「我必須為我的愚蠢付出代價!」

  「老大……」

  「不必多說了,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我決定了。我帶著娜依秀的部隊斷後,你們先走。」我揮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勸告。

  「老大……」

  「你也該長大了。」我抱著波爾多的肩膀說道。

  「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波爾多含著眼淚說道。

  「你幫我保護安達她們離開,這樣我才放心。」我迅速地向波爾多交待完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然後我扶起了娜依秀。

  這個精靈弓箭手自從那天被我「吃」了之後就一直給我好臉色地,現在她也是憤憤不平地瞪著我。

  「誰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把嘴湊到她耳邊,用低得隻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雖然好色,可是我有一個毛病,就是我不能容忍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以身犯險。」

  說完這話,我把娜依秀從地上抱起交給了拉茲,我那一拳很重,娜依秀至今仍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發生了變化。

  「不要過來幫我,以我的武功,如果我想獨自逃走話是沒有人攔得住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們中有人成為拖累我的尾巴,到時候我自己逃走時還被你們拖累了。」

  羅蘭德等人還想勸誡我。卻被我再次地拒絕了。

  安頓好一切之後,我帶著原屬於娜依秀的部隊來到瓦倫關最南麵的城牆,經過一夜的戰鬥,城內守敵已被消滅得差不多了,但零星的戰鬥仍在進行著。

  站在城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滾滾濃煙,那是千軍萬馬奔跑時揚起的塵埃,魔獸聯軍正逐漸地向這�逼近。

  「老爸,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時的想法了。」

  我對父親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我常常覺得父親很笨,很蠢。當年父親的軍隊在巨石堡下被魔獸聯軍殺得大敗,但以他的絕世身手完全可以在被敵人合圍前輕易地逃生,可是父親偏偏選擇了留下來斷後,以至於最後陷入死地。

  「身為最高統帥,卻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死地,這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在戰場上犯了錯誤就必須付出代價,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父親當年的心態了,他是報著贖罪的想法留下來的。

  滾滾的濃煙逐漸逼近,魔獸聯軍已殺到了城下,衝在魔獸聯軍最前頭的是一位身著金甲,威風凜凜的年青騎士。

  那位騎士的身影我很熟悉,他不是別人,正是魔族的皇帝,青牙龍的龍戰士,路西法十三世。

  【第八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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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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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一章:巨獸

  夏季的陽光非常毒辣,太陽才剛升起沒多久,熾熱的光線就像黃蜂的尾巴一樣蟄人。魔獸聯軍趕到瓦倫關下後,不作半點停歇,立刻就發動了攻擊。

  無數的兵馬發出山呼海嘯的呐喊,黑雲壓城般地猛撲而來。刀劍的反光,士兵的殺聲,野獸的吼叫,充滿了天地之間。在這份壓力的逼迫下,連城牆背後的日不落山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現在的感受,大概也就是昨天保衛瓦倫關的雅爾塔心中的感受吧。」與我一戰之後雅爾塔就不知所蹤,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受的傷和我一樣重,但身體的自我回複能力卻遠不如我,估計現在一定是躲在哪個茅坑�偷偷地養傷。

  魔獸聯軍的混合部隊夾雜在一起向千瘡百孔的城牆發動了猛烈的衝擊。城牆下擠滿了千軍萬馬,陪我一起斷後的部隊僅數千人而已,而且都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我們所能倚仗的也隻是一段破了好幾個大洞的城牆。

  唯一的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魔獸聯軍倉促地趕到這�,亦是一支筋疲力盡的疲兵,而且他們缺少攻城裝備。我們攻城時遺棄在城外的裝備在魔獸聯軍趕到戰場之前就已被破壞,這方麵我們還稍微占著一點地利優勢。

  「放箭!放箭!」

  麵對潮水般湧上的敵人,所有的守城士兵全都擎起大弓射箭。箭如雨下,魔獸聯軍象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昨天躺在這兒睡覺的人類士兵現在有了新床伴。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差勁的弓箭手在此也成了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盡管如此,暴風雨般的箭矢也阻擋不住魔獸聯軍前進的勢頭。昨天攻城時被摧毀的幾段城牆現在成了魔獸聯軍的唯一突破口,幾個缺口從一開戰就成了雙方重兵爭奪的焦點。

  強壯的牛頭怪,手持重兵器的熊人,身披重鎧的科摩多龍人,這些擅打硬仗的兵種是強攻的主力。他們紅著眼睛,像惡狼一樣地嚎叫著,拼命地向缺口�填。而人類方麵也不是吃素的,缺口處的人類士兵也奮起餘勇,用血肉之軀填補空隙。石塊、檑木、弓箭,不斷地從缺口兩邊的城牆上飛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就在缺口處展開了拉鋸式的白刃戰。在一片刀光血海中,缺口漸漸地為屍體所填滿。城牆兩邊的屍體都堆得老高。不過數米寬的缺口成為一個個無底的黑洞,不停地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我再次體會到了被人圍攻的滋味:一劍揮出,逆鱗才剛剛刺入牛頭怪的咽喉,就必須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來去應付熊人的攻擊,半點喘息的間隙都沒有。由於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變身形態實在太過與眾不同,從牛頭怪的巨斧到小型的魔法攻擊,全都以我為中心向我飛來。

  衝在最前麵的我每時每刻都要費神費力去擋格來自四方八麵的各種攻擊。不一會兒,我全身上下就傷痕累累,大傷小傷加起來足有十數處之多,手臂更是酸痛得連劍都差點舉不起來。

  身邊的將士不斷倒下,我的麵前則是殺之不盡,不斷湧上的敵人,我體力與精力急速地損耗著,出招的速度開始變慢,大腦也漸漸地失去了正常思考與判斷的能力。我隻是憑著自我的本能操縱著逆鱗和身體戰鬥。

  在混戰中我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高手加入戰鬥了,是獸人的力量。

  「在天上!」

  我�頭望去,一道金影從天上掠過,那是一隻巨大的雷鳥,鳥背上騎著一個人。

  雷鳥來到我的正上方,俯衝而下。由於它俯衝的速度太快,守城的弓箭手盡管萬箭齊發,卻傷不到雷鳥的一根毫毛。

  臨近地麵時,鳥背上的騎士一躍而下,有如如蒼鷹撲兔般由天而降,帶起呼呼作響的風聲,從空中一腳蹬向我,威猛無匹。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不容我用硬碰硬的方法接這一招,唯有用躲閃的方法避其鋒芒。

  「轟!」

  來人一腳踏空,擊在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碩大的土坑。

  「又是比蒙獸人!」

  來人形如鐵塔,外貌凶悍,赤裸著上半身,胸口生著一叢濃密無比的黑毛。他的右臂上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雷鳥刺青,而左臂則是一隻比蒙巨獸的紋身。至於他的相貌,大概是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時偷懶了吧,我總覺得他長得和我先前遇到過的兩個比蒙獸人差不多。在人類的眼中,獸人的樣子都是差不多的,毛臉毛嘴,一個德性。

  但他與亞蒙祖賓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的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皇者的氣息,他望著我時那種高傲的眼神和如月公主很相象。此外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要比先前的兩個比蒙獸人要年輕得多,我是從他身上皮毛的色澤上看出來的,年青的野獸的皮毛總比年老的要有光澤,我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甫一落地,他立刻就赤手空拳地對我展開猛烈的攻擊。

  「蛇噬!」

  「鹿撞!」

  「熊抱!」

  獸人長年與野獸為伍,在長年累月地與野獸的「同居生活」中,他們仿照野獸搏鬥的動作創出適合自己的武藝。來人雖是個比蒙獸人,出招的速度卻極快,無論是進攻或者防守,動作靈巧如雷鳥,招式凶猛似比蒙,一出手就壓得我處於守勢。

  獸人特有的體質令他輕易地就把拳頭練得象鋼鐵一樣的堅硬,竟敢用拳頭硬撼我手中的逆鱗。他的招式凶猛異常,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王者之氣。缺口處雖然人多腳雜,活動的空間很小,但他的身體卻靈巧得像一個彈性十足的皮球,在我的身邊東跳西躍;手腳像是兩對有節鞭子,總是能從不同的地方,不可思議的角度向我發動快攻。

  「你是獸人的阿汗王子?」在激烈快速的打鬥中我問道。

  「正是本王!」說話過程中他出手絲毫不緩,直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來人正是卡尤拉要我幫她殺的兩個人之一,她的未婚夫漢斯·亞瑟。

  「這家夥招式雖狠,不過對我卻好象沒有表露出深仇大恨啊。」

  很顯然阿汗王子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已被我給幹了,否則的話出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了。盡管如此這也不是我所能招架得住的,我的體力透支得很厲害,現在最多隻有平時一半的水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殺了你之後,我會拿你的腦袋作為這次魔獸聯姻的聘禮!」漢斯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勁道,我招架得更加吃力了。

  「他真是卡尤拉的未婚夫啊!我的天,卡尤拉那麼漂亮,這家夥這麼醜,要是卡尤拉真的嫁給他,豈不是成了美女配野獸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卡尤拉為什麼要我幫她殺自己的未婚夫了,可是我現在別說是殺漢斯,連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漢斯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都快跟不上了。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要不是我已是強弩之末,力量大不如前,這家夥在我麵前又豈能如此囂張。

  「老大,我來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應付漢斯的猛攻時,波爾多及時趕到,碧落槍化作一朵綠色的鮮花,一下子就將漢斯包了進去。

  有了波爾多幫忙,我手頭登時壓力大減,而漢斯也被迫由攻轉守。碧落是長槍,利於遠攻,而我則擅長近身作戰,一長一短。互補不足,我們倆人聯手,登時就將局麵扭轉了過來。

  「兩個打一個,你們還是龍戰士,要臉不要臉?」

  漢斯招架著我們倆的猛攻怒喝道,由於我們三人都是以快打快,身體帶起的勁道十足,周圍雖然一片混亂,卻無人可以插手。我和波爾多聯手二打一,場麵上占了上風,但漢斯卻也守得嚴嚴實實,我們隻能逼得他不住地後退,卻無法對他的肉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老大已苦戰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你是趁人之危,才不要臉呢!」

  波爾多反唇相譏,碧落連刺,全是「真空切」之類的招式,加上我在邊上助攻,硬是逼得漢斯退到城牆外。

  「好!」

  漢斯眼中精光一閃,他在亂軍中靜止不動了一秒鍾的時間,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秒鍾後,漢斯點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以你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宰了你們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今天就放過你們倆吧。如果你們有命回去,將來我一定再次領教高明!」

  漢斯是一個很講騎士精神的對手,說完這話竟後退離去。而我和波爾多也沒有趁勝追擊,因為後麵衝上來的魔獸聯軍已夠令我們倆頭痛的了。除了青牙龍斯羅之外,我腦部的龍之魄也感覺到了卡尤拉的存在。她也來了,現在就和斯羅一起站在某個地方,兄妹倆正冷冷地看著我在這兒打死打活。

  卡尤拉沒有出手我可以理解,至於青牙龍斯羅,魔族的皇帝,他不出手卻讓我感到害怕。

  他和漢斯不同,漢斯雖是敵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抱著騎士公平決鬥的精神,而斯羅卻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他是一條不會叫的毒蛇,這一點從我們倆第一次交手時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天他們三人和我在樹林�意外地遭遇,明明就在邊上,可是斯羅眼睜睜地看著我重創紫電龍卻不肯相助,仍然靜靜地把自己埋在土�。當我擊倒紫電龍,力量減至最弱的那一刻他才像毒蛇一樣地撲出,一擊成功,幾乎要了我的老命。

  他現在不出手,也一定是在等,畢竟毒蛇是這世上最有耐性的生物之一。雖知斯羅很可怕,但我現在已無暇分心去管他的事,眼前的困境已夠我和波爾多應付的了。

  「你這個蠢蛋加白癡,我叫你保護安達她們先走的,怎麼又跑回來了?」在戰鬥中我一邊砍殺著湧上來敵人一邊問道。

  「我是看著她們進入裂痕後才回來的,老大,我……」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剛剛用碧落將一個牛頭怪攪得肚破腸流,挑出城外。

  「我個屁!」我用逆鱗割開了一個熊人咽喉,「快滾!」

  「打死我也不走,讓我幫你一把吧,老大!」

  漢斯和路西法十三世都沒有出手,又有了波爾多的幫忙,防守的壓力大大減輕了。逆鱗配合著碧落,就像兩條沒有任何力量能羈絆住的惡龍,將所有闖入缺口的敵人殺得人仰馬翻。

  魔獸聯軍人數雖多,但卻受到地形的限製,兵力無法展開,戰鬥成了消耗戰,他們猛攻近一個小時仍然不得寸近。

  「太好了,隻要再堅持一個小時,部隊就可以全部撤走了。」

  消耗戰很殘酷,但卻是我求之不得的,消耗戰很費時間,我們多堅持一分鍾,撤退的主力部隊就多了一分的活命希望。

  我的美夢隻做了很短的一小會兒,撤退的號角聲傳來,魔獸聯軍突然間潮水般地退下,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你這笨蛋怎麼還不走!」停止戰鬥之後,我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牆上喘著粗氣訓斥著波爾多。

  「我不會丟下你一人自己走的!」波爾多猛搖著頭。

  「快走,這個時候還羅�囉嗦的,沒有時間了,笨蛋!」我又氣又急,用手猛推著波爾多。敵人的暫時撤退隻是為下一波的攻擊做準備。先前魔獸聯軍攻得太心急了,箭手,魔法師,強力戰士全都各自為戰,完全是混亂的無組織的亂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以至於戰鬥力大打折扣。敵人顯然看清楚了這一點,初戰不能取勝,立刻就暫時後退,讓部隊緩一緩,然後再發動更猛烈有效的攻擊。

  「老大,不要趕我走!」波爾多突然然丟下碧落槍,雙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他一種平靜的口氣對我說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長大了!」

  波爾多掛滿汗漬的臉上掛著一道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莊重,他變了。

  「波爾多……」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起玩,一起逃學,一起和如月打架。」波爾多�起頭,望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時候扯這種事幹什麼!」我喝道。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自己獨自離開,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你這白癡!笨蛋!蠢材!」我無力地在波爾多身上打了一拳,激動地和波爾多抱在了一起。少年的友情是最純真的,共患難的真情卻是最動人的。

  「波爾多,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邊說邊暗暗地凝聚力量。

  「別再來這一招了,老大!」就在我出拳之前,波爾多捏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想打昏他的舉動。

  「情況不妙的時候你馬上給我走!」我無力地咕噥了一句。

  「不好,是比蒙巨獸。」

  「還扛著石頭呢!」

  守衛城頭的士兵突然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和波爾多透過城牆的缺口向南望去,潮水般撤退的魔獸聯軍正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長長一整列的比蒙巨獸出現在通道中,每隻巨獸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他們想幹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他們想用比蒙巨獸做為主攻的力量,扛著的石頭是用來摧毀城牆用的。」比蒙巨獸力量真是驚人,肩上扛著一塊桌麵大小的巨石,行動速度卻不見減緩多少。比蒙巨獸排著一列整齊的長蛇陣,逐漸地向城牆逼近,緊跟著他們背後的則是多得像螞蟻一樣的魔獸聯軍。

  「嚎!」

  隨著一聲震天的獸吼,比蒙巨獸舉起肩上的巨石,用力地擲向城牆,磨盤大的石塊雨點般地撞在早已是傷痕累累的城牆上。

  「轟!轟!轟!」

  大段大段的城牆就在一片轟鳴聲中坍塌倒下,「獸」力投石機不但準星驚人,而且殺傷力更是恐怖。有些士兵因為躲避不及,慘被巨石砸成了肉漿。

  「卡美嘍!」(獸人語:殺啊!)

  摧毀我們依仗的屏障之後,魔獸聯軍再度發動猛攻,領頭的自然是是剛剛立下大功的比蒙巨獸。一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魔獸聯軍就是以比蒙巨獸為先鋒,在魔族魔法師的支援下,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老大,你可以再用那招心靈風暴嗎?」

  我苦笑地搖頭道:「沒有用的,波爾多!那天我們是占了獸人了沒有魔法師支援的便宜,現在是魔獸聯合,魔族的魔法師完全可以抵消掉這一招的威力,而且我的身體也沒辦法再用這招了。」

  衝在最前頭的比蒙巨獸此時已殺至城牆下,倒塌的大片城牆使得魔獸聯軍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人數優勢也得以發揮出來。守城士兵的反擊對這種巨型猛獸也是毫無辦法,天之裂痕這�無法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魔法,而大撤退時人類的魔法師是最早撤離戰場的,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們都耗盡了力量,現在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來自城頭的弓箭、石塊、檑木的攻擊,對來說他們隻是搔癢而已。唯一還算有點用處的就是火攻——將火油從城牆上潑到他們身上,然後射出火箭。但麵對著近二百隻比蒙巨獸,這種戰術也隻是杯水車薪。

  在斷後的士兵中間,唯一能對這種巨獸造成殺傷的隻有和我波爾多兩人。波爾多早在一個月前就曾和比蒙巨獸較量過,而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弱點。

  「給我點閃光!」

  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和波爾多的配合相當的默契,波爾多不問為什麼,右手上立刻凝聚起一個魔法光球,光球非常的耀眼,那情景就像是在手上托起了一個太陽。

  「小心眼睛!」

  就在第一隻比蒙巨獸衝入城牆內的時候,波爾多丟出了光球。

  耀眼的白光刺痛了在場所有生物的眼睛,趁著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的那一刻,我主動衝上前去。

  首先遭殃的是衝在最前麵的一頭比蒙巨獸,這種巨獸站直身子時,個頭足足有我的二倍不止。剛才波爾多丟失出去的那個閃光魔法球刺傷了它的眼球,令它出現了暫時性的視覺失明。趁著它發楞的一刹那,我一躍而起,身體跳到和它一樣高的地方,手中的逆鱗閃電般地連刺兩下,把它的雙眼刺瞎。

  這世上生物任何的眼睛都是不堪一擊,比蒙巨獸也不例外。在短短的數秒內,我如法炮製,一連刺瞎了三隻比蒙巨獸的眼睛。當我正準備用劍去刺第四隻巨獸眼睛的時候,這隻巨獸已恢複了視覺。

  和野獸作戰是不能用尋常的戰術去判斷的,野獸就是野獸,在野獸麵前,什麼虛招怪招後招對它們都不起作用。

  「我這一劍,包含有三種後招,如果你躲避的話就割你的喉嚨,如果你低頭的話就刺你的後背,如果……」

  戰鬥到現在,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不但身體疲憊不堪,連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這一劍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雖然後著不少,可是卻隻能對稱得上是「人」的對手有用,但對於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看著我刺出去的逆鱗,比蒙巨獸閃也不閃,照樣揮動著巨大的獸爪向我劈來,完全是一爪換一劍的架勢。

  和野獸講武功招式,那隻是對牛彈琴。

  「不好!」

  等我發現不對勁想要變招時,場麵已成了兩敗俱傷的格局。

  完了!即使是在精神力量飽滿的巔峰狀態,挨上它們的一爪也夠讓我在床上躺足三天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眼看比蒙巨獸巨大的利爪就要拍到我身上,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似的,比蒙巨獸的利爪就在離我麵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窒了一下。

  「空氣枷鎖!」

  看到我遇險,波爾多及時發出他的特色魔法,封住了比蒙巨獸的行動!但比蒙巨獸的力量驚人,空氣枷鎖隻能鎖住它半秒鍾的時間,但半秒的時間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嘶啦」

  幾乎隻有毫厘之差,對方的獸爪擦著我的胸膛劃過,將我的上衣撕去了一大塊。盡管有神龍不死身化成的鱗甲護體,又隻是輕輕地擦過,但我的胸脯仍然被對它的這一擊劃得肌膚疼痛無比。

  我帶著三分的懼意開始後退,實在是太危險了。

  「隻差一點點,如果再進半分,皮肉都會被抓掉一大塊。」

  失去了視覺的四頭比蒙巨獸被激發出了凶性,他們像沒頭的蒼蠅般胡亂地攻擊著身邊的一切,緊跟在他們身邊的幾個獸人因為躲避不及,當場被撕成了碎片。

  盡管我和波爾多聯手幹掉了四隻巨獸,但就整個戰局來說我們的作用卻是微不足道的,更多的比蒙巨獸順著倒塌的城牆突入防線內。一旦進行近身格鬥,這種生物強大的戰鬥力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刀劍弓矢都隻能在它們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皮肉傷,反而還更加地激起了這種野獸的凶性。瘋狂的比蒙巨獸在人類部隊中間左衝右突,虎入羊群般如入無人之境。擋在他們麵前的人類士兵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利爪活生生地撕成兩截。野獸的嚎叫,死者的慘呼把這�變成了一座人肉加工廠。

  我們的防線頃刻就崩潰了,被比蒙巨獸的屠殺嚇破了膽的人類士兵扔掉手中的兵器,瘋狂地往天之裂痕方向逃去。

  「擋不住了,波爾多,撤到第二道防線!」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十個龍戰士也抵擋不住。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地體會到了比蒙巨獸可怕的戰鬥力,再在這兒堅持已毫無意義,我和波爾多且戰且退,很快就退到第二道防線。

  但第二道防線也沒有守住,軍隊敗勢已成,一潰千�。緊咬在我們身後的魔獸聯軍根本不給我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我們還沒有在第二道城牆處站穩腳跟,他們就已像大山一敗地猛壓過來,摧枯拉朽似地將第二道防線碾碎。

  魔獸聯軍繼續緊逼,我們繼續後退,一真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前。天之裂痕並不太寬敞的通道�塞滿了人流,入口處更是人頭湧湧,我們隻來得及撤出三分之二的部隊。

  生路隻有一條,形勢危在旦夕,但撤退的工作卻井井有條,等待撤離的人類士兵排著整齊的長隊,依次進入棧道,並沒有發生人員擠踏的現象。這全是羅蘭德和拉法的功勞,他們兩人並沒有先撤退,而是留下來陪我一起斷後。他們從奧維馬斯手中接管了執法隊,用斬殺搶位插隊者的手段阻止了混亂的發生。

  「你不走,我們也不走!」看到我匆忙地趕來,兩人一齊開口喊道。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感激地朝兩人笑了一下,患難見真情,共患難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他們的舉動令我感動萬分。

