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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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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冊 第一章 風雨危現

  太陽雖是很大,連頂上那繁茂的枝葉,都似擋不住火熱的陽光一般,日光掩映之中,一地軟茸可愛的綠草皮上頭,灑上了一點一點的白星,光亮亮的,在那涼快的暗影中,黑白相映之下,格外引人注目;但林蔭之下的女子,卻似根本感覺不到火熱陽光的威力似的,仍是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草地上頭,望著枝葉外頭那澄藍清澈的天空,間中微微地轉了轉身,又像在睡午覺,又像是邊發著呆,邊在享受這片午後熱力中的樹下涼意般,好生愜意。

  若非這兒是山�頭,雖說剛過午的太陽極大,烈火如焚,但風頭更大,涼風習習吹起來的樹下不僅不感覺到那如火烤般的熾熱,反而頗有些舒爽快意,換了是山下的城鎮當中,這太陽隻怕威力更強,加上人多的地方風頭就小,悶都能悶出一身汗來,在那兒別說享受,隻怕光渾身上下揮之不的汗膩沾黏感覺,也就夠令人難受的了。

  舒舒服服地躺臥著,任憑間歇而起的山風時而大力、時而輕柔地拂過她的衣襟,吹的嫩黃色的衣裙時而輕飛飄起、時而乏力落下,那山風輕柔飄送之間,隻將那女子身上的衣裙拂得輕舞不已,不時透出了玲瓏修長的優美身段,加上那女子神情悠閑,年紀看似不過二十五六,肌白如玉、櫻唇豐潤之間,頗有些特出風韻,又似年少嬌女,又似成熟嫵媚,那出了神般舒服享受的神情,當真是再美也沒有了。

  原本還在閑閑地享受著山風溫暖的吹拂,那女子嬌軀突地微不可見地稍稍一動,眼兒雖是張也不張,嘴角邊上卻輕輕地籲出了一口氣,浮起了一絲微微的笑意。那笑意極其溫柔甜美,似是又好氣又好笑一般,就好像是一個溫柔秀氣、成熟穩重的大姐姐,偏偏遇上了調皮搗蛋、愛玩愛鬧的小妹子,拿她完全沒有法子的神情。

  「師父!師父!」隨著少女嬌甜的語聲,如風過水麵般,在這安靜舒服到引人入睡的悠閑之中,拂起了一絲漣漪。

  聽到那少女半跳半跑地走到了近處,樹下的女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才張開眼來,適意地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倚樹坐起,玉頸輕轉之間,寫意披垂的秀發左右飄了飄,掌緣輕輕地劈了劈頸後,一幅疲累未消,還沒有休息夠的樣兒。而那個奔到了樹下,乍看之下才剛十六七歲的少女,雖也是個清秀的美人胚子,但神態活潑潑的,與其說是女子,還多點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則是伸了伸舌頭,一臉頑皮模樣地坐倒在一旁,舉手向頸上搧了搧,臉蛋兒熱的紅撲撲的。

  「怎麼了,絳雪?」樹下那女子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名喚絳雪少女的肩頭,「才剛被你們吵的連頓飯都吃不好,為師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到此休息一下,怎麼才安靜一下,你們就又叫又吵的,一點女孩子樣子都沒有?」

  「哎,師父,你不知道啦!」促狹地笑了笑,頑皮地吐了吐舌,絳雪特地放低了聲音,臉兒也湊近了師父耳邊,活像要說什麼重大秘密似的,「你知道……誰回來了嗎?」

  「難不成……是你二師兄?」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搔了搔絳雪嬌嫩的臉頰。雖說是師父,聽來像是蠻老氣的,但玉真子自幼修習道門內功,功力不弱,駐顏有術,雖說年已三十過半,但光從外表看來,也不過二十六七,不像個師父,倒像是絳雪的大姐姐似的。

  「才.不.是.呢!」似是有些兒怕癢,絳雪避了開來,整個人隨即偎入了師父懷�,撒嬌似地在玉真子懷中磨著,淘氣地笑了笑,「二師兄也不知道跑到了那兒去,到現在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是師伯啦!徒兒沒回來,他自己倒先回來了,還帶了個師弟回來呢!絳仙姐姐正在廳�招呼他們,教我來請師父過去,不然……不然絳雪可沒那麼大膽子,把師父給吵醒過來。」

  「老是這個樣,沒大沒小的,」臉兒微微一紅,眼中浮起了溫柔的神色,但那絲嬌柔在玉真子麵上卻是一現即隱,她似是猛地醒來一般,伸手擰了擰絳雪那稚氣未消,嫩嫩甜甜的臉頰,滿臉又好氣又好笑,想要開罵卻始終沒法真生起氣來的神情,偏是師兄妹兩從來就拿這兩個頑皮孩子沒法,想氣都氣不起來,「連對師伯也沒半點敬意。還有,你們從來愛玩愛鬧,從養你們開始,十幾年來,為師這午覺從來沒好好睡飽過,真不知你們是怎麼攪的,就是有辦法弄得為師睡不下去,非起來收拾殘局不可。這樣下去,等你們將來嫁了人,可怎麼好喔?」

  「絳雪才不嫁人呢!絳雪要永永遠遠陪著師父,一輩子都不離開師父,如果要嫁人嘛……就讓絳仙姐姐去嫁人好了。」

  「你啊……」玉真子莫可奈何地一笑,站起了身來,纖手輕輕地在衣裙上拍了幾拍,拂去了沾上的草屑,像是在想著什麼一般,「萬事都講一個『緣』字,隻能論天意、半點不由人。緣份若是到了,你想不嫁也沒辦法;緣份若是不到,你想嫁也沒得嫁。時候若是到了,可輪不到你這小鬼頭說要嫁不嫁的。」

  「是,師父。」

  「怎麼了?」看到絳雪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想別轉臉兒去偷笑又是不敢,偏又忍不住的模樣兒,玉真子不由得奇怪,這兩個小妮子平日就詭變百出,什麼鬼玩意兒都有,但今兒怎麼特別怪?「笑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是師兄……師兄帶回來什麼寶貝了嗎?」

  「不是什麼寶貝,是師弟。」絳雪忍了半天的笑,終於還是笑了開來,「哎呀,受不了了!那個小師弟好好笑,滿臉都是麻子痕,圈圈點點的,加上年紀輕輕的,看起來也沒比我和姐姐大多少,偏偏又裝得一幅成熟樣,說話慢條細理,動作慢慢吞吞,活像是小孩子扮老頭一般……師父如果看到,也會笑的……」

  「小心一點,別在人家麵前這樣笑,會得罪人的。」輕輕地拍了拍絳雪的臉,玉真子的臉沈了下來,滿臉嚴肅神色,頗有些師父的威嚴,懾的滿臉頑皮樣的絳雪也靜了下來,像是做了什麼錯事般,隻有挨訓的份兒。

  「就算親如師弟,也不可以這樣笑人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可不是每個人都像……像你兩位師兄一樣,生就的英俊年少,毫無缺點,天知道你師弟是小時候出了花,還是後來不小心傷到的,這可不是他自己要的。何況麵目小事又算得什麼?做人一要立身端正,二要行事篤實,什麼武功和品貌,都隻是小事一椿,不足一觀;更何況現在多了個師弟,你身為師姐的,更要為人表率,絕對不可以以貌取人。」

  「現在在山�還好,要是以後下了山去曆練,照你這樣隨意嘲笑別人的形貌,非出事不可,到時候看你出了岔子要怎麼收拾?那時你身在江湖,形孤影隻,可沒有為師或絳仙會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了。」

  「是,絳雪知錯了。」伸了伸舌頭,絳雪扮了個鬼臉,「不過絳雪可沒有當麵笑他喔!一直到出了門後才笑的。」

  「這樣更不行啊!」手指在絳雪的頭上輕輕地敲了敲,玉真子歎了口氣,搖頭搖的更厲害了。師徒情份已有十來年,有誰比她更知這兩個小女孩的?當時的情境她不用猜也想的到,比絳雪還大一歲,稍成熟一點的絳仙必是看出了絳雪忍俊不住,才會支她出來尋自己回去,若非如此,光憑絳雪現下裝出來的這種臉,不得罪人才是怪事,「裝成這種臉,就算嘴上不笑,別人也知道你心下在笑,這種弄法更不成。」

  「是……是……是,絳雪知錯了,以後不隻是臉上忍著不笑,心�也不笑,連臉上都不動一下……哎呀呀……那好難哪,師父……」

  好不容易走回到大廳,聽到她倆腳步聲慢慢走近,一個少女忙迎了出來。

  僅僅比絳雪大了一歲,雖說容顏與絳雪極其肖似,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但那少女的神態形貌卻要成熟得多了,由於這內蘊的氣質襯托,和絳雪相較之下,絳仙也嬌美成熟得多,比較起來絳雪天真頑皮,稚氣的還像個孩子,絳仙則是溫柔甜美,已是個完完全全的少女了。

  不像絳雪一般掛著滿臉頑皮的笑,絳仙的神情要沈穩許多,像個小大人般,先依師門禮節向玉真子見了禮,話才出口。

  「聽師伯說,目下還沒有大師兄的下落,師伯已經交給二師兄去找了,二師兄大概半年後才有得回來。不過師伯這回收了個新師弟,原名叫做趙予,因師門排行,改名叫做趙平予,正在�頭等著師父。」

  「哦?還沒找著啊?」玉真子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她也知道,這個徒弟的生死一日不清楚,師兄便一日寢食難安,自己身為師姑,自然也是關心。

  她師兄元真子本有兩個徒弟,大徒弟杜平殷天資最好,武功也最高,年輕精銳、雄姿英發,在山中習藝時又努力,若非限於年輕,火候仍有不足之處,以他的天資,其武功造詣恐已不在玉真子之下;加上杜平殷下山之後,又時有奇遇,功力更是一日千�,又兼平日�行俠仗義,手下擊斃為非作歹的惡人無數,武功之高、聲名之盛,稱得上是武林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加上人品穩重、心地良善,是個至誠君子,元真子玉真子兩師兄妹,對他均頗寄以厚望,認為若要光大玄元一門,在下一代�就要看杜平殷的表現了。

  但去年年初杜平殷和吉州藍家家主藍元清、閩南一字慧劍門掌門華元子聯手,大戰黑道中出名的魔頭『鐵掌歸元』邵華中於武夷山中一處絕崖,足足大戰了三天兩夜,合三人之力卻沒能討得了好去。

  雖說無門無派,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狐群狗黨,向來踽踽獨行,但在江湖中打滾到現在,雖是單槍匹馬卻無人可奈他何,邵華中的武功之高、實力之強可想而知。絕崖之戰,雖說是以寡敵眾、以一打三,明顯的處於劣勢,但那『鐵掌歸元』邵華中卻是凶悍至極,非但毫不示弱,反而以攻對攻,先以他的成名絕技『玄陽金掌』擊斃華元子,打的華元子首級崩碎,當場死無全屍。接下來的劇戰之中,杜平殷和藍元清雖是小心翼翼,縱傷亦不致命,卻也戰的傷痕累累、步步敗退,在邵華中凶燄之下毫無可勝之機,眼見要一敗塗地。

  到了最後,杜平殷眼見無倖,遂拚了性命,和邵華中同歸於盡,一齊墜入了武夷山中,登崖眾人僅隻剩下藍元清一人傷疲交加、負創下山,拚著回到藍家就倒了下來,據說至今還病著,連床都下不了呢!

  這一仗雖是以眾擊寡,但『鐵掌歸元』邵華中橫行江南,凶名久著,無人是他敵手,杜平殷雖說是靠著拚命狠招,也隻能同歸於盡,算不上占到上風,但雄姿英風,仍堪為武林傳唱。隻是杜平殷年少英俊,又兼行俠仗義,江湖中難免頗多留情,其中尤以吉州藍家的兩個女兒,藍潔茵和藍玉萍對他最是一往情深,雖說玄元一派威名不著,門戶不對,藍元清對這段姻緣實在不太讚成,但也拿這兩個女兒沒有辦法。

  現下雖說杜平殷墮崖,生死不明,但藍潔茵和藍玉萍仍不死心,在江湖中四處行走,努力想追出情郎的下落,再加上元真子和次徒鄭平亞也在追尋其跡,算來杜平殷雖已算是死了九成九,在江湖中可還真是紅人呢!

  一邊想著,玉真子一邊領著二女,慢慢地走進了大廳之中。

  才一進大廳,玉真子就看到了,一身玄衣道裝的師兄元真子,正坐在上首閉目養神。別來年餘,元真子還是那幅模樣,修飾精潔,渾身上下一派自然,顏容溫和平靜,一見便知是個有道之士,即便是年來江湖奔波,也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些許痕跡,羽衣玄冠、容顏如舊,外貌仍是那麼的年輕,隻是眉梢微微有些掩也掩不住的沈鬱之色,令人看了就心疼,想必杜平殷這一出事,至今生死不知,他的心下絕不好過。

  一直牽腸掛肚的,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回來,玉真子原想出聲招呼,慰問一下他的辛勞,但也不知怎麼搞的,原本滿溢心頭的千言萬語,一見到他竟似全飛到了天外去,喉�似是塞了個核桃一般,張口結舌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絳仙和絳雪在旁猛牽她衣角,也沒能把玉真子飄出去的魂兒給拉回來。

  偏偏玉真子說不出話來,元真子竟也似和她耗上般,閉目養神的像是個雕成的道人像似的,連一點生人氣息都沒發出來。廳中就這樣靜默了良久,好不容易,玉真子的魂魄才在腰後微微一痛間拉了回來,她回頭望去,隻見絳仙躲在她身後,指尖輕輕地戳著她,滿臉都是怎麼抑也抑不住的頑皮笑意,絳雪則是老早就避到了外頭,從這兒隻能看到她的背,躲在那兒不住輕抽著,顯然這皮孩子正躲著偷偷的笑呢!

  「別……別頑皮了,絳仙,快給……給師伯上茶。這麼大熱的天氣,路上一點風都沒有,師兄大老遠的回來,一定也累了……」

  「茶早已經上了……」看著玉真子雙頰暈紅、眼中含笑,隻注意著元真子一人,言談中卻還裝著平常一幅嚴師模樣,差點兒就忍不住笑的絳仙捂住了嘴,以免自己也像絳雪般忍俊不住失態,要跑到外頭大笑出聲。師父老是這樣,明明很高興師伯回來,心�有一堆話想說,滿懷心頭的話啊!隻怕三四輛大車裝都裝不完,偏偏當真碰上了,兩人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賭賽一般的你靜我更靜,比平常打坐練功時還要沈穩安靜哩!「師伯就是用過了茶,袪了心火,才坐的這麼舒服,動也不動呢!」

  聽到玉真子和絳仙這般鬧玩的聲音,元真子這才睜開了眼兒,偏偏臉上也不爭氣,一看到玉真子,他的臉也紅了起來,原本想安安穩穩地說幾句話,偏生舌頭也像是打了結一般,怔在那兒再也動彈不得。有點兒生氣地向旁望了一眼,新收的那小徒弟趙平予,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壁上字畫,連眼兒都不望向這兒一眼,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

  站起了身子,輕輕地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膀,他這才轉過了身來,無言地隨著元真子,一同走到了玉真子的跟前。

  「師妹,這是我這回出去,帶回來的徒弟趙平予。這是你師姑玉真子,平予,還不向師姑磕頭?」

  「師姑在上,平予磕頭,望師姑萬福金安。」

  直到此時,玉真子的心兒才算從元真子身上移了開來,她伸手扶起了趙平予,打量了他幾眼,這才知道,為什麼絳雪這頑皮姑娘,會一幅忍俊不住的樣兒,到現在還捱著不肯進來,生怕在眾人麵前失了態。

  這趙平予不隻是臉上滿布麻子,坑坑巴巴的,醜而不惡,貌相的確惹人發噱;再加上明明年紀和絳仙差不多,最多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絕不滿二十,行動卻是慢條斯理的,無論說話和動作,都比別人慢上半拍,十足十的少年老成,不像個頑皮少年,倒活像是個私塾當中足足苦讀了十餘載才放出來的小學究,一點兒沒有少年人的稚氣和活力,這沈穩端方的模樣兒,配上這幅醜容,的確令人忍不住想哄笑出來。

  幸好玉真子修道數十年,修養當真不錯,武功雖不算當世一流高手,定力卻遠勝武林中不少好手,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出聲來的衝動,隻是忍雖忍得住,但一時之間,話卻是說不出來了,隻能僵在這兒,任憑難堪的氣氛持續下去。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從廳外傳進來了絳雪清脆的笑聲。雖說心中難免暗怪她笑的不是時候,但總是打破了這難堪的沈默,就好像打心�頭解脫了咒縛一般,玉真子心中暗籲了口氣,拍了拍身後的絳仙,暗示她去逮絳雪進來,一邊向著趙平予微微一禮。

  「絳雪這孩子年輕不懂事,見識又少,今日初見難免有所得罪,平予你不要放在心上,師姑自會有所處置……」

  「師姑不用麻煩了,」趙平予微微一笑,神態平和自然,好像早已習慣了這件事一般。說也奇怪,看著他眼睛時,玉真子竟似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全沒一點自艾自憐,好像是打從心底真的不當回事,不隻是對師輩中人的口頭推托而已,「平予生就了這張臉,平日也早習慣了,原就不當回事,還請師姑不要重責絳雪師姐,免得以後相見都不好看……」

  移身向後,手指在剛進來的絳雪頭上輕輕地敲了幾下,護疼的絳雪吐了吐舌,伸手護住了頭頂,聽著玉真子的教訓,一邊的絳仙也直身肅立。

  「看看你師弟,行事多麼穩重,那像你這麼淘氣!」嘴上在教訓,聲音中卻沒有多少重責之意,玉真子的嘴邊,甚至浮出了一絲笑意,「以後絳雪你可要多學著點,穩重一些,別老皮的像個小孩子。」

  「是,是,師父。絳雪知錯了,以後會好好改進……」

  輕輕地歎了口氣,玉真子也知道,不能再多說了,趙平予話語當中已有所暗示,才剛初見,若就因為絳雪的偷笑而重處,如果絳雪或絳仙懷恨在心……玉真子和元真子雖為師輩,總不能一直待在徒兒身邊,她們身為師姐,總是居長,相處的日子還長著,若當真心中懷恨,以後趙平予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不過玉真子倒不認為絳仙和絳雪姐妹會懷恨在心,這兩個孩子雖有點兒長不大,頑皮的像個孩子,鬼手段和小心計使都使不完,卻不是這麼沒度量的孩子;倒是趙平予的成熟懂事,當真令人疼愛,光聽他的話,就像是個少年老成的小大人般,令人心下沒來由的舒服,完全忘了那幅醜到令人著實不想再看的臉。

  輕輕地在懷中掏摸了幾下,摸出了個小瓷瓶,交給了趙平予,也不讓他來得及縮手,玉真子硬是將小瓷瓶按到了他手上,硬是不讓這新收的小師侄有絲毫推拒之機,「今日初見,玉真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這兩粒『還玉丹』乃是本門精製秘煉,用以養身補氣的藥物,雖不算什麼寶貝,若行走江湖不小心生病負傷,體氣虛弱之際,對身體倒也大有補益,平予你先收著,就當是……就當做是師姑的見麵禮好了。」

  「平予還是小孩子,怎麼收得起這麼貴重的東西……」元真子的話還沒說完,搖了搖手的玉真子已經打斷了他。

  「這孩子我喜歡,又沈穩又有風度,不像這兩姐妹,一天到晚隻知道調皮。何況不過是見麵禮而已,師兄你就別客氣了。」

  「既是如此,平予就收下了,多謝師姑。」看元真子不過口頭推卻,也不怎麼堅持,趙平予這才將瓷瓶收入了懷中。

  「平予,你先睡在後頭那間房,絳仙,你帶師弟去安置一下。絳雪你也一起去,罰你幫平予把房間掃乾淨,我和你師伯還有話要說。」

  「怎麼了,師妹?」看著邊走邊跳,似是永遠都定不下來的兩姐妹,和平平穩穩,光走路都活像書上寫的君子一般方正的趙平予的背影慢慢消失,元真子的嘴角飄出了一絲淺笑,光看這幾個人走在一起,那種對比就令人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忍住了心中的笑意,慢慢地在廳中踱了兩步,他這才艱難地向玉真子開了口。「師妹,你看平予……有什麼不對嗎?」

  「倒……倒不是什麼不對……」目送著他們走遠,玉真子的眼睛直望著通向後進的門廊,半點不敢看向師兄,「隻是……隻是玉真以往行走江湖,武林之大無奇不有,玉真也曾見過不少麵貌或肢體特殊之人,其中臥虎藏龍,常有外表看不出來的武功高手,但他們多半都對這特別外貌極為敏感,不容旁人有所輕視嘲笑,旁人多看上一眼、不小心笑上一聲,都要引起風波,行走江湖的日子這事兒一日都要遇上幾起。」

  「但師兄新收這弟子卻很不一樣,該怎麼說呢?」閉上眼睛想了一想,良久良久,玉真子才把話兒吐出來,「當他聽到絳雪笑聲的時候,不隻沒有一點兒激動,沒有一點兒生氣,和任何自怨自艾的神情,從他眼中,玉真甚至看到了一點笑意。如果換了見多識廣、修養高深的武林前輩,或許能修到不為表相所動,不為外人笑鬧而動心,這也不足為奇,但平予還這麼……這麼年輕,外貌看來還不到二十歲啊!若非少有變故,再怎麼少年老成,這麼沈靜也……也太奇怪了些,他總不是老頭子裝成少年人吧?」

  「其實這點……我也想到了,在途中我曾藉機動手,摸過平予的臉,從觸感和他的表現看來,平予臉上的坑坑巴巴倒不是偽裝,我也曾經問過他,平予說是小時候出了場天花,又因家貧,疏於救治,才導致臉兒變成這樣。不過醜歸醜,平予這孩子有『九陽脈』在身,悟性也不壞,在資質上頭,頗讓我覺得是塊可以好生雕塑的美才,可惜相見得晚,他已經快二十了,錯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機,否則以他的天資,要勝過……哎,要勝過平殷也非難事,哎!實在是……是可惜了。」

  元真子輕輕地歎了一聲,雖說知道武夷山中頗多險峻處,杜平殷多半是凶多吉少,但這弟子可是他從小一手帶到大的,也不知傾盡了多少心血加以培育,就和他的兒子一樣,不舍的心�總還存著萬一之想。

  「可不是嗎?」陪著元真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臉兒,登時目光相對,玉真子臉兒微紅、心兒猛跳,忙轉過了臉,勉勉強強轉開了話題,「師兄你是……是怎麼收平予入門的?玉真頗……頗想知道呢!」

  「這……這個……說來話長了。」一見到這美貌師妹回避時的嬌羞之態,像是魂兒都被勾走了,元真子整個人好像呆了般,刹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聽到玉真子的話,才把魂魄拉回了身體�,慢騰騰地說了出來。

  「大約在半個月前吧?我和平亞分了手,還在武夷山附近找著,那晚路上下了場大雨……」

  腳下恍如不沾地般地奔行,元真子速度雖快,但在山路上頭,那有多少遮蔽之處?加上原來還是陽光普照的,轉眼之間猛雨不知何時而來,這突然而來的雨勢偏偏又是極大,全不給人有時間反應,等到他奔近一個小山屋時,全身上下早沒一塊乾的地方了,若非元真子保護嚴密,怕連懷中的包袱也要濕透了呢!

  走近了小山屋,躲入了簷下,暫避雨勢,偏偏這雨勢之下,連簷下都避不了多少,水滴仍是不住打上身來。元真子原想敲門進入的,這麼大的雨,無論如何,在有遮擋的屋�,總比在外頭淋雨好,但山屋著實狹小,加上屋中聲音好大,顯然已經有一批人先到了,正在�頭生火取暖,劈劈啪啪的火聲不住傳了出來,光從窗上印上跳動的影子就看得出來,這狹小山屋�頭早已經是人滿為患,恐怕再容不下別人了。

  「哎,這位道長,別客氣,進來吧!沒什麼吃的,隻是就個火、取個暖也好。這鬼天氣實在折磨人啊!」門咿呀一聲開了,一個滿臉橫肉,模樣頗為粗豪的大漢探出了頭來。

  「如此就多謝了。」

  跟在那人後頭進入了屋內,元真子輕輕吸了口空氣,滿足地輕歎,在外頭淋得衣履盡濕之後,光不通氣的小山屋中空氣�頭含著的煙灰火味,此刻嗅起來都是如此乾燥舒服,全沒有平時那種嗆人的感覺。

  將心情平靜下來,一麵運功蒸乾身上衣物,逼出體內的寒氣,元真子一麵打量著屋內,不由得心下打了個突,這滿屋子�的人,分成了兩三群,個個看來都身具武功,還有好幾個麵容猙獰,頗不像善類。

  尤其讓元真子心下叫糟的是,坐西首的那群人雖是不多,不過才三人而已,但其中就有兩個人他認識,『無影天羅』羅維和『南陽一怪』單則,都是白道中人人誅之而後快的黑道巨擘,其中的單則於數年前自己的徒弟杜平殷初下山時,還和他狠鬥過一場,雖是戰了個平手,但和本門這段梁子,總是結下了。

  剩下一人元真子雖是不識其麵,但光看他的形相特出,拄著的拐杖雖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也不見他用力,卻壓的木製的地板格格直響,顯見此拐重量不輕,元真子一眼便看出,那人必是單則等人的老戰友老大哥,後來為身受奇遇的杜平殷於功力大進後所敗的『鐵拐』雲飛源。若在平日,元真子自忖三百招內,或者能勝單則和羅維,但若兩人聯手,他便多半有敗無勝,再加上雲飛源無論武功膂力都遠勝儕輩,他那將近八十斤的鐵拐,若使發了威震江湖的『遊龍拐法』,那可就真是威力無匹,不是那麼好接的了。

  「喲!看這是誰來了?不就是一代大俠杜平殷的老師傅,玄元門的大掌門元真子道長嗎?怎麼,前呼後擁的大道長也會獨個兒淋雨啊?英俊賢孝的杜少俠呢?怎麼沒來幫師父撐傘呢?真過份啊,是不是?」

  明知玄元門下人丁單薄,門下首徒杜平殷此刻又值生死不明,在元真子麵前說出這麼句話來,就和登門挑戰沒個兩樣,單則一聲邪笑,毫不掩飾語聲之中濃濃的挑釁之意,身邊的羅維也已是磨拳擦掌,賴以成名的一張大鐵網已經上了手,抖動之中晰晰有聲;至於雲飛源呢!這人倒是深沈老練,沒那麼劍拔弩張,鐵拐仍安安份份地壓在地上,隻是眼中精光暴射,似是光聽到杜平殷之名,就已經心火大旺了。

  知道這一仗不隻是勝負聲名之爭,而是事關生死,以這三人對本門的深厚恨意,加上黑道中人狠辣的作風,就算雲飛源自恃身份,不願也不屑落個群毆之名,但羅維和單則呢!就不太可能會按江湖規矩一個個上了,元真子心下暗歎,雖說衣履仍濕,也不顧去烤火了,他伸手到了背後,長劍已出鞘了一半。

  「道長,諸位,大家都是來躲雨的,不是來打架的,」開門迎入元真子那大漢站前了兩步,雙手一揮,阻住了一觸即發的雙方,身後一票人兵器也上了手,環在他身後四周,個個踴躍,隨時準備應戰,「好歹給我姚長元個麵子,大夥在�頭好好烤一烤火,把衣服先弄乾再說,就算當真要打也得等待會兒,雨停之後再去外頭打,怎麼樣?」

  一聽此人報出了名號,連凶名在外的單則和羅維,也不禁氣燄頓消。在武林中打滾的人,誰不知雲州姚家寨的威名?尤其這一代的寨主姚長元頗善經理,寨中勢力比前幾代還要擴張,不隻過往武林人物要給他幾分麵子,在雲州地界不至於敢動手生事,就算遠離雲州的這兒,若聽到了這人的名頭,想動手的人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若惹上了姚家寨,那可真是要吃不完兜著走呢!

  「原來是姚寨主當麵,老朽雲飛源這廂有禮了,這兩位是老朽的把弟。」看羅維和單則氣燄頓消,退後了兩步,原本的囂張氣燄早飛到了天外,雲飛源心中不禁要罵,這兩個把弟當真沒出息,剛看到元真子時,還表現了點英雄架勢,結果呢?聽到了姚長元的名頭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這也難怪,姚家寨雖是一方山寨,卻和一般江湖門派差不了多少,最高深的武功絕技,鎮寨之寶的『雲龍天現』刀法之精華,都隻傳給長門弟子,若是旁支弟子,即便資質再高,但少了絕技的教導,武功多半難臻絕頂,但姚長元卻能以偏係旁支,技壓眾位長門子弟,入繼為新任寨主,也沒聽說寨內有什麼人敢持異議,更無爭奪寨主之事傳出,其人之武功實力,可想而知。

  加上自從姚長元主持姚家寨後,聲勢大震,在雲州地界無論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即便是遠行來此,雖說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卻也沒多少人敢挼其虎鬚,單則和羅維雖也是橫行一方,比起這人可就差得遠了,若算聲名地位,這�頭的人當中,大概隻有自己還能平等地和他說上幾句話。

  「原本姚寨主威名震武林,既是發了話,老朽該當給姚寨主這個麵子,不該生事,隻是這元真子的徒弟,和雲飛源這兩個把弟的梁子實在太深,不解不休;何況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姚寨主遠來閩越,必有要事待辦,也不是為了管雲某人的閑事來著。還請姚寨主依江湖規矩,鬆一鬆手,等雲某解決兩位把弟和元真子的梁子之後,再上門當麵謝罪,不知姚寨主以為如何?」

  「這倒也是,」揮了揮手,讓環在身後的寨眾退了回去,姚長元笑了笑,對著雲飛源回了禮。他其實對玄元門和雲飛源雙方都沒什麼好感,玄元門和姚家寨本沒什麼瓜葛,但杜平殷初入江湖,頗有些年輕氣盛,一般老門派對這種江湖新貴,多半是以禮待之、敬而遠之,何況他此次遠來閩淅一帶,乃是為了處理寨中一位退出江湖的元老的家事,也沒心思攪進旁人的爭鬥當中,方才出口調停,也隻是為了一時路見不平而已,言談之中雲飛源既給足了他麵子,姚長元也就順著台階下,不想再多事了,「那幾位就請吧!姚長元就當身在局外算了。」

第一冊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眼見姚長元撒手不管,原還存了幾分僥倖之心的元真子一言不發,看來今日自己是要畢命於此了,自己倒不是怎麼愛惜性命的怕死之輩,隻可惜徒兒生死未明,再加上……再加上死到臨頭,元真子的心中不由得浮起了玉真子的容顏,在他心�,對她可真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哩!

  隨著姚長元一揮手,姚家寨眾人收起了兵刃,退到了牆角,小屋當中清出了一塊空地,好讓雲飛源和元真子動手,連羅維和單則也退了開來,小屋當中,就隻剩下元真子和雲飛源對峙著。

  隻見元真子拔劍在手,神態凝靜安然,一句話也不說,緩緩地深吸長呼,慢慢調勻了真氣,隨著他輕緩悠長的呼吸,原還滴著水的衣衫,竟像變魔法般,一點一點地乾了,但身邊卻是煙塵繚繞,水氣一絲一絲地自元真子身畔升起,長長的聚而不散,幾乎像是凝在元真子身邊,顯見功力深厚,不隻是單則和羅維怔了,連雲飛源也一見心驚,看來這人雖在武林當中沒沒無名,靠著徒弟出名之後,聲名才傳入江湖,但內力根基卻深厚無匹,也不是自己原先所想那般好對付的。

  雖是如此,但武林高手相爭,極重氣勢威勢,元真子既無語地露了一手,雲飛源自不能無以回報,否則氣勢輸人,未開打就輸了半截,這一仗可就不用打了。隻見雲飛源手中鐵杖微微一動,也沒怎麼大動作,不覺間已有一股勁風鼓出,拂過在場眾人臉麵,隻震的這小小山屋的壁上吱吱作響,連外頭的雨聲也似被壓低了,彷彿光隻是一動之威,便足以將此處夷為平地一般。

  看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已經將要動手,姚長元運足了目力,似是連一點點都不願放過。他雖知盛名之下無虛士,雲飛源名頭極響,必有真實藝業,但當真眼見,方知此人之所以能久享盛名,絕非倖致;至於元真子呢?這人雖在武林中沒什麼名頭,但他徒弟才入江湖不久,就已經打出了轟轟烈烈的名號,名師出高徒,相反的,凡高徒必有名師,姚長元本也不敢小覷於他,現在看到元真子露了一手精純的內力修為,他更加確定,這一仗雙方各使絕藝,必極是好看。

  表麵上元真子動也不動,純以內力修為蒸乾身上水氣,顯然此人所修道門武功極是深湛,且道門武功講究以靜製動、以拙勝巧,比之雲飛源還要動手揮杖,方顯出威猛霸道,動靜相較之下,在武學上是勝了一籌。

  但姚長元身受勁風所拂,卻也清楚,雲飛源並未當真出力,隻是勁氣輕舒,用以向元真子示威而已,何況元真子運功處就在身上,雲飛源卻是以兵器揮出勁風,震動數步之遙的山屋竹壁,距離有差,其間難易高下亦不可以道�計,這一仗是名副其實的以至靜內力鬥至動的外門功夫,即便江湖中每日大大小小都有數百戰,但要像眼前兩人這般修為的相敵,卻也不是隨處可見。

  正當高手對峙,形勢一觸即發,眾人一句話都不說,屋�頭正安靜到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的當兒,突地一個少年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不知那位大俠行行好,能否借把傘子一用?」

  眾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發話的人原是個縮在屋角的小乞丐。

  原先當姚長元與雲飛源兩方人馬躲雨入屋之時,姚長元和雲飛源都注意到了,這小乞丐縮著身子,伏在屋中,整個人濕淋淋的,正簌簌地發著抖,那時屋�連個火都沒有,看來這小乞兒雖是先到,卻也隻有冷的發抖的份兒,以他衣衫之單,怕大雨之後,還真要生上好大一場病呢!

  一來事不關己,己不勞心,二來這小乞丐雖是碰到了這麼多人入屋,卻是連臉都不�一下,也沒幹出什麼特別的行動,隻是自顧自地縮成了一團,慢騰騰地躲到了屋角�去,將位兒空給了他們,顯是不想生事,又怕在這大雨之中反被趕了出去,因此悶聲不吭,等雨停後再各行各路。

  姚長元也沒留意,不過對方既然主動讓出了位置,他身為一方大家,也不至於和這小乞兒計較什麼,更不可能在這大雨中趕人出門,還特地在生起火來的時候,故意生的大些,算這小乞兒走了好運,雖是躲的遠,但總是有個熱源,可以烘上一烘,即便雨停後,也不至生上大病。隻是雙方怎麼也沒想到,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當兒,這小乞丐竟會脫口說話,一反方才的安靜沈默。

  「哦,怎麼了嗎?」看這小乞兒衣衫髒汙,又兼整張臉畏冷般地埋在懷�頭,雖說衣衫已烘的乾了些,卻仍在發著抖,全沒一點武林中人的模樣,偏偏敢在這時候發話,話聲中更沒有一般乞丐遇上武林高手時常有的誠惶誠恐之態,就好像是普普通通地借個東西,沒有就算了似的,單則原本想踹上一腳,好讓他安靜些,但雲飛源卻一伸手,阻住了他,連言語當中都頗為溫和。

  倒也不是雲飛源突發善心,或是因著這小乞丐不卑不亢的語氣,特別予以看重,隻是他行走江湖極久,老練已極,既已決定和元真子在此一分高下,就不想再橫生枝節,大到不願讓姚長元插手,小到連這麼個小乞兒,他也不想多所牽扯,更不想浪費功夫,隻想先搞定了,再行交手。

  「您老先生用的是鐵拐,份量重到連地板都撐不住了,想必揮舞起來,必是威勢萬鈞,旁人連受都受不住。」那小乞兒卻不怎麼理會雲飛源的溫和語氣,更不理單則和羅維的不耐,自顧自地說著,平心靜氣,好像不是對上睜眉突眼的武林人,而是平凡至極的交談。雖是臉兒埋著看不到,但光是那種心平氣和、不卑不亢的語氣,便惹得連元真子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

  「這屋子這麼小,又是簡陋之至,光用力碰碰就快塌了,給您老先生的鐵拐一舞,不震的支離破碎才怪。外頭雨這麼大,難得生起來的火,若不加把傘撐著,一淋就熄,您老先生身具武功,不怕寒冷,就算淋上一個半個時辰的雨也沒有關係,可小乞兒還想就著火好好烘上一烘呢!」

  「哦?這倒也是……」鼻中冷冷地哼了一聲,雲飛源冷冷地瞄了另一邊的姚家寨眾人一眼,也不理元真子,慢慢地退到一旁,坐了下來,連鐵拐也安安份份地放在身前,伸出手烤著火,連眼都不飄元真子一下,竟是一幅再不想動手的息事寧人模樣,「單則、羅維,你們也坐吧!」

  聽到把兄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原本正想要出聲助勢的單則和羅維互相看了一眼,怔在當地。這下子兩人可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們挖空了腦子,怎麼也想不到,原本已經用言語扣住了姚長元,不讓他參上一腳,再沒有任何幹擾和阻礙,正打算大展身手的把兄,怎麼會光憑著這貌不驚人的小乞兒,這麼不著邊際的幾句話,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元真子呢?

  若說雲飛源對當日之敗全無芥蒂,這也不可能啊!一來雲飛源什麼都好,就是對勝敗之事看得極死,再怎麼樣都看不開,若有人勝過了他,對這人雲飛源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無論如何都要再比一場,直到自己能贏為止;二來當日杜平殷擊敗雲飛源後,嘴上雖是客客氣氣地交代了幾句場麵話,神態卻相當神氣,對比之下,雲飛源更是難堪,何況那還是在許多人的眼前!以雲飛源高傲負氣的性格,一旦有了機會,若不把杜平殷滿門抄斬,殺的一乾二淨,那才是怪事。

  看著對手坐了下來,元真子也沈默地收起了長劍,一語不發地坐了下來烘火,一邊從包袱中取出了件長衣,無言地交給了小乞丐,好讓他披在身上,當做是謝意。表麵上一言不發,其實元真子心下卻是暗呼好險,若非這小乞丐臨時一語,讓雲飛源收了手,自己隻怕當真要畢命於此了,以雲飛源的武林地位,他若現在不打,今兒個就不大可能再行出手,自己總算逃脫了這一劫。

  嘴上掛著微微的笑意,姚長元心下卻也暗驚,這小乞丐其貌不揚,卻是一語中的,點出了當時環境,逼的雲飛源非得撒手不可。再怎麼說,剛剛脫離傾盆大雨,有了這麼一個棲身之處可以暫居,就算不是姚長元這前呼後擁的一方大豪,換了任何人也不會想再出去給雨打的頭昏眼花。

  原本還沒想到這麼多,但給這小乞丐這麼一點,姚長元這才發覺,自己方才撒手不管,雖是護住了麵子,免得得罪了雲飛源這地頭蛇,卻沒理會到現在的情況,以『鐵拐』雲飛源霸道威猛的出手方式,他那大鐵拐若揮將起來,這簡陋的小山屋是絕不可能撐的住的,若他當真和元真子動起了手,隻怕不到三招,元真子還沒倒下,這小山屋就要化成虀粉。元真子的生死他固然不管,但若這小山屋給弄倒了,害他要再次回到那大雨�頭,姚長元心中可是一萬個不情願呢!

  不過這雲飛源也當真知情識趣,絕非徒拚勇力、有勇無謀之人,才給那小乞丐一點,就知道姚長元這下非插手不可,權衡輕重之下,寧可放過這次的機會,也不願輕易惹上姚家寨這等強敵,這元真子也不知交了什麼好運,還是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竟會給他溜掉這麼個大難。

  「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收起了已經拿在手中的兵刃,慢慢地坐回了雲飛源身旁,單則滿臉的不舍神色,當真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羅維更是忍不住就問出了口,好不容易才把聲音壓了下來。「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落了單,這麼大好的機會,怎麼能這麼容易就錯過?要是等到元真子這老雜毛回到玄元門,和他的師妹還有幾個小弟子聯了手,要對付他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啊!」

  「你呀,到現在還搞不懂啊?」心下當真是滿肚子火,盡了力才能保持著臉上不變色的雲飛源,差點忍不住要一巴掌搧下去,這兩個把弟當真不成材,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懂,真不曉得他們的江湖路是怎麼走的,「這元真子武功不弱,可不是幾招內就能解決的對手,若當真動手,沒百招絕拾奪不下。加上姚長元他們可不想淋雨,到時候他若不插手管閑事,那才是奇怪。」

  「原……原來如此。」

  羅維雖靜了下來,可單則就沒這麼好打發了,「都是這小乞丐兒多話累的事,早知道進來時就先一拳下去,斃了乾淨。這麼個連狗都不想啃的小鬼,怕什麼淋雨?早死早投胎不就好了?」

  瞪了單則一眼,雲飛源動了動口,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來。欲戰被阻,其實雲飛源的心�也是一肚子火,恨不得趕快找個地方發泄發泄,但這小乞丐貌不驚人,即便加上元真子遞給他的乾衣裹住,也還是畏寒發抖,顯然不會什麼武功,可方才那句話,卻把原本已被雲飛源一語逼出戰圈的姚長元拉了回來,間接地救了元真子一把,雲飛源老於江湖,雖不至於因此就懼了這小乞丐,但這人的語氣如此沈著、不卑不亢,全沒半分落魄人的猥瑣模樣,即便是遇上像他們這等高手,言談之中仍是自自然然,不露絲毫下風,雲飛源在不明真相之前,可也不會貿然動手。

  也不知躲了有多久,外頭的雨雖還在下著,但不知何時開始,已從開頭時的滂沱大雨,變成了雨絲細細,不旋踵間連那細細的雨絲也慢慢消失不見,雖仍不見陽光,老天還陰著臉兒,地麵上也濕漉漉的,路上不時還可見到雨後水坑,但小屋外頭,現在總已經是可以行路的天氣了。

  看姚家寨中人成群結隊,慢慢地離開,走到了小山屋外頭的元真子心中暗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拔出了長劍,凝神待敵;另一邊雲飛源欲戰被阻之後,雖不打算續行出手,但『南陽一怪』單則和『無影天羅』羅維可就沒這麼好相與了,既沒有旁人阻擾,兩人可都是躍躍欲試呢!

  慢慢地打開了門,那小乞丐竟也走了出來,卻沒阻擾雙方動手的意思,一語不發,隻是坐在屋前,好整以暇地看著雙方,那模樣不像個怕事的小乞丐,反倒像是武林中的後輩人物,難得看到前輩中人動手,雖知留在此處觀戰不怎麼安全,卻還是忍不住留下來,想從中得到些許教益。

  直到此時,四人才真正看清了那小乞兒的本來麵目。雖說此處偏僻得緊,四人原不以為在這附近出現的乞兒會好看到什麼地步,但聽他吐屬溫雅,總在心頭當他是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就算衣衫襤褸、汙髒不堪,麵目總也是個清秀人物;沒想到當真眼見,卻都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小乞兒不隻是麵目毫不『清秀』,而且還醜得緊,滿臉的坑坑巴巴,將整張臉遮了大半,若不是眼中瞳仁閃動著光,顯見精靈無比,那張臉還真令人不願多看一眼。

  元真子專心對敵,目光隻在小乞兒身上一轉便移了開來,全心注視著對手,再無一點異動;雲飛源老於江湖,狀況不明之前絕不妄動,雖驚於這小乞兒之醜,卻也沒什麼異常動作,但他的兩個把弟可就沒這麼好的修養了,鼻中冷哼了一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擺出了一幅要吐不吐的表情,眼中滿含的嘲笑之意連收斂都沒一點,就好像是故意要現給那小乞兒看一般,等到雲飛源看不下去,咳了一聲,回過神來的兩人這才移回目光,磨刀霍霍,準備要對元真子動手。

  小乞丐雖是一語不發,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羅維和單則老覺得,光是他晶亮的眼睛在一旁看著,自己就好像芒刺在背一般,怎麼也無法專心麵對麵前長劍在手,已擺出了架勢的元真子。偏偏兩人才剛被雲飛源教訓過一次,這回對敵時可是專心致誌,再也不敢對旁人多生枝節了。

  至於另外一邊呢?雖是凝神待敵,但元真子也不是全像表麵上那般平靜無波,一方麵他得防著雲飛源隨時出手相助把弟,一方麵元真子雖修道久矣,論定力絕非泛泛,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在旁觀戰的小乞丐,雖隻是旁觀而已,一句話也不吭聲,總讓他有一種自己正被觀察著、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覺,雖不致於像單則和羅維般心有旁騖、無法專心應敵,但也總覺的不太舒服。

  「算了算了,」看兩個把弟一幅無法全神對敵的模樣,偏偏對麵的元真子,打的也是以守代攻,看能撐上多久的主意兒,雲飛源不得不出聲製止把弟。這元真子武功確實不弱,絕不是可以輕忽的對手,自己又格於身份,不好出手,若照這情況發展下去,兩個把弟臨敵時無法專注,對上元真子這等高手,可就沒什麼勝算了。「今兒個算你元真子好運,下回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多謝雲先生高�貴手,元真在此先行謝過。」心中暗籲一口氣,確定今兒個有驚無險,總算是脫了大劫,元真子一顆緊張到七上八下的心,總算鬆下了三成,表麵上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至於一些場麵話,看雲飛源的神情不善,元真子也就不多口了。

  看著雲飛源等人慢慢走遠,元真子鬆了口氣,這才將長劍入鞘,轉身過來,對著那小乞丐施了一禮。

  「多謝小兄弟相助,元真才能逃得一命。」

  「道長言重了,」小乞丐微微地笑了笑,元真子這才看清他的長相。隻見小乞丐臉上滿臉麻子,坑坑洞洞的,加上衣衫髒汙破爛,令人看過之後,真不願再多看上一眼,加上雖烤過了火,但方才雨中的凍氣還在身上,若非裹著元真子剛送他的一件長衣,隻怕他到現在還在發著抖呢!

  不過隨著小乞丐的笑容,元真子這才看到,他的牙齒極其雪白,那可不是毫不保養的人做得到的,顯見這人雖是乞討維生,暗地�卻是個極重清潔之人,「小乞兒又不會武功,如何助得了道長?何況道長贈了小乞兒一件衣物,讓小乞兒不至因雨寒凍,小乞兒還要感謝道長布施呢!」

  「這……」聽小乞丐的語氣,看來這小乞兒當真不會武功,不過元真子可沒因此小覷他了,就算這小乞兒年紀已經不小,錯過了練武的黃金時間,若無奇遇,就算有他這等名師教導,再加上努力不輟,恐怕武功仍是無法大成,最多能夠成為武林中二三流人物而已;但光靠他方才在屋中那句話,暗中相助元真子避過一劫,所顯示出來的機伶,和觀察之精準,元真子可真覺得,這人若能好好栽培,武功上雖不能代得杜平殷的位置,其才其智,卻絕對足夠成為一個人物。

  何況光從這小乞丐的說話語氣聽來,他吐屬溫雅,不似草莽民間人物,恐怕還有點讀書人氣質,元真子想了想,轉了個話題,「此處靠近閩贛一帶,山多田少,民間一向不甚富裕,你在此乞食,隻怕每日所得,也很難餬口吧?元真忝掌玄元一門,倒也有些基業,本門雖不能算是富裕多財,卻也勉能維生,如若小兄弟不棄,元真頗想收小兄弟為徒,倒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這個……」小乞丐想了想,其實元真子所說的也不錯,這附近山多田少,城鎮規模也不大,居民自顧不暇,更沒什麼多餘衣食可以施舍;加上他不是丐幫中人,乞討時都頗受排擠,連個棲身之所也沒有,也因此才在這般大雨的天候,被迫走到這人跡罕至的山路上來。元真子現下所說,對他而言不啻是天降甘霖,「道長有心相容,小乞兒感激不盡。師父在上,請受趙予一拜。」

  嘴上微微一笑,元真子拉起了趙予的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一來大雨剛過,地上還濕滑得緊,滿是泥濘,趙予雖已是衣衫襤褸,也不差再髒上一些,不過他身為師父,可也希望弟子身上盡量乾淨些;二來對方才趙予的反應,完全不像個不知江湖事的小乞兒,雖不至於心機深沈,但言談之間卻可見其臨機應變之才,絕不是個普通的乞兒做得到的,元真子雖感其救命之恩,對趙予的來曆卻不由得不生疑,他可也是個老江湖了,自不會放過伸手試他體內內息的機會。

  才伸手一試,雖然扶起趙予的動作全沒停手,但元真子原本掛在麵上的笑容,卻不由得僵住了,他可真沒想到,一試之下竟是這個結果,他還不信邪,再加催內力,一股內力柔和地傳進了趙予的腕脈當中。元真子何等功力?加上趙予全沒運功相抗的意圖,那內力再無阻滯,瞬間便遍走全身,隻聽得趙予輕聲籲了口氣,放鬆似地放軟了身體,似乎整個人都暖了起來,身上原本已透進了深處,連火烤都烤不去的濕寒氣息,被元真子這股內力一催之下,登時便驅得乾乾淨淨。

  「這……這可奇了,究竟怎麼回事?如蒙不棄,不知能否賜告?」收回了催入趙予脈中的內息,元真子臉上雖不變色,眼神中卻已滿是疑惑。他方才運功一試之下,已經試出趙予的確沒半分內功,絕不是武林人物,但更奇怪的是,從趙予體內的脈象觀來,竟是極其難得的『九陽脈』。

  武林中武功派別之多,雖繁如天上星辰,但若光就內力路子來看,也不過是體內陰氣陽氣的比例組合罷了。一般而論,男子體氣偏陽,女子體氣偏陰,這是天生的差異,除非是天賦異稟,否則絕難更改,是以武林中人修練武功,起步上頭多半也照著體氣歸屬來走,以求事半功倍;除非這武功原就走的特殊路子,從開始便是陰陽並修,或是走向偏門,獨走一路,情況自是不同。

  男子修練的以陽剛為主,講究揮灑剛猛,陽多陰少,縱有修練柔勁,也隻是輔助而已;女子則是恰恰相反,以陰柔變幻為宗,極少走剛猛路子,修練陽剛內力的,比起男子修練陰柔內力的還少得多,尤其元真子所修的是道門武功,講究體認自然,對這天生的差異更是凜遵不移。

  當然,武林之中臥虎藏龍,風塵之中尤多異人,另辟蹊徑、以臻絕頂的人物亦是所在多有,加上真正超凡入聖的上乘武功,講究的是陰陽相合、剛柔相輔,絕非單練陽剛功夫或陰柔手法,便可以臻至絕頂之境,但要修練到那個程度,卻也是萬人中僅有一二人而已,天資、努力、機緣和時運都是缺一不可,至少元真子自己,就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實力,距離那種程度,可還差得遠呢!

  但趙予的脈象,卻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九陽脈』,這種脈象特別適合修練陽剛氣較重的武功,尤其是元真子所修的道門功夫特重陰陽之分,配合上這特異脈象,初始時進境更快,加上趙予原先沒練其他武功,就像一張純潔無比的白紙一般,若好生紮下功底,日後進境絕非泛泛。

  如此美材,竟落入了自己手中,元真子原還心中生喜的,但再探之下,卻發覺有些不對,趙予的『九陽脈』中蘊含一股異氣,與平常所聞的經脈氣息大不相同,好像有什麼詭異氣息在他體內不斷衝撞似的,也難怪趙予臉上的神色不是那麼好,微泛著些青白,就像正生著病一般。

  加上趙予的經脈當中還有其他異象,好像是中了毒一般,偏偏那毒性雖是隱而不顯,隱伏著沒什麼征兆可言,卻像在趙予體內生了根一般,盤根錯節再也驅除不開。不過說也奇怪,那微弱的毒性竟似僅對著那異氣生效,全不傷及趙予體內經脈,反倒像是純為了壓製那異氣而生,不讓趙予自身受到傷害似的,饒元真子武功高明、見識廣博,這種奇異現象卻也是前所未見。

  「這……不該說的,還是別說好了。」微微地歎了口氣,將手抽了回來,趙予退了兩步,連眼睛都不再望著元真子,語氣之中竟有些傷感,還透著些隔閡,再沒方才對元真子一拜到地時的欣喜之情。

  聽趙予的聲音如此蒼涼,頗有自傷之意,元真子微微一怔,但隨即便想到,是自己舉止失差了,他既已出言要收趙予為徒,一試經脈之後,問趙予的語氣卻是那麼客氣與隔膜,不像是對徒弟,幾乎像是對待客人一般的尊重,也難怪趙予要誤會自己出爾反爾,不打算重提收徒之事了。

  其實這也難怪趙予多想,元真子心頭暗忖,他雖無法親身體會,但光看趙予這等外貌,就算有『九陽脈』這等奇脈在身,以往所吃過的苦頭隻怕也不少,加上趙予看來又是很有自尊的人,就算已經習慣了他人的冷言冷語,但才剛說出口要收他為徒的人,語氣立刻轉為客氣和隔膜,若要趙予不起自傷自憐之意,卻也難能了,就算經曆了多少磨練,他終究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啊!是為師作差了,」元真子笑了笑,走近了趙予身邊,拍了拍他肩頭,「你既入我玄元門下,照本門排行,這一輩是個『平』字,以後你就叫趙平予。平予,你體內經脈頗有異象,令為師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以往是否有什麼奇遇,能不能告訴為師,讓為師幫你解決?」

  「是,師父。」聽到元真子這句話,趙平予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雖沒說得很明,但元真子這句話,不啻表明他絕無反悔之意,已確定要將他收歸門下,言語之中再無須有所保留隱瞞。

  「首先,你生具『九陽脈』,此脈象極適合習武,但你的『九陽脈』卻又不同於常人,在脈息中含帶異氣,在體內不住衝撞,是以平予你體氣不佳,身子骨算不上好,」元真子停了一下,考慮著用語,「如果是旁人想要傷你,以平予你未習內力,這一擊該當早要了你性命;若是不存殺意,但這一招卻是存心狠毒,詭異之氣盤結難袪,顯是敵意深重,這……這可就奇了……」

  「啟稟師父,」歎了口氣,趙平予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在坑巴之間蜿蜒而下,「這股陰毒異氣是平予胎�帶來,敵人性子陰毒,在平予先母腹上一擊,好……好教平予受苦難挨……」

  「難為你了……」知道趙平予雖說的輕淡,但淚水難抑,背後顯有著無盡苦楚,元真子也不追問,隻是有些疑義,還是非得先弄清楚不可,「但若是胎�帶來,這一記惡毒招法,和常人體內氣脈運行大不相合,有傷真元,加上你身具的『九陽脈』陽氣較盛,和這股異氣更是格格不入,若非奇人異士相助,光是這其中陰陽氣息相互衝撞波瀾,傷及體脈,平予你該當……該當……」

  「該當活不過十歲,沒錯……」趙平予淡然一笑,接下了元真子的話,「在平予十歲的時候,因緣巧合之下遇見一位異人,在平予體內用藥,逼住了毒性,是以平予才能殘存至今。那也是平予的頭一位師尊,他雖後來一直不曾出現,但平予仍奉他為師,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原來如此。」元真子輕輕籲了口氣。雖隻是短短幾句話,但光觀他的神情,便看得出來趙平予對當年為他續命的那人極其尊崇,對體內隱伏的毒性一無所知;不過說句實話,元真子自己對趙平予體內的狀況,雖說已經弄清楚情形了,但該如何解決,以他所學,卻也是毫無頭緒。

  更麻煩的是,元真子甚至不知道,那異人在趙平予體內留下的那絲毒性,到底是不是逼住陰毒所必要的,他自是更沒有立場說出來,若解了毒後反害了他,那時他可不好交代,於心更是難安。幸好趙平予已是自己的弟子,隻要他好生調治,該可逼住那陰氣和毒性不發,至於該怎麼徹底解決,那就隻有看日後的機運了,「那我們就先回山吧!先介紹你給你師姑認識才是。」

  「原來如此,」聽完了元真子的轉述,玉真子心中可緊張了,雖說元真子現在好端端地坐在眼前,但隻要一想到他曾麵對雲飛源這等黑道高手,麵臨性命交關的艱險關頭,玉真子的心可當真揪成了一團,緊張的心差點兒要從胸腔跳出來,「原來還有這麼層典故,看來平予來曆不小,絕非泛泛之輩,應該不隻是個小乞丐這麼簡單。師兄,這段路上你可曾盤過平予的出身來曆?」

  「問是問過了,隻是也沒問出什麼來,」元真子微微苦笑,「他性子沈默,若沒人撩他,往往一整天話都不說一句,比之你我還像個修道人,不想說的話,不管什麼勸誘撩弄,就是出不了口,幸好他生性良善,又救過元真性命,名雖師徒,其實我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隻希望能好好栽培出來,就算武功方麵不行,爾後若是遇上了什麼急事大事,你我也有個可以商議的對象。」

  「這倒也是……」玉真子說出了這句話後,廳中良久良久都瀰漫著沈默。其實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從數十年前兩人拜入玄元門下開始,若隻有元真子和玉真子獨處的時候,兩人都隻有正事好談,隻要正事一談完,當場的氣氛就會冷下來,兩人都安靜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原本師父還以為兩人間有什麼誤會,導致互相看不順眼,才會連話都講不出口,但分別打探原因的時候,卻是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聽不出來,兩人對對方都極其尊重,毫無不喜之意,就連背後講到時都毫無怠慢,彼此對對方的感覺也不差,比對一些武林前輩還要敬重幾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若隻這兩人在場時,兩人立刻就會變得沈默是金,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也不知過了有多久,玉真子好不容易才打破了沈默,「師兄……師兄難得回來,還新收了平予這徒弟,這一路奔波,也該累了,師兄就先去歇息吧!晚上玉真和絳仙她們作幾道好菜,給你們接風。」

  「那……那就多謝師妹了。」

  看著趙平予長劍飛舞,在大鏡子前麵,同一招劍法練了一回又一回,卻是一點也不膩,反而愈練愈是精神,像是回味無窮、津津有味一般,原本隻是路過的玉真子,不由得駐足觀看起來。

  時節已經由初秋入了冬,算一算趙平予入門都已經快四五個月了,原本玉真子和元真子各教各的,向來她也不怎麼注意趙平予的練劍進度,但聽絳仙和絳雪夾著咯咯言笑的轉述,玉真子也聽到出來了個大概,這趙平予雖是性子沈穩,在練劍方麵卻沒什麼天才,雖是努力不輟、練的勤快,但進度卻慢得如老牛拖破車一般,絳仙她們不過一個月已經練成了基礎劍招,向更高深的劍法邁進,但這趙平予足足修了四五個月,卻還在這基礎上頭的幾招打轉,全沒有一點兒進步。

  玉真子原本以為,這是因為元真子回山之後,一顆心卻還懸在杜平殷身上,因此教授上沒有那麼用心,雖說該教的都教了,但一些細微之處,卻趙平予隻能靠自己摸索,沒法兒向師父請求教益,否則以趙平予的聰明才智,應也不在絳仙絳雪兩姐妹之下,怎會有進度嚴重落後的狀況發生呢?雖說她本不該插手,但其實玉真子原本還想製造點機會,好出口幫趙平予指正的。

  但今日一見,玉真子隻看到趙平予這幾招基礎劍法愈練愈見純熟,幾處她原先已經看出的破綻,在下一回趙平予長劍飛舞之時,竟慢慢地消失無蹤。在江湖上雖算不上是第一流的絕頂高手,但在本門劍法上,玉真子可也是個行家,不像絳仙和絳雪那般見樹而不見林,不知所謂。

  玉真子一見便知,這趙平予不隻是練劍勤快而已,他每次揮劍,都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自己的劍路,觀察著自己出劍時的破綻,一次又一次地修正著自己的劍招,一次又一次地彌補著自己的缺陷,每一回使發劍招,都加上了一點兒自身新意,長劍揮舞之間愈見精雕細琢,務期將劍招的破綻和疏漏減到最小,達到最盡善盡美的境界,雖隻是平平凡凡的起手劍招,威力卻也正慢慢地增強,基礎極穩,若非對劍法極其專注,本身又極有耐性,頗有這方麵的天才,絕難如此用功。

  看到此處,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暗點頭,看來這趙平予果有心思,想把這門劍法練好。玉真子這才知道,為什麼極有責任感、課徒最嚴,又一向是傾囊相授、毫不保留的元真子,對趙平予竟沒有多加指導,在演練了本門幾招基礎劍式之後,就這樣擱著他,讓趙平予自己習練,原先她還以為是師兄隻顧著失蹤的杜平殷,全沒心思去管這新入門的趙平予,看來自己可是錯怪了他。

  輕輕地咳了一聲,隻聽得正專心致誌於劍上,全沒管到旁邊狀況的趙平予劍法一滯,這才發現師姑竟在旁邊看著自己練劍,連忙將長劍收了起來,向師姑見了禮,一邊拭了拭額上的汗水。

  「平予沒看到師姑駕到,沒能見禮,請師姑見諒。」

  「啊,沒關係,你繼續練吧!」

  搖了搖手,玉真子笑了笑,其實當趙平予收起長劍的當兒,玉真子心下一震,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呢!不過這也難怪,趙平予的劍法雖說初學乍練,還沒能到達劍術高手的收發由心之境,但他練劍專注,又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缺點一遍遍地修正,雖說進度頗慢,但每一回練劍時的心得,可要比漫不在乎,隻是一遍又一遍使出劍招,那種應付了事般的練劍方式所得更多哩!

  在玉真子看來,光憑現在的自己,若使的同是本門基礎的這幾招劍法,她的功力和經驗雖遠勝趙平予,但若談到劍招的精銳綿密,恐怕連玉真子自己,都還輸他一籌,更別提絳仙她們了。別的不說,光看他那種專注,玉真子都要自愧不如,這樣打斷他練劍,都好像是妨礙了他一般。

  看著趙平予專心看著鏡子,同一個劍招又練了起來,每一招使出後,便在鏡前停了半晌,好似在想著什麼似的,接下來的劍法便愈來愈精,顯見這方式看來雖笨,但在他用功不懈之下,反倒變成了讓劍法完美渾融的最快捷徑,玉真子不由得心下暗歎,說句實在話,若不是趙平予拜師太晚,已錯過了練武者的黃金時期,以他的資質和用功,以後的造詣恐怕連杜平殷都比不上呢!