  步步緊逼的魔獸聯軍沒有給我半點說感激話語的時間,更殘酷的戰鬥緊接著就在日不落山的山腳下展開了。

  首先撲上來的依然是嚎嚎吼叫的比蒙巨獸,我們依然對這種生物毫無辦法。比蒙巨獸的手掌一揚,立刻就把好幾個人類士兵活生生地擊碎。百餘頭巨獸集結在一起,就象巨大的鐵球般從人叢中碾過,所到之處,全是血淋的斷臂殘肢。

  如果沒有退路,他們反而會做困獸猶鬥,但天之裂痕這條唯一生路的存在卻令所有人都不想再拼命苦戰了。幾千號人就象浸在熱水中的黃蟮一般,拼命地向裂痕入口�鑽,羅蘭德好不容易維持的秩序在數十秒內就被破壞了。

  「讓開,讓老子先走!」

  「滾你媽的蛋!讓路!」

  裂痕的入口太狹,短時間內幾千號人根本無法撤出。人們在入口處互相踩踏,推擠著。為了活命,什麼人情,友情,道義,全被人們拋之腦後,踐踏在腳下。

  「讓你先走了那我就遲走了,遲走了就意味著死,所以你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形式愈發危急,而堵在狹長路口中進退不得人卻越來越多,叫囂、怒罵和倒地者被踩死時發出的慘痛的悲嚎在日不落山的山穀中激蕩、回響,仿佛是山上諸神嘲笑脆弱人性的挽歌。有的人雙腳已踏入了天之裂痕的棧道上,卻被身後的人推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背上已踏上了無數隻人腳。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二章:選擇

  小時候我曾這麼問過父親一個問題,「老爸,如果你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換回一百萬個陌生人的生命,你選擇哪一條?」

  我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包藏禍心,如果父親說選擇自己的生命,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再用他的那套來教育我了;如果他選擇犧牲自己,我則會罵他隻顧別人,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為了逞英雄把我們母子倆全忘記了。然後再趁機上綱上線,把他教育我的那一套所謂的「正麵」的東西駁得體無完膚。

  但父親並沒有上我的當,反問我道:「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這一百萬人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我不是十賢者,沒那麼偉大,憑什麼要我為毫不相幹的人犧牲?」我狂妄地叫著。

  「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父親笑了,他在笑我太幼稚,那時我十五歲,恰恰是什麼都懂一點,其實又都不太懂,偏偏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懂的年齡。

  「那你呢?別岔開話題,老頭子!」我繼續逼問道。

  「不知道!」父親直截了當地回答了我的追問。

  「不知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玩這種模糊概念的把戲!」

  「那要看具體情況,兒子!」一向待我嚴厲的父親輕輕地用手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同一個問題,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答案。這個問題你回答得這麼幹脆,可是當你真真正正地麵對它時,你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回答得這麼輕鬆,你或許會有其它的選擇。」

  ※※※ ※※※ ※※※ ※※※ ※※※

  我知道大勢已去,留下來作戰已毫無意義,但我還是留下來苦戰。

  明知這樣做很蠢,明知留下來凶多吉少,可是看著自己的部下在敵人的鐵蹄下哀嚎而置之不理,我自認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我的情感再次戰勝了自己的理智。

  「在這兒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多救出幾百條人命。」

  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襲擊比蒙巨獸,波爾多用「空氣枷鎖」封住巨獸的行動,而我用「間不容發」的招式弄瞎他們的眼睛,我們倆就用這一招接連弄瞎了幾隻比蒙巨獸的眼睛。

  在比武打鬥中同一種招式是不能用太多次的,這個道理同樣也適合用在戰場上。獸人和魔族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波爾多自由自在地虐殺他們的王牌部隊,一直沒有出手的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終於出現在我們倆麵前。

  「我們又見麵了,暗黑龍!」

  麵對著兩個龍戰士,斯羅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我難受異常的氣息,那是破龍的力量。斯羅冷冷地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一物降一物,在龍族當中,青牙龍是唯一以龍為食的龍,破龍的屬性使青牙龍成為其它龍的天敵克星。這世上除了變異過的三頭黃金龍以外,其餘的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托你的福,那一劍總算沒有砍死我。」斯羅早已對我產生了殺機,可是我卻無法從斯羅的眼�看出半分的殺氣,毒蛇在攻擊前總是深藏不露的。

  「現在再殺你也不遲嘛。」

  斯羅微笑著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右手的無鋒大劍,打龍牙發出悅耳的聲響,和周圍淒厲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脊梁骨開始泛出冷汗,和我並肩而站的波爾多也在微微地發抖。苦戰了一天,我和波爾多都元氣大傷,縱使是兩人聯手,實際上我們倆實力相加還抵不上狀態飽滿時一個人的實力。

  和青牙龍的這一戰,結果已是不得而知。

  「你先走吧,記得幫我照顧好安達她們!」天之裂痕的入口就在我倆身後不足百步遠的地方,但我們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因為斯羅的精神卻已牢牢地將我倆鎖定,除非有一人留下來和他打,令他分心,另外一個人才有機會逃走。

  「既然留下來了,要走就一起走!」

  「蠢蛋!留下來隻會一起死!快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聽著我們倆的交談,斯羅眉頭微皺,搶先動手,打龍牙在斯羅手中舞成了一片青光向我們倆人劈來,他竟要以一敵二。

  「當」「當」兩聲脆響,逆鱗和碧落與打龍牙不分先後地硬拼了一記。

  「呀!」

  我和波爾多同時發出慘喝,兩人一起後退。

  我退了三步,波爾多的力量比我弱,多退了兩步,而且嘴角還滲出了血絲。至於斯羅,由於是以一敵二,他也被震退了六步。

  表麵上我和波爾多聯手占了上風,但我心�卻明白這點優勢根本就是騙人的,因為我和波爾多最後的一點體力都在這一擊中耗盡了。

  「你給我先走!」

  趁著斯羅還沒有回過氣來的當兒,我的右腳向後一撐,踢在波爾多的胸口上,將他踹得飛了出去。借著這一腳的反震力,我主動地撲向斯羅。

  「不要過來幫我!」

  我一邊吼叫著一邊揮動逆鱗向斯羅發動猛攻,手上使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麵對我最後的瘋狂,斯羅也被迫處於守勢。

  「我愛你,老大!」波爾多哽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是哭著離去的。

  我的優勢隻持續了十幾秒,隨著力量耗盡,逆鱗慢了下來。

  一直處於守勢的斯羅抓住這一空隙,打龍牙一個重劈,切向我的腦袋。

  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絕對架不住這一劍,連忙側身閃避。

  這一劍我躲得很險,打龍牙幾乎是擦著我的臉龐劃過,削掉了我額角揚起的一小縷頭發。

  趁著斯羅一劍劈空,我�起右拳轟向斯羅的麵門,剛才我用間不容發的方法躲過斯羅的重擊,等的就是為了這一招,這一回我已把先祖傳授的「間不容發」發揮到了極致,我想險中取勝,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啪」的一聲,斯羅的左手及時�起,用手掌接住了我的重拳。由於他是臨時變招,力量不足,竟被我這一拳推得連退兩步,但也隻是退了兩步之後就站穩了身子。我暗叫可惜,要不是我的力量隻剩四成,剛才這一拳最少可以讓斯羅受點小傷。沒等我收回右拳,斯羅的左手一緊,牢牢地把我的右手扣住。我暗叫不妙,右手已被斯羅牢牢地扣住,青牙龍的龍力源源不斷地透過掌心從我的右拳傳來,暗黑龍和青牙龍的龍力來了一一次正麵硬碰硬地對撞。

  暗黑龍的龍力遇上了破龍屬性的青牙龍龍力,就有如火遇到了冰,完完全全被克製住了。被斯羅扣住的右手,像是浸在強酸中一般,刺刺地灼痛無比,而且痛感還順著手臂不斷向上延升。

  危急關頭,我拋掉逆鱗,左手又是一拳,但斯羅也如法泡製,用右手扣住了我的這一擊,又成僵持之勢。

  「你完蛋了!」

  斯羅冷哼道,飽含破龍屬性的龍力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腐蝕著我的身體,而我有如身處地獄一般,一方麵拼命地運勁抵抗,也一方麵也緊咬牙關,苦苦忍受著「破龍」的力量帶來的巨大痛苦。

  斯羅是在玩貓玩耗子的把戲,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全力一擊,將我活生生地震斃。可是斯羅並沒有這麼做,他隻是不急不緩地用著力,想用慢慢地走向死亡的方法來折磨我。

  「很痛吧,當然了,我的屬性是破龍,青牙龍的龍氣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你害得我弟弟變成白癡,我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死去,我要你清楚地體會到走向死亡的痛苦!」

  「我們路西法家族高貴的血液流在你這樣低等的人類身上真是莫大的恥辱啊!」

  「我不想死,家�還有許多人在等我呢,為了安達和希拉不傷心,我絕對能不死。」我不停地鼓勵著自己,拼命地驅動力量抵抗著一波接一波傳來的力量,我的力量越來越弱,青牙龍的龍力不但嚴重傷害我的身體,而且還能壓製我體內的龍之魄,令我本就不多的力量大打折扣。

  「你的氣喘得好急啊,嘴角都開始流血了。」

  「鼻子也流血了,現在連護身的暗黑龍之鎧都消失了!」

  斯羅不停地用語言在精神上折磨我,他似乎對虐殺敵人很感興趣。雖然手段殘忍了點,可是自始至終,斯羅的臉上都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

  「再見了,暗黑龍!」

  直到最後一擊,斯羅的眼中方才閃過一道淩厲殺氣,破龍的力量爆炸般地增值,潮水般地湧入我的身體�,就在那一刻,我的暗黑龍變身形態竟自動消失。

  「完了!」

  我的抵抗土崩瓦解,死神已站在了我的身旁。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三章:生死線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就在青牙龍的龍力全麵侵入我的身體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竟是大魔神路西法的聲音。這個聲音又響又亮,就象炸雷一般。像是受到破龍力量刺激似的,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一陣沸騰,一股新的力量從我的體內湧出,替我化解了斯羅致命的一擊。

  「呀!」

  不受控製地,我再次變身,身體自動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形態。不僅如此,在這股新生力量的作用下,身上的疲憊竟一掃而空,體力和精力全部恢複到最佳狀態。

  「青牙龍的力量可以克製你的暗黑龍的力量,你明知這一點還敢用龍戰士形態和他作戰?幸好我早就猜到了!」路西法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聲音並不是大魔神路西法通過心靈和我對話,而是他事先藏在我心�的訊息。

  「用四翼墮落天使和他打吧,別讓我失望啊,我可不希望十年之後在沈月峽見不到你!」

  「混蛋,這個路西法有病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新生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淌著,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這股助我逃脫一劫的力量並不是屬於我自己的,而是路西法為我開天頂時悄悄注入我身體的。當青牙龍的龍力全麵侵入我的身體時,受到青牙龍龍力的刺激,這股力量方才被引發開來。

  能把能量事先貯存在別人的體內,在幾天後助其迅速地回複體力,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我讚歎魔神力量的強大。

  「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

  那天路西法的舉止言行古怪異常,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不希望斯羅殺死我,難道我對他有重要的利用價值?

  「滾開!」

  力量盡複,我一聲怒吼,借著那股爆發力全力出擊,硬是把斯羅震開,擺脫了糾纏在一起耐力戰的局麵。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

  當我以四翼墮落天使形態出現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怎麼得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勝過我!過來一戰吧,斯羅!」

  我拾回逆鱗,把劍尖指向斯羅,發出挑戰。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主動地向別人提出挑戰。

  魔族的最強者是四翼墮落天使,而龍戰士是人類中最強的戰士,但今天的決鬥,一切卻全都反了過來:身為龍戰士的我用的是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而原本是四翼墮落天使的斯羅卻以龍戰士變身形態和我交手。

  斯羅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他在一瞬間就從剛開始的驚異中平靜下來。他�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勾,打龍牙從地上彈起落回他的手中。

  四周的廝殺仍在持續,但決鬥中我們兩人卻一動不動地對峙著,我的紫眼睛盯著斯羅的金眼睛,四隻眼睛之間迸出了激烈的火花。卡尤拉和漢斯都已來到了現場,他們倆沒有出手,隻是站在第二道城牆上靜靜地看著我和斯羅的生死大戰。

  天很熱,在陽光下站立了一小會兒,我和斯羅就都流了一身的汗水,有熱汗,也有冷汗。我們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但誰也不敢用手去擦。

  我和斯羅之間的僵持狀態是被一個人類士兵打破的。當時他被獸人逼得無處可逃,慌不擇路下竟闖入了我們倆人之間的禁區。

  就在那個倒黴的士兵和我們倆人處於三點一線的位置時,我和斯羅同時發動攻擊——我們倆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用同樣的動作朝對方全力劈出一劍。

  可憐的闖入者連哼都沒有哼半聲,就被交錯的龍氣魔氣斬成了無數的碎片。

  逆鱗對打龍牙,短短的一瞬間,兩把神兵碰撞了幾十次,爆發的能量象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擴散。

  「什麼,你連魔身護鎧都會?」當我全力運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時,體內的魔氣在身體表麵結成一道黑色的魔身護鎧。這是一種和龍戰士的神龍不死身或者獸人的獸神護體相類似的護身力量。

  「你想不到的東西還多著呢。」

  魔身護鎧是大魔神路西法傳給魔族的武藝,據說路西法還是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時,這一招的名字應叫天使聖體,路西法墮落之後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變化,這一招的名字也隨之改變。

  路西法給了我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但他並沒有傳授我這一招。不過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秀耐達家族的七位龍戰士與魔族的皇帝三百年來也不知打過多少次了,對他們的武功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龍戰士和魔族不一樣,畢竟是擁有創造力的種族,先祖們早就通過戰鬥找到了這一招的修煉方法。隻是魔身護鎧必須是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人才能使用,隻擁有一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變身是使不出這一招的。

  在交談中我們倆已從地上打到了天上,一黑一青兩條身影在空中扭成一團。斯羅用青牙龍變身和我決鬥實在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青牙龍的力量可以讓其它龍戰士吃盡苦頭,但破龍的特點卻對墮落天使變身半點效果都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四翼墮落天使要比第四次變身的青牙龍要強!

  擁有了兩對翅膀之後,在我空中的飛行能力就已勝過了隻有一對翅膀的青牙龍,斯羅被我引到空中作戰,這本身就是失策。論劍法武藝,斯羅絕對不會輸給我。但他由於是皇帝的身份,平時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和人進行真正的生死大戰。縱使是在戰爭中,除非遇上像我這樣的對手,否則身為帝王的斯羅不可能有出手的機會。

  缺少實戰中生死相搏的戰鬥經驗,這是斯羅的致命傷。

  論速度,在空中我比斯羅要靈活;論力量,四翼墮落天使勝過第四次褪變後的青牙龍一籌;論戰鬥經驗,斯羅更是和我沒得比。才一交手,我在空中就已占盡了上風。

  仗著自己力量強速度快的優勢,我在空中圍著斯羅高速移動,出劍出腳出拳,猛烈地攻擊著斯羅。由於我的攻擊太猛烈了,處於被動的斯羅竟被我困在空中的極小的範圍內無法隨意移動,隻能像陀螺一樣地轉動著身子應付我的猛攻。

  其實斯羅要扳回現在的劣勢並不難,他隻要不用青牙龍變身而改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這就可以扳回一大半的劣勢。我的力量雖強但也不是十分的完美,暗黑龍的力量特點是攻強守弱,而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特點則偏向於攻守平衡。我早已習慣了用龍戰士變身和人交手,現在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驅動根據龍戰士力量創出的武功,效果多少都會有些差異,並不是非常地得心應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此激烈的打鬥,生死隻在毫厘之間,身在局中的人想要作出正確的判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惜耗費比對手更多的力量出拳出招,逼得受困的斯羅手忙腳亂,就是不讓他有正常分析思考的時間。

  「怎麼了?你先前的威風跑哪兒去了?」

  「一拳打爛你的臭豬頭,哈哈哈,鼻子上挨一拳不好受吧?」

  「鼻子流血了,大舅子,你看上去好象一隻花臉貓啊。」

  「不好意思啊,這一劍捅歪了,屁股很痛嗎?我的便宜大舅子!」

  百餘招下來,斯羅已挨了我一拳一劍,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血水飛濺;另一劍刺得又狠又齷齪,紮在了他的屁股上。從肉體上來說,這點皮肉之傷對龍戰士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卻嚴重影響了斯羅和我決鬥時的心態。我在言語上故意不停地侮辱斯羅,刺激他,在決鬥的過程中斯羅始終一言不發,麵色鐵青,默默地忍受著我的汙辱。他眼神中射出的陣陣殺意,現在的他已是一座蓄滿能量的火山,就等著全麵噴發的那一刻了。

  可是我是不會給他爆發的機會的!

  我發出的拳風劍氣逐漸地向內收攏,斯羅就像是一隻困在蛛網上的昆蟲,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慢慢地被我束縛住。

  「下地獄吧,大舅子!」

  「魔道輪回!」

  「驚豔!」

  當機會成熟時,我全力運足力量,手足狂舞,一記腳招外加一記劍招,將所有的老本全部壓上,此時我的右手早已凝聚起封龍魔法。

  斯羅雖然我的這兩招全部接住,但他停在空中的身體卻更加呆滯了。

  「封龍印!」

  看到斯羅現在的狀況已不太可能使出破魔封,我全力發出封龍印。

  封龍印可以用能量球的形式擊出,也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擊出。為了萬無一失,這回我把封龍印凝聚在右手,一拳轟出。

  已打昏了頭的斯羅憑著習慣用拳頭來接我這一拳,等他發現不對勁已太遲了。

  兩拳相交,封龍印順著手臂從拳頭處蔓延到斯羅全身,斯羅左臂的青牙龍之鎧首先瓦解,接著是胸部,右臂最後到全身。

  「下地獄去吧!我親愛的大舅子!」

  就在斯羅力量減弱的那一刻,我左手一劍猛劈過去。擊殺斯羅的機會隻在這一瞬間,封龍印隻能封住龍戰士變身,卻對墮落天使變身無效。

  生死關頭,雖然現在隻餘下平常狀態的戰鬥力,斯羅也拼盡全力一劍刺向我左胸心髒,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他需要半秒的喘息時間,隻要給他半秒鍾,斯羅就能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我根本不理睬刺向我左胸的一劍,逆鱗照著原路劈出,斬向斯羅的右肩。

  「你忘記了,我是左手用劍!」

  就在打龍牙刺中我的心髒之前,逆鱗已先他半步斬中了斯羅的右肩,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在那一刻,斯羅的眼珠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從肩頭斜斜地裂開,逆鱗斷開鎖骨,繼續往下切……

  「已經是軟軟的肌肉了,再進一分,就是肺部,切開肺部,青牙龍就要永遠成為曆史了!」

  我正要運盡全力,一劍解決這個最大的後患,異變突起。一股刺痛的壓力突然從我的後背心髒部分傳來。

  「是弓箭,而且是帶著光明力量的弓箭!」

  如果我不理睬繼續揮劍向下劈,自然可以一劍殺死斯羅,但這一箭也一定可以把我射個透心涼。

  為了保命,我的左手被迫鬆開逆鱗,以掌做刀,憑著感覺向後反挑。

  「啪」的一聲輕響,我隻感到左掌邊緣挑中了什麼東西,滾燙無比,緊接著左肩一熱,一根金質長箭擦肩而過,帶去了一大片皮肉。

  「黃金製的箭!」

  除箭尖是用堅硬的鑽石磨製而成外,這支箭是幾乎是都用黃金鑄成的。魔法極其厭惡金屬,黃金除外。用黃金為身,鑽石為頭製成的黃金箭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弓箭。不過這種箭的價格也是高得嚇死人,每射一箭就等於扔掉一大筆的黃金,用錢砸人實在是太奢侈了。

  能用得起這種黃金箭,同時也不辱沒它的價值的人在魔族中隻有一個,那就是魔族的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由於這一箭的緣故,一隻腳已踏入地獄的斯羅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趁著對付背後來襲弓箭的機會�起左拳一拳轟在我的胸口上。他重傷在先,又沒有變身,這一拳隻能讓我隻痛不傷,但也成功地將我轟離他的身體。

  「可惡!」

  心有不甘的我在身體向後飛的時候用右手抓住了逆鱗的劍柄,借著這股力道逆鱗又在斯羅嚇人的傷口上狠狠地割了一道。

  斯羅的左肩噴出一大片鮮血,傷上加傷,悶哼著從高空中墜往地上。

  「哪�逃!」

  「媽呀!還是我先逃吧!」

  趁敵病,要敵命,此乃我輩之宗旨。我在空中翻了個身,頭下腳上,正要痛宰「落地龍」,卻恐怖地發現自己現在早已身陷重圍——就在我的身體正下方,現在圍了六個魔法師,這六個人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色魔法師服飾,右手皆持著一把黃金鑄成的魔法杖,每把法杖上都嵌著七彩的寶石。

  這六個人占據了不同的方位。如果用條線把這六個人的位置聯起來,正好組成一個六角形,而這個六角形中心就正對著我。

  而在不遠處的第二道城牆上,正站著個中年男子,他身材粗短矮小,相貌平平,但他右手的鍍金大弓卻非常顯眼,那把弓幾乎和他的個頭一樣高,剛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此人正是魔族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這些人是趁剛才我和斯羅在空中大戰的時候布置到位的,當時我的心神全被斯羅吸引住了,並沒有發現身下的行動。要不是我和斯羅先前的戰鬥雙方打鬥速度太快,這些人擔心傷了他們的皇帝,他們早就出手了。

  「糟透了!」

  斯羅一和我分開,身下魔法陣就在第一時間發動。六隻魔同時發六道銀光,迅速地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的魔法陣。

  「不好,是重力之術!」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地麵上傳來,扯得我像隕星一般地墜向地麵。

  這�雖是人類和魔獸聯軍的共同戰場,但人類軍隊早已潰敗,根本不會有人來幫我。一旦我落到地上,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光是這六個魔法師就夠我應付的了。從這六個人的服飾我就猜得出他們力量極強,在魔族中的地位也不低。近身格鬥魔法師一錢不值,但這六人聯手,在地上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破魔陣,正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克星,一旦他們全力施法,就可以硬將我還原成平常人。