  突地,玉真子似是想到了什麼,忙不�地出聲,止住了用功中的趙平予,聽的趙平予微微發愣,滿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仔細看著師姑出劍。」玉真子微微一笑,接過長劍來比了一比,姿勢模樣都和趙平予的劍法一模一樣,但也不知怎麼搞的,那劍招雖看似沒有趙平予那般綿密細致,感覺上狂放的多,卻看的趙平予臉色倏變,雖說造詣還不深,可他卻看得清楚,同樣的長劍、同樣的劍招,在玉真子手中使出來,威力比起他所使出來的,卻要厲害的多了,而且那還不隻是因為玉真子的內力比他深厚的緣故,還有其他一些什麼,隻是這其中究竟是什麼原因,以趙平予的眼光就看不出來了。

  「倒不是平予你練的不對,」使完了一回劍,玉真子微微一笑,將長劍交還給了趙平予,「你練劍勤快、用心專注,這種練法原是好的,不過你的練法太過追求完美無缺,雖是細密嚴謹,頗具威力,使來毫無破綻可言,以絳仙她們的使法,可遠遠比你不上,但卻忽略了一個地方。」

  「還請師姑指示,平予洗耳恭聽。」

  「也不用這麼客氣,」玉真子想了想,慢騰騰地說了出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更不是你師父漏了或忘了教你,隻是本門劍法脫胎於道門武功,最重狂放自然、體貼本心,而非細致雕琢,步步謹依規矩法式。平予你練劍極勤極謹,招招都不失法度、務求完美,在練武方麵這原是不錯,但在修練本門劍法之時,若能體會道心,將平日靜修之心用於劍法上頭,才能更上層樓,完全發揮本門劍法當中的威力,至於內力運使,那就是日後的事情了。」

  「平予知道了,多謝師姑指點。」趙平予偏著頭,想了一想,雖還不是那麼清楚,師姑實指究竟為何,不過自己的修練之法,的確是有所欠缺,這點他自己也知道。不過道門武功,最重自身體悟,而非師父傳授,因此他也沒想要請問師父,今日聽玉真子指導,這才知道自己的錯處。

  「對了,你師父呢?」

  「師父還在房�,」趙平予收起了長劍,慢慢地調勻了呼吸,「剛接到二師兄傳來的信鴿,好像已經和藍家姐妹聯絡上了,現在正在確定大師兄當日墜崖的實際地點,以便前往施救。」

  「藍元清藍家主不是知道嗎?」

  「啟稟師姑,」趙平予微微地瞇起了眼,連語聲都變得慎重多了,聽的玉真子也注意了起來,「據武林中的傳聞,藍家主負傷回到吉州之後,一直臥床不起、昏睡不醒,原本以為雖是身負重傷,但在休養之後也該好些,但不知他中的是什麼武功,不管用上了什麼藥物、什麼解方,一直都好不起來,連少林寺的幾位大師,用盡了方法也是無效,最多隻能偶爾回複清醒,就算清醒時也說不了什麼話,所以即便是親如藍家的幾位小姐,對當日決戰之地,也是無法確定。」

  「原來如此……」也不知盼了這消息有多久,一年多來終於首次聽到了關於杜平殷的消息,卻又是這麼不確定,玉真子也不禁感歎,其心中更是萬分惆悵,連她這做師姑的,對平殷都是心中懸掛不已,元真子愛徒心切,一聽到這消息,必是恨不得脅生雙翅,飛也要飛到杜平殷那兒去。

  看玉真子沈思著不說話,趙平予也不發話,隻是一聲不吭,直直地站在她跟前,等待著玉真子的反應,突然之間,一聲嬌脆而甜美的呼喚,打破了沈滯無比的氣氛,驚的沈思中的玉真子忙不�地轉回了身來。

  「師弟,趕快過來,師姐有事找你幫忙!還賴在那�偷懶啊,趕快出來……啊,師……師父……」

  那聲音一邊高聲叫著,一邊伴著半跑半走的腳步聲,迅速地奔了過來。連看都不用看,才剛聽到腳步聲,玉真子已經知道,必是那頑皮又愛生事的小絳雪,又想找機會欺負新來的師弟了,也不知趙平予是真不當回事呢?還是已經習於逆來順受了呢?竟連一聲都沒向她和元真子說過。

  才剛轉過了回廊,就看到了玉真子站在趙平予身前,絳雪可真是嚇了好大一跳,原本的嬌呼連聲,瞬時竟像連聲音也給人抽空了一般,呆站在那兒,再叫不出聲音了。

  「又是什麼事找你師弟啊,絳雪?」光看絳雪一時呆然,玉真子心下暗笑,這小鬼頭心底果然有鬼,表麵上卻是一派平常,一點兒聲氣也不露,「為師剛指導過平予的幾處不足之所,正準備看他試演幾招,你若沒事,就留下來好好看著吧!待會為師要你也說說看,平予的劍法中有沒有什麼缺漏之處。絳仙呢?平殷和平亞不在,除為師和你師伯之外,她的輩分最高,身為師姐,她也該過來看看才是,這幾天閑著,沒看你們練劍,為師倒想順道看看,你們是否用功?」

  給玉真子這一下先聲奪人,絳雪原已嚇的心中無數,這下子更是呐呐的連句話兒也說不出來了。原本山居清靜,就沒什麼特別事情做,玉真子修道久矣,還能定的下心修練武功,絳仙和絳雪年紀尚輕,又兼性子頑皮,可就沒那麼平靜了,何況玉真子教授徒弟,在練武這方麵遠沒有元真子嚴格,監著她們練劍時倒也罷了,玉真子若沒注意時,兩人自也樂的偷懶,就沒那麼用功。

  加上從趙平予來了以後,多了這麼個小師弟,絳仙和絳雪可就更有的玩。雖說這小師弟生的滿臉麻子,醜的當真讓人不想多看一眼,加上行事穩重,不像個頑皮愛玩的少年人,但他倒不是那麼不近人情之人,隻要不礙著他練劍,對兩姐妹的鬼靈精玩意兒,偶爾也會加進來玩上一玩。久而久之,絳仙和絳雪倒也不認為他醜的令人討厭了,隻是兩女年少好玩,又初為師姐長輩,終於有個師弟可以指教,難免有些忘形,有時候指教和欺負之間的分野,可就沒拿的那麼準了。

  「這個時間,師姐多半是想找平予去遊山了吧?這可是昨兒就約定好的。」看絳雪一聽到練劍,就被嚇的麵無人色,趙平予一見便知,這小師姐果然不用功,這下子給師姑逮個正著,接下來可就悽慘了,「平予愚笨的緊,今兒個光顧著練劍,差點兒忘了約定,還請師姑饒恕。」

  「是,是啊……絳雪的確是……是來找師弟去遊山的,今兒個……今兒個山色的確不壞……何況平予初來乍到,恐怕連山�麵剛……剛剛入冬時的幾個美景都……都沒見過,絳雪和姐姐約好,想帶平予去遊山一趟,領略領略……」聽到趙平予出言解圍,絳雪心中鬆了半口氣,忙不�地和著趙平予的說法,急急地接了下去,「本門深處山中,四季變換下景色大有不同,可都是……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呢!若師弟不好好……不好好遊賞一下,豈不辜負了此處的種種美景?絳雪身為師姐,自然應該……應該負起引導之責,何況平予太過用功,偶爾也要鬆活鬆活一下,你說是不是,師父?」

  「哦……是這樣啊!」饒有興味地看了絳雪一眼,玉真子心中暗笑,算趙平予知情識趣,這小妮子又逃過了一劫,何況疾步而來的絳仙,看來也聽到了絳雪的話,這下子可難拆穿她們了。

  「那就算了,」拍了拍絳雪的肩膀,玉真子別有意思地淡淡一笑,「絳仙、絳雪,你們兩姐妹可要好好地帶著平予,去『領略』一下山中的四時美景,可別忽略了。平予,你練劍的確用功,不過為了平心靜氣,偶爾也該好好放鬆一下,你就跟著師姐們去吧!回頭來可要好好告訴師姑,你們究竟玩賞了那些好地方,玉真雖久在這兒,偶爾也玩賞過美景,恐怕也有疏漏之處,你可要幫師姑看看,有沒有什麼師姑以往沒注意到的地方,回來可要好好說說,可千萬別忘了。」

  「師……師父,既然這樣,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嘛!」聽到玉真子這麼說,原本心驚肉跳的絳雪又回複了以往的活潑,她牽著玉真子的衣袖,撒嬌般地拉著她,一點兒也不肯放手,和方才的驚嚇可當真是完全不同。「為師就別去了,你們年輕人去玩你們的吧!」
 

第一冊 第三章 雙姝試歡

  雖說時已近冬,山�頭又涼,比起平地來冷的更快,此時的山風已頗為凜冽,但三人都加厚了衣裳,加上絳仙和絳雪練了十年,內功火候已自不弱,趙平予雖是初學乍練,但他勤修苦練,又兼性子平穩、不致躁進,正是修練內功的良法,在劍法上頭的進境雖是不快,趙平予內功方麵卻已有小成,加上在山路上已走了個半時辰,活動之下身子發熱,三人倒也不懼這天時寒冷。

  一路上絳雪一邊兒蹦蹦跳跳,一邊兒指指點點,讓趙平予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隻有目瞪口呆,聽憑絳雪導遊的份兒,也虧得絳雪記心甚好,又年少愛玩,山�頭的種種小徑可弄的一清二楚,什麼地方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也是毫無遺漏,加上有絳仙在旁,偶爾有絳雪記不到說不清的,便由絳仙出口指點,趙平予一時之間,也記不了這許多。

  「嗯……應該是這�……這邊走……啊!沒錯,就是這兒……」

  「啊,不行啦!絳雪,怎麼可以自己獨占,我也要啦……」

  走到了一條小徑上頭,絳雪彷彿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腳步加快,忙不�地向著小徑旁草地上一個小樹叢中衝了進去。

  隻慢了絳雪半拍,原本一直注意著,不讓趙平予落單迷路的絳仙,好像怕被絳雪領先了一般,竟也丟下了趙平予,自個兒衝了進去,趙平予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反應過來時,絳仙的身影已經差不多要消失掉了,他連忙跟著鑽了進去。

  才衝進那樹叢�去,趙平予登時嚇了一跳,原本他見那小樹叢不過一點大,想來樹叢之後的範圍應該也不大,加上頂上枝葉茂密,看來陰陰暗暗的,不可能有什麼美景在�頭,最多是兩位師姐藏了什麼小東西在�頭,可以好好玩上一玩罷了,他雖沒那麼好奇,卻也想看看有什麼新奇物件,沒想到一鑽進來,入目所及竟是一片好大的池塘,四周立著巨大岩塊,直如天然屏障般與外界隔絕,趙平予一看便知,乍看之下此處雖像山洞之中,卻十分廣闊,絕不像外觀那般窄小。

  加上這片小天地中,還有另一個奇處,原本此處上方林蔭茂密,遮得隻剩下足可見人的光,一點點地漏了進來,加上時節近冬,原該是頗為寒冷,但才一進到此處,趙平予便覺一陣暖意撲麵而來。他原還以為這片溫風,是兩位師姐和自己開開玩笑,但一轉眼,便看到絳仙和絳雪坐在一旁,笑嘻嘻地將手伸到了池塘上頭,像是烘火般來回伸展、不住翻動,頰上潤的紅撲撲的,像是坐到了火邊,被烘的極其暖和,不由得學著她們,也將手伸了上去。

  才一伸上去,趙平予不由得要感歎了,造物之奇當真是奇到了極巧處,他原以為處在這陰寒氣候之下,雖說�頭因著不通氣,還沒外頭那麼快變冷,仍保持一片暖意,但依他的經驗而言,此處的水潭也該當是寒氣上飄,沒想到一伸上去,登時一股暖意湧上了心頭,這水氣竟是溫暖已極!也難怪他一進來時暖氣撲麵了,原來就是因著這池塘之奇,看來水潭�頭水溫恐怕蠻熱的。

  「可以伸手進去試試看啊!」看到了趙平予傻頭傻腦的樣兒,不隻是頑皮的絳雪,連一向擺出個沈穩模樣,尤其注意著絕不在趙平予眼前失態的絳仙,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絳仙倒是猜的出來,趙平予的心�在想什麼,連忙出口要他試試水溫,也免得他注意到自己兩人的訕笑之態。

  「唔……好熱!」原先雖有些心理準備,可一試之下,趙平予也忙不�地縮回了手來,這水潭�的水之熱,大大超出了他預期之外,雖還沒有熱到燙手的地步,但原先並不知情,加上心驚之下,就算這水隻有三分熱度,一試之下也變成七八分了;而且在趙平予的感覺上,這水除了溫熱異常之外,�頭似乎還含著其他什麼東西,趙平予無意地搓了搓手指,隻覺指間的餘水有些稠黏滑膩之感,和平常的用水,可以說是全然不同,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他可也說不上來。

  更怪異的是,頂上雖是林蔭盎然,巧奪天工地掩住了這池塘,但在日光幾番折射之下,也頗算光亮,在這般暖熱的環境當中,原本此處該是花草茂盛、欣欣向榮才是,但舉目所及之處,隻有被水浸的濕濕黑黑的岩壁,連邊上的石壁竟也是黑的,也不知那高到沒被水浸到的地方,究竟是怎麼被弄黑的,除了石上高處有株異草,正綻放著淡藍色的花朵外,竟再沒有半棵花草在此。

  那藍色異花似是沒經什麼施肥,綻開的花兒軟趴趴的,花蕊竟是向著下方,不時抖落著一絲絲微不可見的淡藍色花粉入池,暖熱的池水中還飄著幾片零落的花瓣,映襯得這池子猶如一個天然的浴池一般,這般前所未見的異景,當真令趙平予目瞪口呆,全然不知該如何形容才是。

  「知道這是什麼嗎?」

  「平予不知道,還請師姐指點。」

  「這是溫泉。」難得看到趙平予這般呆頭呆腦的樣兒,身旁的絳雪已經笑的不行,差點兒就要不支倒地,絳仙連忙出口移開了話題,轉走了趙平予的注意力,「這附近的山�頭,隻有這兒有一處,所以平予你不知道。這溫泉之水雖和平常的溪水一樣,是從山�湧出來的,不過不待加溫,它本身便已經熱呼呼的,喝起來雖然有股異味,對身體倒沒什麼壞處。」

  「而且這溫泉的用處不在飲用,而是洗浴,」看趙平予聽的極為專注,好像在課堂上聽課的小童一般,絳仙不由得大起滿足之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了下去,「無論何時,即便是像外頭這般冬寒,這溫泉的水也是一般溫熱,不論過了多久,都毫無冰冷之象。加上這兒四周掩蔽,隻有上頭有些透光之處,隱密處比起派�的浴房也不遑多讓,洗浴起來可比浴房�頭更舒服呢!」

  聽到此處,再看絳雪的表情,趙平予也不是白癡,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向後退了出去,「既是如此,那師姐就在�頭好好洗浴一下,平予在外頭顧著,不使氣息外漏就是。不過外頭的天氣這麼冷,師姐請注意,別因著�頭暖和就忘了,出來時若不注意,受了風寒可不得了呢!」

  「師弟放心,」看趙平予這麼識趣,猜到了她言外之意,主動便向外退出,絳仙微微一笑,提高了聲音,「等我們洗好之後,換了衣服就叫你,讓你也來試試這溫泉的好處。到時候你可別在師父師伯麵前告狀,說我們欺負你,教你冷颼颼在守在外頭,一點兒好處都不沾,知道嗎?」

  在溫熱的泉水之中,絳仙和絳雪衣衫盡褪,滿足地浸入了暖熱的水中。隻見池�頭一對年輕貌美的女孩,舒舒服服地任長可及腰的秀發披散在水中,讓那烏黑亮澤,被池中泉水浸的潤亮生光,滿足到不知人間何世。

  原本兩女身為姐妹,容貌便十分肖似,隻是一個嬌美、一個稚氣,氣質上頗有不同,那神態襯的外貌也似有所差別。現在沒了衣裳和發飾的分別,加上在溫泉中熱的暖暖的,再無任何戒備可言,平日�的緊張全鬆弛了下來,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容顏,外貌看來更是沒有半點分別。

  隻見池中二女嬌美無倫,一般的瓜子口麵,柳眉細細、媚眼桃花,櫻唇紅菱般鮮嫩,當真是嬌豔欲滴,朱唇輕啟之處,貝齒潔白如玉,檀口香舌更是甜美無匹,加上自從元真子回山之後,兩女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這師伯管到,很久沒如此放鬆了,那鬆弛舒服的神態表情更是動人。

  池水掩映之中,兩條美人魚不住嬉玩,那身段兒之惹火,若給男子當場看到,當真連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絳仙年歲較長,又是練武久矣,身段健美,胸前一對酥乳嬌挺高聳,隆臀更是豐圓挺翹,加上中間那楊柳般的纖腰,在一身光滑溫潤、雪白晶瑩的肌膚襯托之下,更加嬌媚動人;而絳雪呢?穿著衣服時她神態天真,加上年紀較小,還在發育當中的年齡,但身材卻也頗具美型,前凸後翹處雖不如乃姐的誘人,卻也頗令人心動了。在耍玩當中,兩人那雙同等玲瓏修長的玉腿,在水中不住互相交結糾纏,腿根處一片漂亮的烏潤,似有若無的,在泉水掩映當中,尤顯晶瑩光亮。

  更由於兩人長年習武,青春嬌嬈的胴體雖是嬌嫩如花,嫩的彷彿不堪一擊,可全身上下不但沒有一星贅肉,即便在這比一般浴房水更熱數分的溫泉之中,嬉玩的兩女也沒有半分不慣之處,反而像是想把方才在外頭受的凍寒,全給烘出體外一般,在池�不住追逐潑玩,弄得原本平靜的溫泉池水,一時之間彷彿波浪濤天般,打的池岸啪啪有聲,熱鬧的像是永遠都停不下來似的。

  「別……別鬧啦……」

  「才……才不停手呢!絳仙姐姐……你的胸前好高喔……讓我捏捏……」

  「討厭……不要啦……哎……不要……啊……絳雪你……你壞死了……」

  「你才壞呢,小氣!明知道人家沒有你那麼大還這樣……」

  走到這兒的一路上雖是寒風颼颼,現下的時節已經入冬,加上山中冷的更快,外頭已經是冷風陣陣、暮雲四合,一幅快要下雪的樣兒了,但路上那冷處,反襯的這小天地更加溫暖無匹,兩女的動作也從剛開始的互相潑水嬉鬧,動作變的愈來愈大,若不是早先注意得到,將褪下來的衣裳全給放到了高處,怕光是兩女這樣子玩鬧不休,潑出來的水已經把衣裳都弄的濕答答的了。

  「哎……不……不要啦……不可以摸那�……討……唔……嗯……討厭……」

  「會痛嗎?還是會癢?」好不容易把姐姐壓到了池邊,絳雪的雙手不住在絳仙身上搔弄著癢處,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還沒浸上多久,絳仙便顯得渾身酸軟無力,沒怎麼動作,連被絳雪奇襲的反應也是大異於以往,不隻不像上次被絳雪這樣逗弄時那般縮著身子嘻笑,這回她竟連臉也紅了,推拒的手也軟了下來,嬌軀變得軟綿綿的,再沒半分氣力,隻有任憑絳雪欺負的份兒。

  還不隻此而已,不知何時開始,臉紅耳赤的絳仙不隻眼兒水汪汪的,臉兒紅撲撲的,好像整個人都軟綿綿了一般,身上更散出了一股甜蜜的幽香,那股香氣絳雪可是從沒有聞過,隻覺得好聞至極,令她愈聞愈覺舒服,不隻是整個人都伏到了絳仙身上,在她身上運動的手指頭也愈動愈快,讓那香氣愈散愈多,不隻讓絳仙渾身發軟,再無法阻止絳雪的動作,也讓絳雪覺得體內好像瀰漫著一股熱氣,想要噴散出來。

  原本絳雪還以為,自己身子�的熱氣,是被池�頭的溫泉烘出來的,雖不算千�迢迢,但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來這兒,一路上又避不了風,臉上手上凍的冷冰冰的,不住嗬氣也拉不回一點兒體熱;身子�頭偏又發著熱,悶在衣服�頭,弄出了一絲絲黏在身上的汗,當真愈走愈不舒服。

  在入池之前,絳雪原已在身上衝了幾次水,把那些汗氣全衝的一乾二淨,可身體�麵的熱氣,卻沒因為身無半縷而消失,隻是隨著嬌軀投入池中,那熱氣便似化成了煙一般,從毛孔�頭滑了出去,現下體內若還有熱氣,如果不是被溫泉水給烘出來的,那還會是從那些跑出來的呢?

  不過說也奇怪,隨著絳雪的動作愈來愈大膽,絳仙酥的臉紅體軟,癱的像是骨頭都化了,渾身更是香氣繚繞,連汗水都一絲一絲地流了出來;而絳雪自己呢,隨著手指的動作,竟連自己也覺得慢慢沒了力氣,好像體內有股衝動,也不管姐姐的嬌聲告饒,手指頭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在姐姐身上不住撩動,整個人竟也似愈來愈軟了一樣,軟綿綿地伏到了絳仙身上,再起不來了。

  「哎……不……不要啦……這樣弄……絳仙會……會……」被絳雪的動作弄的渾身猶如蟲行蟻走,又軟又麻的,一雙手像是沒了力氣,想推開她都沒法子,偏偏絳仙又不知道,自己體內這前所未有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讓她愈來愈舒服,體內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不滿足,有某種莫名的渴望,又好像有什麼想要宣泄出去,又有一種好像極羞人的感覺,讓她當真難以啟齒,明知非得要絳雪趕快停下來,否則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偏偏她又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跟絳雪說才好。

  「哎……求……求求你別鬧了啦……再……再弄下去……姐姐會……會……」

  嘴上的聲音愈來愈甜膩,絳雪看著姐姐臉兒暈紅,好像連呼吸間又發著熱似的,整個人都被溫泉水燙的發燒了,偏偏她身上傳出來的那香味兒,卻是愈來愈馥鬱動人,讓她的動作愈來愈難以控製,整個人都像是沈醉其中似的,雖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纖巧的手指頭卻愈動愈是熟悉。

  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明知絳雪對自己的動作也是無知之至,恐怕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絳仙更不知該如何是好,隻知道這樣弄法很是舒服,卻也很是羞人,如果聲音放了出去,給留在外頭的趙平予聽到了……想到這兒,絳仙整個人更羞的無力動彈,雖不知道消息外泄之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卻本能地知道,這絕不是能夠讓趙平予師弟,或者師父師伯知道的事情。

  偏偏明知如此,絳雪的手法卻愈來愈溫柔熟稔,一手溫柔細致地貼上了她賁張的高峰,又好奇又柔軟地搓揉著她那美的像是水蜜桃般,摸來既柔軟又富彈性的玉峰,手指頭輕撚著峰上半開的蓓蕾處,雖沒怎麼特意揉弄,但隨著絳雪的手在柔軟的峰巒處不住高托淺揉,那溫柔甜蜜的刺激,也令絳仙嬌軀上下愈來愈熱、愈來愈軟,終至麻酥酥地倒在池邊,任由絳雪繼續動作。

  何況絳雪的動作還不止此而已,她另一隻調皮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絳仙玉腿之間。姐姐的腿上皮膚是這麼柔軟嬌嫩,肌肉又結實柔韌,摸的感覺真是奇妙至極,若換成了男人,可真是愛不釋手,絳雪雖隻感覺到摸來極其舒服,體內卻也有著一絲奇妙的感覺,令她愈摸愈是順手,加上絳仙的嬌吟聲愈來愈甜美,食髓知味的絳雪非但沒停手,反而緩緩地順著玉腿向上遊去。

  不知何時,絳雪的巧手已經分開了絳仙脆弱的防衛,感覺到了那全然不同於汗水和泉水的柔膩濕滑,而且隨著絳雪的指尖,逐步逐步地、輕輕地探入了絳仙微啟的幽穀�頭,那種濕潤感愈發強烈,光隻是觸摸而已,感覺都如此溫潤美妙。

  全不知其為何物,絳雪不由自主地舉起手來,隻覺隨著她的手指抽出,微微刮動下,絳仙的嬌軀微微一震,但指間那波黏著的汁液,聞來和方才在絳仙身上嗅到的奇妙味道,卻是如此相似,隻是微帶一絲甜意,更加地令人心跳不已,那感覺令絳雪再次探手下去,雖也隱隱地覺得不太妙,應該停止了,但手上卻像已被本能占據了一般,動作雖放的輕巧至極,指頭仍是探了進去。

  此刻的絳雪隻覺手指頭被姐姐的嫩肉給夾住了,沒法再動,隻能在穀口處輕輕淺淺地刮弄著,加上那兒的感覺這麼柔嫩,好像隻要稍稍用上一點兒力氣,就會把姐姐的身子刮傷一般,因此絳雪也不敢妄動,更不敢試圖深入,隻是在那被夾緊的所在,輕輕淺淺地隨意輕撓輕搔著,卻不知這樣輕柔舒緩的動作,反而使絳仙神情朦朧,喘息不斷,惹的她玉腿輕張,汁液愈發氾濫。

  也不知這樣弄了多久,絳雪愈覺口中乾渴不已,身上更是香汗淋漓,體內有一種奇異難言的感覺,卻全然不知該如何形容,隻覺體內有一股衝動,讓她更想和姐姐貼的更近更緊。

  不知何時起,絳仙已經落入了她懷中,絳雪的雙掌貼到絳仙的腰臀上,撫的絳仙臉兒發燙,嬌軀隨著絳雪甜美的撫觸,不住向她擠去,兩女胴體交纏,難分難解,隻覺對方的肌膚溫軟如玉、觸感極佳,尤其是當雙峰交貼互擦的當兒,峰頂處愈發熱脹,胸中隻覺一股火兒襲來,那甜蜜火熱的美感更是動人心魄,下身更是無法抑製地向對方磨蹭個不止,雖是畏羞卻全然不知罷休。

  當幽穀和絳雪的穀口擦到的當兒,隻聽得「啊……」的一聲輕吟,穀口處強烈的快意,猶如海嘯一般將她整個人卷入,絳仙整個人都僵了,一雙玉腿猶如觸了電一般,直直地伸著再鬆不下來了,好像有什麼強烈的感覺在刺激著她,忍不住向絳雪貼得更緊,口�更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很自然地便流下了眼淚,想要好好地說話,偏偏就是沒辦法動嘴,全力無力地軟綿綿下來。

  而隨著絳仙像是解脫般地癱了下來,絳雪隻覺體內的熱,似也順著下身的發泄散了出去,穀口處的酸麻快感是如此陌生而強烈,令她再抱不住姐姐,下身的感覺好像尿尿了似的,有一股什麼流到了腿上,流出去的感覺好害羞又好舒服,偏她又明知那絕不是尿,雖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好事,但看姐姐現在鬆弛的如此舒服,自己的體內也像是流掉了什麼東西似的,感覺蠻暢快的,絳雪滿足地籲了一口氣,賴到了姐姐身上,情不自禁地在姐姐潤紅嬌豔的頰上吻了一口。

  「討……討厭……還在使壞……」

  「沒……沒使什麼壞啦……姐姐……」聽姐姐的聲音,甜甜的有點啞,像是加了蜜一般,比起平常的溫和柔潤,更多加了一層甜蜜味兒,絳雪聽的心下一動,看來姐姐當真是很舒服的,她承受的滋味兒想必不壞,卻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肯用在自己身上,好讓絳雪也嚐試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姐姐……我們剛剛……到底在弄什麼……姐姐好像真的好舒服的樣子……讓絳雪也停不了手了……」

  「都是你壞啦……」聽絳雪把她不肯停手的原因,全歸到了自己的頭上,絳仙羞的在她頰上輕擰了一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罵她才好,「明明……明明聽到姐姐說不要的,卻還是……卻還是故意在姐姐身上那樣子搞……弄的絳仙整個人都軟了,連到底是在弄什麼都不知道……教姐姐怎麼答?」

  「可……可是……」絳雪嘟起了嘴兒,一幅不肯認輸的樣子,這姐姐就是這樣,明明嚐到了甜頭,整個人都像是舒服透頂的模樣,卻還敢怪她哩!「弄了之後,絳仙姐姐你……也是一幅快活樣啊!怎麼現在又怪我?再這樣的話……絳雪就去告訴師父,讓師父來評評理,看誰對誰錯?」

  「哎……好絳雪……別告訴師父……怪羞人的……」雖還不知自己弄出了什麼事,但渾身酸軟的絳仙本能地感覺到,這應該不是可以告訴師父的事情,就算是知情識趣,對外頭的事蠻清楚的趙平予,最好也是守口如瓶為佳,「連平予也別說……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讓別人知道……不好啦!」

  「啊……我知道了,」絳雪嬌嬌地在絳仙耳邊輕咬著。這動作是兩姐妹自小的習慣了,但不知怎麼回事,方才的事兒似是讓絳仙的身體都不同了,給絳雪這樣一咬之下,整個人竟又有點兒暖熱了起來,「你不是怕師父或平予師弟知道,而是怕給平亞師兄聽去,對不對……對不對啦……」

  「討厭……」聽到了鄭平亞的名字,絳仙不由自主地臉兒又紅了,忙不�地在絳雪耳上輕咬了幾口,還順道在上頭舐了幾下,舐的絳雪也像是初次承受似的渾身嬌顫不已,「絳雪你才是……」

  其實,絳仙和絳雪的心放在鄭平亞的身上,在玄元門下早已是不公開的事實。杜平殷雖是年輕英俊,但在山上時極其用功,比起現在的趙平予,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怎麼和師妹玩耍的,加上他終究是大師兄,雖沒有恃氣淩人的作風,但也難免有點長兄的威嚴,連身為師姑的玉真子都敬他些許,絳仙和絳雪兩個調皮姑娘,對上這師兄時,自然是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比較起來二師兄鄭平亞就好得多了,不隻容顏俊挺處和大師兄可說是各擅勝場,性格上和大師兄比較起來又溫和多了,雖然老把兩姐妹當成小孩子看待,但也還不到太過份的地步。加上杜平殷年輕藝高、早入江湖闖蕩,又不像鄭平亞尚未藝成,還留在山上習藝,平日總陪著她們,因此兩女的芳心,自然而然地就係到了鄭平亞的身上。

  隻是自從杜平殷失蹤之後,鄭平亞武藝雖未大成,但也還算過得去。一方麵為了多個人手尋找徒弟,一方麵也讓鄭平亞多點江湖曆練,因此元真子便帶了鄭平亞下山尋訪,這些日子以來,兩姐妹一直朝思暮想著心上人,心亂如麻,自然就更沒心情練劍,也難怪玉真子老要搖頭歎氣。

  隻剩師父和姐妹兩人,山居生活本來甚是無聊,玉真子習道久矣,比較習慣這種日子,倒還好排遣,至於年輕活潑的絳仙和絳雪,可就有苦頭吃了,幸好後來趙平予拜了師,兩姐妹窮極無聊之間,至少還有個師弟可以玩一玩,雖說這師弟長的極醜,性子又太沈穩,和大師兄的性子滿接近的,但至少他沒大師兄那種年長者的威嚴,還肯陪師姐們弄些鬼玩意兒,也算有趣。

  反正這趙平予醜到令人放心,就算和趙平予再怎麼接近,鄭平亞也不可能吃這師弟的醋吧?因此兩姐妹更放心了,若非趙平予雖是專心用功,卻也頗撥的出時間和師姐玩耍,絳仙或還忍的住,至於滿腦子古靈精怪主意的絳雪,可就不知會在無聊之下,弄出什麼搞到大家人仰馬翻的事兒呢!

  「啊……完了完了……」

  「怎麼了,姐姐?」

  「剛才我們在……在弄的時候,聲音會不會……會不會給師弟聽去?」

  「不……不會吧?」聽到這可能性,絳雪微微一震,不過立刻就換回了平日的頑皮表情,捏了捏手指頭,嗄吱作響,「應該……應該沒那麼剛好吧?何況……哎呀,就算他聽到也無所謂,我們待會兒好好警告他一下,讓他不要亂說,我就不信平予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跟師父打小報告。」

  「打不打小報告倒是另一回事,」聽到絳雪這麼說,絳仙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她倒不是那麼放心,以為趙平予真的聽不到,而是想到趙平予嘴風蠻嚴,加上性子不壞,應該不會隨便亂說話,比起自己這皮到不行的小妹子,在這方麵趙平予可要好的多了,「隻是我們在�頭耽了這麼久,這邊雖然暖和的像屋子�頭一樣,可外麵就冷了,守了這麼久,天曉得他會不會凍僵了呢?」

  吐了吐舌頭,絳雪雙手一攤,對外頭趙平予的情況,她的確也不敢說什麼,尤其如果趙平予當真凍的受不了,想找個人整上一整,天曉得自己當師姐的威嚴還頂不頂用?

  臉紅耳赤地穿好了衣裳,絳仙像是走的太累,加上在池�被絳雪那樣逗玩,搞的全沒休息,到現在腰腿還有些酸軟似的,竟依著池邊的大岩坐了下來,似在喘息一般。而絳雪卻也和絳仙一個樣兒,坐在池邊動也不動,其實絳雪原先入池時還沒有那麼累,沒想到一浸溫泉,在姐姐身上大玩特玩之後,渾身上下竟也湧起了舒暢麻軟的感覺,無論如何都不想動作。那感覺是如此舒服,若非看絳仙舒服的軟綿綿,動也不想動,絳雪可還真想讓姐姐在自己身上好好地弄一回呢!

  兩女軟癱著,良久良久一句話也不說,等到絳雪休息夠了,站起身來時,絳仙還是一幅懶洋洋、不想動的模樣,隻是飄了妹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目光相接之下,絳雪竟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姐姐那眼神全然不同以往,好像有點兒茫然,絳雪光隻是看到而已,就已經覺得臉也紅了、耳朵也熱了,整個人竟有股衝動,好想要抱著姐姐,舒舒服服地去感受著姐姐的體溫,去嗅著姐姐身上那好棒好棒的味道。

  「姐……姐姐……」

  「嗯……唔……」聽到絳雪的呼喚,絳仙嗯了兩聲,這才像是從美夢中清醒一般,扶著岩壁,慢慢地站起了身來,隻是從絳仙的動作之中,連絳雪這般不經心的人都看得出來,姐姐其實身體還是軟軟的,不怎麼想動,她的腰腿上頭,似乎還有點兒酸軟,連力氣都不像很好用的樣子。

  「怎麼了……」

  「都……都是你啦……也不知道從那兒學來的,弄得絳仙整個人都軟了,你壞死了……」嬌滴滴地嗔著絳雪,絳仙連聲音都像軟了幾分般,這般柔軟甜蜜的聲音,全不知會從自己口中發出來。

  其實她還有沒說出來的,絳雪方才的動作雖然和以往一樣,隻是頑皮地逗她和搔她的癢而已,但不知怎麼搞的,今兒絳仙的身體特別奇怪、特別敏感難挨,絳雪同樣的動作,帶來的感覺竟是那麼不同,弄得絳仙不隻是渾身酥軟、動彈不得,搞到後來絳仙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無法自製,像是從體內泄出了什麼在這溫泉�頭,感覺很想尿了出來,卻又不像是尿,弄到嬌軀酥軟酸麻,腿上都還有些濕濕滑滑的,不知怎麼她就是知道,那絕不是沒被擦乾淨的溫泉池水。

  「我……我那有……」嘟著小嘴兒,絳雪委委屈屈地說著,眼中水光盈盈。她其實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她的手好像自己生了眼睛似的,不住向姐姐既光滑又漂亮的身上滑動,愈弄得姐姐嬌軟無力、甜美呻吟,手上的動作愈是自然而然地溜了出來,不住在姐姐身上施為,隻是姐姐嘴上雖直說著「不要、不要」的,看來卻那麼舒服,事後竟把全部都怪到她身上,還一幅身子軟綿綿的、被她害到動也不能動的樣子,也難怪絳雪要扁著嘴兒,一幅將哭不哭的模樣兒了。

  「對不起啦……是姐姐說的太重了……姐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看絳雪已經快哭出來了,絳仙心下一軟,忙不�地抱住了她,在絳雪背上輕輕拍著,嘴�也不住地安慰著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錯了……好絳雪,你不要哭……原諒姐姐嘛!姐姐幫你摘那朵花兒好不好?」

  「嗯……好,絳雪原諒姐姐……」聽到絳仙這般軟語安慰,絳雪心中一喜,不由得破涕為笑。池邊岩上生的那幾朵藍色花兒,既漂亮又奇異,在先前發現這兒的時候,絳雪就看的兩眼放光,好想把那花兒摘下來了,隻是那時花兒還未盛放,她才被絳仙勸住,耐著性子一直等到現在。

  「咦?啊……痛……」腳尖在池壁上一點,絳仙的身子輕飄飄地飛身上去,又在力道將盡的當兒,在岩邊突出處微一借力,嬌軀如禦風飛行般,又向上飄了丈許,隻看的絳雪眼中放光,姐姐的輕功愈練愈好了,那花長到那般高處,以自己的輕功造詣,絳雪可真沒把握自己能上的去呢!

  沒想到絳雪心下讚歎還未完,手指頭已碰到那異花花莖的絳仙,突地一聲驚叫,整個人像是頓時失了力氣般,如巨石墜地般重重落了下來。絳雪雖是難得反應得這麼快,及時接住了姐姐的身軀,還想一飄一帶,漂亮地將下墜之力卸去,沒想到那力道大的異乎尋常,絳雪身子還來不及飄開,已被那力道一拖一帶之下,和姐姐一起滾到了地上,隻差一點點就落到水�頭去了。

  聽到那般巨大的聲響,趙平予忙不�地衝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絳仙和絳雪摟在一起,滾倒在地上,衣衫散亂,狼狽的像是再無法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一般。

  「師姐、師姐,怎麼了?」

  「先……先扶我起來……」原本慌的快哭出來的絳雪,一看到趙平予衝了進來,就好像落水之中抓到了浮木一般,一口氣登時鬆了下來,「姐姐想上去摘花,不曉得怎麼竟摔了下來,哎喲!」

  話還沒說完,絳雪隻覺指間一痛,低頭看去,才發覺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牽到了姐姐手上,一條身長不過三四寸,身上卻像燙了條金線般的小蛇,正牢牢地咬住了自己指尖。俗語說十指連花,但在絳雪身上,那感覺還不隻是痛,就好像小蛇原被火燙過一般,一咬之下,有一股熱熱的線其快無比地卷進了體內,衝刷之下,整個人周身的力氣,竟好像一口氣都消失掉了一般,絳雪這才曉得,姐姐摘花的時候,必是沒注意到這小蛇隱在花莖之處,一個不留神才被咬到的。

  「糟糕!」一句話才剛喊出口,趙平予右手食中二指已捏了下去,牢牢地捏住了小蛇,隻見他微一用力,捏的那小蛇鬆了口,被帶著離開了絳雪的指尖。

  不住扭動著,那小蛇雖頗想回頭咬他,卻像一般長蛇被捏住了三寸之處般,雖在趙平予手中忙不�地掙動著,卻是動也動不了了。隻見趙平予手臂一伸一扔,竟將那小蛇丟到了花兒上頭,重獲自由的小蛇連忙鑽到了被花苞陰影處遮掩的地方,盤在花莖那兒,竟再不理會下方三人。

  「師……師弟……那……那是……」咬著牙兒,扶住了妹妹,絳仙隻覺渾身火熱、如入熔爐,心知是中了毒,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毒。也幸好她反應快,才剛被咬到,就將全身功力提到了指尖,壓住那毒性不致散發,不像絳雪那般慌亂,被咬到時竟忘了要運功抵禦,反而像個普通女孩般,本能地揮舞著手,不但沒把毒性弄出來,反而因著患處的大幅度活動,讓氣血運行增快,毒性更快爆發,此刻已經滿臉燙紅,眼兒都茫了,灼熱的呼吸氣息不住吹在抱著她的絳仙身上。

  臉兒微微一紅,別了開去,渾身發熱的絳仙這才發覺,方才急手急腳地穿上衣裳,扣子都沒扣好,她和絳雪一滾之下,衣裳都敞了開來,雖說�頭的小衣仍留著,但玉臂粉腿暴露在外,肉光熾熾、映人眼目,也怪不得向來重男女之防,活像個老學究的趙平予,一看之下連臉都不敢轉過來了。她忙不�地摟住了絳雪,將衣裳整了一下,這才出聲呼喚趙平予,讓他轉回頭來說話。

  「這下糟了,」轉回頭來的趙平予神情嚴肅,像是眼前之事極其嚴重,「我原瞧著那藍花眼熟,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異種,等剛剛才發現,那是一種名稱『優穀曇』的奇花……」

  「『優穀曇』?那是什麼異花?」

  「這『優穀曇』花花色特異,性子猛烈,花粉雖沒有毒性,卻極有催情之效,惟花莖磨粉可解,乃是淫賊所用的邪藥,隻是向處域外,在中原生養極不容易,隻有書上常見,少有人知。」

  趙平予看著那溫泉,微一咬牙,接了下去,「另外還有一點,在『優穀曇』生長之處,常有一種『金帶圍』異蛇棲息,那『金帶圍』以『優穀曇』的花粉為食,身體雖小,蛇皮也柔軟,但生具異征,刀槍不入、水火不傷,即便寶劍神兵,也難傷之;而『金帶圍』雖性子馴良,極少主動咬人,就算被蛇咬著了亦是無毒,但其性極淫,中著情欲賁張難抑,非男女交合無解。」

  「若被『金帶圍』所咬,再混雜了『優穀曇』的花粉,在人體內化合便成為極烈媚毒,無藥可解,便是及時男女交合,也要……也要交合數度,方能袪除其中毒性;如不及時解救,恐怕媚毒反撲,會傷及內元……」

  「拜……拜托……師弟你……你說就說……別像背……背書一樣……一口氣就這麼……這麼一大段的……好吧……」感覺那熱氣愈來愈烈,衝撞愈來愈有力,即便以她的內力,也無法壓製,加上聽到趙平予這般說明,絳仙嬌羞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些許綺念,在那念頭暗助之下,指尖火熱更甚,猶如化成了一條火線般,不住向上竄燒。至於挨在她懷�的絳雪呢?她內力修為不如乃姐,又沒及時運功製壓,那媚毒泛濫尤甚,此刻的絳雪已是頰紅眼媚,好像連聽都聽不到趙平予在說些什麼了。

  直到現在,絳仙才知道,原來方才在池中,兩女就是因為受到『優穀曇』花粉入水浸浴全身的影響,才會顯得那麼無法自主,被挑起了體內情欲,隻能任憑本能操控而行動,至於絳雪在她身上所弄的事兒呢?那也不必多說,必是男女之間所為的羞人之事,隻是換了女子施為而已。

  絳仙隻覺自己周身猶如火燎一般,愈來愈熱,一股熱氣在體內不住衝擊,像是想衝出來般的四處奔流著,看來趙平予所言不差,那毒性當真厲害無比,轉瞬之間,已將她灼的周身香汗,再無半分清涼之處;絳雪的狀況更差,被那熱焰灼的像是連魂兒都飛走了,全身發燙、肌膚酡紅,連呼吸氣息都燙人至極不說,眼兒媚的瞇成了一線,頰上香汗輕沁,瓊鼻之中更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嬌媚的哼聲,光隻是聽而已,就令人心旌搖蕩,連絳仙身為女子,都有些不克自持。

  眼光飄蕩、神魂迷茫,絳仙好像連眼前之物都快要看不清楚了,趙平予那原本滿布麻子,奇醜無比的臉兒,在自己眼中,竟是愈來愈好看、愈來愈英挺俊美,她知道這是在媚毒影響之下,對異性的強烈渴求導致的錯覺,連趙平予這般醜容,在自己眼中都漸漸變成了英俊少年一般。

  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絳仙暗下決定,芳心�頭疼的差點要滴出血來,她原本還想著要和絳雪共侍一夫,日後要和二師兄鄭平亞一同闖蕩江湖的,但看來老天不容,自己和妹妹的終身,這下子隻有托給眼前的趙平予了。幸好這趙平予臉容雖醜陋無比,但為人卻也不壞,尤其知情識趣,和他相處下來,心情也慢慢變得平和,兩姐妹原以為二師兄是足以托付終身的良人,但和他相較之下,鄭平亞的性子上就顯得有些自以為是,有些不能容人,感覺上就有一點兒不足了。

  「平予……」明明隻是想了一會兒而已,但再度開口,絳仙似是連說話都有些兒艱難了,她不由得心驚,這媚毒竟如此厲害,燒的絳仙渾身軟酥,滿麵春色,嫣紅嬌媚,比盛開桃花更加豔麗,此刻的她隻渴想著男人的懷抱,渴想著男人的強烈攻勢,將她從這美妙的饑渴中解救出來;而她懷中的絳雪則更是誇張,似已被欲火燒化了神智,身子不住扭動,若非絳仙緊扣她雙手,絳雪差點兒就要主動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水汪汪的眼中早已一片火紅,滿腔欲火似要奪門而出。

  「怎麼了,師姐?」

  「沒……沒有關係……你就……就來吧……幫……幫絳仙和絳雪解……解毒……」光隻是說話,都差點要咬碎了銀牙,絳仙知道非快點決斷不可,否則等媚毒更加泛濫之時,隻怕趙平予雖是年輕,但一直當小乞兒,底子未必好,恐怕撐不住她和妹妹的淫毒,「先……先和絳雪交合……等……等幫她解了毒後……再……再輪到絳仙來……嗯……這……這毒這般厲害……一次兩個人……師弟你……你撐得下去吧……」

  看絳仙被媚毒侵襲成了這個樣子,說話都說不好了,嫩頰酡紅嬌豔、眼中媚火橫燒,纖手不住顫著,若非靠著深厚功力壓製體內欲火,隻怕已經快要被欲火所控製,絳雪更是渾身發燙,被欲火燒的神智不清、囈語連聲,兩女都已不管他的醜容,要和他盡情交合,以解欲火,但趙平予卻不知在考慮什麼,竟是動也不動一下,似是想著什麼,好久好久話才終於出了口。

  「師姐……」咬了咬牙,趙平予一字一句地說了出口。從元真子和玉真子平日不留意間漏出的口風,趙平予也猜得出來,絳仙和絳雪的芳心,可是緊緊係在未曾謀麵的二師兄身上的,雖說眼前事態已急,但他可不想乘虛而入呢!「書上雖說沒有解方,但平予以前在……在機緣巧合之下,卻曾學到一點拔毒取毒之術,或者……或者有用,這樣你們日後和……和師兄也……也好相處。」

  「什……什麼拔毒……取毒之術……」

  「是一個西域高僧的奇術。他是個大夫,為了煉蛇毒的解方,自願讓蛇咬在身上,再拔毒取毒,好研究蛇毒的解方。平予因緣巧合下救過他一次,也因為那樣也學過一點兒醫書……」

  看趙平予搖頭晃腦地正待說明,絳仙真是等不下去,忙伸手推了他一把。這小師弟什麼都好,就是愛掉書包,一講到自己學過的東西,就是長篇大論,什麼都忘了,這可是絳仙惟一好拿來取笑他的地方。「別……別再背書了……絳雪已經……已經快要忍不住啦……有辦法救就快……快救……」

  「是。」

  一聽到絳仙的話,趙平予猛地警醒,現在的確不是說這些雜七雜八東西的時候,救人可要緊哪!在絳仙的合作下,兩人扶著絳雪,讓她和絳仙盤膝坐下,將被『金帶圍』咬傷的手指尖伸了出來,隻見同樣坐姿的趙平予雙手探出,左右手食中二指戟指並立,輕貼在傷處上方,若即若離地僅隔一線。

  「一……一次兩個人……可救得了……」燒的渾身發燙,強抑著才能夠將話兒說清楚,絳仙鼻�呼吸的是火,腦中燒的是火,差點連說話間,都要噴出火來,「師弟……別……別逞……逞強了……一次一個……一個一個來就……就好……讓……讓絳雪先來吧……絳仙可以……可以等……等著……沒有關係的……如若時間不長……絳仙還……還忍得住……」

  「沒關係,隻別說話讓我分心就好。」

  趙平予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閉目運功,隻聽他呼吸之間,絳仙突地渾身一震,也不知怎麼回事,趙平予伸出的指間,突地變的極為陰寒,冷的像是變成了冰一般,光隻是這樣虛撫著聲息相通而已,已凍的絳仙嬌軀微微發顫,雖說其他地方仍熱的難受,但指間那處寒意,卻毫無被抹滅之象,猶如是汪洋中的一條船,載浮載沈地救起了絳仙那已慢慢被體內的火所融化了的理智。

  那絲被救起來的理智,讓絳仙忍著身上那冰火交煎的不適感覺,咬緊了牙關,連一聲都不敢吭,隻怕一個不小心吵到了他,讓施功中的趙平予心神一分,這拔毒取毒之術,恐怕就要前功盡棄了,她倒是沒有關係,可絳雪還小,可不能讓她的芳心受到任何打擊呀!

  雖說心�也猜的到,這股冰寒八成是趙平予逆運功力,由陽剛變成陰寒,好在兩女身上施術,但為絳仙所不解的是,光靠他指尖上的那股陰寒,趙平予的功力可算得上不錯,光隻是入門四五個月,怎麼可能練到這等高深呢?恐怕那種拔毒取毒之術,也是一種奇門的練功方法吧?

  暗自咬了咬牙,絳仙抑住了飛來飛去的想頭,將心神凝定下來,她也知道這不是亂想的時候,這種奇術雖非內力相輸,但若她心神不寧,影響到趙平予施術,也不知會不會傷到絳雪呢?

  一旦凝神運功下來,時間的流逝就沒有那麼容易感覺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身邊的絳雪呼吸漸漸變得沒那麼熱了,絳仙心下一鬆,這才發覺自己身上那滿溢的火熱,不知何時已經盡袪,喜的差點笑了出來的絳仙一睜眼,卻見趙平予額上汗水連綿,虛撫二女傷處的指尖也在微微發抖,她雖知道這恐怕是行功未成,到了最後關頭時的狀況,卻又不知自己能為這師弟做些什麼,想為他拭汗,偏又怕一驚之下,會讓趙平予收功未成,反傷己身,這種想做又不敢做的擔心,又知道自己不應該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趙平予行術施法,這種心思才是最傷神的呢!

  突地,趙平予身子劇震,額上汗水如同急躍般地飛灑而出,正當絳仙再忍不住,想開口問些什麼的當兒,突然自己指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疼的她差點要叫出聲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那衝動。雖是及時用沒傷的手擋住了絳雪欲叫的口,絳仙卻還是身不由己地低頭看去,卻見趙平予發著顫的指頭,正一步一步慢慢上移,緩緩離開二女的指尖傷口,而兩根帶著淡藍色澤、針尖粗細的白色細籤,正像被他的手指夾出來一般,慢慢地從二女的傷口處一點一點地向上被拉起。

  那景象如此詭異,鎮的絳仙和絳雪指上雖痛的緊,卻像連感覺都被吸走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等到那白色細籤完全離了手,趙平予籲了口氣,睜開了眼來時,絳仙才終於開了口。

  「師弟……多謝你了……」

  話一出口,絳仙陡地一驚,自己的語聲非但帶些沙啞,還顯得非常無力,好像隨著毒性褪去,連自己的內力也給吸了出來,功力顯見是退步了不少。

  還沒來得及問話,身邊的絳雪已癱了下來。

  「哎……咦……怎……怎麼了……火爐子呢?冰呢?」

  「什麼……什麼火爐子跟冰的?」聽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絳仙連忙伸手扶起了妹妹。

  「我夢到……夢到被壞人抓去,要逼問我什麼,我根本不知道,答不出來,他們就把我抓到火爐上烤,烤的整個人都熱死了以後,又放到冰�頭去……唔,好……好可怕喔……姐姐……哇……」

  「沒什麼……都是夢……都是夢而已,全結束了……」抱著絳雪,不住撫拍著她的背心,放下心來的絳仙差點兒就要哭出來了。

  突然,一直坐在麵前,好像還在休息當中的趙平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手一伸,一個小小的瓷瓶兒像變魔術般地臥在他的掌心,隻見他打開了瓶口布封,兩顆小小圓圓的白色丹丸滾了出來,滑到了掌心,而隨即被趙平予珍而重之地放入瓶中的,則是那兩根細細長長的白色細籤。

  「師姐,一人一顆,先服下去再說。」等到那兩枝映著藍光的白色細籤,被好好地封入了瓶中,趙平予才像是解決了一件事般放鬆了下來,捧著那兩顆白色的小丹丸,送到了絳仙麵前。

  「這拔毒取毒術法,雖說隻要非見血封喉的毒,都來得及從體內『拔』出,但弊也弊在此處,最多隻能『拔』個大概而已,仍有些許餘毒留在體內,隻是份量低微,不至傷身,不過還是必須靜養個幾日,讓身體自然而然地將毒排出去,才能確保無虞;加上這種術法,是以中毒者的內力裹住毒質,化為銀針取出,雖說其技足可禦百毒,但一旦使用,對中毒者的內力也頗有耗損,不多加調養不行。這兩粒還玉丹正好合用,師姐就先拿去用吧!」

  「可……可是……」呐呐連聲了幾句,絳仙當真不敢接過來,這『還玉丹』乃是師門秘煉之物,強體補身大有裨益,除了師父和師伯外,就隻大師兄杜平殷下山時取了幾粒,連二師兄都沒拿過,她兩人更是連看都沒有看過,趙平予身上這兩粒,乃是他上山之時,玉真子給的見麵禮,算得上是趙平予身上最有效果的補身藥物,兩女才剛被趙平予施術袪毒,又怎麼收得起這麼重的禮?

  「拿去吧!」笑了一笑,趙平予那張滿布麻子的醜臉,此刻在絳仙眼中,當真是帥的無以複加,連二師兄都比不上,和方才受媚毒所製時的錯覺不同,這一次絳仙可是當真這麼認為的。「藥物用以治病補身,有人用才有效果,不是用來當作古董的。平予既然還未藝成下山,這兩粒『還玉丹』留在身上就沒什麼用處,給師姐服下補氣健身,也算是報答師姐對平予一向的照顧。」

  「那……」原本絳仙還不想接過來,但看絳雪拔毒之後,神氣甚是委頓,不由得想先給她補補,這才從趙平予手中取了一粒,食指指甲微微用力一剖,從當中分成了兩半,一半喂了絳雪服下,另一半則是自用。「絳仙收了一顆,算謝了師弟的人情,這一回絳仙當真欠了你不少呢!」

  「自家師姐弟,算不得什麼人情,師姐不用放在心上。」

  「對了,」服下了『還玉丹』,絳仙和絳雪兩人隨即運功行散藥力,這『還玉丹』效力當真不弱,雖然隻有半粒,但兩人運功不久,白皙的肌膚中便浮起了些微的血色,顯見藥力化入經脈之後,體內情況大有好轉。運功完畢後的絳仙伸手一扶,將絳雪軟倒下來的身子接住,讓她在自己懷中暈睡過去,這小妹子功力不如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毒又中的深,可真難為絳雪還能撐到現在才倒下來了,「那兩根……兩根被拔出來的毒,師弟你這般珍重收藏著,是打算做什麼用?」

  「這個嘛……」

  趙平予嘴角浮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種神情可是絳仙絳雪兩姐妹向來沒有從他臉上看見過的,既帶些頑皮更多些邪氣,「絳仙師姐,關於師姑……平予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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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75366
王室 | 2015-10-13 18:41:57

第一冊 第四章 初試巧計

  這兩個小妮子,怎麼又跑不見了?玉真子心中暗歎,也不知在派內轉了多久才回到了房�,緩緩地坐回了椅上,才一坐下便覺一雙腿都累的發軟了,一坐倒下來便再不想再站起身子。

  也難怪她這麼擔心了,從幾天前她們姐妹倆和趙平予出門遊山,回來之後兩女就是一幅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模樣,聽趙平予的說法,是兩女在途中給毒蛇咬了,指尖上頭傷口殷然,幸好她們功力都不弱,加上趙平予的協助,雖沒什麼藥物,還是靠內力硬把毒性逼了出來,不致傷身。

  隻是這般硬幹,導致兩女的內力都損耗不少,雖說趙平予慷慨,讓她倆服了粒『還玉丹』,補了補耗損的內息,但那毒蛇看來毒性頗強,也怪不得兩女走回來的腳步都是軟軟的,一回來就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連一直為著徒弟杜平殷傷神的元真子都驚動了,這幾天和趙平予兩人,忙不�地為她們看脈熬藥。

  偏偏今天不隻是絳雪,竟連絳仙也頑皮了起來,才在床上躺了幾天,病都還沒全好呢,就忍不住下床到處跑來跑去了,玉真子既擔心又頭痛,既想要把她們逮回床上去休息,又想要好好說這兩個小姑娘一頓,偏偏這兩個小妮子也不知道溜到了那兒去,根本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玉真子也不知在派�找了多少、繞了幾圈,姐妹倆常躲藏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看不到兩人的影兒。

  正休息間,玉真子突地聽到,門上傳來了幾聲輕敲的聲響,這才發覺自己出了神,竟連來人的腳步聲已到了門外都沒有注意到,不過從門外人的呼吸聲聽來,來的人應該是趙平予沒錯。

  「是平予嗎?什麼事?」

  「是,師姑。」門外的趙平予聲音輕輕柔柔的,好像是想安撫玉真子那不安的心似的,「平予送茶來了。」

  「先拿進來吧!」

  看趙平予捧著還冒著煙的茶壺,慢慢地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為玉真子房內桌上的小壺沏上了新茶,茶香登時瀰漫了一屋子,玉真子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隻覺胸中滿是茶水溫香,沁入心脾,舒暢至極,滿身的疲累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平予,你在廚房�忙,有沒有看到你師姐?」

  「師姐?沒有啊!」皺起了眉頭,趙平予滿臉狐疑之意,「師姐的病還沒好,能下床嗎?」

  「當然不行,可她們還是溜下床來了,」氣的差點想一拳搥在桌上,若不是為了要在師侄眼前保留長輩的風範,玉真子還真是想罵出口來,「實在是太皮了,玉真真該好好管教管教。」

  「這個……」

  「好了,」輕輕地吸了口氣,玉真子滿足似地笑了笑,「沒你的事,玉真隻是一時找不到人,有點兒惱火而已。對了,那天沒聽你講清楚,絳仙她們究竟是被什麼蛇咬了?以她們的武功,就算再不注意,看到一個給蛇傷了,另一個也該小心些,怎麼會連著給一條蛇咬到呢?」

  「啟稟師姑,」趙平予微微一笑,好像當日的情況,當真是十分好笑一般,「那時絳雪師姐想采朵很漂亮的花兒,偏偏那花長在高處,絳雪師姐自己采不到,才央求絳仙師姐上去采花……」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玉真子微微一笑,趙平予雖說的輕巧,但兩女是她一手帶大的,玉真子深悉兩女性子,也猜得到當時絳雪是怎麼挨在姐姐身上撒嬌不依,直吵的絳仙煩到沒法子,非得施展輕功,幫妹妹把花兒采下來才行,那種景象幾乎可以說是曆曆在目。

  「沒想到絳仙師姐一展輕功躍上去,那蛇卻躲在花影�頭,咬到了絳仙師姐手指……」

  「這樣啊……」

  「結果絳仙師姐就連著蛇跌下來了……」趙平予吞了口氣,慢慢地說了下去,「絳雪師姐那時候急著想扶她,一個不小心就被咬到了。平予原先沒有注意,看到時隻見到師姐們跌在地上,幸好扶起師姐時沒被咬到,那蛇大概在平予忙亂之中,溜進了草叢�去了,平予連蛇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到,更別說是尋求解毒之方。幸好兩位師姐的功力夠高,來得及把毒給逼出來,否則在山�給毒蛇咬了,身上又沒帶什麼辟毒的藥物,又找不到人相助,平予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原是從溫泉回來的路上,趙平予和絳仙絳雪姐妹商量好的回話,絳仙老早知道,一回去自己和妹妹這般疲累委頓的樣子,必是瞞不了師父,可又不敢說自己是中了奇花媚毒,這種事情要傳了出去,消息到了二師兄耳�,自己、妹妹和趙平予三人,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趙平予夠沈著,想出了這麼一個回話,既把自己姐妹兩中毒的事情交代了,又故意隱去了最重要的毒蛇種類,加上那媚毒乃是混合而生,又給趙平予的『拔毒取毒秘術』給拔掉了八九成,就算師父和師伯醫藥之學再博,光從兩女的脈象上頭,也不可能看得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原來如此,」心知那種狀況之下,兩女姐妹情深,也怪不得一時之間會有所疏漏,被蛇咬到實是非戰之罪,不能怪她們不夠注意,「平予你先回去吧!去幫師兄好生熬藥,如果……如果看到了你師姐……」

  「如果看到了師姐,平予自會勸她們回房休息的。」

  「倒也不用,你勸不成……」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玉真子搖了搖頭,「你師姐雖說輩分居長,年紀卻比你還小些,頑皮處連玉真都拿她們沒法,你更不行。若遇到了她們兩個,你就先想辦法通知玉真,讓玉真去把她們逮回來,病都還沒全好,終不能這樣到處跑來跑去的啊……」

  看趙平予彬彬有禮地辭了出去,玉真子嘴角的微笑一直未消,微瞇的眼兒望著空中,好像正盯著絳仙她們兩一般,彷彿根本沒見到趙平予出門似的,一心一意隻放在絳仙和絳雪這對姐妹花身上。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上,纖手似是無意識地把玩著桌上的小茶杯,任得剛砌好的灼燙茶溫熱著杯子,一絲絲煙氣不住從杯上飄出,茶香充滿了房間之中,那股馨香著實沁人心脾。

  但趙平予的門才關上,玉真子的表情立刻變了,其快其烈,就好像是被人用長劍猛地削了下來似的,從那溫柔慈善、又似長姐又似良師的柔和神情,一變而為冷靜沈謹、戒備森嚴的武林俠女模樣,配上那一身道服,更顯得猶如山巔瑞雪般超塵脫俗,彷若可拒人於千�之外。玉真子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從表情上頭甚至連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隻在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痛楚。

  說句實在話,也不由得現在的玉真子不得不為之痛心,她恨恨地看著手中的那杯茶,眼光厲的像是可以穿透茶湯、直迫杯底,現下的她可真恨不得一把把杯子摔到地上去。

  原先當杜平殷出事、元真子下山之時,玉真子一方麵要為這生死不明的師侄擔心,一方麵又要為再入江湖的師兄憂心忡忡。玄元門雖然隔絕世外,向來不太關心武林局勢,在武林中本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可言;但在杜平殷下山之後,他以武林正道新出的少俠身份,仗義救危、鋤強扶弱的事情幹的可多了,雖說在武林中快速地建立了名頭,但一來多管武林事,便難免惹下仇家;二來杜平殷雖是成名頗快,又一向行俠仗義,但這般惹眼的作風,卻當真引人側目。

  再加上杜平殷連番奇遇,功力大進,手底下更連敗不少江湖名家,稱得上是威震武林,但他年輕氣盛,又兼向來順遂,沒怎麼經曆逆境,成名太速之下,難免沾染了些江湖習氣,顯得有些心高氣傲、恃藝淩人,對一些武功修為不如自己的武林前輩,偶爾會有些不太禮敬;而江湖上那些久執武林牛耳的名門正派高手,對這般快速成名的新星,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觀感。

  原本這也該是由杜平殷自己處理的問題,但自從武夷山一戰,杜平殷失蹤之後,問題並沒有因此消失,反而更波及到了親屬師門身上去,元真子雖是行事低調,一向溫文有禮,無論對誰都不欠缺禮數,但在徒弟的拖累之下,旁人的惡感和嫉妒之意,就難免要由他來承受了。

  更何況,其間事情之複雜,還不止於此,元真子這回下山,為了路上有個照應,也為了讓弟子們熟悉江湖之事,特地帶了鄭平亞下山,玉真子雖不好出言阻止,心下可更是惴惴。這鄭平亞頗有出身,與杜平殷和絳仙絳雪她們原為孤兒不同,原本乃是衡州湘園山莊鄭家的子弟,湘園山莊鄭家為少林一脈,威震湘江一帶,和排幫共存共榮,湘水及長江一帶的航運,都在其掌控當中,不論是財力或在江湖中的威名,和玄元門這久居山內的小門派相比,可都要大得太多了。

  隻是十八年前,湘園山莊惹上了當時剛崛起於黑道的天門,竟至一夕被滅,連與其有親屬關係的幾戶人家,也是一個不留,除尚在繈褓的鄭平亞一人,因莊內長輩的死戰,加上老仆舍命救助,勉能留命逃出之外,赫赫有名的湘園山莊鄭家,幾可說是雞犬不留,連個後裔也沒有了。

  那時元真子還隻是初出江湖,巧遇之下救了鄭平亞一命,雖知這樣做可能會惹上天門,日後麻煩不斷,但元真子一本俠義為懷,仍是將鄭平亞收為弟子,悉心教導,毫不留私;隻是這鄭平亞雖身在玄元門中,心底卻一直都放在報家門之仇上頭,加上上麵又有個杜平殷壓著,怎麼也不可能繼承師門,因此元真子也隻是讓他專修武功,一直沒想讓他繼下杜平殷的位子。

  在十八年前的那一戰之後,天門奠定了基礎,如今威勢更盛,幾已將其餘幾個原本出名的黑道幫派都給壓了下去,頗有黑道第一大派之勢,隱有淩迫正道之威,武林正道之首的少林等幾派雖頗想將其剷除,但因天門向來不怎麼與正道結怨,除了湘園山莊一役用以立威,殺的可說是雞犬不留外,其後行事頗有法度,不致太過,因此十多年來,雙方仍是保持著互不相犯的局麵。

  雖說天門不怎麼主動生事,但終歸是黑道門派,門人當中難免良寙不齊,其上雖打著不主動惹事的主意,但個別份子在外行為不檢,恃強欺弱、意氣囂張,令人側目之事,也是有的;何況鄭平亞武功雖未大成,但對天門濃厚的報複之心,卻隻有隨著年歲增長而加重,雖說有元真子時時注意照拂,壓著鄭平亞的火氣,並盡量避免和天門中人相遇,但若當真遇上了,恐怕衝突難免,元真子武功雖說不弱,可天門當中高手如雲,絕非泛泛,到時候遇上了可真是麻煩。

  不過,從元真子平安回山時,玉真子的心可就放下了大半。雖是旁係,也難免師徒連心,何況杜平殷武功高明,更是元真子悉心栽培的繼承人,乃玄元門下代掌門的不二人選,其身份之特殊,和其餘師弟妹大不相同。不過在玉真子的想法,她心中雖仍擔心著杜平殷的安危,擔心著下一代掌門傳承之事該怎麼辦,但隻要元真子安全無虞,玉真子的心中可就沒有那麼多擔憂了。

  尤其元真子這回還帶回來了一個徒弟,這趙平予人雖形相極醜,但行事作風卻十分沈穩,頗得元真子之心,加上他性子平和,全沒因自己貌醜而自艾自憐,對自己境遇有懷才不遇之歎、怨天尤人之恨,連和絳仙她們也相處的極好,完全不像她以往所見的形相『特出』的武林人物,不是恨天恨地,以為旁人都對不起他,敏感到有些自卑,甚至恃藝淩人,動不動就挑釁打架;或者是成天自哀自憐,對旁人的關心全不答理,自暴自棄到讓人心懷不耐,根本就懶得理他。

  完全沒有那種心懷怨恨的心態,這趙平予反倒是極為上進,練武也極為用功,毫無一絲自艾自棄之意,加上在處事方麵,也顯出了與年齡絕不相當的老練穩妥,讓玉真子極為放心,甚至認為就算杜平殷遭遇不幸,本門也算後繼有人,隻要善加引導,便不須擔心下一代掌門之事了。

  沒想到……沒想到趙平予入門才不過三個月不到,竟已露出了本性!玉真子雖已久離江湖,卻也不是天真無邪,毫無江湖經驗的雛兒,對一些江湖上的鬼門道,她可是一清二楚。若不小心些,光是行走江湖的那幾年,以玉真子這般美貌女子,已不知被那些黑道小賊給暗算了多少次。

  趙平予這回砌上的茶,雖是熱燙一如以往,但光嗅著茶香,甚至連嚐都不必嚐,江湖經驗豐富的玉真子已經感覺得出來,那茶中摻了些許藥物,絕非隻是純粹的茶水。仔細一察,從茶中飄出來的香味看來,那茶中所摻的還不隻是毒藥而已,用量雖是不大,卻是下五門淫賊所用,專門拿來對付女子的淫毒媚藥,也不知這趙平予從那兒弄來的怪藥,竟想拿來暗算她這師姑!

  一邊輕捏著茶杯,一邊心中又痛又怒,恨的真想馬上衝出去找趙平予算帳,但玉真子何等人物?即便是心神憤激的此時此刻,也沒疏忽了警備,她豈有不知,這趙平予表麵上裝作已經遠走,實際上可正躲在門邊,想必是準備等玉真子不察其奸,飲下茶水,藥力在體內生效之後,再進來對玉真子下手,那又帶急促又帶壓抑的呼吸聲,雖是趙平予極力壓抑,卻豈瞞得住玉真子?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師兄被趙平予救過,又對趙平予的天資極具厚望,將趙平予視為杜平殷之後的掌門弟子人選,絳仙她們亦不察其奸,此人的確不好對付,清理門戶之舉非得小心謹慎不可,絕不能生絲毫差錯,若換了其他弟子,玉真子可真想一掌下去,隔牆先打的他內傷吐血,再追出去廢了他武功,再把師兄和絳仙她們找齊過來,祭告師門祖先之後,再行清理門戶。

  不過現在玉真子可非得忍著不可,雖說藥茶已經在手,但若她此時便聲張起來,天曉得這趙平予靠一張巧舌,會不會顛倒是非,把黑的也說成白的?這人平素沈穩,到底留了多少後著,玉真子可當真無法預測。

  一想及此,玉真子不由心驚,她這才想到,幾天前絳仙和絳雪身上所受的蛇咬,連個解毒之藥也沒有,硬是靠內力逼出毒素,才得保命安然回歸,雖經本門『還玉丹』之助,再加上這幾日休息,體內毒性雖已盡袪,不致傷身,但體內消耗至今未複,神氣當中仍頗有委頓之意,莫非……莫非連這種事,都是趙平予所搞出來的鬼?否則兩個武功較高的師姐都中了毒蛇劇毒,當機立斷、大耗內力之下,才得袪毒保命,怎麼反而是武功低微的他,身上卻一點兒傷都沒有?

  這樣的話,會不會連今天絳仙和絳雪之所以失蹤,也是落入了趙平予的手中,是他所留下的後著?一旦媚毒暗算玉真子不成,反被玉真子逮個正著,他就可以絳仙和絳雪兩女性命,要脅玉真子不得聲張,甚至……甚至還可以逼玉真子就範,任他玩弄……一想及此,玉真子心中更為惱恨,卻也更為謹慎,這樣下去可不行,若她沒等到元真子出麵,便率爾聲張起來,天曉得絳仙和絳雪會不會受到傷害?師徒連心,她可絕不能容許這花朵般的徒兒姐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呀!

  咬了咬牙,玉真子裝作已經中毒,手上無力,指尖一推一碰之下,茶杯滾倒在桌麵上頭,發出了「叮!」的一聲清脆聲響,隻見隨著小杯在桌麵上慢慢滾動,杯中茶水骨嘟骨嘟地流了出來,在桌上灑了一片,煙氣四溢。看著那小杯滾著,心急之下的玉真子隻覺時間愈過愈慢,那杯子也愈滾愈慢,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滾到了桌沿,墜地「鐺啷」一聲,摔成了片片破片。

  「師姑,師姑,怎麼了?」

  果然就如玉真子事先設想一般,才聽到玉真子房中杯子墜地的聲音,趙平予立時便出了聲,還站了起來,身影直透入了房中。

  「你……你這是什麼茶……」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天知道玉真子多麼想穿窗而出,製住趙平予,直斥其非。但天才曉得絳仙和絳雪,是不是已經落到了趙平予手上,小不忍則亂大謀,若她一時衝動,沒能一下子製住趙平予,將他帶去給元真子發落,好由江湖經驗老到的元真子來應對這小奸鬼,單槍匹馬之下,玉真子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這小子的滿腹奸謀?

  「茶……茶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趙平予的聲音,玉真子心中恨意更深,連眼中都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顯是從玉真子的聲音之中,聽出來她已經中了茶水之毒,趙平予的得意再也壓製不住,光是從他應答的聲音之中,都聽得出來浮著一抹笑意,那得意忘形之色彷若可以眼見,就好像他的奸謀已經達成了一般。

  「這茶�……這茶�……」既是作了戲,就要扮的像樣一點,這樣才能確保瞞過這滿肚子壞水的小賊,玉真子雖氣的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卻還是不得不裝出無法自製的甜膩語聲,彷彿整個人已被媚毒燒到忘形之至,光聽著自己都好像要吐出來一般,「好……好熱……啊……這……這茶怎麼搞的……到底是……是怎麼回事……怎麼……怎麼茶一入口……玉真就……就全身發熱……好像……好像有股火要……要噴發出來一樣……整個人都熱呼呼了……平予……唔……你……你說說……這……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聽到玉真子這般無法忍耐、嬌甜軟膩的聲音,窗外的趙平予好像放鬆了一般,連映在窗上的影子,都像是鬆弛了少許,玉真子深知心中所猜不差,當真是這小子用上了極惡毒的媚藥,好來對付自己,心頭不由得怒火更熾,忍不住想著,等你得意忘形的入屋之際,再看我怎麼整你!為了最後的勝負,現在先給你聽點兒甜頭,也是沒法子的事,看你待會兒還上鉤不上鉤?

  玉真子伏在桌上,從外表看來一幅身中奇毒,再也無法自行動作的模樣兒,但她心中卻在暗自盤算,等到待會得意忘形的趙平予進房,忘乎所以地走到她身邊時,玉真子立時發難,以她和趙平予的功力差距,加上趙平予心中無備,突襲之下絕對可以兩三招內就手到擒來,然後她再找到元真子,以元真子的才智,要從趙平予口中套出絳仙絳雪姐妹的下落,該當是輕而易舉。

  但接下來趙平予所說出來的話,卻讓房中的玉真子登時一怔,差點兒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師父!師父!」

  「怎麼了?」元真子狂奔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還伴著衣襟獵獵的破風之聲,不隻是腳步聲而已,就連口中急促的語聲,都不像以往那麼悠閑平和、毫無性氣,而是驚惶交織,真難以想像這氣急敗壞的聲氣行動,會是那個元真子所說所做出來的,「我正在煎藥,就聽到絳仙和絳雪跑過來說玉真出事了。玉真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玉真!師妹!你怎麼了?答我一聲啊!」

  「啟稟師父,」趙平予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話聲變得平順,「平予也……也不知道,隻聽得師姑在房內把杯子給摔了,然後……」

  「然後怎麼樣?」聽趙平予還能心平氣和,說話慢騰騰的,活像賣關子一般,著急的元真子什麼也顧不得了,雙手緊扣住趙平予雙肩,不住搖晃著,搖的連趙平予的聲音都像是搖了起來。

  「哎!然後……然後……」趙平予又像是在賣關子,又像是痛的說不出話,又像是難以啟齒一般,「然後然後」了好幾句,這才說了出口,「師姑的……師姑的聲音就變了……好像……好像是中了什麼毒一般,說是整個人都發起熱來,身體�麵有一股火燒的受不了,就像要馬上噴出來一般……」

  「你……你說什麼?」心中一驚,元真子連以往對弟子的禮貌都忘了,推開了趙平予,整個人退了兩三步,似想要馬上衝進玉真子房內,又像是在顧忌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又急又慌、又想做些什麼又自製著不願去做,雖說已經入冬,這個時刻已頗有涼意,加上原先在火爐旁煎藥,身上穿的並不多,但元真子的臉上,此刻卻是汗水涔涔,慌急的像是隻無頭蒼蠅,全沒了主意。

  聽到趙平予的敘述,原已慌急的元真子更是焦急的渾身發熱,滿額都是汗水,他也不是沒走過江湖,怎會不知趙平予敘述的情況,玉真子必不是中了平常毒物,而是身受劇烈媚毒?何況玉真子極重麵子,以她的內力修為,雖不至於百毒不侵,但一般媚藥侵入體內,就算沒被硬逼出來,她也該壓製得住,不可能連聲音都毫無顧忌地給外頭的弟子給聽了去,以此觀之,玉真子此刻所中,必是極其烈性的媚毒,此刻的玉真子必被那藥力煎熬的無法忍耐、無法自拔啊!

  一想到她身上所受的煎熬,元真子就不由得心亂如麻,偏偏男女有別,他又不敢隨意進玉真子的房�探視,此刻的元真子當真慌了手腳,像隻沒頭蒼蠅般四處亂轉。他內力深厚,輕功修為更是高明,亂轉亂晃之下,隻晃的趙平予眼也花了,他本還想勸元真子別再顧忌什麼男女禮教之類,趕快進去探視中了媚毒的玉真子,卻被元真子的身影搞的是眼花撩亂,什麼也說不出口來。

  眼前像是什麼也看不見,元真子不住繞著圈兒,腦中卻是一幅接著一幅的圖樣飄飛上來。其實從他和玉真子入玄元門以來,元真子對玉真子這嬌美可人的師妹,便極有好感,但玉真子對他老是若即若離的,雖不至於冷語相向,卻盡量避免和他獨處,好不容易見了麵,又是大不同於平常,扭扭捏捏的,什麼話也不說,加上元真子自己也害羞,不擅於表達自身心意,兩人遇上了更是話也說不上幾句,雖然心中有千絲萬縷的情絲牽纏,卻是怎麼也無法鼓起勇氣向對方表白。

  本來玄元門雖說修的是道家武功,但本朝自開國以來,道門各係其實並不太重色戒,隻要你情我願,並不對此多所管束;何況遠在五十年前,皇帝就從皇家所供養的道觀中,封了位美人為貴妃,據說那女子原還是他的兒媳!有此為鑑,天下各個道門自不會把男女關係看成何等大事。

  但元真子雖因年紀日增,又理掌門之位,行事沈穩平順,頗有泱泱大度,連所教的弟子都已成長到足夠在江湖上打滾了,但隻要遇上了玉真子,元真子的舌頭便似打了結一般,連話都說不好了,他對玉真子雖有情,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去向這嬌美如昔的師妹說出來,隻能付以相思。

  其實不隻是外頭亂轉的元真子,房中的玉真子心中也是情思百轉、心思複雜地難以形容。

  原本當她嗅到茶味,發覺茶中有鬼的時候,玉真子幾乎是反射般地想到,必是趙平予下了媚毒,用以暗算於她,滿懷怒火的胸中登時再想不到其他。這醜師侄一向裝的毫不以自身容貌為意,對嬌美清豔、如花似玉的師姑和師姐更是尊敬有加,絲毫沒敢有半分失禮之處,弄的玉真子原先差點以為,這小子的臉是不是易容化妝的?否則以一個這般醜陋的人,該當不怎麼受女孩子歡迎,和異性的相處該當沒什麼好印象,怎可能在麵對她們時,連一點點的失態都不曾有?

  當發覺茶中下了媚毒時,玉真子心中登時驚怒交加,還帶著些許懼意,她雖也頗自負美貌,實際上也已三旬,就算玉真子功力高深、駐顏有術,保持到現在仍是二十餘歲好女兒模樣,但要和絳仙她們姐妹正值青春年華相較,也還是比不上的,趙平予若真見色起意,照理而言也該是先對絳仙她們動手,一來二女年輕貌美,二來她們不知人間險惡,較沒戒心,也好對付。

  想到此處,玉真子不由得害怕起來,莫非當時絳仙她們中毒,就是趙平予下的手,這幾日來絳仙絳雪都委頓在床,精神不繼,他若是要趁著師父和師姑沒注意時,對二女施加淫行,也非不可能之事,加上現在絳仙她們都失了蹤,更不知是不是落在趙平予手中,受了淩辱?二女自幼為玉真子撫養長大,情誼比起師徒更像母女,若她們身受傷損,最難受的第一個便是玉真子自己。

  愈想愈多、愈想愈亂,心中雖是麻亂慌忙,玉真子功力究深,還是能抑住不安的心,準備好隨時對趙平予下手,但心頭那些不安的想頭,卻是怎麼也無法輕易擺脫了。

  但趙平予那一聲高呼,和之後與元真子的對話,卻把玉真子滿溢心頭的慌亂,在一瞬間給徹底打散了,代之而起的卻非輕鬆平靜,而是另一股更難理清的混亂。

  趙平予的聲息之中暗含笑意,隻元真子心慌意亂,才毫無所覺,房中的玉真子雖聽得懂,原先那以為趙平予包藏禍心,敢用媚毒暗算師姑的怒意,卻如燎原之火般,雖是狂放難收,一時間卻被天降豪雨狂打猛襲之下,瞬息而滅般馬上就沒了,現在聽來,那笑意卻是愈聽愈是良善,隻是頑皮的不像平常的趙平予,反倒像是絳仙她們所為,趙平予的笑意可不是當真對她有惡意呢!

  這趙平予茶�頭的媚毒下是下了,用來暗算玉真子,好讓她欲火焚身也沒錯,卻不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色心。也不知是趙平予自己看出,還是絳仙她們漏的口,才發現了玉真子和元真子互相有意,兩人卻是羞著怎麼也出不了口的尷尬,才用上這鬼手段,好撮合他們,成其金玉良緣。

  真不曉得這幾個小鬼頭是怎麼想的?竟連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想的臉兒通紅,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罵,偏偏隻要心中一想到元真子就在門前,就連腿兒都軟了,怎麼也沒法子走到門口去。從方才元真子的說話,聽得出來絳仙她們姐妹可是一點兒事也沒有,她便知自己怪錯了人,這趙平予可是出於一片『好心好意』,才來暗算自己,恐怕還是和絳仙絳雪她們合作的呢!

  偏偏正如趙平予他們所想一般,玉真子自入師門以來,一顆芳心就係到了這麵貌溫文儒雅,行事沈穩平順,從來見不到慌急模樣的師兄身上,隻是玉真子對心上人總是害羞,加上雖是武林中人,不像一般閨閣女子一般注重一些小節,但玉真子身為女孩兒家,總還是不敢表達愛意。

  加上元真子也不知想著什麼,一個大男人竟像比玉真子還要害臊,見麵除了師門公事,私話兒一句都說不上來。元真子對自己的照顧是無微不至,這點玉真子也是知道的,但這究竟是對她有意呢?還是因為隻有這個師妹,因此格外對她照拂呢?玉真子心中完全不敢確定,更不敢問。

  等到玉真子武功有成之後,她也曾去闖蕩江湖一段時日,見到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少了。玉真子生就的美人胚子,行走江湖之中更是招蜂引蝶,也不知見到了多少人,雖說所見之人有些豪邁、有些文雅,有些甚至比師兄還要人品俊雅、令人心動,其中也不乏有人對玉真子大獻殷勤,頗有好逑之心,但也不知怎麼搞的,玉真子一顆芳心就是動也不動,一心仍是懸到師兄身上。

  隨著時間過去,玉真子也愈來愈不想在人心險惡的江湖中打滾了,尤其在十幾年前,從山下撿到了一對被棄的女嬰開始,玉真子更是索性留在山上養嬰,再不願下山了。偏偏這對姐妹又是天生調皮,怎麼也靜不下來,讓玉真子雖是久不出山,但在她們的陪伴之下,卻也不嫌寂寞,隻是隨著二女日漸成長,玉真子為人師表的自覺愈發重了,行事愈發穩沈,不願有絲毫失態之處,以免帶壞了徒兒,她原本就不是大膽之人,現下對師兄的一片相思之情,也更不敢表露了。

  心中微微一甜,玉真子也已猜到了趙平予的用意,她對媚藥雖沒多少瞭解,卻也知道大部份的媚毒,乃是交合即解,除了雲雨之時被藥力衝擊,身體會有些無法自控、難免顛狂之外,並無多少副作用,趙平予這一下藥,弄的玉真子欲火焚身之後,正好讓元真子來幫她『解毒』,也難怪絳仙她們會和他合作了。雖說這招有點兒硬是送作堆的意味,也不太正派,但終是個機會,玉真子自忖,若不把握這機會,以她和元真子的性子,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好互訴衷情了。

  看元真子轉來轉去,急的滿頭大汗,對房中玉真子的情況擔心至極,偏又恪守著男女之防,怎麼也不敢進入玉真子房中探視,在旁恭謹肅立的趙平予微低著頭,不讓元真子看到他臉上正強忍住笑,背在背後的手一邊偷偷地向一旁窺視著的絳仙和絳雪打著手勢,通知她們計畫已經完成了九成九,現在的趙平予心中正琢磨著,要怎麼把元真子弄到玉真子房�頭去,以竟全功。

  原本當他向絳仙透露計畫的時候,絳仙原雖不怎麼能接受,但隻要她心中一想到師父和師伯老是若即若離的,明明弟子們都知道他們彼此有意,卻隻有當事人對對方連句話兒都說不好,看了真教人為他們著急,以元真子和玉真子拖拖拉拉又兼害羞至極的個性,這樣下去,他們就算到死了,恐怕也隻有懷抱相思的份兒,再不可能向對方表白,絳仙心中不禁一陣亂,趙平予想出來這方法雖透著邪氣,不過仔細想想,要逼師父這樣的人把心思說出口,恐怕也隻剩這一招了。

  加上中途醒來的絳雪,可就沒姐姐那麼瞻前顧後了,她才一聽到趙平予的解釋,就忍不住為之心動,到後來甚至還攛掇著姐姐,要絳仙協助趙平予,好完成這個計畫;絳仙一來拗妹妹不過,加上她其實也對師父的終身頗為著急,更希望和師伯親上加親,自然也難出言反對了。

  何況趙平予還再三保證,這『優穀曇』的花粉本身絕無毒性,隻是極能催動體內本能情欲,加上混在茶水中喝來也沒什麼異味,玉真子飲下這藥茶之後,最多難以抗拒體內欲火如焚,和元真子合歡時縱欲過甚,事後難免腰虛腳軟,要休息上兩三天而已,其他更沒什麼傷害身體的副作用,否則換了另一種傷身淫藥,要用在師父身上,愛師心切的絳仙可是絕對不會容許的。

  光聽方才玉真子在房中發出的嬌哼聲響,趙平予心中便放了下來,他雖沒當真使用過這種淫藥,但光靠書上所言,便知這『優穀曇』藥性強烈,即便是再能守心的禪道中人,也要為之情欲橫流、淫興勃發,更沒法子壓抑自己體內狂揚的春情。聽玉真子那情迷意亂的軟語呻吟,便知她體內必是藥力發作、熱情如火,玉真子既著了道兒,元真子又已到了房外,現在的情況可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等著元真子下了決心,進房為玉真子解去淫毒之後,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此處,趙平予陡地麵色一變,身子劇震,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正心驚意亂的元真子隻是自顧自地轉著圈,想著該怎麼辦,全沒發覺趙平予的異樣,而一旁偷偷窺視當中,正以為妙計得售,得意洋洋中的絳雪,在絳仙突地輕推了一下,才發覺了趙平予神色有異,且是極為蒼惶。

  「怎.麼.了?」放慢了動作,絳仙張大了嘴巴,無聲地詢問著震驚中正一步步後退,慢慢地退向她們這邊的趙平予。她隻敢放出嘴形,生怕驚到了元真子,給這師伯看出不對,那可就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了,「什.麼.事?」

  「慘了……」趙平予吞了口口水,隻覺額上見汗,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一有異動,給元真子發覺,計畫可就完了,隻敢慢慢地退到伏在壁後偷窺的絳仙絳雪身邊,輕聲回答,「師姑……師姑沒再說話了,連……連剛才那麼清楚的呼吸聲都……連呼吸都沒剛才那麼大聲。如果……如果不是師姑點……點了自己的啞穴……就是……就是她自己已經……已經壓住了毒……正等著……等著找我算帳呢!」

  「那……那怎麼辦?」聽到這句話,絳仙可真嚇呆了,心中原本的得意全盤煙消雲散,一時間額角背心也發了汗,在這種將近入冬的冷天�頭,給寒風一拂,更覺背心發冷;一旁的絳雪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嘴兒張的大大的,像是被冷風凍的僵在那兒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也難怪絳仙和絳雪心中大驚,這種催情藥物藥效太過火,常人絕少識者,隻有淫賊敢用而且常用,從原料到成品,一向為正道中人所厲禁,無論製造、持有、販賣或者使用,都無人膽敢公開為之,若給正道中人發現,那可真是二話不說,立刻就被當成是淫賊辦了,就算隻是不知情的人倒楣,剛好拿著而已,若被逮到的話,可也是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玄元門雖然不怎麼管江湖中的閑事,卻也算正道一脈,雖說趙平予和她們也是一番好意,又不是要當淫賊,但一來這『優穀曇』花粉藥性極強,不隻是正道人士,就連一般的黑道人物,除了一些惡名昭彰的淫賊之外,大概也是碰都不敢碰,更何況是她們兩個未婚未嫁的女孩兒家呢?

  二來玉真子臉嫩到了極點,元真子雖是男子,臉皮大概也不會厚到那去,否則也不會這樣『含情脈脈』了十幾二十年,卻連表達都不敢表達,把情意都深藏在心底。給她們這樣一整,事兒全說破了,這下子玉真子非惱羞成怒不可,她們接下來可就慘了,不知道一向把她們的壞事當成頑皮而已的師父,會怎麼用門規處置她們,這可不是罵幾句頑皮,道聲歉就解決的了的事呢!

  雖說也嚇得不敢亂動,但趙平予心下想的,可就比絳仙她們更多了。他倒不怎麼把門規處置放在心上,反正做了都做了,在決定這個計畫之前,趙平予已有了心理準備,就算對這手段再怎麼不能接受,但看在他立心良善的份上,以他對這師父的看法,元真子也該不會怎麼重處;就算元真子要做給其他人看,一怒之下把趙平予逐出師門也行,最多是再回去當他的小乞丐去。

  但若造成了玉真子的誤會的話……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若給玉真子誤會了,當做是元真子暗地圖謀,讓趙平予用淫藥暗算於她,好讓元真子得遂淫欲,事成最好,即使事敗也能推到趙平予頭上去,這下可就難解釋了。女孩子向來都比男人死心眼兒,說好聽是擇善固執,說難聽就是不顧事實、一意孤行,一旦相信了,就是再怎麼樣也說不聽,趙平予雖是一片好心,但若造成了誤會,使得元真子和玉真子心結難解,那可就成了一團死結,再怎麼樣也弄不清爽了。

  外頭的四人分懷著不同的緊張,偏偏又沒人敢去敲敲玉真子的房門,就在這個時候,玉真子的房門卻「咿呀」一聲開了,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的趙平予和絳仙絳雪,隻見玉真子亭亭玉立在房門口,白皙如玉的頰上透出了些許紅暈,除此之外卻沒有半點兒著了藥茶道兒的模樣兒。

  「你……你沒事嗎,師妹?太好了……元真可……可嚇死了……」看到玉真子倚門而立,神態溫柔一如以往,顯然是什麼事也沒有,身子和心�都一直轉個不休的元真子,心這才放了下來。

  「玉真沒事……沒事的,師兄……」玉真子微微一笑,頰上暈紅愈發深了,那模樣兒清麗嬌媚,溫柔一如以往,那有半點惱羞成怒的味兒在?看得絳仙和絳雪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但肅立在旁的趙平予,可沒像絳仙和絳雪那般安心,心中反而是愈發七上八下,更加緊張了,玉真子既沒中『優穀曇』的花粉,卻故意發出中了媚毒後的嬌軟聲音,誘他上當,若非她胸中火氣上升,想把元真子挖出來之後再大發脾氣,打算重處趙平予,就是誤會已深,再難冰釋,心死之下才故意擺出一幅心平氣和的模樣兒,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看趙平予表麵上謙恭有禮地立在那兒,動也不動,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實際上額角背心卻是渾身冷汗,神情更是全沒有以往的沈穩平和,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勁兒,彷彿連看都能夠看得出來;他旁邊的壁角�頭,也像是有人躲著一般,猜就知道是誰躲在那兒,準備看好戲,玉真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特意提高了聲音,「絳仙、絳雪,你們兩個給為師滾出來!」

  「是……」

  看到絳仙和絳雪低著頭,從趙平予身旁走了出來,元真子瞪大了眼睛,他這才發覺,自己擔心過度,竟差點失了態,連這兩個小妮子躲在一旁也看不出來,這下子醜可當真是丟大了。

  看房門前的幾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玉真子甜甜一笑,舉起手來,就在趙平予和絳仙絳雪瞪得大無可大的眼前,將一杯茶給飲了下去。她似是喝的有點兒急,一絲水漬滑到了嘴角邊上,光是舉袖輕拂的嬌柔模樣,在元真子眼中都是那般美不勝收,「師兄,玉真……玉真有點兒事情,想請師兄你進房來商議一下,平予你也過來;至於絳仙絳雪你們嘛……還不趕快回床上休息去?」
 

第一冊 第五章 終諧鴛盟

  元真子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隻覺今兒的師妹怪怪的,但到底是那�怪,卻又說不上來;而趙平予這徒兒也是行止奇特,本來一向沈著平穩的他,卻像是光走路而已,腳步中都在顫著一般,光隻是走到玉真子房門口而已,他的腳步間就已經跘了好幾下,像是神思不屬的模樣兒。

  「叫你別擔心,」看趙平予嚇得神思不屬,平日的沈著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好像光在平地上走路,都有可能隨時重重地摔上一跤般,玉真子隻覺有趣,不覺噗哧一聲嬌笑出來。也不知是方才喝下的藥茶現在已生了效,還是被趙平予的好笑樣兒逗的,她隻覺頰上愈來愈熱,看元真子直注意著自己的臉蛋,玉真子也知自己現下必是雙頰暈紅,大顯女兒嬌柔意態,「玉真又沒怪你,隻是……隻是要你去弄點兒補藥,明兒個……明兒個或許要用,可要好生預備著,知道嗎?」

  「啊……是,平予知道了。」

  聽到玉真子這麼說,趙平予可真是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抑著自己不失態,沒當場笑了開來。玉真子的語聲雖是平淡,但看她神態這般嬌柔,言語這般甜美,顯然玉真子雖是看破了他的圖謀,知道趙平予和絳仙絳雪弄出來的鬼把戲,卻沒半分怨怪他們;加上方才玉真子還把藥茶當著他的眼前給喝了下去,多半她這下子也是看開了,打算把心中的情意向元真子全盤表白。

  既是如此,那補藥可就要好生準備了,趙平予心下暗笑,他也聽出來了玉真子話中暗藏的諷刺之意:為了誘發她體內情欲,趙平予備下的『優穀曇』花粉可是一等一的好東西,在藥力催動之下,加上玉真子又是心甘情願,今兒她房中必是香豔旖旎、春光不止,元真子隻怕要鞠躬盡瘁、盡力而為,才能平複她體內賁揚的欲火,也難怪玉真子要備下補藥,好補補元真子的身體了。

  說句實在話,這也是一開始想出這計畫的趙平予該當想到、該當備下的,隻他還真沒玉真子想的那麼遠,真不愧是師姑啊!不過明天開始,就應該改個稱呼,喚作師娘了,趙平予頑皮地向絳仙和絳雪吐了吐舌頭,卻不敢看向師父的眼神,連忙加快腳步去了。

  看出趙平予離去的當兒,對著牆角�忙不�逃開的絳仙她們聳了聳肩,雖隻有背影,他又逃得快,在元真子眼�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趙平予不像平常那般沈穩自重,像個小大人,反而像是絳仙她們犯了錯,被玉真子逮個正著的時候一般,那模樣兒讓元真子也忍不住莞爾。

  「師妹……可還好?」元真子也不是笨人,光從絳仙和絳雪這般奇特的行動和表現,便知這些小鬼必有什麼頑皮玩意,倒是沒想到連一向沈穩的趙平予也加了進去,加上玉真子眸中水汪汪、嬌滴滴的,頰紅眼媚,大不同以往那端莊自持、連句笑話也不出口的模樣,自然知道必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玉真子還是笑臉盈盈,他也不由得放下心來,看來該當不會是什麼大事;至於玉真子所說『補藥』什麼的,那可就真考倒了元真子,這答案恐怕真得問玉真子才知道了。

  「嗯……」輕輕地嗯了一聲,玉真子隻覺呼吸之間熱氣蘊涵,彷彿連鼻腔�都熱了,也真不知趙平予從那兒弄來的怪藥,效力這般厲害,雖說玉真子故意行功,將腹中藥茶全盤化開,加速藥力的散發,但光看體內的熱火如焚,玉真子就猜得出來,這藥的出處,明兒個自己非得叫趙平予交代清楚不可,這種淫藥若帶在身上,在山�倒是還好,若在山下被旁人發現,鐵定給正道中人當成為人不齒的淫賊,到時候不隻是趙平予,整個玄元門這不白之冤可就百口莫辯了。

  看玉真子隻是嗯嗯哼哼地對付他的問題,一邊自顧自地向著房�走,還在門口讓了道,示意他進屋說話,元真子一來關心這師妹,她現在的模樣如此嬌柔軟弱,連步履間都顯得腰腿酥軟,活像是風大一點兒都吹得走的模樣;再加上元真子雖修養深厚,不易為外物動心,但趙平予他們這回搞出來的玩意兒涉及他心中萬分憐惜的師妹,他也非問個清楚不可。好奇心加上擔心,讓元真子打破了自己以往的規限,伸手輕扶著渾身發熱的玉真子,頭一回跨進了師妹的房間。

  才一進房間,嗅到了房中香氣,元真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方才趙平予進來砌茶時,那滿溢的茶香猶未褪去,加上玉真子作戲之下,故意弄翻了一杯茶,屋子�更是茶香滿房,薰人欲醉。

  「這……這是……」

  將桌上的茶壺輕提到元真子麵前,玉真子輕輕旋開了壺口,讓那香氣更加溫熱地直透元真子胸臆,一邊以壺就口,又喝了不少。她喝的急,一絲水漬從嘴邊滑了出來,直濕到了衣上頭。

  「是你的好……好徒弟……和絳仙她們搞出來的……」將茶壺喝的涓滴不剩,玉真子這才放下了茶壺,正麵迎上師兄滿含疑惑的目光,眼中火辣辣的,彷彿透出了火熱的豔光,令元真子不禁心跳加速,想移回目光卻又不敢,好像光隻是看到師妹的眼神,整個人就像已經迷醉了似的。

  一般而言,玉真子這般正派俠女若不慎飲下淫藥,那還不拚命運功,將藥力壓製住,不使散發?心中更是千思萬想著,不要那藥力運行,以免搞到後來無法自控;但現在的玉真子,一顆芳心卻是反其道而行,她心中無比渴望,隻希望這藥力愈快運行愈好,最好是馬上就充滿了她體內每一個角落,不隻燒化她的矜持和羞意,也燒出她的勇氣,讓她能把心底的話兒全盤傾訴出來。

  「平予他們……嗯……」感覺到身體�頭愈來愈熱,那熱氣從體內深處直迸出來,燒到了肌膚上頭,散不出去的火熱又灼回了體內,好像她剛喝下去的不是媚毒,而是化骨散一般,玉真子隻覺整個人都軟了,骨頭都像化了似的,一雙腿兒軟綿綿的,要靠著桌子和元真子的攙扶才不至於倒下去,「他們在……在玉真的茶�摻了……摻了點藥物……想要……想要師兄來……來幫玉真解去藥毒……」

  「什麼!他竟敢……」

  抓住了乍聽之下想轉頭衝出去的元真子,玉真子其實心底也知道,這師兄為人正直,頗有些兒古板,聽到門下有人使用淫藥,第一個想到的必是追究責任,可她現在要說的可不是這些呢!

  「玉真要說的……不是這個……」感覺身子�頭愈來愈熱,腦子�都像快被那股火給燒化了一般,玉真子知道自己非得快些說出來不可了,若再這樣任體內藥力狂奔,隻要她還沒來得及直述胸臆,就要被藥茶中的淫性衝毀神智,到時候自己再無法控製自己的言語,那時恐怕就來不及了,「玉真早知道茶�有問題……不過……唔……不過玉真是……是故意喝下去的……因為玉真不敢……」

  「為……為什麼……」抱住了渾身火熱的玉真子,元真子隻覺自己像抱住了一團火一般,她的眼兒�燒著媚火,她的如蘭口氣�熱氣灼然,她的身子更像是化成了火團般,摟在懷中彷彿要燒化自己,加上玉真子原就皙白勝玉的肌膚,此刻浮出了兩團誘人心動的豔媚酡紅,彷如三月桃花一般,光看就令人口乾舌燥,頗想伸出手去捏捏那柔滑軟嫩的肌膚,更何況是抱著她的元真子呢?

  現下的元真子也已是渾身發熱,方才玉真子故意將壺口在他鼻尖旋開,元真子隻覺香氣盎然、撲鼻而來,那淫藥好像已化成了縷縷香氣般鑽進了他的體內,讓軟玉溫香抱個滿懷的他,也漸漸無法自持了,體內有一股原始的衝動驅策著他,若非元真子修養深湛,怕早已忍不住要向那衝動投降,將懷中這嬌媚的玉真子抱到床上去大快朵頤了。

  「因為……因為玉真不敢說……」神思像是有些兒茫然,連眼光都像是充滿了火般,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玉真子卻覺心頭滿是甜蜜,好像光想把心底的話說出口來,向這相思已久的師兄傾訴,都是可以甜透心胸的美事一般,「玉真愛……愛上師兄了……從……從進門開始就……就愛了……」

  「真……真的嗎?」聽到了玉真子猶似染透了蜜水的聲音,元真子隻覺心頭一陣火熱,這句話令他心中一陣亂,心底有股自己也不敢說出口的渴望,像是已經期盼了好久好久,偏偏一直沒想到真能從她口中聽到這句話兒,剛一聽到玉真子軟甜的聲音之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這樣不行,元真子猛地一咬舌尖,好讓那劇痛令自己鎮靜下來。這麼美的事兒,這麼甜蜜的話兒,絕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自己聽錯了,那淫藥當真厲害,光隻是聞到茶香而已,都可以令元真子這等功力深厚、道行清高之人產生幻覺,此刻身受其毒之苦的玉真子,她的體內是不是更難過呢?想到這兒元真子不由得心底起火,這趙平予不知怎麼吞下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用這麼惡毒的藥物來暗算師妹,讓玉真子變得這麼熱這麼難過,自己明兒個非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當……當然是真的……」看元真子的反應,好像並沒把這句話當成重要事看待似的,玉真子心中一涼,自己果然錯了嗎?師兄果然對自己無意嗎?難不成自己寧可身中淫毒,也要把心底的千言萬語傾訴而出,當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嗎?但事已至此,玉真子也沒有回頭路了,她把心一橫,整個人都倒入了元真子懷中,綿軟如糖似蜜、似水還柔的呻吟,不住悶悶地從他懷中傳了出來。

  「師兄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玉真到底有……到底有多麼喜歡你……唔……從入門開始……玉真心中……心中就隻有師兄一個人了……嗯……真的……一直都是這樣……玉真的心隻有……隻有天知……」

  帶著元真子兩個人倒到了床沿,玉真子鬆了口氣,任得自己火熱的嬌軀,帶著因體溫高升而泛出的甜蜜香風,不住在師兄的懷中癡纏著,好像連埋在他胸前的呼吸,本該氣悶的呼息都像是美的可以化成蜜一般,舒服的像是再也不肯離開一般,她當真想這樣一直挨下去,能在師兄懷抱�頭挨多久就挨多久,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好舒服啊!令玉真子的芳心不由自主地飄蕩起來。

  「玉真一直……一直好想……好想跟師兄你說……說玉真心�滿滿的……隻有師兄一個人而已……隻想你一個人的身影……想要被你給抱住……被你疼惜愛憐……可是……可是玉真一直不敢講……怕師兄你會……會拒絕玉真……說玉真心�一切的一切全……全是玉真自作多情……到時候……到時候玉真會受不了……一定會受不了……會受不了你的冷淡的……玉真真的好怕好怕……玉真怕你說不……好怕啊……」

  「師妹……玉真你……」

  伸指堵住了元真子想說出口的話,玉真子眼神軟柔如酒、豔麗如火,她隻覺自己不隻是呼吸火熱,連體內的血管�流的,都是對師兄的滿腔渴求,對這正抱著自己的師兄,她再也沒有一點兒矜持去拒絕,現在的她正渴望著師兄,渴求著他所帶來的一切,所有的、全部的通通都要。

  「師兄,不管你怎麼想……說玉真自作多情也好……說玉真配不上你也好……先……先聽玉真說完……師兄你再拒絕吧……玉真……玉真隻想好好的……好好的把握這次機會……把一切……把一切想說的……通通都說出來,玉真再受不了了……再受不了把這些話藏在心�頭了……再藏下去,玉真都要瘋了……是真的……玉真想要說的……全都是……全都是真的……師兄……求求你……聽完玉真的話吧……」

  「本……本來玉真以為,師兄也是……也是在意玉真的……可師兄你……對玉真的感覺,你怎麼也不肯說出口……遇上玉真連……連一句私話也不說……就好像在躲著……躲著玉真一般……玉真好怕……怕都是玉真自己自作多情……怕玉真一多口就……就連平時這樣……這樣看你也……也不成了……」

  感覺整個人愈發燥熱難當,玉真子眼兒像是被黏住了一般,視線怎麼也離不開眼前的元真子,也不知是因為體內的藥力作祟,還是因為心�的話兒終於說出了口,那滿懷心中的羞意充盈周身,她整個人都像是化入了火中一般,額上香汗淋漓,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時起已濕了個通透。

  「我……我好怕……尤其是……尤其是師兄你下山的時候,玉真真的好怕……師兄武功高,為人也好,不會怎麼和人家衝突,可……可是平殷在山下人緣不好……再加上平亞和……和天門的恩怨……何況江湖中又……又是雲波譎詭……難以想像……師兄你知道嗎?每次……每次看師兄下山,玉真心�頭就……就怕……真的好怕……生怕師兄一個不小心遇……遇了險……玉真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可玉真又……又不敢下山去找你……生怕你不高興……當玉真多管閑事……」

  隨著話兒出口,玉真子心中愈發情懷蕩漾,尤其元真子雖沒怎麼動作,隻是聽著玉真子的傾訴,一邊兒手指輕輕梳理著玉真子額前的秀發,親手感覺著她愈發灼燙的體溫,眼中的神情如此溫柔,完全沒有當玉真子的滿懷情意是自作多情的模樣,玉真子隻覺體內充滿了勇氣,腦中彷彿被藥力衝激著一般,情不自禁地將滿心的話兒全盤托出,再也不肯有絲毫保留了。

  「想了……想了真的好久好久……玉真又想說出來……又怕……又怕師兄會笑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平予弄了這麼個機會,玉真再忍不住了……今天就算……就算師兄會以為玉真自作多情……以為玉真沒有自知之明,玉真也要說……也要把心�想的全都說出口……」

  「對不起,玉真……」低下頭去,溫柔地吻上了玉真子豐潤的櫻唇,她雙唇原就飽滿豐潤,又兼體內熱力衝擊之下,更是飽脹火熱,甜美的難以想像,何況玉真子渾身嬌慵無力,給元真子抱的這麼緊,玉真子身上那馥鬱的處女幽香,不住薰著元真子的口鼻,等到元真子鬆開了玉真子的嘴兒時,他的臉已經可以和玉真子比紅了,「元真不知道……不知道你這麼擔心……真對不起……」

  「其實元真也……元真也是……」看玉真子眼兒水汪汪的,話兒都出口後,彷彿連眼中都滿含嬌羞,正又羞又怕地等待著元真子的答覆,那眼兒似會說話似的,她心中的哀怨、畏懼、期待和渴求,不待言傳便已充滿了元真子的心中,讓他不由自主地言語發顫,差點兒連話都說不好了。

  「元真也……也一直在擔心你……」似乎有點兒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元真子的雙眼深情地凝望著玉真子似乎甜的要笑出來的媚眼兒,口中的話兒卻顯得有些緩,有些出不了口,「上次元真差點遇險,那時元真才知道,其實在元真心�麵,最想……最想的人也是……也是玉真你……隻是……隻是元真一直在怕,怕一旦說出口來,玉真你若不接受,就……就不會再理會我了……所以……所以我才……」

  「嗯……」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的這幾句話,玉真子心中滿懷甜蜜,幸好自己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口了,雖然元真子沒有準備,不像她說的那麼多,但隻要有這麼幾句,她也聽得出來,自己這些年來的相思苦楚,絕非白費,元真子對她也是有情的,隻是和她一樣,一直怕羞著不敢說出來,其實在玉真子心中,也隻要知道這樣就好了,加上現在玉真子周身猶如火燎一般,她既知元真子的真正心意,接下來也不用他款款細訴了,現在的玉真子隻要他的行動,「師……師兄……玉真好……好高興……整個心�都是……可……可是玉真還想……還想問你一句話……」

  「玉真想說什麼,元真都答應……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將臉兒湊了上去,主動地吻上了元真子焦燥的嘴,天曉得這麼簡單輕鬆的一個動作,要花上玉真子多大的勇氣?加上體內的藥力已經無比勃發,現在的玉真子雖是渾身燥熱難當,渴想著元真子的下一步動作,但在心中那無比羞人的衝動推送之下,自己卻還不敢太過主動,生怕這樣子不像個好女子,會引起元真子的不悅,玉真子心中的掙紮,可真不是可以輕鬆形容的呢!

  「師兄……求求你……玉真什麼……什麼都不想管了……今兒個……今兒個就讓玉真任性放縱一次吧……」羞答答水汪汪的媚眼兒緊埋在元真子胸前,再也不敢看他,玉真子隻敢在他懷中微不可見地輕柔揩動著他,無言地訴說著自己的渴求,「玉真好……好熱……好像�麵都……都快燒起來似的……玉真知道這是自作自受……可……可是玉真隻想……隻想師兄你幫忙……為玉真解毒……拜托你了,師兄……隻有師兄你……玉真的一切一切都……都隻想交給師兄你一人而已……師兄你就……就好好收下吧……」

  「嗯……」如此嬌媚無倫的佳麗在懷,還渾身火熱著,渴求著異性的滋潤,那媚態嬌姿,就算是柳下惠魯男子也要動心,何況元真子自己,對玉真子的愛意也在心中藏了好久好久了,平日礙著心中的欲行還留,不敢出口,而今情動的玉真子身如火燎,嬌媚地偎依在他的懷抱之中,要將純潔的一切全都獻上給他,元真子對她更沒有辦法抗拒了。「我收……我全都收……一點都不放……」

  聽到元真子的這句話,玉真子也不知那兒來的羞意,更加不敢�頭了,隻是無聲地挪動著嬌軀,她雖渴想著和元真子緊貼不分,但若要解毒,也非得讓元真子有空間可以為她寬衣解帶不可,此刻的玉真子隻覺心�頭愈跳愈快,既想自動卸去衣裳,省去元真子的動作,又不敢在他麵前顯得太過主動,心中那種又愛又怕的掙紮,當真又美妙又難堪地,令玉真子羞的渾身無力,再不敢說話或動作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元真子那原已觸到了玉真子衣襟的顫抖的手,卻停了下來。

  「師……師兄……怎麼……」

  「先……先讓元真關窗子吧……」臉上微微一紅,元真子也不知怎麼搞的,明知師妹正渴望著他,自己卻比女兒家更要害羞,連聲音都不敢放大,「還是……還是白天呢……要是給人聽到……」

  「不會有人的……」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玉真子的玉臂已勾上了元真子的頸子,帶著他倒到了床上去,「平予他們早……早躲開了……而且……而且玉真既然……既然決定把一切都給……給了師兄……就不怕別人聽到……玉真隻想留在師兄懷抱�頭……任師兄想怎麼……想怎麼搞都好……玉真都高興……」

  再不敢說話了,生怕給她看出自己心中滿懷的緊張和不安,元真子的嘴溫柔地吻上了玉真子那燒的火熱的嫩頰,伸舌輕輕一吸,隻覺口下肌膚既火熱燙人,又柔軟鮮甜,還泛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香氣,滋味之美,當真令人魂銷神蕩,惹得元真子心中不由得大跳,竟是再抑不住自己了。

  也不知是因為男性本能的衝動,還是玉真子主動獻身的勇氣感染,元真子的動作不由得漸漸大膽起來,不僅嘴兒慢慢地在玉真子皙白玉潤的嫩臉上頭不住吻吸,慢慢地向下滑動,雙手更不知那兒來的勇氣,雖還微微顫抖著,卻仍是毫不停滯地解開了玉真子的衣鈕,在玉真子不住輕扭、欲迎還拒的嬌癡合作之下,她那雪凝也似的香肩雪膚,已慢慢暴露在元真子的眼前了。

  「啊……」的一聲輕吟,玉真子閉起了眼,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為了要更深入、更精確地去感覺,元真子那涵帶著無比愛憐的唇舌,一點一寸地在她幼嫩的肌膚上頭滑動著,從燒的紅通通的臉蛋上頭逐步下滑,又像很慢、又像飛快地點到了玉真子的頸上、肩上,而她的肌膚也像是回應著元真子的動作一般,每當被他觸著的當兒,被吻上的地方就似變為了敏感地帶,光隻是輕柔的一觸而已,便有一股美妙的溫熱延燒而入,灼的玉真子心中小鹿亂撞,不由自主地輕吟出聲。

  元真子的吻是那麼溫柔、那麼火熱,雖有些兒稚拙和緩慢,卻感覺得出來他心中滿滿的憐惜,他的緩慢不是為了吊她的胃口,更不是為了壓抑自身的衝動,純粹隻是不敢放肆,生怕一下吻得重了、一下親的猛了,會傷到玉真子那嬌柔嫩滑,柔弱地有如花瓣般的香肌雪膚。

  「哎……唔……」突地一陣美妙的清涼感傳上身來,玉真子羞的渾身發燙,原本當她修長的頸項和雪凝似的香肩,被元真子的吻所俘獲時,玉真子已經渾身顫抖起來,那兒可是她從來沒被別人觀看過的秘密地方呢!此刻竟被師兄這般甜蜜地吻著,好像在品味著絕美的佳餚一般,一點兒都不肯放過,非要到盡嚐其味之後,那令她既舒服又緊張的口舌,才愛不釋口地移到了下個地方。

  而到了現在,元真子終於抵達了她另一個絕密的位置,在玉真子被頂得高高的抹胸,順著她泛汗的嬌軀曲線滑落床沿的當兒,一雙美乳登時清涼地躍出,猶如獲得自由般地彈了幾下。

  玉真子雖閉著眼兒,但卻感覺得出來,她的酥胸雖不算大,卻是穠纖合度、嬌美如玉,那種美妙的彈跳,猶如被加入了生命般,是多麼地吸引男人的目光;偏偏玉真子那緊張的心跳,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加上嬌軀微微發顫,更使得那雙美乳嬌顫不止,乳尖處那已被灼成玫瑰紅色的潤甜紅珠,彷彿在白皙美乳的簇擁之下,不斷地跳著誘人的舞蹈,徹底地展現著那嬌媚無倫的美麗。

  「嗯……呃……」感覺到胸前一陣熱,一股甜美無比的快感傳入了體內,彷彿和體內泛濫沸騰的藥力交相唱和,燒的她五內如焚,幾乎無法自主,嬌羞的玉真子咬緊了牙關,卻無法阻擋鼻內那嬌媚性感的哼聲不住外泄,更無力阻止自己的嬌軀,本能地向上挺胸,好給他的口舌更多方便。

  也不知師兄是真的雛兒,還是老於此道的好手,他的嘴兒已經吸住了一邊美乳,舌頭不住撥弄著乳尖上的敏感紅珠,吮吸吻舐弄個不休;而她另一側的美乳,此刻也已陷落在元真子的手中,被他不住捧揉搓撚,感覺各有千秋,美酥酥的竟不輸他那張嘴兒,滋味既甜蜜又新鮮,差點讓玉真子舒服地叫出聲來,她雖早已做好了要將自己的身子全盤獻給師兄的準備,可那�知道被元真子款款憐愛的過程,是這般的甜美難熬?酥胸上頭的甜美觸動,差點兒就讓玉真子忘了形。

  「哎……師兄……」

  「師妹放……放心……元真會……會很小心……很小心的,絕不會弄疼你……」

  也不知被元真子在乳上弄了多久,好不容易元真子終於弄夠了她的美乳,慢慢地展開了接下來的動作時,玉真子隻覺渾身火燙難當,雖是閉眼不敢看,胸前的感覺卻是如此清楚,那雙敏感的紅珠不知何時已甜美地膨脹起來,硬硬地挺在那兒,一雙玉乳更像是被他所吸所揉般,變大了少許,上頭更充滿了被疼惜的痕跡,光隻是屋內微風拂過,感覺都是如此甜蜜溫柔,直充心臆;元真子的憐惜所帶來的感覺,不知何時已和體內奔騰的火焰融合在一起,令玉真子嬌軀再提不起一絲力氣,她軟綿綿地癱倒著,隻覺自己已變成了一灘水,任由身上心愛的師兄甜蜜撥弄。

  等到元真子的手滑到了她身下,輕輕地頂住玉真子的圓臀,讓玉真子柔順地微挺纖腰,好讓元真子褪去玉真子的褻褲時,玉真子這才發覺,自己肉體的反應,竟是如此直接而強烈,體內的衝動早已燒到了頂點,偏偏此時的玉真子已完全赤裸,元真子又控住了她的腰,不讓她再有逃脫的機會,玉真子隻羞的雙手掩臉,嬌軀害羞的顫抖著,玉腿緊緊地合了起來,再不肯分。

  這也難怪玉真子,雖說她原先是那般主動鼓起勇氣,連藥茶都一口飲盡,像是對獻身這事兒再沒有任何顧忌,但她終究是正道中人,又是女孩子家,何況麵對的又是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元真子,體內雖有著無比強烈的衝動,但要她外表上擺出任何主動姿態,那可就難煞了她。

  現在的玉真子心中隻恨,為什麼趙平予用上的淫藥效果那麼差勁,竟沒能將她的神智完全湮滅,反而讓玉真子如此神智清楚地,任由元真子款款愛憐,偏偏體內不住湧起的感覺又那麼好、那麼奇妙,不知何時起,她的褻褲之中已是一片水鄉澤國,元真子發顫的手才一褪去玉真子的最後一道防線,玉腿微啟之間,那賁張的浪花已鼓湧而出,登時沾濕了元真子的整隻手,連床褥都在浪花奔騰之間,濕了好大一塊,更別說她的圓臀玉腿之間,此刻被濡濕成什麼誘人模樣了。

  「師兄……」

  「唔……好香喔……玉真……你真的好香……」

  「別……別說了……唔……」

  來到了此處,兩人都已心知,這是最後關頭了,玉真子隻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緊張,也不知流傳久矣的破瓜之疼,到底會疼到什麼程度,若不是體內那沸騰的藥力,已經熱辣到讓玉真子再也無法自製,加上元真子方才的溫柔疼惜,已經徹底褪去了玉真子體內的矜持,令她嬌軀酥軟火熱,再也沒力氣去阻擋住元真子的入侵,隻怕心中充滿疼惜,不敢用力的元真子,還真不知如何分開玉真子的玉腿,在她嬌癡不依的呻吟聲中,讓她賁張濕滑的幽穀,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呢!

  微微地咬著牙,玉真子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差點兒就要忍受不住叫出聲來,她當真是完全沒有想到,幽穀�頭頭一次被男人開拓的時候,會是這麼樣似疼痛難挨又似渴望無比的感受。

  雖說年紀已有三十過半,但玉真子潔身自愛,仍是守身如玉的處子之身,別說和男人上床了,就連今兒個被師兄這樣抱扶、這般憐愛,也是從沒有過的經驗,更別說是承受男人的入侵了,她事先雖猜得到,一般傳言的破瓜之疼絕非無的放矢,那頭一次的體驗,多半是痛楚多過歡悅,即便有趙平予提供的藥力助興,也難讓她享受,卻沒想到當真經受之時,竟是如此痛楚難挨。

  明明元真子心存憐惜,強抑著滿腔的本能衝動,不敢妄為,隻是順著玉真子穀口處的濕潤,一點一點逐步滑入,他的推送已可說是很輕很慢的了,玉真子也感受得到,元真子的動作萬般憐惜,生怕一個用力就弄傷了她,那動作已可說是最輕最柔的了,可當她的幽穀頭一回被男人的陽物突入,窄緊的蜜壁終於被男人撐開來的時候,玉真子仍是嬌弱不勝,疼的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那滋味不僅是被撐開的疼而已,還涵帶著百般異感,複雜到親身承受的玉真子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隨著元真子輕扶著她帶汗的纖腰,輕輕推入,玉真子除了感覺自己幽穀�頭被輕輕慢慢地拓了開來外,還有他的熱度,那熱處就好像能將玉真子的幽穀灼燒起來似的,玉真子原以為自己體內的火熱已熱到了極點,卻沒想到一被元真子插入,那熱度竟立刻燙著了她。

  幸好他的陽物雖燙熱如刀,但因著方才元真子的百般疼惜,玉真子幽穀�羞人至極地津液充盈,勉強還能容得下他的推送,加上隨著元真子緩慢的動作,還不時止下來待她適應,肌膚相親之中,那股火熱也一點一點地感染了玉真子,像是和她的欲火彼此鼓動一般,愈燒愈熱,慢慢地像波浪般,將玉真子的痛楚和不適一點一點地拂了去,那痛楚彷彿化做了麻癢酥酸一般,不一會兒已經重拾起玉真子那肉欲的衝動,讓玉真子窄緊的蜜壁嬌柔地貼緊了他,彷彿本身帶著生命般在元真子的陽物上頭親蜜愛憐,以那泛濫的津液浸潤著他,無言地鼓舞著元真子繼續進入。

  雖是從無經驗,元真子抑著那火熱焦燥的心,拚命地放緩了動作,好給這疼惜無比的師妹最好最舒服的感受,他發揮了無比的耐心,等到玉真子神情舒緩了,才輕輕地再推送了幾下,突地兩人同時身子一窒,動作登時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元真子隻覺自己似已頂到了什麼阻礙,而玉真子呢?此刻的她終於睜開了眼,目中水光晶瑩,含著無比柔情蜜意,真是醉人至極。

  「好師妹……已經……已經頂到了……」

  「嗯……」嬌甜地嗯了一聲,玉真子柔情似水的目光,像是要將滿懷情火都燒給師兄一般,一雙纖手更是嬌羞地扶上了他的腰,鼓舞著他的進侵,嬌軀無力地在他身下顫抖著,彷彿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既害羞又期待,「師兄……進……進來吧……玉真的貞操和清白……就……就全交給你了……」

  「會……會不會疼……」

  「不……不會……沒關係的……」任元真子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玉真子害羞地微微一笑,「玉真喜……喜歡這樣……因為……因為得到玉真的貞潔的……就是師兄你啊……玉真會……會忍著……隻要師兄想要就……就好……玉真都會高興的……」

  緊緊地咬住了唇,玉真子疼的差點要咬出血來,原本充滿了火熱情欲的表情登時扭曲,也不知她到底花費了多少力氣,才把已經到口�的那聲哭喊給壓了下來。即便是以元真子的溫柔,即便是破去處女膜的動作也不敢太用力,隻是深深慢慢地抵了進去,但在破瓜的那一瞬間,無邊的痛楚仍是強烈無比地襲卷了玉真子全身,痛的她全身都蜷曲起來,手足冰涼,連原本滿布著火熱暈紅的頰上和額上都滿布冷汗,幽穀�更是冒著疼,緊緊吸附住元真子已經全盤頂入的陽物。

  此刻的玉真子差點想求元真子退出來,但她一來渴望著元真子留在體內,那渴望比之肉體的痛楚更要強烈,帶給了玉真子無比的勇氣;二來她也知道,若是此時忍不住疼,叫了出來,以元真子對她的疼惜憐愛,隻怕不會想再來一次,那之前所受的痛楚和不適,豈非功虧一簣?因此玉真子忍著疼,一聲都不肯叫出來,雖說嬌軀緊貼著他,好暫停元真子的動作,卻沒有其他任何不適的表示,她隻是苦忍著,承受著那股火熱的異感直搗心窩的感覺,慢慢地等到習慣。

  看玉真子這般痛楚忍耐的神情,元真子心中真是百般難受,他既想要任由本能操控,一下接著一下開墾玉真子的胴體,體內有一種衝動,正待在玉真子身上發抒;但心中對玉真子的無邊情思,止住了元真子本能的強烈衝動,讓元真子停下了動作,一邊承受著玉真子幽穀�頭緊緊吸附上來那緊窄的啜吸妙感,陽物上頭又似被緊咬的難受,又似被擠得舒服無比,他一邊低下頭來,溫柔地吻在玉真子皺起的眉上,耐心地在玉真子的臉蛋上頭,印下了一個接著一個溫柔的吻。

  元真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究竟該做些什麼動作,但他的心中隻想著一件事,要以先前那般溫柔的對待,將玉真子的難受和不適一點點地驅走,無論這樣挺著有多難受,他都要等到玉真子首肯之後,才會再行動作。

  感覺到師兄的款款憐惜,體貼著她處女破身的苦楚,玉真子幽穀�雖疼的像要裂開,心底卻正甜著,她微微地嗯哼出聲,表達著對師兄這般輕柔對待的感謝,一邊朱唇輕啟,等到元真子的吻到達唇上之後,竟主動吸吮了上去,將元真子的舌頭引了進來,讓他品嚐著她口腔中那甜美無比的少女清甜香氣。兩人的動作雖都稚嫩,但在玉真子忍痛的主動挑吸之下,元真子也慢慢地放了開來,他的舌頭慢慢地在玉真子清甜的口中探索,一次又一次地愛憐著、卷吸著她的香舌……

  也不知這樣交相擁吻了多久,沈浸在甜蜜當中的玉真子微微一聲輕哼,她這才嬌羞地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幽穀�頭的疼痛,竟慢慢地享受起來。那疼痛雖還存在,卻和早先的痛不欲生完全不同,現在的痛楚痛得很特別、很刺激,甚至有些痛的過癮的感覺,讓玉真子體內湧起了一股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渴望,好像她正期待著、希冀著師兄開始放懷動作起來。

  雖然幽穀�已被元真子的陽物充的滿滿實實的,甚至有點快要裂開來的感覺,但不知是自己已經習慣了那痛呢?還是體內淫藥的羞人效果作祟呢?此刻的玉真子仍覺得幽穀�頭十分空虛,還需要師兄甜蜜的填補。

  「師……師兄……」雖說心意如此,但玉真子花苞初破、嬌羞無倫,方才主動獻的勇氣都不知飛到了那兒去,怎開得了口懇求元真子放懷衝動呢?但若不開口,以元真子對她的溫柔體貼,又怎放得下心,繼續為她開苞的行動呢?含羞帶怯的玉真子隻敢輕聲地呻吟,纖手嬌柔地貼到了元真子汗濕的後腰上,輕柔無力地推動著他,「玉真……玉真受得住了……你……你好好動一動吧……」

  「可……可是……」

  「別……別可是了……」纖腰微不可見地輕挪了幾下,好讓自己的幽穀兒更緊密、更親蜜地吸緊了元真子,玉真子差點要吃痛不住,叫出聲來。

  事先當真是完全沒有想到,處女破身時這般難當,都已經挨了這麼久,那股痛楚竟隻是暫時躲藏而已,玉真子不動時還沒有感覺,才隻是這麼微微地一動,幽穀深處竟立時傳上了一陣火辣辣的痛楚,疼的她肌膚都僵硬了,幸好那種痛楚和一開始時撐傷般的劇痛全不相同,內中還帶著些許過足了癮的刺激感,加上體內那無以名狀的渴求作祟,怕玉真子立刻就要叫出來了呢!

  「拜托……好師兄啊……玉真是……是真的想你……想你動上一動……唔……」雖說幽穀�頭痛的很,好像方才的溫柔全都飛到了天外去,再沒半絲餘韻留在身上,但也不知怎麼回事,此刻的玉真子隻覺幽穀情不自禁地收縮,緊緊地吸啜住陽物,雖說元真子動也不動,隻是細心地撫慰著她,但�頭的敏感處,卻不住傳出奇妙無比的感覺,好像光隻是那火燙的熨貼,就足以令玉真子忘懷一切似的,她隻覺體內的痛楚,和一股奇異的麻痺感共鳴,令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隻知輕聲呻吟。

  看玉真子雖是口上要求他放懷動作,神情卻還是在忍著疼,連那原應火熱的朱唇,都似泡了冰水般失了血色,元真子又豈敢妄動呢?現在在他身下,正無力地低語,渴求著他的衝動的,再不是那行走武林、武功高強的俠女,而是一個正被體內糾纏不休的破瓜之疼和滿腔情懷所困惑無比的女孩,還是他萬般珍惜憐愛的女孩。

  體內滿懷的欲望雖是強烈無比,令元真子頗有自己已褪去人皮、化成猛獸般的感覺,再不知忍耐為何物,差點要依本能的操控,在玉真子幽穀內大張旗鼓地撻伐起來,但對玉真子滿溢的憐愛,卻仍化做堤防,阻止了元真子更進一步的攻勢。他動也不動一下,將陽物深深地埋在玉真子體內,深怕隻是呼吸般的微抖,都會令這嬌柔的師妹痛楚難當,一邊溫柔無比地吻去玉真子眼角的淚水,極緩慢極溫柔地撫平著她的疼痛,寧可就這樣挨著不動,也不要玉真子再痛上半分。

  知道師兄對自己極其憐惜,寧可他本身難受,在她習慣之前,絕不會動上半分,玉真子心中真是又甜蜜又帶著幾分悽苦。她知道師兄絕不會做出半分令自己難以承受的事兒,那�頭全沒有半分做作,純是對自己的珍惜,令玉真子心中不由得發甜,真忍不住想重重地吻上他一大口。

  但她雖是男女之事的雛兒,對這方麵幾乎沒有半分認識,但玉真子修的是道家武功,本門對男女陰陽相合之事並不避諱,她卻也不是不知道,床笫歡愛之道比武功還千變萬化,其中強力猛烈的作法絕非少見,若師兄對自己一直這般溫柔,像捧著珍寶般愛惜,不敢多用上半分力道,生怕一用力就會弄傷了她,自己或許是不會太過難受,但長此以往,對元真子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偏偏體內的痛楚如此強烈深刻,雖說事前已被元真子溫柔憐愛了許久,他的動作又不敢太用力,還憐惜著她的處女苦,緊插著不敢亂動,但直到現在,玉真子體內仍感覺得到,那股痛楚仍纏綿未消,彷彿就連心中動上一動,那難忍的痛都會傳上身來似的,讓玉真子再沒有勇氣動上一下,隻敢就這樣任師兄百般憐愛,讓幽穀本能地絞緊著元真子的陽物,一點兒異動都不敢有。

  也不知這樣緊吸了有多久,元真子終於忍耐不住了,玉真子隻覺身上的師兄身子突地下沈,挺腰而下,陽物重重地侵入了她的幽穀當中,原已被破開的幽穀�被拓的更寬更深,感覺也更強烈,幸好幽穀�充盈的津液和破瓜之血頗具潤滑之功,加上溫存了這許久,就算原先再怎麼緊張,現在玉真子也習慣多了,竟沒感覺到更強烈的痛意,而隻是感覺被撐得更開、插的更深而已。

  不約而同地,元真子和玉真子的口中,同時傳出了滿足的呻吟聲。玉真子隻覺穀心一陣奇妙的感受傳來,似是元真子的陽物在�頭爆了開來,一根火熱的鞭狂野而熱辣地打在玉真子敏感的穀中嫩壁上頭,又熱又酥的令玉真子忍不住呼出聲來,在這一瞬間,她甚至已感覺不到體內的任何疼痛了,所能體會到的隻有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渾身上下都茫酥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也不知是玉真子初次恩愛的錯覺,還是當真有這麼奇妙,穀心深處那狂猛無比的鞭打,好像化做了液狀的熱火,和她的血液合流,流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玉真子體內登時充滿了又舒服又快活的慵懶感受,疼痛雖然還存在,卻已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現在的玉真子才終於有自己已經和師兄『合而為一』的感覺,被他深深打入了體內的那股熱流,好像已在轉瞬間流遍了玉真子嬌柔美麗的胴體每寸血脈,現在的她每一寸肉體、每一寸肌膚,都已經被師兄完完全全地占有了。
 

第一冊 第六章 瑜亮初遇

  「師……師兄……」

  「舒服嗎,玉真?」愛憐無比地擁著懷中這美師妹那充滿熱力的胴體,元真子隻覺心胸之中漲得滿滿的,滿懷的喜樂好像就要爆發開來似的,他溫柔而強烈地將玉真子摟緊,雙手似撫著易碎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地在這剛和他合而為一的嬌嬈身上逡巡不休,臉兒埋進了她散了開來、半濕半乾的秀發之中,貪婪地聞嗅著,玉真子的體香對他而言,似是怎麼都聞不夠,「還會不會痛?」

  「不……已經不痛了,師兄……」聽元真子的聲音之中滿懷的感情,又是快活又是疼愛,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到現在還沈浸在那種銷魂快感當中,玉真子的心不由得更為滿足,她輕輕地弓起了腰,好讓元真子摟得更緊,幽穀�頭雖在動作之下又隱隱作痛,但那痛楚到了現在,在玉真子的心中再沒有什麼重要的了,這般舒服的感覺、這般親蜜的憐惜,這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玉真子嘴上雖還逞著強,但不過是輕挪玉體,迎上他的摟抱而已,眉間又已微皺起來,元真子知道,這師妹身上還疼著呢!滿心的憐惜,讓元真子放鬆了動作,讓玉真子癱在他懷�,埋了下去的嘴兒卻已經尋到了玉真子的櫻唇,一陣稚嫩輕柔的吻啜之下,隻撩得玉真子渾身舒暢軟熱,情不自盡地迎上了師兄的動作,嬌軀挪動之間,胯下的疼痛似都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讓唇分了開來,玉真子嬌滴滴地飄了元真子一眼,方才被媚藥激起的勇氣,彷彿都已在剛剛的雲雨之間流淌而出,羞的她立刻移開了目光,身子卻更軟更熱了。元真子愛憐地看著嬌羞無倫的師妹,當真是愈看愈愛,雖說一陣雲雨之後精元已泄,但不知怎麼著,光是看到玉真子這般前所未見的嬌羞慵懶意態,就讓元真子情思勃勃,真不想管已經雨散雲收,摟著一絲不掛的玉真子再來一回;若非知道她體內痛楚未歇,絕經不起他再一次的求歡,隻怕元真子還真的忍不住呢!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兩人肉體再沒有一點阻隔,情欲交融之後更加親蜜,玉真子自也感覺到了元真子肉欲的衝動,若不是她雖已近四旬,但麵對這情思深種的師兄時,仍嬌羞猶如荳蔻初開的小女兒一般,如果沒了體內藥力的衝動,玉真子可是羞到再不敢有半分主動,看師兄仍有欲火未消,玉真子除了慶幸師兄養生有道,體力過人之外,可真想再和他歡愛一輪呢!情欲的滋味是如此誘人,守身到現在,玉真子才真的體會到,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沈醉其中、不可自拔。

  雖然真的很想再一次『承受』師兄的需要,但玉真子含苞初破,不隻是體內痛楚未消,心中也還矜持著,不敢自承自身的需要,她輕籲了一口氣,溫柔地在師兄臉上印了個吻。

  「哎……都是平予害人……」

  「怎麼了?」聽玉真子這麼說,元真子倒當真怔了起來,答不出話。

  這回趙平予用上的手段雖不算正派,頗有點兒霸王硬上弓的搞法,硬是把他和玉真子弄到了床上去,但一來兩人之間早有情意,二來他和玉真子都怕羞,脈脈含情老是不敢說出來,趙平予這一硬來,倒撮合了他們,是以元真子陶醉於歡欣之中,早不把趙平予的邪道手段當回事了。

  卻不知玉真子為何還要提起這回事,難不成……難不成她對趙平予的手段,還是有些許不喜嗎?或是自己方才不慎之下,仍是弄痛了她,讓她不滿足不舒服,玉真子不願追究自己,才把怒氣轉到了趙平予身上去?

  「沒……沒什麼嚴重的……」看到元真子的表情,玉真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微一嬌笑,又似害羞又似滿意地依偎在元真子懷�,一幅舒服到再不肯離開的神態,「玉真隻是怪……怪平予弄了這麼個手段,卻……卻偏偏沒弄什麼好藥……玉真原以為在藥力催動之下,會弄到……弄到玉真神魂顛倒……再沒法感覺到身上痛楚,沒想到……沒想到平予好人作不到家,藥力到後頭全都不見了……如果他當真用上什麼烈性媚藥……搞到玉真再無法自主……或許玉真還……還不打算怪他呢……」

  「這……這樣才好啊……」微微赧然地笑了出來,元真子欲言又止,好久才把話說出了口,「如果平予弄出來的藥太……太過厲害……弄得玉真你太瘋狂,等你清醒時可就痛了,而且……而且就是因為這樣……元真才知道,師妹你不是因為媚藥才……而是師妹心甘情願和……和元真上床合歡的……」

  若不是因為雲雨方畢,整個人都放鬆了,加上對象又是自己魂牽夢縈的師妹,一吐衷腸之下,讓元真子滿足之至,沒了以往的矜持莊重,這樣挑逗露骨的話兒,可真不可能從他嘴�蹦出來呢!隻聽的玉真子瞪大了眼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師兄,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而元真子自己也是張口結舌,再吐不出半句話,彷彿正震驚於自己那兒來的勇氣,竟會把這種話說出口來。

  一股熱潮從臉兒紅到了全身,玉真子微垂著頭,嬌甜的聲音慢慢地吐了出來,師兄既已說出了這麼大膽的話兒來,她雖有些兒怨他怎麼這麼放縱,卻也不由得被引出了勇氣,把心中的話也說了出來,反正都到了床上,又是裸裎相見,還有什麼好矜持的?「現在……現在才剛入夜……出去不好……不好見人……好師兄……別……別這麼早起來……玉真還……還想要師兄你……你再寵愛玉真一回……」

  放輕了步子,絳雪輕輕巧巧地鑽進了廚房�頭,絳仙跟在她身後,雖有些怪這妹子太過好動,前次的毒傷靠著趙平予的淵博,好不容易才解了燃眉之急,內力方麵卻不由得負創不輕,仍須休養,偏偏她今早卻又溜了下床,帶著她一大早便四處闖,也不管會不會傷上加傷,真是頑皮的小姑娘一個,讓絳仙當真是既擔心又好笑。

  但對師父和師伯在房�的動態,絳仙可也是好奇之至,雖知道師伯在師父房�過了夜,加上昨天玉真子大膽的行動,想必好事已成,不過即便以她和絳雪的頑皮和膽大包天,又是一直以來明知師父和師伯有情難言,卻也隻是偶一為之的乾著急,從沒想過順水推舟,以成好事,更沒大膽到像趙平予般用上媚藥這種手段,硬是霸王硬上弓地,把師父和師伯兩人弄到了床上去。

  如今兩人好事雖偕,但師父玉真子一向臉嫩,雖是武林俠女,照說應該不像普通女孩子家那般害羞,但談到男女之事方麵,玉真子卻是無比保守,相較起來可比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還要矜持得多,如今給趙平予這樣算計,恐怕隻有老天才曉得,師父會有什麼反應。

  絳仙倒不擔心趙平予,他雖入門較晚、輩分較低,但見識可比她姐妹倆廣博的太多,既出了這主意,想必已有了後續的準備,加上玉真子一向喜歡他,就算臉再嫩,也不會給趙平予太多苦頭吃的;倒是她和絳雪悽慘,玉真子或許會因師兄的麵子,不怎麼對趙平予重處,但她和絳雪也摻進了這事�頭,這種媚藥使用乃武林人所不恥之下流手段,不曉得玉真子會怎麼看這回事呢!