  「崩!」的一聲弦響,波洛斯彎弓搭箭,又射出一支黃金箭。

  這回我早有準備,逆鱗一揮,將來箭輕易地擊落。但我因此而分了心,無法去應付身下魔法師施法,我的身體仍然被吸著高速下落。

  「嗚,是破魔陣!定身咒!」

  落地之後,我的雙足立刻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手也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般難以移動分毫。由於受到破魔陣影響,我不但行動受製,體內的魔氣運轉起來也變得相當的困難。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在力量方麵雖然勝過第四次褪變的暗黑龍,但在對魔法的抵抗能力方麵卻不如龍戰士變身。

  「我們又見麵了!」

  久違了的第七魔將阿爾法趁火打劫,扛著他的那把大劍一躍而出,朝我猛撲過來。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我冒險收回墮落天使變身,先是還原成常人,轉換體內力量的性質,重新變身為龍戰士。

  就象青牙龍破龍的特性傷害不了墮落天使一樣,破魔陣也對龍戰士變身不起作用。借助龍戰士強大的抗拒魔法體質,我恢複了行動能力,急忙揮動逆鱗抵抗阿爾法的進攻。

  「他媽的,該死的第七魔將,竟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在這兒多呆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險,但是可惡的阿爾法竟和我玩起了近身格鬥,死死纏著我。

  近身格鬥是我擅長的,但阿爾法的身後有六個魔法師做後盾。他們有的為阿爾法施加光明護身咒文提升防禦力,有的加強他的攻擊力,有的則對我施用定身術,此消彼長之下,處於下風的人反而是我。

  阿爾法雖占了上風,他並不急著進攻,隻是象牛皮糖一樣粘著我不放,逼得我無法迅速地脫離這個對我極為不利的魔法陣。

  他在等,等這個魔法陣由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我急於擺脫阿爾法的糾纏,在數秒內連攻了三十七劍,其中三十劍是針對阿爾法的,另外七劍則是對付那六個魔法師。

  這三十七劍沒有一劍傷到敵人,攻向阿爾法的招式全被他擋住。至於攻向魔法師的劍招,當逆鱗前進至距其一步遠的距離就被一堵無形的防禦結界住了。這六個魔法師六人聯手,六位一體,防禦共享。攻擊其中的一人,其實都等於同時進攻六個人,與六個人對抗。

  因為阿爾法的幹擾,我沒能及時這個魔法陣中脫出,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破龍陣運轉起來,龍力也大受幹擾,力量驟減,我的行動再次受製。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定身術很難影響龍戰士,但六個高級魔法師聯手,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要是沒有第七魔將阿爾法在身邊,我完全可以再次轉化體內的力量,借助墮落天使變身脫離這個魔法陣,可是偏偏這個討厭的家夥就一直像蒼蠅般地粘在我身邊。龍戰士變身和墮落天使變身互相衝突,由龍戰士形態轉變身墮落天使形態,或者由墮落天使形態變成龍戰士,都必須先還原成平常狀態,二者間並不能直接轉化。有阿爾法在身邊窺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那絕對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力量和行動都受到了嚴重限製,而阿爾法卻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頓時令我險象環生。

  受困陣中,我不但力量難以發出,連揮劍的動作招式都無法及時地做到位。勉強擋了幾劍後,我終於空門大露,胸口和大腿連中兩劍,頓時血水飛濺。

  胸口那一劍,擦著我的左肋刺過,差一寸就會刺到我的心髒;大腿那一劍砍在左大腿背上,入肉極時深,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連續受傷,我的力量再減,而這個時候破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竟將我的行動完全封住。

  「尼爾斯城死難的同胞們,我為你們報仇了!」阿爾法高叫著舉起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四章:殺龍

  就在我的腦袋快要搬家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阿爾法背後竄出,正好擋在了阿爾法麵前,來人正是卡尤拉。一月不見,卡尤拉清瘦了少許,但美麗依舊。

  「達克·秀耐達,你的死期到了。」

  她的速度極快,搶在阿爾法前出手,一拳轟在我的小腹處。這一拳力量極大,打得我飛到了空中,我一陣反胃,就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酸水。

  「她在幫我!」

  到底我們還是有一夜之緣啊,卡尤拉下手雖重,其實卻是在救我。要不是她的這一拳,我的腦袋早就被阿爾法砍掉了。那一拳充滿了暗黑龍的龍力,並不是要傷害我,而是幫我解除了縛龍索的抑製,助我恢複行動。

  我的身體才飛到最高處,卡尤拉又追過來,俏美冰冷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快出手,打傷我!」

  卡尤拉低聲哼道,眼中帶著幾許焦急,卻也含著一絲柔情。

  我明白卡尤拉的心思,我們倆同時出腿,踢在對方的肩膀上。雖然不好說話,但們倆對望的眼神已把彼此間的心意都說明白了。

  這一腳我隻用了四成的力量,讓卡尤拉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而卡尤拉攻向我的這一腳,上麵卻用了緩勁,她有意地借助這一腳把力量傳送給我。

  吸收了卡尤拉的龍力,我頓時精神大震。借著這一腳的力量,我的身體在空中拋出一個弧線,投向百餘步外的入口,總算暫時擺脫了破龍陣的壓製。

  我的危機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當我剛剛在空中平衡好身體,正準備展翅飛翔的時間,幾片陰影遮住了我頭上的太陽。

  是雷鳥,世上最凶猛的飛禽,而且數量足足有數十隻之多。這種逞威天空的飛禽以四隻為一組,同時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朝我發動俯衝攻擊。

  「不要和雷鳥在空中交手,那是自殺。」

  就算手臂和大腿沒受過傷,我也不可能在空中打敗幾十隻雷鳥的進攻。當第一波四隻雷鳥朝我猛撲過來時,我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極冒險的選擇。

  我把逆鱗收回體內,就在空中轉身,扇動翅膀,直接撲向由南朝北對我發動攻擊的那隻雷鳥。和靈巧的鳥兒比起來,我在空中飛行的姿勢就象烏龜一樣的笨拙。

  就在我麵前數米處,雷鳥在空中做出靈巧的拋物線飛行動作,它原先的動作已由俯衝變成了水平飛行,看到我轉身的動作,雷鳥的翅膀一掠,猛地把飛行軌跡變成了向上拉伸,金色的身軀一下子掠到了我的頭頂上方,那對泛著寒光的利爪一揚,抓向我的腦袋。如果這一抓抓實的話,保證我的頭顱會成一灘紅紅白白的血漿。

  「拼了!」

  冒著被抓碎頭顱的危險,我的雙手猛地向上探出,搶在雷鳥之前扣住了利爪前端。

  「哇!」雷鳥的利爪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我成功地把自己「吊」在了雷鳥身下。雖然躲過了碎腦之危,但仍然很危險。雷鳥不受我控製,如果不能迅速地落到地上,我照樣會被其它的雷鳥亂爪分屍。

  「讓你這畜牲知道什麼是龍懼!」

  我迅速地把體內的龍氣通過接觸注入雷鳥的體內。龍是世上最強大的生物,任何非智慧性的野外生物對上龍,都會自然地產生一種被稱為「龍懼」的驚怕,甚至嚇得手足發軟。

  注入龍力的目的就是引發龍懼,令我頭上的這隻雷鳥「手足發軟」,掉到地上。這一招果然有效,頭頂的雷鳥感應到了「龍」的存在,雙翼一軟,連叫也沒有叫一聲,從空中斜墜而下。

  「哎呀!」

  雷鳥帶著我,擦著地麵落下,一路上接連碰飛了兩個人,最後和一隻比蒙巨獸撞在了一起。身體粗壯笨重的比蒙巨獸也抵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被撞得跌倒在地,一鳥一獸滾成一團。

  吊在雷鳥身下的我下場比它們還慘,下落的時候我的身體被雷鳥帶著不斷地和地麵發生磨擦,又和兩個人相撞,縱使有暗黑龍之鎧護體,我的背部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身後的那對龍翼不但嚴重擦傷而且還骨折了。龍翼是變身後身體龍化變異形成,它們其實是我背部的兩根肋骨。骨頭連心,我痛得幾乎當場就昏過去。

  沒等我爬起來,一隻碩大的腳掌在我的麵前迅速地變大……

  「是比蒙巨獸!」

  生死關頭,我強忍劇痛,一個懶驢打滾避過碎顱的一腳。

  「轟!」

  我原先躺的位置被比蒙巨獸的腳掌踩出一個深坑。

  「嚎……」

  大腳踩空,比蒙巨獸嚎叫一聲,一躍而起,又以一個大山壓頂之勢朝我撲過來。

  危急關頭,我靈機一觸,不退反進,身子一貓,趁著比蒙巨獸躍起的時機,從它的胯下鑽過。

  崩!

  大地震了一下,比蒙巨獸的那一壓在地上印出了一個「獸」形的大坑,巨獸的屁股正好對著我。

  「插爛你的屁眼!」

  我隨手從身邊的地上抓起一柄被遺棄的長劍,反身一刺,正好從比蒙巨獸的屁眼�插入,盡根而入!

  肛門被利劍插入,那份痛苦是難以想象的,受了重創的比蒙巨獸瘋了似地向前跑,撞飛了所有攔在它麵前的事物,直至撞上城牆才停了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幹掉了這個可怕的對手之後,我發現我距離天之裂痕的入口處不過二十多步遠。但這二十多步的距離並不好走,就在剛才我和阿爾法戰鬥的時候,魔獸聯軍恰好剛剛攻陷了這�,入口前方是累累的死屍。

  入口的失守,意味著我們最後一條生路都切斷了,局麵已是甕中捉鱉之勢。為了逃命,殘餘的人類士兵發了瘋似地向這兒發動反撲。

  在我的身後,阿爾法正率著魔族高手全力地追來,他們不殺我誓不罷休。

  「弟兄們,跟我一起衝啊!」

  我奮起餘勇,號召周圍十幾個還能戰鬥的士兵跟我一起衝向入口處,擋在我們麵前的是兩隻強壯的比蒙巨獸和二十多個牛頭怪。

  穿過這�就是生,留下來就是死。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以卵擊石,但現在我已別無選擇,已沒有退路了「再勇敢的雞蛋也撞不過石頭」,和我一起突圍的士兵三下兩下就被敵人砍成了碎片。但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趁著他們分散了敵人的心思,我拼盡全力砍倒兩個獸人,直接闖到入口處,我所要麵對的正是那兩隻比蒙巨獸。這兩隻比蒙巨獸站在一地的死屍中間,幾乎把路口都堵住了。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這麼硬闖是絕對闖不過去的。我受的傷都是硬傷,除背部外手上和大腿上各有一處重傷,連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隻好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了!」

  就在我打算這麼做時,比蒙巨獸身後突然幽靈般地站起了一個人,竟是波爾多,他並沒有逃走,隻是躲在一邊等我。

  滿身是血的波爾多揮動碧落,從背後刺穿了其中一隻毫無防備的比蒙巨獸的後腦,接著左手一揚,發出一道真空切,正好把剛剛回過身來的另外一隻巨獸雙眼弄瞎。

  被刺穿了腦部的比蒙巨獸立刻死去,我趁機從它的位置闖了過去,成功地進入了棧道中。

  「幸好剛才我懂得躺在地上裝死!」波爾多一把扶住我,臉色慘白,接著神情一黯,龍戰士變身竟自動消失。他的傷勢不會比我輕多少,體力更是嚴重的透支,發出那道真空切後終於也支撐不住了。

  我們倆就相互攙扶著向北跑去,背後緊緊跟著魔族和獸人的追兵。對於我和波爾多這兩位龍戰士,魔族自然不會放過了,衝在最前麵的是斯羅和第七魔將阿爾法。龍戰士的恢複能力很驚人,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可是經過短暫的治療,斯羅立刻就恢複了一大半,親自過來追殺我。

  我們背後數十步遠的地方是魔族的追兵,而先前撤退的帝國士兵距我們也不過百來步遠。

  「老大,再堅持幾秒鍾,我媽就快到了,我感應到她的龍氣了。」

  「看,她來了!」

  斯羅越追越近,我和波爾多現在都沒法飛行,跑怎麼勝得過飛行,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波爾多,我來了!」

  一聲嬌叱,乘著清嘯,自遠處傳來,聲若龍吟,鋪天蓋地,勢不可擋,猶如雷鳴九天,貫穿了天之裂痕的整條通道。

  天之裂痕狹窄的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她正高速地向我們飛來,來人正是波爾多的母親,第七代的碧玉龍碧姬·克勞維斯。天之裂痕奇異的環境對魔法有諸多的限製,時空傳送魔法在這兒無法使用,所以碧姬隻能靠著一對翅膀硬飛過來。

  碧姬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然近在咫尺。

  「媽媽來救我們了!」救星在望,這一刻是我們最興奮的時刻,卻也是我們最鬆懈的時刻。身後的追兵,衝在最前頭的是青牙龍斯羅,其次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眼看我們就要和碧姬會合,斯羅和阿爾法做了一個配合。

  斯羅先是做出俯衝的姿態,落在斯羅後麵的阿爾法全力擊出一拳,恰好打在斯羅的腳心。受此一擊,斯羅奔進速度狂升,勁箭般刺破我們間的距離,竟在搶在碧姬之前猛撲過來。

  「小心背後!」

  這一切都被我們麵前的碧姬看在眼�,但她現在距我們倆有十步之遙,鞭長莫及,隻能發出警告的驚呼。

  我和波爾多如夢方醒地回身應付,但已太遲了,充滿破龍斬力量的打龍牙已經臨頭。

  憑著本能的反應,我一把推開波爾多,左手的逆鱗勉強舉起,象征性地去招架斯羅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劍。

  「當!」

  兩劍相撞,蓄力不足之下,逆鱗遇上了打龍牙,竟被硬生生地斬去了三分之一截。

  就在我的驚呼中,我隻覺左肩一涼,接著一陣劇痛,然後是放射般擴散的麻痹感。順勢斬下的打龍牙切斷了我左肩的鎖骨,直沒而入,正中心髒,一剖為二,緊接著破龍斬的力量爆發開來,將心髒炸成肉漿。

  「暗黑龍一脈永遠成為曆史了!」

  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一片血紅,耳邊隻餘下斯羅得意的狂笑。我想叫痛,喉嚨卻�充滿了腥味的液體,一字也哼不出聲來。

  「滋啦!」

  打龍牙從我的身體抽出時,我的神經清楚地告訴了我,打龍牙是多麼的冷。我覺得自己像墜入宇宙中一般,身體化成一片羽毛,在風中越飛越高。

  「我要死了……安達,希拉……你們還好嗎……」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五章:天使之淚

  我躺在波爾多的懷�,鮮血汩汩流出,我的生命就象噴出的鮮血般不斷地流逝,我快要死了。

  我被斯羅一劍砍倒之後,碧姬阿姨就趕到了,她隔空發出一拳擊退了斯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的身邊為我查看傷勢。

  「不!」

  隻看了一眼,她就發出了絕望般的吼叫,那是含著無比悲慟,極度憤怒的吼叫。因為她知道我的傷是不治之傷,心髒都碎成了一團爛肉,以她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我。

  龍怒!美麗的女龍戰士被激怒了,體內的龍氣澎湃而出,碧綠色的短發象利箭般根根豎起,四周的空氣以她的身體為中心自動旋轉起來,龍戰士的金眼睛在陰暗的棧道�閃閃發光。

  這時候有一隻不知趣的比蒙巨獸朝她猛撲過來,正好給了悲憤交加的碧姬發泄的機會。她一拳轟出,硬撼比蒙巨獸拍過來的利爪。

  拳爪相遇,先前我費盡心力才能打倒的比蒙巨獸,竟被她的這一拳轟得骨骼盡碎,龐大的身體化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撞成一團肉泥。

  如此強大的力量,嚇得追入棧道�的所有追兵全都止住了腳步。

  「波爾多,把碧落給我!」

  碧姬放開我的身子,從波爾多手�奪過碧落,長槍一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屠盡眾生的殺意。麵對著「龍怒」狀態的碧玉龍,縱使是破龍屬性的斯羅也畏縮地後退了半步。

  「我要把你們通通殺死!」話音剛落,狹窄的棧道內刮起了狂飆,碧姬以身體為媒介,人槍合一,四周的空氣被動逆轉,旋化為巨大的龍卷風,殺向棧道內的追兵。

  龍戰士被稱作世上最強大的戰士,但他們和其它強者實力上的真正差距,卻要等到其完成第五次褪變後才能明顯地顯示出來。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的龍戰士,因為吸收了哈姆巴石的緣故,他們的力量會比魔族或獸人中的超級強者強一點,但那隻是不多的一點點。

  但當龍戰士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實力間的差距就完全被拉開了。現在的碧姬,正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

  才一交手,斯羅和阿爾法就首先棄陣而逃。碧姬要我為報仇,先要殺的人自然是他們兩個。青牙龍破龍的屬性本可以克製碧玉龍,可惜雙方的力量級別相差太遠,一車之薪,又豈是一杓之水所能澆滅的。不能勝,那就逃,對於殺父篡位的斯羅來說,逃走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但來不及逃走的其它追兵,麵對著龍怒的碧玉龍可就倒了大黴。敵人人數雖多,但山道狹窄,能與碧姬直接交手的不過十數人而已。碧姬借助身體的高速旋轉製造出龍卷風,這�氣流不通暢,密閉的環境對空氣屬性的碧玉龍極為有利。氣流就是她的武器,高速旋轉的龍卷風射出無數無形的「氣箭」,被射中的熊人,牛頭怪,科摩多龍人,下場全部一樣,個個都被「氣箭」洞穿了身體。

  至於最強悍的比蒙巨獸,氣箭射不穿他們皮粗肉厚的身體,卻也在他們的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一隻退得慢的比蒙巨獸撞上了旋轉的龍卷風,竟被活生生地絞成了成百上千塊的骨渣肉沫。一百多個進入棧道的魔族獸人,就被她以一人之力,象趕鴨子一般地逐出了天之裂痕。

  就在碧姬用屠殺來發泄心中悲憤的時候,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 ※※※ ※※※ ※※※ ※※※

  「老大,別死啊!你死了叫我怎麼向希拉她們交待啊!」波爾多雙手按在我的受創處,不斷地施用聖光術回複魔法。聖光術屬於入門級的回複魔法,充其量隻能治治皮肉之傷,卻沒法讓碎成肉漿的心髒恢複機能。雖然波爾多可以使出六級的殺傷性魔法,但他在回複魔法方麵最多也隻有第二級的水準。隔行如隔山,即使是他的母親碧姬,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她在回複魔法方麵的造詣還不如一個二流的回複師。

  對於心髒已經破碎的我來說,波爾多的呼喚是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事情。在瀕死之人的世界�,光明與黑暗沒有分別。我覺得自己像是落入黑洞之內,伸手不見五指;可是當我地運足目力努力去看時,卻發現四周盡是一片閃耀的光亮,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這就是死亡了吧?原來死亡是這麼一回事啊……

  「達克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他傷得好重啊!」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臉上,竟是安達的聲音。

  「時空移動?這兒是日不落山,時空移動魔法受到禁製,你怎麼使得出來?」

  「不知道,我剛才感應到達克有生命危險,我試著用了一下,於是就過來了。」我感到胸口按上了一雙手,是安達的手,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安達馬上施展第七級回複魔法白銀愈合手為我治傷。聖光加身,我快要消失了的意識又回來了一點,肩頭的肌肉蠕動著開始愈合。

  「啊,有效了!」波爾多高興地叫了起來,但聲音隨即變成了極度的失望。

  「沒用!」

  肌肉的愈合隻持續了數秒就停了下來,血照樣在流,隻是越流越少,我已沒有多少血好流了,白銀愈合手無效!