  慢慢地走進了廚房�頭,趙平予正在鍋爐前頭轉來轉去,忙得不亦樂乎,旁邊的柴堆低了不少,幾個竈全都用上了,上頭正熱騰騰地冒著氣,這幾道好料似乎都已經到了快可出爐的地步。

  看到這情形,絳仙思緒一轉,不由得佩服起趙平予來,沒想到連做菜一道,他都如此精通、如此用心,做菜最重要就是趁熱食用,無論什麼好菜,除非是特別的菜餚,否則若是等冷了,可都不會好吃到那兒去。

  廚房�頭的事情一向繁重,加上絳雪太皮,到了這兒隻有幫倒忙的份,絳仙又得照顧著這皮到難以想像的妹子,以致於向來作菜都是由玉真子親力親為,她又不慣一次處理太多東西,因此她們吃的菜向來都是一道一道上,雖說用盡心力保溫,但到三人同到桌邊時,總也從熱變溫了,風味難免有影響;但從趙平予來了之後,雖說君子遠庖廚,但他偶爾也會到廚房去,幫玉真子幾回忙,就連一向大剌剌的絳雪也感覺得到,從趙平予來了之後,連菜都變得好吃了些呢!

  這一回的事關乎趙平予的將來,他雖是用心良善,但所用的手段實在太邪,也難保元真子會不會用上門規處置,也怪不得趙平予要施盡渾身解數,把這幾道菜弄到可以同時上桌,熱騰騰的好入口,好讓元真子吃的開心之下,就不會有太多火氣用來對付他,這小子的用心可真是深呢!

  雖是如此,不過現在的趙平予也真是疲累不堪了,要讓菜好吃就得同時上桌,到上桌前的一刻,那種忙勁可真不是筆墨所可形容的;加上現在又有絳雪在一旁『幫忙』,這頑皮的小姑娘不幫還好,給她一幫之下,趙平予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絳雪雖不至於笨手笨腳,卻是搞問題的專家,向來不進廚房的她簡直是來製造麻煩的,加上還不時偷嚐個兩口好菜,偏偏絳雪雖年紀比趙平予還小,卻是師姐,趙平予身為師弟,再怎麼樣也不敢多口,隻有拚命收拾善後的份兒。

  「好了,絳雪,別幫倒忙了,讓姐姐來吧!平予,由絳仙來幫忙,總是比較好吧!」

  「是啊,師姐。」

  看絳雪聽得扮起了鬼臉,像是生起氣來一般,趙平予不由得微微一笑,反向她吐了吐舌頭。說句實話,在廚房�頭忙了這麼久,偏偏又給絳雪明幫忙暗胡鬧的,就算是趙平予久曆江湖,修養算得上不錯,到現在也不由得不火上心頭,難免要在不經意之下,給絳雪一點兒顏色瞧瞧。

  「好嘛!反正我就隻會幫倒忙!」

  「別氣了,聽姐姐的話,把這些端過去吧!」

  有絳仙幫忙,總算是來了幫手,好不容易緩下了手,趙平予喘了一口氣,但就在三人忙�忙外,好不容易把餐具東西都安排好了,正等著要去請師父師伯用飯的時候,趙平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啊!」的一聲大叫,臉上表情張口結舌的,就好像這一叫,會弄出什麼大事兒一般,絳仙可是頭一回在趙平予那張麻子臉上,看到這麼慌張的神情。

  「怎麼了?」

  「我慘了,這下可慘了……」像是失了魂一般,偏偏已經出去請玉真子元真子的絳雪已經跑遠了,想叫也叫不回來,趙平予緊張的雙手連搓,絳仙叫了半天,才算把他的神給叫了回來。

  「怎麼啦?」

  「是……是昨兒個的藥……」趙平予深吸了口氣,像個就要被拉到刑場的死囚一般,連聲音都弱了不少。

  「昨……昨天的藥……是……是那『優穀曇』的花粉……」絳仙的臉兒也紅了,一提到『優穀曇』這幾個字,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她和絳雪在水池�頭的難得體驗,是那麼的羞人,偏又舒服快樂無比,真的好想再嚐一回。

  尤其麻煩的,是那回奇妙的體驗過後,那甜美而不可告人的欲望,似乎已經在絳仙的體內生了根,昨天她雖是溜回了房�去,沒敢去偷窺師父和師伯的好事,但心下對玉真子和元真子在床上會有什麼行動,這懷春少女可是幻想得很多呢!加上明知那種羞人之事難於啟口,但絳雪偏偏還是纏黏著她,硬是撩她的話頭想頭,讓她倆的心不由自主地飄到了玉真子房�去。

  光想倒是還好,更嚴重的是,隨著心中不禁馳想著師父和師伯在床上行雲布雨的諸般姿態,絳仙的身體竟不由得起了當日的反應,那種難以言喻的需求,雖沒有後來被『金帶圍』咬到時那般火熱難挨,卻也差點讓絳仙再受不了,心�的衝動差點要讓她在床上和絳雪再玩上一回。

  偏偏那事乃是男女間的羞人之事,原先是因為不知道其中關鍵,兩女才弄得下手,但後來聽趙平予說過之後,再怎麼樣,絳仙也不敢再和妹妹搞上一回,隻能背著絳雪睡下,咬緊銀牙,苦忍著那種乾渴的感覺,被玉腿夾住的手掌掌緣不住輕輕摩挲,淺拂卻無法阻遏心中渴望,反似火上加油,偏偏卻又不敢翻身去尋求甘霖的滋潤。而背後的絳雪似乎也是一樣,竟反常地沈默下來,也不主動撩絳仙的話頭,自顧自地睡著了,兩人竟就這樣難得的硬挨了一夜,連話都對不上。

  「那……那藥有……有什麼不好的……絳仙也……也經過……很有效啊……師父……師父身上一定……一定也很……很舒服的……」

  「不是這樣……」雖說絳仙被那『優穀曇』三字撩的芳心亂跳、小鹿亂撞,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聲音也軟了下去,但趙平予心中有事,也顧不得絳仙這反常的表現了,「我到剛剛才想起來,『優穀曇』的花粉雖極有催情之效,但卻必須接觸肌膚才有良效,如果……如果用口服的話……」

  「會……會怎麼樣……」

  「效果會弱上很多……」搔了搔頭,趙平予當真是緊張了起來,呼吸急促、汗水直流不說,背上滿滿的都是冷汗,偏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要是師姑以為那藥效力很好,弄得太……太過縱放……不知道……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弄痛師姑……要是師姑傷到的話……那師父可就饒我不過了……」

  「應該……應該不會怎樣的……」想到昨夜的種種苦忍,雖然難受,也不知弄了多久才睡下,到現在精神還不怎麼好,裙內雖經早起清洗,還是有些兒濕黏感留在身上,但不知怎麼著,那種煎熬的感覺如今想來,在絳仙心中竟有些兒意猶未盡的味道,雖不敢宣之於口,心中卻頗有股再回那溫泉去,和絳雪試上一回的衝動,不由得在頰上飛起了兩朵豔麗的紅雲,益增媚意。

  不過現在可不是她害羞的時候,難得看到平日端莊沈穩的趙平予這樣手足無措的模樣,若換了絳雪在此,隻怕也不會想到什麼其他事,隻會愈看愈有趣,多半還要出言搶白他幾句。誰教趙平予入門雖晚,年紀卻要比她姐妹大上少許,閱曆也多些,平日沈著的像塊石頭,絳雪若在他麵前頑皮,多半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頭,虛不受力,空蕩蕩的一點兒趣味也沒有,皮到後來總隻有摸摸鼻子走開的份兒,就連絳仙自己,遇上了趙平予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也鬆弛不下來。

  不過絳仙身為師姐,總不能像絳雪一樣調笑趙平予,難得看他這麼緊張,想必心中的壓力必是不小,她在這一輩弟子中份位最長,總得安慰安慰他,「叫你別擔心,師父心地是最好的,加上平予你也是好意,她總不會拿你作箭靶;何況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這麼糟,就算藥力不夠,不過師伯平時是最疼師父的,總也不會衝動到弄傷了師父,你就別杞人憂天了,沒事的,知道嗎?」

  「是……謝謝師姐……」

  才一進飯廳,看到了桌上的菜,玉真子原已暈紅的雙頰,更似燒熱了少許,弄得她眼兒都水汪汪的,臉蛋猶如鮮花初放般嬌豔莫名,想板起臉兒都板不起來。雖說元真子昨夜著實體貼,但玉真子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爽了一回之後,竟鼓舞他再來一輪,對她言聽計從的元真子雖體貼她含苞初放,但這魂牽夢縈的師妹既已出口要求,他總也不能示弱,自是盡賈餘勇、鞠躬盡瘁。

  夜來盡歡之下,玉真子雖覺暢快至極,數十年來相思的傷痛,在一夜間全被撫平,滿心甜蜜,但隔日一早起來,可就吃到苦頭了,昨夜盡情貪歡的幽穀�頭,此刻好像還夾著什麼東西,加上移動之間,不時有餘疼傳上身來,弄得玉真子連走路都走不好,靠著元真子和絳雪攙著,才能好好地走進來,她那嬌嫩的臉兒,被羞意燒的紅透了,偏偏絳雪還頑皮,明知師父的表現大異於平常,還不時多口幾句,調弄的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真想打她幾下出氣。

  加上才一進飯廳,看到了桌上的菜,那羞意就不由得更熾烈了,光是桌上備下的菜餚,那原料她可都看得清楚,樣樣都是書上所說有壯陽滋陰效果的好料,趙平予雖是嘴上一句話也不說,還緊張的垂下頭來,一幅生怕她和元真子生氣的可憐模樣,但光是桌上的食材,就代表了千言萬語,好像在調侃兩人風流一夜,情懷暢美之際,貪歡到氣虛體弱,須得好好補補似的,比之絳雪嬌稚的調笑還要厲害,加上絳仙在旁想講話又不敢的臉紅樣子,看得連元真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先……先吃飯吧!我和師兄都……都餓了……」連聲音都像調了糖蜜一般,比平日甜膩得多,玉真子差點再說不下去,一夜縱情之下,自己不隻神態,竟連聲音都變了,男女之情還真是威力十足呢!「平予、絳仙、絳雪,這筆帳……晚一點玉真再跟你們算,什麼事都等吃過飯再說吧!」

  「是,師父餓了。」將還冒著氣的白飯裝了過去,看到元真子和玉真子的神情,甜蜜地像是沈浸在愛河�頭一般,根本沒把他昨天下藥的事兒放在心上,尤其玉真子雖是步履蹣跚,初夜顯是吃了點苦頭,但她眉梢眼角滿蘊桃紅,顯然還回味著昨夜恩愛,毫無怒意,趙平予本來七上八下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來,放鬆的心不由得出口調侃了師父一句。「師父和師姑請用。」

  聽到趙平予意有所指的『師父餓了』這句話,原本心全放在這俏師妹身上,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疼了她的元真子一開始還沒聽出來,但看到玉真子一聽之下,登時羞的臉紅耳赤,也不敢回頭看他,絳仙和絳雪則是一怔之後,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他稍一深思,也不由得臉紅起來了。

  果然,師父還是不能亂開玩笑的,在寒風中深深吸了一口氣,登時胸臆一片涼意的趙平予嘴上微微一笑。幸好他入門以來特別用功,又身具『九陽脈』,內力修練特快,加上元真子對他另眼相待,在內力修練上的指導毫不藏私,玉真子也不時指點幾句,令他受益匪淺,趙平予的武功劍法雖還不入流,到了江湖中怕隻有挨打的份兒,但內功底子卻著實不弱,身上又穿得暖,否則若換了入門以前,光讓他衣單食乏地站在這入冬寒風冷拂的山徑當中,隻怕也要凍到打顫了。

  不過說句實話,趙平予身上雖還要運功抗寒,但心下卻是暖烘烘的舒服至極。這也難怪,若按江湖當中的規矩,師徒名份既定,長幼之間規矩便生,若是身為徒兒輩的,對師父一代的長輩下了媚藥相害,按任何門派的規矩,都逃不了一個死字,偏偏趙平予這回是出於善心,加上盡紓胸臆之後,元真子和玉真子對以往自己的態度也頗有自省,知道怪不得這幾個頑皮徒兒擔心。

  也因此,元真子特別網開一麵,不僅沒有重罰,言語間更無怒氣,隻教他在寒風中守山門七日了事,絳仙和絳雪更常來探他,幫他帶些熱食驅寒,言談之中也聽得出,玉真子和元真子對這次的事,並沒有半分怨怪他之意,趙平予不由得放下了心來,他可真不想在這時搞砸了事呢!

  想到一向規行矩步,視門規有如性命的元真子,明知道在寒風中守山門的處罰之下,還包括絕不該讓被罰的門人吃上熱食,偏本就不想罰他,又狠不下心去阻止,對絳仙和絳雪在玉真子授意下的『犯規行為』,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時那既無奈又想笑的形態,趙平予的臉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笑意,隻可惜他滿臉坑巴麻子的形相實在太過醜陋,那絲笑意在他臉上,看起來反透些邪惡詭譎之氣,若換了個英挺俊美之人,光是那絲笑意,隻怕都可以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呢!

  這個時候的師父,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呢?表麵上雖守著路上,負責盡職地監視著山路上的動靜,專注到連一隻螞蟻都爬不進去,趙平予心中卻在馳想著,完全沒把路上的動態收入眼中。

  聽昨天絳仙和絳雪一搭一唱、吱吱喳喳,又想大笑又不敢忘形時的說法,元真子和玉真子彷彿想把過去浪費的時間,在這幾天內全都彌補過來似的,一入夜兩人就鑽回了玉真子的香閨�頭,直到日上三竿還不肯出來;即便出到了廳堂外頭,眼�也隻看得到彼此,情意濃到肉眼都看得出來。再加上絳雪雖是調皮得時加調笑,但絳仙可識大體得多,總在適當時刻把絳雪給拉走,好讓師父和師伯情意綿綿,幾日下來兩人更是如膠似漆,黏得緊緊實實的,再也分不開來了。

  「你是什麼人?在本門外頭如此邪笑,究竟有何意圖?」

  一聲吆喝猛地鑽入耳中,但也不知是這高喝聲音,還是破空而來的淩厲劍風,把趙平予從胡思亂想中硬拉了回來,連腰間長劍都來不及拔出,險而又險地避過了來人淩厲無匹的三招進擊。

  退勢未定,趙平予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者外貌,出言問來者何人,那人淩厲迅猛的劍招又連環而至,招招快捷連綿,直指趙平予身上要害,毫不拖泥帶水,更不留絲毫可供反擊的空隙,可見來人功力著實不弱,若非來人所使是玄元門的本門劍法,雖說使得相當高明,但本門劍法趙平予大多看過師父試演,加上他基本功紮得極實在,雖限於功力,無力反擊,但至少還能避開來人的殺招所在,隻是不要緊處卻難免要挨上點傷,以趙平予現時的功夫,已經可以慶幸了。

  看趙平予雖是避得狼狽,甚至緩不出手來拔劍反擊,但仍能躲開他的殺著所在,隻在衣上破了幾條口子,臂上添了幾處血痕,來人不由得收起了狂傲之心,退開了幾步重整態勢備戰。

  原本他看這醜人立在山徑上頭,對他步步走近卻是視若不見,加上醜陋麵相,令人看了就不舒服,已經下了盤問之心,隻是限於師門嚴訓,不願造次,加上此處已經快到玄元門的地界,歸家在即,實在也不想與人動手。沒想到那人對他視若無睹也就罷了,當他走近的當兒,還在臉上浮出了一絲似譏若嘲的笑意,看得他再也忍受不住,出聲喝問和拔劍動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那人停了手,勉勉強強挨過了一輪急攻,總算能喘過一口氣的趙平予,也正打量著他。來人白衫佩劍,形容俊秀,麵白唇紅,即使在寒風之中,也毫無寒冷之意,令人一看就忍不住要出言讚歎,真好一個武林俠少!隻是他眼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傲意,彷彿其他人在他眼中都算不上人物似的,加上連環出手無功,此刻正怒眉騰騰,長劍在手,頗有幾分殺意,減去了幾分俊逸。

  來人口稱本門,使得又是玄元門的嫡傳劍法,快捷精純,以趙平予的才智,雖然猜得到此人必是二師兄鄭平亞無疑,不僅形容俊秀英挺,又在一身白衣襯托之下,格外顯得飄逸出塵,一劍在手,四顧之下神氣睥睨,尤顯威風,怪不得絳仙和絳雪兩女的芳心,會緊緊係著他不放了。

  但就算趙平予知道這回多半是場誤會,即使是他早慣了旁人嘲笑他的醜臉,修養算得上不錯,絕不輕易動怒,可現在心中卻不由得有火:這二師兄也逼人太甚了些,自己不過是站在山路上,嘴角含帶著笑意而已,又礙著你什麼事了?非得要突襲般猛然出手,劍下連番狠招,毫不留情,一幅斬盡殺絕的模樣,竟是一點餘地也不留給自己,幸好自己夠用功,對本門劍法又有一定的認識,若換了旁人,隻怕在方才鄭平亞一輪急攻之下,對付不過來時,已是屍橫就地之禍。

  「你……」看那醜人一言不發,隻是打量著自己,鄭平亞心中怒火更盛。玄元門雖說式微,元真子又行事低調,在江湖中並無赫赫威名,自己又身負血海深仇,武功未成之前更不敢妄為,但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中臥虎藏龍,除了一些有名門正派可恃,或是身負絕藝之人可以恃才傲物外,常人即便對上不知其名的武林人物,也不敢失了禮數,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要惹禍上身。

  尤其鄭平亞儀容俊秀、形神端正,又身佩長劍,光看外表就是一位武林俠少,除了存心挑釁之輩外,一路上更少見有人敢對他失禮,偏偏今天就在滿懷高興要回到家的時候,就在本門外遇到了敵人,此人除了容貌醜陋,顯是黑道強梁外,還在本門之外虎視眈眈,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鄭平亞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這人雖是醜陋至極,絕非善類,但光看他在冬季寒風之中,仍能悄立於山徑之上,不露絲毫畏寒之意,雖說衣衫厚實,但連曝露在外的臉孔和手上的血氣色澤,也不見絲毫寒凍之意,顯見內力修為不弱;加上單槍匹馬之下,竟敢惹到玄元門頭上來,必是身有絕藝可恃,鄭平亞自量武功猶未大成,若要除奸滅邪,也隻有出手突襲一途可走。

  隻不過連發數招,鄭平亞原本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人內功修為雖是不弱,足禦風寒,但對他連綿進擊,竟是連一招也還不了,顯見自己此次下山行走江湖,雖是力求低調,盡量少管武林閑事,但也難免動手,經驗日積月累之下,自己的功力大有進步,足可應付此人有餘。

  正當鄭平亞信心滿滿,想要出言呼喝的當兒,趙平予倒先發了話。

  「二師兄終於回來了,師父和師姑在�頭等你呢!」

  對元真子和玉真子行過了禮,鄭平亞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卻沒恢複過來,對在他後頭向元真子見禮的這新師弟趙平予,鄭平亞心下可是一千一百個不甘願,死都不想接受這師弟。

  說句實在話,鄭平予倒不是對玄元門的掌門之位有所奢望,一來原先的大師兄杜平殷英姿良才,為師父和師姑重望所在,加上為人威而不厲、嚴而不苛,雖難免有些長輩的架子,對師弟妹們向來卻是不錯,鄭平亞對他甚是服氣,心中從沒想過要和這師兄爭掌門之位;二來鄭平亞身負血海深仇,雖練了一身武功,但元真子在授藝之前,對他可也是千叮萬囑,複仇是他自身之事,絕不可將師門帶入自身的複仇事中,因此鄭平亞也從沒有挾玄元門以為複仇資本的想法。

  雖說現在杜平殷生死不明,恐怕掌門之務就要交在自己肩上,但一想到自己念茲在茲的複仇大事,鄭平亞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氣,師父既收了個新師弟,這師弟若能成器,多半掌門有望,鄭平亞倒不想和他爭這位兒,在他心�,一心隻望自己早日武功大成,能夠出去走江湖,伺機覆滅天門,好為父母在天之靈報此大仇,師門之事如能不管,就盡量交回師父和師弟去處理吧!但隻要眼光一飄到趙平予那滿布坑巴麻子、醜陋至極的臉麵上頭,他就不由得一肚子火,忿忿難平。

  也不知師父是怎麼想的,收徒弟竟也不收個看起來順眼的,這趙平予表麵上雖是順服,對方才的衝突也主動向他認了錯道了歉,但神氣之間仍有些不忿,何況形為心之表,趙平予臉容既如此醜陋,想必心地也好不到那兒去,加上入門又晚,以他的年紀,武功隻怕一輩子也難登大成之境,元真子就算急著找徒弟傳承香火,也不該這樣隨隨便便地找個討人厭的醜漢呀!

  不過雖是如此,但鄭平亞這回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一進大廳,他就看了出來,師父和師姑神態親蜜、深情款款,即使在徒弟眼前也毫不避忌,和以往彼此間像隔著重山,連講話都不敢麵對對方的模樣兒,簡直是天壤之別。加上絳仙和絳雪在一旁偷笑,以往全係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這次卻有一大半是用在師父身上,看得鄭平亞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己不在山�的這段期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師父和師姑再沒有以往的隔閡,反倒親蜜的像新婚夫妻?

  想歸想,不過趙平予俯身向師父見禮後,丟出來的第一句話,卻著實令鄭平亞嚇了一大跳。

  「平予見過師父、師娘。」

  才隻是一句話出口,元真子和玉真子竟不約而同地紅了臉,再接不下話,原在偷笑的絳仙憋得差點閉了氣,雖是臉紅耳赤,勉強還能掌得住不失態,年輕的絳雪卻沒有姐姐的自製力,聞聲之下已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而在這笑聲烘托之下,玉真子頰上更是暈紅遍布,羞得垂下了臉,連耳根子都紅到透了,眼神卻甜蜜地偷偷與元真子對上,像紅繩係緊了般,再也分不開來了。

  「都是你壞,平予,你呀……」甜蜜地望了玉真子一眼,元真子吸了一口氣,勉強回複了做為長輩的聲音。看鄭平亞愕然的臉色,他也知道這二徒弟不知所以然,「為師已於七日前,正式迎娶玉真師妹過門,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平亞,你也要對師……師娘改個稱呼,知道嗎?」

  「是……是!」聽到這好消息,鄭平亞也不禁笑了出來,心�好像鬆了下來。在杜平殷下山之前,兩師兄弟懇談過一夜,臨下山的大師兄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武林人物,而是鄭平亞的武功進境,還有師父和師姑彼此有情,卻臉嫩到說不出口來,隻教徒兒一旁著急。這下可好,師父總算鼓起了勇氣,把這嬌美如花的師姑給娶進了門,以後就不必再為此傷神了。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看徒兒們笑個不休,即使較掌得住的絳仙和趙平予也快撐不住了,元真子連忙出言阻住他們,轉開了話題。光看身旁的玉真子臉愈來愈紅、頭愈來愈低,雖是神情甜蜜,但他怎忍心讓這美師妹著窘呢?「平亞,你在山下許久,可有你大師兄的消息沒有?」

  「啊?是……是。」好不容易停住了笑,臉上的滿懷笑意卻沒那麼容易壓得住,鄭平亞憋著的表情,當真好笑至極,還在咯咯笑著的絳雪更加忍俊不住,隻是現下嘻笑的那人,終究是自己心中所屬的愛郎,也不好意思讓他太窘,好不容易她才在絳仙輕掐臂上的微疼中,勉強忍住了笑。

  「目前還沒有師兄重出江湖的消息,不過徒兒已和藍家聯絡上了,藍元清藍前輩傷勢已大有好轉,意識清楚,可以說話,隻是目前為止還下不了床,藍家的兩位姑娘已取得實信,知道了當日決戰之處。徒兒原和藍家姐妹約好,一月後在虔州德興鎮會合,準備入武夷山中尋找大師兄的下落,務必要找出大師兄的實信……」

  「一月後?」心中盤算了一下時間,元真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此刻已經入冬,一個月後當是氣候最冷的時節,加上又要到山�頭去,雖說武夷山位於長江以南,氣候遠較江北溫暖得多,武夷山雖險峻,卻也少有霜雪,但嚴冬之時,終不是入山找人的好時候。「會不會太急了?」

  鄭平亞雙手一攤,擺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徒兒原也以氣候寒凍為由,希望稍停一會,不過藍家的兩位姑娘卻是頗急,絕不肯稍等一下……」

  「這樣啊?」元真子沈吟了起來。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吉州藍家的藍潔茵和藍玉萍兩位小姐,即便在原先藍元清反對之下,對杜平殷仍是用情頗深,武夷之役過後,傳出杜平殷落崖生死不明的消息,心中自然更是急如星火,偏偏決戰的雙方事先諱莫如深,約戰之處全沒其他人知道,好不容易等到藍元清醒轉,得到了當日決戰之地的實訊,二女自是忙不�地要入山尋情郎。

  不過若再過一個月,接著來的就是過年,雖說玄元門也是武林門派,江湖人物向來不似平凡人家的拘謹,沒那麼拘於俗禮,但過年可是一年一度的節慶,是一家團圓的大日子,藍元清受傷未愈,如果要把藍家的幾位女兒家都拖在武夷山中,不能回家過節,那可真說不過去啊!

  「不過……」

  「怎麼了?」

  「徒兒原和藍家兩位姑娘約好,但後來藍潔芸藍小姐出麵,說要把時間延後,藍潔茵藍姑娘卻仍是堅持,相持之下決定由平亞回來請示師父,是要約在一個月後,還是要等到過年之後,待到明年初春之時,再由潔芸小姐領頭,和平亞等人一同入山尋覓師兄行蹤。還請師父示下。」

  聽到不隻是藍潔茵和藍玉萍,連藍潔芸也牽涉進來,元真子原已微皺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半晌不出一句話,看得身旁的玉真子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元真子的手,好讓他定下心來。

  得到了杜平殷的消息固然是件好事,又有藍家兩位姑娘領路,兩女對杜平殷一往情深,令人感動,想要親身入山尋情郎之事,此事其實並不意外,從鄭平亞說要和藍家聯絡開始,便早在元真子料中。

  隻是『雪蓮香』藍潔芸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不比尋常女子:一來她拜在衡山派門下,身兼藍家和衡山兩派之長,也是藍家除藍元清外的頭號高手,頗有江湖地位,武功甚至不在元真子之下,加上她早出江湖,和行事低調的元真子相較,名望早有過之。

  二來從以前開始,藍潔芸便一直掌理著藍家的事務,好讓藍元清能放心出外,行走江湖,這也是她為何名頭極響的緣故。自藍元清負傷之後,藍潔芸身為長女,更是名副其實地主理藍家的全部責任,對內打理家務,對外與武林同道交涉的重任全都交到她肩上去,卻仍不失其冰雪出塵之態,所有事務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當真是女中英傑,稱得上是名震江湖吉州藍家的靈魂人物,若這回連她也要親自入山,無論杜平殷找不找得著,這一回玄元門欠藍家的人情可是太大了。

  看了看身旁的玉真子擔憂的神情,元真子勉強擠出了一點兒笑容,好讓她先定下心來,這才轉向躬身立在下首的鄭平亞,「這樣好了,平亞你下山這麼久,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在山上過個年,也讓為師點撥你幾下武功,看看你進境如何。為師這就發函藍家,明年二月初五約在德興,好入山找你大師兄的蹤跡。平予,這封信就由你送去,記得速去速回,別在路上多所擔擱。」

  「派人送信倒是不用了,」鄭平亞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竹哨,隻聽他輕吹了幾聲,空中啪啪聲響,一個小點由遠而近,從窗戶鑽了進來,停到了鄭平亞肩上,拍了拍翅膀,小小的頭不住轉著,靈巧無比的雙目在鄭平亞和元真子之間瞄來瞄去,還不時抖動幾下,瞧那可愛的模樣兒充滿了活力,似乎怎麼動都不會累似的,「這是臨行前,潔芸小姐交給平亞的傳信小鴿,隻要師父發了函,這隻小鴿可以在數日之內飛回藍家,約定會合入山的時地。」

  「是嗎?這樣就好了。」微微擔憂地望了鄭平亞一眼,此時另一邊的趙平予一如平時的善體人意,不待元真子吩咐,已經快手快腳地取來了文房四寶,在桌邊慢慢地磨起了墨來。

  元真子一邊看著趙平予動作,一邊在心中暗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這鄭平亞可是他從小帶大的,他的心�在想著些什麼,怎可能逃得出元真子眼睛去?光從入廳時鄭平亞和趙平予的神態看來,元真子就了然於心,這兩個徒弟彼此間隻怕並不相合,恐怕還有些誤會存在,多半在外頭就已經動過手,不然以趙平予平日對衣衫的愛惜,平白無故之下,怎會讓衣衫破了好幾個口子呢?

  無論如何,以『雪蓮香』藍潔芸在江湖上的名氣地位,加上吉州藍家雄霸一方,派人送信總比用信鴿送來得尊重,鄭平亞之所以不願讓趙平予前往藍家,一來是因為有信鴿在,因利乘便,不用也是白不用;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鄭平亞出身名門的自尊做怪,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鄭平亞怎麼也不願意讓外人看到,玄元門下竟有像趙平予如此醜陋之人存在。

  不過這其實也難怪鄭平亞,一來趙平予相貌著實醜陋,若非與他長久相處下來,豈知其人心中善性深重,絕非邪派中人;二來已經入冬,氣候寒冷,在玉真子的關心之下,趙平予衣外還多加了件綿袍,掩住了玄元門下弟子的服色,自負的鄭平亞性子又急,自然很容易生出誤會來。

  取過趙平予恭恭敬敬遞上來的毛筆,元真子一邊寫信,一邊在心中想著,趙平予雖是師弟,但一向明理懂事,倒不用擔心,不過這幾個月下來,自己非得好好開導鄭平亞不可,否則若讓他們心中生結,門內即有鬩牆之慮,玄元門下原已人才凋零,更不容有自相殘殺之事發生。
 
  【第一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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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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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冊 第七章 仇蹤初現

  好不容易等到十五過了,和藍家三姐妹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看著鄭平亞和趙平予兩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山路上頭,看著兩人背影的元真子,除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外,更多的卻是心中的擔心,連身旁的玉真子都感覺得出來,這師兄的心頭滿是沈重,怎麼也排遣不了。

  這也難怪元真子的心中感受複雜。找了這麼久,終於有了杜平殷的消息,雖隻是一點微弱的希望,但元真子和他師徒之間情同父子,這一線希望令他不由得既期待又怕傷害,既希望真能得到杜平殷的實信,又怕真相傷人,若證實了杜平殷當真遭受不幸,自己會受不了那種傷痛。

  更令元真子難過的是,鄭平亞和趙平予之間的關係,總是好不起來:鄭平亞出身名門,雖然嘴上不說,心下大概也不曾承認,但留在玄元門內,感覺上總有點委屈。平日對師父和師姑-現在是師娘-倒不會表現出來,對兩個頑皮的小師妹,也還有些年長風範,不過遇上了趙平予之後,就好像是心中的委屈找到了一個出口,有意無意之間,鄭平亞總是不經意地在找趙平予的麻煩;而趙平予雖是性子謙退,極受得起氣,但就是泥人也有土性兒,就連旁觀的元真子也看得出來,到後來趙平予似乎愈來愈忍受不住,總是找理由避開鄭平亞,或是和他或玉真子在一起。

  這一段日子以來,對元真子而言,每日天一亮幾乎就是難過的開始,既要護著趙平予,不讓他受鄭平亞欺負,又要小心翼翼地把持著界限,避免引起偏袒之譏,雖然時間不長,可對元真子而言,可真是難熬得緊啊!若不是有師妹柔情似水的安慰,給了他一點放鬆的空間,隻怕連元真子養性久矣、修養過人,也要承受不下去了。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當送鄭平亞下山的日子愈來愈近的當兒,元真子的心中可是愈來愈安穩了,甚至還在不知不覺中倒數起日子來呢!

  這樣避免衝突的方法雖是不錯,元真子有意無意間,也曾暗示趙平予所為不錯,但總不能這樣下去,雖說鄭平亞誌不在玄元門內,總有一天要出江湖,闖自己的天下和事業,可無論如何,玄元門總是他的家,若他和趙平予始終是這樣不對盤,讓趙平予老避著他,總也不是長久之計。因此元真子決定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們繼續這樣王不見王下去,還不如由元真子扮壞人,趁著這一次下山尋找大師兄的機會,從中抽身,硬是逼他們兩人自己去找出該有的相處之道。

  雖說元真子老早便已做下了決定,但是當昨天早上他在兩人麵前說出這個決定的當兒,鄭平亞和趙平予竟是異口同聲的反對,更好笑的是對事情看法向來南轅北轍的兩人,這回竟連理由都一個樣兒,就好像事先約好了一般:一個說自己下山去就夠了,師弟初學乍練、功夫未成,該留在山上繼續用功,陪著師父,另一個則推說自己武功未成,下山行走江湖隻怕會敗了師門威名。

  加上絳仙和絳雪兩個調皮姑娘,全然不知他用心良苦,竟還吵著要趁此良機,也下山去遊曆遊曆,以增加江湖見識,讓被吵得心煩意亂的元真子,差點都沒辦法鎮壓住狀況了,若不是玉真子適時出言,止住了幾個小輩的紛爭,確定了做法,隻怕到現在還沒吵出一個結果來呢!

  不過到決定的時候,元真子和玉真子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鄭平亞倒是真的不想和趙平予一同下山,但趙平予呢?感覺上他隻是稍稍推托,表明不太喜歡和鄭平亞一同上路而已,當師父終於下了決定的當兒,趙平予的神情絲毫未變,眼中還有一絲一閃而逝的喜色,彷彿他很希望下山,隻是不太想和鄭平亞一路而已。這真的很奇怪,照說以趙平予的用功和謙虛,武功未成竟就急著下山,真不像他性子,但好不容易敲定此事,元真子已耗盡了腦力,也不想去再起波瀾了。

  「師兄還在擔心嗎?」手一揮,把絳仙和絳雪弄回去練功去,玉真子貼緊了元真子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滿臉憐惜之意。

  「……當然……」元真子輕籲了一口氣,隻有老天才知道到底是因為放鬆還是因為擔心。

  「是擔心平殷呢?還是平亞和平予他們兩個?」

  「當……當然是平殷啦!他生死未卜,又搞了這麼久,我身為師父,又親手將他帶大,從聽到消息時就不好受了,現在我心中當然是擔心至極,另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口中忙不�地奔出了這麼幾句話來,元真子害怕似地看了看玉真子的表情,良久良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大氣,像是要放掉一切似地說了出來。

  「總是……一切都瞞不過你啊!我的好師妹。」嘴角浮起了一絲悵然的笑意,元真子放棄似地笑了笑,慢慢地將心中擔心的事說出了口來。

  「我的確擔心平殷,終究有二十年的師徒之情,加上他也是我從小帶到大的……不過,平亞和平予其實更教我擔心。也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們不對頭,平亞身為師兄,不隻沒好好照料平予這新得的小師弟,日常事間還不時欺侮,若非平予性子平和,盡量讓著平亞,又多加時間練武,和平亞盡量不碰麵之下,加上有我們看著,平亞還不敢太過份,否則早要出事。」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行,他們的師兄弟之緣不隻有這幾天,還有未來的幾十年要過;若平殷慘遭不幸,平予多半會繼承本門,他們若彼此敵視,造成師兄弟鬩牆之禍,那更是不幸,所以我才讓他們兩人結伴行走江湖,希望武林道上的凶險,讓他們自己去體會,師兄弟之間非得精誠團結,否則在險詐武林道上,隻怕步步都有性命之危。哎,也不知我這樣做是對是不對。」

  也不知該怎樣安慰師兄,玉真子一時之間,也隻有陪在一旁歎息的份兒了。

  出於女性的直覺,玉真子所感覺到的,可比元真子還深一層:玄元門中原以杜平殷為長,鄭平亞身為師弟,原還不太敢放肆,戰戰兢兢的隻是用心習武,以備日後報仇,因此在師父師姑的眼中,倒還沒什麼問題;但現在來了個醜陋無比的趙平予,偏生卻是脾性溫和,行事練達。

  相較之下,鄭平亞的日常行事和脾氣性格,就顯得缺點多多了,他不回山還好,一回玄元門後,整個人不像外頭那般矜持,鬆弛之下露出了真貌,和趙平予兩相對照之下,更顯得小家子氣,偏生這一直的性子,又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改正的,令做為師父的元真子隻有搖頭的份兒。

  如果兩人的麵貌,沒有那麼大的對比的話,說不定鄭平亞還不會那麼不平衡;偏偏鄭平亞外貌俊秀英挺,光看著都舒服,趙平予卻是醜陋已極,沒有半分英俊俠少模樣,日常行事卻又相差那麼多,在鄭平亞看來,趙平予的存在,簡直就像在提醒別人,他鄭平亞隻有外貌好看,實質上隻是個沒什麼用處的大花瓶而已,加上行事作風的差距,讓元真子和玉真子雖力持公平,但看起來總像是偏向趙平予一點,也難怪一向沒受過幾句重話的鄭平亞,會對趙平予那麼排斥了。

  完全不知道師父和師娘心中的擔憂,鄭平亞和趙平予兩人雖是同行,一路上卻是形同陌路,光走在路上都隔得遠遠的,像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陌生人般,眼神視線更是從不相交,彼此間像是築起了一道牆般,火藥味極其濃厚,彷彿隻要眼神一對上,就要動手大戰一番才行似的。若非趙平予一直小心翼翼,絕不挑釁,更時時避免和鄭平亞的衝突,怕兩人才一下山就打起來了。

  不過,這卻更讓鄭平亞心中不平,雖說入門有先後,同樣的武功,鄭平亞練了十來年,趙平予修練不過半年而已,功力自是天壤之別,不過趙平予努力用功,加上天生的『九陽脈』適合練武,雖說體內異氣作崇,難免抵銷些許好處,可功效上卻是進步奇速,雖說仍遠不如鄭平亞的程度,卻已不能小覷,兩人在山上也在元真子麵前對拆過幾回,對彼此的功夫都有一定的了解。

  趙平予倒還好,隻是欣悅於自己的進步神速,可原就心懷不平的鄭平亞,這下子可更火大了,這小子入門晚,又醜的令人討厭,隻會諂媚他人,偏偏卻極得師父和師姑欣賞;這也還罷了,連一向對自己傾心的兩位師妹,這次回山後對自己也沒那麼著緊,真不曉得是吃錯了什麼藥。

  加上鄭平亞身具血海深仇,亟須高深武功,老天爺卻偏把這極其適宜練武的『九陽脈』神物,給了趙平予而不是他!每次和趙平予對拆功夫之後,師父、師姑神情都很滿意,因為趙平予進步之快,當真是遠超常人,那表情看得鄭平亞不由得一肚子火,他的進步彷彿都不在師父眼內,以往對他武功進步時那種滿意的神色,現下都轉到趙平予身上去了,雖說目前自己的武功還在他之上,絕非趙平予一兩年內跟得上的,但卻是每一次都感覺得到,這小子愈來愈是個威脅了。

  如果……如果那『九陽脈』是生在自己的身上,該有多好,每次和趙平予切磋過之後,鄭平亞心中都不由自主地這樣想著。如果他也生具『九陽脈』的話,以鄭平亞的天資和用功,加上元真子原先的傾囊相授,現在的功力隻怕早就超過了師父,足夠去向當年殺他全家的天門報仇了。

  這也不是因為鄭平亞太急著想報仇,想的都快要不擇手段了,一來這家門大仇實在太深,每日每夜都像把火般,燃燒在鄭平亞的心�,一下一下地磨著他的忍耐,令鄭平亞痛苦不已;二來在滅了湘園山莊之後,這十幾年來天門雖是行事低調,絕不主動生事,和武林各名門正派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但威名既立,人才和財力彷彿飛蛾撲火般集中,現在的天門好生興旺,別說是鄭平亞了,就算是久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也不敢輕易與之衝突,更別說興師問罪了。

  尤其在十年之前,擎天峰頂舉行的風雲會後,天門的聲勢更高,當真是威震黑白兩道。當日的風雲會集結了武林當中出名的高手,比武較藝,會後定下的『風雲錄』,記載了當時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十大高手。這風雲會雖非各大門派比較財力勢力的場所,但行走武林最終總也要靠著手底硬,而不隻是門派聲威或行事作風,便可免戰,因此風雲會上,各大勢力都是精銳盡出,意圖將自身的實力展露出來,一來立威,二來也讓心存叵測的敵對勢力心生忌憚,不敢輕易生事。

  在『風雲錄』中,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乾技驚四座,奪下了第五名,而少林寺雖也派出了寺中武功最高明的羅漢堂首座空明大師參加,卻隻搶得了第七名,名頭當場就被天門給比了下去,一夕之間所有係出少林的小門派都為之氣沮。據說會後空明大師一氣之下,回寺後就辭去了羅漢堂首座之位,在羅漢堂中潛心修武,再不出山門;而若非會後天門派人前往少林派致意,還特意約束門人,在武林中盡量不和少林寺中人發生衝突,隻怕那時候兩大勢力就要幹起來了。

  不過當時的風雲會的確出人意外,代表幾個名門正派的高手不是排名落後便是名落孫山,風雲錄中有名之人,多半都是獨行高手,更詭異的是奪得『風雲錄』魁首的『幻影邪尊』,不隻之前毫無名氣,之後竟也沒有利用名登風雲錄之便招兵買馬、大展鴻圖,就好像消失紅塵一般。

  當日之會,元真子也前往與會,他頗有自知之明,並不認為自己的功夫足登『風雲錄』,也沒有這個想頭,隻是想一會武林英雄而已,隻是回山之後,卻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偏又鎖在肚子�不肯說出口,到後來杜平殷和鄭平亞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從元真子的口中探出了消息。

  原來當日擎天峰頂之會,當真說得上是雲波譎詭,最先是『幻影邪尊』出現的神不知鬼不覺,一身黑衣還戴著麵罩,隻露出一對眼睛,連聲音都像是裝出來的,隱蔽的技巧之好,在場中人雖都是武功高強的老江湖,卻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武林中人原本最討厭這種藏頭露尾之輩,集會之人又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本來是絕不容這樣人與會的,但當日與會的涼州大豪『翻山鷹』吳名一才一出手就是來人製住,那高明的武功修為,登時把在場的嗡嗡反對聲給壓製住了。

  加上『幻影邪尊』也並非恃藝驕人之輩,在放開了吳名一後,他也說得清清楚楚,風雲會並不是看誰的聲名較好、長相較帥,純粹隻是比武較藝,看誰更高明些而已。在場眾人在武林中都極有身分地位,加上這話在情在理,無法反駁,何況光看此人製住吳名一的身手,亦是身具真才實學之輩,要將他排除在風雲會外絕不容易,給這句話難住之後,也沒法子再難為此人了。

  不過真正讓元真子心懷鬱鬱的是,原本隻是武林中人的聚會,到後來竟有朝廷中人前來搗亂,還率領大軍,呼嚇作勢,一幅要把在場眾人全掃進大牢的勢派。不過朝廷軍兵來得快,事前又計算周詳,一發難登時將眾人圍在核心,猝不及防之下眾人都慌了手腳,各自接戰雖是武功遠勝,但團體戰時可就手忙腳亂,若不是『幻影邪尊』見機得快,以『玉石俱焚』之策,硬是逼著領軍的朝廷官員棄戰而退,隻怕那一場大戰下來,武林中人元氣大損,到現在都還恢複不了呢!

  不過說句實在話,鄭平亞原先是沒把這事情當回事,但現在仔細想想,他還真的非得感謝當時來擾亂的朝廷大軍呢!就如元真子所擔心的一般,朝廷中人為了統治上的方便,絕不希望武林中人的勢力大增,造成尾大不掉之局,變成另一支其力足可與朝廷相抗衡的勢力,因此隻要一有風聲異動,朝廷必會出馬幹涉,盡量讓武林中實力平衡,沒有一方可以輕易地壓過另外一方。

  雖說這也造成武林中人不少麻煩,但也因為這個原因,風雲會後天門雖是聲勢看漲,頗有壓過少林寺的味道,卻也不敢大有行動,隻能低調的擴展實力,將就地將幾個地方性的小門派收入羽翼,否則現在的天門怕早已一統黑道,向武林盟主的地位邁進,他想要報仇也更千難萬難了。

  也不知道想了有多久,等到鄭平亞注意到的時候,城門已經在眼前不遠之處了。

  雖說是看不順眼,但現在兩人終歸是同道上路,他身為師兄,總也要照拂著師弟一點兒,這是鄭平亞身為師兄的義務,可不能因為看師弟不順眼,就可以放他自生自滅,雖說師父沒有明說,但這一點鄭平亞可是知道的。

  「準備一下,要進城了。」

  「是,師兄。」

  嘴上雖然不說,但用來進城通關的文書證明,趙平予早已準備好了,聽到鄭平亞說話時,還特地輕拍了拍衣袋,確定證明還在�頭。

  搞的天下動蕩不安的叛亂雖已經平定,但為了鎮壓亂軍,朝廷借了不少外力,到現在仍時有外族人出沒內地,加上為了分封功臣,地方勢力擴展了不少,亂事雖定但人心未平,尤其每個城池在進城的關防上頭,可要嚴謹多了。加上他兩人一身裝束就是武林中人,腰間還佩著長劍,在進城這當口,他們的外表可惹眼的緊,還距離得遠遠的,已有幾個守城兵的眼光飄了過來,顯是特別重視,若在入城前不先準備好該用的東西,一個不小心恐怕就要和守城軍兵引發衝突。

  守城兵的人數並不多,連配備的兵器都不算好貨,顯見此處由於遠離中原,警備不過是徒有虛名,絕難不倒武林中人。不過雖說若當真要打,憑鄭平亞的武功也打得過,加上趙平予進步神速,再怎麼說兩人也不會打不過這幾個隻有身材壯碩,脫了軍服便和莊稼漢沒兩樣的兵,但兩人這回下山,是為了要找到失蹤已久的大師兄杜平殷,可不是下山找碴打架、生事逞威來著。

  何況杜平殷在山下闖蕩時,人緣並不頂好,下山前元真子可是細細囑咐過,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別把消息外泄,連藍家寫回來的回信當中,也講的很清楚,這次的行動必須盡量守密,若連藍家的人都還沒碰到麵,在路上就忍不住一時之氣,和別人大打出手,回頭可沒臉麵對師父了。

  也就因為這個原因,鄭平亞才忍了下來,不主動去找趙平予的麻煩,連天門的消息都盡量不去碰,否則以他的個性,又是千萬個不甘願和趙平予同行,這一架早不知打成了什麼樣子。

  慢慢地走近了城門,證明文件都已在手,突然間趙平予向旁急閃,一聲驚呼聲已經出了口。

  「師兄,小心!」

  「還用你說!」口中罵了一句,但鄭平亞的身法可沒有慢上半點,隻是背後的馬蹄聲來得實在太快,他和趙平予才剛聽到聲音,人馬已經飛奔到背後數丈之遙,當真是其快無比,就連鄭平亞這等身手,也是險而險之地才避了開去,若非趙平予得將身分證明交給守城軍兵相驗,正走在前麵,比較有時間閃躲,換了他在鄭平亞這個位置,恐怕非得給疾奔而來的快馬給踩到不可。

  雖說馬兒跑得太快,身影倏忽而逝,連進城門時都是停也不停,連鄭平亞這等眼力,也隻看到馬背上是個黃衣女子,一身勁裝,身段玲瓏,顯也是個武林人物;但說也奇怪,守城的幾個兵非但沒試圖攔阻,反而像是早習慣、早知道了似的,躲得比鄭趙兩個練過武功的人還快上幾分。

  「敢問軍爺,」讓守城軍兵驗過了資料,昂首闊步的鄭平亞正準備進城的時候,落在背後的趙平予聲音卻響了起來,「方才過去的那位姑娘是誰?怎地這生霸道,連進城門也不停一下馬?若傷了人怎麼辦?」

  本來心�真的想罵罵這小子,幹嘛管那麼多閑事,資料驗了進城就好了,還問那麼多幹嘛?不過其實鄭平亞心中也有疑惑:那黃衣女子顯是武林中人,加上乘騎神駿,勢派過人,絕不是無名之輩,但多半的武林人就算再有勢力,衡量得失之下,也不會隨隨便便和官府中人衝突,那女子進城時,對守城軍兵卻視若無睹,完全不把朝廷官府的勢力放在眼內,真不知是何緣故。

  「這話可不要放大聲說,小兄弟。」一個兵的聲音小小聲地說了出來,若非因為趙平予雖是武林中人,說話卻十分客氣,容貌也難看的和他們差不多,加上言語之間,隱有不滿那女子霸氣作為之意,讓這幾個顯然也對其行為不喜的軍兵引為同道,怕也說不出這些東西來吧!

  「那位姑娘是鄱陽三鳳之首的『金衣鳳凰』黃彩蘭。在我們州�頭,這鄱陽三鳳的勢力可大了,鄱陽湖中的水運能不能通,三南的西木能不能出得去,都要看她們的眼色行事,上頭都不敢得罪她們,在這鄉下地方,她可是橫衝直撞慣了,這樣策馬入城還是小事呢!」

  「可不是嗎?也不知今兒吹了什麼風,竟然把她也吹了來……」

  「多半是來找縣令的吧?」

  真是醜人多作怪!本還駐足聽著的鄭平亞愈聽愈火。多半是因為趙平予雖是武林人物,卻沒什麼應有的矜持可言,加上這批守城兵閑著也是閑著,每個也沒比趙平予好看到那兒去,聽趙平予撩起了話頭,竟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連師兄在前頭等著都不管了。難得出來一趟,讓他問個事兒,卻搞成這個樣子,這小子若不好好教訓,隻怕以後會愈來愈難管教的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客棧,把包袱都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的兩人下樓吃飯,沒想到菜都還沒送上來,問題已經先上門來了。

  鄭平亞選的是一個靠牆的位置,光從這選位的地方,就可看出鄭平亞的江湖路的確不是白走的,這位置雖是不大,也不顯眼,再多一人就顯得有些跼促,但視野卻好,無論是進來出去,這飯館�頭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開兩人眼去。趙平予雖是蠻不喜歡這位師兄,卻不得不暗表同意,光從選座這一點來看,鄭平亞的江湖經驗,就著實在自己之上,師父讓自己隨師兄下來走江湖,的確是有其見識。

  點好菜還沒多久,隻聽得門外馬蹄聲響,一個黃衣女子走了進來,擋在她麵前路上的人不約而同地都讓了路,原本吵嚷的飯館�頭登時靜了下來。

  看這勢派,就算沒有人說,鄭趙兩人也猜得到,這女子多半就是城門外頭巧遇的那位『金衣鳳凰』黃彩蘭,大概是因為她在這兒出入慣了,旁人都認得她,習慣了她旁若無人的作風,所以不待吩咐,一見她要進來便讓出了路,連談話用餐的聲音都放輕了,生怕吵著了她,惹火上身。

  雖是不想惹事,但兩人初見此等勢派的女子,加上身為武林人,總不能像普通百姓一般怕事,光看兩眼大概也不會怎麼樣,兩人的眼光不由得飄了過去,但見客棧門口擾攘的人群分開了一條路,一位黃衣勁裝的女子緩緩而入,手上馬鞭輕揮,顧盼自若,好像女王出巡般的氣派。

  原本鄭平亞還以為,這般霸氣迫人的女子,容貌多半平凡,才要擺出一幅逼人的霸道之氣,好震懾他人,沒想到一眼看去,他才知道自己錯的一蹋糊塗。這黃彩蘭大約二十三四歲年紀,有一付天生美人胚的瓜子臉的輪廓,以及似經過精工雕琢出來的挺直鼻梁,如櫻桃般小小的、弧線優美的櫻唇,微薄中不失豐潤,目光灑落當中,波光瀅瀅,顯得靈動無比,當真是美的驚人。

  加上現在鄭平亞才看清楚,黃彩蘭身上所穿,與其說是黃衣,還不如說是金衣,一身勁裝金碧輝煌,恰到好處地貼著她曲線玲瓏、線條優美的惹火身材,襯得這金衣鳳凰更是英氣逼人,舉動之間一股璀璨的富貴氣息迎麵而來,讓黃彩蘭不像尋常女子,而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一般惹人心動,這『金衣鳳凰』黃彩蘭確是個出眾的美人兒,隻可惜縱馬橫行的作風著實太橫了些。

  也不知這樣看了有多久,鄭平亞這才醒過神來,暗罵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好不容易下山,卻一見美女就閃了神,呆呆地再移不開目光,若這景象給趙平予看了去,回山之後在師父、師娘或師妹麵前大搬是非,自己的臉麵可要往那兒擱?不過仔細一看,原來他還算好的,飯館�頭的眾人有大半都還沒從那驚豔的震撼中回複過來,另一些看來是當地人的客人,則是低下頭專心吃飯,連餘光也不望黃彩蘭一眼,也不知是因為看慣了呢?還是因為怕看得太多,會惹出事來呢?

  不過一看到桌子對麵,鄭平亞心中就暗叫聲糟,趙平予眼光雖沒移回來,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鄭平亞方才一瞬間的失神,但他麵上神色卻不像在注意『金衣鳳凰』黃彩蘭的美貌,而是冷靜地注視著飯館�頭的其他人,比起他來,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反而更像個老江湖。

  鄭平亞心中不禁暗罵,這小子倒還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的條件去配黃彩蘭,根本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比都不能比,所以乾脆沒兩下就移開了目光,還一幅任師兄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樣兒,連眼光都不看自己一眼,現在他雖像在注意別的地方,心下一定正在偷笑自己竟會被美女吸去了目光,其他什麼事都看不清了,此心當真是可惡至極,若非不想惹事,他現在就想教訓他。

  「師兄……」

  「幹嘛?」

  「你看右首桌上那個人。」

  聽到趙平予的話,鄭平亞忍不住轉頭望了過去,這才發覺,原來那位上坐的四人之中,為首的一個衣著雅致,是個青年書生模樣,其餘三人雖是身材粗壯,神情卻極冷靜,連黃彩蘭這般美女的出現,也沒把他們的注意力移開多少,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望著眾人,戒備之心毫無鬆懈,不過從位次看來,那三人雖也像武功不弱的武林人物,但多半隻是那青年書生的隨從而已。

  仔細看那青年書生,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容貌雖不能說不英俊,但比起鄭平亞這般英俊年少的俠士,可就差得多了;加上外貌雖算不錯,但那眼光卻露骨地打量著黃彩蘭玲瓏浮凸的身段,完全不遮掩那種品頭論足的目光,簡直就好像隻要一開口,口水就要破堤而出似的,可惜好一幅英雅清俊的臉孔,卻被那貪花神色給整個弄壞了,就好像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般。

  不過更令鄭平亞心中震動的是,那四人的服色雖說全不一樣,但衣襟開口處都繡著一朵水藍色的雲彩,分明就是天門當中祥雲堂的標誌。若說這四人和天門毫無關係,打死鄭平亞都不信!

  鄭平亞前次下山,雖是全心全力尋找大師兄杜平殷的行蹤,但天門和他有滅門之仇,鄭平亞雖不好轉移目標,但對天門的種種情報,尤其是三風二雲五大堂口,卻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這祥雲堂在天門五堂中雖排行第四,也沒什麼重要職司,表麵上全沒什麼特別的,但獲選入祥雲堂中者的武功修為,卻都相當不弱,均為一時之選,這祥雲堂的實力,堪稱五堂之首。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誰教這祥雲堂的堂主,乃是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乾的獨生愛子楊逖,性好漁色故不受倚重,平常也沒事好做,老是在外頭拈花惹草,搞出來的麻煩也最多,楊乾愛子心切,自不會容得祥雲堂內的人馬太過寒酸脆弱,以免讓愛子在外尋花問柳之際負傷。

  雖是如此,不過再怎麼說,身負尋找大師兄的任務,還得盡量隱秘其事,現在的確也不是鄭平亞去找天門碴的時候;加上事情那有這麼湊巧,鄭平亞深恨天門,偏偏卻會在路上偶遇天門門主的獨生愛子楊逖,再怎麼說他也不會有這等好運氣,可以一下子就給楊乾一個難看。因此鄭平亞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混亂的心緒平定了下來,轉過頭去再也不看那桌天門中人一眼。

  「是天門中人沒錯,不過……不過我們還有其他任務,現在別去惹他們,知道嗎?」

  「是。」趙平予應了一聲,但心下真正想的事卻沒有出口。他雖入玄元門不久,但做小乞兒在山下流離顛沛的時間,比起鄭平亞的江湖經曆,卻是隻多不少,不過他可沒那麼在意武林中的消息,對天門中人的標誌更是毫無認識。方才他之所以指那些人給鄭平亞看,絕非因為天門和鄭平亞之間的恩怨,而是因為為首的那青年書生,看黃彩蘭的眼光實在太過露骨,簡直就好像想一口把她給吞下肚去似的,完全沒有一點正道中人的自覺和矜持。

  『金衣鳳凰』黃彩蘭雖是地方一霸,但看來這一回卻是孤身至此,聽她對店小二的吩咐,顯然是要一個人在這兒住上一晚,給別人聽得清清楚楚,天才曉得那一看便知好色的青年書生,會不會效淫賊惡行,在半夜去襲擊黃彩蘭呢?不過鄭平亞既決定不管這閑事,趙平予單獨一人可就獨木難支,何況他練武未久,自忖也非那三個保鑣的對手,看來也隻有乖乖旁觀的份兒了。

  雖然知道單隻有自己一人,多半是什麼事也做不到,但用完餐後回到房�,思前想後的趙平予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而另一張床上的鄭平亞雖沒發出什麼聲音,但隻要靜下心來,專心聽他的呼吸聲,有經驗的人就知道,現在的鄭平亞也是輾轉難眠。

  「師兄……」

  「幹嘛?」

  「我在想,黃姑娘那邊……我們是不是該去通知她,要她多加小心。隻是這樣而已,應該不算管閑事吧?」

  「不要鬧了。」不提還好,趙平予愈提,鄭平亞心中愈是生氣,語氣也愈是難聽,「那『金衣鳳凰』黃彩蘭也是走江湖的人,光看就知道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俗語說『逢人但信三分話』,沒憑沒據的,就這樣去提醒她,你以為你是誰?到時候她若不信你,反給你難看,你怎麼辦?」

  「那如果……如果我們隻是等在外麵,等那批天門的人準備動手的時候,再來個人贓俱獲,如何?我看那幾個家夥的神情,好像是不會放過黃姑娘的。聽說天門的財力是靠水路航運支撐,而鄱陽三鳳正控著長江下遊的航路,正製著天門的要害,說不定……恐怕那些人就是為此而來的。」

  「你以為你大師兄啊?有事沒事就亂提一些有的沒的,」鄭平亞從床上坐了起來,狠狠地瞪了趙平予一眼,「我才是師兄,你搞清楚,不要動不動就出主意,我怎麼會被你這小鬼支使?」

  「是……是,平予知錯了。」

  「不過你的提醒也有道理,這樣子黃姑娘也不好怪我們。」鄭平亞移身下了床,快手快腳地穿起了衣服,「動作還不快點,還在摸什麼?」

  看著早換好衣服的鄭平亞根本懶得等到現在才笨手笨腳地換衣服的他,身影其快無比地穿窗而出,趙平予一邊加快了速度,一邊在心下暗笑,他也知道師兄現在可強忍著不想生事,不過若是能夠帶給天門一些關乎根本的麻煩,鄭平亞可就毫無袖手之理。如果天門那些人當真動了手,被他們給阻止,一來這也是武林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義,二來這樣賣個好給黃彩蘭,把她們拉到自己這一方,就算隻用她們的財力,日後對鄭平亞念茲在茲的複仇計畫,總會有好處的。

  隱伏在暗處,兩雙眼兒直直地監視著黃彩蘭的窗戶外頭,鄭平亞輕聲地籲了一口氣,不由得暗歎,自己來的可真是合時,他和趙平予幾乎才隻是在樹叢中蔽好了身形,那書生的身影已經立到了黃彩蘭窗戶外頭,這回卻是孤身一人,那三個保鑣模樣的人物都不在身邊,連看的心中起疑的鄭平亞專注監聽四周的結果,也聽不見其他人的呼吸聲,若不是那三人的武功實在太過高明,一旦隱匿便不是鄭平亞可以發覺的,就是這好色的青年乃單獨行動,落了單再沒有他人的保護。

  暗地�不透聲息地深吸了口氣,鄭平亞強忍著心中的鼓蕩,感覺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了。其實也難怪他修養不夠,這可是他十餘年來念茲在茲的複仇計畫難得的開端,隻要想到待會兒好好的幹,若是成功,便能夠踏出對天門複仇的第一步,鄭平亞幾乎就要忍耐不住心中的興奮了。

  大出兩人意料之外,那書生非但沒有隱藏形跡,反而立在屋瓦上頭,做作似地舉手作勢,隻見他袖口一揚,輕描淡寫地伸手向黃彩蘭窗上一推,帶起了一股掌風,震的窗紙一陣抖動,不住作響,不隻不像個好色淫賊,反倒像是早和佳人有約,正振窗為號,提醒黃彩蘭他就要進去了。

  若沒看到他那口水都快要滴出來的色鬼臉孔,從背後看去,那書生長身玉立、瀟灑輕柔的模樣兒真是漂亮至極。話說窗紙緊黏在窗架上,最是緊繃之物,這一掌力道卻控的精準異常,既沒用力到震破窗紙,也沒有輕到發不出聲音,光隻是這輕描淡寫的一掌,其中控製之精、拿捏之準,著實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的境界,連一旁窺伺的鄭平亞明知是敵,都不由得起了佩服之心。

  窗戶上的聲響尚未平息,一身金衣的黃彩蘭已破窗而出,雙手倒持兩柄短劍,刀刃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顯見鋒利至極,再仔細一看,竟連柄都是金色的,也不知是那兒名家所鑄的寶器。

  若不是看『金衣鳳凰』黃彩蘭發髻不整,幾根發絲飄在外頭,連身上的勁裝都頗有些紛亂不整,臉上表情又是戒備至極,顯是剛入睡便發覺有警,加上對方竟大剌剌地推掌震窗,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因此她才快手快腳地更衣臨敵,那模樣絕非和這書生事先有約,鄭平亞差點就要出言大罵趙平予了,若非他大言鑿鑿,說的像是『金衣鳳凰』黃彩蘭就要被奸人所害,還拿『對付天門』這大餌來釣他,兩人也不用在這兒呆等,如果說『金衣鳳凰』黃彩蘭真和此人有約,隱伏暗中的兩人又被發現,就算是道歉被原諒,被天門中人原諒這事也夠鄭平亞嘔的;若被黃彩蘭誤以為他們兩人才是采花的登徒子,趙平予這醜家夥就算了,可自己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啊!

  「閣下是誰?為何深夜來擾?若沒個可被彩蘭接受的正當理由,彩蘭可就要失禮了。」

  「別這麼說嘛!」原本不說話時,神情雖是好色,卻還有些清俊之貌,沒想到一碰到美女,那書生的一張俊臉,可就變了形了,滿臉諂媚的神色不說,還一幅油滑浪子的模樣兒,完全沒有原先那種瀟灑漂亮的風範可言,令人見之便要作嘔。若非鄭平亞心中既想教訓這家夥,又牢記著師父臨行前的交代,絕對不要輕易惹事,仍掙紮個不休,怕早就衝出去,和這天門中人見個真章,好好教訓他一頓了。「相逢即是有緣,何況姑娘貌若天仙,總不該這樣拒人於千�之外嘛!」

  冷冷地哼了一聲,黃彩蘭眼中精光燦爛,手中的短劍在月光下光芒流轉,顯然雙手正微微顫抖,多半也不是怕了,而是正運起功力,準備出手教訓這滿嘴胡纏的書生。鄭平亞心中叫好,他也看不慣這人,方才運功震窗,雖說功力不弱,該在自己之上,恐怕自己和趙平予聯手,也未必能在這人手下討得了好去,不過若加上個勢震一方的『金衣鳳凰』黃彩蘭,情況可就不同了。

  彷彿完全沒看到黃彩蘭手中的短劍,和這金衣美女臉上的怒氣,那書生腳步輕移,在黃彩蘭麵前晃動不已,卻晃的毫無道理可言,既不像要出手,又不像在隨風飄動,加上滿臉無賴相,嘴上說的話兒更是愈來愈難聽。

  「今兒一見姑娘花容月貌,小生不由心動不已,故特地踏月而來,想和姑娘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兒,別無它求。還請姑娘示下高姓大名,以便稱呼。」

  「哎呀!小生差點兒就忽略了,原來姑娘並非無情,其實早已示下了名字,」一手輕拍額頭,那書生仍是一幅浮滑的公子哥兒模樣,臉上滿是一幅討人厭的諂媚笑意,「彩蘭,唔,彩蘭,嗯,真是個好名字,五彩繽紛,蘭花盛放,人美名字也美,大概出生的時候就這麼漂亮了吧。」

  看得出來黃彩蘭已經動氣,目光含煞、櫻唇緊抿,一幅隨時都要動手的樣兒,不過鄭平亞也猜得出來,為什麼黃彩蘭到現在還不動手。一來此人衣襟上頭,那幅水藍色雲彩非常明顯,隨著他不住晃動,那雲彩更像在風中飄動了起來,明白無比地透露出此人的身份;二來從那書生運力震窗,到黃彩蘭穿窗而出,聲音可說弄得極大,客棧中卻沒人作聲抗議,靜悄悄地甚是奇怪,多半就是白天見到這青年書生時,他伴隨的三個保鑣都弄出來的鬼吧?隻要想到這人是天門中人,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三人武功之高,就算『金衣鳳凰』黃彩蘭橫行慣了,要動手前也得掂量掂量。

  正想之間,那書生又開了口,這回的話可更露骨難聽了,「彩蘭孤身到此,又沒有姐妹友人相陪,心中難免孤單,在下此次前來,就是為了主動請纓,好填補彩蘭心中的空虛寂寞,所以才震窗請見。本來在下心想,若彩蘭害羞不肯出來,在下就隻好入屋相就了。不過在下才一震窗,彩蘭就迫不及待地出門相見,顯然在下福份不淺,人說絕世美女必然多情,果然並非虛言。」

  這話說的實在太過份了,連鄭平亞這旁觀者,都已忍不住想要出手,更別說是被那書生不住調戲的『金衣鳳凰』黃彩蘭,隻見她渾身一震,氣怒交迸之下,連腳步都重了少許,腳下一塊屋瓦登時傳出了裂聲,雙手顫抖之間,月下一片金光亂竄,當真是氣勢十足,令鄭平亞大開眼界,這『金衣鳳凰』黃彩蘭雄鎮鄱陽一方,果然有她的真實本領,也難怪會那般傲氣迫人了。

  偏偏就在眼前黃彩蘭要出手的當兒,趙平予已經搶先躍了出去,口中一聲輕嘯,手中長劍已向著那書生背心處連刺了三四劍,一邊還在口中高喊著,「師父、大師兄、二師兄,別等了,快出手吧!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小子,這回可不能讓他給溜了,別管江湖規矩,先宰了他再說。」

  大概是因為全心全意都放在麵前這美女身上吧?那書生竟完全沒注意到暗地�窺伺的鄭趙兩人,給趙平予這先聲奪人的一嚇,一時間竟慌了個手忙腳亂;加上既已露了行藏,鄭平亞也不管什麼不要管閑事了,比趙平予隻慢了半拍,他的長劍也已遞了出去,和趙平予上下交擊之下,兩柄劍迅捷無比地攻向那書生,雖說彼此不相合,但本門劍招使出,倒也配合的恰到好處。

  被趙平予突然一嚇,那書生許退了兩步,袖中摺扇滑出,硬擋了他幾招,幸虧趙平予功夫還沒到家,構不成什麼威脅,那書生雖一時間擋得手忙腳亂,幾個呼吸之間,卻已經扳回了局麵。

  不過鄭平亞才一出手,那書生就知道不妙了,眼前這醜不拉幾的小子功夫雖不行,但另外這年輕人手底下卻著實不弱,才一動手就看得出來,同樣的劍招,功力卻更深厚,顯然就是他口中的師兄;再加上從這醜小子方才大喊出聲的內容,多半他們還有人伏在一旁,準備隨時動手加害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那青年書生有苦自己知,他這采花行為,已嚴重違犯了天門門規,那幾個護駕者講原則的緊,對自己的采花行動,能來個『相應不理』,回去不向上頭反應,已經是自己前生燒香拜佛了,根本別想要他們幫忙自己。即便是采花中出了岔子,但若不到要命的當頭,這幾個人恐怕也不會出手相救自己,到口的肥肉眼看是吃不到的了,還不如早些開溜的好。

  「唉,好好的良辰美景,偏有不識風流者出來壞事,今兒就免了吧!不過沒有關係,早晚我還是會嚐嚐彩蘭你多情的滋味,你好生等待著吧!」
 

第二冊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眼前一閃,那書生的身影已經遠去,幾個呼吸間人已到了遠處,影子都隻剩一點點了,逃得其快無比,光看那人淩虛飄行的身法,在輕功這一項已是第一流的高手,看的鄭平亞不由得心驚,還沒使完的招式再也使不下去,手中的長劍凝在半空,似是被空氣吸住一般,再也收不回來。

  這人的實力之高明,看來可遠在自己估計之上,趙平予雖說武功還不算什麼,但突如其來的先發製人,對他竟毫無威脅可言。若非他不明虛實,被趙平予的虛張聲勢給嚇走了,以自己的功夫,能在這人手下走上三十招已是僥倖,就算加上趙平予相助,也不過能多撐個四五十招吧?