  「他的心髒已震碎了!」安達失望地自言自語道,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白銀愈合手救不了我的命,卻讓我回光返照,意識出奇地清醒起來,雖然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把一切都清晰地聽了進去。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活老大嗎?」

  「有的!」安達沈聲回答道,她的語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那是覺悟了的,甘願犧牲自己的人常用的語氣。

  「最高級的水係回複魔法——天使之淚!」

  ※※※ ※※※ ※※※ ※※※ ※※※

  生命是在水中誕生的,無論是人類或者魔族,他們的胎兒時期都是在羊水中孕育成長。天使之淚的奧秘就是借助水的力量,創造出一個類似母體的環境,讓受法者的身體重新回到胎兒最原始狀態進行細胞重組。這種魔法可以令斷肢重生,就算是內髒器官也可以重新再造。

  這種魔法代表水係回複魔法的最高境界,已涉及到了創造生命的奧秘,屬於第九級回複魔法的範疇。

  天使之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天使的慈悲,意思是說除非是天使大發慈悲過來救你,否則沒有人可以用這招魔法。在龍戰士出現之前,除了神和天使以外,根本就沒有生物可以單獨使出這一招。縱使是在龍戰士中,也隻有水係一脈的滄海龍,在他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後,體內的萬神血咒臨近發作前才能使出來。

  「天使之淚?那是第九級的回複魔法,你會用嗎?」波爾多驚呼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達淒然一笑,將我扶起,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要啊,安達,快停下。」

  我知道以安達的性格,為了救人她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現在的我已無法說話,我隻能在心中不停地呼喚安達,希望她能聽到我的心聲,停止這種自殺的舉動。

  「好涼啊!」

  被割開的心頭一陣清涼,安達開始施法了,空氣中的水元素被不斷地提取出來,在我的心髒處凝結成一滴水珠。

  清涼的感覺開始擴散,水珠漸漸地膨脹,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胸腔,破損的肌肉再次蠕動起來,肌體細胞開始重組,分裂,增生。水珠不停地擴散著,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我和安達完全包了進去。

  盡管身在「水」中,我卻可以象在空氣中一般正常呼吸。流了一地的鮮血被水球吸附過去,重新流回我進的身體,鮮血把整個水元素球染成了粉紅色。我的心口有些疼痛,也有點癢,那是破碎的心髒重生的先兆。在天使之淚的作用下,雖然心髒還未回複,但血液卻已重新開始循環,大腦得到了氧氣的供給,我的身體各個部分的機能逐一恢複。

  我的視力首先恢複,透過包裹著我們倆的水元素球,安達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她抱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著,這是過度使用生命魔法的跡象。

  安達到來日不落山之後,她的力量就一直在不斷增加著,她現在的力量可以輕易地使出第七級的回複魔法,但要她使出威力和消耗都為白銀愈合手十倍的「天使之淚」,以安達現在的狀態還遠遠不夠。

  先前失去心髒損耗甚大,我的手隻能做出極輕微的移動。

  我的費力地�起右手,手指先是按在安達的腿上,然後邁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我的五指象蜘蛛一般地在安達身上爬著,穿過她的小腹,胸部,脖子,最後我終於成功地將右手放在了安達的臉龐上。

  我的掌心貼著安達的臉,我的手很冷,可是安達的臉更冷。

  「不要啊,安達,你的身體受不了這種消耗的!」水元素球把我和安達的心靈聯係在了一起,我通過心靈勸阻安達道。

  「沒事的,日不落山在給我補充能量,你放心好了!」安達向我發出一個微笑,安慰我道。

  「你騙不了我的,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我知道這一招要損耗多少力量,你現在力量的消耗遠遠超過了補充,我知道你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彌補中間的差距。」天使之淚一用起來就不能中斷,一旦停止就前功盡棄,為了救我,安達使用了生命魔法補充力量上的差距。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安達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強了力量,一時間安達全身都亮了起來,充滿了端莊聖潔的高貴氣質。

  「不!」

  我知道這是生命燃燒到極點的特征,她的臉變得更冷了,而心跳的速度卻加快了一倍。「天使之淚」已運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造心髒。

  隨著流出體外的血液回歸身體,凝聚在我身體四周的水元素球迅速縮小,幾秒鍾之內就濃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球體,正好填補在心髒位置。

  球體的中央是一個核,一個可以分裂生成心髒的核。核開始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不停地生長,不斷地擴大。很快地,一個新的心髒誕生了。

  「卟通,卟通!」

  原有的血管與新生心髒的血管相連,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新生的心髒強有力地跳動著,速度逐漸加快,我正在慢慢地複原。

  然而抱著我的安達,她的目光卻象即將燃盡的燭火般逐漸黯淡下去,「快住手吧,安達!」我無力地哀求道,安達的臉色已慘白得象張紙,額頭冷汗直冒,她仍然在不斷地燃燒自己生命力。

  安達的氣越喘越急,而她的心跳卻快減弱,那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跡象。

  「神啊,給我點力量吧!救救安達吧!」

  我在內心中呐喊著,從來不相信神明的我向神明祈求道,墾求神能出現,給我力量,拯救我的愛人。

  「神啊,求你了,幫幫我吧!」

  我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這麼沒用。平時我口口聲聲都把「我隻為我自己所愛的人而戰」,「我會保護好我所愛的女人」這幾句話掛在嘴邊,可是到了關鍵時候,我卻要靠我自己最愛的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我。

  「我好沒用!」

  如果我現在還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殺死自己。

  「卟通,卟通!」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有力,但在我的耳�聽來,這卻是安達的催命曲,我的心跳每加強一分,我的愛人生命就減弱一分。

  被打龍牙割開的左肩開始愈合,我身上的力氣又恢複了一點。

  「停止吧,安達,剩下的小傷沒什麼的。」

  我的左手也能動了,把左手攀在安達的肩膀上懇求道。

  安達低下頭望著我,淒迷的雙眼此時已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一滴水珠從她的臉頰滾落,正好落在我的右眼。

  右眼受到異物的刺激,一陣刺痛下,我流淚了。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

  安達的頭垂得很低,幾乎要貼到我的胸膛了,我的左肩的傷痕已完全複原,身體的力氣也回複了幾分。

  「你要學會好好地……」

  話未說完,安達向前一倒,趴在我的胸上,那情景就和我們倆七年前初遇時一般無二。

  「不……不!這不是真的!」

  我瞪大眼睛,伸過顫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為安達捋去額上的亂發,就象當年我為她掀去頭上的那片楓葉。

  「安達,你一定是太累了,睡著了!」

  我的不停地嘮叼著,我知道安達隻是睡著了,就象七年前她在楓樹林�睡著了一樣,一定是這樣的,一定的。

  我把安達緊緊地抱在懷�,想用自己的身體給她一點溫暖。

  「波爾多,你回答我,安達是不是睡著了?」

  「老大……」

  波爾多象木樁一樣地站在我的身邊,雙眼通紅。

  「安達隻要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我不停地吻著安達冰冷的臉,我相信王子隻要吻了公主的臉,就可以令沈睡中的佳人從長眠中醒來。

  淚水不停地從我的雙眼流出,弄濕了我和安達的臉。我的生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化成了灰白色。

  ※※※ ※※※ ※※※ ※※※ ※※※

  我抱著安達的身體體哭泣著,自責著。失去至愛的劇痛就象掀了逆鱗一般,強烈地刺激著腦部的龍之魄。痛苦,自責,傷心,這三種情緒糾集在的一起,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著我的心。

  我把目光投向天之裂痕的入口處,此時碧姬剛剛把魔獸聯軍逐出入口。

  「老大,你說話啊,別這樣傻愣愣地站著,別嚇我啊!」

  「斯羅!」

  我在尋找一個可以讓發泄痛苦的目標,隻有無盡的殺戮,才可以稍稍渲瀉一下我失去至愛的痛苦。我放下安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眼前的一切,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啊,達克,你好了?」看到我安然無恙,碧姬旋轉的身體停了下來。

  我木然地掃了碧姬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此時我腦部的龍之魄正以爆炸的速度釋放著能量。

  我的身體開始龍化。

  首先變化的是皮膚,就象第二次褪變時一樣,我的皮膚表麵現出黑色的龍紋,接著迅速地鱗甲化——一片片花斑式的龍紋轉化為實質的鱗甲。

  「快住手,達克!不能用這一招!你的力量還不夠!這樣會讓萬神血咒提前發作的!」

  碧姬一掌按在我的肩膀上,想要阻止我。

  我反手一拳擊在碧姬的肩膀上,將她打得連退三步,我的身體繼續龍化,食指與中指合並,無名指與小姆指融合,最後轉化為一對龍爪。緊接著我的尾椎骨一陣奇癢,卟的一聲,一條兩米長的尾巴從背後伸出,拍在地麵上,這是龍的尾巴。

  我以龍的習慣,龍的姿態趴在地上,新生的龍尾不停地拍打著地麵,發出攻擊前的吼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胳都發出爆豆子般的脆響,我的身材體型號也逐漸地變大。

  龍化繼行進行,麵部的五官也開始變形,最後竟轉化為一張布滿鱗片的龍臉。

  現在的我已完全由「人」的形態轉變為龍的形態,而是一條擁有龍頭、龍身、龍爪、龍翼,頭尾相加長達數米的暗黑龍。

  「嚎」

  我腳踩大地,頭望天空,發出震天的怒吼。

  龍,這種幾乎已快滅絕了的生物,再次重現於大地之上!這一招就是龍戰士最可怕的招式——神龍變!

  一股我心中埋藏了很久的意識就在我化身為龍時開始覺醒,這是充滿一股絕對冰冷,邪惡的意識流,他開始吞噬我的意識。

  「是暗黑龍王嗎?你蘇醒了嗎?你也感覺到我心中的悲痛了嗎?你的心也和我一樣很痛嗎?好吧,你想要這個身體的話就拿去吧,放開你的手腳,把我連同這世上的一切全都毀滅吧!」

  我放鬆精神,任由那股來自的黑暗的力量將我最後一分理性吞噬掉。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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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9-28 18:55:20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六章:追悔莫及

  「安達,你在哪,你真的要走了嗎?」

  失去意識之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安達的身影。含羞的安達,帶笑的安達,寧靜的安達,沈思的安達,薄怒的安達,佯嗔的安達,種種神情,種種體態,在我麵前一一閃過。到了最後,我極力地想這把這些麵孔全都記在腦海中,銘刻在心頭,可是麵孔變化得太快了,到了最後,所有的麵孔在我的腦中竟變得模糊了起來。

  安達的身體在我的麵前象霧一樣地逐漸淡去,消失在空氣中。

  「安達,別走啊,不要離開我啊!」

  我驚慌得大叫著,胡亂地伸出手去,想把消失了的安達抓回來。

  「不要離開我,安達,我愛你,別走!」

  我的手搶在消失之前抓住了安達,我張開臂膀,將她緊緊地摟在懷�。我抱得很緊,生怕一鬆手她就飛走了。

  「安達,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其實……」

  漸漸地,我發覺懷中的佳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氣味不對,身體給我的觸感也不對。

  「啊,是你,碧姬阿姨!」

  我心中一震,猛地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抱的人不是安達,而是波爾多的母親碧姬。

  「對不起……」我急忙鬆開手,卻又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一絲不掛,我現在正坐在一張床上,身體周圍有一絲繭狀的物體,我剛剛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

  「嗨……感情真是一種傷人的東西。」場麵很尷尬,望著我的臉,碧姬一愣,像是看見熟人似地,接著眼中又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把一套衣服推到我身旁,然後轉過身去。

  「幾天了?我現在應該在鳳鳴關內吧?」我穿上衣服,扯開話題問道,屋內隻點了一盞不太亮的魔法燈。借助著昏暗的光線,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房間並不是很大,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書櫥,幾把椅子,在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幾樣刀劍作為飾品。

  「這是我的官邸,你睡了三天了!那天你強行使出神龍變,運用龍力過度,刺激了龍之魄,所以……」碧姬背對著我答道。神龍變是龍戰士完成第五次變身後的才能使出的終極絕招。

  一次天魔解體大法加上那招超越體能極限的神龍變,對龍之魄的刺激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我知道了!」。

  「你沈睡的時間太短了,正常情況下,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需要十二天的時間,而現在才過了三天。而且你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照這樣下去,恐怕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六次褪變,兩年之內,你就會完成第七次褪變……」

  「我知道!」

  「你變身的速度太快了,照這樣下去……」

  「我知道!」

  「你給我清醒些!」碧姬突然回過身來,打了我了一記耳光。

  「現在你才二十二歲!還年青,未來還長著很……」

  「我知道!」

  「別再說『我知道』了!振作點!」碧姬衝著我吼道。

  「我知道……」

  「穿上衣服,我帶你去見她!」碧姬為之氣結,無力地歎道。

  「是最後一麵嗎?」這時候我終於改口了,苦澀地一笑。

  「我沒有把她火化,就是為了讓你能見她最後一麵。」

  ※※※ ※※※ ※※※ ※※※ ※※※

  安達靜靜地睡在冰棺�,她的麵色有些蒼白,卻睡得很安詳,表情似乎還在帶著一點微笑。

  我在站在冰棺前,低著頭打量著沈睡中的佳人。

  我站了很久。

  我好恨自己過去為什麼不好好地對待安達,老是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來。我處處留情,家�家外的女人是一大片,安達從來都沒有指責過我,隻是在我有些出格時才說一兩句。安達當時的心中一定也很難受的,可是我當時隻顧自己快樂,從來沒有去想過她的感受。

  「為什麼最好的東西,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會感到珍貴。」

  我總算明白那天曼奇尼大師對我的忠告的含義了。

  現在的我好恨自己!

  如果那天我聽從奧維馬斯的意見,沒浪費那寶貴的兩個小時的時間,斯羅也追不上我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和斯羅交手時,在我使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後,我依然有機會全身而退,當時我卻由於好勝之心留了下來斯羅決戰,最終令自己陷於死地。

  比利亞叔叔曾忠告過我,情感和衝動是影響人正常判斷分析最大魔障,是我的愚蠢、衝動和感情用事害死了安達。

  安達是我害死的!是我,都是我,我是凶手,我才是真正害死安達的凶手!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永遠……

  「安達,從今天起我會完全成熟,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不會再做出不理智的蠢事來……」

  我彎下腰,隔著冰棺在安達的臉上輕輕地一吻,在那一刻,我已把少年時無知與衝動完完全全地拋棄,我已把自己和從前那個十八歲的魯莽少年完完全全地隔斷。

  ※※※ ※※※ ※※※ ※※※ ※※※

  「說完話了嗎,節哀吧,時間會抹淡一切的。」

  屋外,碧姬背靠著柱子,斜斜地坐在木欄杆上,慵閑地望著天上的星星。她手上握著一個酒瓶,她的嘴�還含著一小口酒,碧姬也有自己的心思。

  「想要嗎?來一口吧!」

  我來到碧姬身邊,一把搶過酒瓶,拔去瓶塞,咕咚咕咚地就往肚�灌。

  「咳!」

  一股強烈的辛辣的氣味由舌根直衝腦門,衝得我當場就噴了出來。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劇烈地咳嗽著,鼻子酸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苦艾酒,一般人喝不慣的,不要勉強自己。」碧姬輕拍著我的後背,另一隻手卻要把酒瓶子拿過去。

  「誰說的,這味道很好!」我揣緊了酒瓶不讓碧姬拿走。

  碧姬鬆開了手指把酒瓶讓給我,我趁機仰起頭,將餘酒一飲而盡。

  苦澀的怪味弄得我的舌頭一陣麻木,酒液流入胃中,象火一樣地燒了起來,這酒好烈。

  「還有嗎?」我搖了搖空空的酒瓶。

  「酗酒?你這麼年輕,這不太好。」碧姬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激勵似地用力捏了一下。

  「不過今天這是個例外,你現在確實需要這個!」

  ※※※ ※※※ ※※※ ※※※ ※※※

  我跟著碧姬,穿過了幾間屋子,最後來到花園中。現在已是深夜,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了,除了昆蟲的鳴叫外,園子�隻有細細的晚風還在耳邊輕語。

  鳳鳴關位於日不落山北麵,神魔大戰之時,那場將日不落山一分為二的大爆炸的中心在發生南麵,受到山體的阻攔,這�受到的影響和破壞很小,植物都能正常地生長。

  花園�種了幾株茉莉花,現在正是開放的季節,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芳香。園子�擺了張桌子,邊上圍了幾張石凳。

  「龍戰士想喝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酒我是用醉龍草浸過的,會讓你醉得容易些。」碧姬指了指桌上放了一排的酒瓶子,除了酒以外,桌上還放了一個白色狹長的包袱。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是什麼,包袱裹著的東西正是斷為兩截的逆鱗。

  「想不到阿姨竟然也喜歡喝酒。」我苦笑著抓起放在瓶上的酒瓶,再次往肚�猛灌。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也一樣會喜歡這杯中之物的。」碧姬微笑著舉起酒瓶,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比起我鯨吞式地豪飲,碧姬喝酒的姿態要文雅多了,動作非常地淑女化。她並沒有馬上把酒一口咽下,而是含在口中,閉上眼,露出很享受的樣子,似乎在回味其中的滋味。

  碧姬身穿一件淡黃色的無袖短裙,胳膊大腿全露在外頭。長年在外,風吹日曬,將她的肌膚曬成健康的古銅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龍戰士永遠都不會老,現在的碧姬看上去依然是十八歲少女的模樣,隻是她的氣質比十八歲的少女要成熟得多,眼睛�時常會透露出一種中年人常有的失落與感傷,看得出她的心中也有許多惆悵和無奈。我很快地就幹掉了一整瓶苦艾酒,這種酒的味道實在是太苦太澀了,弄得我的舌頭都麻木了,可是我現在就需要這種麻木感。

  我停下來喘了口氣,趁機抹掉嘴角邊上的酒滴。

  「再喝點吧,醉了後好好地睡一覺,然後把這一切都忘記。」

  「睡一覺?我已睡了整整三天了,還睡?」

  「既然不想睡,那就幹點正事吧。」碧姬把包袱推給了我。

  「這是你的劍,把他修好吧。」

  世上沒有斬不斷的劍,十賢者鑄造出來的七大神兵,這三百年來都曾折斷過。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兵殺神,在雷茲·法比爾手中亦曾斷為兩截。神劍是有生命的,隻需將其與人體融為一體,借助龍戰士體內的龍力就可以令兵刃自動修複還原。

  「真不想去修它啊!」

  我取出包袱�逆鱗按原來的樣式拼接好,斷為兩截的逆鱗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看上去隻是一把很普通的劍。

  望著手中的斷劍,我不禁有些百感交集。我歎了口氣,收拾情懷,雙手握著逆鱗的劍柄和刃身,將龍力由左右手送入,再從劍柄和劍尖往斷口處傳去。

  逆鱗亮了起來,奇異的光在刃身處流動著,整把劍倏地光芒大盛,眩人眼目。

  「逆鱗,同化!」

  逆鱗重回我的身體,與我的左臂合而為一。我讓逆鱗留在體內一會兒,吸收了我的精氣之後,我估計逆鱗已還原得差不多了,將其重新由體內取出來。

  「什麼,竟然沒有完全修好!」

  斷了的刃體已重新接合,連為一體,可是在折斷的接合處,卻依然留著一道蚊足般粗細的裂痕。

  不死心下,我按照先前的方法又試了一次,裂痕依舊存在。

  「逆鱗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亦是你心靈的一麵鏡子,你的心中有創傷啊!隻要你不能忘記心中的傷痕,逆鱗就永遠也修不好。」碧姬說著又抿了一口酒。她喝酒的動作很優雅,但速度卻不慢,一口接一口,一口咽下去後馬上就是第二口,才說了幾句話,瓶中的酒就隻剩下了一半。

  「阿姨你也挺會喝的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女孩喝酒的樣子很難看的。」我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把話題扯遠道。

  「難看?可是這兒除了你,又有誰會看到呢?什麼時候?大概是十幾年前吧,我都快忘記了。」碧姬搖著頭,半哭半笑地說道。現在她的樣子,根本讓人無法將她和三天前在天之裂痕叱吒風雲的那位女神將聯係在一起。

  「對不起,我失態了!」

  碧姬似乎也意識自己舉止有些失常,連忙收回表情,重新正襟危坐。

  「沒關係的,阿姨,每個人都有自己煩惱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過去。」看到碧姬似笑實哭的樣子,我好心安慰道。在父親留給我的記憶中,關於碧姬阿姨的並不多,大部分都被父親從靈魂石中抹掉了。我隻知道他們曾是一對戀人,兩人甚至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異常親密關係,但最終他們還是鬧翻,分手時甚至幾乎大打出手。

  這是為什麼?父親沒有把答案留下來,不過母親活著的時候無意中言語間倒是透露過其中的一鱗半爪。

  那一年我十五歲,父親最後一次離家出征,而當時安達已是我的老師,而我正好與希拉相識,我們倆剛剛開始約會。當時我為追求希拉,討得她的歡心,特地到擅長音樂的母親那兒學習彈樹琴。

  「達秀,我的兒子,男女間的交往,彼此間都不能太堅持自己的原則,都要懂得為對方犧牲一點,要常常為對方修正自己。」看著我長大的母親自然很清楚兒子心中在想些什麼,她提醒我道。

  「有自己的個性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改變呢?」我不解地問道。

  「這世上哪有天生就是珠聯璧合,彼此間毫無半點衝突的愛情呢?如果男女兩人都太有個性,互相間都不肯為對方後退半步,就算是再完美的愛情,最後也不會有很好的結局的。比如說就象你的碧姬阿姨……」母親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收聲,後麵的再也沒有說下去。

  「我以前那麼風流,又那麼好色,可是安達卻從來都沒有為責怪我,她也一定是暗暗地為我調整自己吧,可是我重來都沒有注意過她的感受,依然我行我素。」

  「現在一切都已錯恨難返,我好恨自己以前沒有好好地對待安達……」我和碧姬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我們同時陷入了沈默和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瓦倫關那兒怎麼樣了?那天我強行施展神龍變,結果就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後來怎麼樣了,我感到似乎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發生,我的腦子�現在隻有餘下一些殘破的記憶。」

  「是的,確實發生了大事!」碧姬的臉上現出凝得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

  「神跡,是神跡,失蹤了四千五百多年的天使,就在你使出神龍變之後重現人間!」

  在碧姬的提點下,我慢慢地回憶起了使出神龍變後發生的事情。

  「帝國的命運,龍戰士的命運,恐怕都要因此而改變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七章:神跡

  對於還在天之裂痕戰鬥的魔獸聯軍來說,那一天絕對是他們的惡夢!