  一想到天門隨隨便便出來個人,身手已是如此高明厲害,令人心驚膽跳,顯見天門實力的確強悍超群,絕非一般門派可比,鄭平亞不由得自忖,若他沒有什麼奇遇,沒什麼老天爺的恩遇,照這樣下去,光是靠著在玄元門下學到的功夫,他究竟能不能報家門大仇,複興湘園山莊呢?

  雖說心中的思緒如電般旋轉不休,不過鄭平亞的反應可沒有那麼慢,現在可不是想這些有的沒有的的時候,方才也不知趙平予這家夥是那根筋不對,明明黃彩蘭就要忍不住下手了,偏還選在這個時候躍出動手,又沒把對手給留下來。加上他獻殷勤的對象,是一向縱橫鄱陽、眼高於頂的『金衣鳳凰』黃彩蘭,這樣搶去了她的對手,若說要賣人情給她,這可是最糟榚的時機了。

  慢慢轉過身去,鄭平亞原本在心中盤算的請罪言語,竟定在喉中,再也出不來了,眼前的景象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在強敵退去之後,一向最傲氣的『金衣鳳凰』黃彩蘭竟沒有負氣拂袖歸房,也沒有對兩人大興問罪之師,反倒是軟軟地顫抖了起來,臉上表情似有些扭曲,像正在強忍什麼似的,原本清澈光亮的美眸,此刻已泛起了一片火紅,雪白的肌膚上頭,更似燒透了火似地,紅潤的像是可以掐出水來,此刻的黃彩蘭竟似已快站不住腳,一幅隨風擺弄的楊柳模樣兒。

  雖說沒親眼看過這種樣子,但鄭平亞的江湖路可也不是白走的,一看就知道,原來黃彩蘭不注意間,已經著了道兒,那青年書生果然不是好東西,竟對黃彩蘭下了極霸道的媚藥,如今藥力在體內爆發,弄得她體內欲火高燃,情思蕩漾、難以遏抑,也難怪黃彩蘭要站不住腳了。

  知道了黃彩蘭的狀況,鄭平亞心中這才明白,方才那書生之所以不住以言語調戲黃彩蘭,絕非隻是在口頭上討些便宜而已,一來是為了拖延時間,好等到黃彩蘭所中的媚毒爆發;二來也是用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讓黃彩蘭心緒憤怒不定,這才忽略了那書生的邪法。而趙平予之所以搶著動手,就是因為他已經發覺了黃彩蘭的情況不對,猜到她已著了道兒,這才突然出手趕人。

  不過想到這兒,鄭平亞心中卻不由得打了個突,從那書生在瓦麵現身時起,自己可是專心無比地注意著他的舉動,那書生一舉手一投足,無不盡收於鄭平亞眼底,可這般專心注意之下,鄭平亞竟連那書生是什麼時候下的藥,是怎樣動的手,都毫無頭緒可言。莫非那書生已串通了這家客棧的店主,特地在黃彩蘭飲食中下的藥,還是他那幾個保鑣在暗地�頭下的手呢?

  看黃彩蘭臉紅耳赤,額上泛起了一片香汗,少女如蘭似麝的幽香不住湧出,連櫻唇都緊緊咬住,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媚態當真令人心跳加速,鄭平亞看得不由得也不自在起來,感覺到體內似乎也湧出了一股熱力,雖說是寒冬未過,又兼夜�冷風襲人,身上卻是愈來愈熱騰騰的。

  看來,老天還是不薄待自己,雖說他鄭平亞沒有師弟天生的『九陽脈』,算不上練武奇材,可豔福卻是不淺,那書生留下來的爛攤子,自己這下子可有機會好好收拾。加上黃彩蘭並非尋常女子,她身為鄱陽三鳳之首,手中掌控著鄱陽湖水運的命脈,若自己真能因為她解媚毒而得此賢妻,將來有鄱陽三鳳的財力和勢力支持之下,對天門的複仇就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事兒了。

  伸手扶起了黃彩蘭,看她泛著憂心、不屑、輕視和自憐的眼光流過了一旁立著的趙平予身上,在轉到自己臉上時,才顯得放心了些,還嬌羞地低下頭去,光從神情便知,就算是要解除媚毒,黃彩蘭也寧可選擇自己,而不是趙平予那醜漢,這下子鄭平亞心下可樂了,看來老天果是公平,自己這下子可要轉運了,雖說被媚毒激起的豔福,著實不太好消受,但鄭平亞勝在年輕,武功雖還不高,可平日內功底子紮得極深厚,努力一下應該還可撐住,直到為黃彩蘭解除媚毒方休。

  沒想到就在鄭平亞喜孜孜地扶著欲語還休、嬌羞莫名的黃彩蘭,正要回黃彩蘭房中解毒的當兒,那不識風情的趙平予竟一伸手,擋住了鄭平亞的去路。

  「你……你這是幹什麼!」美女在懷,原本一肚子的興高采烈,給趙平予這一阻,登時化成了怒火衝天,若不是雙手半扶半摟著黃彩蘭火熱的嬌軀,鄭平亞差點就要拔劍動手了,「救人如救火,何況黃姑娘可是中了毒,若不速予施救,誤了時間可就來不及了,傷了身子你能負責嗎?」

  「平予不敢阻止師兄救人,」看鄭平亞神情激動,趙平予放緩了語氣,卻連眉毛都沒動一根,彷彿早知鄭平亞會有這套大道理說出來,「隻是師兄入房之前,最好先運功虛拍,把窗戶窗紙全都震飛震開之後,才能進入,否則餘毒未清,若不留心,恐怕連師兄你都要身受毒害。本來平予應為師兄服其勞,隻是平予練武不久,功夫還差得遠,沒法子虛拍破物,幫不了師兄你啦!」

  聽到趙平予這番話,鄭平亞雖仍怒火填膺,不過心下卻警醒了些,仔細一看方才黃彩蘭破窗而出的窗戶邊上,果然還有一絲殷紅氣息,微弱的煙氣直直冒上,隻是月光昏暗,加上那絲粉紅色澤隱而不顯,若非仔細留心,還真是看不出來。

  看到此處,鄭平亞和黃彩蘭這才明白,原來那書生下在黃彩蘭身上的媚藥,竟是如此動手的,既非串通店主在飲食中下藥,更不是那幾個保鑣模樣人物暗地�下的手,而是那書生在運功虛拍黃彩蘭窗戶的當兒,在袖中已備下了媚藥,隨著掌力輕飄飄地推動,輕聲拍響窗戶的當兒,那媚藥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滿布窗紙上頭,威勢十足、破窗而出的黃彩蘭自然無法倖免中毒之厄。

  黃彩蘭威震鄱陽一帶,原也是個老江湖了,隻是才剛入睡就被弄醒,滿腹氣怨交加,一心隻想出來動手,沒料到這外表大大方方、震窗喚人的青年書生,竟會使出這等下三濫的用毒手段,加上從室內明亮處又看不清外頭昏暗處窗紙上的情形,一時間竟沒注意到,才會著了道兒。

  扶著黃彩蘭坐到了床上,雖是寒冬深夜,正當冷風襲襲之時,但鄭平亞卻出了一身汗,連額上都濕了。

  一來他半扶半抱著的『金衣鳳凰』黃彩蘭渾身發燙,如此接近之下,那熱力似乎都能感染到鄭平亞身上,二來他不敢伸手觸窗,更不敢用劍去撩,隻能運力於掌,隔空發勁,破去仍沾著媚毒的部份才敢入屋。鄭平亞雖然武功不弱,內力根基也好,但隔空虛拍耗力不少,以他的程度本來還做不到這一點,隻是在美人前麵,總不能弱了威風,何況黃彩蘭專心於壓製體內媚毒,也幫不了他。但這一輪拍掌下來,也已累的鄭平亞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黃彩蘭已在床沿坐穩了,趙平予也不打話,盤膝坐在黃彩蘭身前,雙手食中二指戟指而立,虛貼在黃彩蘭腕側,彷彿已入定運功起來。

  「你……你又想幹什麼?」雖是運功過度,渾身疲累不堪,不過看到趙平予竟連話都不問一句,就坐到了黃彩蘭對麵,鄭平亞心中暗叫上當,這醜小子竟如此工於心計,利用他運功虛拍,將沾染媚毒的窗紙全部震開震飛,害得鄭平亞累的氣喘如牛,想為黃彩蘭解除媚毒恐怕也力不從心了,他這才大大方方地排除自己,接收這受媚毒所苦的大美人兒,存心當真是惡毒已極。

  「自然是為黃姑娘解毒了。」趙平予聲音放低,言語中彷彿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沈穩無比,令聽者的心情都不由得平靜下來。不過若非趙平予方才一語道破那青年書生的下毒手段,內涵不淺,令黃彩蘭對他印象大幅改觀,恐怕黃彩蘭看他模樣醜怪,連他的話都不會耐心聽上一句。

  「請黃姑娘安心靜慮,好讓平予施為。不過有一點平予要先聲明,這套拔毒取毒的手法,雖能除去黃姑娘體內毒素,但對黃姑娘內力頗有影響,加上毒素也未必能徹底拔淨,因此施術後三五日內不可劇烈動作,尤其千萬不可與人動手,以待體內殘餘毒素自然排出,還請姑娘注意。」

  「能……能這樣解毒嗎?」看黃彩蘭點了點頭,閉目靜意,顯然已經信了趙平予的話,也不由得鄭平亞再出言反對了。反正看他這樣,趙平予並非想以男女交合之法解毒,至少不會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的火也小了些,怒氣退去之後,鄭平亞隻覺氣空力弱,竟連聲音都似虛了不少。

  「當然行……不然師兄想要怎麼解毒?」本來趙平予想說,在山上時兩位師姐已經試過,這招的確靈驗,即便媚毒藥力再深厚,也能驅出體外,不致傷身,不過一想到這件事若傳入鄭平亞耳中,以後他和絳仙絳雪姐妹可不好相處,這才轉開了話題,不經意間順道暗損了鄭平亞一記。

  聽出趙平予話中之意,暗損他見美起意、色迷心竅,一心隻想著和黃彩蘭上床,大享豔福,鄭平亞不由得氣滿胸膛,雖是用力太過,氣虛力弱,以他現在的狀況,就算和趙平予動手,恐怕也討不了好去,可他現在真想拔劍宰了趙平予,至於回山後對師父要怎生交代,都等日後再說。

  自己飛來的豔福、到口的美女給他行若無事地弄走了不說,讓他累了半天,卻是白作工,什麼好處也得不到,正一肚子氣的當兒,這小子竟還出口陰損自己,偏偏鄭平亞還得忍下來,不能出言反駁,難不成要他在黃彩蘭麵前說,要用男女交合之法來為黃彩蘭解毒嗎?恐怕話還沒說完,自己在黃彩蘭心中,已被定性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淫徒,這啞巴虧鄭平亞可是吃定了。

  出了縣城,兩人默不作聲地趕著路。本來鄭平亞還想該為黃彩蘭護法,否則那批人去而複返,黃彩蘭不好動手,情況可就糟了;不過黃彩蘭雖是單身在此,卻也隻有一晚,才到第二天,和她並稱鄱陽三鳳的『銀翼鳳凰』範婉香和『白羽鳳凰』白欣玉已來此會合。若非黃彩蘭等人感激他們相救,又恨天門中人所下毒手,臨行前和鄭平亞約定,將來會助他和天門相抗,算是去了鄭平亞心口一部份的氣,隻怕到現在鄭平亞還是一肚子火,等體力回複後就想找趙平予算帳呢!

  看的出來鄭平亞脾氣不好,趙平予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他早知道鄭平亞對自己有芥蒂,老想尋事啟釁,若非此行有任務在身,絕不能在完事前出狀況,怕兩人早已鬥上一場了,因此他也不敢妄動,不過有時候難免壓抑不住心火,和鄭平亞口頭上爭個一口氣,倒也是忍不住的事兒。

  幸好兩人心急趕路,加上心懸大師兄安危,下山的早,雖沒到日夜奔波那般誇張,但除了黃彩蘭那件事之外,兩人也說得上是毫無拖延,看這速度,多半再兩三天就可以抵達德興了。

  突地,鄭平亞和趙平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眼前的大道上出現了兩個窈窕秀美的身影,偏生兩女都是麵色不善,彷彿是等在這兒,專門生事的。不過雖說這兩女都一幅要生事打架的模樣,但光天化日之下,突地出現了兩個美女,鄭平亞也不忙喝問,先飽餐秀色再說。

  看似較長的那位女子,秀發又長又直,光可鑑人,兼且沒有挽髻,那飄著光芒的秀發披散在肩頭,顯得格外的飄逸動人;一張鵝蛋臉上肌膚瑩白如玉,透著秀氣無比的溫潤血色,秋山一般的秀眉下是一雙深邃似可看透人心的靈目;鼻梁挺直,格外顯得自信,但在那優美柔嫩的櫻唇襯托之下,滅去了英武中暗含的煞氣,反更顯出幾許嬌柔,尤其錦上添花的是櫻唇下方有著一粒美人痣,讓那美女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冷豔中,增添了無限的嫵媚,真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孔。

  光隻是臉蛋兒便顯得如此完美,兼且雖是白衣如雪,衣帶飄灑間看不分明,但就連不甚好色的鄭平亞,在模糊之間也可看出,此女身材也毫不遜色,加上眉目之中天生一股冷豔的氣息,猶如冰雪凝成的美人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就算是昨夜遇到的那色鬼書生,若碰到眼前這位美女,隻怕也會被那冷然不可侵犯的神態,震懾的色心俱退,連半句輕薄話兒也不敢出口吧?

  尤其那美女身材修長,雖說還沒走到近處,看不真切,但鄭平亞幾乎已可確定,這美女身材高挑修長,至少和自己等高,也就是說比身邊的趙平予還要高上半寸左右,就算在縣城�頭擁擠的人群當中,也會是個鶴立雞群的美女,冷豔當中更含著迫人英氣,令人不敢直視。

  在那美女身旁那較年輕的女子,美貌同樣讓人眼前一亮,如果說前麵那美女是冷豔型的,那這女子便是嫵媚型的了。雖說同樣俏臉含煞,但一雙眼兒卻有藏也藏不住的柔媚,是雙吸人心魄的勾魂眼兒,望向身旁那美女時,紅嫩的櫻唇浮起了一絲溫婉動人的笑意。雖說兵器不同,但兩女不隻是同樣的白衣如雪,連臉型都極相似,身材也差不多,一望便知必是同胞姐妹無疑。

  前次下山時,鄭平亞雖心懸杜平殷安危,但那次下山是隨著元真子,除了尋徒之外,也頗有給鄭平亞見識江湖的意味在,因此元真子並不急著趕路,而是盡量讓鄭平亞去見識各項事物,那時的鄭平亞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但若和師姑玉真子及兩位師妹比較起來,還是自家的三位美女要漂亮得多。

  鄭平亞雖不至以為,天下美女盡在玄元門了,但以他上回下山的經驗,也絕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誘人心動的美女。但這回和趙平予下山,遇上了『金衣鳳凰』黃彩蘭時,那含帶著富貴氣息的金光燦爛,已著實令人心動,讓鄭平亞大開眼界;而黃彩蘭的兩位妹子,範婉香和白欣玉也各有各的美,春華秋實、各擅勝場,嬌美處絕不在黃彩蘭之下,比之絳仙她們甚至還稍勝一籌。

  但今兒個遇上了這兩位攔在道中的美女,可一下子就把剛分手的黃彩蘭姐妹的美給比了下去,若說黃彩蘭三女是人間絕色,眼前這對阻路的美女便是天仙下凡,當真有傾國傾城之貌,如果不是俏臉含煞、兵刃在手,一幅要尋事挑釁的神色,換了張平和的臉色,那可就完美至極了。

  隻是這兩女雖也像是武林人物,但鄭平亞卻十分確定,她們絕不是自己認識的人,這種令人一見忘俗的美女,看過之後是絕不可能忘記的。難不成是翦徑的強人?這個念頭才一出現在鄭平亞腦海當中,立刻就被他給驅除的乾乾淨淨,一來這麼美豔的女子,氣質出眾,猶如天仙下凡一般,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是翦徑的盜賊;二來自己和趙平予雖僅兩人,卻也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般小賊再怎麼大膽,遇到武林人也是退避三舍,身具武功的人可不是平常人隨便惹得起的。

  突地臂上一動,這才把鄭平亞弄醒過來,身邊的趙平予神色如常,似乎已從初見的驚豔中回複過來,醒覺之後的鄭平亞這才發覺,兩女毫不示弱地迎上了他灼灼打量的目光,而且目中煞氣愈來愈重,顯然對他這樣毫不掩飾的眼光怒氣更增。這下子可糟了,若照武林規矩,趙平予輩分低,也該由他出口招呼,而自己這樣驚豔到呆了,對女孩子而言可是大不禮貌的失儀事兒。

  「在下鄭平亞,乃屬玄元門下,這位是敝師弟趙平予。」鄭平亞雙手抱拳,向擋路的二女施了一禮,言語神態都不失名門弟子風範,「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攔住我師兄弟去路有何貴幹?」

  「在下項明雪,」那年長女子回了一禮,神情依然冷若冰霜,「這是舍妹項明玉。」

  看那女子神態冷冷的,連有什麼事情都不說出來,一幅等你猜的模樣兒,看的鄭平亞心中不由得出火,這般無禮之人,他下山後還是首次見到。隻是那女子實在太美,即使是這樣冰山美人的樣兒,拒人於千�之外,也令人不敢有所冒瀆,在她麵前連大聲點都不敢,更遑論出言喝問,對她的無禮鄭平亞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隻能怔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之間,趙平予開了口,打破了凍澈全場的沈默,「不知姑娘師承何處,和天門中人有何關係?難不成是昨夜那人采花未遂,被我師兄弟仗義打斷,故此回頭請姑娘出頭討麵子麼?」

  在眾皆無語的沈默當中,趙平予這句話,當真是石破天驚,不隻鄭平亞,連那兩個女子的眼光,也像鐵砂遇上了磁石一般,集中到了這她們原先不放在眼中的醜陋男子身上。

  「她們是……是天門的人?」鄭平亞陡然一驚,若非光看神態,就知這兩位絕代美女武功都不弱,多半還在自己之上,光靠自己兩人恐怕討不了好去,僅隻聽到天門這兩個字,他就想拔劍動手了,隻是兩女衣上完全沒有任何天門的標誌,更沒說出來曆,若非鄭平亞也知道趙平予向來觀察入微,雖是少言卻極少失誤,怕才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就要出言駁斥了,「你怎麼知道?」

  「兩位姑娘的兵刃並不趁手,不像是姑娘所有,多半是臨時借來的吧?」趙平予微微一笑,望向那兩位美女的身側,兩女手上的兵器一為長劍,一為日月環,型製均頗為厚重,不像是女子所使用的兵器般輕靈。給趙平予這一點,鄭平亞才想起來,那日月環的模樣頗為眼熟,乃是那青年書生身邊保鑣之一的兵器,因為日月環並不好學,極少人用,特別惹眼,故令他印象深刻。

  兩女互相對看了一眼,那年長女子眼中煞氣微斂,雖仍是一幅冰冰冷冷的神態,但言語之中,對兩人在感覺上有禮貌得多了,「家師執掌天山一派,道號『雪嶺紅梅』,天門楊前輩乃家師道友,這次我姐妹隨家師前往天門拜謁,今晨於路上巧遇天門祥雲堂楊逖楊堂主,聽說兩位恃眾欺人,這才前來……前來看看狀況,看來是一場誤會,方才明雪有所冒犯之處,還請兩位見諒。」

  「既隻是一場誤會,說開就好。」鄭平亞接過了話頭,這回換他想趕快拔腿走人了,這兩個女子雖是美豔,令人隻想待在她們身邊,不願離開,但她們雖非天門中人,和天門的關係卻並不淺,和鄭平亞是敵非友;加上『雪嶺紅梅』柳凝霜雖是女流,武功卻十分高強,乃名登風雲錄中惟一的女子,雖排名最末,但身手之高明,卻絕對無人敢予小覷,想必此二女功夫也不弱,鄭平亞無論如何,也不想和這般高明的對手繼續周旋下去。「在下和師弟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姑娘成全。」

  「請說。」聽到趙平予的話,項明雪不由滿臉訝色,冰霜凝成一般的臉兒都不由得一紅,隻是這醜人雖貌相難看,令人不願多看,但語出驚人,見識高明處著實令人驚歎,令人不敢對他的話掉以輕心,否則以她性子,早掉頭走人,去找楊逖算帳去了。

  其實楊逖的好色之名,江湖道上算得上人盡皆知,原本兩女聽他說在縣城之中見旁人暗算黃彩蘭,意欲采花,原本想護花出頭,奈何寡不敵眾、狼狽敗走之時,雖是忍不住義憤填膺,借了兵刃就來尋釁,但在路上兩女仔細一想,也知這不像楊逖一向的作風,猜得到多半是楊逖在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好讓她們幫自己出頭,隻是限於長輩交情,實是不能不去。如今聽了趙平予說話,知道了實情,雖說就算回去也不好向楊逖發作,但項家姐妹現在可也沒再撐下去的興趣了。

  「敝門不過是個小門派,在江湖中算不上大字號,實是惹不起天門這等大門大派……」

  「明雪明白了,回頭上覆師父之時,言語當中明雪自有分寸,還請兩位放心。在下告退。」

  「你當她們是一言九鼎的正道中人嗎?光聽你兩句話,就不會把我們的身份泄露出來?」項明雪姐妹的身影才剛離開視線,鄭平亞的一肚子火已忍不住發了出來。他倒不是真認為項明雪會把兩人的身份全盤抖落,隻是一想到天門勢力之強大,還有『雪嶺紅梅』柳凝霜這般有力的臂助,將來複仇之路千辛萬苦,還不見得能夠成功,就不由得想開口罵人。「連問都不問我一句?」

  「平予或有專擅之處,還請師兄見諒。」

  「算了。」看趙平予這般逆來順受,讓他全沒有發作的空間,鄭平亞一肚子火登時泄了,再也發不出來。何況真正讓他生氣的,還不是趙平予的說話,而是昨兒晚上,自己竟如此輕易地放過了楊逖,眼睜睜地讓一個可以大大打擊天門的機會溜走!若非寡不敵眾,對方還有『雪嶺紅梅』柳凝霜這等高手助陣,鄭平亞還真想趕上去,不管要花上多少代價,先宰了那楊逖再說。

  勉強壓住了心頭賁發的怒火,天知道鄭平亞多麼辛苦,才把這動人的念頭壓下,努力讓自己回複正常,「一切看老天吧!如果她們真向『雪嶺紅梅』柳凝霜柳前輩解釋清楚,讓柳前輩因此看清了天門的真麵目,從來懸崖勒馬、棄惡從善,離開天門那些惡賊,也算是一椿好處。」

  「師兄高瞻遠矚,看的透澈。」

  「別說了,我們趕路吧!」

  雖說難得聽到趙平予送上來一頂高帽,不過鄭平亞可沒有那麼輕易受落。其實項明雪和項明玉才剛離開,他從那驚豔當中警醒之後,便已經察覺到,幸好趙平予『專擅』了一回,主動開口免了一場爭鬥,不但破去了楊逖的『借刀殺人』之計,同時隱住了兩人身份,也在『雪嶺紅梅』柳凝霜與天門『一柱擎天』楊乾的關係之中,落下了一道痕。事情既已說明白了,就算現在不生效,爾後在項明雪和項明玉姐妹的影響之下,柳凝霜以後多半也不會和天門走得那麼近了。

  隻是鄭平亞不知怎麼的就是不爽,雖說他也承認趙平予所為是比自己高明,自己明明是師兄,偏偏因為驚於二女豔色,腦筋連轉都轉不正常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一聽到二女和天門有關,驚豔和仇怒交相影響之下,鄭平亞那時隻想要走得愈快愈好,根本就沒想到要趁機離間『雪嶺紅梅』柳凝霜與天門『一柱擎天』楊乾之間的關係。看來趙平予醜也有醜的好處,至少他自知癩蛤蟆別妄想天鵝肉,遇上絕代美女的當兒,比自己這英俊人兒,可要冷靜得多了。

  偏偏還沒走到半刻,趙平予卻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就停下了腳步,再也不走了,讓在前頭趕路的鄭平亞一驚之下,窩著的火差點沒爆出來。

  「又幹什麼了?」

  聽鄭平亞語意不善,趙平予放柔了聲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惹火上身,「啟稟師兄,平予……平予好像是落了東西在客棧�頭……」

  「又是什麼貴重東西了?回頭再找不成嗎?」

  「雖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卻是平予家門祖傳之物,所以……」

  「好啦!趕快回去找吧!」轉念一想,鄭平亞卻也不由得心喜,讓趙平予回去找東西,不就正好可以把這惹人厭的家夥丟到腦後,圖他個兩三天清靜嗎?沒有這難看的醜家夥在身邊,自由的感覺可太美妙了,「我先趕到德興去,你快點了,我們三天後在德興縣內的『九福客棧』見麵,千萬別忘了時間,要誤了約期,回山後師父怪罪下來,我可救你不了。」

  「是,師兄。」

  才剛離開鄭平亞有點距離,趙平予便開始拔步飛奔,取的方向卻不是回城�客棧,而是追在項明雪姐妹的身後。

  一邊施展不怎麼樣的輕功,趙平予一邊懊惱著,自己還是掛一漏萬,思慮不夠周詳啊!楊逖不是常人,乃天門門主楊乾的愛子,就算是撒了謊,也非得強撐到底,到時候變成了項明雪和楊逖雙方各說各話,偏又沒什麼憑證好拿出來,這道裂痕未必生的起來。如果他告訴項明雪她們,讓項家姐妹到城�去,和黃彩蘭等人弄清了事實,到時候楊逖就算周身是口,也非得服罪不可。

  除此之外,臨行前項明雪臉上突地一紅,雖是浮起了一抹豔色,但感覺上卻不太正常,趙平予原先倒沒有注意,不過事後想想,項明雪手中長劍柄上,和項明玉手上日月環的把手,似乎也都有些潤紅色澤,和昨天在黃彩蘭窗上所見到的,幾乎是一個模樣。難不成……難不成楊逖這家夥色膽包天,見色起意之下,甚至不管師門交誼,連『雪嶺紅梅』柳凝霜的徒兒都敢暗算?

  才起了這個想頭,心中仔細分析之下,趙平予不由得暗罵,若當真是他下了藥,可以想見楊逖是在表現殷勤之下,從部屬手中接過兵器轉交二女,趁機暗下媚毒,楊逖這招也真夠絕了:若項家姐妹當真擊敗了他們倆人,激戰之下功力運轉,媚毒隻怕在回程中就會發作,他隻要裝著不放心她們兩人,離眾前往接應,遇上了正好大享豔福,還可將下毒之事推到他們兩人身上。到時候項家姐妹雖失了身,也隻會怪到玄元門頭上去,占了最大便宜的楊逖,卻是一點兒都沒損失。

  但若是項家姐妹落敗,甚或交戰當中媚毒發作,他兩人就算幫項家姐妹解了毒,事後楊逖也可把事情全推到他們身上,更坐證了鄭趙兩人是淫徒的指控,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到時候楊逖隻要故作大方,表明能包容兩女失貞之事,『雪嶺紅梅』柳凝霜豈有不令二女下嫁之理?雖說嚐不到項家姐妹的處子滋味,但這般絕色美女若能收歸房內,也算得上是楊逖的豔福無邊了。

  已走了片刻,連項家姐妹的影子都沒見到,趙平予心下愈發焦急。看來在知道自己上了當,差點成為借刀殺人的工具之後,項家姐妹怒火填膺,竟使出輕功全力飛馳,想早點回去找楊逖算帳,若他所猜不錯,楊逖當真在兵刃上頭下了媚毒,二女已中毒而不自知,運功奔馳之下,毒性絕難壓抑,隻有更快爆發,若他不早些攔在楊逖之前,找到項家二女,解去她們身中的媚毒,若給楊逖得了手,到時候這啞巴虧,他和鄭平亞可就非吞下不可了。

  又奔了半刻,或許是由於心急吧?這附近明明是以前自己在做小乞丐時曾經過的地方,再怎麼說也不該迷路的,也不知怎麼轉的,趙平予竟走到了個陌生的路上了,分成三岔的路邊立著一棵大樹,高聳入雲,在這附近再沒有這麼高大的樹木了,他不由得暗慶自己好運,忙不�地爬上樹去,登高望遠,總比在下頭沒頭蒼蠅地苦找要好的多。

  才登上樹巔,喘息未定,趙平予便看的清清楚楚:左邊路上,一條人影正施施然而來,步履輕盈、手持摺扇,意相瀟灑飄然,雖是看不清容貌,但那衣著可明顯了,不是楊逖還會有誰?

  偏偏就在右邊那條岔道上頭,兩道女子身影正互相扶持,緩緩行來,步履似都有些蹣跚。雖說隔的遠了,無論臉色表情都看不到,隻能勉強看清楚衣著,應該就是項明雪項明玉姐妹沒錯,但分手未久,二女的絕代姿容還映在眼內,直是栩栩如生。隻要一想到這兩位絕色美女現正受媚毒侵襲之苦,春心蕩然難當,偏又不知是如何著了道兒,一想見二女此時此刻媚毒激發的神態,必是豔媚無匹,就連趙平予這麼能自製的人,都不由得暗吞一口口水,差點被綺念衝昏了腦子。

  搖了搖頭,把腦子�頭的欲火給丟了出去,因這大動作差點滑下樹去的趙平予抓緊了樹幹,抹了把冷汗,暗叫好險,項明雪和項明玉的絕色姿容,當真威力驚人,就連如此這般遙想而已,都已令人心蕩神馳,差點連站都站不住了。

  幸好現在雙方距離還遠,根本看不清對方正向這路口走來,趙平予還有時間思索,該如何救下項家二女,也洗清自身嫌疑。若自己真想救出項家二女,看來非得在雙方碰麵之前,把楊逖驚走不可,否則她們現在那誘人的神態,若給在另外一邊的楊逖看到了,恐怕就算殺了楊逖的頭,他也要意圖染指,到時候就算是閻王駕到,這好色書生也寧可死於牡丹花下,作個風流鬼。

  雖說腳走在路上,但此時的楊逖心頭,可是充滿了歡樂,步子輕飄飄的,差點兒就要飛了起來。

  昨兒自己還真不是普通的倒楣,好不容易遇上了『金衣鳳凰』黃彩蘭這般美女,都已經身中他使出來的媚毒了,為了暖火慢燉,好讓媚毒藥力徹底發揮,使黃彩蘭情欲激蕩,再也無法自持,楊逖苦忍欲念,不住在黃彩蘭麵前插科打渾,拖延時間,眼見媚毒都已經生效了,這美女已是囊中之物,偏偏卻不知從那兒跑出來一堆人來管閑事,到口的肥肉就此飛走,多半是便宜了這插手者,自己的多番努力,不隻白作工,簡直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當真氣的楊逖差點沒炸開來。

  幸好自己運氣還算不錯,才一脫身,和自己人會合之後,沒過多久就遇上了門主的老朋友。『雪嶺紅梅』柳凝霜在當年風雲會時,便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美女。十年光陰雖已過去,但在她身上卻像是連時間都會停滯一般,那美貌絲毫未減,仍是那麼的惹人憐愛。楊逖到見到了才知道,為什麼老爹會說,柳凝霜之美,讓和她對上的人,都忍不住要憐香惜玉,動手之間留手三分,否則柳凝霜的『雪梅劍法』雖高明,但以程度而言,隻怕還差一點兒,才可立足於風雲錄。

  雖說柳凝霜嬌豔如昔,令楊逖忍不住食指大動,不過他至少也是一堂之主,絕非色令智昏之輩,此女終究是老爹的道友,也是本門的一大助力,絕不可得罪,楊逖雖受父親寵溺,不過他也知道,在老爹的心中,天門的發展才是最重要的,他色膽再大上百倍,也不敢向柳凝霜下手,能不能到手還成問題,就算成功,但後果難料,到時候就算老爹身為門主,恐怕也護不住自己。

  不過柳凝霜雖動不得,但她的兩個徒弟,竟也有不輸師父的明豔,尤其是身為姐姐的項明雪,除了明豔照人之外,還有一種冷若冰霜的冷豔氣質,那拒人於千�之外的神情,在出眾的美豔映襯之下,更令人怦然心動,『金衣鳳凰』黃彩蘭雖也算美女,和她比起來卻遜色太多了。項明雪的冰豔,讓楊逖一見便不由得想到,如果能玷汙她的冰清玉潔,把她那股冷豔的外表徹底破去,將她壓在身下大逞所欲,那種美妙滋味和成就感,當真是說也不用說。

  雖是心癢難搔,不過楊逖卻是小心翼翼,這幾個女子都不是可輕易惹上的,就連他視為目標的項明雪,若下手時稍有疏失,給她發現了自己的色心,到時候他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過昨夜的事,恰好給了楊逖一個理由……想到這兒,楊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楊逖的袖口中藏暗袋,內含幾顆蠟丸,而在蠟丸中的,可都是效果十足的媚藥,無論男女,沒有人中了會承受得了,不向異姓投懷送抱的,且絕無藥方可解其毒,若不是外包的蠟封隔絕內外,使藥氣不至外泄,恐怕連楊逖自己,都不敢這樣帶著藥四處亂跑。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絕的是楊逖苦練的暗招,隻要遇上了好機會,他隻要長袖一拂,手腕間暗施的勁力,便可破開蠟封,讓�頭的藥粉奔泄而出,再加掌心含勁一吐,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施出媚毒。楊逖也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心力,才能把施勁的力道和時機,控製的恰到好處,不但不會害及自身,外表看來更是全無征候,就算站在他身前,也看不清楊逖是如何使出來的。

  這招可是他絕不外傳的采花奇招,萬試萬靈,絕無失手,惟一失手的一次就是昨晚,天才曉得表麵上講的好好的,那旁觀者為什麼會發覺黃彩蘭中毒呢?楊逖事後無論如何回想,可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以楊逖的回想,惟一可能的解釋就是自己運氣實在太差,事有湊巧,那批人根本不是看出他施用媚藥,而是專門來找他的麻煩,誤打誤撞之下,才讓黃彩蘭逃脫了他的手下。

  不過這回可不一樣了,這次楊逖的時間可是算的恰到好處,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正是項明雪和項明玉身上毒發的時刻,最好是那批人已被項明雪和項明玉打的逃之夭夭之後,二女才要毒發,到時候他占了大便宜,事後還能把媚毒的責任轉給那批人,那可真是太幸運也沒有了。

  正爽的步履飄飄的楊逖突地停住了腳步,怔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就該已被項明雪和項明玉打的抱頭鼠竄的那批人中,最令人不敢多看一眼的醜家夥,竟大大方方地站在路中,氣定神閑,全沒半分剛和別人交過手的模樣,顯然正等著自己呢!

  這怎麼可能呢?他父親是天門門主,師門親傳的功夫楊逖自幼修習,雖他性子不算用功,但幾十年修習下來,卻是熟習而流,實力當真不弱;可是今晨初遇時試了一次,雖說雙方都未盡全力,但項家姐妹的功夫,恐怕還在自己之上,怎麼可能連這個武功不好,看來像是新學乍練的家夥都收拾不了?趙平予的功夫楊逖可是最清楚了,昨天兩人交手雖才三四招,但趙平予出於伏襲,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撐不到三招便失了先手,要說武功實力,比起楊逖來可是千差萬遠呢!

  「這回看你還跑那兒去?」趙平予嘴邊浮起了一絲森冷的笑意,隨即拉大了嗓門,大喊出聲,「師父、師兄、項姑娘,這淫賊已找著了,我們別管什麼江湖規矩,先宰了這家夥再說吧!」

  才一聽到趙平予開言,楊逖就拔腿飛奔。雖說他感覺不到其他人在旁,但這家夥武功這麼弱,還敢站在自己麵前,必有所恃,何況還沒見過,他也真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高手押陣,說不定當真高明到自己都感覺不出來呢?何況從趙平予的語氣聽來,項家姐妹已經知道了真相,正打算和他們聯手來對付自己,一來敵眾我寡,二來楊逖也沒有自信,能對付得了項家姐妹聯手,再加上幾個來曆不明的高手,看來非得先回到自己人身邊才行,至於以後的事,就等以後再分說吧!

  沒退開兩步,楊逖已想清了,這回的計畫隻有一個破綻,就是『金衣鳳凰』黃彩蘭。若不是聽到鄱陽三鳳對他的指控,項家姐妹怎會知道是他在挑撥離間、借刀殺人呢?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後悔,為什麼不早想到,項家姐妹可能和鄱陽三鳳她們碰頭呢?這當真是絕大的失策,這下子恐怕連自己有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下媚毒之事,都要泄露出去,就算柳凝霜那邊因他是故人之子,不予追究,可絕招秘密若是外泄,以後自己若要再用這招采花,失敗的機會可就大了。
 

第二冊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看武功遠在自己之上,光隻是出來麵對他,自己都要在背心猛冒冷汗的楊逖,竟這麼輕易地便放棄美人、逃之夭夭,原本應該高興自己成功嚇退此人的趙平予,卻怔立在當場,差點兒傻了眼。他原本以為楊逖武功高明,加上見色起意,連和師門有關係的美女都想染指,光隻自己一人,該不會這麼容易嚇得走他;而趙平予之所以虛張聲勢,也不是以為可以嚇走此人,而是為了要逼楊逖速戰速決,讓他以為若還想嚐美色,就得先對付了眼前此人,再定方針。若楊逖急攻之下,就很容易誤中趙平予在身側四周所布下的機關,沒想到楊逖雖性好漁色,膽子卻小,竟這麼容易就嚇逃了。

  會不會是故作姿態,好觀察自己的虛實?趙平予立刻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向著楊逖遁去的方向望了望,隨即轉過頭去,裝出在和什麼人說話的樣兒,還特地向身後擺出了手勢,不讓隱伏者鑽出來。

  「師兄,抱歉,小弟一不小心,竟讓他給逃了……」

  單槍匹馬在大路上演了半刻的獨角戲,搞到後來,連趙平予自己都覺好笑,若給人看到他在大路上頭自言自語,還裝出一幅和隱在一旁的師兄弟談話的模樣,恐怕還以為這人失心瘋了呢?

  表麵上雖是大演特演,生怕楊逖若隱在暗處觀察,會給他看出破綻,但趙平予背心的冷汗,可是愈冒愈多了,還得撐著不致在臉上表現出緊張。他雖是出於小心,不能就這樣大剌剌地離開,以免給楊逖看出問題來,到時候以他一人之力,如何保得住項家兩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但昨夜一見,楊逖所用的媚藥毒性相當猛烈,加上不曉得項明雪姐妹中毒有多深,若二女毒根深種,而他卻耗在這兒,不早往施救,隻怕到時候連他的取毒拔毒密技也來不及拔毒,那可就慘了。

  算了,不管了。心下的焦躁愈來愈是強烈,就好像螞蟻般不住噬咬著他的心,又『演』了片刻,趙平予終於忍受不住,無論如何,現在都已經是極限,非得趕快去為項家姐妹解毒不可了。

  當趙平予好不容易找到項家姐妹花的當兒,她們已經走不動路,正坐在道旁的樹下,運功意圖逼出體內的毒性。

  光隻是看到而已,趙平予已忍不住心跳加速,差點兒無法自持:此刻的項明玉坐在樹下,盤膝靜坐,神情中像是已到了嚴重關頭,雖是天寒地凍的小春之時,但她身上卻似在發熱一般,白衫已是半濕半乾,汗濕了幾許痕跡,額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嬌軀四周猶如升起了一陣霧,加上白皙如玉的麵頰,被藥力逼的紅通通的,猶似苦忍中的神色,在霧濛濛中益顯柔媚。

  而那冷豔型的姐姐項明雪呢?她坐在項明玉身前,卻不像在運功驅毒,而似在為妹妹護法,右手緊扣長劍,用力到像是要把劍柄給握斷似的,一身衣衫汗濕的程度,比之項明玉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臉蛋兒已像個蘋果般嫣紅潤澤,眼中滿布紅絲,連裙間都已濕透,在日頭下泛出了幾線誘人的晶瑩流絲,災情竟似比妹妹還要嚴重,顯見體內狂野的情欲爆發,再難靠自己抑製。

  項明雪的功力明明比妹妹項明玉要高得多,怎麼看現在的狀況,這冷豔美女竟似比妹妹還要不堪呢?趙平予微一尋思,已察覺其中之理:一來項明雪愛妹心切,不顧體內毒性強烈,強撐著為項明玉護法,以致體內媚毒在毫無阻擋之下,益發狂揚;二來為了幫項明玉護法,項明雪戒備森嚴,不像項明玉將日月環丟在一旁,仍緊握手中長劍,偏偏那媚藥就是下在劍柄上頭,她這樣緊握不放,纖纖柔荑與媚毒間再無半點間隙,毒性豈有不猛攻體內、大肆發揮之理?

  「你……你來幹什麼?」

  聽項明雪語氣不善,神情狠狠的彷彿要擇人而噬,再沒原先初見時那種冰冷中的客氣,不過趙平予倒是沒生什麼反感,若現在換了他身中奇毒,難以排泄,還要護著他人,加上又連怎麼中毒的都不知道,疑惑與憤怒、警戒交互影響之下,要能保持著平靜的語氣神情,才是怪事。

  不過聽項明雪的話聲,竟似已在發抖,連手中長劍也不住顫著,原本的冰清冷豔氣質,彷彿已被體內的熱火徹底化去,要靠著最後一絲清明,才能苦苦撐持,幾乎再也忍不下去了,體內的毒性隨時都要爆發,趙平予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或多想的當兒,非得趕緊為二女解毒不可。

  隻是他昨夜才為黃彩蘭拔過一次毒,雖說這拔毒取毒的術法,靠的並不全是趙平予自身的功力,而是以他之力為導引,以中毒者的內力包裹毒質,但要拔去體內強烈的毒性,對功力不深的趙平予而言,可是一大困難。何況這拔毒取毒的術法,也是一種練功方式,但這練法卻是偏於陰寒功夫一路,趙平予體內有『九陽脈』異質,雖說適於練功,但對此法而言卻是阻多於利,因此趙平予雖練了蠻久的,可在這一路功法上頭,內力總是進步不了,更別說是連續施為了。

  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二女毒發身亡吧?何況媚毒之惡,大異於一般毒藥,說不定中毒者在被毒力煎熬而亡之前,還要受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趙平予也隻聽說過可能會被媚毒弄到脫陰而亡,卻不可能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就算中毒的不是項家姐妹這般國色天香的落凡仙女,換了其他女子,光想到她們會被這樣折磨至死,也是極令人難以忍受的,至少他就受不了。

  「在下此來,是特來為二位姑娘解毒的……」

  話猶未完,隻聽耳邊風聲響起,趙平予眼前劍光如星般閃爍,項明雪手中長劍竟已直攻而來!雖說這柄劍形製厚重,不是項明雪常用的劍,但項明雪功力不弱,即便是這麼不順手的劍,在她手中仍是威力十足,加上趙平予武功還不行,眼前劍光錯落,甚至看不出來她究竟要攻向那�,被這招的威勢一嚇,竟是整個身體都僵硬了,連怎麼閃都不知道,隻有怔在原地挨招的份兒。

  身子雖嚇僵了動不了,但趙平予的思緒,可沒有因此而停止運轉,反而動得更快了。他雖難免有些惱,這項姑娘竟不識好人心,一見麵就動手,還虧自己是來救她們的;加上從初見時的感覺來看,這項明雪雖是性子有些冷傲、不太近人情,但總該是個說得上話、可以溝通的人,沒想到一中毒,卻變得毫不講理,竟然話都不說清楚,直截了當的就下殺招,完全不留一點情麵。

  不過仔細一想,趙平予這才發覺,這回的事,原是自己的錯。項明雪不隻身中奇毒,所中還是強烈的媚毒,下毒者所為並非是取她姐妹性命,而是要藉解毒時男女交合之便,玷辱她姐妹身上對女子而言最重要的貞節,比之武林當中動輒過招鬥武,隨時可能喪命的情況,還要嚴重可惡得多;偏偏二女才離開他們沒有多久,就感覺到體內毒性爆發,媚毒之烈真是難以想像,這個時候他又出現在她們麵前,說是要為她們解去媚毒,若要項明雪不誤會,那可真難如上青天了。

  一思及此隨即釋然,反正他武功不行,對這般殺著也是無法退讓閃避,現在的趙平予隻希望,自己這半年來的功夫不是白練的,至少能硬捱項明雪一招而不死,到時候至少還有機會解說分明,隻要能解去二女體內毒性,免得蒙上不白之冤,其他的一切都還可以等待日後再說。

  看趙平予不閃不避,氣定神閑,竟站在當地硬挨她的絕招,項明雪心中的火,可就更大了。

  原本當她和妹妹輕功盡展,如流星趕月一般,向師父那兒急進的同時,項明雪就已想到了趙平予先前想到的問題:若隻是這樣回去,毫無證據之下,變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時候隻是各說各話,就一點兒意義也沒有了。最糟榚的狀況之下,還有可能演變成師父為了保持和道友間的關係,轉而嚴責她們,不準她們胡亂生事,雖說柳凝霜向來護短,可天門實力實在太過堅強,遠非一般武林勢力可比,到時候恐怕隻有天才曉得,柳凝霜會不會站在她們這邊呢?

  不過項明雪還沒有想到辦法解決的當兒,體內的毒性已經爆發,自己倒是還好,靠內力硬壓製毒性,勉強還掌得住,可妹妹內力和定力都不如自己,毒性一發便十分猛烈,一路走來已是歪歪倒倒,幾乎快要承受不住體內藥力的撻伐,到後來她也沒有辦法,隻能選在樹下先休息,好讓明玉先逼出體內毒素再說。

  隻是逼著逼著,明玉體內的毒素,卻是怎麼都逼不出來;而自己一來要為她護法,二來體內的毒力也慢慢發作,情況當真是急如星火;更糟糕的是,項明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怎麼中的毒,連到底是誰下的媚毒,也毫無線索。不論是那好色出名的楊逖,還是今日初見的鄭平亞兩人,她對待時都十分小心,絕沒有讓人下毒的空間,偏偏自己仍是中了毒,項明雪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小心翼翼地守在妹妹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雖是這麼說,但體內的毒性泛濫,已經快要到無法忍耐的地步了,項明雪甚至已經發覺,身體�麵一股接著一股的熱火奔騰,猶似海嘯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她理智的防線,自己雖是竭力忍耐、竭力抗拒,但那攻擊接踵而來,毫不見停歇,反而愈來愈是強烈;加上她雖能勉力守著心頭一點清明,可身體其他地方所受的影響,可就沒有那麼容易忍受了,別說抗拒,她現在甚至是努力逼著自己不去感覺,否則一向冰清玉潔的她,都已經快被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逼瘋了。

  不隻是熱而已,還有一種奇異的空虛感,令項明雪心中不由得起了一絲渴望,那渴望是如此強烈,卻又那般的不可告人,整個人都像被火焚燙過一樣,原本嫩滑柔軟的肌膚,就好像被那股熱力變得更敏感一般,光隻是和衣衫的微細磨擦,都似化作蟲蟻一般,在嬌軀四處遊走,再也不肯停歇。

  那感覺又酥又麻、無所不至,項明雪明知不能繼續下去,再這樣下去她必會崩潰,任由藥力操控,到時候自己將會弄出什麼聲情動作,實是不敢想像;偏偏那感覺卻又如此舒服甜蜜,讓感覺到了的項明雪再難自製,身體竟似本能地去尋求、去激發那種感覺。項明雪登時驚覺,等到自己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任由體內藥力橫行的同時,到那時自己把持不住,就真的沒救了。

  更糟糕的是,不隻是她軟嫩猶如花瓣一般的肌膚,變得如此敏感,連自己體內的要害之處,竟都像是有了自己的靈魂似的,一對酥胸賁張驕挺,乳尖愈來愈硬、愈來愈熱,甚至還有點兒疼痛之感,但若她嬌軀顫抖之時,那種微疼,竟會隨著和內衣的摩挲,變成一種極為舒服、極為美妙的感覺,而那感覺卻像是火上加油一般,令項明雪體內的感覺更無法自持。

  尤其羞人的是,她腿間那處女的禁地,早已是一片濕滑軟膩,一陣陣的酸酥感不住竄起,使她的下腹處升起一股股的暖熱感覺,燒得她渾身滾燙,愈來愈是乏力。一陣奇妙的顫抖過去,項明雪嬌羞地察覺,自己的股間已經濕透了,那一雙修長有力的玉腿,再也夾不住,任得一絲絲黏膩的汁液,一點一滴地向外流出,甚至已浸濕了裙子,現在恐怕從外表都看得出來她的虛弱了。

  轉頭一看,妹妹的情況像是好些了,災情不像自己這般慘重,但要說到驅出體內毒物,怕也還要一段時間,項明雪知道,目下她體內的媚毒已再難壓抑,此刻自身已是渾身滾燙、醜態百出,體內欲火高燒的情況再也無法掩蓋,若再這樣下去,隻怕明玉的毒還沒驅出,自己已經先行崩潰,到時候二女都無法自製,隻怕就算碰到路人也會主動投懷送抱獻身,可要怎麼辦才好呢?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醜家夥已出現在麵前,竟還敢說要為自己姐妹解除媚毒!一聽到這句話,項明雪不由得火上心頭,這人遲不來、早不來,偏選在自己姐妹毒性不去,一向冰清玉潔,絕不把男人放在眼�的自己,已是承受不住地現出了醜態,給他一覽無遺的當兒,才大大方方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媚毒若非此人所下,時間都計算的恰到好處,那�會有這麼剛好遇上的事呢?

  心中既是難堪又是恨火高燒,又知道體內欲火已難止遏,接下來自己恐怕隻有在委身於人或脫陰而亡之中選擇的份兒了,項明雪再也忍耐不住,一出手便是殺招,毫不留情。

  這『梅雪爭輝』乃是師傳『雪梅劍法』中的絕招之一,隻要想到一片雪地之中滿布梅花,潔美至極,純白到毫無瑕疵,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是梅是雪的景象,就可知此招厲害之處。雖是虛招多於實招,但劍光錯落之間,令人目不暇給,根本無法分辨虛實,無論對方怎麼騰挪閃避,都逃不過『梅雪爭輝』的範圍,加上此招一占上風,接著便是後著連綿,不到分出勝負絕難止休。

  這招『梅雪爭輝』雖非『梅雪劍法』中最強的殺招,但在項明雪所練招式當中,卻是她最好上手的一式,勁力雖是陰柔如綿,外表卻有剛猛之威,加上現下含怒使出,毫不留手之下,更是劍威浩大,點點劍光飛舞錯落,猶如大風雪一般,已將趙平予整個人罩在其中,再也逃躲不開。

  偏偏一招已遞到趙平予身前三尺之處,這人竟似毫無所覺,連長劍都沒出鞘,就隻等著她使開招式,項明雪心知不妙,這『梅雪爭輝』的厲害之處,就在於虛實相生、難以分別,隻要對方功力不是遠勝於己,正麵硬撼,以堅破虛的話,無論如何閃避退讓,都逃不過這招的範圍;偏偏趙平予不閃不躲,正麵對上了她,這招『梅雪爭輝』的真正威力,就難完全發落在趙平予身上,就好像這人早知道『梅雪爭輝』此招的弱點,正麵迎上時麵對的都是虛招,實是雖險實安一般。

  隻是項明雪這招含忿而出,使盡了全力,雖仍有虛實之分,卻實在是沒有任何變招的空隙了,若是衝勢不斷,等『梅雪爭輝』的虛勢在趙平予麵前消失之後,項明雪非得撞進這淫賊的懷中不可。自己竟向這淫徒主動的投懷送抱!以她的性子,若變成這結果,還不如教她去死算了。

  一聲嬌叱,項明雪什麼後果也不顧了,已蕩到趙平予左臂外半尺的劍勢一頓,硬是向趙平予臂上橫掃而來,同時借力換氣,身子向旁飛出。這一個臨時變勢,大異於項明雪所走的內功路子,雖是免了向男子投懷送抱之辱,一使出來卻立時眼冒金星,體內氣血翻湧,項明雪再也站立不住,靠著長劍才不至於躺倒在地,不過若非手中所使的,是臨時向楊逖的護駕者『如鬆鐵劍』範印所借來的長劍,形製厚重,便於借勢施力,換了她平日所使的長劍,隻怕還退不開來哩!

  雖是坐了下來,體內氣息翻騰,內息混亂,再也無法施力,體內藥力愈發奔騰,但項明雪心中的怒氣,頓時間卻被狐疑所取代。她轉過頭來,隻見趙平予痛的齜牙裂嘴,方才那一擊點在他左臂上,雖說臨時變招,力道不夠強,但長劍厚重,使將起來威力也強大的多,雖隻是劍脊擊中,看來卻是生生地將他的左臂給擊斷了。不過真令項明雪狐疑的是,這人為什麼不逃不退,反而硬捱了她一擊?總不可能他之前下了媚毒,現在到了此處『驗收成果』,反而天良發現吧?

  「是……是在下沒說清楚,還……還請姑娘見諒……」痛的連表情都扭曲了,趙平予差點站身不住。這一下的威力當真不弱,他方才之所以站立不動,一來項明雪攻的迅雷不及掩耳,趙平予根本沒來得及動;二來也是因為項明雪纖纖弱質,趙平予本還以為,挨她一下應沒什麼大不了,或可咬牙苦忍,沒想到僅是劍脊一點,臂上已劇痛入骨,臂骨多半斷折,根本就�不起來了,「在下……在下從一位西域高僧那兒……獲知取毒拔毒之術,無須……無須男女交合,便……便可拔除淫毒……」

  「那……那就多謝了……請……請先幫明玉解毒……」看趙平予痛成這樣,齜牙裂嘴,連話聲都小多了,項明雪心中頗感歉疚,隻是向來對男子冷漠慣了,這道歉之言,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這……」看項明雪的情況,遠比項明玉嚴重得多,趙平予真想叫她先顧自己,不過看項明雪微咬櫻唇,一幅絕不動搖的模樣,也就放棄勸告了。隻可惜方才硬挨一招,左臂骨看來是真的斷了,恐怕沒辦法同時救下兩人,隻好期待項明雪能等這段時間,「項姑娘請……請先放下長劍,坐地靜慮,盡量不要多……多想。若平予所猜無誤……這劍多半就是楊逖親……親手送交姑娘的吧?」

  聞絃歌而知雅意,項明雪連忙拋下手中長劍,「難不成……」

  「多半……多半就是如……如此了。」盤坐在項明玉身前,趙平予閉目靜心,右手食中二指戟點在項明玉平攤向天的掌上,一麵強迫自己將左臂處痛入骨髓的痛楚忘記,一麵為項明玉解毒。

  看趙平予已開始行動,項明雪也坐了下來,心頭卻是怎麼也安不下來。其實當她從楊逖手中接過長劍的時候,已微覺不對,長劍不隻厚重,劍柄上也不像平常劍柄的觸感,感覺上好像熱上不少,但一來那感覺相當微弱,二來長劍是楊逖硬從範印手中『借』來的兵器,範印武功不弱,走的又是剛猛路子,劍柄上頭難免帶著男子陽剛的熱氣,因而那時的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心有定見,仔細看了看明玉放在一旁的日月環上,把手處竟像有些詭異的嫣紅色澤,連自己方才棄下的長劍劍柄上頭也有,隻是看來自己握的太緊,毒性已鑽進了手�頭,那色澤比起明玉日月環上的毒要弱上許多,項明雪不由暗恨,她姐妹所中的媚毒,必是楊逖在將兵刃交她倆人時,偷偷下在上頭的,這小子真不是人,竟敢玩這一套!遲早自己非找他算這筆帳不可。

  好不容易,二女體內的媚毒都已經『拔』了出來,三人形態都頗為委頓,癱在樹下好一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項明雪和項明玉這對美人兒既免了失身之厄,其他就都好說了,光隻是內力上所受的損害,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隻是趙平予受傷在先,又接連著為二女拔毒,拔除項明雪體內毒素時已近強弩之末,尤其項明雪中毒後一直未運功壓製,後又運功動手,媚毒發作態勢猛烈,趙平予為她解毒時差點就來不及動手,那種疲累比為項明玉解毒時,可要辛苦得太多了。

  「多……多謝公……多謝少俠了……」扶起了姐姐,項明玉滿懷歉意地向趙平予行了一禮,她內力雖也受損,但一來一覺毒性發作時便立刻運功壓製,又有項明雪壓陣護法,心無旁騖,二來又沒有像項明雪後來提氣動手,致使毒性隨內力運轉,蕩及全身,身體所受的損耗在三人之中,可說是最輕微的。其實原本項明玉是想呼趙平予為公子,一來親切二來也好叫得多,但一見到趙平予那張尊容,和一般說到公子哥兒時所想像得到的形貌實在差距太多,隻好臨時改了口。

  「沒什麼,這是平予應該做的……同時也為免幫楊逖揹黑鍋。」聽得出來項明玉話中欲言又止之意,不過這種事他已經經曆了太多次,習慣得都煩了,也不會為此動氣。他動了動手臂,左臂雖還有些痛楚,感覺上卻已沒有斷折時那般厲害,反而跟平時差不了多少,他向著項明玉微微一笑,「二姑娘的接骨之技當真厲害,平予甚至完全沒有感覺,這條左臂是什麼時候接上去的。」

  「本門的『玉蟾續筋散』在武林中薄有名氣,在接骨方麵確有療效,」聽趙平予這樣讚她,項明玉臉上微微一紅,一如往常地鑽到了姐姐身後。以往都是師父、師叔或姐姐對外說話,她自己可從沒有這樣和男子對話過呢!光隻是方才在趙平予專心致誌幫姐姐解毒之時,偷偷地為他續上左臂斷骨,對項明玉而言,已是前所未有的勇氣和經驗了,「隻是少俠傷處初愈,雖說臂骨已經接上,應可無礙,但至少兩三日內不能動手,之後慢慢運功練習,六七日後便可複原如初。」

  「多謝二姑娘了。」

  輕輕歎了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項明雪隻覺眼中頗有酸澀,自知是由於方才媚火攻心,眼內充血所致,沒辦法隻好半睜半閉,一幅似睡未醒的樣兒。

  「原本在下此來,是為了通知二位姑娘,若要尋楊逖借刀殺人的證據,隻要回縣城去向鄱陽三鳳探詢,即可真相大白,隻是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多謝少俠示知,明雪要告辭了。」勉強站起了身來,靠著妹妹才不至於再倒下去,項明雪向趙平予一揖,隨即轉身而去。

  怔在當地,看著項家姐妹走遠,趙平予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這回自己還是來對了,一來免了幫人揹黑鍋,二來接連運功救人之下,自己半強迫地逼出體內潛力,好不容易才撐到解去項明雪體內毒性,雖說疲憊欲死,不過感覺上,這樣硬撐下來,自己的功力竟也像是增長了不少,也不知是體內的潛力已被激發出來,還是『取毒拔毒』之術的陰氣,和半年來勤修苦練之下,體內『九陽脈』的陽氣更進一步地陰陽交融了呢?總之是進步了,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至於項明雪那種決絕神態,大概也隻是回複了平日的冰清傲骨而已。而且趙平予另有一種想法,以項明雪的性子,竟能忍得住不提劍殺他,已經是天公保佑了:從一開始見麵,趙平予就感覺得出來,項明雪的性格,是屬於那種極有潔癖,絕不容別人發現自己身上瑕疵的那種人,偏偏今兒個中了媚毒,卻為他所救,在被拔去毒性之前,連她自己都快忍耐不住了,裙上豔跡處處,對她而言當真是醜態百出,光隻是這樣耍點小性子,拂袖而去,對她而言其實是算不得什麼的。

  好不容易在時限內找到了德興,進了城的趙平予不由得伸手拭了拭汗,雖說時間才是二月初春,可一來身處南方,二來德興縣城附近產銅豐盛,是朝廷采銅製錢的重地,鑄銅熔爐舉目可見,他才到縣城附近,已感覺到這兒真是熱,尤其一路上趙平予走的是山路,現下進了城,感覺上就好像一下子從冬天進到了夏天一般,連街上路人都是揮汗如雨,更遑論他這趕路人了。

  走到了約定的客棧附近,趙平予總算喘了一口氣,幸好德興縣令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人,雖說鑄銅乃此處的重要產業,但也沒重要到得搞的全城都像個熱熔爐一般,這九福客棧靠近集市,雖說人來人往,但感覺上冬天的涼風,仍是撲麵而來,比之城門口那附近可要涼快得太多了。

  走著走著,看到了路邊的一個小招牌,那屋子雖不甚大,卻也頗為精致,乾乾淨淨的,雖在鬧市之中,卻頗有自成一局的意態,趙平予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以往他身為乞兒,也曾在江南一帶四處流浪,這標誌可熟悉得緊,卻沒想到如今到了這麼南邊的地方,卻還是看得到這招牌。

  『義塾』也不知是何人出資設置的,隻知道如今天下有點規模的城鎮之中,多半都找得到。在大難之後,不少孤兒流離失所,『義塾』原意乃是收容無家可歸的孤兒,讓他們得以溫飽,並且讀書識字,得授儒家六藝之教;後來連一些父母專心工作謀生,白天時無人照顧的小兒,也以微薄代價,代父母照應,向來走的是良善助人之路,各『義塾』在地方上都頗有影響力。

  何況幾年來中了科舉,成為朝廷官吏的人也不在少數,這些官吏或多或少,也會加以資助,反哺報恩,是以『義塾』愈開愈多,不受地方割據勢力所影響,跨及全國各地,都找得到。

  但科舉之製,從本朝開國以來才逐漸崛起,發展到現在,還沒能取代世家大族,因此從『義塾』出來的人,有許多流散各地,其中不少人甚至進了各武林宗派,在江湖上頗有盛名,『義塾』美名更是遠播,隻可惜創立『義塾』的善心人究竟是誰,其身家背景,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趙平予雖沒進過『義塾』,但對這人卻也是心懷仰慕,步伐不由得慢了下來,隻盼能多看幾眼,希望能將這善地記在腦子�頭。

  慢慢晃進了客棧,趙平予舉目一望,雖沒看到鄭平亞的身影,但眼光卻已忍不住被吸到了靠內側的一張桌上。不隻是趙平予,連原該在客棧中飲食用餐的客人,多半也被那桌邊的三位女子給吸住了目光,感覺上和外麵比起來,�頭竟似靜了不少,連小二招呼客人的聲音都似低了。

  最引人注目的其中一位女子,雖是白巾蒙著臉麵,頗引人注意,令人明知是武林人物,也忍不住要多看上幾眼,但她的行為舉止卻毫無特異之處,像是已經習慣了旁人的眼光,絲毫沒有影響;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在趙平予感覺起來,那模樣兒卻更像是她根本沒注意到這回事,隻是清雅閑淡地自飲自食,頗為享受飲食的美味,猶如獨坐鬥室品嚐新茶般,完全不像正身處喧囂的鬧市之中,加上一身白衣上頭綴著粉紅色和綠色的花紋,活像一朵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身邊的另外兩位女子,雖也是姿色動人,但一來趙平予幾日前才見識過項明雪姐妹那般的絕色,對美女算是稍微有些免疫了;二來在居中那女子猶如白蓮降世一般的雅潔氣質影響之下,那兩位女子雖也頗具容姿,但氣質不及,都給比了下去,乍看之下就沒有那麼引人注目。

  左首那位女子勁裝佩劍,眼光凝定,不住注意著客棧門口,像是在等人一般,那眸光中猶似含著什麼特別的光采,令人不敢直視,一身絳紅勁裝服貼嬌軀,襯得她更是奪人眼目,在女子的嬌柔之中,再添三分英氣;那絳紅勁裝質料鮮亮,簪飾皆是一時之選,加上絳衫女子容色之中,有一股掩也掩不住的嬌貴意態,顯然必是出身高貴、備受家中長輩寵愛的女子無疑。

  而右首的女子呢?她一身碧綠衫子,雖不似白衣女和絳衣女那般惹人注目,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舉止之間意態自若,絲毫沒有因為不如二女受人注目而行止慌亂的情形發生,此刻的她和絳衣女一般注意著門口。隻是當趙平予進門之時,那絳衣女偏過了頭去,顯是想不到會看到這麼醜的男子進來,而那碧衣女卻歉然一笑,還向趙平予微微頷首示意,行止頗為斯文有禮。

  光從絳衣女和碧衣女容貌肖似,便可猜得到她們必是姐妹無疑,加上當中白衣女子形相特異,和鄭平亞形容的藍家長女『雪蓮香』藍潔芸頗為近似,趙平予一望便知,這三位女子,多半就是和師兄約好會麵,準備一同入山尋找大師兄杜平殷的藍家三女了。隻不知道比自己早走一步,該當早已經進城,比自己還早和藍家三女會合的鄭平亞,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呢?

  一邊想著,一邊緩緩走近三女的桌旁,趙平予舉手一揖,身子微躬,正要出言招呼,沒想到他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偏過頭去,不屑神情一閃而逝的絳衣女子,一腳竟已經踢了過來!

  突然而發,事先全無半分出手的前兆,絳衣女這一腳來得好快,趙平予連看都沒看清她是怎麼出腳的,絳色繡鞋已經攻到,取的是趙平予小腹氣海之處,此處乃是練武之人功力存貯之處,最為衝要,無論對上何等對手,都不容敵方輕易傷害。絳衣女這一腳可輕可重:若她隻是輕踢一腳,開個玩笑,那倒還好,最怕就是她使力太重,收不回來,光一腳下去便足可廢人武功!

  雖說在義助項家姐妹之後,趙平予感覺自身功力頗有進步,無論內力或臨敵時的五官感覺,和當初下山之際均已不可同日而語,恐怕連鄭平亞見了,也要吃上一驚,但那絳衣女可是自幼練的武功,十數年的功力,出手之快,又豈是趙平予短短半年的功力所能及?加上趙平予全無預備,他才覺不對,那一腳已經踢近小腹,勁氣臨體、氣勢逼人,無論要閃要退,都已經來不及了。

  幸好這半年來,趙平予練武甚勤,又有天生『九陽脈』之助,武功進境比常人可要快得多了,加上這幾天折臂初愈的左臂使用不便,一路上自行練功的當兒,都加重使用右手,在緊急時反應比平日還要快上少許,在這間不容發的當兒,他右手一翻,已使出了師門所授的入門掌法中的『攔江式』,勉勉強強趕在那一腳之前,牢牢封阻住了小腹,硬是接下了那絳衣女迅快的一擊。

  隻是兩人功力終有差距,趙平予雖勉強擋住了小腹要害,但力道卻無法全盤化去,整個人登時退開了好幾步,若非他下盤紮的極穩,雖退未倒,腿隻要稍稍一軟,隻怕還要跌到地上去呢!

  這一腳來得真快真重,趙平予怎麼卸也卸不去,退勢未穩,眼見再退上三步,就要打翻別人桌子的當兒,突地趙平予感覺到背後處一隻纖細柔荑,輕輕扶住自己右肩,輕巧地化去了那一腳的力道,讓趙平予的身體停了下來,他這才發覺,那白衣女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身後。

  其實仔細想想,趙平予知道,自己還得感謝這白衣女子。雖說隔著一張桌子,見不到那絳衣女出腳,但絳衣女一腳才出,白衣女已有所覺,雖說絳衣女出腳太快,她發覺時已來不及阻止,隻能勉強一腳點向絳衣女腿側,逼她卸去了三分力道,否則趙平予臨時的阻擋,隻怕根本擋不住這一擊呢!不過白衣女的武功,顯然比絳衣女要高,雖說被桌子阻隔了視線,但這一腳腳法細微巧妙,力道精準,簡直比目睹還要來得準確,若非趙平予回想仔細,怕還看不出這一腳之難呢!

  「不要胡鬧了,潔茵。」確定了趙平予立身已穩之後,白衣女這才飄開了身子,表麵上毫不特殊,但步履之間猶似水麵蓮花一般,飄飄然不帶絲毫煙火氣,功力當真是高深已極。雖是出語責備絳衣女,但白衣女的語氣之中,卻是一絲火氣也無,光隻是聽她說話而已,便有如醍醐灌頂一般,一股清涼直抵胸臆,令人忍不住覺得舒服,生不起氣來,「還不過來向趙少俠賠禮。」

  「你怎麼知道他是……是誰?」

  「趙少俠方才那一手阻攔,用的是玄元門的『攔江式』,守得毫無破綻可言,」對妹子的頑皮,雖似頗有不喜,但白衣女的聲音之中,仍聽不出一絲不悅,一如往常的平淡清柔,「若非玄元門下,情急之時那使得出來?一開始就是你出手在先,還不快點過來向趙少俠道個歉?」

  「不敢,是平予孟浪,才引致誤會。」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腳,諒趙平予修養再好,心中也不禁生火,但那白衣女的聲音,卻是無比溫柔好聽,讓他的肝火都給熄了下去,這『雪蓮香』藍潔芸還不隻是武功厲害,連聲音都如此溫柔綿軟,令人心平氣和,「不知敝師兄那兒去了?」

  趙平予這問倒也不是隨便問的。元真子雖回信給藍潔芸,約定了會合時地,但在回信那時,可還沒決定要讓他一同下山,信中自不會提到關於他的事情,若非藍家三女已和鄭平亞照過麵,知道他一同下山尋找師兄,藍潔芸雖算半個藍家家主,見聞廣博,怕也不會知道他這無名小卒。

  「怎麼了?怎麼了?平予啊,是不是你又惹出事來了?還不快向三位姑娘行禮致歉?」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趙平予的問話藍潔芸等人還沒來得及答,鄭平亞的聲音已從後邊傳了過來。

  「趙少俠倒沒做錯什麼,是潔茵誤會了。」聽得出來鄭平亞的話中頗含諂媚之意,把責任全推到了趙平予身上,存心討好藍家三女,藍潔芸雖知這是鄭平亞尊重客人的表現,但這作風也未免太過偏外人了,加上從鄭平亞那掩飾不了的神情來看,擺明是趁機欺負師弟,她雖是身兼兩家之長,又久擔藍家重任,修養深湛,要她動氣實是難上加難,但心中卻也忍不住有點不悅。

  看得出來藍潔茵還氣鼓鼓的,顯然她雖知道自己突然出手,無禮在先,但被姐姐這樣當眾斥責,嬌貴慣了的她頗想立時發作,趙平予連忙轉移了話題,「誤會什麼的倒沒有關係,能盡早找到人最好。如果師兄和藍家三位姑娘們不介意,平予想立時上道,入山尋找師兄的行蹤。」

  「這樣嘛……也好。」聞絃歌而知雅意,才聽到趙平予的話,原本看他風塵仆仆,還想勸他先休息一會兒的藍潔芸,也不由得暗讚此人相貌雖不引人喜歡,卻頗為知情識趣,怪不得元真子放心這麼早就讓他下山。讚賞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出言附和。「救人如救火,我們快點上道吧!」

  雖然對趙平予又把話頭搶了去,但鄭平亞這回可又是發作不得,一來趙平予所言確實有理,駁也駁不得;二來『雪蓮香』藍潔芸一改以往不輕易出言的性子,竟攔在他前頭同意,而對杜平殷下落著實心焦的藍潔茵和藍玉萍,才一聽到這句話,心思立刻就轉到了這上頭去,二女都是一幅急如星火的表情,他自知若出言反對,即使隻是說要休息個半日,馬上就會變成眾矢之的。

  『雪蓮香』藍潔芸一向溫和有禮,趙平予也少明顯的唇槍舌劍,又是自己師弟,表麵上不會在言語上令自己為難,可藍潔茵就不一樣了,她一向受藍元清嬌寵,加上少經世事,雖外表已長成一幅大人樣,時時都和藍潔芸爭奇鬥豔,但真和『雪蓮香』藍潔芸相較之下,就和個年幼的小姑娘沒有兩樣,若話不投機,這小姑娘恐怕當眾就會讓自己難看,他還是別隨便逆拂龍鱗的好。

  再加上震驚天下的胡兒大亂結束未幾,排胡之風還沒盛行到江南來,在外行走的眾人對行俠江湖的男女倒還算一視同仁,沒怎麼另眼相看;但藍家三女均屬姿色上乘,若非身具武功,怕早有登徒子上來搭訕,此刻雖未大打,終究是動了手,趙平予雖沒追究,但方才那兔起鵲落的過招,已撩起了旁人看熱鬧的心,此刻周邊的鼓譟聲已壓不下去,如果再待在此處,天曉得這些過路漢子會搞什麼好事出來?鄭平亞雖不怕事,但身負重任下,終不敢隨意生事,還是早走早好罷!

  在山�頭已經走了兩三天,走的鄭平亞都不由得糊塗了起來。在他看來,走過的地方都是樹啊、草啊的,景色幾乎都沒有什麼不一樣,又沒有路標,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隻怕早就要迷路了,但在趙平予看來,卻好像到處都找得到路一般,加上道路崎嶇,鄭平亞體力雖是不錯,但上頭林蔭遮日,腳下雜草叢生,又是毫無人跡,他邊走邊要小心認路,速度自然更比不上趙平予了。

  一邊生氣,鄭平予不由得邊走邊在想,趙平予這小子以前當乞丐的時候,難不成都是在樹林�頭行乞的嗎?怎麼會走的這麼輕鬆自然,完全不累的樣子?不過更教鄭平亞生氣的是,不隻是趙平予,連藍家三個看來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在山路上頭竟也走的比他要快得多。

  藍潔茵和藍玉萍心懸杜平殷,就算身子再累,也會勉強撐住,這點鄭平亞倒是可以理解,但『雪蓮香』藍潔芸雖不像習於養尊處優,可她模樣兒如此出塵絕世,也不該是習慣這般操勞之輩,但走在這連日光都隻能疏疏落落地照進來的山中,她卻像是走得非常習慣,走著走著還不時指點趙平予的方向,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該怎麼走似的,那熟悉模樣,真教鄭平亞摸不著頭腦。

  不過就算心中有再多疑問,現在的鄭平亞也不敢問出口來,連一向好和『雪蓮香』藍潔芸爭的藍潔茵,都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才一進山的第一天,兩人就被『雪蓮香』藍潔芸狠狠殺了個下馬威,那時走著走著,初入山林的幾人銳氣方殷,尤其藍潔茵不隻不想休息,甚至還想要趕夜路,偏偏時間才剛進申時,藍潔芸和趙平予竟就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說是要準備宿處。

  鄭平亞原以為是他們太過小心,才會這麼早就準備宿營的東西,偏偏『雪蓮香』藍潔芸是眾人首領,又不好一開始就鬧內鬨,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聽她指揮,沒想到一入手才知道其中困難,尋柴生火、尋覓水源的瑣事真的好多好麻煩,等到把一些篝火等的東西準備妥當,乾糧都料理好,可以用飯的當兒,頂上已是星光閃爍;加上趕了一天的路,原先精神好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坐了下來,不隻是藍潔茵她們,連自以為體力很好的鄭平亞,都已是一幅軟趴趴的模樣了。

  從那一天被『雪蓮香』藍潔芸用事實狠狠地證明了,她確實早有準備,所有行動絕非空穴來風,均有所圖之後,不隻是懾於她那出淤泥而不染氣質的鄭平亞,連一向不怎麼服大姐的藍潔茵,都不敢再和姐姐爭出頭。何況藍潔芸並未因殺了他們的威風,而有任何得意之態,行為舉止間仍是那麼的溫柔淡雅,毫無煙火之態,讓鄭平亞就算心中有氣,對她也不可能發的出來。

  不過想到了這點,鄭平亞胸中的火卻更烈了,他一入山就吃了個重重的下馬威,搞到後來連話都不敢亂吭,偏偏趙平予卻頗有山林生活的經驗,同樣的一件事,在他提來都總不如趙平予的說法來的能說服人,就連準備充份的藍潔芸,對趙平予的意見都極為尊重、多所采納,弄得他好沒意思。不過從客棧初見開始,藍潔茵和趙平予就好像不對盤般,一路上藍潔茵總在挑著趙平予的問題,令鄭平亞不由得在心中引為同道,幸好有人站在自己這邊,這一路上總不至於太難挨。

  不過這一回,再怎麼樣鄭平亞都非得發問不可了。

  「藍姑娘……潔芸小姐……」

  「鄭少俠何事見教?」

  「是關於此去的方向……」默然了半晌,鄭平亞還是問了出來,「平亞雖不知藍前輩和大師兄與那邵華中於何處決戰,總聽說是在山崖上頭,可我們這樣走……若平亞所見無差,我們接下來走的方向,卻是直向山崖底部而行。是不是……是不是該改一下方向,先找到決戰之處再說……」

  「鄭少俠所言不差,我們的確是向崖底前進。」雖覆著一層麵巾,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雪蓮香』藍潔芸仍是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樣兒,一雙美眸中的目光,仍是那般柔和,連從語氣之間,也聽不出來她對鄭平亞這段表麵有禮,實則指責她走錯路了的問話,心下到底是什麼反應,鄭平亞甚至聽不出來,這一段崎嶇難行的山路,究竟有沒有讓這出塵蓮花走到腿酸甚至喘氣。

  「那為什麼……」

  「在來此之前,潔芸已先派人前來勘查過,確定了當日決戰之處,」轉回了頭,繼續前行,藍潔芸的聲氣之間,仍是平淡如昔,就好像早知道他會有這個問題般,「同時也確定了落崖之後令師兄所在的可能地點,乃是一處山腹之中,和外界僅有一個山洞相通,但受石門所阻,還確定不了�頭的情形。我們此去,就是為了打開石門,試試看能不能為杜少俠找到一線生天。」

  「原……原來如此。」心下暗暗欽服,鄭平亞這回不由得他不佩服了。他原以為這『雪蓮香』藍潔芸雖說能代掌吉州藍家,不過是因緣際會,又兼身為長女而已;武功雖高,也不過是江湖傳言,多半還誇大了;見麵之後,這女子白巾覆麵,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樣,在鄭平亞心中的評價又降了少許,爾後因為藍潔芸言語之中,竟頗有回護趙平予之意,鄭平亞嘴上雖不欲得罪,但心下卻不怎麼看重此女,反倒是藍潔茵和趙平予處得不甚愉快,反令他心有戚戚焉,不覺引為同道。

  但現在聽藍潔芸一席話下來,鄭平亞卻不由得佩服到家:當他們為了下山一行,在山上加緊練功,好讓趙平予有這個實力隨同下山的當兒,這『雪蓮香』藍潔芸也沒有浪費時間,在入山之前先已派人前往,實地勘查,把決戰之地、墜崖之處都探得清清楚楚,他們過去不過是解決最後一道難關,若大師兄尚在人間,此去救人當真稱得上是水到渠成,一點兒力氣都浪費不了。這女子之所以能號令雄峙一方的吉州藍家,絕不隻是因為身為藍家長女而已,果有她的真實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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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4:18

第二冊 第十章 前途崎嶇

  突地,一個問題湧到了鄭平亞心中,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趙平予不知何時已退到了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把問題壓住,不要問出口來。心中頗有不滿的鄭平亞轉過頭去,原想對趙平予發怒,卻見趙平予嘴上浮起一絲又想氣又想笑的神色,卻掩不住眉宇之間的擔憂。

  「怎麼了?為什麼要我別問?」若非看趙平予神色有異,隻怕鄭平亞連這一下都不等,直接就要出言質問藍潔芸。

  「師兄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潔芸小姐都已經知道人在那兒了,卻不直接破門救人,反而要我們眾人在冬寒未盡之時,到此荒山野地來救人,徒增本門中人半月擔憂?」

  「難道你不想問?」

  「別問的好,」趙平予微微一笑,「潔芸小姐苦心孤詣,可是為了兩位藍姑娘打算呢!」

  「怎麼說?」聽趙平予這句話,鄭平亞一時之間,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透,這樣延遲救人,硬把他們都拉進山�,究竟和藍潔茵、藍玉萍她們有什麼關係?

  「說破給大師兄聽到就不靈了,」趙平予拚命壓低了聲音,不讓前麵的藍家三女聽到,「平予雖沒見過大師兄,但聽師父平日所說,大師兄除了形容英俊之外,武功也頗為高明,雖非生性風流之輩,但在江湖中闖蕩了這麼久,除了藍家幾位姑娘之外,餘處也頗多留情,是不是?」

  「這……」瞄了前麵正走著的藍潔茵和藍玉萍一眼,鄭平亞也壓低了聲音。雖說身為師弟,不太好評論師兄,不過杜平殷行走江湖,四處留情的狀況,也不是秘密了,平時他們在山上,也拿這當話題來談;雖說自杜平殷墜崖後,聊這個話題的興致沒那麼高了,但眾人心中對杜平殷的生死,還有個萬一之想,也沒怎麼特別避諱,言談之間,這事兒自瞞不過趙平予,「也沒錯啦!」

  「就因為這樣,所以潔芸小姐要趁此機會,幫兩位藍姑娘……嗯……固寵之類的。」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用語,趙平予說出『固寵』二字的時候,不隻是他自己,連鄭平亞都差點要笑了出來。

  其實說到這個地步,也不用趙平予具體說明,鄭平亞已是心領神會:大師兄杜平殷既是多所留情,墜崖之後,尋找他行跡的紅粉知己,恐怕也所在多有,隻因藍元清回藍家後一直臥床不起,神智不清,甚至說不出當日決戰之地,否則消息如果早日外泄,武夷山怕早就擠滿了人跡。

  若『雪蓮香』藍潔芸在找到那山洞的時候,就讓派出來的人直接救出了杜平殷,就算是讓他到藍家養傷,那大師兄最多是感激藍潔芸多一些,這感激之情,再怎麼樣也移不到藍潔茵和藍玉萍二女身上去。偏偏『雪蓮香』藍潔芸從藍元清負傷回家後,便立下誓言,一日她仍須負起藍家主理之責,就一日不嫁,就算『雪蓮香』藍潔芸和杜平殷互有好感,在這種情況下也難以配合。

  不過若是延個幾日,讓藍潔茵和藍玉萍親身入山,救出杜平殷的話,那情況可就大有不同了。一般而言,『雪中送炭』比起『錦上添花』,可要更得人心的多,若讓負傷沈重的杜平殷,親眼看到藍潔茵和藍玉萍拚著渾身髒汙,大失名家女子的高貴風度,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突破擋門巨石,將他從困中救出,顯見情深愛篤,為了他可是什麼也不顧了,杜平殷又非木石,一顆心豈有不係到藍潔茵和藍玉萍二女身上之理?也難得『雪蓮香』藍潔芸竟想得出這招來!

  雖是如此,但鄭平亞也不由得奇怪,這趙平予長得這麼醜,以往又是乞丐,無金在身,全沒半分吸引女子的條件,怎可能知道關於男女之情的事?不過鄭平亞雖對他頗有成見,但看他就算講到這可茲談笑的話題,眉宇之間仍是舒展不開,顯見為了未曾謀麵的杜平殷焦心憂慮,難以釋懷,鄭平亞也不由自主地心中感動,此時此刻,實在不是他責問趙平予為什麼懂這麼多的時候。

  加快了腳步,總算在過午之後,趕到了那山洞,眾人也顧不得要準備宿營的東西了,忙不�地點起了火把,鑽進了山洞去,幸好這山洞還不算曲折,才拐過一個彎,那石門就在眼前了。

  不過才看到那石門,鄭平亞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看來『雪蓮香』藍潔芸那時之所以不令所派之人直接破門,一來是為了幫藍潔茵她們固寵,二來恐怕也是因為,這石門看來如此沈重,要破門而入,即令是如『雪蓮香』藍潔芸本人這等武功高明之輩,怕也要費一番周折,更別說是被派來的那些人了。

  「其實那時派來的人也曾試過,隻是無論怎麼推,這石門就是動也不動一下。」看鄭平亞凝視著那石門,『雪蓮香』藍潔芸微微歎了口氣,鄭平亞和趙平予還好,對藍潔茵和藍玉萍而言,可是萬分難得聽到,向來擔負重任,毫不變色的藍潔芸,竟也會有如此意興蕭索的時候。

  「難不成是……有什麼機關嗎?」鄭平亞試著淩空發勁,向石門用力推去,偏偏那力道猶如石沈大海,石門不隻是動也不動一下,甚至連上頭的灰粉都沒落下多少,顯見這一推之力,對那石門而言,連搔癢的力道都不夠,看的鄭平亞當真是目瞪口呆。他武功雖未大成,但為了報家門深仇,練武時極是用功,雖說武功還不足與一流高手比擬,但內力卻已頗有火候,可這一下劈空掌用了八分力,竟連石門上的灰粉都沒拍落多少,恐怕這石門不隻是重,當中還頗有邪門之處。

  「恐怕確有機關,不是光用力就可以推開來的。」『雪蓮香』藍潔芸舉起了火把,走近了石門,隻見青灰色的石門上頭,竟有兩行微不可見的小字,隻是字跡被塵沙蓋住,與周邊色澤無差,若非已有提點,眾人凝神注意,加上身有武功,眼力不弱,怕很容易就忽視了這兩行字呢!

  『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

  「這會是什麼意思?」

  「不曉得。」雖隔了層麵巾,看不到臉色,但『雪蓮香』藍潔芸此時卻一反平日淡靜清雅的神態,顯得極為慎重,「據我猜測,這恐怕就是入門的提示,這機關恐非天然,而是人為,多半是前人所布下,而且頗有些年月了,隻沒想到杜少俠竟會落到石門之後,這……可就難了。」

  「『青龍』、『化紫』……」鄭平亞沈吟了幾句,「這『青龍』二字,指的會不會是四大神器之中的『青龍刃』?」

  「我也是這麼想。」藍潔芸解開了包袱,解開了好幾層錦繡,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柄古物,形相古雅,與現行長劍的形貌大不相同,外表看去劍側頗多分刃,外形看來並不算多麼好看;但這古劍還未出鞘,在場眾人已可感覺得到一股凜凜的寒氣侵身而來,內力較弱的趙平予還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雖未見其真貌,已可知必是神兵利器無疑。「因此上請家父允許,將這藍家的傳家之寶給帶來了。此事關乎寒家家脈,還請二位千萬不可泄露消息,潔芸在此先行謝過。」

  雖然沒說得很清楚,但鄭平亞和趙平予都非笨人,知道事關重大,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所謂的四大神器,乃是指『百斤定山戟』、『七兩薄斧』、『青龍刃』以及『羽翼劍』,都是江湖上傳名已久的寶物,不僅出於名匠、質地優良,斷金裂甲猶如割紙一般,每個神器之中,據說還各附著一部鑄者傳下來的秘笈,是故所有者除非武功高強,或勢力強橫,威震天下,絲毫不懼他人巧取豪奪,否則絕不肯輕易暴露出持有的消息。

  其中『百斤定山戟』名曰百斤,其真實重量大約達三百多斤,屬於極重的兵器,比之戰場上常用的長槍大戟,還要重上十倍。不過長戟的使法,與一般長兵刃大有不同,除了長槍的直刺和大刀的劈砍之外,側刃還有橫掃的功能,因此長戟雖形相巨大,攜帶不便,算不上江湖上常用的兵器,但少有的幾位使用者,卻多是武林中的名家,因為長戟若要使的好,不隻是力道要強,還必須用心鑽研出一套大開大闔中隱含細膩的手法,否則難盡長戟之致,絕非徒憑死力者可用。

  和『百斤定山戟』恰恰相反,『七兩薄斧』乃是極輕的兵刃,能和它較輕便的,大概隻剩下暗器。不過一般而言,使斧者多半用的也是重手法,偏偏『七兩薄斧』形貌雖和一般斧頭沒有兩樣,重量卻極其輕薄,若以平常用斧的手法使之,毫無威力可言。不過若依其中秘笈修練特別的使用手法,這『七兩薄斧』使將開來卻是威力十足,據以往曾親見這寶器的江湖前輩所言,『七兩薄斧』使將開來,形貌美妙處猶如流雲飛舞一般,又兼有開山破石之威,當真是歎為觀止。

  『羽翼劍』雖名為羽翼,但其形狀重量,和一般長劍並無二致,羽翼之名乃是因其威力十足,猶如其主人脅下生翼,可翺翔千�所致。『羽翼劍』表麵上全無特異之處,但其劍鋒之銳利,卻遠非一般寶劍可以望其項背,若再配合其中的羽翼劍法秘笈,威力當更加強悍,無人可擋。

  四大神器當中,最為神秘莫測的,便是『青龍刃』了。其餘三項神器,就算不修練其中秘笈,光擁有神器本身,便已算得上一項異寶;但『青龍刃』之神異,卻遠遠過之。據武林遺老所傳,『青龍刃』內含劍靈,本身有認主之能,即使其主因故身亡,『青龍刃』也不會因此易主,除非下一位為『青龍刃』所認可的主人出現。若非『青龍刃』認可之主,就算你武功再高,也無法擁有神器,『青龍刃』會自動離開人手,自行尋找其主,非到其時絕不輕易出現。

  是故,四大神器當中,除了『青龍刃』外的三項神器,在武林中寶蹤頻現,隻是不時易主,但『青龍刃』從六百年前一代高手『武定幽冀』劉虞死後,就一直沒有出現,稱得上神秘莫測。

  到目前為止,四大神器在江湖中知道下落的,隻有三項:『百斤定山戟』屬風雲錄中排行第四的『鐵臂神』駱飛鷹,『七兩薄斧』由風雲錄中第三的『飛鴻』梁虹琦所得,至於『羽翼劍』則為風雲錄榜眼『流雲劍聖』尚光弘所有,也不知是湊巧,還是這三人乃受寶物之助,才能練成足以名列風雲錄的實力。不過『青龍刃』的下落實在太過神秘,即便是其他三項神器的擁有者,對這異寶也是不明其下落,鄭平予等人事先全沒想到,他們今日竟會在此看到這項寶物。

  不過才看到『青龍刃』,鄭平亞和趙平予便知,此事絕不可有絲毫外泄。如此異寶,在江湖中乃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之物,藍家在將之收為傳家寶物之後,也是千方百計地,將消息封鎖得滴水不漏,因為即便以吉州藍家這麼龐大的勢力,要對抗武林中對此異寶前仆後繼的貪心者,也是力有未逮。更何況自藍元清負傷之後,雖有『雪蓮香』藍潔芸支撐大局,藍家雄鎮一方的聲勢,並無沒落之態,但總歸是少了一名高手,自然更沒有容許這動輒滅門的消息泄露出去的空間。

  藍潔芸將這寶物讓他們看到,一方麵是以行動表示,對玄元門的絕對信任,二來也是為了杜平殷的關係,若非她早視杜平殷為藍家的嬌婿,玄元門下全都是自己人,又怎有可能將這異寶現於人前呢?

  輕聲地籲了一口氣,趙平予似已從初見異寶的震驚中覺醒過來,「潔芸小姐的確大膽,竟這麼輕易現出『青龍刃』這項異寶。若是平予起了貪心,暗中偷盜此寶,藍家豈非大有危機?」

  被趙平予這麼直截了當的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鄭平亞雖忍不住想堵住這小子的嘴,但話已出口,又豈是堵嘴這種小動作所能收回來的?何況鄭平亞也知道,趙平予之所以敢將這話給說出口來,一方麵是試探『雪蓮香』藍潔芸的反應,二來也是向她表明,自己對此異寶絕無非份之想。若是真有異心之人,又怎有可能在眾人眼見耳聞之下,這番大方地向原主出口相試呢?

  雖說麵上覆著白巾,加上洞中雖有火把照明,仍顯得頗為昏暗,但『雪蓮香』藍潔芸那連白巾都掩不住的美眸當中,卻浮起了一絲難掩的笑意,彷彿早就知道,趙平予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若趙少俠想試,現在就可以拿拿看。」將『青龍刃』送到了趙平予眼前,雖說動作顯得有些突兀,但在『雪蓮香』藍潔芸纖纖素手使來,那動作卻變成了完美無比,猶如天成一般。

  嘴上微微一笑,趙平予緩緩伸手,握上了『青龍刃』的柄,隻看得在旁的鄭平亞又氣又羨,他雖非對這神兵利器毫無豔羨之心,但自幼受師父教導,深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之義,何況『雪蓮香』藍潔芸對他們如此信任,鄭平亞又豈敢起貪念?不過看到趙平予的手握住『青龍刃』之柄,鄭平亞也不由得想他立刻抽出來,好讓自己一飽眼福。不過他也不由得暗恨自己膽怯,若方才這樣出口相試的是自己,現在握住寶器,在最好的角度觀看這神器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沒想到接下來的狀況,大出鄭平亞和藍潔茵、藍玉萍等人的意外,趙平予才觸到柄,登時一聲慘叫,忍不住鬆了手,整個人像觸電般跳了起來,連退了好幾步,還不停地甩著手,活像不是握到劍柄,而是摸到了一塊剛出爐的熔鐵似的,竟連眼光都不敢再望向『青龍刃』一眼了。

  「師弟,怎麼回事?」

  「好……好冰,」還發著顫的趙平予似猶有餘悸,「這『青龍刃』柄上,竟好像是被冰鎮了許久一般,冷的讓人根本握不上手。」

  「怎麼可能呢?」藍潔茵哼了一聲,她雖也聽說過『青龍刃』極其神異,但純是聽說而已,對此神異之事,總是難以相信;加上直到來此之前,才知道這寶貝竟是藏在自己家中,藍元清竟隻有告訴藍潔芸一人而已,不由得心中有些吃醋,連帶著對此異寶的效力,也看低了一線,看到趙平予這樣的反應,還以為是他大驚小怪,不由得嗤之以鼻,順手便握上了『青龍刃』的柄。

  沒想到才摸到柄,藍潔茵的反應,竟也和趙平予一般無二,隻是聲音之中,更加上了些許驚異,甩手的幅度也更大了些,就好像已經被『青龍刃』的異力弄傷了似的。

  「還好吧,潔茵?」

  冷冷地瞪了趙平予那明顯說著『你看吧』的眼神一眼,本想發作的藍潔茵,接下來卻是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滿臉驚疑之色,「聽你胡扯!這可真見鬼了,明明是燙手的緊,那�冷了?」

  「怎麼可能?」聽到趙平予和藍潔茵完全不同的反應,鄭平亞可真傻眼了。趙平予雖惹人討厭,但還不至於說謊,方才的反應更非作偽,藍潔茵向來愛和姐姐藍潔芸爭鋒,也不至於聯合來演這齣戲。但這樣才奇怪,到底為什麼兩人同樣觸著了『青龍刃』,卻有這麼不同的反應?

  「看來當真是神物認主,這寶物隻許潔芸小姐一人觸及,雖說像是神鬼之說,但也不能不信。」趙平予雙手一攤,嘴上不禁浮起了苦笑,「方才是平予多心了,還請潔芸小姐不要見怪。」

  「趙少俠也是為寒家擔心,潔芸豈會見怪?」藍潔芸微微一笑,將『青龍刃』收了回來,直到此時,避得遠遠的,生怕再被寶器上的異力所傷害的趙平予和藍潔茵,才敢踱回來走近她。

  「問題就在此處了,」藍潔芸微微一歎,目光移到了『青龍刃』上頭,「說到『化紫乘雲去』這句話,該是指當『青龍刃』化為紫色之時,方可突破石門。不過這『青龍刃』確非凡品,潔芸曾以鮮血試過,刃上全無滲吸之跡,更別說化為紫色了。難不成這『化紫』意有別指嗎?」

  聽到藍潔芸這句話,不隻鄭平亞,連趙平予都傻眼了,更別說是藍潔茵和藍玉萍。『青龍刃』雖未出鞘,隔著劍鞘仍是寒冽逼人,青光致致、難以抹滅,可以想見其刃身必作青天之色,隨意揮舞之下也生一天光華。若以青天之色作底,說到『化紫』二字,眾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以鮮血試之,看看青光吸血之後,能不能化為紫色,沒想到此道卻是頭一個不通。

  「難不成……難不成是……吸的血不夠多?」除『雪蓮香』藍潔芸之外,眾人中最長的就是鄭平亞,眼見藍潔芸已試過的方法無效,接下來便該輪他表現,隻是事先毫無準備,急就之間,鄭平亞那�想得出什麼好方法,慌急之下,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竟也從他的口中蹦了出來。

  一句話才出口,藍潔茵幾乎是同時哼了一聲,滿臉失望和鄙夷之色,藍玉萍雖沒什麼特別反應,卻也掩不住失望的眼光;至於趙平予則偏過了頭去,裝作看著外頭的天色,不讓洞中眾人看清他的表情,隻『雪蓮香』藍潔芸表情不變,彷彿根本沒聽到鄭平亞這句話,仍在長考似的。

  「我想……」打破了沈默,趙平予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或許師兄所言不差。倒不是『青龍刃』是否吸血的問題,『青龍刃』既是寶物,絕非凡品,恐怕還不隻有認主之能,或許是要特定某人或某種人的血沾附其上,才有可能使『青龍刃』化為紫色,這可能才是問題所在吧?」

  「這也有可能……」搶在眾人之前出言,硬是逼住了藍潔茵已到了鼻中的一聲冷哼,『雪蓮香』藍潔芸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中的『青龍刃』,慢慢踱了出去,「今兒天色已晚,我們先回洞外,準備宿營之事。至於石門開啟之方,大家先休息一晚,恢複了精力之後,再好好集思廣益吧!」

  「原來……原來如此……」落到了最後,一邊走著,鄭平亞一邊暗自沈吟,整顆心都飛到方才見到的異寶上頭,他倒不是對『青龍刃』起了非份之想,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據說四大神器當中,都各自含帶一本武功秘笈,『百斤定山戟』和『七兩薄斧』的秘笈,是專為這特異兵刃所用,可以不論,但『羽翼劍』和『青龍刃』所附的秘笈應屬劍法,多半也可用於普通長劍吧!

  除了大師兄的下落之外,鄭平亞朝思暮想的另一件掛心之事,就是以他目前所學的玄元門武功,行走江湖雖說沒什麼問題,但若恃之想要打倒天門,除非另有遇合,否則可說是千難萬難;但『雪蓮香』藍潔芸這回連傳家之寶『青龍刃』都帶來了,顯見對此事極費心力,藍家對大師兄的重視絕非等閑,若這回真能救出杜平殷,以師兄對他的愛護,請『雪蓮香』藍潔芸網開一麵,讓他修習『青龍刃』中所附秘笈,該不是難事,那自己爾後對上天門的勝算,可又多上一成了。

  雖看得出鄭平亞神情有異,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但藍潔茵和藍玉萍的心中,此時也絕不平靜,根本就管不到別人心�的想法。從墜崖失蹤後,便令她們牽腸掛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郎君杜平殷,此刻就在那石門之後,偏偏就隔了這道大石門,讓她們咫尺天涯,連聲音都聽不到,二女心中豈有不激動難平之理?若非藍潔茵方才小吃了點虧,知道『青龍刃』確實神異,不能輕動,以她向來的嬌貴氣,和現在心中滿溢的急躁,真恨不得將『青龍刃』拿來拆了,好生研究。

  而向來心緒平穩,似是天蹋下來也動不了他一根眉毛的趙平予,現在看來也是一幅心中若有所思的模樣,走著走著差點被地上的小石子跘了。若非鄭平亞也是心中有事,毫不平靜,怕早在心中一邊暗笑一邊讚歎,你這家夥也真是的,連對還未謀麵的大師兄的安危,也擔心到如此心神不屬的模樣,偏對上自己就一幅毫不容讓的樣兒,真不曉得你心�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說沒有回頭看,但身後四人的行為舉動,全都落在『雪蓮香』藍潔芸的心中。

  坐在火邊,鄭平亞一雙眼睛不是看著火,就是注意著一旁閉目冥思的趙平予,心思亂亂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專心不了。不過也不隻他神思不屬而已,藍潔茵和藍玉萍不住來回踱步,滿臉憂思,顯然正在思考著『青龍化紫』之事,其他的事情什麼也不顧了;而趙平予呢?他那向來沈穩的神態,此刻好像都不知飛到那兒去了,一雙眼兒怔怔地望著火,愁容滿麵、皺著眉頭,彷彿隨時都要流下淚來似的,那模樣可真教鄭平亞想不透。

  從到了這山洞之後,趙平予的神情很明顯地不同於以往,鄭平亞原以為這是因為趙平予關心杜平殷的生死,因此行動失常,甚至還因此對這向來不對盤的人印象改觀不少;不過現在仔細看來,趙平予的失常大異以往,光隻是一個未曾謀麵的大師兄,能讓他變成這樣子嗎?鄭平亞雖覺不對,但他向來不怎麼關心趙平予,更別說是他的心事了,此刻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最教鄭平亞心神不屬的,是坐在火另一邊的『雪蓮香』藍潔芸,她一句話也不說,從方才用晚餐時就是如此,隻是無言地收拾著一些雜物,更沒有半點異動,此刻收拾完了,也是不發一語,隻是坐在一旁,看著四人的行動的表情,好像光隻如此,其中都有難以想像的樂趣似的。

  差點兒就要受不了藍潔芸那雖似平靜,卻又像是可以看穿一切美眸的監視,偏偏另外三人都像是沈醉在自己的想像之中,更沒一人注意到正被藍潔芸看顧著,好像隻有自己不舒服似的,鄭平亞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衣衫,慢慢地走到樹後,等到離開了藍潔芸的眼界,這才鬆了一口氣。

  才鬆了一口氣,鄭平亞這才感覺到,背心幾乎都被冷汗給濕透了,在初春夜�的冷風當中,竟頗有些寒冷之感,雖說以鄭平亞內力之深,一時之間差點也有些忍受不住。

  不過這也難怪,他自小最服這大師兄,甚至連師父元真子的威信,在他心中也頗不如杜平殷,誰教杜平殷天資穎悟,連師父和師姑-現在該說是師娘了,不知師兄知道這回事時,會有什麼表情呢-都對他的資質讚不絕口,趙平予雖身具『九陽脈』,但在練武的進境方麵,和杜平殷比起來,簡直就像老牛拖破車一般,真不曉得他是怎麼用功的,竟這樣白白浪費老天爺的好意?

  除了資質過人,練武進境奇速之外,大師兄比起師父來,更多了一股救世之忱,尤其是對鄭平亞的滅門之仇,更有如感同身受,雖因為師父諄諄叮囑,杜平殷雖是血氣方剛,也不敢妄自摻和進鄭平亞的複仇行動當中,但在暗地�,杜平殷可也是千方百計,努力地協助鄭平亞,逼他用功、給他指導,幫他慢慢建立起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心,算得上鄭平亞半個師父。由於他的努力,使得鄭平亞雖是年輕,武功尚未大成,但比之武林中的儕輩,武功實力可也算得上一流人物。

  如果……真的是如果,如果這一回真的能救出杜平殷的話……鄭平予感覺手心中沁出了冷汗,同樣的話在心�也不知覆述了多少次,每次的感覺都愈來愈清晰,牢牢地烙在心底,再抹不去。這回若真能成功救出大師兄,以杜平殷的一向作風,加上見到愛郎、欣喜若狂的藍潔茵、藍玉萍的幫忙,『雪蓮香』藍潔芸難拂眾意,必會同意自己修練『青龍刃』中的武功秘笈,使自己武功大進,足可叱吒風雲,到那時自己的複仇大業,以及日後重振湘園山莊的心願,豈不是事半功倍?

  不過……一想到『雪蓮香』藍潔芸看他時的眼神,鄭平亞就不由得心生警惕,藍潔芸雖是一語不發,麵巾後的表情連一絲心意都不透露出來,但她那眼神如此清亮,就好像自己在想些什麼,全都在她的計算當中一般,光隻是被她毫不在意地掃視一輪,鄭平亞便感到有些心虛,那眼神好像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青龍刃』中的異寶沒有他的份,光想到這�就讓鄭平亞心痛難當。

  尤其更讓鄭平亞心懷不滿的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一路上『雪蓮香』藍潔芸形容清冷,雖是待人有禮,但與其說是對外人公平,毋寧說她更偏向趙平予一些,完全不把趙平予當成個令人望而生怒的醜人,好像這人的才智能和自己相提並論似的,真是胡扯。

  鄭平亞真不知道,藍潔芸那如雪中蓮花的美名是怎麼來的?竟連一點兒看人的眼光也沒有,對自己這英俊俠少的態度,竟和對那醜家夥的態度差不多,有時候還更重視趙平予的意見而忽視他,就好像無言地表示,自己隻有相貌英俊而已,內涵根本及不上趙平予,想來都教人生氣。難不成趙平予隻因為老天爺給了他一身的『九陽脈』,就能夠如此一帆風順,連『雪蓮香』藍潔芸這等眼界過人的女子,也會比較看得起他?鄭平亞想來真是不服,差點想去找趙平予算這筆帳。

  搖了搖頭,鄭平亞努力想讓自己清醒,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這樣好高騖遠的時刻,什麼都得等救出了杜平殷再說。若真能救出大師兄的話,以他在藍潔茵等人心中的地位,藍潔芸就算當真有眼無珠,看得起趙平予而不是他,以大家的力量,總也能將這偏心女子的眼光矯正過來,至少可以讓他學到絕世武功,不隻足以行走江湖,更能夠一舉殲滅天門,以報湘園山莊滅門大仇。

  但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若救不出杜平殷,這美妙的遠景和光明的未來,永遠隻是鄭平亞心中的夢想而已。以一路上『雪蓮香』藍潔芸對他和趙平予那明顯偏差的態度來看,她並不怎麼把自己放在眼�,就算到時候藍潔茵和藍玉萍站在自己這邊,趙平予也為自己要求,但此事事關重大,『雪蓮香』藍潔芸統領藍家近年,絕非僥倖,不可能是心智輕易動搖之人,若沒有杜平殷的幫忙,自己想要學到『青龍刃』中的絕世武功,真可說是水中撈月、畫餅充饑,毫無希望。

  可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突破那石門呢?徒出死力硬撼,是絕對行不通的,這點才一入洞時,鄭平亞已經試過了,偏偏石門上頭的提示,那『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又是這般難以索解,鄭平亞再怎麼想破頭,對這兩句提示也是毫無頭緒。就算那時自己誤打誤撞,猜對了事實,的確是因為『青龍刃』飲血不足,故無化紫之變,但現在荒山野地,又到那兒找人去收集鮮血?

  突地福至心靈,鄭平亞似是想到了什麼,差點要跳起來,他也不知自己怎的變成如此厲害,突然想到的這主意真的是不錯,絕對可以好好試上一試。隻是鄭平亞沒有發現,此時火堆旁的『雪蓮香』藍潔芸眼中突地浮現一抹憂悒之色,淡柔沈靜的眼神,正望著樹後喜翻了心的自己。

  已經蠻晚了,眼見藍家三女都已經睡熟,二師兄卻不知鑽到那兒去了,想必他也正在苦思破門而入之法吧?趙平予心中暗歎一口氣,他雖還猜不出門上『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句中的秘奧,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怎麼也想去再踏勘踏勘,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供參考的線索。

  何況方才在火堆旁邊細細一想,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還是苦無頭緒,但趙平予心中已隱隱覺得不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也像是突破石門的提示,但感覺上與其說是要讓他們破門而入,還不如說是對被困石門內部之人所說的提示。龍隱於淵代表的是沈潛待時,等到時機到來才騰升上天;所謂『青龍乘雲』,該當指飛龍在天之相,正象征著飛黃騰達;這兩句話的含義,感覺上還比較像要被困之人沈著等待,直到悟出『化紫』之法後,便能騰龍上天,大展鴻圖之意。

  不過雖心想如此,但在現在的狀況之下,這想法趙平予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口的。那『雪蓮香』藍潔芸倒還好,比較有可能會去思索其中意涵,不致罪他;但藍潔茵和藍玉萍救人心切,那�會顧得話中的意義恐怕和破門而入無關?再加上鄭平亞也極想救出大師兄,何況他對自己又毫無好感,若他魯莽說出心中所想,鄭平亞心急之下,真不知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哩!

  光看晚餐時眾人的樣子,就知道大家心中著急的程度了,自己是心有所念,所以吃不太下,用量不如平時的多,藍潔茵、藍玉萍和鄭平亞用的卻比自己還少,但心思纏繞在那兩句話上頭,卻怎麼也顯不出半分餓樣;不過『雪蓮香』藍潔芸的情形就不一樣了,她的食量雖用的並不多,但卻是和平常一般,再沒半點異樣。趙平予猜想,若非她並不想救人,因此樂的輕鬆,在旁觀賞取樂;就是這『雪蓮香』藍潔芸實是修養過人,並不因此挫折而混亂,仍然心靜如水。

  怎麼也希望事實是後者,這『雪蓮香』藍潔芸可是眾人中最沈著的角色,事先的準備也最多,若藍潔芸不想救人,光靠其餘四人之力,要破入石門中救出大師兄,幾可說是不可能的任務。

  將手中的火把放到了一邊,深吸了一口氣,趙平予雙掌貼住了石門,將耳朵貼到石門上頭,仔細傾聽。雖是將注意力全放在耳上,但這石門實在太厚,何況趙平予雖有『九陽脈』在身,功力一日千�,武功進境比鄭平亞他們都快得多,但內力最重根基,需要的是日積月累的努力,他雖用功,這方麵終究限於時日,程度還不夠,再怎麼努力聽,也聽不出來石門後麵的端倪。

  聽了半天聽不出個所以然來,聳立的石門像在嘲笑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趙平予也不由得心下有氣,真想一拳搥上去,但他白天才看到鄭平亞運掌推門時吃了小虧,連石粉都沒落下多少,知道這石門之堅之厚,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輕易撼動,一拳下去力道反震,傷的隻會是自己,氣怒中那一絲殘存的理智阻住了他,拳頭雖已搥到了石門前麵數分,卻再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勉強抑住了心中的怒氣,趙平予回頭拿起了火把,在火把的微光中仔細搜尋,將石門前麵地上和壁邊搜的一絲不漏,連灰粉都不知被他撢落了多少,但別說是片紙隻字的線索了,就連一點兒山中該有的蟲子,或石上應有的青苔都找不到,看來這石門果非天然之物,而是有人特意排設,上頭頗有機關,辟蟲驅苔,因此生體絕跡,連蟲子在這上頭都活不下去。

  放下了火把,趙平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真是拿這石門沒辦法了,就連鄭平亞的一擊,也無法撼它分毫,以自己之力,更沒辦法動這石門半分,偏偏他又非開此石門不可,難不成當真要等到解破了『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這兩句詩不像詩、話不像話的謎團,才能進得去嗎?

  走到了門側,左掌貼緊了石門,趙平予用力推去,但石門仍是紋風不動。其實這也難怪,若不是怎麼都沒法子弄開這石門,以趙平予平日的沈著,根本也不會像這樣白費工夫,想試試看正麵硬推既推不開,能不能從側麵來推推看,誤打誤撞還能給自己弄開來呢?

  「別鬧了,那有這麼簡單?胡扯瞎搞的就給你弄開,那我們不都是白想的了?」

  聽到鄭平亞冷冷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來,趙平予當真嚇了一跳,連力道都用不準了,差點岔了力傷到自己,他怎麼也沒想到,鄭平亞竟會在這時候進洞來,而且語氣不善,比平常還像是要找自己麻煩似的。

  看到師兄進來,原該退開施禮的,不過他人才剛要從石門前退開,趙平予突然眉間一動,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方才岔了力氣時發現了什麼,卻被鄭平亞給打斷了,登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沈思之中,手掌貼到了門上,就好像倚在門上再不想管事情了一般,連鄭平亞的問話都不理了。

  看到趙平予竟在門前陷入了沈思,渾然忘我似地想著什麼,指間不住輕叩著石門,連應有的禮貌都忘了,鄭平亞不由得愈看愈氣,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雖說還陷在沈思之中,但聽到鄭平亞拔劍時劍刃輕擦過鞘口的輕吟,趙平予馬上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鄭平亞的神情不對,這師兄長劍在手殺氣十足,那表情不像來找碴子,也不像平常那般厭憎他的模樣,反倒像是就要完成什麼大事一般,豁了出去不顧一切,再不會有任何退縮。

  「師兄……你想幹什麼?」

  「簡單啊!」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心中充滿了大功告成在即的緊張感,鄭平亞甚至感覺不到晚餐時吃太少的饑餓感,整個人都像充的滿滿的,比平時在門內吃得太飽時還要精神奕奕,這感覺如此美妙,他幾乎有個錯覺,像是可以一擊就把這石門劈開一般。「『青龍刃』不能化紫,必是因為飲血不夠,若它能飲盡你全身鮮血,必能由青化紫,一舉破開這道石門……」

  「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更何況,」趙平予的聲音,對鄭平亞而言彷若充耳不聞,他愈說愈是亢奮,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詭異的笑意,不知何時已充滿在他的臉上,「你身具『九陽脈』,體內陽氣極重,血氣必比常人鮮血還要剛烈,效果也比平常人的鮮血要好得多。你安心去吧!救出大師兄之後,我會稟他之所以能成功出困,都是因為你的犧牲所致,將來我和師兄功成名就,都會勉懷你的自我犧牲;師父和師娘也會對你更加另眼看待,將你當成玄元門所以能發揚光大的功臣……」

  這下可糟了,趙平予心中暗忖,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二師兄心中滿溢著對天門的滅門大恨,壓力比他可還要大得多,他原先也曾想到,在這麼大的壓力摧逼之下,二師兄的日子過的必是並不快活;在看到了『青龍刃』後,或可能對此異寶有非份之想,尤其是其中的絕妙武功,更可能使他拋棄一切,隻想救出大師兄後,再向『雪蓮香』藍潔芸求寶。可趙平予卻怎麼也沒想到,鄭平亞竟會在救出大師兄前,便被壓力弄到發狂,好像以為取了自己的血,就必可成事一般。

  原還想試試看,能不能挽回鄭平亞的心智,但看他眼中紅絲如血,映得整個瞳仁都紅紅的,趙平予便知道,光隻是以口頭勸說,恐怕他還沒恢複心智,自己已經成了鄭平亞的劍下之魂。心中還有大事未成,趙平予可還不想死,何況就算真用了自己的鮮血,也未必開得了這石門,趙平予表麵上雖像被鄭平亞嚇得怔在當場,再也動彈不得,心中卻在百般計算,怎樣才能逃出生天?

  若以本門武功而論,自己的劍法比起鄭平亞,可還有著一大段距離,就算他現在意發若狂,出手時沒有那麼細膩,比平時較多破綻,以自己的功夫最多也隻能多接上個幾十招;若比起內力,他和鄭平亞的距離,隻怕比劍法更遠,比掌力隻怕落敗更速。仔細想想,自己所能做的,除了弄出聲響,驚醒在外頭的『雪蓮香』藍潔芸等人,讓她們進來幹涉外,也沒有別的活命方法了。
 

第二冊 第十一章 平亞入門

  鄭平亞長劍才動,突地眼前一暗,整個洞內登時伸手不見五指,嚇得他神智一清,連忙收斂攻招,長劍回守自身。他雖意興如狂,但卻也很清楚,此事絕不能讓『雪蓮香』藍潔芸等三女事先知情,一定要在趙平予斃命之後,才能告訴她們,還要裝成是趙平予知道此事,才故意自盡,好讓她們能因為他的犧牲,成功救出杜平殷來,否則她們必不會善罷幹休。藍潔茵和藍玉萍也還罷了,畢竟這是為了救出她們的心上人,她們就算不甚喜歡自己的手段,也不會有太多反感。

  但『雪蓮香』藍潔芸的情況就大有不同了,一來她不是杜平殷的情人,以她正道中人的作風,絕不可能同意飲血破門的方式;二來或許因為看出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她對他頗為尊重,比對自己還要看重得多。如果她知道是自己殺了趙平予,就算因為要救出杜平殷來,不至於對自己動手,但她終究現掌『青龍刃』這神器,是神器所認之主,心有芥蒂之下的『雪蓮香』藍潔芸,就算真有杜平殷助他要求,恐怕也不會容許自己修練異寶中的武學,因此這事非瞞她不可。

  就因為這樣,所以鄭平亞謹慎至極,一直等到三女都已睡熟,趙平予偷偷摸摸地進入山洞之後,確定了不會再有旁人幹涉,這才偷入洞中;麵對趙平予的時候,雖因大事將成,極度興奮下差點壓抑不住聲音,仍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洞口,堵死了退路,絕不讓趙平予有半分可乘之機。

  沒想到鄭平亞事先千算萬算,還是算不到趙平予的手段,他怎麼也想不到,趙平予不但沒有如他預想的拚命突圍,好驚醒藍家三女,也沒有橫劍死守,拚得一招是一招的打算,自己才出招,趙平予竟拚著左臂挨上一劍,先撲到火把旁滅了火,月光不及的山洞之中,登時昏天暗地。

  這下可換自己糟了,鄭平亞心中暗罵,卻怎麼也不敢罵出聲來,更不敢妄動,撐在那兒進退不得。目不見物,他雖武功內力在趙平予之上,卻是無所施其技,想要動手嘛!根本不知趙平予躲到那兒去了,方才那一劍雖劃到了趙平予左臂,但眼前突然暗沈,鄭平亞心驚之下,連忙收劍自守,感覺上雖劃破了趙平予衣服,卻不像真傷到他的樣子,連聽血滴聲找對方位置都沒辦法。

  若出去取火把再進來動手,一來恐怕會驚醒藍家三女,到時候自己可不好交代;二來以趙平予的狡猾,怎會容得自己有退出取火的空間呢?目下實在太過黑暗,純靠聽音辨位,才能知道對方所在,這種狀況下的打法,鄭平亞一點兒經驗都沒有,不由他不驚慌,偏偏趙平予不動聲色,若自己魯莽妄動,恐怕還沒來得及退出取火,已經挨上了趙平予猛攻,這小子武功實力雖說遠比不上自己,但靠著『九陽脈』之助,也已不可小覷,情急拚命之下,那攻勢可也不是說著玩的。

  才隻是一個滅火把的動作,趙平予已經將主動權搶了過去,本來自己守住洞口,甕中捉鱉的有利形勢,登時煙消雲散,變成自己處在絕對的下風。搞到現在,自己可是守在這兒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又不能等,即便待到天明,這洞�也不會有什麼亮光照進來,加上到時候藍潔芸她們醒了,對自己反而更是不利。鄭平亞雖是恨得牙癢癢的,真恨不得馬上逮住趙平予,將他砍成十七八段,把鮮血全都擠出來,但卻是一點聲息都不敢露,生怕自己先露形跡,反為不妙。

  也不知在洞口撐了多久,雖說遠大的目標是否能夠成功,就看此時此刻,鄭平亞的精神異常飽足,專注地觀察著洞中的動態,連腹饑都感覺不到了,但一動也不動地站了這麼久,還要保持戒備森嚴,就連鄭平亞的武功造詣,也有些撐持不住,偏又不敢魯莽行動,可真難煞人了。

  突然,鄭平亞福至心靈,猜到了趙平予真正的打算。趙平予之所以拚傷也要熄滅火把,就是為了造成這形勢,逼自己不敢妄動,一直在這兒撐到天明,既知自己必會死守洞口,不會衝進來貿然動手,趙平予自樂得休息;等到天亮的時候,就算藍家三女因昨天的疲累,較晚起身,但他所立之處是洞口進來的第一個轉角,光線雖是微弱,卻仍能勉強照到他身後,到時趙平予處於暗處,他處於明處,動手起來比現在可更是不利了,這小子當真奸狡,竟想得到這麼刁惡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就算看出了趙平予的計畫,他也不敢妄動一下,黑暗之中雖然雙方都看不到對方所在,但鄭平亞一開始就先占地利,封住了出口,此時更不可能退出這唯一的退路,趙平予雖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對這小子而言,自己的所在位置,卻跟眼見一般的明白,趙平予之所以不趁機出手,是因為沒有把握,寧可等到天亮,外頭日光微微映出他的所在之後,再行下手。

  看來這下真的沒辦法了,深吸了一口氣,到了這個程度,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衝進去胡亂揮劍,看看能不能碰運氣逮到他吧?鄭平亞心中暗禱,若父母親人在天有靈,一定要庇祐自己,能夠抓得住趙平予,若連這樣盲目衝入、胡亂揮劍都傷不到他,運氣這麼差,自己也隻好認輸。

  聽到鄭平亞不顧暴露行跡,那深長的呼吸聲,顯示他正打算全力出手,趙平予不由一怔,不過他入門前身無武功,在山下顛沛流離,臨事反應可要比鄭平亞快得多,才一轉眼他就猜到了鄭平亞已經孤注一擲,打算碰運氣,看看亂揮亂殺之下,能不能碰運氣地傷到他,心中不由叫糟。

  說實在話,趙平予倒並不是那麼想和鄭平亞動手,一來自己武功尚不及他,若打起來多半無倖;二來對趙平予而言,破開那道石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還有比較武鬥勝更重要的工作呢!

  原本在滅了火把之後,趙平予便退到角落,勉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呼吸之間輕柔綿緩,不但可以休息,也不讓別人有辦法察覺他的所在位置。這倒也不是為了後麵和鄭平亞動手,而是因為在趙平予看來,鄭平亞並非惡徒,隻是為了救出大師兄,又可趁此機會,獲得絕世武功以報家仇,因而有些衝動而已,若到了天明,鄭平亞的脾氣穩定下來,該當還是可以勸得醒的。

  原本這計畫應該有機會成功,他一直一語不發,也不勸鄭平亞一句,第一是現在的鄭平亞意態若狂,多半不是旁人勸得動的;再說若自己發言,讓鄭平亞的氣有地方出,就沒有像現在沈靜的情形所造成的壓力,使鄭平亞進退失據,到時候恐怕就沒辦法把鄭平亞留在此處。但看來鄭平亞已經看破了他的手段,寧可碰運氣也要進來動手,當真是破釜沈舟,一點兒後路也不留了。

  雖說若他趁鄭平亞離開當道時,即可鑽出洞去,還可以弄醒藍家三女助他,把鄭平亞困在洞內,直到他清醒為止,但這種事兒能不外揚,最好是別外揚,再說以鄭平亞的武功,若不顧一切隻顧闖出生天,藍家三女武功雖不弱,但藍潔茵和藍玉萍心不在此處,未必全力動手,武功最高的『雪蓮香』藍潔芸功力雖勝鄭平亞,但在鄭平亞拚命動手之下,不下殺手恐怕也攔不住他,而若是下殺手,傷到了鄭平亞,更非趙平予心中所願,總不能人還沒救成,自己人先自相殘殺吧?

  正當鄭平亞做好準備,打算衝入動手的當兒,突地在他身後,一聲歎息聲輕聲響起,聲音雖不大,卻震的鄭平亞和�頭的趙平予猶如雷殛一般,差點跳了起來,鄭平亞甚至不顧趙平予在�頭虎視耽耽,忍不住回頭看去,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洞口,隻聽得一聲火摺燃起的輕響,『雪蓮香』藍潔芸猶如黑暗中突然出現的精靈一般,悄沒聲息地立在鄭平亞後方,手中的光映亮著他。

  「你……」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當真被『雪蓮香』藍潔芸嚇了好大一跳,鄭平亞連聲音都顫了,手中劍不住顫著,鄭平亞甚至忘記要平靜手腳,不在佳人麵前示弱,「你在這……多久了?」

  「很久了……從一開始我就在這�……」聲音雖一如以往的平淡,但不知怎麼搞的,在�頭的趙平予就是感覺不對,和以往如水中蓮花般潔淨不染比較起來,藍潔芸現在的聲音,就好像拚命地壓製著什麼一般,甚至還有一些壓也壓不住的哀傷之意,「你們的對話,我一句也沒有漏掉……」

  「什……什麼……」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雪蓮香』藍潔芸相較之下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鄭平亞怎麼也不相信,相差竟有這麼多,他竟沒發覺『雪蓮香』藍潔芸從一開始就躡在他身後。

  偏偏鄭平亞的理智卻是清楚地知道,『雪蓮香』藍潔芸所言是真,她的確從頭到尾都聽到了,首先以兩人的武功差距,她根本不需要謊言瞞人以爭取優勢;再說若非『雪蓮香』藍潔芸從頭聽到尾,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會選在這麼剛巧的時刻出聲警示,令鄭平亞不敢輕舉妄動。

  仔細想來,武功應該沒有差上這麼多,剛才多半是因為自己專注在�頭的趙平予身上,才沒發覺『雪蓮香』藍潔芸的存在吧?鄭平亞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準備動手突圍,她既出聲警示,想必是選擇站在趙平予那邊,這下子他受兩麵夾擊,不全力出手求生,隻怕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鄭平亞準備突圍,再無心力顧及其他,或許他就會發現,現在的『雪蓮香』藍潔芸神情有異,一雙清澈澄明的美眸中,竟似微發著紅,像是才剛暗自飲泣過一般,全沒動手打算。

  也不見『雪蓮香』藍潔芸使力,那修長的身影竟飄飄而出,猶如風過水麵拂起的漣漪般,顯得那麼柔和,毫無煙火氣息,「兩位都出來吧!『青龍刃』乃是神器,其中玄妙難以測度,光隻是大量飲血,『青龍刃』未必能成功化紫,何況為救一人而殺一人,又豈是潔芸心中所願?」

  心中暗歎一聲,看來這回又是功敗垂成,何況從『雪蓮香』藍潔芸的神情來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隻怕又矮了一層,鄭平亞雖是胸中火氣窒著,卻怎麼也不敢在『雪蓮香』藍潔芸的麵前,就向趙平予發作,隻得慢慢地走了出去,而背後的趙平予也放了心,收劍走了出來。

  緩緩走出洞來,但見月光已晦,顯然將近天明,山�清晨太陽未起之時,最是昏暗,眼見藍家二女熟睡如初,隻『雪蓮香』藍潔芸俏立樹前,一語不發,也不知她正想著什麼,注意力竟似完全沒放在自己身上;而身後的趙平予呢?他似是鬆了一口氣,既有『雪蓮香』藍潔芸出言保護,便無須再對鄭平亞有所戒備,慢慢地走到了火邊他原有的位置,放下了腰間長劍,準備休息。

  看這模樣,鄭平亞心中突地一動,反正事情已經做了,就要做得徹底,反正藍家二女都在熟睡,洞中事了後『雪蓮香』藍潔芸的注意力也沒放在自己身上,趙平予也一幅打算爭取時間休息的軟趴趴樣兒,若鄭平亞能一擊成功,出其不意地解決『雪蓮香』藍潔芸,以他的武功,說不定還能在藍家二女清醒起身之前,成功擊斃趙平予,到時候隻要將罪責全推到趙平予身上,一來可以成功取血,救出大師兄杜平殷來;二來既有此功,自己得『青龍刃』上武功,更是理所當然。

  好不容易解決了事情,趙平予鬆了一口氣,放下了長劍,伸了伸懶腰,感覺到疲憊已經充滿了全身,整個人都癱了,熬夜熬到了這個時候,就算身具武功又值年輕力壯,他也的確是累了,真的好想好好睡上一覺,一切事情都等醒來再說,以藍潔茵和藍玉萍對杜平殷相思之深,等她們醒來之後,必是全心全意隻放在那兩句話的解釋上頭,到時候自己想要補眠,隻怕比登天還難。

  用盡最後一絲戒備,向鄭平亞看了一眼,他正茫然地站在洞口,眼光一如往常地沒有自己的存在,隻在注意麵前的『雪蓮香』藍潔芸。雖說方才在洞中之時,鄭平亞的表現大異以往,好像當真有些瘋狂一般,那時趙平予緊張的要命,生怕鄭平亞不隻是說說而已,若他把持不住,當真衝突之下,自己小小吃點虧不打緊,兄弟鬩牆之爭被外人看到,玄元門這麵子丟的可就大了。

  現在雖說這醜事被外人發現,但總是讓鄭平亞平靜了下來,雖說情緒看似仍有些激動,但總是不動手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吵他,而是讓他自己去休息,等到天明之後,鄭平亞心緒平和了,到時候才有辦法和他溝通。自己年紀不夠,恐怕說他不動,不過『雪蓮香』藍潔芸無論武功和江湖地位,都在鄭平亞之上,若她肯出麵導正鄭平亞的性急,該可還本門一個正常的二師兄。

  趙平予暗自慶幸,幸好發現此事的,是『雪蓮香』藍潔芸,她性子沈穩端重,久經曆練,該不會隨意泄露此事;若換了其他人像是藍潔茵,恐怕動不動就會拿這件事來說笑,甚至還有可能隨意泄露於外,到時候他們可真不知道,是該教訓她,讓她閉嘴,還是該乖乖地任她說才好呢?

  不過在出洞之後,連趙平予也發現不對了,『雪蓮香』藍潔芸那原本澄澈的眼神,此時竟變得有些茫然,彷彿在想著些什麼似的,眼中竟似還布著些紅絲,該不會……該不會因為大師兄的事情而哭過吧?趙平予才一想到此點,立刻就自己把此事驅出了腦海,據師兄所說,大師兄杜平殷和『雪蓮香』藍潔芸未曾會麵,這種情形之下,再怎麼也不可能生出姻緣。不過『雪蓮香』藍潔芸身負統領藍家的重任,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想必也有難以為外人道的辛苦吧?

  原先趙平予當真沒有想到,臨睡前的虛應故事,隻為了看了可以放心些的這一眼,竟會看到這種事情。原該已有自覺,正努力平複激動情緒的鄭平亞,眼光竟突然變得銳若鷹隼,直盯著『雪蓮香』藍潔芸,彷彿當她是敵人一般,被那眼光震的背心一寒的趙平予還沒來得及反應,甚至還沒想到鄭平亞為什麼有這敵視的眼光時,鄭平亞已經出手,聲音才響,兩枝袖箭已破空而至!

  『雪蓮香』藍潔芸武功雖在鄭平亞之上,兼且久經江湖,動手經驗絕非鄭趙二人可比,但現在卻是心有旁騖、心神不屬,加上已將鄭平亞和趙平予從洞中帶了出來,鄭平亞雖有些沈默不語的情形,頗令人擔心,但事情應該已經過去了,她也已放鬆下來,再無半分戒備;加上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鄭平亞已經偷偷移近了她,拉近了距離。說時遲那時快,才剛聽到風聲,兩枝袖箭已經飛到了眼前,勢挾勁風、威猛無比,鄭平亞顯是用上了全力,務在幾個照麵就分出生死!

  全沒想到鄭平亞會突然發難,加上距離已經加近,猝不及防之下,就連『雪蓮香』藍潔芸這麼高明的武功,也來不及取兵刃格擋暗器,情急之下隻能使個鐵板橋勢子,嬌軀後仰以避。趙平予耳邊隻聽得「篤!」的一聲,『雪蓮香』藍潔芸已經倒了下去,一枝袖箭釘到了她身後樹上,箭尾還不住抖動著,顯見勢道淩厲已極。

  這下子可糟了,趙平予心念才動,口中已高呼一聲,連人帶劍撲到了鄭平亞身邊,長劍連環出招,取的都是鄭平亞要害之處。他倒不是以為自己這樣做,就可以輕易打倒同門學藝,在本門武功上頭無論功力或經驗都遠在自己之上的鄭平亞,而是為了阻住他的繼續進擊,生怕他再下殺手。方才的出手還可推說是鄭平亞心情激動之下,有些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動手;但若容鄭平亞再下殺手,傷了藍潔芸,到時候就算趙平予再怎麼絞盡腦汁,怕也找不出理由來搪塞了。

  一來沒想到趙平予的反應竟有這麼快,自己袖箭才出手,他人已到了身邊,二來也因為鄭平亞的注意力全放在『雪蓮香』藍潔芸身上,方才那一擊又耗力太過,全沒半分留力,大違元真子授藝時的諄諄教導,鄭平亞一時間隻覺體內空虛,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登時被趙平予的殺招逼得失了先勢,手忙腳亂、連退數步。若不是趙平予武功和他實有一段距離,出手的招式又都是本門劍招,鄭平亞對此再熟練也沒有,怕光一時間的手忙腳亂,他已經傷在趙平予的劍下了。

  不過原先的計算,至少達成了一半,鄭平亞一邊爭取時間,覷準了趙平予連環出招的空隙之處,吸了口氣,精神一振下立時拔劍反擊,沒兩招已取回了先手,一邊在心下暗自慶幸。方才他左右兩邊同時出手,發出了兩枝袖箭,直搗『雪蓮香』藍潔芸麵前,藍潔芸雖以鐵板橋的勢子,勉強避開了一枝,讓那袖箭打到了樹上,但另一枝必然命中,藍潔芸至今仍倒地不起,想必麵門負傷,恐怕多半已經喪命,去掉了這個武功最高明的對手,其他人鄭平亞可就一點兒也不怕了。

  不過趙平予的反應,可也不是普通的快,他雖來不及出言警告藍潔芸,但卻來得及阻住鄭平亞再施殺手,同時還不忘高呼一聲,把藍潔茵和藍玉萍從睡夢中驚醒,鄭平亞心中暗恨,手上發招卻是愈來愈快,務要在藍家二女清醒之前,將趙平予格殺,還要確定藍潔芸確已身死,到時候才能夠將罪名全推到趙平予身上,而自己基於義憤,清理門戶,藍家二女也就無話可說了。

  偏偏一見他出手反攻,趙平予立刻便改攻為守,攻守之間轉換得如此自然,就好像早有此準備一般,守的無懈可擊,加上鄭平亞出手一急,許多細膩之處就無法顧及,雖是已奪了先手,劍招威力也強,一時間卻突破不了趙平予那精雕細琢、千鎚百煉的守勢。若是任趙平予這樣死守下去,就算自己終能勝他,怕也要在三四十招之後,到時候藍家二女早就醒了,自己口舌又不如趙平予便給,若任他說服了她們,三人聯手下自己非敗不可,鄭平亞愈想愈急,出手也愈快愈猛。

  事先再怎麼演練,也不可能這般剛巧,就在鄭平亞一時之間難以得手的同時,隻聽得身邊一聲輕響,鄭平亞不由得偏頭看去,登時被眼前景象嚇得冷汗直流,連手上的攻勢都緩了下來:原本倒在地上的藍潔芸身邊,一枝袖箭正在草地上彈跳著,不住滾動。顯是方才情急之下,藍潔芸來不及阻擋袖箭,竟行險以貝齒咬住了迎麵而來的箭。雖被震的保不住鐵板橋的勢子,當場倒地,恐怕還被震暈了片刻,但看她現在已把袖箭吐到了一旁地上,雖未起身,但多半已經清醒。

  若等到『雪蓮香』藍潔芸立起身來,隻怕合自己與趙平予之力,也難以匹敵,何況趙平予現下和自己交手正緊,招招守的門戶謹嚴,專注至極,以他的功力,光守到此時已是竭盡全力,隻怕還沒發現『雪蓮香』藍潔芸已經清醒了呢!鄭平亞知要脫身,此時正是關鍵,絕不能讓『雪蓮香』藍潔芸起身與趙平予聯手,到那時候自己別說取勝了,恐怕要逃離此處都難得很哩!