  失去安達的悲痛,喚醒了潛伏在我腦部龍之魄的暗黑龍王的殘餘意識。我主動地拋棄自我意識,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龍的本能去行事。

  龍戰士的力量來自龍之魄與哈姆巴石的結合,暗黑龍一脈傳到我身上,已經過了三百年。就算當年那條真正的暗黑龍王的意識還存在於龍之魄中,但經曆了七代,什麼意識想法早就隨著血統的變更而消失殆盡,留下來的,也隻是一些龍的習性本能。

  逆鱗是被刺傷的龍是瘋狂充滿血腥殺意的,現在的我亦是如此。失去至愛的痛苦令我的狂性殺性極度地攀升,腦中隻餘下噬血的衝動。我沒有用理智去抑製龍的本能,任由龍的本能操縱我的身體。

  憑著本能,逆鱗被刺傷的的暗黑龍瘋狂地闖入瓦倫關內,不分敵我,見人就殺。黑色的龍爪一揚,擋在他麵前的人立刻被開膛破肚;龍尾一擺,掃中的敵人全都骨折肉離,更有甚者竟被攔腰掃斷;縱使是強悍的比蒙巨獸,遇上了龍也逃不過被他壓在地上咬斷喉嚨的命運。

  我一邊屠殺一邊朝斯羅猛撲過去,我喪失了意誌,但仇恨的力量卻在潛意識中影響著龍的本能,斯羅在「我」的眼中正是刺痛了我的逆鱗的那個家夥。

  但斯羅似乎並不想和已完全龍化的「我」作戰,隻是不斷地後退,總是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打不著斯羅,這令「我」更加的憤怒,殺性更強,出手更狠,追擊的路上撒滿了被撕碎的屍體。

  借著瘋狂提升的力量,我一直殺到了第二道城牆下,所有的敵人都退到了距我身體數十步遠的地方。而此斯羅正站在城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過來殺我啊!」他冷笑著朝我勾了勾手指挑釁道。漢斯、卡尤拉、阿爾法,還有先前的那個魔族的神箭手,他們都站在斯羅的身邊,他已在這兒布下了一個殺龍局。

  明知這是一個殺局,望著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大仇人,我象受傷的野獸般猛撲過去。

  當我飛到城牆一半高的地方時,四周突然風雷之聲大作。來自四麵八方的弓箭閃電冰雹般地朝我擊來,就在我飛到和城牆齊高的地方時,先前的那六個魔法師再次發動縛龍索,將龍的身體牢牢地定住。

  城牆上,斯羅獰笑地舉起了打龍牙,這時候我要發出破魔封解除被封印狀態已來不及了。

  「嚎!」一聲龍吟從天而降,一條綠龍後發先至,搶在斯羅之前撲中了我的背部,將我從空中壓了下來。

  「嘣!」

  我被她重重地撲在地上,接著一個黃色的氣罩由綠龍胸口擴散開來,將我們倆保護在內。

  「轟!」

  我感到四周一陣震顫,先前的魔法攻擊與綠龍護身的氣罩相撞,發生劇烈的爆炸。

  我感到後頸一熱,一口熱血噴在了我的脖子上。縱使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也無法同時抵擋住百餘個高級魔法師發出的攻擊,替我擋了一擊之後,碧姬也受了傷。幸好天之裂痕這�隻能使出三級以下的殺傷性魔法,否則剛才在那一擊就可以要我們倆人的命。

  一股力量通過身體的接觸從碧玉龍身上傳過來,力量很柔和,就像是冬天的陽光,夏季的湖水,洗滌著我的心靈,迅速地將我由暴戾和狂亂狀態中解脫出來。

  「快停止龍化吧,這一招不是現在的你所能用的。」碧姬通過傳心術和我交談道,現在我們都處於「龍」態,無法用語言交談。神龍變隻是改變龍戰士身體的形態,我們的身體體積並沒有變大。雖然是「龍」,但我們的體型卻比真正的龍要小上十幾倍,依然是普通人大小的一條「龍」。

  「阿姨,安達死了!」我向碧姬哭訴道,現在的我很想伏在一個人懷�大哭一場。我的心很痛,但頭更痛。我的力量本不足以使出神龍變,這一招隻是我在情緒激動時強行使出的。超過了身體的負荷,從變身為神龍時起,腦部的龍之魄就一直隱隱作痛。

  「小心!」壓在我身上的碧玉龍突然騰空飛起,迎上了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的聯手攻擊。

  龍化之後,現在的碧姬已能發揮出真正的碧玉龍一半的力量。飛翔在空中的碧玉龍,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真空切,氣流箭,小型閃電,這些隻是低級殺傷性魔法,但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上使來,卻電光亂竄,竟隱見蛟龍形象,威力足以和五級魔法相媲美。真空切,氣流箭這樣的魔法雖低級,一般的魔法師但也隻能同時發出三擊到四擊,能一口氣同時發出七擊已是相當難得了。而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中,她每一次攻擊,十幾道的真空切或者氣流箭同時射出,其間沒有任何的間隙。

  碧姬雖然強大,但她的對手也絕非庸手。破龍的斯羅,暗屬性的卡尤拉,以及老辣的阿爾法,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獨當一麵的好手。縱使是龍化後的碧玉龍,要想同時擊敗他們三個也是相當困難的事,再加上碧姬本身也已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間三人一「龍」竟在空中打了個不分勝負。

  至於還留在地上的我,卻遇上了另外一個對手。「你能使出神龍變了?那力量一定完全恢複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獸神護體!」「狂化!」

  碧姬剛一離開,漢斯再度向我發出了挑戰。好戰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還處於龍變的狀態,他連使兩記絕招,將力量提升到頂峰,不顧一切地朝我猛撲過來。

  在撲過來的過程中,漢斯的臉已轉變成為一張醜陋無比的比蒙巨獸的臉。狂化是種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招式,可以令獸人在短時間力量劇增。漢斯硬受我噴出來的一個火彈,直撲過來,一子下就用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一龍一獸,兩具強壯的軀體很快地就糾纏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滾扭打,濺起的塵土揚得老高。使出神龍變之後,再強的比蒙巨獸也不是龍的對手,年少氣盛,富有騎士精神的漢斯這樣做隻是自取滅亡。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我的龍爪就抓傷了漢斯的兩肩,將他壓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咬向漢斯的咽喉。

  被壓在地上的漢斯隻能用手頂住我的脖子不讓我低下頭來,他的力量越來越弱,我的嘴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我的牙齒已咬到了漢斯的喉嚨,漢斯發出絕望的吼叫。

  但我的牙齒卻沒有咬穿他的咽喉,就在牙齒觸到斯羅的喉嚨時,一直超負荷運轉的龍之魄已達到了極限,龍力崩潰,我被還原為人形。

  「就差一點!」

  現在的我已不是龍,甚至連龍戰士都不是,人的牙齒自然咬不穿獸人的堅硬的皮膚,死�逃生的漢斯趁我力量減弱時奮力一掙,曲起膝蓋,一腳蹬在我的小腹處,把我踢得飛了出去。飛到了半空中。他的喉嚨險些被我咬斷,脖子上卻也多了兩排清晰的牙印。

  被漢斯一腳踢到空中的我現在承受著過度使用龍力的後遺症,大腦仿佛有千萬隻鋼針在同時在猛紮似的,頭痛得就象要裂開一般。

  漢斯出腳時我已是常人狀態,力量崩潰,正是我最虛弱的一刻,頓時讓我受了極重的內傷。

  我狂噴著鮮血掉到了地上,先前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普通魔族獸人士兵圍了上來,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要死了嗎?也好,這樣我永遠就可以和安達永遠在一起了。」

  我感到自己此時已經是賊去樓空,不但力量耗盡,四肢百骸更是痛苦不堪。我感到自己的腦袋好象是要被利斧劈成兩半,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無比的痛楚。心靈的創傷,身體的痛苦,折磨得我恨不得馬上死去,一了百了。

  大概我先前狂暴的狀態太恐怖了,那些圍上來的獸人魔族竟在我身前幾步的地方停了下身來,猶豫不前。

  「快點動手吧,還怕什麼呢?」

  「快點動手啊,別害怕,殺了我你們可以立大功了!」

  我苦笑著地催促他們道,此時天上的碧姬感應到了我的危機,她拼著挨上斯羅一劍擺脫了三人的糾纏,從天上俯衝下來救我,不過這一回她又來遲了。

  圍在我身邊的魔族獸人在猶豫了半秒之後,同時朝我揚起了手中的兵刃,眼看就要將我亂刀分屍。

  「終於可以死了,對不起啊,安達,我讓你的犧牲白費了。」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我竟出其的平靜,慢慢地合上眼睛,靜靜地等死。

  「這是什麼?」

  就在我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眼角,一道耀目珍珠般的光柱從日不落山的峰頂射下,勢道似無休止,將天與地聯為一體。

  魔族獸人的刀很快,卻也快不過光。由高空射下的乳白色光柱瞬間就將我完全籠罩,光柱範圍內的魔族獸人,在這一擊下全都氣化為一縷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之中。

  原來還是晴朗的天空,眨眼間暗了下來。不,不是天暗了下來,而是日不落山頂射下的這道光柱太亮,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眼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天暗了下來。

  光柱很亮,卻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光柱的邊緣出現了絢麗的光彩,宛如雷雨過後的彩虹,一圈圈圍繞在四周。這道乳白色的光柱並不是永�不變的,光芒象水流般流動著,每一處亮度都不一樣。不同的亮度構成了不同的色彩,就象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在空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圖案。

  不管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殘餘在瓦倫關內為了生存而戰的人類士兵,此時全都停止了廝殺,仰起脖子,瞪圓了眼珠,用敬畏的眼光望著天上的奇景。

  就象畫師筆下逐漸成形的油畫,這些光芒有如在空中燃燒的火焰,構成了雪白的羽翼形態,圖案越來越清晰,最後幻化成一個幾乎和日不落山一樣高的六翼熾天使。

  「天使,是天使!」

  「是神跡!」

  終於有人認出了圖案的真麵目,神魔大戰以來再也沒有在人間出現過的天使,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他的神跡!

  這個巨大的天使形態並不是天使的真身,而是有「人」用力量改變光線的反射角度,產生海市蜃樓般的幻像,這個情景在四千五百年前,被大陸上的生物稱作神跡。

  ※※※ ※※※ ※※※ ※※※ ※※※

  四千五百年前,就神魔大戰之前,風之大陸上的五大種族,彼此間都還是和睦相處的。就算是高傲無比、無法容物的龍,他們也隻是居住在與世隔絕的龍穀之中,與其它生物老死不相往來地生活著。

  那時候,精靈和獸人,人類和魔族,精靈和人類,魔族和獸人,魔族和精靈,相互間無分彼此,大家和睦地相處著。他們白天一起勞作,晚上一起休閑。在豐收後的日子,他們一起結隊到日不落山下祭祀還願,感謝上神的恩賜,而創世之神和他的天使們也大方地把祝福賜給他的子民。

  那時候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他們就是以這麼一種形態出現在他們的子民麵前,人們把這稱為神跡。

  ※※※ ※※※ ※※※ ※※※ ※※※

  四千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勝者是誰?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迷。大戰之後,戰爭的主角之一,大魔神路西法倒還時常現身人間,而他的死對頭,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卻從此音訊全無。

  因而在風之大陸上流傳著有這麼一個說法,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們在那一戰後都死絕了。

  老虎雖死,虎威尤存,幾千年來依然沒有人膽敢冒犯神的尊嚴,登上日不落山去探個究竟。唯一的例外就是第一代的龍戰士之一,滄海龍哈巴羅爾·克�斯丁,三百年前他曾獨自一人登上日不落山,可是卻從此不知所終。

  今天,當魔獸人三族犯神之大不韙,竟在日不落山下大打出手,用鮮血汙染日不落山的純淨時,消失了四千五百年的天使終於重現人間。

  從日不落山頂峰射下的光柱,將波及範圍內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可是處於光柱正中心的我卻安然無恙,毫發無損。

  啪!

  一股莫名的敬畏湧上心頭,不知是從誰開始,先前還在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士兵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對著日不落山跪了下來,一個個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為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表示懺悔。

  化身為碧玉龍的碧姬此時已解除了龍化狀態,恢複為人形的碧姬並沒有下跪,她一手拄著碧落,以其為支撐,努力地抗拒著天上傳來的無形壓力,她的雙手抖得很厲害,仿佛身上負了千萬斤重擔一般。她不跪的原因很簡單,龍戰士不幸的命運全拜神所賜,豈能向仇人下跪?

  先前與她交手的三個魔族也沒有下跪,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都是魔族,他們的神是大魔神路西法,日不落山上的天使都是他們的死敵,他們自然也不願意下跪。這三人也是咬緊牙關死撐著,寧死不跪。至於獸人王子,卡尤拉的「未婚夫」漢斯,當神跡一出現時他就跪下了,獸人是三大種族中唯一還把神當神看待的種族,不光是他手下的士兵,就連那些野獸——雷鳥和比蒙巨獸,麵對著天使的幻像,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象落入狼群中的孤羊,身體瑟瑟地發抖。

  四人不跪,這似乎激起了天上神明的不滿,那股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壓得在場的四人全都發起抖來,個個膝蓋都顫動得極為厲害。

  神的力量很強大,但對於躺在光柱中央的我卻沒有多少影響。神又怎麼樣,死又如何,失去了安達,生命中的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我隻是在心中暗暗地責怪神,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為什麼偏偏就在我要被殺死時出現,害得我還象現在這般活著。

  「叭嗒!」

  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力量最弱的阿爾法首先支撐不下去,在一聲憤怒的虎吼聲中跪在了地上。接著是卡尤拉,盡管有幻龍槍做支撐,但她終於還是沒法和神的力量對抗,兩腿逐漸地彎曲,最終帶著一臉的憤憤之色,膝蓋接觸到了地麵。

  現在全場隻剩下斯羅和碧姬還是站著,和「神威」對抗的滋味很不好受,兩人麵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卻都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跪。

  斯羅終於也撐不住了,膝蓋開始向下彎曲。

  「我是皇帝,我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但「神威」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斯羅最終還是在咬牙切齒聲中跪到了地上。

  「不要以自己是神是天使,別人就要向你們下跪!」碧姬撐著碧落,指天罵道,眼看自己也快支持不住,她的左手一揚,在自己的腿上施加了一個魔法,將自己的雙腿固定住。雙腿一下子僵化成了木頭,自然也無法彎曲。

  「有本事就下來殺我吧,沒必要在天上裝神弄鬼!」

  雙膝不再彎曲,碧姬從地上拔出碧落,指著天空發出了挑戰。

  話音剛落,就象被截斷的流水,由山頂射下的光柱突然嗖地消失,「神威」產生的壓力也隨之湮滅,但光柱中的天使幻形象卻仍然存在。

  就在光柱消失的一霎那,天使的幻像卻開始動作了。擁有六對雪白羽翼的天使舉起了了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就在他的指尖上方,一個亮白色的光球正迅速地成形,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諸神的判罰,是諸神的判罰!」在場的魔族突然驚恐地吼了起來,包括斯羅在內,所有的魔族全都扔掉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向南逃去,而獸人也慌亂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諸神的判罰」,這五個字曾是滅族的代名詞,亦是魔族的惡夢。創世之神還統治著這片大地時,當他想讓某個種族從世上消失,「諸神的判罰」就是執行他的意誌的神鞭。

  神威消失的一瞬間,恢複行動的碧姬趕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扛在肩膀上向北飛去。這時攔在我們周圍的魔族獸人都處於極度恐懼的混亂狀態,根本就沒有人阻攔我們。

  「神也要毀滅我們嗎,快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伏在碧姬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

  碧姬背著我迅速飛入裂痕入口,就在這時,白色的光球象墜地的隕星般由高空落下,撞向地麵。

  巨大的響聲充塞了天地間,大地劇烈地震顫著,太陽嚇得躲到了爆炸產生的濃煙後麵,整個世界都在為神的力量而發抖。

  這一切全都被我看在眼�,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

  衝擊波帶起的迅速追上了高速飛行碧姬,震得碧姬身體一顫。

  「要死了嗎?好啊!」我高興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事?」

  「那一招並不是諸神的判罰,出手的那個家夥,他隻是用強大的力量在瓦倫關內劃了一條十幾米寬,深不見底的鴻溝,把交戰的雙方分開。」

  「什麼?」

  「這是真的!」碧姬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羅蘭德和拉法也不可能活著從那兒逃回來,要知道他們可是最後撤走的人。」

  「他們還沒有死?」

  「沒死,不過都受了重傷,明天你再去看他們吧。」

  「誰,誰在那兒!」

  突然間,碧姬怒喝起來,兩眼中射出無窮的殺機。在同一時刻,我的心中也同樣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刻骨銘心的仇恨,我們倆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變身。

  「什麼人!」就在離我們不足十米遠的樹梢,正站著一個戴著麵具的白衣人,就是他引起我和碧姬的殺機的。

  說他是白衣人,這並不太準確。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實體的衣服,隻是一層能量結成的光狀物體,與龍戰士龍氣結成的護鎧倒是有些相似。至於臉上的麵具,同樣也隻是一層能量化成的白色光影,掩蓋了他的真麵目。

  他靜靜立在樹枝梢頭,腳下的那根樹枝比人的小拇指還要細,就連個小孩也承受不了,可他卻能穩穩當當地立在那兒。

  魔法中有一招叫懸空術,但我和碧姬都感覺不到有使用魔法的跡象。

  最令人驚異的就是,站在夜空之下的「他」竟會發光,他全身上下都散著一股白色的銀光,白光象繭一樣地裹在他的身體周圍,使得他在夜晚的星空下特別的醒目。

  「你是誰?」

  我質問道,在這個神秘人物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種感覺與三天前我遭遇「神威」時很相似。

  全身籠罩在白光中的神秘人沒有回答我的問話,他依然靜靜地立在那兒,就象天上的�星般一動不動。

  「你不回答,我就要動手了!」

  神秘人揚起了右手,朝我和碧姬之間的空間一劈。

  麵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下去,雖然早有準備,我和碧姬仍然身不由及地被推向前方。

  「裂風破!」

  「死神之鐮!」

  這種情況下,後退已是不可能,我和碧姬達成默契,索性借力順勢向前發動攻擊。

  裂風破和死神之鐮都屬於第五級魔法的範疇,兩位龍戰士聯手,其威力可想而知。一黑一綠兩股龍力化作聚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形,張牙舞爪,扶搖而上,見物欲噬。

  我和碧姬緊隨其後,早已做好了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準備。

  麵對我和碧姬來勢洶洶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再次�起了右手,食指對著氣浪輕輕一劃。指尖所過之處,在空氣中畫出一條銀色的白線。

  龍形氣勁撞上了白線,就象河水撞上了堤壩,立刻止步不前。被白線阻擋,風的力量與暗的力量化作瑰麗多姿的光點散向四方,仿若漫天飄下的花雨,蔚為奇觀。

  一指化去我和碧姬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單手隔空一記虛按。

  一股極其純淨的神聖光明力量迎麵撲來,壓得我倆的身軀如隕石般重重跌回地上。

  擊退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還是在樹梢上,那模樣仿佛先前就沒有動過手似的。

  「這家夥是誰,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

  「他的力量是光明係的力量,而且是極其純正的光明力量,就算是銀翼龍在此也遠遠不及,這個世界上能擁有這種力量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

  我和碧姬迅速地對這人的實力進行分析,很快地我們得出了結論。

  「難道這家夥是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八章:人妖·天使

  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物,他的實力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從剛才交手的兩招來看,他的武功遠在我和碧姬之上,「等下騎到我的背上來,我們聯手上。」

  碧姬輕聲提醒我道,她的皮膚現在已布滿了綠色的鱗甲,正在急速地龍化,在半秒內,碧姬的身體迅速地由人態轉為龍態。對手如果真是天使的話,使用尋常的招式已是毫無意義。

  神龍變是龍戰士最強的絕招,使出這一招之後,龍戰士的身體轉變為龍,可以象龍一般自由自在地飛行,隨意地施展高級魔法。

  但這一招極耗力量,龍戰士也隻有在第五次變身後才能使出這一招。

  龍戰士化身為龍後,力量已強大得近乎完美——以人的智慧操縱龍的軀體,但他們的身體也有脆弱的地方,那就是龍的背部。

  背,本就是這世上所有生物的共同弱點,無論是誰,他要防守自己的背部都是很困難的,背後捅人比從正麵下手要容易百倍。而對擅長飛行的生物來說,背部一旦受了傷,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傷,都會嚴重影響身體的平衡,令其飛翔能力大打折扣,這一點對龍也同樣適用。

  但如果有人能騎到龍背上,替龍防護來自正上方的攻擊,保護他相對較脆弱的背部,那麼龍在戰鬥中就無所顧忌,實力倍增。這個想法雖好,但在龍戰士出現以前,始終隻是處於理論階段。因為目空一切的龍連自己的同類,甚至兄弟姐妹子女都看不順眼,更何況是讓其它的生物騎在自己的背上了。

  隨著身體的龍化,碧姬已完全轉化為一條龍。使用神龍變之後,碧姬的體型完全改變,腰變長變粗了,脖子也加長了,秀美的臉變為龍頭。

  我跨到碧姬的龍頸上,暗黑龍和碧玉龍的力量通過身體接觸合而為一,兩位一體,能量共享,我們再次聯手攻上。

  化身為龍的碧姬仰天長嘯,全身上下的鱗甲片片張開,受到碧玉龍龍力的驅使,四麵的空氣凝結起來,在神秘人的身邊布下無形的枷鎖,鎖住他的行動。

  接著碧玉龍龍口一張,噴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的光球。這是一個高度壓縮的空氣彈,是我和碧姬聯手做出來的,體積雖小,威力卻比先前的那一擊要強好幾倍。

  噴出氣彈後,碧玉龍身軀一彎,再度疾撲而上。

  首先攻到的是帶著尖銳呼嘯聲的空氣球,神秘人�起右手,輕輕一擋,無堅不摧的空氣彈被象接雞蛋一樣的接在手中。他的手指玉石一般潔白無瑕,而用手去接空氣彈的動作也是做得及其自然,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唯美的感覺。

  「波」

  空氣彈被他輕易地捏成粉末。

  此時張牙舞爪的碧玉龍已經撲到,朝神秘人張開了血盆大口,而騎在龍脖子上的我也同時一劍劈下。

  「打中了!」

  「什麼!」

  神秘人在我們的攻擊到達前的一瞬間閃電般地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我們聯手一擊,我們打中的隻是他留下來的一片殘影,布在他身體周圍的空氣枷鎖根本不起半點作用。

  「這家夥是鬼嗎?怎麼沒有看到關節活動的跡象!」

  他移動的動作就像幽靈一般,雙足離地,四肢不動就做出平行移動。光是這一點,就是我和碧姬無法做到的。

  漂浮在我們麵前的銀色光影刷地一左一右分化出兩個實體,兩個實體都充滿了能量。

  「不好!」

  兩個實體都同時出手,轟出兩拳,他的手腕才動,拳頭立刻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仿佛不受空間和時間限製。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傳來,明明把他的拳路看得清清楚楚,我和碧姬卻同時生出一種無法招架感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拳頭擊中我們的身體。

  這兩拳殺傷力並不大,甚至不能讓我產生痛感,卻連龍帶人打得我倆淩空橫飛。

  「砰」的一聲,我和碧姬再次重重地摔回地上,砸得泥塵沙石紛飛。

  「這就是神的實力嗎?光是這個速度,就算是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也做不到。」連續受挫,令我和碧姬的鬥誌大打折扣。這個被我和碧姬懷疑是天使的神秘人物,不但力量深不可測,行為舉止也同樣令人難以捉摸,至今為止,他始終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我和碧姬從地上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對方手下留情,剛才那一下跌得雖然狼狽,我們倆卻沒有受傷。不等我倆站穩,神秘人開始反擊了,�起左手,掌心向上,手中凝結出一個白色光團。

  沒有任何先兆,白色光團擴散到拳頭那麼大時突然爆裂開來,釋放出耀眼的白光。

  「是封龍印!」

  身體被白光照到,我感到體內的龍力在急速地減退,而化身成龍的碧姬身上的龍鱗也象陽光下的冰雪般不斷地消融。封龍印有多種不同的施放方法,但象這樣通過光來封印龍的力量,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破魔封」

  他竟能以光的方式釋發出封龍印!大駭之下,我和碧姬全力運轉龍氣,在身體四周布下一個墨綠相間的防護罩,將我倆保護起來。

  「什麼,居然無效!」

  麵對著以光的形式發出的封龍印,可以解除世上一切魔法封印狀態的破魔封不起半點作用,我和碧姬的力量繼續減退。

  「出來吧,墮落天使!」

  力量較弱的我不到半秒就被還原成常人,龍力被封,我連忙改變力量,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而龍化狀態的碧姬支持得久了點,先是身體的鱗甲褪去,露出人類的肌膚,接著龍頭化為人頭,翅膀消失,碧姬也被迫回複人態。在由龍變人的一瞬間,碧姬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怎麼了,阿姨!哇!」我出於關心轉頭看了已是常人狀態的碧姬一眼,結果眼珠子差點就爆了出來。

  碧姬阿姨現在竟然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在站我身旁。

  使出神龍變之後,身體的體型大變,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撐成了碎片。現在由龍態轉為人態,又沒有碧玉龍之鎧護體,頓時春光外泄。除了擁有魔族血統的暗黑龍一脈外,帝國其它的龍戰士在體內龍的力量覺醒之後,原先擁有的變身力量也隨之被唯我獨尊的龍的力量吞噬了。象碧姬和波爾多,成為龍戰士之後他們體內的狼人變身也自然消失,隻餘下一種變身力量。

  「不要看!」

  碧姬一手捂著胸部,一手遮著下身大叫道,表情狼狽不堪,此時碧姬的行動已完全被對方封住。

  「咦!」

  看到我的四翼墮落天使化身,神秘人第一次開口,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光球色彩一變,瞬間轉為紫色。

  「是封魔印!」

  紫光一照,墮落天使的力量也跟著減弱,速度竟比先前龍戰士變身時還要快上幾分。半秒之內,第二種變身也被封印了。

  力量再次受製,我運勁反抗,卻恐怖發現自己的行動已被對方封住,半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我把目光投向身邊的碧姬,卻發現她也和我一樣成了一尊動不了的石像。

  這場曆時數秒的決戰,最後竟以二位龍戰士慘敗被生擒而告終。擊敗我們倆的神秘人此時雙手負於身後,恢複了先前那種不言不語不動的姿態,成為花園中的第三尊石像。他的雙腳總算是站到了實地上,不再懸浮在半空中。

  花園內無聲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發生了這麼激烈的打鬥,碧姬的龍嘯足以把全城的人都驚醒,然可是整個府邸卻沒有半點人聲,甚至連先前低沈的蟲鳴也消失了,所有的生物仿佛全都進入了冬眠期,四周寂靜得象死穀一般。

  「這兒打得這麼凶都沒人發現,難道那家夥讓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我曾嚐試著解開身體所受的禁製,卻發現體內的力量半點都提升不起來。無論是龍力還是魔族的力量,全都處於一種被凍結的靜止狀態,無論我怎麼驅動都不聽使喚。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加上這家夥,難道神要親自動手,毀滅龍戰士不成?」被人象木偶一樣的製住定在那兒,這樣的滋味絕不好受。製住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物就頭顱微低地立在我和碧姬麵前,似乎在思考什麼。他的麵部被光影化成的麵具所掩蓋,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詭異。

  許久,他�起了頭,似乎已做出了決定。

  神秘人邁開腳步,來到我麵前。他的腳在地上移動時,我清楚感覺到了大地傳來的輕微震動——這家夥不是鬼,是有肉體的實體生物,從剛才他的表現看來,他九成九是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我把目光死死地盯在神秘人被光影籠罩的臉上,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麼。數招之內被他生擒活捉,可是我卻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安達的死,現在的我早已不怕死了。

  「你是天使嗎?裝神弄鬼的,你想幹什麼?」我喝問道。

  「我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思考了許多年也得不到答案,但也許我可以在你們倆身上找到答案。」一個聲音從麵具後傳出,這個聲音非男非女,「聽」不出性別的差異,但音調卻非常的好聽,語氣一揚一挫,聽起來有點沙啞。

  「什麼問題?你是誰,難道你就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我立刻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路西法要我和安達替他傳話的那件事,莫非此人和安達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那天在天之裂痕出現的天使?」碧姬也問道。

  「……」

  等了許久,神秘人都沒有回話,他又沈默了。我和碧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瞧出了對方心中的擔憂。

  龍戰士是人類犯神之大不韙創造出來的超級戰士,從一誕生起就遭受神的詛咒。現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現了,他來找我們,目的可想而知。

  一道無形的精神力量緩緩地滲入我的腦部,有些東西正從我的腦部快速流出。

  「他在讀取的我的記憶!」

  現在的我已是砧板上的肉,根本無力抵抗,隻能任由對方將我心中所有的秘密提取個精光,半點不剩。十幾秒後,那種被侵犯的感覺消失,對方已從我身上取走了他想要的東西。

  「你要我的記憶幹什麼?」

  「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等下我還要那條碧玉龍的記憶。」接著他把目標轉向碧姬,碧姬的下場和我一樣,內心中所有的秘密被對方一掃而空。

  取得了我倆的記憶之後,神秘人身上的光環突然黯淡下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激動。

  「這家夥,要我們倆的記憶幹什麼?」

  就在我疑倆惑不定的時候,神秘人卻做了一件就算是打碎我的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來。

  「嘶啦!」

  他�起右手,手指在我的身上輕輕一劃,隨著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頃刻間就把我變成一具和碧姬相同的赤裸白羊。

  「你想做什麼?」我目瞪口呆,神秘人突然伸出右掌,一下子就將我的陰莖握入掌中。

  他的手指輕輕一搓,一股熱力傳來,強烈地刺激著我下身的性神經,我創造了有生以來勃起速度最快的紀錄,在短短的一秒鍾時間�就完成了顯示男性尊嚴的過程。

  「喂,你要幹什麼!想強奸我嗎?快滾開,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成功地讓我勃起之後,神秘人開始用手套弄我的肉棒,實際上他是用無形的力量套弄我的肉棒,手掌和肉棒的表皮之間還隔了一層間隙。

  天使沒有性別,在墮落之前都是不男不女的生物,說他們是人妖也不為過。

  「呀,不要啊,滾開!」

  我不是奧拉皇帝,對這種人妖天使可不感興趣。身體不能動彈,我隻好集中全部精力控製自己的肉莖,希望能切斷下身的感受。但是這個武功比我高出十幾倍的人妖天使,他不但能讓我迅速勃起,甚至能控製我的身體對外界的觸覺感受。單手握住我的肉槍,力量滲入肉莖,下身神經的感知能力瞬間增強了好幾倍,隻是隨意的套弄兩下,就產生了如潮的快感。

  「快住手,嗚,你這個變態的天使!」

  套弄了二十多下之後,奇妙的感覺從肉莖的尖端傳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冷戰,就在被套弄了不到半分鍾後,我便在對方的掌中發射了。麵對著這個人妖天使,一向「勇猛善戰」的我在各個方麵都不堪一擊……

  就在我射精的那一瞬間,對方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打了一個冷戰。

  從肉莖中噴射而出的黃金精液全被神秘人的左手接住了,噴射出來的黃金精液聚成一個球形,被神秘人托在手掌上。

  他托著我的精液看了一會兒,象是在看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拋掉手中的精液,轉身走向碧姬。碧姬仍然是以一手捂胸,一手遮下體的模樣站立著。她的胴體象是一具美妙不可言喻的藝術品,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看見神秘人剛才對我所做的變態的舉動,碧姬也緊張起來了。神秘人每行近一步,都叫不能動彈的碧姬更加心驚膽戰,皮膚表麵更是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因為長年日曬,碧姬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不過她胸部以下的皮膚卻潔白如雪,指縫中露出來的右乳乳頭似成熟的葡萄一般紅潤。雖然生過孩子哺過乳,雙乳依然堅挺,小腹平滑結實。碧姬的另一隻手則遮住了雪白的下三角地區,指縫中隱隱透出一撮淡綠色的體毛。

  「你這人妖天使想幹什麼,搞了男人還不夠,還要搞女人?」

  看到碧姬即將受辱,我又氣又急,偏偏身體又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手放在碧姬的胸脯上。

  現在我已不把他叫神秘人了,而是稱作人妖天使。人妖天使把碧姬蓋住胸部的手拿開,伸手抓住兩隻高聳堅挺的圓潤玉乳,用力地揉捏起來。他的動作生疏之極,手指的動作根本不象是一個變態的色情狂,反而讓人覺得象是一個對異性一無所知的小男孩第一次主動地探索女性的私處。

  「走開,滾開,不要!」

  碧姬又羞又怒,臉漲得發紅,卻毫無辦法。

  人妖天使的動作雖然生澀,卻是一個力量強得可以隨意操縱別人身體觸覺的高手,這一點我先前已領教過了。僅過了數秒,雪乳肉峰上的嫣紅色的乳珠居然發硬挺起,變成了兩顆嬌豔欲滴的紅葡萄。被他挑逗的碧姬全身皮膚化為粉紅色,臉上也布上兩朵紅雲。

  當他將碧姬的另一隻手從下身處移開時,碧姬下體緊合的花唇布滿了亮晶晶的興奮淫液,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

  人妖天使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表麵上包上一層白光,形成一個五寸長的光柱。光柱的一端成傘狀,他竟將自己的手指模擬成男性勃起時的肉棒形狀。

  「這個變態的天使!連這東西都模仿出來了!」

  「你要不要臉啊,不要臉的變態人妖大天使!」眼看人妖天使的假肉棒就要插入碧姬的陰戶中,我破口大罵道。

  人妖天使不理會我的叫罵,左手繼續撫摸著碧姬的胸部,化成肉棒形態的中指和食指,卻毫不客氣地分開了火熱的花唇,猛插進去。

  「嗚……」

  五寸長的「模擬肉棒」盡根而入,碧姬隻能用嗚咽來表達心中的痛苦。

  「呀!」

  一聲長長的悲鳴,碧姬整個人懸空似地飄浮了起來,一直升到離地一人高的地方。在無形力量的驅使下,碧姬的兩條修長美腿自動地張開至最大,而人妖天使舉著化成肉棒的右手,不停地抽插著蜜穴。

  「嗚,不要……哦……滾開……」很顯然碧姬是在極力地壓製體內如潮的快感,可惜她的身體卻不受控製。人妖天使牢牢地操縱了她的性神經,起初的幾句叫罵聲,很快就被一連長串的嬌呼呻吟所代替,那種聲音不是承受痛苦蹂躪的悲鳴,而是女性在性愛中獲得極大的歡愉,春情勃發之下,所發出的歡喜吟泣。

  「哦……啊……基思……救我……呀……」

  半空中的碧姬,雙頰酡紅,金黃色的淫液沿著大腿不停地流下,口中更象是最淫蕩的妓女一樣淫叫個不停。人妖天使隻用了不足二分鍾的時間,就把碧姬帶入了男歡女愛的極樂世界之中。

  看到碧姬高潮�起的樣子,對於在一邊旁觀的我來說卻是極度的羞辱。尤其是聽見碧姬在喊父親的名字,更是令我憤怒異常。

  「你這個臭人妖,有種的就殺了我!否則將來你要是落到我的手中,我要把你整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很有意思!」人妖天使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好象做了個表情。盡管隔著麵具,我卻感到他笑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他說著把手狠狠地抽送了幾下,強烈的刺激令碧姬一下子衝上了性愛的頂峰,身體一陣劇顫,在聲嘶力竭的淫叫中,下身的肉唇噴出大量金色的淫液。幾乎在同一時刻,一直蒙在人妖天使身體表麵的聖光也隨著碧姬身體震顫的頻率抖動了起來,聖光的亮度就在一震一顫中不斷增高,當碧姬達到極頂高潮時,聖光的亮度已強得像太陽,照得半個夜空白晝般地光亮。

  就在耀眼的聖光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人妖天使背後扇動的翅膀,那是雪一般潔白的羽翼,一片片光影似的羽毛,化成三對翅膀在人妖天使的背後上上下下地依次扇動著。

  「你果然是天使!」

  現在,這個人妖的身份已確定無疑,他果然是天使,而且是擁有三對翅膀的熾天使。

  「既然日不落山上的天使,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奇怪而又變態的事情來?」

  龍戰士最大的仇敵就站在眼前,這反而令憤怒得幾乎要發狂的我冷靜了下來。

  「剛才他侵犯碧姬時,身體一直在不住地顫抖,而且顫抖的頻率也碧姬保持一致。他對我幹這種事時,也出現過這樣的跡象,難道他……」

  一個荒唐的想法猛地從我的腦海�跳了出來。

  「難道這家夥剛把自己的神經與我們倆聯係在了一起,我和碧姬受到了刺激,他也受到了完全相同的刺激,我們高潮了,他也同樣享受著高潮的滋味?」

  「還有,他先前提取我和碧姬的記憶,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動了凡心,想享受一下男歡女愛的滋味,又不願真正地墮落,所以就采用了這種辦法?」

  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可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現在我已明白了一點了。」人妖天使放鬆了力量,抽出手指,讓碧姬慢慢地從空中落下,著地之後,渾身酸軟的碧姬癱倒在地,她的下身還在微微地抽搐著,兩片肉唇一張一合,慢慢地滲出殘餘的津液。

  「你果然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家夥,你到底想幹什麼,人妖天使!」

  人妖天使發出一聲冷哼,臉上的麵具化為亮紅色,看得出他被我激怒了。

  「人妖天使?就算是路西法也不敢這麼叫我!」

  就在怒喝聲中,人妖天使身形一閃,瞬間移動到我的跟前,猛地一掌印向我的腦門。

  「哇!」

  動彈不得的我照單全收,一股火熱的力量由額心直透後腦,劇痛之下,我兩眼一黑,腦海中閃過安達的身影,當場昏死過去。

  當我回複清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原來的那張床上。

  「醒了,醒了!」希拉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捂著腦袋望向四周,邊上圍了一大群人。希拉緊握著我的右手坐在床邊,而羅蘭德與拉法坐在床的另一頭,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那是因為過度失血緣故,羅蘭德的右臂還打上夾板用繃帶吊在了脖子上。波爾多和他的母親站在屋子的另一角,波爾多低著頭,似乎剛被碧姬訓過。

  「達秀!」看到我醒來,希拉又哭又叫地把頭伏進我的懷�,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她兩眼通紅,看樣子哭過好多次了。

  「嗨……我還沒有死嗎?那家夥不是要殺我嗎?怎麼我還沒有死。」摸著希拉的頭發,心�卻又想起了為我而死的安達,心中不禁一痛。

  「不要這麼說啊,達秀,你還有我呢!」希拉緊緊地抱著我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安達的犧牲白費了。」我安撫希拉道,我雖然沒有自盡的念頭,可是我知道我心�卻存在著自毀的傾向。

  「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先照照鏡子看看。」碧姬走上前來,遞過了一麵鏡子。

  「我的眉心處怎麼多了個紅點?」我接過鏡子,他細地看鏡片中的自己。我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血紅色印記。

  「這是什麼東西?」

  「是神之契約!」

  「那家夥不但沒有殺你,而且還在你的腦部加了一個封印,封住了你腦部過度膨脹的龍力,你試試看,現在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是不是停下來了!」碧姬指著我額頭的紅點說道。

  我嚐試地運用了一下龍力,發現在我腦部存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這是一股神聖光明的力量,象繭一樣地裹住了腦部的龍之魄,阻止了我體內龍力的過份增長。

  「為什麼?那家夥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昨晚他在你的頭上打了一掌後就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你要小心,這個封印雖然幫你封住過分膨脹的龍力,可是有利就有弊……」

  「怎麼回事?」希拉關切地追問道,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希拉也憔悴了不少。

  「達克眉心的這個紅點,是那家夥用自己的血化成的,這樣的話,達克和那個神秘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應……」

  「你的意思是……」

  「以後你的喜怒哀樂,他都可以通過神之契約輕易地感受到。也就是說,就算你遠在天邊,他也可以靠著契約的力量輕易地找到你。」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我和碧姬來說都非常的尷尬難堪,對於被人妖天使「強奸」的事,我們倆裝作沒有發生,隻字不提。

  「神之契約?」我摸著額頭上的紅點,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在搞什麼鬼?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既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為什麼要做這麼古怪的事情?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九章:歸途

  按照帝國的習慣,安達以火化的方式來下葬,從天之裂痕撤出來的兩萬多員將士全都參加了安達的火葬儀式。

  我用我的左手點燃了陳放屍體的柴堆,一個多月前,我也曾用這隻手送走了另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當火光在屍體上燃起的時候,四周響起了一片哭聲。安達在軍隊�救死扶傷,很得士兵們的敬愛。

  「她是個好女人,我也很難過。」

  「節哀吧,你還很年青。」

  火化儀式過後,許多人都過來安慰我,他們講的無非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我根本都沒有聽進耳去。我隻是靜靜地站在火堆之前,望著逐漸化為灰燼的屍體,不停地思索,不停地反思。

  我沒有哭,父親下葬的時候我也沒有哭過,因為我知道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把握住現在與將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反思自己犯下的錯誤,也在思考自己的將來。

  我身邊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形形色色的人物象影子般不斷地在我麵前晃動著,可惜我的眼前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到。

  「達秀……」

  我從中午一直站到了傍晚,誰也勸不走我,別人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我已陷入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天快黑時,希拉走了過來,她輕輕地叫了我一聲,見我沒有反應,於是希拉從後麵攬住我的腰,將胸口緊貼在我的後背上。

  「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你這樣我們也很難過。為了姐姐,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傻姑娘,我不會去自殺的。」感受到希拉柔軟胸部的擠壓,我醒了過來,緊緊地抓住希拉的手,「我隻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站在這兒可以讓我更冷靜些。」

  「第一次犯錯是無知,第二次犯錯就是不可原諒!」我轉過身,把希拉緊摟在懷�。懷抱著希拉微微發抖的身體,親吻著她火熱的紅唇,心中的那份失落才稍稍地減弱一些。

  「我會好好地把握好我所有擁有的一切,抱括你在內。」我把希拉攔腰抱起,離開了這片令我魂斷神傷的傷心地。

  第二天,我率著黑龍騎士團離開鳳鳴關,踏上返回風都的路程。皇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早在二天前就走了。背井離鄉一年有餘,士兵們都很想回家,多呆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羅蘭德和拉法倒是留下來與我一起走。

  他們兩人能活著從天之裂痕回來,完全是運氣使然。當獸人的比蒙巨獸衝擊天之裂痕的關口時,他兩也不願意丟下軍隊獨自離開,而是留下來與部下一起共命運。在混戰中,兩人聯手打倒了一隻比蒙巨獸,誰知巨獸倒下時,肥壯的身體恰好將他們倆壓在了身下。日不落山上神跡出現,天使展現他強大的實力,驚走魔獸聯軍,並將交戰的雙方分隔開,兩人也因此幸運地逃了出來。

  娜依秀沒有和我一起走,她本就是碧姬的部下,留在了鳳鳴關。部隊出發時她與碧姬一起送了我幾�路。

  「你是一個大大的超級混蛋!」

  臨分別時,她悄悄地罵了我一句,然後紅著臉離去,眼中已沒有了先前的仇恨。

  回家的路途漫長而遙遠,一路上軍隊數量不斷地減少,經過城鎮時,我讓來自本地的士兵先行離隊回家,奧維馬斯也在其中之列。

  「爸爸回家嘍!」

  壁虎的雙胞胎兒子,生得粉妝玉琢,非常可愛,他們由母親帶著,站在道路旁等候父親的回來。看以妻子兒女在路邊等侯自己,壁虎也失去了平靜的冷靜,他跳下馬背,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一家四口緊緊地摟在一起。

  壁虎一向以嚴肅不動情而出名,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掛滿了柔情。和無數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相比,奧維馬斯是幸運的。

  二個星期後,曆經滄桑的黑龍騎士團終於回到了久違了的風都。黑龍騎士團離開風都時有六萬五千人,重新踏上帝國的土地時僅餘一萬三千人,五個人中才有一個人活著回到家鄉,大部分都被永遠地留在了異鄉的土地上。離開家鄉時的翩翩美少年,個個都曾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然而重回故土之時,個個麵黃肌瘦,皮膚粗糙黝黑,外表還象年青人,可是內心卻已是飽受歲月摧殘的中年人了。

  部隊進城時已是黃昏,我自覺無顏見家鄉父老,故意拉在隊伍的最後麵。

  當部隊進入到離風都城五�遠的地方,就在通往風都城的官道兩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等侯子女回家的人群,人流有如一條長龍,一直排到了風都城下。比我們先行兩天的其它兩個軍團的士兵早已將黑龍騎士團回來的消息通知給了風都的居民。

  迎接我們的,有白發蒼蒼的老人,年青的婦女,也有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有的人,他們的孩子並不是在黑龍騎士團當兵,可是當他們聽說黑龍騎士團回來後,仍然抱著一線希望過來尋找自己的丈夫子女。

  當部隊列隊穿過時,寧靜的人群騷動起來。年老的老人在找自己的兒子,年青的妻子在尋找自己的丈夫,幼小的孩童呼喊著爸爸,人們爭先恐後地尋找軍隊中的親人,場麵一片混亂:有親人重逢時喜極而泣的歡笑,也有得知親人死訊時撕心裂肺的哭泣,更多的是尋找親人的呼喊。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我的兒,你在哪�啊!」

  來迎接我們的並不僅是黑龍騎士團士兵的家屬,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其它軍係的家屬。先我們兩天回到風都的第八軍團與皇龍騎士團帶來了帝國大敗的噩耗,那些收到兒子陣亡通知單的父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在黑龍騎士團中找到被確認已經死亡的孩子。

  少量大團圓的喜劇與更多悲劇在風都城外同時上演,聽著充盈天地的哭聲,我羞愧難當,要不是希拉一直呆在我身邊,緊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我早就一頭鑽到地下找個破洞把自己隱藏起來。

  「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好!」義父也到城外來接我,靠著星見的特殊能力,他在混亂的人叢中找到了我。

  「是的,回來了。」我垂頭喪氣地答道,心中沒有半點返回家鄉的喜悅。

  「這種地方,多呆一秒鍾也是一種折磨,還是趕快回家吧!」麵對這種場麵,義父表現出中年人獨有的冷靜。半年沒見,義父蒼老了一點,但精神依然不錯。

  我從義父口中得知,奧拉皇帝比我們早了五天回到風都。這次打了大敗仗,一回到風都,奧拉皇帝就把自己關在了後宮�,成日與魯亞基公爵飲酒作樂,不見任何人,現在朝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如月公主打理。