  「師兄!」苦苦支撐,也不知擋了鄭平亞幾招幾式,已是強弩之末,隨時都可能失守的趙平予連接數招,隻覺手上壓力突地增大,顯是鄭平亞已拚出了火,正汗流浹背、心中驚慌之際,眼前突地一花,鄭平亞不知何時已經躍開,那身影如箭離弦,轉眼之間已在遠處。說實在話,兩人功力雖是差距不小,但若非趙平予采取守勢,絕無攻招,以他現時的功力,鄭平亞可也沒法這般進退自如。

  看鄭平亞幾下起落,人已經去的遠了,趙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照理說鄭平亞已將近得手,正逼的他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落敗身亡,就算藍潔茵和藍玉萍已經起身,但人在熟睡剛醒之際,手足間總有些酥軟,至少要熱過身後,才好出手;何況藍潔茵向來比較站在鄭平亞那邊,藍玉萍又向來唯唯諾諾,沒什麼主見,她二人就算起來了,事態未明之下,幫鄭平亞的成份也多得多,他為何要離開?難不成是因為動手之間突然清醒,自認無顏見藍家幾位姑娘嗎?

  當看到鄭平亞遠去的身影時,趙平予原還出聲要招呼他回來,但轉念一想,還是先救起『雪蓮香』藍潔芸的好,鄭平亞就任他去吧!現在的趙平予隻希望藍潔芸反應夠快,就算猝遭暗算,也千萬別傷的太重,她可不是尋常人物,而是藍家現時的真正家主,又為了玄元門之事來此,若她傷重身死,玄元門和藍家這梁子可就結大了,就算能成功救出大師兄,怕也難解開這個過節。

  才轉頭一看,趙平予登時鬆了口氣,方才激戰鄭平亞時的種種疲累,此刻才像海潮般湧上身來,差點兒連手中的長劍都握不住了。『雪蓮香』藍潔芸雖還沒站起身來,但正坐在那兒,舉袖掩麵,多半是因為發現『雪蓮香』藍潔芸已經清醒,才能將二師兄給驚走的吧?不過現在趙平予倒沒那個力氣去找回鄭平亞了,放下心來的他當真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等醒來再說。

  想是這麼想,但不知為什麼,藍潔芸竟是動也不動,坐在那兒再也不肯起來,伸袖掩麵,也不知想著什麼,那奇特的模樣,看的他警覺心起,趙平予強提精神,仔細打量著四周,等看到樹上時才發現,方才掠過藍潔芸麵上那枝袖箭,正將一團白巾釘在樹上,想必藍潔芸接連遇到同行者的鬩牆之變,又突遭暗算,再加上蒙麵巾失落,一時間失了方寸,這才坐在那兒不起來吧?

  雖說他也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有許多蒙麵走江湖的女俠,之所以蒙麵並非見不得人,而是為了遮掩天香國色,以免老遭登徒子打擾,若是機緣巧合,被人將蒙麵巾給揭開了,還有可能傾心下嫁呢!那種在江湖中的傳說,就和路見不平,驅除采花賊時,巧遇被施媚藥的美女,為了解除媚毒,而締金玉良緣般的常有。不過一來藍潔芸重任在身,還得支撐藍家;二來趙平予也不認為,就算他看到了藍潔芸的真麵目,她會當真傾心於自己這醜人,看來自己還是別隨便動心。

  慢慢地走到了樹邊,趙平予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袖箭,這一下刺的真深!光隻是拔箭而已,就要花他不少力氣,還得小心別粗手粗腳的,弄破了白巾,疲累交加的趙平予差點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將那白巾完完整整地解了下來。

  收起了袖箭,趙平予小心謹慎地走到了藍潔芸身邊,連聲音也放輕了,生怕一個大聲,就會激怒她,「潔芸小姐,這是小姐你的……你的蒙麵巾,請收下……方才之事,還請小姐不要見怪……」

  「潔芸倒是不放在心上,隻是……」靜了半晌,藍潔芸的聲音才輕柔地響起,一如以往的平靜清柔,「鄭少俠這樣一走,氣怒交加之下,也不知會惹出什麼事來,何況這回他被趙少俠這麼一阻,不知他會不會把氣記在趙少俠身上,這雖非潔芸該管之事,但潔芸仍是很擔心……咦?」

  仍伸袖掩麵,隻靠聽覺知道趙平予已到身邊,正準備伸手接白巾的藍潔芸,卻接了個空,一回頭才發現,趙平予為了不被誤會偷看她的真麵目,人雖是走向她,臉兒卻是看著別處,也難怪他會走的這麼慢,不敢看前麵的路,每一步出去時,舉起的腳都要小心翼翼地試著,不讓自己跘著,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事啊!看趙平予這種好笑的樣子,藍潔芸一下子忍不住,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而且是愈笑愈難止息,就好像想把方才猝遭暗算的氣,一口氣全都發泄出來似的。

  也不知這樣笑了多久,知道自己失禮,卻是停不下來的藍潔芸,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勉強伸手接過了蒙麵巾,掩住了玉容,「方才……方才趙少俠是否……是否看到了潔芸的……的臉……」

  「不……沒有……一點都沒看到……」好不容易等藍潔芸接回了蒙麵巾,趙平予提的天高的心才放了下來,她方才那樣嗤笑,雖是極其失禮之事,但卻讓趙平予安下心來,聽藍潔芸笑的那般歡暢,他總算確定她真的沒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這樣不尋常的逼問自己,不過是找個下台階罷了。

  「沒有就好……」藍潔芸站起了身來,「現在該是等她們醒來,說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了。」

  「胡說八道!」完全出乎『雪蓮香』藍潔芸和趙平予的預料之外,在聽到他們避重就輕,隻說鄭平亞傷神過度,險些誤傷了他們兩人,然後良心發作、逃離此處的說詞之後,藍潔茵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彷彿鄭平亞是被他們聯手傷害,才拖命逃之夭夭的,「鄭少俠豈是這種人?」

  「這是……」

  「不要說了!」趙平予的話才剛出口,已經被藍潔茵一句話打斷,她隨即旋風般地站起身,忙不�地衝了出去,絳色的衣裳在朝陽中顯得如此亮眼,無比奪人心目,「我才不跟你們在一起窮攪和,我現在就去追鄭少俠回來,把事實真相給搞清楚,看你們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看藍潔茵飛也似地離開,彷彿再留一刻都不願意的模樣,藍潔芸差點看呆了眼,甚至來不及出口留人,趙平予更是怔在當地,當場就傻住了。他們兩人事先商議說詞之時,也曾想過藍潔茵會不會突然發難,認為是兩人串通的說法,搞的雞飛狗跳,但怎麼也沒想到,理應為杜平殷而忍一時之氣,留在此地的藍潔茵,竟會什麼也不顧的飛奔而去,彷彿鄭平亞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萍兒?」

  「是,姑姑……」聽藍潔芸問到自己,被藍潔茵嚇得瑟縮一旁的藍玉萍,好不容易才出了口。她其實是藍家旁係,按輩分來算比藍潔芸和藍潔茵還要小上一輩,雖是自幼一起長大,情如姐妹,但遇到事情的當兒,還是不敢缺了長幼之分,尤其當藍潔芸和藍潔茵衝突的時候,她更是兩難,不知該站那一方,「小姑姑原本以為,或許杜少俠已經……已經……所以路上就和鄭少俠走在一路,像是已經放棄了杜少俠,改而……改而喜歡上鄭少俠似的。這隻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來如此。」

  看藍潔芸低頭思索,藍玉萍雖還不太敢說話,但總也不想杵在這兒,什麼事都不做,偏偏這次的事似乎頗大,一向決斷快速的藍潔芸,竟沈思許久了還沒下決定,一旁的趙平予也像是陷入了沈思當中,一語不發,她不由得急了起來,「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來?」

  「算了。」『雪蓮香』藍潔芸歎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似的搖了搖頭,「她若找不到鄭少俠,自己就會回來;若找著了鄭少俠,鄭少俠也不至於會不管她,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關於此事,」靜了這麼久,趙平予總算是開了口,「那石門的機關……昨晚平予勘察的時候,發覺了一點不對,或許不用理那兩句詩,不必使用『青龍刃』,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門……」

  看趙平予雙掌緊貼石門,卻不是向�推,而是向外退,彷彿是想用吸勁,將門拉出來似的,偏偏這樣子極不好用力,藍潔芸和藍玉萍雖也想幫忙,卻是根本無從下手,隻能任趙平予動作。

  「昨天平予本想……本想試著從側邊推,後來驚了一下,雖說差點岔了氣力,但也因此發覺了石門中的機關,向旁硬推時雖是動也不動,不小心力道用歪時,門卻像是往外移了一點兒……」

  「難道說……」『雪蓮香』藍潔芸和藍玉萍對望一眼,其實二女也是極聰明的人,一點就通,看來這石門不是向�推的,而是向外開的,隻是門太重,若非知其中之理,使上吸勁全力以赴,這石門根本是動也不動,絕難誤打誤撞地發覺;加上門上那兩句詩引人注目,想開門者若非迷失在那兩句詩的提示當中,走入岔路,就是徒憑死力硬推,這樣下去自如螞蟻撼樹,白費力氣。

  想到此處,『雪蓮香』藍潔芸雖是修養過人,卻也不由得暗自罵了自己幾句,真沒想到自己竟上了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的當,被門上刻字之人騙的團團轉;若門上之字不是前人所開的玩笑,而是旁人為奪寶而設下的陷阱,自己豈非到了神器失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當的?

  也不知費了多少力氣,趙平予向後微退的當兒,石門上頭沙塵抖落,終於發出了開門的聲響,隻喜的藍玉萍眼中放光,彷彿這石門不是才開始動,而是已開洞天,她已經和魂牽夢縈的杜平殷見了麵一般;而另一邊的藍潔芸呢?她連看也不看石門或是藍玉萍一眼,隻是小心翼翼地注意著用力用到臉紅脖子粗的趙平予的情況,準備當趙平予力盡倒地的時候,隨時出手扶住他。

  好不容易,石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才剛到能夠聲息互通的當兒,一個嘶啞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光聽聲音可知,雖是乏力,頗像是吃了一番苦頭,卻還是年輕人的聲音,「是誰開門?」

  才聽到這個聲音,藍玉萍已像是吞了人蔘丹般,渾身充滿了勁,樂得像是天上掉下了什麼異寶一樣,也不管趙平予還在用力『吸』出石門,這麼做可能幹擾到他使勁,忙不�地衝到門縫旁,雙手拱成了漏鬥形狀,向內大喊,「杜少俠、杜少俠,是我!我是藍玉萍,我們救你來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藍家的人竟想救我,隻怕是害我來吧!藍元清也真有耐性,竟讓我等了這麼久。滾!快滾!給我滾得遠遠的!立刻走!我恨!我恨所有藍家人!恨不得把你們煎皮拆骨!」

  聽那應屬於杜平殷的聲音,才知道門外是藍家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充滿了怨恨之意,藍玉萍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臉色由紅轉白,渾身的氣力像是泄的一乾二淨一般,『雪蓮香』藍潔芸還來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藍玉萍已經轉身衝了出去,比方才衝到門口的速度還快!

  知道現在就算阻止住藍玉萍也沒有用,傷心欲絕的她隻想要一個人好好地哭一場,加上趙平予望了她一眼,目中滿布求懇之意,硬是把藍潔芸給留了下來。何況照這樣看來,當日武夷山一戰,恐怕還有內情,不像是外傳的那般簡單,藍元清對杜平殷多半還有虧欠,『雪蓮香』藍潔芸深深吸了一口氣,柔軟的聲音輕柔綿延地傳進了石門當中,「在下藍潔芸,和玄元門新收的弟子趙平予,此來是為了將杜少俠救……帶出此處,再回山向元真子和玉真子兩位前輩報此佳音……」

  「胡說八道!」石門�頭的聲音仍是含恨無比,彷彿要擇人而噬一般,再沒有半點回旋的空間,「你以為我還會上你們的當?別白作夢了,要滾快滾,要殺就進來殺,別在那兒假惺惺!」

  「難不成……難不成師兄連……連師父和師娘的喜酒都……都不喝了嗎?」聽�頭杜平殷的聲音如此恨怒,趙平予雖是用力用到臉紅耳赤,連聲音都像快發不出來,還是勉強出了聲。若自己再安靜下去,怕連『雪蓮香』藍潔芸都被恨怒交加的大師兄給氣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門,開出一個空隙,以他的輕功身法,也沒法在石門重闔前衝進門�去,到時候豈非前功盡廢?

  「什……什麼師娘、什麼喜酒?你在胡說什麼?」聽到元真子娶妻的消息,就連怒火填膺的杜平殷,一時之間也給吸開了注意力,藍潔芸不由得向趙平予微一頷首,讚他真能隨機應變。

  「就……就是師姑玉……玉真……師父和師姑已經……已經在去年年尾……結了親……也不知花了……花了我和絳仙絳雪兩位師姐……多少功夫才……才湊成這一對……總算讓他們把……把心意說了出來……」

  「真……真的嗎?」一聽到這消息,杜平殷的聲音之中雖仍有懷疑,但卻聽得出來頗有喜意,他也是一路被元真子和玉真子兩人帶大的,對師父和師姑之間既有情又不敢表達的事,自是一清二楚,若當真讓元真子和玉真子開了竅,把心意說了出來,這結親之事恐怕多半不是騙人的。

  「是……」

  「那就……自己想辦法進來吧!」杜平殷的聲音廢然而歎,像是剛從師父娶了師娘的喜事中醒來,發現就算想幫忙,也無力協助這新師弟一般。原本當聽到杜平殷的話時,趙平予便猜的到,兩年前那次墜崖,杜平殷多半受傷沈重,至今有恙在身,尚未平複,大概連走路都沒辦法走,否則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藍潔芸,自保也不難,怎會說出『要殺就進來殺』這類的喪氣話兒呢?

  累的差點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進去不可,怕趙平予早已要放棄了,他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緩緩後退,額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來,不隻是手掌,連手臂上也已經冒出了青筋,眼見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門實在太重,就算知道這啟門之法,若換了旁人,毅力或狠勁稍缺了些,怕也開不了這石門。一旁看著的『雪蓮香』藍潔芸當真是愈看愈擔心,趙平予這種幹法,大違修練內功的要點,耗力過甚,若石門再不快些打開,再硬撐半個時辰,趙平予的雙手非廢不可。

  偏偏看趙平予那模樣,似是就算廢了雙手,甚至連武功也廢了,也絕不會放棄這開門的機會,她認識這人雖不算久,但『雪蓮香』藍潔芸眼光過人,早看得出來趙平予性子外柔內剛,雖不算是剛愎自用,絕不容納他人意見的人,但一旦已決定的事,可是絕不會放棄的,就算她再勸也沒有用,現在的『雪蓮香』藍潔芸隻能屏息以待,若趙平予岔氣退開,立時運功施救,至少要將被這固執人硬幹之下,弄得亂七八糟的體內真氣導回正軌,其他的事情也隻有等待以後再說了。

  咬著牙,拚著手臂難過不已,痛的好像血脈都要裂開來了,趙平予好不容易,才把石門慢慢『吸』開,他一邊緩步後退,一邊向一旁的『雪蓮香』藍潔芸說話,隻是咬緊牙關不敢鬆開,那聲音聽來悶悶的,像是悶在口中一般,聽來頗令人不習慣。「潔芸小姐……平予有一事相求……」

  「我答應,說吧!」知道此時此刻,已不是自己能推三阻四的時候了,若再有阻礙,拖過了時間,耗到趙平予脫了力,石門還沒有開,他的犧牲便全盤白費了,『雪蓮香』藍潔芸二話不說,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等……等門開處能容人通……通過之時,請潔芸小姐立即進去,撐住石門……」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雖然趙平予沒有說完,但藍潔芸已經猜出,趙平予接下來到底想說什麼,他必是希望自己暫時撐住石門,好讓他能盡快鑽進去。雖說聽杜平殷的話意,當日之戰恐怕別有內情,多半藍元清還有對不起杜平殷之處,仔細想來恐怕『雪蓮香』藍潔芸是敵非友,但趙平予仍選擇完全信任自己這條路,藍潔芸微微頷首,她現在也隻能這樣回報於他,至於藍元清和杜平殷之間的恩怨情仇,就都等到日後再說吧!現在可不是扯這些雜七雜八東西的時候。

  雖說趙平予已盡量加快了動作,但石門實在太重,他功力又還不到那個程度,雖說成功地『吸』開了石門,但等到趙平予好不容易進入石門內的時候,也已是筋疲力盡,幾乎是滾起來的。

  仔細一望石門內的景象,『雪蓮香』藍潔芸忍不住別過了頭去,當真生出了不忍目睹之感。石門內是一塊很大的空地,細細長長的,除了石門這邊外,就隻有另一個小木門,門後多半就是另一個出口,其餘全都是石頭山壁,滿布青苔,滑不溜手。不過眼前的情況實在太過駭人,兩個人對坐在跟前不到十尺之處,與其說是對坐,不如說是癱在那兒,兩人的腿都毫不自然的軟在地上,顯是骨骼早已碎裂,就算扁鵲複生、華陀在世,怕也再無法令兩人腿腳回複如初。

  雖說此處是在石門之內,隻有前後兩個門是出口,但頂上卻是一半露天,日光仍然透崖而入,雖然沒有光天化日之下那般光明,比起洞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情況卻是好上太多,幾乎就跟陰天的情況差不了多少。此處雖沒有什麼樹木,但頂上數尺之處的山崖,卻有樹根的痕跡,幾乎就要破土而出,為下麵的兩人遮住了頂,不至受風吹雨淋之害;加上再上頭數尺之處,竟是枝葉盤繞,上頭還生了不少果實,腳邊果杍散落,顯然兩人就是靠這些果子,才能撐到此時的。

  兩個對坐的人中一個年輕一個年老,年輕的那人望向藍潔芸的目光中怒火難抑,雖是鬚發密布,顯是好久沒有好好整理一番,但不論是從輪廓或是臉麵來看,仍可依稀發覺,原必是個俊美青年,加上一身服色,和趙平予的衣著一模一樣,顯見此人就是趙平予拚命尋找的杜平殷了。

  至於那老者其實也非極老,看來大約五十多歲左右,鬚發不如杜平殷那般濃密,五官輪廓比起杜平殷可要清楚得多了。那人雖不算俊挺之輩,模樣看來還頗為疲憊,不似杜平殷那般怒發如狂,但從五官形貌看來,雖不甚特出,卻頗有沈穩鎮定之態,雖是形容狼狽,卻有一股令人不敢輕視取笑的神氣,必是那時一同落崖的『鐵掌歸元』邵華中無疑。兩人各出右掌相對,看得出來正在運功,顯是因為身上受傷沈重,若不互相運功,彼此互補,恐怕還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方才使力太過,一時間隻知喘息,加上功力不如藍潔芸,趙平予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才看清楚兩人的形貌,他立時就撲了過去,雙膝跪倒,但大出藍潔芸意料之外的是,趙平予卻非向著大師杜平殷而跪,而是對著『鐵掌歸元』邵華中,連話都還沒說出口,已先磕了好幾個頭。

  「爹……」

  「是予兒啊……」看那樣子,邵華中似頗想伸出左手,好撫撫趙平予的頭,卻是努力了好久,軟垂在地的左手仍是動都不能動,神情雖是激動無比,卻連擁抱兒子都做不到,「好孩子……」

  被這變故驚的差點呆了,藍潔芸怔了許久,這才緩步向前,代邵華中伸手扶起了趙平予。她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趙平予時有擔心之態,那模樣別說是對一個從未謀麵的師兄了,就算負傷的是元真子,恐怕他也不會擔心到那樣神思不屬,緊張到連以前素未謀麵的藍潔芸都覺得奇怪,原來是因為困在洞中的,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也難怪趙平予會如此緊張了。

  不過藍潔芸的心中,原想責怪趙平予為何瞞著眾人的話,卻是還沒出口就已經收了起來,她倒也不是不能體諒趙平予的苦處:『鐵掌歸元』邵華中獨行江湖,結下的過節實是不少,加上武夷山上大戰之後,無論是玄元門下、藍家中人或閩南一字慧劍門的弟子,也不太可能放過邵華中之子,趙平予既想入山找到父親,又得避開敵人的耳目,對自己的身世自然隻好死守秘密。

  但也不知怎麼搞的,對趙平予這理所當然的隱瞞,藍潔芸老覺得心中有些不太釋懷,也不知是因為自己一路上對這人的另眼看待,全不當他是個難看的醜人呢?還是因為方才他所表現出的信任,自己努力加以回應了,而他卻對自己有所隱瞞呢?藍潔芸心中不由得有些亂了起來。

  「還好吧?趙……邵少俠,有沒有受傷?」

  「不用你來假惺惺!」才聽到藍潔芸說話,杜平殷瞬間變得激動不已,像是要把年來積壓的怒火全盤放出來一般,話語當中完全不留給對方一點麵子,像是對藍家深惡痛絕一般,若非無法動彈,隻怕他立刻就要向藍潔芸出手了,「藍家還會有什麼好人?你想殺就殺,不要再弄虛作假了!杜某人算認栽了,反正現在我也是生不如死,就爽爽快快動手吧!至少給杜某個痛快!」

  「不用這樣,小兄弟。」邵華中淡淡一笑,眼中射出了慈愛的光,彷彿除了趙平予之外,眼中再沒有其他人事物了,「藍姑娘成名久矣,功力遠在予兒之上,你我又不能動手,若她真想下手,我們也逃不開去,是不是?照我看來,藍姑娘對當日之事,應該也是一無所知,對吧?」

  「還……還請前輩賜教。」

  藍潔芸的話才剛說完,四人突地色變,雖說那石門極為厚重,將所有的聲音全擋在外頭,但光從地麵上傳來的隆隆震動,便非練武之人,也可感覺到必有異變。趙平予和藍潔芸兩人連忙退到石門邊上,用力將石門向外推去,但石門卻是紋風不動,感覺上像是從外麵被堵住了一般。

  趙平予和藍潔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懼,方才外頭的震動,怕不隻有將石門堵死,恐怕連山洞都塌了,難不成是鄭平亞去而複回,見他們都進了石門當中,惡心發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將石門給堵死,把兩人都堵在�頭,永遠也出不去,一口氣解決後患嗎?

  「看來,」藍潔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算杜少俠心中再怎麼厭憎不屑,這下子潔芸卻是身不由己,非得和三位一同待在這�了。」
 
  【第二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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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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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冊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看到藍潔芸和趙平予走了回來,緩緩坐到兩人身前,杜平殷雖仍哼了一聲,別過了臉去,但卻沒再出惡言,多半是因為現下四人吳越同舟,若再生波瀾,恐怕連這一絲求生的機會都沒了。

  「當日之事……還請前輩賜教……」雖隔著麵巾,看不清楚,但光聽藍潔芸的聲音,就連一心放在老父身上的趙平予,都聽得出來她緊咬牙關,顯然接下來要麵對的當日真相,對她頗是一個難以想像的重負,「潔芸希望能夠……能夠聽到全部,沒有任何隱瞞,不論是否會傷到家父清譽……」

  不隻是聲音,連纖手都發著顫,趙平予雖說心全放在老父身上,恨不得馬上將邵華中給救出去,為他延醫療治,但一路上藍潔芸對自己頗為照顧,對自己師兄弟力持公平,完全不因為他的貌寢,而有絲毫輕視之意;後來他和鄭平亞反臉動手,也是靠著藍潔芸及時出聲,才逼令鄭平亞退去,救了趙平予的燃眉之急,趙平予著實頗承她的情,實受不得她太過於傷心痛楚。

  雖因隔著麵巾,看不清藍潔芸的容貌,但在趙平予心中,藍潔芸是如此慧質蘭心,老天若有點良心,必會給她與溫柔秀雅內涵相符的絕色之姿,方符其實-不過這也未必,外貌和內涵不一定配合無間,至少趙平予就不認為自己的內涵,該配上這麼醜的臉,這老天可真愛作弄人。

  但光聽方才那幾句對話,趙平予倏地發現,這原本舉止溫雅,頗有出塵意態的女子,完全不愧『雪蓮香』之名,現在雖力持表情行動如常,心底卻是動蕩不安,光看她的纖手微微發顫,便可見她心頭的混亂,猶如從雲端墮入了凡間,從仙子變成了凡人。雖是如此,但趙平予心中對她仍無絲毫敢予褻瀆之意,更不敢冒起一絲憐愛之心,就連現在的情形,也要在心中思量掙紮上好一會兒,才敢伸手過去,手掌輕輕撫在藍潔芸的纖纖柔荑上頭,無言地給她一些鼓勵。

  雖知藍潔芸現在心湖震蕩不安,仙子下凡般的出眾修養,彷彿已拋到了九霄雲外,但趙平予心中不隻起不了一絲輕視之意,還不由得湧起了佩服之心,光聽她方才還敢向邵華中要求聽到全部真相,不管有沒有傷到藍元清的名聲,便知她鼓起了無比的勇氣,明知事實不好入耳,仍準備好接受事實,不容任何疑惑或虛瞞,更沒有一點兒殺人滅口的想法,真不愧是一代江湖女俠。

  感謝地望了趙平予一眼,藍潔芸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滿含謝意,溫柔無比,趙平予原本還在心中害怕,這一伸手過去輕握柔荑,會不會褻瀆了她,直到感受到她感謝的目光,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來。他原想將手縮回去,但不知怎麼搞的,趙平予的手才一動,藍潔芸的纖手微微一顫,竟不知道為什麼翻了上來,輕柔地覆住了他的手,不讓趙平予收回去,彷彿在希望趙平予繼續握著她的手,好給她一點兒勇氣,去接受邵華中將要說出的事實,真教趙平予受寵若驚。

  「這要從當日說起了……」邵華中歎了口氣,神色間像是有些恨意,更多的卻是悲哀,「老夫和藍元清、華元子的帳,已計較了快二十年,遠在杜老弟攪和之前,這段恩怨就已經生根了……」

  「難……難道說……」震驚地差點兒鬆開了藍潔芸的手,趙平予麵部的表情有些抽動,彷彿又回到了以往曾經曆的苦痛之中,痛的他再難自製。而藍潔芸呢?她雖不知道趙平予為何如此震驚,但纖手上的震顫,卻是愈發難抑了。

  「沒錯……」邵華中歎了口氣,有意無意地望了藍潔芸一眼,「當年予兒還在母腹之中,尚未呱呱墜地的時候,就是藍元清和華元子合作,由華元子跘住老夫,藍元清一拳擊在琳兒腹上,將一股異氣擊入琳兒腹中,居心狠毒,使予兒從胎內就帶著傷,來到這世上,受了不少苦楚……」

  「這一點在當日之戰時,邵前輩也曾出口逼問,藍元清和華元子雖未在口頭上承認,但也沒有一絲否認之言,看他們的神情,應該是事實沒錯。」杜平殷冷冷一笑,彷彿光是看到藍潔芸聽到這話時,纖手顫抖更劇,連手上的血色都已退盡的模樣,心中就浮起了一絲複仇的快感般。

  「請……請邵前輩繼續……」雖連聲音中都在發著抖,但藍潔芸仍是發了話。不過身旁的趙平予好像也是頭一次聽到此事,若非藍潔芸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表麵上雖沒有半分求懇之意,但光是纖手的微顫,就好像在祈求他不要鬆手,繼續給她支持,讓他心一軟,沒有抽回手去,怕趙平予聽清了身旁這女子,便是害得他十餘年來苦楚難當的仇人之女,那恨火逼得他非得鬆手不可了。

  「當日崖上之戰……」聽藍潔芸仍能力持鎮定,準備聽完事實,邵華中不由得對此女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光,像她這樣有勇氣而且堅強的女子,便以邵華中的江湖生涯,也沒見過太多,「老夫一開始就拚盡全力,趁杜老弟聞言失驚,聯手之勢潰散之際,一舉搏殺了華元子。但後來藍元清眼見無倖,竟裝著被我震傷的樣兒,退出戰局,趁杜老弟為了護住他,讓他有調息之機,致使拚盡全力,與我在崖邊互較內力的當兒,在杜老弟背後印了一掌,將我們兩個一同推下崖來……」

  「原……原來如此……」聲音仍在發著顫,藍潔芸雖還坐在趙平予身邊,卻是一幅快要坐不下去,偏還勉強自己,努力聽完傷人的事實,「也怪不得杜少俠……會對我藍家如此怨恨,雖說於事無補,但潔芸仍要在此對……對杜少俠致歉,至於潔茵……哎,算了,總之是我藍家對不住兩位……」

  聽到藍潔芸這段斷斷續續、彷彿要花上好大氣力,才能從口中說出來的話,就連一見到她便恨火滿胸的杜平殷,雖仍是一肚子火,但心中也不由得對她有了新的評估,至少聽到事實後,藍潔芸沒有詭語巧飾,更沒有強言辯解,徹底地承認事實,這種心胸和勇氣,確算得上一號人物。

  「邵前輩、杜少俠,如……如果可以……請容潔芸先去開啟木門,看看出路……出路的情形……」

  「這……也好……」

  「還是讓小師弟陪你去好了。」

  「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和予兒說,我想你也該聽聽,貴門這一年來的種種情事,是不是?」望向杜平殷,邵華中微微搖了搖頭。他久曆江湖,算得上年老成精,怎會聽不出來杜平殷的意思?在杜平殷以為,藍潔芸外表看來,雖像是要以開啟察看出路為名,實際上是要一個人靜一靜,好消化這理智雖知為實,情感上卻還有些無法接受的事實;但也不能不防她發現了出路之後,為了藍元清的名聲,自己一人逃出,還毀了唯一的出口,好讓真相永遠留在�頭,再難外泄。

  不過對此邵華中倒是有另外的想法。首先兩人身上傷重,實無力動手,加上趙平予的傷自胎中帶來,自小邵華中極是愛惜,絕不讓他吃半點苦,也不授武功給他,隻想讓他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多過一天算一天。是以邵華中武功雖高明,但趙平予卻是自被元真子收徒之後,才開始練武,他的武功造詣,比起『雪蓮香』藍潔芸這等高手,可是天差地遠了,若藍潔芸真的想要殺人滅口,翻臉動手,或是毀去退路,令三人自生自滅的話,隻憑趙平予一人,是絕對阻止不了她的。

  何況兩人傷重難愈,說句實在話,若不是杜平殷心中懸著師父,邵華中對兒子的牽掛也無法抹滅,還抱著惟一之望,處在這絕地之中,加上腿腳已廢,再不可能靠自己走出生天,兩人怕早失去了那一絲求生的意誌。現在趙平予總算是來了,他也已說清了當日之事,和這段仇怨的由來,對邵華中而言,心中懸願已了,就算現在死了也已經沒有關係,更不必再多心去算計藍潔芸。

  也不知在木門之中待了多久,等到藍潔芸終於走出門來的時候,外頭的亮光已經消逝無蹤,眾人頭頂上惟見點點星光,若非邵華中和杜平殷雖身負重傷,但這一年來靠著互相運功吊命,加上靠著樹上果實維生,吃的清淡,純以內力修為而論,反比落崖前更為精純,藍潔芸武功也不在二人之下,趙平予內力已有根柢,隻要有星月的微光,便可視物,怕連彼此都看不到麵孔呢!

  雖是懷著心事,但藍潔芸也看的出來,在外頭的三人交談甚歡,連久困崖底、傷重難愈,以致性情頗有幾分乖戾的杜平殷,似也被玄元門內的喜事,消去了些許戾氣,見到她出來的時候,雖還沒能立刻解除心中怒火,沒有點頭招呼,至少是沒有惡言相向,也沒有一見麵就別過頭去,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顯見言談之中,趙平予頗下了點工夫,讓杜平殷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雖是感覺到自己像是完全融不進他們的言談宴宴之中,心中彷彿有一股聲音,要自己暫時避開,再回到木門後去,等到他們談笑完了,再出來講自己的事,以免打擾了他們,但藍潔芸走向三人的步伐,感覺上雖有些步履維艱,卻沒有一絲猶豫,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三人身邊。

  雖隔著一層白巾,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神色,但光看藍潔芸走過來的步子,雖看似沈重,卻仍有著一往直前的英氣,顯見在孤身一人的萬分掙紮之後,她已經作下了決定。

  在三人身旁坐下,藍潔芸向邵華中和杜平殷斂衽為禮,微微發顫的聲音,輕輕緩緩地從她的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關於當日之事,確是我藍家之非,潔芸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方法可以解除三位對我藍家的恨意……」

  「聽予兒說,潔芸小姐不是身懷『青龍刃』異寶嗎?怎麼不拿出來?」邵華中暗瞄了趙平予一眼,嘴角浮起了一絲淺笑,「有此異寶為質,對武林中人而言,天大的仇恨怕都可解銷了。」

  「『青龍刃』嗎?」藍潔芸笑了一聲,笑聲之中卻含著滿腔的蕭索之意,將背上的包袱解了下來,那被層層錦繡包裹,珍藏久矣的『青龍刃』,此刻卻被藍潔芸不以為意地送到了邵華中身前,就好像這不是武林中傳言已久的神器,而隻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可送人、微不足道的小東西似的,「此物雖是異寶,但再好的寶貝,也不值得讓人傷成這樣,更別說是用是補償趙……邵少俠十多年來所受的苦楚。邵前輩若是想要,盡管拿去,這東西對潔芸而言,其實也沒什麼用了。」

  聽到藍潔芸的這番話,不隻是邵華中,連到現在對藍潔芸都還沒什麼好臉色的杜平殷,都不由得臉色微變,心中湧起一絲欽服之意,能把人和物的價值區分的如此清楚,完全不因擁有異寶而有半絲驕人之氣、得意忘形之情,這女子的修養的確驚人。

  尤其邵華中心中更是驚訝,他方才提起『青龍刃』,倒不是因為當真以為這東西便可補償他喪妻加上兒子體傷難愈,過得一天算一天之痛,而純是用以測試,看看藍潔芸的真正想法,究竟是如何,沒想到藍潔芸卻在這番話中,明白無比地表示出來,她對一直以來藍元清的所作所為,對邵華中父子的虧欠,確是內疚於心,絕不以為可以輕易用物質抹平兩人心中傷痛,溫柔猶如仙子般的風華沁人心田,與那令邵華中恨入骨髓的杜元清,的的確確難以想像竟是父女。

  「那麼……」邵華中連看也不看眼前的異寶,更沒有半點意思要趙平予掀開錦繡來檢查,就當『青龍刃』不存在似的,隻是毫不在意地接了口,「藍姑娘以為,要怎樣才能彌補此事?」

  「潔芸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閉上了眼睛,此刻的藍潔芸連聲音都似軟弱了下來,再沒以往的清雅出塵,當真令人想摟她入懷,好生憐惜一下,「潔芸隻希望,能親身承受三位對我藍家的所有恨意,將來若……若能離開此處,請三位別再對我藍家中人出手,家父也已傷重難愈,再難有害於三位。若蒙三位俯允,今後潔芸任由三位差遣,無論何種處遇,潔芸絕不推辭。」

  「是嗎?看來藍姑娘的誠意倒是很夠,杜老弟,你怎麼說?」對藍潔芸的胸襟,邵華中不由得不表示佩服。依現下的情況,自己和杜平殷隻勉強能夠續命,別說動手,連起身都難,趙平予武功又遠遠不及,以藍潔芸的武功,加上又有『青龍刃』之助,大可輕易將三人殺死於此;就算她不想手上染血,也可廢了趙平予武功,讓他和邵華中、杜平殷三人在此自生自滅,自己一人想辦法逃出去,就算木門後頭沒有出路,以她的輕功,要自崖壁攀上,逃出生天,也有成功機會。

  但『雪蓮香』藍潔芸不隻對三人全無殺意,更沒獨自一人逃出此處,留他們在這絕地自生自滅的念頭,連『青龍刃』此等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物,都不以為意地送出了手,即便在自己占了絕對優勢的狀況之下,仍是真心想要解決這段恩怨,盡力平複三人心中對藍元清的恨火,毫無恃藝壓人之意,她雖是女流之輩,但胸襟之光明磊落處,比之鬚眉男子,隻有更勝一籌。

  「我嘛……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傷的最重的是伯父和師弟你們,你們若可以,杜平殷又有什麼好爭的?」杜平殷淡淡一笑,從藍潔芸進洞開始,便瀰漫周身的戾氣,彷彿隨著這一笑,已是消失無蹤,雖然麵上鬚發雜亂,但這一笑卻像讓他恢複了以往的英俊少俠般,當真魔力十足。

  瞄了瞄身旁趙平予的表情,藍潔芸心中大訝,聽杜平殷這種說法,在此事上頭像是和邵華中等人已有默契,她原以為那是因為在自己躲入木門中的這段時間�頭,三人或已商量出什麼方法,來對付她可能的行動,但看趙平予的神態,對師兄和父親之間的默契,他竟是一無所知。

  不過轉念一想,藍潔芸也為之釋然。畢竟她是和趙平予一道來的,加上進洞之後趙平予又對她多所維護,邵華中和杜平殷就算真想對付她,計畫也不可能在事前泄露給趙平予知道,加上趙平予雖是才智過人,但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蹤已久的父親,和師父思念久矣的大師兄,偏他們又傷重難行,表麵上雖是言笑晏晏,避免他們觸景生情,但心情難免激動難安,如果邵華中和杜平殷在這段時日之中,培養出什麼外人看不出來的默契,以現在趙平予的情況,大概也看不出來吧!

  「既然這樣,那老夫就要先問藍姑娘幾句了,」邵華中臉上微微一笑,雖在散亂鬚發之中,笑意仍是那麼清楚,那笑意中頗帶著些狡黠,卻不令人反感,就好像小兒得到玩具般的天真,還帶著些頑皮氣息,「不知藍姑娘看我這好予兒如何?是不是當真喜歡上了他?不要隱瞞喔!」

  被這話震的臉上一紅的,卻不是藍潔芸,而是趙平予,他怎麼也想不到,明明正在說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會一下子扯到自己身上來。偏偏邵華中話才說完,便向他使了個眼色,教他不可妄動,趙平予雖臊的滿臉通紅,看也不敢看身旁的藍潔芸一眼,一時間卻是話也不敢插進去。

  「我……邵少俠……這……這可是大問題……」給邵華中這聽似平淡的話一震,藍潔芸頓時間差點說不出話來,幸好旁邊的趙平予比她更為窘迫,吸去了邵杜二人眼光,算是幫她稍解了圍,她不由得頓了頓,清了清喉嚨,這才保得聲音平和,「邵少俠雖是……雖是貌不驚人,但人才傑出,若要……若要許以終身,潔芸倒沒意見,隻是……隻是邵少俠傲氣的緊,恐怕不會容這樣得來的妻子……」

  聽藍潔芸竟說他『傲氣』,趙平予差點沒跳起來,他向來受不得誤解,尤其是連『雪蓮香』藍潔芸,竟也如此誤解他的脾氣性格,趙平予當真是不馬上解釋都不行,但看不隻是老父,連今日初見的大師兄,竟也是一幅了然於胸的模樣,顯是此言於我心有戚戚焉,不由得他不反躬自省,難不成自己向來以為自己作風平和,從來沒有傲氣逼人之意,這想頭才真是大錯特錯嗎?

  「邵少俠的傲氣,倒不是不好的傲氣,」看趙平予如此著窘,又想出言辯駁,又偏不敢打斷他們的話,一幅憋不住的模樣,藍潔芸不由得心生憐惜之意,忙不�地岔開了話題,出言為他解圍,「也不是武林人中向來恃武傲人的惡習,更非倨傲對人,而是一種『不食嗟來食』的自尊自重之氣。潔芸雖很……很欣賞他,但潔芸卻很了解,若靠這緣故得來一個妻子,而不是靠自己來吸引人,在邵少俠的心中,是絕對不會高興的,此為潔芸的肺腑之言,還請……還請前輩諒察。」

  「我想也是。」邵華中淡淡一笑,「不過,如果說沒有這些糾纏,純粹看藍姑娘真心所想,你倒是願不願意嫁他?此間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隔牆無耳,隻有我們幾人,還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再怎麼說話都漏不出去的,你倒是說呀!看你旁邊的予兒臉都紅了,等的心焦了呢!」

  「我……我那有……」

  聽身旁的趙平予吱吱唔唔的,眼光直盯著盤坐的腿上,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藍潔芸隻覺臉上一陣熱意傳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答邵華中的話,纖手輕舉,慢慢地將蒙麵巾解了下來。

  雖說星光朦朧,即便三人都有武學根柢,見物能力仍大打折扣,但乍見藍潔芸的絕世姿容,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見她一雙柳眉淺淡輕抹,一雙美眸秋波微蕩,朱唇猶如一點櫻桃,肌膚猶勝雪凝玉雕,神清骨秀、清麗絕俗,那是不用說了,更兼美眸中一點淡淡的憂抑,不僅未令她的仙姿失色於萬一,反更令人望而心湖波動,既想憐惜她的憂思,又怕妄動會褻瀆了她。

  趙平予本還以為,當日見到的項明雪、項明玉姐妹,已是天下第一的絕色美女了,但如今看到了藍潔芸麵巾下的真貌,比起項家二女不僅各擅勝場,毫不遜色,兼且兩人相處較久,這美女不隻外貌嬌美如仙子下凡,性情也是溫婉平和,毫無半分煙火氣息,和項明雪那拒人於千�之外的冷豔、項明玉那春花盛放般的嬌媚相較,毋寧藍潔芸更加溫柔,令人想要親近卻不敢褻瀆。

  見三人的眼光都牢牢地盯在自己臉上,連那向來較有定力,不會被美女吸的魂兒都沒了的趙平予,此刻也像是失神一般,一時間連句話兒都說不出來了,藍潔芸微微一羞,垂下了頭去,冰肌雪膚上登時浮起了兩片誘人的暈紅,嫩得彷彿可掐得出水一般,光看就令人魂為之銷。

  「對……對不住……平予失態了……」也不知被藍潔芸的絕世姿容迷的茫了多久,趙平予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一聲不好意思的輕咳,打破了崖內的沈默,「潔芸小姐當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平予原以為自己對美女還有點定力,沒想到在潔芸小姐麵前,竟是如此失態,還望潔芸小姐海涵……」

  聽到趙平予的話,邵華中和杜平殷才像是一場美夢中驚醒過來,淡雅中含著一絲令人心動的清豔氣質,這美女的魅力當真驚人,連邵華中這樣的老江湖,和對藍家人全無好意的杜平殷,一時之間竟也看得呆了。趙平予這才明白,為什麼藍潔芸平時要戴著白巾覆麵,一來是免了登徒子侵擾,二來若她平日便以如此姿容現世,原就對她掌藍家心懷不平的藍潔茵豈會受得了?藍潔茵雖也有過人之姿,亦是難得的美女,但比之藍潔芸的出塵絕色,相較之下仍是差了一大段呢!

  輕輕歎了一口氣,藍潔芸柳眉微蹙,將那蒙麵巾交給了趙平予,待趙平予接過之後,才繼續說話,「自家父歸門,臥病不起,潔芸原本立誓,一日身擔藍家重責,便一日不言婚娶之事,但若有人能取去潔芸麵巾,看清潔芸容顏,無論何人,潔芸也要付以終身,同擔藍家一門重責……」

  「這……這……」看著手中瑩白無瑕的白巾,趙平予差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來,隻能讓藍潔芸繼續說下去。

  「早上和……和鄭少俠過招的時候,潔芸一個不慎,麵巾失落,被袖箭釘到了樹上去,蒙邵少俠送回,還特意移開目光,沒趁機窺看潔芸,讓潔芸下了台。那時候潔芸就想,或許這就是天意,讓潔芸不但終於找到了自己欣賞的人,同時也有了付予終身的理由,再不用孤身行走江湖……」

  「不過……」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進了話,杜平殷感到喉中好生焦渴,想阻止她說下去,卻不願在這絕世美女麵前大小聲,「平殷可並不想……不想讓師弟去領導藍家,再怎麼樣也不行……」

  「杜少俠放心。」藍潔芸閉上美目,被她那美眸中暗含的溫柔吸的無法思考的三人,總算像是回神了,「潔芸入山之前,早已交卸了差使,現在藍家全交二叔掌管,潔芸可是無事一身輕,再沒什麼顧忌了。」

  「既然如此,那潔芸取下麵巾,交給了予兒,就表示潔芸已經下了決心,非予兒不嫁囉!」聲音中都像是含著笑意,邵華中頑皮地向趙平予眨了眨眼,硬是把他又拉入了話題,而趙平予一時間卻不知該怎麼表示才好,頓時窘了個手足無措,看得連藍潔芸嘴角都浮起了一絲笑意來。

  「是……邵前輩確是精明,潔芸的心都被邵前輩看了個清清楚楚。」光聽邵華中對自己的稱呼,都從『藍姑娘』變成了直呼其名,藍潔芸也知他接納了自己,同時也算是結了兩家恩怨,芳心中不由得沁了一絲甜意。本來以藍潔芸的性子,雖是心有好感,可或許還沒有這麼大的勇氣,敢直承自己的確愛上了趙平予,但現在四人陷身於此,那木門後頭又是另一個石室,毫無出路,因此邵華中方才所說的『話漏不出去』確非虛言,是以她也鼓起了勇氣,再沒有半分隱瞞。

  「還邵前輩呢?嗯?」

  「是……是,潔芸忽略了,還請……還請爹爹見諒。」聞言不禁臉蛋微微一紅,偏偏這話又不能不答,藍潔芸垂下了臉,連聲音都變小了,但其中卻滿含著甜蜜,聽的連杜平殷都笑了起來。

  「那就這樣吧!」嘴角浮起了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杜平殷望了邵華中一眼,「被傷得這麼重的你們兩位都原諒了,平殷又能怎麼辦?反正藍元清也被伯父臨危反撲的那一掌傷的夠重,到現在還下不了床,起不了風波,平殷的氣也出了,看師弟的麵上,這段恩怨就這樣算了吧!」

  「好啦,予兒,現在就剩你了。」邵華中微微一笑,冷不防將話題又轉回到趙平予身上,「潔芸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就看你娶是不娶。老爹話先說在前頭,以前我惹下的風波不少,邵予這個名字也不是沒人知道,爾後走江湖或許有不少麻煩,你既已拜在玄元門下,從今以後,就正式改名叫趙平予吧!不過名字雖改,老爹的話還是不能不聽,我才不管你怎麼想,『不食嗟來食』也罷,傲氣也罷,這兒媳婦我是要定了。現在就先定下來,等你們出去之後,再辦俗禮吧!」

  「爹!我……我……」突然之間就被決定了終身大事,完全沒被告知,趙平予原還有些負氣的,但看他還沒怎麼反應,藍潔芸的臉兒已垂了下來,彷彿正難過著一般,滿心的疼惜令他登時改了口,「我……我也喜歡潔芸小姐,可是這樣實在是太……太倉促了吧!而且……而且……我也還沒……」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要娶就娶,不娶就算,講清楚一點!」邵華中鬚眉皆張,對兒子的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是不喜,「不要拖拖拉拉的,難道你想害潔芸當場哭出來嗎?」

  「我怎麼舍得?」話才出口,趙平予的臉兒登時通紅,連身旁嬌羞垂首的藍潔芸,也聽得耳根紅透。

  從見麵開始,一直到入山尋人,趙平予向來對她彬彬有禮,嚴守身分,絕不多口;到今晨受他所助開始,藍潔芸雖對他頗有好感,但看趙平予仍是一幅飄飄忽忽,守口守的嚴嚴密密的,不敢說出心頭話的樣子,她也不由得將心意藏在心底,不敢多言;若不是給邵華中一語提醒,自己已陷在這絕地當中,能否出去都看天意,其他都管不得了,現在若還漏了做什麼,怕連以後心頭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隻怕一向身受禮法教誨的藍潔芸,還沒有勇氣將這情愛之事說出來哩!

  雖是如此,但藍潔芸的心頭還是怕怕的,她雖因修養精湛,不隻武功高明,連外表都變得超凡脫俗,如冰雪蓮花般潔淨超脫,但心中還是個女孩兒家,總不免擔心,若趙平予不喜歡自己怎麼辦?若他竟然拒絕,自己的臉當真是沒處擱啊!直到現在,聽到趙平予情急下脫口而出,大有情意的話,藍潔芸心中的一塊大石才落了地,雖仍羞不可抑,但望向他的眼神,卻是滿布甜意。

  突地,一個暗淡的想法出現在滿心甜蜜的藍潔芸心中,她一驚�頭,卻見趙平予的臉幾乎也和她同時望向邵華中,眼中滿布的不是終身已定的喜悅,而是一種驚怖之意。

  「剛剛……剛剛爹說……說『你們出去之後』……這是……難道爹和大師兄……」

  「沒錯。」邵華中笑了笑,那表情完全不像要自我犧牲,反而像是累了一天,渾身疲憊,等再幹件微不足道的事兒後,就可以好好上床睡覺的那種輕鬆,「我已經決定了,我的傷不隻腿腳皆廢,連內腑也已重創,再難痊愈,以我這樣子,隻會是你們的累贅,徒為負累而已;就算真能出去,我的內創已是傷重難愈,就算找到醫生救治,也隻不過是拖時間而已。與其讓我這樣死不死、活不活的拖日子,還不如死在此處好了,這兒山明水秀,也算是個不錯的埋骨之處呢!」

  「我也差不多了。」和邵華中相視一笑,杜平殷嘴角微泛起了一絲苦意,他雖也看透了,但終究年輕,還比不上邵華中看穿一切的灑脫,「師父和師娘那邊,以後就要靠你盡孝啦!平予。另外平亞那邊,嗯……他行事或許急了些,很多時候不太顧到他人,但身懷巨仇,這也是難免的,你將來要繼掌玄元門,度量要大一點,平亞有什麼得罪之處,能包容就容了他吧!另外他的複仇之事,你若幫得了就助他一助,算大師兄求你。對了,你伸手過來,我這兒有個東西要給你。」

  趙平予依他所言,在杜平殷懷中一陣掏摸,取出了一個小布包來,布包之內柔軟細滑,卻是一方絲絹,上頭色絲遍布,與其說是純粹的刺繡,感覺上還比較像是從一幅地圖中落下的片段。

  「這是一個藏寶圖的四分之一,」杜平殷笑了笑,「師父身上也有一塊。平殷下山之時,師父也曾叮囑,要平殷暗中尋訪其餘三塊,算平殷運氣不錯,機緣巧合下得到一塊,隻另外兩塊究竟流落何方,平殷卻是一無所知。這塊你拿回去交給師父,師父就會知道你已見到我了……」

  「爹、大師兄……」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沒想到相聚才隻半日,兩人就要離己而去了,趙平予雖說向來掌得住自己,不太容易情緒失控,但在這麵臨生離死別的時候,也不禁淚如雨下、情懷激動不已,若非藍潔芸伸手扶住他,怕趙平予早要撲上去,伏在父親身上嚎啕大哭了。

  「別哭了,老這樣子怎麼成呢?爹總不能永遠在你身邊陪著,遲早要去的,早走一步晚走一步,並沒多少差別。」嘴上說的輕鬆,麵上還有一絲笑意,但邵華中聲音也已有些哽咽,不像話意那般輕鬆,雖走了這麼久的江湖,生死上頭算看得開,畢竟人情難斷,何況這獨生愛子如此依慕自己,更是難舍難離。「潔芸,你較他年長一點,以後予兒的事情,就要勞煩你多照顧了。」

  「是……」雖是答應了邵華中,但藍潔芸心�的感覺,並沒比趙平予好上多少。認識才隻半日,邵華中惡名在外,她原以為他不太好相處,但不知是一年來的滄桑令他改變,還是這人原就是這樣的個性,對人生看得如此之開,比起自家的一些長輩來,當真令人肅然起敬。

  「接下來,爹還有東西要留給你哪!平予……」邵華中淡淡一笑,「你轉過身去,凝神靜慮,什麼都不要想,照原來練的內功路子緩緩行功,讓爹和你大師兄把身上的殘餘功力全輸給你……」

  「爹……」

  「不要多話,」邵華中望了望藍潔芸,示意她在旁護法,這種功力傳輸最重心神安定,若有外力幹擾,走火入魔、筋脈盡廢也是常有之事,他和杜平殷已傷成了這樣,也不怕什麼走火入魔之類的了,但趙平予還年輕,將來有大把事業要幹,絕不能受到半分傷害的,「幸好這一年來,爹和你大師兄互相運功吊命,不但對玄元門的內功路子頗有了解,連爹的內功路子,也慢慢變得和貴門差不上太多,對你而言助益應當不少。這就當是爹留給你的遺產,好好使用,知道嗎?」

  邵華中所言倒不是空言安慰,所謂內功路子雖有偏陰偏陽之分,但若探索到最源頭處,也不過是體內陰氣陽氣的排列組合罷了,因此,兩人內力路子愈是相近,功力傳輸之下,受功者的所得便愈是豐厚;但若兩人內力走的是不同路子,勉強傳輸功力,怕也有害無益,恐有傷體之虞。

  也因此,陰陽采補之道雖是名頭大的震天價響,江湖中人修練的也不算少,能從其中真正得益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畢竟采補之道必是男女相合,而要找到一個和自己修練同樣內功路子的異性,可是難上加難了;就算對方原本就和自己是同門,但因男女天生的體氣差異,就算走同樣的內功路子,修練方式也會隨天生體氣的不同而有異,調整不過來的,采補其功力未必是好事。

  更何況采補者多半兼容並蓄,極少專注一人,和自己體內異質的功力吸收愈多,愈容易造成體氣混亂,除非有特別方式加以疏導、壓製或編配吸收,否則別說功力進步,光是不讓吸入體內的異質功力在體內自相殘殺,造成身體上的嚴重傷害,就已經要花上采補者的全心全力了。

  也不隻是功力互傳如此,若是兩人交鋒,情形亦是這般:如果雙方內力路子相近,那除非一方功力明顯高過另外一方,攻敵時才會有效,否則運勁傷敵時,兩方內功路子相近,功勁運入敵體,便彷如巨河入海,百川彙流,傷敵的效果就要小得多;但若雙方內功路子差距頗大,那就算功力不如對方,但若勁力能夠突破對方防禦,攻入體內,氣息相拒相斥之下,傷害也就特別大。

  當然,武林中內力途徑千變萬化,倒也不可一概而論,何況若是修練上乘武功,要變化體內的陰氣陽氣,倒也不是難事。但若要說到能夠收發由心,隨心隨時任意改變體內陰陽氣息,讓對方無論何種路子的功力攻入體內,都能輕鬆化解,不至造成重大傷害,這種程度的功夫可就是千難萬難了,就算明知這道理,但要做到這一點,就算是名列風雲錄中之人,也未必有幾人能夠。

  本來,當藍潔芸聽到邵華中有尋死之意時,便猜得到他必會將自己功力輸給兒子,好讓趙平予功力大進,這也是為人父母的愛心,在情在理;但邵華中所練內力獨走一門,和玄元門的走向大概多有不同,藍潔芸原還想提醒於他的,倒沒想到這一年來,邵華中和杜平殷彼此輸功救命,相互影響之下,邵華中對玄元門這種名門正宗的內功路子,也已大有理解,若換了她就不行,但對修練玄元門內功的趙平予而言,邵華中和杜平殷的功力傳給了他,還真是適才適所呢!

  「可是……」

  「怎麼了,潔芸?」

  「不……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隻是少俠……喔,不……是予弟……」沈吟了半晌,藍潔芸這才說了出口,白皙如玉的臉上又是一層麗色,「予弟功力新修乍練,雖有『九陽脈』之助,功力與爹和杜少俠相較,還是差得多。若爹和杜少俠運功太速,予弟的髒腑或許受得住,但經脈會否因此受傷,就是……就是大問題了,潔芸倒不是以為爹會忘了這點,隻是……隻是一時想到,提醒一下。」

  「哦……這倒也是……」知道藍潔芸的弦外之音,邵華中望了杜平殷一眼,低頭想了一下。

  其實藍潔芸所言,倒不真的是怕邵華中和杜平殷運功太過,傷了趙平予,而是因為功力、髒腑和經脈之間的關係。無論那種路子,都是以丹田處為源起,如果將功力喻為流水般貫流周身,來往不止,那髒腑便是收納的湖海,經脈就是流經的河道了。人體內的髒腑其實極具收放空間,平日練功所用不過十一之數,就算一口氣貫注了大筆功力進去,除非功力路子和他原修的內力路子相異,或是那內力實在太過巨大雄厚,超過人體所能容納的極限,否則並不容易因此而受傷。

  但經脈的情況卻是大有不同,隻要想想當黃河決堤之時,漫流的洪水將河道及堤旁整個淹沒時造成的巨大傷害,直是澤國千�,便可猜測得到,若是運功之人一不注意,將大量功力運於經脈處,一不小心讓功力暴衝,對人體的傷害,隻怕會比兵刃更加嚴重得多。但這種情形在平時也是極難發生,隨著練武之人功力日進,經脈也會日漸成長,隨著功力日益進步,逐漸適應內力的衝激,同步成長之下,便是練武者內力修的再雄厚,要雄厚到令經脈難以負荷,也是天方夜譚。

  不過若是有旁人輸功相助,或是得到能令功力一日千�的異寶,那情況可就大有不同了。許多練武者常常以為,得助功力一日千�的是天賜異寶,其實卻是大錯特錯,若是功力突然間大有進步,經脈卻沒有時間隨之成長的話,突然使出全力之下,往往未及傷敵,自身經脈已被衝激斷裂,到時候就是大羅天仙,也難救治了;在那種情形下,就算經脈一時不斷,但在體內造成的隱傷,卻也是永難彌補,是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確是至理名言。

  雖說趙平予體內的『九陽脈』乃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異寶,但若說到承受力,也不過比一般人更加堅韌少許,加上趙平予太晚練武,起練內功之時,體內經脈已成了形,就算後來再用功,也難比自幼練武者堅韌,若一時承受了太強功力的衝激,就算不至斷裂,但傷害也未必會小。

  這道理以趙平予的功力和經驗,或許還隻是一知半解,沒有那麼清楚,但邵華中久曆江湖,見識廣博,杜平殷自身也有奇遇,頗有一日之間功力突發猛晉的經驗,兩人對此事應是極為了解,若非邵華中終於見到了兒子,心情激動之下,怕也不會這麼輕易遺漏這麼重要的事情吧?

  接收到邵華中的眼色,微微一怔的杜平殷轉眼間也知道了藍潔芸的真意,隻不過他性子較直,不習慣邵華中和藍潔芸他們那樣暗示來暗示去的作法,心中的想法馬上就脫口而出,「也不用那樣暗地�提示,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前我也吃過這方麵的虧,確實不可輕視。師弟你可要小心些,接收了我和伯父的功力固然好,但一時間你未必習慣,『九陽脈』雖也是天賦異稟,卻未必經得住強勁內力的衝激,在身體習慣之前,還是小心為上,運功時力道要計算精準,知道嗎?」

  「就因為這樣,才需要潔芸幫忙啊!」不無依戀地看了看兒子,邵華中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等我們兩人去後,予兒你運純陽之力,緩緩而為,將我們兩人屍骨化成骨灰,一方麵也習慣一下功力,而潔芸你在旁監督著,不要讓他一下子運功太猛。爾後你們就先在這兒待著,潔芸你好生助予兒,等到他的經脈習慣體內功力之後,再入江湖吧!予兒體內的『九陽脈』也是天賦異寶,要習慣體內突增的功力,應該不是難事……這些身後事我管不到,就都靠你了,潔芸。」

  「是的,爹。」

  展開了輕功身法,在頂上樹�頭摘了十幾個果子,藍潔芸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下頭的趙平予仍盤膝坐在那兒,麵前立著兩個竹筒做的骨灰罈,怔怔地一語不發,似是極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兒。

  已經在那兒坐了好幾天了,但趙平予除了一開始時的大哭之外,後麵這幾日來都是這樣呆呆怔怔的,也不知心�在想著什麼,對外界的刺激完全沒有反應。知道他開始時已發泄過心下的難過,現在隻是因為失去了一向的依靠,心�頭徬徨,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而已,目前可不是去吵他的時候,還是讓他在那兒坐著,好好地思念他的故人吧!其他人怎麼辦都沒用,得等趙平予自己想開,藍潔芸放輕了腳步,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慢慢地將果子放到了趙平予身邊。

  正想要離開時,藍潔芸的腳步卻停了下來,趙平予雖是頭也不回,手指卻輕輕地牽住她的裙擺,一牽即放,輕的像一點力都沒有,換了其他人甚至感覺不到,卻止住了藍潔芸離開的步子。

  「潔芸小姐……」

  「還這麼生疏呢!潔芸已是你的妻子了……」

  「這……」就算不看藍潔芸的表情,趙平予也知道,若再和她這樣客氣下去,藍潔芸不生氣才是怪事,他自己也曾在初會時,對元真子使過這種性子,對這樣的心理該當是一清二楚,隻是老父方駕鶴,趙平予腦中一片茫然,一時間真是什麼都弄不清楚了。「對不住,是平予忽略了……」

  「不過……我還是想叫潔芸小姐,」連話都沒來得及讓藍潔芸說,趙平予已接了下去,「不是因為平予有悔意,也不是平予有意生疏,而是潔芸小姐實在太過……太過溫柔完美了,真的跟仙女下凡一般,平予隻覺得若不這樣叫你,好像是……好像是褻瀆了潔芸小姐一般……對不起……可是……」

  「這樣就先算了,以後再改吧!」知道趙平予方經大亂,心頭正混亂震蕩著,不是和他計較稱呼的時候,藍潔芸坐到了他身旁,將果子推給了他,「先吃點東西吧!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體力才行。晚一點我們再到木門後頭去看看,那�頭的情形,哎……潔芸不大會說,還是自己看吧!」

  雖說心頭混亂,但趙平予的警覺性,仍不比以往遜色多少,聞言不由得望向藍潔芸,隻見這出水蓮花般的皎潔美女,此刻竟像是想到了什麼羞人之事般,不隻臉紅耳赤,連聲音都軟了不少,浸了蜜般又軟又黏,活像那木門後頭的東西,令她這般清純聖潔的仙心,也要無法自製。
 

第三冊 第十三章 絕境仙境

  打開了木門,藍潔芸玉手一揮,一點光亮彷彿變魔術般在她手上綻出,�頭登時亮了起來,轉瞬間光芒已照亮了室內一角。根本沒打算去注意藍潔芸何時將火摺拿到手上的,何況這�頭的東西,也的確太過炫目,令趙平予這等定力,一見之下也要瞠目結舌,真想不到會在這兒出現。

  木門之後又是一個石室,室內雖是空無一物,但壁上圖畫之精彩,卻是趙平予打從出生以來,從來不曾看見過的。大約有二十來種吧?盡是男女交歡的姿勢,畫者的工夫當真深厚,連趙平予這等不懂鑑賞之人,也看得出畫中人的臉麵栩栩如生,身上還繪出了汗滴,尤其男女雙方享受無比的神情,更是活的像是要從圖中躍出似的,那模樣不像圖畫,簡直就像是活人熱呼呼地在觀者麵前交媾似的,藍潔芸雖是見過了世麵,但終是未嚐人道的女孩子家,怎看得下這種東西呢?

  還不隻圖畫似幻似真而已,旁邊還有文字注釋,寫的極盡露骨之能,好像能把圖中人的想法都寫出來似的,雖說趙平予和藍潔芸都是武林人物,不像平凡人家那般拘謹,但乍看之下,也不禁臉紅耳赤起來,尤其趙平予年輕男子,正當慕色之年,一望之下立受影響,幾乎連身子都滾燙了,差點就怔在當場,連眼睛都移不開那動人的模樣,甚至忘了此刻正有個美女在身邊。

  「這……這是……」

  「重要的在這邊。過來呀!」拉著趙平予的衣袖,硬把他拉到了石室一邊,藍潔芸雖說已看過一回,沒那麼害羞,但若非她和趙平予已定終身,換了再親近的旁人,可是打死她也不會陪同進來的。石室四壁都是令人望而『動心』的美妙春宮,還有文字相映,但這麵壁上所繪的,卻不是像其餘幾麵上的圖形,而是人體的經脈運行圖,旁邊的文字較多,一望可知是一套練功之法。

  若不是藍潔芸拉他,怕自己的心神還被壁上精彩無比的圖畫給吸著,差點就忍不住回首觀望、飽覽圖形之美的衝動,趙平予一眼望去,在那文字上頭瞄了一遍,給嚇得差點要叫出聲來。

  「這、這是……難道說……」

  「不是啦……」聽趙平予的聲音,知道他誤會了的藍潔芸羞的渾身發燙。其實這也難怪趙平予會誤解,在這外無出路的小天地�,已訂終身的兩人原先還難免含羞,藍潔芸竟帶他進來,看到滿石室壁上都是講男女之道的春宮圖畫,現在帶他來看的這片壁上,描寫敘述的偏偏是男女交合之中的陰陽采補之法,多半以那些春宮圖用作練功方式,要趙平予不誤會,可也是難上加難呢!