  得知我們這支敗軍回城,如月公主也親自出城來迎接我們。我現在的心情惡劣之極,不想見任何人,趁著混亂的場麵,我避開所有人,悄悄地進入風都城。

  黃昏時氣候變得涼爽,本來是夏季的風都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卻蕭條得門可羅雀。街道兩旁除了打鬧玩耍的幾個孩童還有點歡聲笑語,幾乎所有的行人全都板著一張臉,麵帶悲色。

  家就在眼前,就在那座堡的天台上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沒有隨我出征的女孩們,她們都在那兒等我。

  ※※※ ※※※ ※※※ ※※※ ※※※

  家�的那張長長的大飯桌前坐了八個人。希拉、梅兒、多拉坐在我的左手位,羅莎,雪芝和她的妹妹坐在我的右手位。我的義父則坐在我的正對麵。

  這是我回到風都後的第一頓晚飯,這頓飯吃得難受異常,記得以前每到吃飯的時候,家�的女孩都爭先恐後地往我的碗�夾菜,為此還爭風吃醋,每次吃飯都是我最快樂和最痛苦的時候——快樂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痛苦的是要一口氣吃掉那麼多的菜,肚子都漲痛了。

  可是今天這一頓卻像是最後的晚餐,沒有人說一句話,大家都低著頭,沈著臉,一桌的飯菜連動都沒動——因為我什麼也不想吃,我不動,誰也不敢動。

  雪怡雖然還是一個孩子,但她感受了到了屋�不尋常的氣氛,睜著大眼睛不住在我們的臉上打量著。她的肚子早餓了,卻也隻能委曲地望著桌上的食物流口水。

  「嗚,這烤肉的味道真不錯,為了讓你高興,羅莎可是學了好幾個月的廚藝,三個月下來,她的廚藝可是大有長進。」

  「這道水果拼盤是雪芝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為你準備的,不吃可就浪費了。」

  唯一例外的人是義父,他自顧自地大吃大嚼,還故意發出響亮的咀嚼聲。

  「義父,你想說些什麼,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安慰的話呢!」我知道義父在想些什麼,暗暗地歎了口氣,也跟著動起了刀叉。

  「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吃飯,自己難受,何必要讓別人也跟著你難受呢?」

  「我知道錯了,義父!」我向義父致歉道。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現在!我不會安慰你。因為那隻是在掀你的傷疤,讓你反複記起本來已經要忘記的事情。」

  「你的心就象你的劍一樣,隻有靠你自己才能修好她!」

  ※※※ ※※※ ※※※ ※※※ ※※※

  飯後,義父立刻就告辭離開,他說今天有事,急著要去蒼龍閣觀星。而我也不願意自己惡劣的心情影響到其她女孩的情緒,趁著諸女不注意,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家門。

  天已經黑了,風都原是座不夜之城,涼爽的夜晚本是夏季的風度最熱鬧的時候。可戰爭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現在的風都城卻給人一種破敗蕭條的感覺。我象孤魂野鬼般在風都城的街道上四處遊蕩著,街上的商店幾乎都關了門,街道上到處都是喝得爛醉的士兵,他們又哭又笑又叫,勾肩搭背,在道路的正央搖搖晃晃地走著。這些人都是剛剛參加過南征,返回風都的帝國士兵。戰爭對他們來說已經暫時結束,可是戰爭的各種後遺症卻還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影響他們未來的生活,為了擺脫戰場上死亡的恐怖陰影,他們隻能花錢買醉。

  我在街上閑逛了很久,突然我想到了比利亞叔叔交給我的那封信,這次出門時我特地帶了出來。

  「叔叔的家就在風都城,順路去找他吧。」

  我按照比利亞叔叔說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雅格麗的住處,那是一幢位於神龍廣場西側街區的一小幢民房。房子的外部裝修很普通,沒有什麼華麗的裝修,門口是一小片的花圃,種了一些花草,這是一戶標準的小康家庭。

  屋�的燈還亮著,我來門口,正要敲門,屋�突然傳出聲音來。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到城外接爸爸,爸爸回來了嗎?」那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

  「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爸爸是不是有事回不來了?」半天沒有回話,男孩的聲音繼續響起。

  「……」屋子�還是沒有回答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敲了門。

  「篤,篤,篤!」

  「啊,是爸爸回來了!」屋子�傳來小男孩興奮的叫聲,接著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啊,你是……」

  門開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出現在我的身前,他瞪著藍眼睛,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小男孩生得很漂亮,寶石色的藍眼珠,亞麻色的頭發成自然波浪狀微卷著,皮膚�透著健康的粉紅色。

  「啊……·你是……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我正想自我介紹一番,小男孩卻突然指著我的鼻子大叫起來。

  「你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上次在神龍廣場見過你!我爸爸以前提起過你!」

  「小弟弟,你叫亞萊吧。」我蹲下來,摸著小男孩的腦袋問道。

  「我叫亞萊,但我不是小弟弟!」小男孩嘟著嘴,很生氣地把我的手從他的頭上移開。

  「我是個大人了!」亞萊用手拍著並不結實的胸膛,露出很生氣的樣子。

  「亞萊,不要對客人這麼沒禮貌。」一個訓責的聲音在亞萊背後響起,我�頭望去,亞萊的背後正站著一個年青的少婦,黑亮的長發在頭上盤了個髻。她的容貌雖不象希拉如月那樣的傾城國色,卻也生得清秀可人,討人喜歡。她的身材略顯單薄,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就是比利亞叔叔的女兒,雅格麗,今年二十三歲,前年做了寡婦,最近又失去了父親。

  「你是萊恩夫人嗎?我叫達克·秀耐達,我是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比利亞叔叔叫我帶信給你。」我強忍著難過自我介紹道,萊恩是雅格麗丈夫的姓。

  「我知道了,進來吧。」傻瓜也會明白我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雅格麗卻表現出驚人的冷靜。論相貌,她比利亞叔叔相差實太遠,但她們那雙堅強的眼睛卻是相同。

  「亞萊,你出去一下,秀耐達將軍有事相談。」雅格麗把亞萊支走,引著我進入屋內。

  「我爸爸,他是不是已經……去了……」我正不知如何開口,雅格麗卻主動地開口。

  「你都知道了?」

  「今天我去過城外了。」雅格麗頭一低,黯然說道,淚水她的眼珠�滾動著。戰爭奪去了她的了丈夫,現在又令她失去了父親,然而雅格麗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卻讓人吃驚。

  「這是叔叔的信。」我本想安慰她幾句,我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雅格麗默默地接過信,撕開信封觀看。看著看著,她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

  「你怎麼了?萊恩夫人?」我連忙摟住她的肩膀問道。

  「叫我雅格麗。」

  「雅格麗……」

  「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勸他早點退役,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勸過他很多次了,可是他都不聽。」

  「有的男人是為戰爭而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我用的輕輕地拍著雅格麗的後背撫慰她道。

  「你不知道,每次他都對我說,說……」說到這,雅格麗開始哭泣起來。

  「他說什麼?」

  「他說他參加戰爭,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亞萊將來永遠不要參加戰爭!」此時,雅格麗已泣不成聲,哭如雨下。

  「亞萊將來不要再參加戰爭?」聽到這話,我的心頭不僅一震,「爸爸,當年你參加戰爭時,是不是也象比利亞叔叔一樣,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在有生之年結束戰爭,以便讓我永遠不要參加戰爭呢?」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十章:把握現在

  雅格麗伏在我的肩頭哭了一小會兒就恢複了常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我們交談了一會,閑談中我問起雅格麗的情況,得知她原來在報社工作。

  報紙這玩意是二百多年前產生的,過去,為了方便民眾了解發生在帝國近期發生的大事,按照習慣在各個城市的中心都會專門設置一塊布告牌,上麵定期寫上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到布告牌看消息是普通民眾了解其它地方訊息的唯一手段。而那些貴族們身份嬌貴,自然不可能像平民一樣特地跑到公共布告欄去看消息。為了方便省事,各個城市的市長就命人把布告上的消息寫在紙上,印成數十份,按人頭定期送到權貴們手中,於是最早報紙的雛形也就這麼產生了。

  起初報紙隻是流傳於帝國權貴中間一種奢侈的享受,代表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帝國第三任皇帝進行一係列的社會改革時,報紙這東西逐漸平民化。在帝國境內,隻要是稍大一點的城市,幾乎都有報社,而在風都城內的報社足有三家之多。雅格麗工作的那家報社叫「風都時報」,這家報紙除了報道國家大事外,也常常點評朝政,說一些和政治有關的東西我和雅格麗麵對麵對坐在茶桌前,桌上徹了壺好茶。

  「想不到你居然是個才女。」閑談中我有意地避開了令人傷心的東西,將話題扯到其它地方去。

  「我做這個工作隻是希望能夠把民眾的聲音傳給皇帝陛下聽,你也知道,現在的帝國,實在……」雅格麗自謙道。

  「又是政治上的事情?別談這個了。」一提到皇帝的事情我就頭痛,連忙擺手阻止她說下去。

  「你是龍戰士,又是伯爵身份,怎麼不喜歡這些東西?」

  「我寧可做一個普通人,沒有武功,不是伯爵,就象街上走的正常人一樣。如果是真能這樣的話,我現在會幸福很多。」

  「是神的詛咒嗎?」

  「這隻是一點,如果我不是龍戰士,這次南征皇帝也不會找上我,我現在可以很快樂地在那個小山村生活著。」

  「那倒不一定,你生活在帝國,自然也要受帝國環境的左右,皇帝要發動戰爭,平民也無法幸免,就算不是龍戰士,你也一樣會被應召入伍。」

  「我可以做逃兵,不是龍戰士,至少不會那麼顯眼,躲到深山老林�不出來就是了。皇帝再大,他總不會注意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吧。」。我的這番論逗得雅格麗撲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她初展笑容的樣子為她又增添了幾分美麗。

  「有你這樣的龍戰士嗎?龍戰士當逃兵?」

  「其實龍戰士和普通人一樣,他們也是人,也會犯錯,也會有悲傷和痛苦。」我黯然說道。

  「你的情緒很低落,是不是你家�也有人……哦,對不起。」

  「沒什麼,我不可能永遠逃避這個問題,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死了,隻是為了救我……」我又想起了安達,登時感到難受異常,連忙做出要告辭姿態。

  「記得兩年前我得知丈夫的死訊,我也曾像你這麼低落過,甚至想到過自殺,可是後來我想通了。」

  「我認識到,如果我一直都這麼低落消沈的話,那我的丈夫要是死後有知的話,他也會覺得難受和痛苦的,所以我不斷地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他而活下去,快快樂樂地活下去,現在也一樣。」雅格麗跟著我站起身來,勇敢的目光讓我感到害羞。

  「謝謝你!」望著這位堅強的女子,我心中一陣激動,一時衝動,忍不住又把雅格麗抱在了懷中。

  「哎呀!對不起!」等我意識到失態時,雅格麗已羞得滿臉通紅,我急忙鬆開手臂,連連道歉。

  「把握好現在,為了愛你的人和你所愛的人,快快樂樂地活下去。」雅格麗墊起腳,伸過臉,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為我祝福道。

  「謝謝你!」

  「為了安達的犧牲不再白費,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一直壓在我心頭的陰影就此一掃而空。

  ※※※ ※※※ ※※※ ※※※ ※※※

  「秀耐達哥哥,問你個事可以嗎」雅格麗送我離開家門,誰知在門的我卻被亞萊攔住了。我和雅格麗在屋�談話時,他正和幾個鄰家的小孩拿著木刀竹劍在屋外打鬥嬉戲。

  「什麼事?亞萊?」先前我叫他小弟弟他生氣了,所以這一回我隻好叫他的名字。

  「你是龍戰士,我能不能拜你為師,向你學習武藝啊?」亞萊肯求道。

  「亞萊!」雅格麗有點生氣,低聲訓道,可惜她的弟弟卻裝做沒有聽見。「學藝?你還是個孩子,想學武功幹什麼?」我微笑著問道。

  「當然是做個大英雄哦!就象爸爸一樣,打倒無數的壞蛋,做個拯救世界的英雄。」亞萊用孩童獨有的天真回答我。

  「做英雄真的很好嗎?」

  「當然了!」亞萊揮了揮手中的木刀回答我。

  「其實做英雄一點也不好玩。」望著這個好戰的小男孩,我感慨良多。

  「等你再長大一點吧。現在你還是個孩子啊!」我搪塞了一下。

  「對不起,我弟弟還不懂事,讓你費心了。」雅格麗送了我一小段路,在路上他為弟弟的事向我道歉。

  「沒什麼啦!其實這很正常啊,你看他們玩的遊戲。」我指了指路邊的幾個小孩,他們正在玩英雄屠魔的遊戲,有人的扮代表正義的英雄,有的扮作惡魔。

  「我是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路西法你這個大魔頭,我代表正義消滅你!」一個七八小孩拿著蘆葦杆做的槍,口中大叫著。

  「我是大魔神路西法。接招吧,龍戰士!」扮演反角的另一個小孩也不甘示弱,叫喚著反擊。

  「好戰是人類的天性,小時候類似的遊戲我也玩過很多次。世界在變化,時代在進步,可是有一種遊戲,有一種玩具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望著打鬧中的兩個小孩,我有感而發,「什麼遊戲?」

  「象這樣扮演英雄與魔鬼的遊戲,至於玩具嘛,那就是刀劍了,你說哪個男孩子沒有玩過木刀竹劍?」望著打鬧嬉戲的兩個小孩,我不禁感慨萬千。

  「哦,秀耐達伯爵說得很好啊!」雅格麗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不必再送了,萊恩夫人,有什麼要幫忙的就來找我,還有,以後別叫我什麼伯爵,我的朋友都叫我達秀。」

  「好,不過你也別再叫我萊恩夫人,我叫雅格麗。」

  ※※※ ※※※ ※※※ ※※※ ※※※

  回到家中,女孩們正為我這麼久不回來而急得不得了,看到她們著急難過的樣子,我心中也是萬分歉意。

  「老公,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羅莎在我一進家門時就撲過來抱住了我,兩眼通紅。

  「傻瓜,你還以為我會去幹什麼啊,現在我已經完全想通了,傷心失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重要的是要好好地把握住現在,把握住我擁有的一切。」我摟著羅莎,雙手在她的衣服下不斷地探索著。

  「讓你幸福,讓希拉幸福,讓你們所有的人幸福,這才是我現在最該做的!」我說著抱起羅莎向樓上的房間走去。我的話讓屋�所有的女孩感動異常,一個個眼中全都射出熱情的火焰。

  「今晚誰不想要幸福,就不要跟上來!」我大聲地宣布道。

  ※※※ ※※※ ※※※ ※※※ ※※※

  一進頂樓的大臥室,走在最後的希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些平時都裝得正經無比的女孩已象惡狼一樣地撲了過來,三下兩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精光。

  「喂,也太熱情了吧!」措手不及之下,我差點就招架不住了。剝光了我的衣物之後,幾個女孩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幾具雪白的胴體立刻將我團團圍住。

  「今晚都由我們做主動,你就好好地享受吧!」

  我被諸女剝光了衣服,推倒在床上。半年沒有和我親熱過了,現在的羅莎就象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這個淫娃動作最快,拉下我的褲子,馬上就把我的肉莖含在口中吮吸起來。溫嫩的舌尖輕輕舔著龜頭上的裂縫,很快我的肉棒就堅挺起來,馬眼處流出一絲晶瑩的潤滑液。

  「哇,太熱情了,我會被你們吃了的!」我正要大喊救命,口卻被希拉的小嘴封住了,我吮吸著希拉的舌頭,胸部卻又微微發癢,原來多拉和梅兒在輕輕的噬咬著我的兩隻乳頭。我的龜頭,乳頭,舌頭全被給美女柔軟的舌頭緊緊的裹住,好舒服啊!

  「救命啊,有美女要輪奸我!」

  當希拉的小嘴離開我的唇時,我舒爽得大叫著。

  「你這壞蛋,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希拉在我的臉上輕捏了一記,然後卻一反常態地跨坐到我的頭上來,主動地把自己下身的肉唇送到我的嘴邊,這對希拉來說還是第一次。從我這個角度向上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陰唇上那顆已經脹大的陰核肉芽,潺潺的淫液蜜汁正由緊窄的陰道內湧出。

  「太過份了!真是要人命啊!」

  如此刺激的場麵,頓時令我血壓狂升,鼻血直流。

  看到自己這麼淫蕩的行為,希拉羞紅了臉,但她下麵的舉止卻幾乎要我當場噴血而亡。

  希拉把手指伸入陰戶之中,將兩片沾滿淫液的肉唇分開。

  「好看嗎?」希拉羞澀白了我一眼問道。

  「受不了啦!羅莎,這個淫婦,是不是你教壞希拉的!」

  我憤怒地吼叫起來,下身的肉莖被刺激得膨脹至極點,正在吮吸我的肉棒的羅莎一時不慎,小口登時被肉棒塞得滿滿的。而我的雙手向上一伸,一邊一個,握住希拉那對晶瑩圓滑的美乳,像握著兩個雪白的玉球,肆意揉捏撫弄,而麵對近在在嘴邊的粉紅色的肉唇,我也毫不客氣地伸過嘴,輕吻齧咬起來。

  三處少女最敏感的區域受襲,希拉平滑的肌膚立時輕輕抖動起來。用如此淫蕩的姿態勾引男人,這本來不是希拉的本意,隻是為了撫平我心中的創傷,她才故意令在我麵前表現出這樣的姿態來。而這時羅莎這個淫婦已迫不及待的張開雙腿,跨坐在我的腰上,將我的肉棒吞了下去。

  記得以前在蒼龍閣上,安達也是這麼安慰我的。

  想到這,我不禁心中大痛,嘴唇全力吮吸著希拉的肉唇,下身的肉棒更是漲得又粗又硬。

  「喔,達秀,你撐得我好舒服!」騎在我身上的羅莎立刻感受到我肉棒的變化,興奮得更加瘋狂地扭動起身子,而我頭上的希拉,也因為身體的的極度快樂,嗚咽著發出誘人的嬌吟。

  至於多拉和梅兒,由於受不了這種香豔場麵的刺激,早就躲到一邊虛凰假鳳起來了。

  「哦,哦,達秀,半年了,我等了半年了,啊……」

  「不要啊,達秀,別再舔了,希拉知錯了……呀……」

  「你還說,嗚,水好多啊!」

  就在瘋狂的淫亂之中,羅莎,希拉和我幾乎是不分先後的達到了高潮,希拉花徑中噴出的蜜液噴了我一臉。而高潮後的羅莎身體一軟,向前一倒,壓在希拉的背上,兩女一起疊著壓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希拉是個壞女孩。」希拉一邊舔著我臉上的淫液一邊向我道歉。至於羅莎,這個淫婦雖然也和希拉一起用舌頭為我清理麵部,她的下身卻仍然含著我的肉棒不放,趁著希拉不注意,她悄悄地扭動著身體,竟在偷吃。

  「我怎麼怪你呢,你這樣我才喜歡嘛。」我吻了希拉一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希拉的身體。

  「我也要!」厚此薄彼,立刻遭到羅莎的抗議,我連忙調轉舌頭,和羅莎熱情地糾纏在一起。至於下麵的槍頭,由於羅莎的兩腿牢牢地夾住我的腰,夾得太緊,無法抽出,否則我一定也要轉到希拉的肉穴�去。

  「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擔心我從此消沈下去。放心好了,我不會永遠沈浸在過去的痛苦中,我會好好地把握好現在,尤其是你,羅莎!」我的語氣由溫柔突然轉變為凶惡,雙手抓住羅莎的胸部用力抓緊,將她的乳房擠成了葫蘆形。

  「你這淫婦,老是教壞希拉,今晚我不狠狠地幹死你,你就不知道達克·秀耐達的厲害!」

  我翻身將羅莎壓在身下,狠狠地抽動身下的肉棒,插得這個淫婦哭天搶地。

  「人家本來是純情處女,是你把我騙到家�,強暴了我,還把我調教成淫婦的。」羅莎向來喜歡我略帶強暴式的做愛方式,表麵上慘哼連連,內心卻非常地享受。

  「還敢狡辯!看我的必殺絕招!」

  「四棒齊出,分身術!」

  「怎麼是四棒啊?」

  「我的力量增加了嘛!」

  「哇,希拉,救命啊!淫魔啊!」

  「達秀,不關我的事!別動人家的小屁屁……」

  「希拉跟羅莎學壞,看到朋友受難不去相救,也當受罰,你們倆一人兩根,接招吧!」

  「啊……」

  我胡鬧了大半個晚上,房間�四個女孩,希拉、羅莎、梅兒、多拉,她們四人身上十二個小穴全被我插了個遍。當我心滿意足地在浴室�洗去一身的汗漬時,受到冷水的刺激,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把雪芝給漏掉了!

  雪芝的妹妹雪怡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為了不讓我荒淫無恥的生活影響到下一代的成長,雪芝特地把她的妹妹支開了,現在兩女正在樓下的客房�睡覺。

  其實雪芝這麼做是多此一舉,雪怡和我一起住了也快三年了,我們荒唐無比,淫糜之極的男女關係,平時她有意無意也見了不少,內心早就被汙染啦。如果不是她的年紀還小,我又沒有戀童癖,否則她早就被我弄上床了。

  「怎麼把芝芝給忘記了?今晚一定要補上!」一想到這,我立刻心頭火熱,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擦盡手上的水珠,赤裸著身體潛進雪芝的房間,展開夜襲行動。

  房間�,雪芝正和她的妹妹相擁而睡。夜色撩人,現在是夏季,雪芝的身披薄薄的睡衣,下身著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絲織小內褲,僅在小腹處蓋著一條小塊毛巾。沈睡中的雪芝麵含微笑,似乎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芝芝,你也動心了啊!」

  睡夢中的雪芝,竟把右手伸進內褲中,透過半透明的內褲,我看見雪芝的手指正半陷入陰戶之中。也難怪啊,我剛才殺得希拉羅莎哭天搶地,吵吵嚷嚷的叫床聲自然也撩拔得這妮子春心大動。

  我悄悄地爬到床上,兩根手指捏住雪芝內褲的邊緣,慢慢地用著力,很小心地將內褲褪了下來。我的動作很輕柔,努力地不驚醒雪芝。

  外層的屏蔽一去,雪芝嬌嫩的私處已完全暴露在我的麵前。沈睡中的雪芝,她的中指與食指有大半截都插入了陰戶中,在兩根手指的根部,可以清楚地看見一些亮晶晶的淫液。

  「喔,好動人的氣味啊!」我把鼻子伸到雪芝的下身嗅了一口氣,聞著那惹人情欲的腥味,體內的欲火又升起來了。

  我輕輕地把雪芝的手指移開,伸過臉,用和嘴唇代替手指,吮吸起雪芝的肉唇來,我的雙手也沒有閑著,隔著薄薄的睡衣,捏著粉嫩的乳頭,輕輕地向上提著。

  上下三處刺激,雪芝很快就起了反應,大量的蜜液卻從陰穴中不聽使喚地迅速湧出,被我的嘴吸得叭吱叭吱直響。

  「喔……達秀……別走……」

  雪芝依然做著美妙的春夢,對於身體受到的強烈刺激,隻是在口中發出不住的夢囈。在睡夢中,她的手握著自己的乳房,不自覺地揉著。

  「芝芝,該給你貨真價實的肉棒了吧!」

  我把纏在雪芝大腿上的內褲完全剝去,慢慢地將她的兩條美腿�起,扛在肩膀上。接著我的手指按在雪芝的肉唇上,將覆蓋肉穴的兩片陰唇小心地分開。

  由於先前已在諸女身上泄過足夠多的次數,現在我反而不太著急了。我不緊不慢地抽插著,進入的幅度極小,僅僅有龜頭的部分進入雪芝的體內,其餘的都在外麵。因為我並不想馬上把雪芝弄醒。

  由於在睡夢中動了春心,雪芝的肉穴�早就灌滿了漿汁,抽插起來很順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肉棒也逐分逐分地進入雪芝的體內,此時我的肉棒已有四分之三進入了雪芝的體內,前戲足夠,緩衝期又長,夢中的雪芝根本沒有覺察到她已被我侵犯的,還以為這隻是一場春夢。

  睡衣上的扣子已被我全部解開,雪芝冰玉似的上身完全袒露在我的麵前。我把手指再次放在雪芝纖細的朱丸上,變換著力度彈夾了起來,柔嫩敏感的乳尖受到如此對待,很快就漲紅挺立起來。

  「唔……求求你,別……」

  隨著身體所受刺激的加劇,雪芝的意識已清醒了少許,口�發出如鳥囀鶯啼般動聽的哀求,真是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芝芝,我來了!」

  看著雪芝微動的嘴唇,我低下頭,吻上了上去,同時下體用力一插,將肉棒推進到極點。

  「呀!」

  輕微的漲痛,令雪芝完全清醒過來。起先她還沒有注意到是我,隻是條件反射地用雙手要把壓在她身上的我推開,害得我連忙加大力量,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上。

  在掙紮了幾秒之後,雪芝發現「迷奸」她的人原來是我,身體立刻軟化下來。

  「換個地方做好嗎?我妹妹就在邊上啊,她還小,見到這種事不太好。」在一番長吻之後,雪芝喘著氣求我,雪怡並不知道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依然做著海棠春睡。

  「好啊!」

  我答應了雪芝,就這麼以下身連為一體的方式抱著她下了床,而雪芝也配合地把雙足纏在我的腰上,手臂也勾上我的脖子。

  「不過我變主意了!」才走了兩步,我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猛地就地坐下。由於慣性作用,我的肉棒隨雪芝急速下墜的身體在雪芝體內狠狠地頂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強烈的刺激弄得一直極力壓製的雪芝發出長長的尖叫。

  「別,別在這,我妹妹會聽見的。」

  雪芝在我的耳邊苦苦哀求道,可是我卻不理會她,雙手托著她的身體,舉起又放下,肉棒在她的體內插進抽出,頻率雖不是很高,可是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的重擊。盡管雪芝拼命忍耐,可是每一下猛擊都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長的嬌吟。

  「別這樣,啊,會把我妹妹吵醒的,不要啊……」

  看著雪芝想叫床卻又不敢叫,拼命忍耐的樣子,我的心中充滿了征服的快感。

  「你不會忍住不叫嗎?」

  「你還說……呀!」

  隨著又一擊猛烈的衝擊,雪芝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放浪地大叫,她卻頭一低,一口銀牙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痛啊,吃痛之下,我的雙手按著雪芝的臀部,腰部用力地扭了扭,更強烈的快感洶湧而至。

  「呀,別咬了!」

  在更強烈的高潮刺激下,為了不叫喊,雪芝又往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得給她的嘴含點東西了!」

  弄巧反拙,我連忙使出分身術,分化出另一個化身來。

  另一個化身站在我的身邊,他用雙手扭過雪芝的頭,讓她用嘴吞下肉棒,為我口交。

  唔,太爽了!

  既然如此,何不用第三個分身,讓雪芝的屁眼也含一條肉棒呢?

  想到這,我立刻為給雪芝肛交做準備。還在幹她肉穴的我用食指揩抹了一把泛濫的愛液做為肛交的潤滑劑,然後迅速地插入雪芝的肛門中,在她的臀縫�輕微地騷擾著。

  「不……要……」

  受到外物的入侵,細小的菊花輪馬上給嚇得縮起來,緊緊箍住我的指節。由於口中還含著我的肉棒,雪芝隻能發出模糊的抗議聲。

  「好緊呀!芝芝,我的手指快要給你箍斷了,如果這�再插進一條肉棒,一定很爽的。」我拔出手指,加快下半身的抽插速度,同時施展出第三個分身。

  眼看肛門即將失陷,雪芝急忙收縮下半身的肌肉,用最後一點力量抗拒我的侵犯。她的菊穴我並非沒有幹過,不過那已是幾年前黑暗時代的事了,雪芝和希拉一樣,都認為肛交很髒,不肯讓我弄那個地方。

  由於雪芝的反抗,一時間我竟不得其門而入。

  「接受吧,芝芝!」

  我哪�會讓她得償所願,大肉棒加快速度,開始猛烈的轟炸。才大力地抽插了幾下,頓時令雪芝難以招架。趁著她喘著屁眼一鬆的當兒,早已候在洞門外多時的肉洞乘虛而入,插入了小半截。

  雪芝驚呼一聲,前洞後庭一齊收窄,嘴�也禁不住一吸,又夾又吸,強大的壓迫感爽得我大叫起來,進去了一截,要想再深入就容易多了。我將被緊鎖的陽具左右地抖動旋轉,一點一點地在雪芝的肛門�深入,隔著一重肉壁的兩條肉棒已同時靠攏,還在一起互相研磨,強烈的快感向四周擴散,三下兩下之後,雪芝嬌喘連連,全麵崩潰。

  「嗚,到底了!」

  曆經千辛萬難,我終於將第三條肉棒直插入穀底。兩軍會師之後,我大發神威,像打椿般重重地轟炸。直插得雪芝金星直冒,肉洞內的春水泛濫,決堤般地順著肉棒湧出洞口。

  「我現可以使出五個分身,索性別浪費了。」

  看到身邊已又多站了兩個達克,雪芝的眼都快綠了,她隻有三個洞,現在有五個我,怎麼插?

  「用你的手!」

  我命令道,於是雪芝隻好一手一條肉棒,用手為我解決第四,第五個分身的困難。

  於是,可憐的雪芝就這麼半跪半坐地趴在地上,身上插著三條肉棒,手�還握著兩條,與我展開最荒淫的大戰。

  隨著最後幾十記最致命的重擊,雪芝兩眼泛白,達到高潮的極點,昏死過去,幾乎在同一時刻,我也達到了極限,五條肉棒同時噴出密集的精液,不但灌滿了雪芝的菊穴肉穴,櫻桃小口,就連她的身上也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濃妝。

  「嗚,真是要人命啊!」

  後腰一陣發虛,巨大的損耗弄得我差點虛脫過去。暗黑龍的體質令我擁有近乎無限的本錢,可是在同一時刻噴出五倍的精液,再強的身體一時間也回複不過來。

  「看來有的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並不是力量增加了就可以亂來的。」

  我抱著雪芝搖搖晃晃地回到頂樓,才剛剛把雪芝在床上放好,我兩眼一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 ※※※ ※※※ ※※※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諸女來到那片楓樹林,將安達的骨灰灑在了我們初遇的那棵楓樹下。看著我最心愛的女人與大地融為一體,一切都已為過去。以後每年的秋天,當第一片楓葉從樹上落下時,隻要有機會,我都會來到這�,靜靜地坐在樹下,一片接一片地數著樹上飄下的落葉。

  身邊傳來低低的抽泣,所有的女孩都哭了,但我還是沒有哭。

  「不必多說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摸了摸懷中的信封,那是準備交給皇帝的辭職信。

  「你想向皇帝辭去軍團長的職務?」義父明知我的心思,開口問道。

  「是的!」

  「他不會放你走的,現在國難當頭……」

  「去他媽的國難!」

  「嗨……」義父愣了一下,瞪著眼睛看著我。許久,義父長歎了一口氣。

  「你成熟了很多,可是那個臭脾氣還是沒有改,本性難移啊!」

  ※※※ ※※※ ※※※ ※※※ ※※※

  移開了楓樹林之後,我徑自去了軍部,辦理軍隊移交的手續。皇帝現在已經不管事了,處理這些事務的人正是如月公主。如月公主在軍務處單獨接見了我,周圍的隨從全被她支開了。

  如月坐在橡木製的辦公室前,桌上擺著一大堆公文,公文的內容全是關於這次戰爭的報告。身披一身銀亮的白盔甲,颯爽的英姿與豔美的容貌結合在一起,比起半年前,如月的身上又多了幾分高貴與莊重。

  「安達的事情我知道了,我……」

  「不要扯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我現在對法比爾家族的人隻有強烈無比的厭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如月的話。

  「我是來辦正事的。」我大刺刺地站在桌前,低著頭,兩眼瞪得老大,從上往下俯看著如月。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我都非常的無禮。

  很難得,麵對我無禮的態度,如月隻是眉頭微皺,竟硬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這是將令,軍印,還有這次戰爭的總結報告,傷亡報告,要說的話全在�麵了,如果看不懂的話,就去問我的軍務長白蘭度,這些都是他寫的。此外,還有這個!」我的口氣又生硬又蠻狠,傻瓜都看得我的心中充滿了怨氣。見如月前,我曾不住告訴自己要冷靜,辦完事馬上就走,可是一見到如月,我心中的那股怨氣就忍不住要發作。

  「這是什麼?」

  「我的辭職信!」

  「這個時候你要離開?現在這種情況?」

  「這個鬼地方,我半分鍾都呆不下去!還有一件事,日不落山上的神跡。確切的經過你已從羅蘭德和拉法那兒知道了,我知道的比他們還少,別問我!」說完這話,我丟下信轉身就要離開。

  「達克!站住!」

  嚴厲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隨即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如月終於動怒了。

  「怎麼了?」

  看到如月生氣,我的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感。

  「你太無禮了!」如月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震耳的響聲。

  「無禮?無禮又怎麼樣?再打一架,還是別的,我全都奉陪!」我停下腳步,繃緊全身的肌肉,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嗨,算了,這次我原諒你!」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月突然間軟化下來,斂去了身上的殺氣。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你可以先回去體息一段時間。不過辭職的事,事關重大,我需要父王的批準,你就在家�等兩天吧!」

  「我知道了。」我低聲答道,如月的突然軟化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反而覺得自己象是在無理取鬧。

  房間�沈悶的氣氛維持了數秒,我背對著如月站著不動,我沒有說話,如月也沒有說話。

  「我走了!」

  沈默了數秒,我再次邁開雙腳,移動門口。

  「達克……」快到門口時,如月的聲音又一次在背後響起。

  「什麼事……」我停下腳步,依然不肯回頭去。

  「多保重……」隻是三個字,如月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

  我停了半秒,邁開雙腳離去,背後傳來了如月深深的歎息。

  二天後,一紙公文由羅蘭德轉交給了我:我的辭職沒有被批準,反而被正式任命為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要我留在風都隨時聽侯差遣,不得離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皇帝給了我半年的假期在家休養,平時不必上朝參予國政。羅蘭德告訴我,這都是如月公主幫我爭取來的。

  千不願萬不願,皇命不可違,我還是被迫留在了風都城內,陪著家中的美女,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冬季。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十一章:大事件與小事件

  帝國301年10月,隨著黑龍騎士團回到風都城,曆時半年的第十二次神龍戰爭宣告結束。風之帝國南征魔族的三十八萬大軍,生還者僅十三萬人。

  這場令風之帝國慘敗的戰爭影響極其深遠,大量的青壯年戰死沙場,戰爭始於春季,抽調了大量青壯年勞力,嚴重了耽誤春耕生產,誤了農時,許多地方田地全都嚴重減產。

  大量參軍的貴族子弟客死他鄉,很遺憾,這些戰死者大多數都是貴族子弟中較有才能的人——因為飯桶和笨蛋是在戰爭前早就溜走了。他們留下來的位置空缺,很自然的還是由其它的貴族子弟擔任,隻是補位者的素質卻是一代不如一代。

  為了支付軍費和戰死者家屬的巨額撫恤金,帝國再次加稅,許多矛盾更加地激化,民間怨聲載道。雖然還沒有達到民變的地步,不滿的呼聲也是愈演愈烈。

  許多矛盾已日漸激化,權力的天平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但這一切都被帝國富饒的土地和龍戰士的威望所掩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稅收雖然增加,土地雖然減產,人民還是可以勉強過活,龍戰士深入人心的威望把一切的矛盾暫時壓了下去。

  虎特因為在斯羅特要塞下出色的表現,加上羅蘭德的保薦,被正式提升為萬騎長,此外還獲得了騎士稱號與男爵的頭銜。

  奧維馬斯也被提升了,成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應奧維馬斯的要求,碧姬把他「送」給了我。我在家�「養病」,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全都由他代理。

  至於體內的四翼墮落天使力量,我的解釋是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心靈風暴和四翼墮落天使有什麼關係?這個理由連我自己也沒法騙過,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皇帝懷疑我的話就馬上把我撤職了吧,那樣我們大家都會很高興的。

  繆斯和迪卡尼奧並沒有隨皇帝返回風都城,當皇帝的中央軍退回帝國境內後,他們倆被留在了迎風峽,掌管那兒的防衛工作。

  在這場曆時半年的戰爭中,帝國固然元氣大傷,可是魔族也死傷慘重,暫時無力對帝國展開反擊,兩國間的戰事就此告一段落。

  帝國301年,這一年亦是多事的一年。

  魔族也創造出了龍戰士,這一事件無論是對帝國還是對魔族都影響深遠。人類獨占龍戰士的優勢從此被打破。

  最重大的事件卻是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失蹤了四千五六百年的天使重現人間,這一事件對風之大陸上的三大種族都並不是一件好事。

  神龍戰爭,魔族的龍戰士,神跡,這三件事都是大事,但大陸上誰也沒有想到,決定三大種族未來命運的事件,卻是發生在帝國風都蒼龍學院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帝國301年的秋天,一群不會魔法的狎西聚集在一起,在蒼龍學院的一座荒廢多年的舊教室�建立了一個科學實驗室,他們以此為基地,重拾被人們遺忘的科學,開始了對史前文明的研究。

  帶頭的人是義父的弟弟哥�德爾,他得到了帝國首富,財務大臣希美亞公爵的支持——他剛剛升的爵位。大概是升了爵一時高興,希美亞公爵大方地拿出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給了他們用於科學研究,而蒼龍學院的校長,星見師希斯菲爾德則提供研究場所。

  在戰爭和動亂的時代,要想你的研究被當權者認同,最省事的方法就是研究殺人兵器,這群天生不會魔法的狎西研究對象自然也是代表科學力量的殺人武器。

  年僅十七歲的少年魯斯貝爾是這群人中的一員,他年紀雖輕卻記憶力超人,學習能力更是令人驚歎。對於史前文明的理解和探索能力遠遠地勝過了他的導師們。

  「這小子前途無量,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第二個諾查·丹瑪斯。」

  那群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是這麼讚美這個年輕的少年的,但讚美也僅限於這群狎西中間。因為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到這群狎西,在他們的眼中,這群不會魔法又沒有力氣的家夥隻是一群浪費糧食的渣。

  「希美亞給他們錢隻是他的錢太多了,希斯菲爾德給他們地方隻是看在自己弟弟的份上。」這是絕多數人心中的看法,他們用嘲弄的眼光看著這群瘋子與廢物。

  一般人是不會靠近這群狎西工作地方的百步範圍內的,因為在那�經常會發生許多奇怪而「有趣」的事件:

  「噗」地一聲發生莫名其妙的小爆炸,然後濃煙滾滾,傳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接著就是一大群穿著髒不溜秋的老家夥黑著臉,狼狽不堪地怪叫著從房�跑著來。

  這些廢物比邋遢的校長還要髒亂,身上經常被自己搞的巫術燒得黑一塊白一塊,正常的人都用看馬戲團�猴子的眼光望著這群沒用的廢物。

  在人們鄙夷的目光下,這群狎西的隊伍緩慢地壯大著——有了一個根據地,其它地方的狎西也加了進來。

  狎西天生無法學習魔法,他們唯一的出路也隻有被稱作巫術邪術的科學。上天是很公平的,雖然無法學習魔法,狎西們對科學的悟性卻都高得驚人,加上受到歧視,他們比誰都要勤奮百倍。

  是金子總會發光,蒙在科學這顆明珠表麵的灰塵,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撣去。

  當時機成熟的時候,這顆明珠就將在黑暗的夜�綻放出它最璀璨的光芒。

  矛盾與希望,一切都在蘊釀著!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後 記

  龍戰士寫到這�,第二部神龍戰爭篇總算結束了,為了感謝作者半隻青蛙的努力,故事中的男主角達克·秀耐達邀請作者到夢都大飯店吃飯——飯錢由布什先生買單。出場人物有美麗清純的希拉妹妹,善良的雪芝,凶悍的卡瑪,史上最強加最美麗的女主角如月公主等等等一幹大大小小的美女計數十名之多……

  「等一下,那我呢?」波爾多在一邊大叫。

  「美女都是我一人的,一邊涼快著去!」達克·秀耐達一拳轟出,正中波爾多的小腹,碧玉龍破窗而出,這可是在飯店的第十七層啊!

  「半隻青蛙大大,這是您的菜單!」達克·秀耐達一臉壞笑地遞上菜單。

  青蛙接過菜單一看,不禁傻了眼。

  「紅燒青蛙肉,三杯田雞,油爆青蛙,青蛙火鍋……」

  某人冷汗直流,環顧四周,急忙尋找可以脫身逃命的緊急出口,卻可怕地發現飯桌上還放著一本書,書名《虐殺青蛙108法》。

  「安達是我的最愛,你竟敢把她弄死了!我要活吃了你!」達克·秀耐達一把扯住半隻青蛙的衣領怒喝道,口中露出兩顆鋒利的龍牙,一口咬在青蛙的喉嚨上。

  「停!」青蛙大叫。「

  「其實是這麼回事的……咕噥咕噥……」青蛙把嘴湊到達克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很快達克就眉開眼笑起來。

  「三圍多少?身高多少?胸脯大不大?」

  達克·秀耐達立刻露出淫龍的本色,滿臉淫笑,口水不停地滴下來,下身的褲子也突出了一大截。

  「此女是龍戰士中最完美的女性……絕對的完美……」諸女在一旁隱隱聽到這麼一句。

  「你們在說什麼?」希拉在一旁問道。

  「我在給達克拉皮條……」

  「轟……」四周的美女立刻處於急度的暴走狀態……

  一陣混亂之後……

  「碧姬阿姨終於出場了,長得可真美啊……不知何時……」達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這種人還會知道不好意思啊?

  「不要動我媽!你敢動我母親,我殺了你!」波爾多全身纏著繃帶,拄著拐杖,從邊上冒出來。

  「天,他可是你老爸的女人啊……」

  「幹你媽的,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達克叫道,「不過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可以分你一半,我們一起玩3P……」

  波爾多「……」

  邊上,半隻青蛙冷汗直流……(嗚,創造出這個淫龍主角,是我最大的失敗!某人痛哭中)

  「唔,人家隻是一個人,你竟叫達克和我玩五個火槍手的遊戲,人家怎麼受得了,你太過分了!」雪芝在一邊哭訴道,她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就是啊,五個火槍手,這麼好的遊戲怎麼不叫老公和我玩,青蛙你好偏心啊!」羅莎也向我抗議,某人再次流冷汗……而這時達克卻把目光投向了雪芝的妹妹雪怡,一臉的淫邪。

  「還有,我可是龍戰士中第一美女啊,怎麼我的戲份這怎麼少?台詞都沒有幾句。」如月公主向我抗議了,殺神已架到了青蛙的脖子上。

  「下一集就會有你和達克的對手戲了,戲份很多的。」

  「那我呢,我們連影子都沒出現過!」倫蒂爾和蘭絲一起抗議道。

  「下一集,下一集一定補上,這是情節的需要啊!」青蛙不懷好意地摸著倫蒂爾的手。(「熟女和幼女都是我的最愛!」某人奸笑中)

  「你這混蛋,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天使,你竟把我寫成了人妖加變態,又奸男人又搞女人……」神秘人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一掌按在青蛙的腦門上。

  青蛙正以為性命難保,神秘人突然改變語氣,在青蛙耳邊小聲地問道:「不過有個問題我不清楚,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眾人皆昏倒。此時,趁著所有人分心,某人正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和某人的母親赤裸裸地摟在一起,哼哼哈哈的聲音響個不停。

  「啊,那是我媽!」波爾多憤怒的大叫,急忙拔出碧落槍撲了過去。

  「波爾多,不想活了嗎,竟敢帶個女人回來!」這時卡瑪扛著十斤重的洗衣板衝入飯店內,揪住波爾多的耳朵。

  「今晚罰你跪洗衣板一整夜!」

  場麵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現在我再說一些話,啊!」青蛙正想再說些什麼,背心一痛,背部已挨上了一記功力深厚的降龍掌。

  「還有完沒完啊!快寫後麵的!」憤怒的老編手持十萬T重的大鐵錘殺氣騰騰地站在青蛙的後麵,口中還嚼著半隻青蛙腿……

  【《龍戰士傳說》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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