  自陷在此處,又鼓起勇氣說明心中愛意,和趙平予訂了終身之後,藍潔芸可能是因為心有所屬,臉兒愈來愈容易紅,加上又被他誤會這種事情,更是羞的藍潔芸渾身滾熱,羞答答地挨了好一會兒,才能正常地把話說出口來,「潔芸和予弟名份已定,若予弟要……要練這上頭的功夫,想……想拿潔芸來『試招』,潔芸自是……自是不會反對……隻是潔芸要你看的,是另一個東西……」

  看到向來溫婉平和,活像個大姐姐的藍潔芸,此刻竟羞的像個小女孩家一般,全無以往仙女下凡、如雪勝蓮的出塵模樣,又想到她已是自己的妻子,那嬌滴滴的模樣,令趙平予真是愈看愈愛,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摟了她一下,也不管會不會冒瀆到她了,現在的趙平予隻想親身感覺她的嬌羞火熱,這才取過火摺,注意力集中到壁上,四處仔細打量起來,看藍潔芸所指的究為何物。

  「原來如此。」仔細觀察之後,趙平予這才發現,這塊石壁的奇特之處。外頭那木門似是奇木所製,雖說看來建在那兒該有段時間了,卻沒有絲毫腐朽之態,將崖底處的水氣完全隔絕於外,石室之中頗為乾燥舒服,若非四周壁上全是一幅幅誘人無比的字畫,以一般正派的武林人來說,實在住不下去,否則以這石室的環境,若能與外界交通,再開幾個窗戶之後,可很好住人的。

  但這片石壁上頭,卻有一線並不明顯的綠意,趙平予伸手輕輕刮了幾下之後便發覺到,那竟是一絲青苔!趙平予本來還想不到,這絲青苔隨處可見,算什麼重要東西?為什麼藍潔芸不管壁上的誘人怪圖,特意要自己過來看看,但他仔細一想,卻不由得佩服藍潔芸的觀察入微:這石室之中無比乾燥,木門外頭的水氣全透不進來,整座石室�頭的其他地方,連一點兒青苔或蟲子都沒有,隻有這兒有青苔的痕跡,顯是惟一的透風之處,此處若沒有出口,其他地方也不用找了。

  不過這石壁上雖是字多畫少,但若輕輕敲敲看,便可發覺其聲音與其餘石壁不同,顯然石壁堅厚至極,恐怕比外頭洞口處那道石門還要厚重,無論要吸要推,都難如登天。不過這個發現,反而使趙平予心中更喜,在這麼厚的石壁上頭,竟會生出其他地方都沒有的青苔,顯然壁上有縫,才能透過水氣;再看這青苔線條,竟似能形成一道門的模樣,正中央還有兩塊小小的青苔,整體看來活像是門上的鎖把一般,如果說這塊石壁和出口全無關聯,趙平予可一點都不相信。

  但另一邊的石門業已被封,其他地方也沒出路,而這兒的出口石門更厚,絕非光用力量便可開啟,其中必有機關,隻怕外頭那石門上的提示,該是用在這兒才是,仔細想想,也隻有這兒的環境,才符合『化紫乘雲去』那句話中的蓄勢待發、破繭而出之意。雖說趙平予心下知道,要找出機關,成功離開此處,還有許多困難要解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這終究是一個希望,雖隻是薄薄一線,細的像是隨時可以斷絕,但這一線生機,卻已足令趙平予喜出望外。

  回過了身去,激動之下的趙平予,原想和藍潔芸一同慶祝一下,兩人終於可以逃出生天,重回冉冉紅塵,但在他身邊的藍潔芸,此刻卻是美眸半閉、朱唇輕啟,雙手輕抱胸前,似是若有所思,白皙勝雪的肌膚上頭浮起了嬌媚的酡紅色澤,根本是一幅完全沒把出口放在心�的神態。

  本想問藍潔芸是怎麼了,但轉眼間趙平予已經想到,藍潔芸神態這麼奇怪的理由,原因就是自己給種下的,方才在那『想歪』了的美妙誤會之下,藍潔芸一反平常的矜持,竟出現了嬌美無比的女兒羞態,令他情態激昂之下,忍不住伸手抱了她,藍潔芸現在的模樣雖看來不在生氣,但自己一向敬她猶如下凡仙子一般,方才卻那麼突然地動手動腳,趙平予的心中不由得怕了起來。

  「潔芸小姐……潔芸小姐……」怯生生地開了口,趙平予連聲音都不敢放大,既想喚起藍潔芸的注意,又怕大聲了會驚擾到她,而藍潔芸此刻若有所思的神情,偏偏又是那般渾然天成、毫無瑕疵,嬌美的令人屏息,隻想這麼看下去,生怕隻是一口大氣呼出,便會毀掉這麼嬌美的景象。

  「嗯……」連眼都不敢看他,偏又不敢轉眼望向其他幾麵石壁,藍潔芸頰上甜美的酡紅光澤愈加誘人,美的似可以掐出水來,若非趙平予還怕方才的舉動唐突佳人,還真想輕捏上一把呢!

  「對……對不住……平予剛才……嗯……一時不慎……那舉動是不是……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還……還說什麼冒犯……」飄了趙平予一記媚眼,藍潔芸嬌羞地垂下頭去,嬌軀卻已偎向趙平予身畔,少女馥鬱清甜的香氛,登時拂入了趙平予口鼻當中,整個人都似飄起來般舒服,「潔芸是予弟的……的妻子……以後有的你『輕薄』、『冒犯』呢……何況�頭還有這麼多『範本』……」

  給那媚眼一飄,趙平予幾乎錯覺自己已經登仙,整個人都像要飄起來似的。以往他雖也見了不少美女,玉真子矜持,絳雪調皮,絳仙在小姑娘的情性中帶著些許大人樣,黃彩蘭嬌貴,項明雪冷豔如霜,項明玉嫵媚清秀,藍潔芸則是美在溫婉柔和,若純論姿色,本來是各擅勝場,縱有高下之分,也隻是伯仲之間,但在藍潔芸這動人心弦的媚眼飄送之下,登時酥的趙平予什麼人都忘了,那些女子美則美矣,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這種媚死人的眼神來瞧他,頓時落在下風。

  手上微微發顫,趙平予真是難以想像,自己竟也有這麼膽怯畏怕的時候,但心中畏雖畏,被藍潔芸這句話鼓起了無限勇氣的他,手還是伸了出去,緩而緩之地移向藍潔芸肩上,他移動的那麼慢,就算不是藍潔芸,換了不會武功的人,隻要一有點意思,要閃過這一手可是輕易無比的。

  任趙平予的手摟住了肩頭,藍潔芸麵上嬌色更甚,連呼吸都似熱了少許,臉蛋兒也垂得更低,人卻沒有半點退開的意圖,反而順著趙平予的輕輕一觸,整個人嬌柔無比地挨到了他懷中。

  「沒有關係的……」聲音又軟又柔,加上藍潔芸偎在趙平予懷中,少女的幽香甜美地呼在他胸口,似是連鼻子都不經過便直襲胸臆,令聲音不由得有點悶悶的,聽來反更添銷魂之意,「潔芸是心甘情願成為予弟的妻子,絕沒有半分勉強,更沒有誰配得上誰的問題……潔芸現在隻想……隻想讓予弟你放開心胸,還有……還有幫予弟適應體內突增的功力,一時間倒不急著出去。如果……如果予弟你想利用這兒的……的方法練功,用潔芸的身體來……來『練功』,潔芸也……也很歡迎……」

  聽著藍潔芸這麼溫柔、這麼甜美的聲音輕語細訴,令趙平予心神皆酥,不由得將懷中的窈窕胴體摟得更緊。他也知道藍潔芸為什麼要這麼表白,一來兩人容貌差距太大,二來家門間又有複雜情仇存在,趙平予雖沒表明,但心中卻著實在意,生怕自己配不上她,而藍潔芸卻是因為補償才委身下嫁的,這兩個念頭,對他的尊嚴都頗是一種傷害。若非藍潔芸慧質蘭心,趁這時候將她的心意表白的如此清楚,就算兩人當真結合,也會變成日後相處時的一個重大心結,絕非好事。

  感覺到心中那一點結子,似已在藍潔芸的軟語呢喃中逐漸化去,他的膽子不由得提了起來。隻見趙平予低下了頭去,同時伸手輕觸藍潔芸的嫩頰,將她嬌羞的臉蛋兒�了起來,正麵對上自己的眼睛,他也放輕了聲音,卻不像方才那樣的顫抖,而是帶著幾許挑逗之意,「連著講了好幾次『試招』,看到�頭的圖像,潔芸是不是真忍不住,想平予拿你來練練這石壁上的功夫呢?」

  聽到趙平予這麼挑逗的說話,藍潔芸眼中更是媚光如水,一雙秋水似的明眸水汪汪的,與平日的清澈明亮比起來,此刻的眼神更帶著些令人心神蕩漾的嬌媚,卻是半分也不敢離開趙平予的眼睛,生怕隻是一點兒嬌羞的推拒,也會把趙平予的心結再挑起來,「是……是的,潔芸想……想予弟拿潔芸來……來試這石壁上的種種招式……潔芸真……真的想要你盡情使壞,把潔芸……把潔芸當成你的妻子,在這兒就徹底確定……你想怎麼練招就怎麼練……隻要是予弟高興,潔芸絕不推辭……」

  看藍潔芸柔情偎依、神情嬌柔嫵媚,趙平予隻覺心�頭脹的滿滿的,快樂的都快炸了開來,忍不住向她那甜美柔軟的朱唇吻去,隻聞得藍潔芸一聲嬌吟,朱唇輕啟、婉轉相就,兩人登時緊緊地貼到了一塊兒,彷彿整個人整顆心都已經沈醉在那種火熱的濃情蜜意當中,再也拆解不開。

  光隻是朱唇的感覺,便是如此輕軟潤滑,令人魂為之銷,趙平予登時色膽包天,再也管不得什麼了,舌頭緩緩吐出,輕柔地掃在藍潔芸朱唇上頭。朱唇頭一回落入男人口中,初吻的感覺如此甜蜜,藍潔芸還真沒想到,趙平予竟會來這一下突襲,但吻都吻了,還怕它什麼呢?心中原還有些七上八下的趙平予,隻聽得藍潔芸喉間輕嗯了一聲,不但沒退開去,反而伸出小香舌,甜甜地迎上他的舌頭,還一點一點地,將他引導進她的檀口之中,任由趙平予貪婪地吮吸著香唾。

  趙平予雖有色膽,但麵對的卻是令他心中又敬又愛、不敢輕冒的藍潔芸,加上她又是頭一回,兩人的動作一開始還嫌稚嫩,但隨著丁香暗渡,趙平予的膽子一分分地大起來,舌頭的動作也愈來愈大,藍潔芸隻覺在趙平予愈來愈強悍、愈來愈深入的舌頭之下,自己的身體正被他一寸一寸地弄熱起來,彷彿氣息都要被他席卷而去,偏偏他的手段溫柔如蜜,這種自己正被步步侵犯的感覺,又是如此醉人,藍潔芸喉中唔嗯連連,竟是一點掙紮也做不到,隻有任憑施為的份兒。

  也不知被趙平予這樣吻了多久,等到趙平予鬆開了口,讓藍潔芸可以喘氣的當兒,這美女已是嬌喘噓噓、手足酥軟,幾乎要靠著他出手扶住,才不至於滑下地去,一雙眼兒更是媚眼如絲,微啟似閉的眼中媚光流散,光是呼在趙平予臉上的氣息都是如此火熱,彷彿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好潔芸,我們要在這兒『試招』,還是到外頭去?被你這麼媚的撩起火來,平予實在是忍不住了,再等不到洞房花燭……」

  「沒……沒關係……就在這兒好了……」聽趙平予竟這麼大膽地說出口來,在今兒個就要占有她的身心,藍潔芸聽的又羞又怕,既懍於放開心懷之後,這向來規行矩步的人,竟會如此色膽包天,連在這兒都想打她的主意,又怕若自己假作出言推拒,會讓兩人之間心結再起。不過藍潔芸心�也豁開了,反正能不能出去,都還在未定之天,自己又何必矜持推拒?否則以她向來的作風,即便名分已定,又怎會把他帶進來,還在趙平予麵前口雲『試招』,主動挑起這夫君的色心?

  感覺到自己才出口應允,趙平予那可惡又可愛的手,已經貼到了自己身上,既溫柔又帶著些粗野地輕托著她的玉峰,光隻是隔衣而已,那手便像是帶著足以燎原的火焰,燒的她渾身發燒,舒服的藍潔芸差點要哼出聲來,「可……可是,予弟……哎……先……先聽潔芸一句……好嗎?唔……」

  「什麼事?」

  「把……把火摺子熄掉……」整個窈窕輕盈的胴體,都似失了力般地落入了趙平予懷中,藍潔芸的嬌吟聲如此誘人,就算不抱著她,光聽著都惹人遐思,「潔芸……潔芸好怕……那些畫……畫的太逼真了,不把火熄掉的話,好像……好像有一堆人在旁看著……潔芸會……會受不了的……」

  趙平予手一揮,手中的火摺一閃而滅,兩人身邊登時湧起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但在黑暗之中,藍潔芸嬌軀中滿盈的熱情,非但沒有半分消減,反而愈形火熱了,這也難怪,她即將麵對的是自己愛郎的情欲入侵,馬上就要占有她的處子之軀,讓她從少女變成少婦,加上趙平予的手段,又是如此熱烈,絕對不是頭一回撫愛女孩子,雙手所到之處,無不令藍潔芸嬌軀滾燙、欲火奔騰,隻舒服的藍潔芸再無法抗拒,朱唇之中不住呻吟,雙手更是情迷意亂地在他身上不住探索。

  「好……好予弟……你……你記熟了嗎?你想用的圖樣……」這麼醉人的感覺,如此甜美又如此令人害怕,藍潔芸當真在畏懼,若自己全不抵抗地陷了進去,真不知後果會怎麼樣?何況這是她的第一次,有好多東西要提醒正摟著她的愛人,「還有……潔芸還……還是處子……經不得太過猛的……」

  「當然記熟了……」黑暗之中,趙平予連聲音都像熱了起來,石室之中雖是無光,目不見物,但隨著他雙手的摸索,藍潔芸胴體之美,一寸寸地都將要烙在他的手上,再不會有所遺漏,「要如何采補,才能令潔芸舒服暢快……還有怎樣采而有還,讓我們陰陽雙修,功力同進,平予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潔芸不用怕、不用急,要怎麼讓潔芸快樂銷魂,平予可都是記的很清楚的。」

  「討……討厭……」沒想到才隻是一句話,就引得趙平予那麼多羞人的話跑出來,聽的藍潔芸差點想要逃掉,但現在的她嬌軀發軟,加上情欲既動,整個人都似已被那浪濤卷入,連這平時聽都不敢聽的穢語,此刻聽起來竟都如此入耳,令她有想聽下去的衝動,何況她現下至少確定,趙平予已完全擺脫了心結,現在的他隻待成功占有了藍潔芸後,兩人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再不會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了。「潔芸……哎……想不聽都……不成了……你可別隻會說……潔芸等你做呢……」

  一聲甜美的悶哼之中,藍潔芸隻覺自己發熱的胴體,已被壓到了石壁上頭,朱唇同時被趙平予的口舌給牢牢的封住,別說抗議了,就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雖是睜目如盲,但藍潔芸的胴體何等敏感?她感覺得非常清楚,將她壓到了壁上,一麵吻住她的朱唇,不住探索她的芳香甜蜜,趙平予空出的雙手,一邊在她聳挺的酥胸上搓揉不休,連衣裳都來不及脫,偏偏趙平予的用力卻是恰到好處,雖隔著衣服,力道仍直透藍潔芸胸臆,一股酥爽之意登時令她渾身酥軟。

  也不知這小子是怎麼練的,竟能把手勁練到如此巧妙的地步,雖是隔著重重衣裳,那火熱的欲望仍直搗心田,藍潔芸隻覺自己的嬌軀熱度不斷升高,裹在衣內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燠熱,真恨不得出口懇求趙平予趕快脫去自己的衣裳,偏偏趙平予似有先見之明,竟早封了她的口舌,令藍潔芸隻能咿唔連聲,任憑他的手在胸上流連不去,雙手也隻能抱在他頸上,好鼓勵他的深吻。

  雖說室內毫無光線,即便以藍潔芸的內力,仍是什麼也看不到,但在趙平予的雙手肆虐之下,她的胴體竟似生了眼一般,完全能感覺得到趙平予雙手到處的火熱,加上目不見物之下,感覺更是專心集中,那又酥又麻、還帶些微微脹疼的感覺,真教初嚐此道的藍潔芸吃不消,她一千一百個想趙平予馬上脫衣侵犯,給她帶來一波接一波不敢啟齒的甜美衝擊,偏偏趙平予卻像是將心意全集中在她的胸前,肆無忌憚地玩弄她敏感的酥胸,偏是連衣服都不脫,教藍潔芸好生難受。

  朱唇和酥胸處承受了趙平予一次一次的憐愛,藍潔芸隻覺渾身發熱,好像有火要從身體�衝出來似的,尤其現下還是初春,又位在山�,她身上衣裳穿的可真不少,被趙平予這樣在�頭弄火,藍潔芸身上更是熱的受不了了;再加上在趙平予功力十足的撫愛之下,藍潔芸隻覺胸前傳來一陣美妙又陌生的感覺,原已高挺的峰巒,在那熱火的催動之下,更是愈發鼓脹,光隻是在衣上微微的磨擦而已,那感覺已令藍潔芸無法自拔,既想被他繼續這樣逗弄,又想他更進一步侵犯。

  「舒服嗎,潔芸小姐?」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趙平予鬆開了她的朱唇,連手也離開了藍潔芸嬌挺的峰巒,溫柔地在她身上順著那美妙的曲線探索,逐漸步上她的衣襟的時刻,藍潔芸已是身如火焚、媚眼如絲,酥軟地倒在石壁上,隻可惜趙平予沒有暗中見物的本領,否則必會發現此刻藍潔芸釵橫鬢亂、俏臉嬌紅,眼中更是媚光四射,彷彿可以將男人吞下去一般,神情如此嬌媚,當真使那絕色更添數分。

  「還……還叫潔芸小姐呢……」纖手輕輕地貼在趙平予胸口,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他的衣襟,嬌羞地為他寬衣,藍潔芸語中雖帶三分惱,媚意卻更增,「明知潔芸是頭一回,受不住,還……還這樣欺負人……唉,潔芸不管了……好予弟,讓潔芸侍候你吧!別再吊潔芸的……的胃口了,好不好?」

  「當然好了,我那�忍心吊……吊潔芸你的胃口呢?」趙平予笑了笑,能讓這向來溫婉自持的美女如此情火高燒,無論任何男人都會生出勝利和征服的快感,「潔芸放心,很快……很快你就不是第一次了。處子破身會有些痛,不過潔芸放心,我會讓你很『痛快』的,要好好享受喔!」

  聽趙平予特意將『痛快』兩字說的清楚,藍潔茲隻覺腦中一陣熱,也不知那兒來的衝動,竟忍不住纖腰輕挺,將一對峰巒全送到趙平予的胸前,嬌柔地向他擠壓過去,在他胸前不住磨弄。知道藍潔芸已被誘發了春情,芳心蕩漾之下,再忍受不住慢條斯理的挑弄了,趙平予一麵上下其手,愛憐地撫弄著藍潔芸玲瓏窈窕,毫無瑕疵的胴體,一麵為她寬衣解帶,讓藍潔芸再度沈醉在那既甜蜜又陌生的境界當中。

  待得趙平予的手探到了藍潔芸最私密的雙腿之間,他隻覺觸手處一片濕膩,加上他的手才一滑到那兒,藍潔芸登時一聲呻吟,顯然這下動作,著實侵犯了令她非常難受的部位。他的著手可是非常輕柔的,若非藍潔芸已被撫弄的欲火如焚,雙腿之間泉水潺潺,靠著玉腿緊夾才不至於濺成一股飛瀑,即將任他施為的股間再敏感不過,那輕柔的觸及,怎可能讓藍潔芸如此難受呻吟?

  「好潔芸……你很濕了喔……而且很甜,真的……」

  「討……討厭……」聽趙平予說出這種話來,又感覺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在自己赤裸的小腹上頭,將腿間那流泛的泉水,一絲絲地勾挑輕抹在藍潔芸因情熱而嬌挺脹疼的峰巒上頭,她的酥胸已在趙平予的挑弄下變得敏感而乾渴,此刻承受著泉水的滋潤,那甜美的氣味瀰漫著藍潔芸的所有感官,加上胸前敏感處酥癢快活的感覺,差點要讓藍潔芸為之瘋狂,玉腿處更是無力夾住了。

  此刻的她承受趙平予一下接著一下,前所未有的甜蜜撫愛滋味,早已是神魂顛倒,再也無法自拔,甚至主動伸出小舌,去舐著趙平予探到她鼻尖的手指,親身體驗腿間汨汨流泉的滋味,果然是清甜無比,「潔芸……受不了了,好予弟,別等了,給……給潔芸破身吧……潔芸要……要你啊……」

  親身感受到藍潔芸火熱的呼吸,加上兩人裸裎相對,感受到的熱力更是強烈,何況趙平予才剛『親手』嚐過藍潔芸鬼斧神工的完美曲線,耳聽她嬌媚呻吟,趙平予其實早已經受不了體內欲火的催逼了,若非他生性沈靜,向掌得住自己,又知藍潔芸處子破身,如果不靜下心來多加愛憐,以各式各樣的手段令她欲火焚身,這般嬌柔婉約、不堪蹂躪的女子,豈受得住破瓜的痛處?

  「很快就來了,潔芸小姐……平予的好潔芸……」

  「用……用正常的位置……求求你……」也不知那兒來的想頭,藍潔芸整個人偎在趙平予懷中,一麵感受著他身上的熱處,一麵輕語渴求。這石室之中滿室圖畫,繪的全是男女交合的種種體位,她雖已欲火焚身,對雲雨之事渴求無比,但終究是頭一回,那受的了他用上特異體位的滋味呢?

  「可……可是……」這回可換趙平予傷腦筋了,他也知藍潔芸怕羞,否則也不會弄成這樣暗不見物的環境,偏偏若要用正常位,非得讓藍潔芸仰躺著不可,石室當中可沒什麼用來墊在身下的錦被之類呢?若是要用衣服墊著,偏偏藍潔芸為自己寬衣之後,也不知她把衣裳拋到了那兒去,她的衣裳是落在腳邊,可藍潔芸的衣裳潔白如雪,不堪一絲汙穢,他又怎敢用來墊著兩人?

  「用……用潔芸的衣裳吧!潔芸一開始就……就準備好了……」知道趙平予心中的遲疑,藍潔芸一麵輕輕吻在他發汗的胸前,一邊嬌聲低語,「你既要破了……破了潔芸的身子,要玷汙潔芸的純潔,就連潔芸的衣裳一起弄吧……徹徹底底地把潔芸弄個夠,連衣裳都弄個夠本,搞到予弟你舒服暢快為止,千萬別有什麼顧忌……潔芸是真的……真的想你盡情歡暢,想怎樣就怎樣的……好予弟……」

  佳人如此婉轉相就,若趙平予還加以推拒,能算得上是男人嗎?他一麵愛憐地吻著藍潔芸被欲火燒脹的朱唇,在口舌交纏之間傳送著柔情蜜意,一麵雙手扶住藍潔芸的隆臀,令她玉腿分開,就這樣『掛』在他的腰上,動作又輕又緩,慢慢地沈下身子,將藍潔芸那已被逗弄的熱情如火的嬌軀,憐惜無比、一點多的力道都不敢用地『捧』到了落地的雪白衣裳所形成的『床』上。

  被趙平予弄的這樣玉腿大開,環『掛』在他腰間,藍潔芸隻覺俏臉羞紅,似連呼吸都變得更為火熱了。她倒不是羞於這動作,彷彿擺出了個任君采擷,就算站著幹也好的體位,而是方才一輪動作之下,她的處女胴體,已被趙平予層出不窮的手段,擺弄的情懷蕩漾,雙腿之間此刻正是泉水汨汨,靠著她玉腿輕夾,才不致於泛濫成災;偏偏此刻在趙平予的要求下,玉腿大大分開,那泛濫的玉泉除了流到她腿上外,其餘全到了趙平予身上,再難隱瞞,當真是再羞人也沒有了。

  感覺到一根火熱的巨物輕輕地點在玉腿內側,彷彿長虹吸水般,不住刺探著她黏滑濕潤的泉水,順著她的濕潤緩緩探源而上,偏偏就留在淫泉溢出之處,隻在那兒輕點緩揉著,再不肯前進一步。被那甜美的刺激和體內亟待充實的空虛所推動,藍潔芸甜美地一聲呻吟,差點忍不住想挺腰主動迎上趙平予的肉棒,偏偏汗濕的纖腰此刻卻在他雙臂的控製之下,連這樣挺動都做不到。

  彷彿像是魚兒般,想要吃餌偏被那釣客時上時下地逗著,想咬又咬不到,藍潔芸雖知這是趙平予的體貼,好讓她承受更多一點的前戲,減少破身時的痛楚,但在體內賁張的肉欲摧動之下,她的羞意早被強烈的需求所蓋過,再無法掩飾了。似抗議又似渴求地輕�玉腿,將趙平予的腰上一夾,藍潔芸僅餘一絲的理智正在慶幸,好在自己要他先熄了火種,黑暗中的他再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一想到如此欲火焚身的神態落到他眼中,就算是名份已定的夫妻,還是羞死人啦!

  隻是這麼一夾,藍潔芸赤裸火熱的嬌軀,差點當場便僵了,一來這樣春情蕩漾的主動獻媚,對趙平予的刺激真是強烈,尤其兩人處在目不見物的黑暗當中,全仗觸感去感受對方,沒有視覺幹擾之下,肉體的感覺更是敏感,一想到那仙女般的藍潔芸,竟被自己逗弄的如此熱情,才初夜便做出這般嬌媚冶蕩的刺激,含羞無言地給他鼓勵,令趙平予欲火狂升,表現愈發狂野明顯了。

  一夾之下,藍潔芸的玉腿整個貼著了趙平予的肉棒,還是大腿內側最敏感的部份,她這才發現,趙平予的肉棒竟是如此粗壯巨大,猶如火焰般的熾熱,也不知是原就天賦異稟呢?還是在藍潔芸似主動要求又似婉轉承歡的嬌媚浪蕩之下,才把他刺激的如此欲念賁張呢?光隻肌膚輕柔地貼了上去,已熾熱地令藍潔芸嬌軀微顫,差點兒經受不住。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納入這般巨物,任趙平予在自己花苞初開的肉體上頭予取予求,明知他的溫柔體貼,藍潔芸還是忍不住怕起來。

  「好……好予弟……怎麼這麼大……真是……真是厲害……」

  話才一出口,藍潔芸就後悔了,都到這時候了,自己這麼講法分明是表示,怕了他的天賦異稟,對接下來的行動開始畏懼推阻起來。若趙平予難抑情欲,不管藍潔芸的害怕,仍在她身上放浪享受,那還算好;如果他憐惜自己,到這『兵臨城下』的當兒,還強忍著『緊急撤軍』,自己方才那羞人的主動,放浪冶蕩地向他求歡,化去趙平予心結的努力,豈不變成了功虧一簣?

  「如……如果……」手上微微一鬆,趙平予的話還沒說完,藍潔芸甜美的吻已送了上來,不止阻住他繼續說下去,還主動送上香舌,任君品嚐,纖腰更是微一上�,當她敏感嬌嫩的幽穀觸及趙平予肉棒頂端時,那熾熱的刺激直貫而入,熱力幾乎直抵藍潔芸腹下,令藍潔芸又一聲誘人的嬌哼,就算看不到,也知她此刻的神情,必是甜美嬌豔,難以言喻,差點害趙平予又挺拔了少許。

  「別……別說了……是潔芸不好……」嬌喘之中鬆開了他的嘴,藍潔芸的語聲中嬌喘噓噓,頗有一種嬌柔荏弱、令人憐惜的嫵媚,「潔芸想……真的想要你……不管予弟你有多大多厲害……潔芸知道,你會珍惜潔芸的,是不是?所以……所以予弟千萬別怕,潔芸會……會受得住的,千萬別留手……」

  「嗯,我知道了。」雖是看不到藍潔芸臉上的表情,但光聽她嬌柔酥軟的聲音,就令人心底湧起了一絲溫柔的暖意,趙平予微一點頭,溫柔地吻上了她的朱唇,再一次口舌並施,逗的藍潔芸嬌軀扭動不依,滾滾春泉再次淋浴在他的肉棒上頭,令她差點迷失的挑弄之後,這才將嘴湊到她的耳上,將一股股火熱的氣息吹拂而入,「雖不敢說不痛,但我一定會……會讓潔芸舒服的……」

  感覺到趙平予的肉棒緩緩循泉而上,探源追溯,一邊輕摩著藍潔芸敏感的玉腿,一邊貪婪地浸浴在那汨汨春泉當中,一點一點地鑽進她的幽穀�去。那她平日連洗浴時都不敢輕易觸及的所在,被趙平予漸漸開墾的感覺,當真無比強烈,貼上他肉棒的幽穀口處又脹又熱,窄緊收縮的嫩肌,在趙平予的點滴侵犯當中,一步一步地被開啟、一點一點地被撐開,既有些疼又有些被充實的火熱舒暢,就好像自己的身心正在那兒一步一步地被他占有一般,藍潔芸可真是無法形容。

  不過,最難過的還不是趙平予的侵犯,他的侵犯雖帶給了藍潔芸一些被擠開的不適,但比起被他無邊無際地挑弄之後,脹滿體內的滾滾熱流,使藍潔芸的幽穀當中不禁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不隻泛出汨汨春泉,還有亟待被占有的渴望,那種不堪言喻的淫邪渴求,令她體內無比空虛,那種渴望就要實現,偏偏他的動作又慢,這種混雜著期望和害羞的難過處,才真令藍潔芸不好受呢!

  嬌軀微微一顫,藍潔芸感覺得到,趙平予又停了下來。這回他可不像前麵那樣了,雖是不時在她迷人的緊窄嫩肌處輕揩淺刮,逗的藍潔芸既難受又渴望,幽穀泉水溢流,將緊窄的穀內潤滑,讓肉棒能夠一點也不停地緩慢前進著;現在的趙平予雖不住輕轉,將他的熱情全從交合處傳進藍潔芸體內,同時還在藍潔芸敏感的臉頰上不住吻吮,但肉棒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動也不動。

  感覺得到趙平予已攻到了要害之處,隻要再微微一頂,便可破了藍潔芸的處女薄膜,完全將她占有於身下,偏偏他不知是怕會弄疼她,還是因為對她又愛又敬的老毛病又犯了,雖是挑弄的動作更加火熱誘惑,最要緊的肉棒卻是挨在那兒,輕輕地灼著她,逗的藍潔芸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既不敢自行頂上,深怕這主動的動作,會影響到他男性的征服感,又受不得他的拖延。

  那令藍潔芸神飄魂蕩的舌頭又來了,而且這次沒有方才那麼溫柔,侵犯的感覺更為火熱,才一接觸就深深卷入了藍潔芸口中,帶著她的香舌一同起舞,將她甜美的香唾一網打盡。

  正當藍潔芸被他這樣侵犯的神魂顛倒,惟一不滿的就是他還不快點破了她身子的時候,趙平予終於動了,他的腰緩緩下沈,動的那麼慢,彷彿要和烏龜競速一般,偏偏藍潔芸的口舌已被牢牢封鎖,加上那層薄膜正一點一點地被他突破,雖沒有一舉突入那般的強烈,但帶來的痛楚,混著體內空虛一步步被充實的快感,當真是既痛且快,弄得藍潔芸雖是忍不住珠淚漣漣,幽穀當中疼的難以自抑,卻也忍不住感受到,那混在痛楚當中的快感,正一點一點地化去她的不適。

  「稍……稍微動一動吧……」也不知這樣弄了多久,當趙平予深深地挺入藍潔芸的體內,將她脹的滿滿實實,幽穀中再沒有一點空間的時候,他也沒有停下口舌的丁香暗渡,反而連原本控住藍潔芸纖腰的雙手,都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腰後,似有若無、似重還輕地刺激著某些她不明白的穴位,令一絲又一絲甜蜜奇妙的熱氣,直直地滑進藍潔芸的深處,讓她雖是疼痛難挨,身體的渴求卻愈發難耐,既怕動作起來會痛的難以忍受,又怕這樣停著不動,豈不就失去了接下來的快樂了?

  口舌放鬆時,聽到藍潔芸非但沒有哭疼叫苦,鑽進他耳內的,反而是這麼甜蜜媚人的一句話,話�雖有痛楚,更多的卻是鼓勵,教趙平予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在這方麵並非雛兒,經驗之豐富絕非處子之身的藍潔芸可比,深知處女開苞最是痛楚,一來初夜難免緊張,二來又未必放心將身體交由頭一次經受的男人主控。若非藍潔芸如此放心地交他處置,全沒半分妄動,又在他的愛憐之下放鬆全身,任憑情欲焚體,隻怕在他那巨大肉棒之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適應吧?

  「嗯……放鬆一點,會比較好喔!」

  感覺到身上的趙平予終於開始了動作,緩緩的、愛不釋手地退出,離開時還不忘頑皮地在她的嫩肌上輕刮淺弄幾下,逗的她穀中春泉更加泛濫,充滿了被空出的空間;而後麵當他退到出口處時,又再緩緩而入,彷彿要將溢出來的水全都推回她體內似的,動作雖輕巧,但在初次承受的藍潔芸感覺上,卻是如此甜蜜暢美,若非心頭還有一點兒最後的矜持,怕已舒服的呼叫出聲。

  一股接著一股的酸酥麻癢之感,不住從交合處竄往周身,再沒一點遺漏地占據了她的身心,加上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摟到了趙平予的背上,隻覺他汗濕全身,似再沒一處乾的,顯見這般忍耐,對他而言也是煎熬,藍潔芸心中不由得感動,他可是真心愛惜自己的呢!心頭被那甜蜜充的滿滿的,她竟感覺到幽穀內的痛楚在快感和甜蜜的夾擊之下,變得那麼微弱,那麼微不足道。

  身上的趙平予雖隻是上上下下地動著,不時在她的體內輕旋緩磨,動作簡單的像是初學者,彷彿再沒其他的把戲似的,但身在其中的藍潔芸可清楚了,趙平予的手段,絕非表麵上看來那樣簡單,她雖無法以言語說明,但趙平予每一下深入淺出、每一下輕旋揩磨,帶給她的感覺都是那麼不同,隻知道每一下都舒服至極,快感彷彿直抵每一寸神經末梢,那微不足道的痛楚,在他的輕蜜愛憐之下,正緩緩地逝去,其味之美,若非親身體驗之後,還真是沒法子去理解呢!

  感覺得到趙平予背心的汗水愈發熾熱,不隻是這動作令兩人肌膚親蜜揩擦磨弄而已,舒爽中的藍潔芸感覺得出來,身上緩緩動作的愛郎,一方麵沈醉在占有她處子之身那肉緊的美妙當中,一方麵卻在強提精神,拚命地提醒自己,身下的姑娘乃是頭一次承受這般歡愛,絕不可得意忘形,若他一個掌不住,大起大落之下,就算自己舒服了,甫破身的藍潔芸可絕對承受不住哩!

  一想及此,藍潔芸心中甜意愈增,那甜蜜彷彿火上澆油似的,甜甜地鼓起了她體內的欲火,讓她即便是承受著趙平予超人一等的巨棒抽送,又是花苞甫破,仍是舒暢多於痛楚,滋味當真美妙無匹。藍潔芸羞人地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忘了形,纖腰上下輕彈,雖微不可見,卻是配合著趙平予的動作,使他能更深入自己體內,更深入地探索著她仍未被占有的深處,腦中甚至還有一種衝動,讓她想呼叫出來,將心中那種快樂、熱情和美妙,全都毫不掩飾地讓他知道。

  想是這麼想,加上趙平予的款款愛憐,讓她體內的衝動更熾,隨著他每一下深入幽穀,給予她更深刻、更美妙的感受,藍潔芸朱唇輕啟,悶在喉中的哼聲,早已無法自製地輕吹出來。但藍潔芸可不是騷媚入骨的淫婦,她潔白似雪、清純如蓮,就算是芳心中深愛著趙平予,情願為他奉上自己的一切,任他為所欲為,但才隻是頭一回承受他的寵幸,自己便已承受不住地叫出聲來,就算這也是他愛聽的,但她可沒有那麼放得開,至少……至少等後麵真受不了時,再叫給他聽吧!

  「哎……予弟……唔……潔芸的……的好予弟……」隨著趙平予愈頂愈深,他的每一下旋磨,帶給藍潔芸的刺激也愈強烈,隻覺弓在趙平予腰後的玉腿一陣麻,一股奇妙的酸酥之感,從被趙平予頂住的幽穀深處不住迸發,強烈的像要弄到她叫出聲來似的,藍潔芸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她一麵輕聲哼著,一麵呼喚著身上的愛郎,「封……封住潔芸的嘴……啊……潔芸要……要叫出聲來了……求……」

  在這方麵的經驗之豐,遠非藍潔芸可比,趙平予原還想勸她,與其苦苦忍耐,還不如叫出聲來算了,對雲雨纏綿中的雙方來說,對方在快感刺激之下忍耐不住的嬌吟淺哼、高聲浪叫,那種禁製不住的濃情蜜意反應,對對方都是一種強烈的稱讚和鼓舞;尤其床笫之歡若作得好,靈肉相合、情欲交融,那種快感遠超任何感官享受,若不高聲喘叫出來,怎能發泄心中喜樂於萬一?

  這種話兒雖是不堪入耳,尤其對名門淑女而言,更是難以出口,彷彿光隻是想到要叫出聲來,都羞的令人想鑽進地�去,更難想像淫娃蕩婦享樂時口中的淫言浪語,是如何能夠連綿不斷地傾巢而出?但對熟悉其中關鍵的人來說,叫出這種話其實很容易,最難的就隻是第一句而已,若是此關通了,第一句淫語一旦出口,其他的就很自然可以脫口而出;何況若當真享受著其中樂趣時,不大聲將心中的話都化成淫言浪語宣之於口,還真是無法宣泄在體內膨脹爆發的重重快感。

  雖知若要讓藍潔芸盡享其中樂趣,好讓彼此雙方雲雨盡歡,這一關絕對不能讓她卻步,一定要逼的她褪去矜持的外衣,忘卻所有束縛,徹底迷失在靈欲交融的歡快當中,但趙平予對藍潔芸可是愛憐無比,別說要逼她了,就連現在這樣款款抽送,可都深怕弄疼了她,自不會急的在現在就讓她難堪。反正爾後有的是時間,趙平予有絕對的把握,遲早她會被樂趣給衝昏了頭的。

  感覺到趙平予的嘴又爬上了臉來,溫柔而深入地啜住了她的朱唇,讓她就算真想放浪,也隻能在鼻中輕哼而已,藍潔芸對他的體貼和溫柔,真是心醉,她忍不住輕吐香舌,在趙平予的引導下,於自己透著少女香馥的口中舞動不休,雙手更插入了趙平予的發內,激情無比地搓揉著趙平予的發絲,彷彿要將他的頭臉壓得更低,好讓那口舌更深入地侵犯,將她的香唾全盤掃盡似的。

  雖沒有嬌呼出聲,但在兩人這般甜蜜愛憐之下,高潮的快感很快就會來臨,何況在方才趙平予的深入淺出、不住刮搔當中,藍潔芸已覺己身的要害處被他盡情點戳勾挑,前所未有的暢快不住衝刷著全身,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體內泄出來似的,她雖不知那就是她的處女陰精,但那美妙的暢快,卻是瞞不了人的。

  在一陣流泄的衝動下,藍潔芸隻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快感衝撞到麻痺了,有一股熱流從體內奔泄而出,感覺之美,就好像整個人都羽化登仙似的,快活的難以言喻。而在她陰精泄出的同時,趙平予也被那甜美麻人的熱流,熨的全身一陣酥麻,精關登時不守,整個人的力量一瞬間都凝到了肉棒上頭,化成一股春雨遍灑在藍潔芸的體內,舒服的他背心一挺,離開了藍潔芸的唇,甜蜜到像是將一切東西都放開來,體內隻存有純粹快樂的哼聲,同時在兩人口中發出,交響起來……
 

第三冊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還會疼嗎?」

  連著她身下半濕半乾,在兩人的情迷意亂中弄得淫痕斑斑的『床』,將藍潔芸抱出了石室外頭,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崖底雖不算光亮,比起石室中的伸手不見五指,可已是天壤之別了。

  「不……不會了……」將臉蛋兒埋在趙平予胸口,藍潔芸羞的連臉都不敢�起來,雖說兩人已有了夫妻之實,但這樣赤身露體地被男人抱來抱去,在藍潔芸而言還是破題兒頭一遭;加上她心�清楚,趙平予這樣抱她出來,一來是想幫她拭擦乾淨昨夜留在身上的點點痕跡,免得繼續待在那黑暗處,怕她女孩子家膽小害怕;二來這家夥見色心喜,頗想看清被他占有的女孩破身後身上的點點滴滴。偏偏自己盡歡之後渾身無力,就好像連骨髓都被他吸走不少般,想抵抗都沒法了。

  如此肌膚相親,雖說眼睛閉的緊緊的,什麼也不想看到,但光從趙平予身上的溫度,藍潔芸就感覺得到,一夜激情之後的他,竟像又振雄風似的,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能射出火來一般,眼睜睜地盯在她酥軟無力的玉腿上頭,光隻是那種感覺,都令藍潔芸又羞又怕,生怕趙平予恃著年輕,體力本錢都夠,竟想再次同她雲雨。兩人名份已定,對那銷魂蝕骨的樂趣,藍潔芸也是無任歡迎,但她終究才是第一次,肉體絕承受不住這番連環攻勢,何況他又是那般厲害。

  感覺到懷中藍潔芸胴體的火熱,原來真的欲火重升,頗想再戰一回的趙平予突像發覺她的羞意般猛地一醒,現在可不是再次求歡的好時機,懷中的美女可非樓子�的姑娘,送往迎來經驗豐富,這初嚐情欲滋味的武林俠女、下凡仙子,含羞嬌怯之處,比得上閨閣中的小女孩兒,就算心底千肯萬肯,但膽子再大也不敢主動求歡,何況他在這方麵的實力,又遠遠超過武功一道呢!

  輕輕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讓那痛楚抵住了再次尋歡的癮頭,趙平予的手愛憐地滑過藍潔芸水滑凝脂般的嬌軀,牽起了她身下已被沾染的水痕斑斑的白衣,輕柔地為她擦拭起來。

  眼兒微瞄,趙平予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兒錯過了難以想像的美景:藍潔芸雖是偎在他懷中,纖腰玉腿卻是再無法掩飾地暴露在他眼前,尤其夜來兩人雲雨方畢,滿布她泄出春泉痕跡的冰肌雪膚上頭,綴著點點腥紅,遍布臀腿,嬌豔之中還帶點淫邪的意趣,那景象當真美的不可方物。

  「怎……怎麼了……」

  「太……太漂亮了……抱歉,一時看呆了眼……」

  好不容易等到趙平予為自己擦拭乾淨,換好了衣裳,藍潔芸看著散在地上的白衣,上頭已被昨夜兩人雲雨時滴落的汗水蜜液沾染的再沒一處乾淨,尤其象征自己純潔的點點落紅,在白衣映襯之下,更是美豔無倫,看得她臉兒一紅,想要退開兩步,沒想到身子才隻一動,下腹處便湧上一股撕裂的疼痛,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登時倒在身後的趙平予懷中,再也動彈不得了。

  「先……先別妄動……」知道藍潔芸的步履踉蹌所為何來,趙平予心中又憐又愛、又是疼惜,忍不住俯下頭去,在她的頰上印上了一吻,「才剛破身的幾天,身體會有些不能適應,不太好走路,休息個兩三天,等適應了就好。這幾天潔芸小……潔芸你就先別動,什麼都交給我來辦好了。」

  「嗯……」知道倔強不得,藍潔芸乖乖地任趙平予擺布,坐了下來。幸好方才趙平予緊急打住,一句『潔芸小姐』沒有出口,否則她當真又要難受了,都已有了夫妻之實,若他還是那樣敬的當足她是不可冒犯的仙子,那感覺可真是差勁到頂呢!「予……予弟……喔,不,是……是夫君……」

  「還是叫我予弟好了,比較好聽……也比較親近……」

  聽到後麵那句,藍潔芸羞的真想往趙平予胸口咬下去,偏偏正事還是重要的多,就先別管這好夫君對自己的調戲了。「你……沒忘了吧……昨晚弄成那樣,予弟一直都……都壓抑著自己,潔芸感覺得到。這樣下去,予弟要怎麼練�頭的采補功夫?潔芸可不想……不想誤了你的……的練功……」

  「沒有誤上半點的。」聲音中混著熱氣,輕輕地吹拂在她秀美的小耳中,趙平予隻覺心神蕩漾,雖算不上打情罵俏,但能和這樣的美女如此親暱,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那采補功夫其實和……和道門的練功法子很近,平予雖沒怎麼存心施為,但自然而然,那功夫就在平予體內運行,平予隻怕……怕自己會不會少了什麼步驟,忘了『采而有還』之道,會不會傷到潔芸你……」

  「沒……沒有……」放鬆了心情,藍潔芸朱唇含笑,飄了趙平予一記媚眼兒,「怪不得……怪不得潔芸今早起來,身體雖……雖有些不太適應,但卻……卻特別的神清氣爽,好像……好像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似的,原還以為是因為……是因為放鬆了,原來是予弟在……在練功的後果……感覺真……真好……」

  「那……要繼續練嗎?」

  「不……先不要……」又帶氣又帶羞地在趙平予耳邊輕輕一咬,藍潔芸臉上浮起了兩團紅暈,眉梢眼角盡是誘人的媚紅,真是春情蕩漾,「潔芸是予弟的女人,一輩子都是你的了……可潔芸初……初嚐雨露,受不了這麼快就……就再來一次,何況予弟你又……又那麼厲害。好夫君……等……等到晚上再弄吧……到時候潔芸會……會乖乖的……讓予弟你想……想怎麼練就怎麼練,絕沒有半分推辭……」

  「那……好可惜喔!」

  「還說呢!」說到此處,藍潔芸不由想到了一件事,「對了,好……好予弟,告訴潔芸好嗎?在這方麵這……這麼厲害,又這麼熟練……好像早做過很多次……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很多妻室了?」

  「沒有,潔芸是第一個,也是平予最愛的一個……」趙平予笑了笑,但那笑容中頗帶沈重,不像真正開懷的笑容,反像是想到什麼令人魂傷神斷之事一般,「平予身具『九陽脈』,在這方麵較有天賦,但在胎�就……就受了傷,體氣混亂難行,因此幼年體弱,身子骨一直健康不起來,若非十歲上得遇師尊,由他在平予身上施了方子,以一種異法壓住體內惡氣,怕活不到這時候……」

  看藍潔芸朱唇微顫,似想說話,趙平予輕伸右手,指頭輕點在她唇上,「沒關係的,這事和潔芸無關,何況潔芸是平予的妻子了,爾後平予也再不會找……找藍前輩算帳,潔芸該可放心。」

  「那……然後呢……」

  「雖說命是延下來了,可是會不會有後遺症,誰都不知道,爹……」嘴角微微苦笑著,趙平予閉上了眼睛,任藍潔芸嬌柔的將他的頭拉了下來,貼在她胸前,讓他感受她的溫暖,「爹一直很寵平予,不但不讓平予習武,能怎麼讓平予快樂,爹就怎麼做,還盡量多讓平予長見識……」

  「可是……」原有個橫亙胸中已久的問題想問出口的,但此事顯然關乎邵華中,藍潔芸沈吟半晌,還是改了個問法,「予弟今年……多半才二十多歲吧?潔芸看你行動老成,年紀卻不大……」

  「今年才十九而已,比潔芸想的小多了。」

  「那……爹落崖之事約在兩年前,」一邊輕撫著趙平予的臉,藍潔芸一邊算著,「平予在……在這方麵的經驗像是不少,該是花上不少時間,難不成平予還沒十七歲,爹就……就帶你去……去……」

  「是十五歲。」趙平予�起了頭,對藍潔芸吐了吐舌,擺了個鬼臉,雖說他生的醜,但也不知是情人眼�出西施呢?還是一夜風流之後,趙平予真得采補之利,連臉都變俊了呢?在藍潔芸的眼中,趙平予這鬼臉非但沒半分恐怖可怕之意,還可愛的很呢!「我知道潔芸受不了……其實很多正道人士都受不了,就算年長時也不會想去。不過那時平予也沒想過,自己能活上多久,能玩就多玩些,其他根本管不得了,爹既帶平予上樓子去,平予也乾脆去了,潔芸聽了會難受嗎?」

  「不……不會……」藍潔芸嬌嬌一笑,在趙平予臉上吻了一記,彷彿對他這麼年幼就去逛青樓之事,並不放在心上,「若不是……若不是家父所為,予弟也不會受這些辛苦……何況,若不是予弟你……」她俯下了臉,在趙平予耳邊輕咬著,連聲音都放輕了,「若非予弟你……你『經驗豐富』,領著潔芸,潔芸的……的初夜那會這麼……這麼暢快……潔芸謝你愛你都來不及,那�還會難受?」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趙平予的眼睛瞪得好大,『雪蓮香』藍潔芸向來潔淨的如一朵蓮花一般,不染汙泥,昨夜那樣投懷送抱,把身心全交給了他,她的純潔如今僅餘點點落紅,已是極難以想像了。昨夜之事他還以為是藍潔芸對他既愛又憐,為免他因邵華中之死而灰心喪誌,因此獻身鼓勵,但今兒個竟從玉女一般的藍潔芸口中聽到這句話,就好像已愛煞了他,對他再沒半分回避,趙平予差點以為自己昨夜弄錯了采補的口訣,弄得藍潔芸體內氣脈大亂,精神失常了呢!

  看趙平予一呆,良久良久才伸出手來,輕貼在她額上,藍潔芸原不解其意,但看趙平予的表情,馬上就猜到了他心�在想什麼,羞的她一手輕揮,打下趙平予的手,嗔的差點連趙平予溫暖的懷抱都待不下去了,「潔芸正常的很,沒有發瘋,是當真愛上予弟了,別那麼沒自信好嗎?」

  「抱歉……」趙平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潔芸是頭一個說愛上平予的人,平予不習慣……」

  「說些正經的吧!」看趙平予眼中含笑,聽她細訴衷腸之後,一幅想把她抱回石室,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要再搞她一回似的,害的她既不好讚成,更不好推拒,忙不�地換了話題,「予弟新得爹的功力,再加上杜……杜師兄的內力相注,昨夜又……又和潔芸陰陽雙修,功力自是大有進步,但經脈卻未必習慣得了,平日運功時若不小心,恐有經脈斷裂之危,這可要先解決才是。」

  「要怎麼辦呢?潔芸你比平予聰明得多,該當有辦法吧?」

  「嗯……」藍潔芸微一頷首,眼睛望回了石室,「潔芸也是看到這環境,才想到這個方法的。以往潔芸在衡山門下學藝,曾聽說衡山先祖有一套練功方式,是在無燈無火的暗室之中修練,令暗伏室內的師兄弟隨時出手攻襲自己,不論暗器拳腳均可,要在目不視物之下全力格擋閃避。」

  「這法子原先是用來訓練聽覺和感官的靈通的,但潔芸仔細想來,若我們在石室當中同樣習練,予弟在格擋的同時,也練習控製自身功力,恰到好處地抵住潔芸的出手。予弟體內內力雖雄厚,但悟性不弱,隻要別急,慢慢來的話,大概年餘就會有所成效,能夠將功力收放自如,到時候就算經脈還不太適應劇增的功力,不能全力出手,至少也可安心動武,予弟你說好嗎?」

  「潔芸說的自然最好。我們要現在就練嗎?」

  「不……不行,」臉兒微微一紅,藍潔芸輕輕推了推趙平予的胸口,卻不似想要起身,彷彿隻是向他撒嬌,「都……都是你昨夜使壞……弄得潔芸腿都軟了,這兩天根本沒法子幫予弟你練功。」

  「那怎麼辦?」趙平予笑了笑,看藍潔芸這麼嬌羞的模樣,任何男人都要湧起極自滿的征服感覺,「難不成以後要平予晚上『留手』嗎?那潔芸怎麼受得了?平予也要吃苦,撐著可難受得很呢!」

  「那……那自然更不行……」聽得臉紅耳赤,偏偏芳心之中又極渴望他的雨露布施,藍潔芸明知夫君在調笑自己,卻是氣都氣不起來,「潔芸在想……若予弟進步神速,在暗不見物的石室之中,都能擒下潔芸的話……到時候潔芸就……就乖乖聽予弟你的意思……」

  「現在就夠乖啦!」聽得一頭霧水,趙平予還真不知她葫蘆�賣得是什麼藥。

  「到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羞人已極的事兒,藍潔芸的臉蛋躲進了趙平予懷中,好半晌都不肯鑽出來,隻有嬌甜如蜜的聲音輕聲傳出,「到時候無論予弟想光天化日的幹……或要在�頭點燈搞……搞那事……還是要邊幹邊讓潔芸叫……叫些淫……淫言穢語……潔芸無不遵從……這樣總行了吧?」

  黑暗之中,趙平予闔目待戰,全身放鬆,雙臂毫不使力地垂在身側,慢慢地平靜了呼吸。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藍潔芸在石室之中,也不知已交了幾次手、試過了幾次招,經驗豐富的趙平予已經明瞭,這種黑暗之中的交手,比的不隻是感官敏銳和身手高下,而是自身的耐性;最難熬的並非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攻招,而是對手發招之前的等待時光,若因為老等不到對方出招,自身先忍耐不住,亂了套,隻會自暴其短,別說接下敵招和逆勢反攻了,隻怕連自保都難。

  藍潔芸修養極佳,不愧『雪蓮香』之名,即便在黑暗之中待得再久,也難見到她心緒慌亂、情緒激動,更別說因心急而亂;趙平予雖也是耐性過人,但和久經江湖、領袖藍家的藍潔芸比較起來,可就差上了一截。這些日子以來的交手,雖說是為了助趙平予習慣控製自己暴漲的功力,以免用力時一個控製不慎,反而傷及經脈,但對藍潔芸而言,可也是一個大好的練功良機。

  雖說弄到現在,趙平予仍是輸多贏少,但在體內功力的控製方麵,趙平予可已經熟悉了很多,加上受邵華中和杜平殷傾力灌輸之後,功力大進,又是每夜毫不間斷地和藍潔芸陰陽雙修,受她盡獻體內元陰之氣,助愛郎練功,更使他體內陰陽調和,功力愈增,較藍潔芸的進展還快。

  何況玄元門雖以劍法和內力為長,拳腳方麵要弱得多,但趙平予功力既深,拳腳出招時威力隨之大進;加上雖還未修到高深劍法,入門的幾路劍招和拳腳卻練的熟習而流,稱得上千錘百煉,在藍潔芸的激發之下,雖使得仍是那幾路普通的擒拿手法,威力卻著實驚人,連藍潔芸交手之際都不大敢硬碰,以他的身手,雖稱不上一流高手,但和初下山時相較之下,卻已是天壤之別。

  不過說句實在話,這種黑暗中的練功方式,還真不是人幹的!趙平予不由得在心中暗叫,開始時他真是吃足了苦頭,連到了現在,也還是不敢太過放鬆。一來黑暗之中看不清對方拳腳來勢,純粹隻能靠耳朵去聽、靠感覺去試,不熟悉的人可真受不了;再加上他身有『九陽脈』相助,隨著趙平予功力日進,雖知愛郎已能控製,不至於傷了自己,但藍潔芸動手時愈發小心,出手時慢慢不帶風聲,讓趙平予隻能憑著感覺,和移動時難免造成的空氣流動去識敵,加倍辛苦。

  但這辛苦卻絕不是白費的,就算藍潔芸不說,趙平予也感覺得到,自己的功夫是愈來愈進步了。而且這種感覺和在山上獨自練習時大有不同,在山上時他隻能自練自的,最多是看著鏡子練,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缺點改進,過程無比孤獨,雖也算得上磨練,但在趙平予的感覺上來說,最多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愈來愈熟練,破綻愈來愈少,至於其他方麵的進步,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可在這兒練功卻大不相同。一來隨著藍潔芸動手時的日漸小心,趙平予自己也感覺得到,自身的功力的確是日漸進步了,那幅度之大連自己都感覺得出來,明顯得像是可以用尺來量似的;二來白天苦苦修練之後,到晚上就變成他在主導,彷彿要把白天被剋的縛手縛腳的怨氣,全都發泄在藍潔芸動人的美胴上頭,雖說趙平予對她極盡憐惜,但床笫之間微帶粗暴的幹法,藍潔芸卻也是欣然接受,同樣是練功,感覺上卻毫不孤獨,比起山上的練功,這兒簡直就像仙境一般。

  想的差點要笑出來,趙平予連忙靜下了心,準備全神應付眼前的考驗。這倒不是他太過小心,本來六七天前,自己差點就可以贏上藍潔芸一招的,卻因為勝利就在眼前,不由存有勝敗之念,出手時太過心浮氣躁,給藍潔芸瞧出了破綻,反攻成功,讓趙平予一口氣嘔不出來,接連幾天出手都有點拖泥帶水,幸好後來藍潔芸看出問題,善加安慰,才讓趙平予慢慢回複了自信心。

  突地心緒一動,趙平予向右一轉身,左右手『攔江式』同時而出,身子才轉到雙手已到了位置,恰到好處地接下了藍潔芸一掌輕劈,腳下退也不退半步。還不隻硬接而已,趙平予守式不變,掌心中力道隱含,吸住了藍潔芸左掌,同時右手上擺下移,無聲地連接下藍潔芸三下攻招,彷彿不是試練攻守,而是早約好地表演似的,攻守之快猶如兔起鵲落,黑暗之中竟是聲息不聞。

  表麵上看來,這幾下動手平平無奇,但隻有身在局中的藍潔芸才知道,這段日子以來,趙平予究竟有了多大的進步。黑暗之中的交手,全憑耳朵靈動,從風聲中聽出對方的出手,但早在半個月前,趙平予已進步到不靠耳朵,純粹以感覺空氣的流動辨敵接招,即便她的出手再無聲無息,趙平予也接的毫無問題,甚至感覺得到她用上了多少力,連己身的功力也控製的恰到好處,不隻招數若合符節,力量更和她的進攻力道完全抵消,拳腳交擊之時,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沒被扣住的右掌雖仍是輕柔連綿地出手,一點風聲不帶,藍家名動江湖的『鎖元擒拿手』招式連環不斷,攻的趙平予一時之間隻能力采守式、絕無攻招可言,但藍潔芸心下卻在暗暗讚歎,趙平予不隻身具『九陽脈』的天賦,連資質也是一等一的,休說四十九式『鎖元擒拿手』名震江湖,一般好手連十招都接不下來,他卻是見招拆招、全無阻滯,光隻是黑暗之中對付她無聲無息的出手,竟輕鬆地宛如目視一般,這功夫已非常人能及,真沒想到才半年他便已練到這種地步。

  一旦心有旁騖,出手便沒那般熟悉,藍潔芸才一分心,趙平予已感覺到她連綿招式中一閃即逝的破綻,忙不�地動手反攻,雖仍隻是十招中還得一招的進展而已,卻已慢慢地扳回了上風。

  突然之間,黑暗的石室中傳出了聲響,隻聽藍潔芸唔了一聲,似是立足不住,整個人登時倒入趙平予懷中。趙平予原不虞她有此一著,連忙扶住了她,但他也知這段日子以來,藍潔芸不隻是要讓他能控製自己體內功力,一方麵也是要增加他的曆練,讓他對江湖中種種險惡及早防備,以免將來能出江湖,卻因為不小心而為宵小所製,那時候可就後悔莫及,因此他雖伸手扶住嬌妻,手指卻似毫不留意般貼在她肩井穴上,準備若藍潔芸一有異動,自己便可立即製住她。

  「哎……」

  「好潔芸,會痛嗎?」趙平予關心地問著,摟著藍潔芸的嬌軀,身子緩緩後移,依著石壁站直。原來方才交手之中,趙平予才占上風,突覺藍潔芸嬌軀重心微變,空出的右手反射性地向下一撈,卻恰到好處地握住了藍潔芸襲向他小腹的纖足,輕輕地一拖一帶之下,令藍潔芸一個站身不住,整個人登時落入了趙平予懷中,左手和纖足都被他牽住,乳燕投懷,再沒辦法動手反攻。

  「不……不會……抱歉,予弟,潔芸一時……一時不察,差點傷到你了……」

  「沒關係的,」趙平予笑笑,「這一腳其實蠻夠勁的,這才像是當真在動手,不過幸好平予控製得宜,化去潔芸這一腳的勁道,否則力道一用錯,潔芸腳上怕會錯了骨。真不痛嗎?」

  「不痛……一點都不痛……而且……而且潔芸輸的心服口服……」臉蛋兒貼到趙平予臉上,趙平予隻覺貼上身來的嬌嬈肌膚火熱,那種熱不像是方才交手時的運勁用力,反像是藍潔芸情動難挨、欲火如焚時的滾燙,既火熱又香氣誘人,「潔芸輸……輸了,所以……所以潔芸要……要履行諾言……」欲語還羞之間,像是整個人都被火焚燙著一般,就連趙平予和她已是夜夜纏綿,也從沒試過這般欲火焚身的藍潔芸,「潔芸說過……要讓予弟盡興……無論你要潔芸怎麼……怎麼浪,潔芸都……都愛……」

  「天還沒黑,要到外頭去做嗎?」想到了藍潔芸說的是什麼事,趙平予不由意興勃勃起來。

  說句實在話,他雖對這垂青於己的美嬌嬈又愛又敬,但這出塵雪蓮終是自己妻子,趙平予平日也不由得馳想,若真能將她的矜持完全破去,讓她學青樓美女般在床笫間淫呻豔吟不絕,該是怎麼樣一個美妙滋味。

  當然,對藍潔芸而言,趙平予若真對她有這樣羞人的要求,愛戀情濃的她也會照辦,反正這小天地隻有他們兩人,如何放蕩都沒關係。但之前初破處子身後,為了鼓舞趙平予專心習武,兩人約定要到趙平予能擊敗藍潔芸為止,她才會完全放開,任由趙平予操控,在床笫間盡情放浪。

  隻是藍潔芸沒有想到,自己要拋卻矜持的日子,竟會這麼快就到了,芳心�也不知該嫌快還是嫌慢。若說太快嘛!這段日子她初嚐性欲滋味,當真美的過火,尤其趙平予身具『九陽脈』奇稟,體內陽氣特重,對床笫之事特別喜愛,連帶也給她許多享受。當藍潔芸知道床笫間羞人的淫言豔語、浪呻蕩吟,竟是助興奇寶,偏她卻不能妄用時,竟不由得暗怪自己,訂下這麼個條件,害得她不能徹底享受其中樂趣,那美滋味究竟有多絕頂銷魂呢?自己這下豈不是作繭自縛了嗎?

  但若要嫌慢嘛……這話也未免太難說出口了,難不成她要向趙平予承認,自己的身心已完全被他征服,從武林俠女,一變而成熱愛床笫間事的淫娃蕩婦了嗎?實在太過羞於啟齒了!尤其對一向潔白如出水蓮花的她而言,就算是愛煞了趙平予,這種話兒也絕不可能從她的朱唇�說出來。

  不過嘴上可以不說,動作上卻可以表現出不敢出口的意思,這半年來隨著趙平予的日漸進步,藍潔芸在夜夜婉轉承歡之中,也是愈來愈能放開自己,擺布出以往絕難想像自己會如此施為的動作體位,任由趙平予采擷尋歡,次次都樂的她神魂飄蕩、宛若登仙,隻可惜藍潔芸仍得守住最後一關,沒能盡興的嬌聲逢迎,床笫之間雖樂趣叢生,但少了她的淫聲相助,難免有些失色。

  但在最近,兩人行房之時,竟似不約而同地想到,藍潔芸盡褪嬌羞,在床上熱情放浪的日子愈來愈近,不隻是她的動作愈來愈熱辣大膽,連趙平予都似受了感染,雖不敢硬讓藍潔芸叫出聲,卻時有時停地在藍潔芸耳邊輕吟著,似有若無地教導著她,在發出淫言浪語的當兒,要如何美稱兩人的身體,偏偏那是在高潮�起、耳鬢發熱之際,藍潔芸就想不聽,可都沒有辦法呢!

  「循……循序漸進好嗎,好予弟……」貼在趙平予耳邊,藍潔芸的呻吟聲如此嬌柔,恐怕就算連自幼一起長大的藍潔茵和藍玉萍,也沒聽過這麼柔媚的聲音吧?「潔芸要……要全都給你……可是……可是潔芸還有點羞……慢慢來……潔芸今兒會……會叫出聲音來,盡量……盡量學足予弟所說的那些……那些青樓女子,讓予弟你滿……滿足……至於幕天席地……再等一下好嗎,等潔芸先……先習慣了叫出聲來再說……或者……或者平予你邊幹邊把潔芸抱出去……潔芸也沒關係……總之……你好潔芸就好……」

  「那就慢慢來吧!」聽得出來藍潔芸心中的渴望,趙平予一麵吻著她甜蜜的朱唇,好像因為放開了一切,她的唇特別的甜美,光隻是吻吮而已,滋味便比以往都要美妙;而他的手更是毫無耐性,此刻已解開了藍潔芸的衣襟,甚至等不到褪去她的衣衫,手已順著她嫩滑的肌膚曲線直搗黃龍,輕輕握住藍潔芸一邊玉峰,感受著她被情欲催發的鼓脹,「平予今天就好好聽聽,潔芸你『渴望許久』的浪聲,看能讓潔芸淫到什麼地步,後麵才知道要怎麼逗玩我的美潔芸小姐啊!」

  「嗯……」藍潔芸一聲輕吟,隻覺被趙平予輕輕一握,玉峰頂上登時傳來一陣甜美的觸感,加上趙平予的手並不是光握著而已,他的手順著她的峰巒滑動,從上方緩緩轉移,慢慢地轉到玉峰之下,掌心輕輕地捧起她的嬌挺凸出,虎口似有若無地夾著她賁張的乳尖,指頭毫不使力,竟隻以掌心處的肌肉貼著,輕巧無比地揉弄起來,力道雖不強勁,但那種溫柔的撫觸,卻更加誘發了藍潔芸的需要,加上在趙平予的搓揉下,種種酥麻直抵心窩,舒服得更令她無法抗拒。

  「喜歡嗎?」

  「喜……喜歡……潔芸喜歡予弟你揉弄……揉弄潔芸的奶……奶子……啊……」雖說已和趙平予有了肌膚之親,但藍潔芸仍嬌羞得緊,更何況這些淫蕩言語,絕不是她這等江湖俠女所能出口的,若非知道趙平予的渴望,又知今兒個自己得盡情放浪,怕就算在意亂情迷之中,這話也是說不出口的。

  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當『奶子』這隻有青樓中人說的出來,專用來形容女性胸前玉峰的蕩話兒一出口,藍潔芸雖是羞的不知所措,整個人都像被火燙過般燒了起來,但胸中卻不禁浮起一股強烈的快感,好像束縛著自己的一切,都隨著這句話兒出口同時被掙破了,竟有著一種突破矜持和藩籬的特有快意,體內的熱情再也無法遏止,她的聲音不由得高了起來,「啊……好……好舒服……予弟,多……多弄一下潔芸的奶子……嗯……潔芸愛你……愈……愈厲害愈好……潔芸想……想被你弄瘋……」

  「像是這樣嗎?」聽出藍潔芸話中情欲奔放之意,趙平予不由得心生快意,彷彿直到現在,自己才真正將她占有的服服貼貼。他手臂微一用力,輕輕將藍潔芸的衣裳撐開,肚兜帶子也隨之飄落,藍潔芸嬌吟聲中,一對嬌挺的玉峰已彈了出來,躍動之中被趙平予一邊一個,輕揉緩搓弄得不亦樂乎,「嗯……潔芸的奶子真美……又大又滑……唔……好像比……比第一次弄的時候大多了喔……」

  「還……啊……好……好棒……還不都是你……唔……都是予弟你……害的……哎……」上身微微一顫,似要協助趙平予的雙手似的,藍潔芸玉臂輕翻,上衣和肚兜同時滑落身畔,隻可怕石室中暗無天日,趙平予雖功力大進,仍是什麼也看不到,不然光是藍潔芸嬌軀半裸的媚樣,不知可誘死多少男人,「都是……都是予弟你的……滋潤……再加愛揉愛捏……才……才讓潔芸的奶子撐……撐大……羞死人了……」

  「不羞人……很可愛呢……既飽滿又漂亮,光摸就好舒服……」一邊在藍潔芸耳邊甜言蜜語,一邊毫不放鬆雙手的動作,趙平予抱著藍潔芸順著石牆緩緩移動,慢慢地走到布置好的草床上頭。

  石室中雖是一絲光線也不透,但外頭崖底卻幾乎是露天的,加上此處位處東南,乾濕季並不明顯,一旦下起大雨,崖底的情形猶如水淹七軍般,簡直是一點乾處都沒有,逼的兩人非得將石室布置為居所,將帶進來的小包袱全都收在石室當中。身處崖底,人煙不至,飲食的部分還好處置,外頭的頭頂上果樹不少,加上此處冬夏季分野不太大,常年都有果實可食,倒還可忍。

  但睡床的部份就慘了,趙平予倒還習慣荒郊野睡,但藍潔芸世代簪纓,就算她願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趙平予卻舍不得讓她睡在地下,隻好慢慢蒐集乾落的枯葉雜草,上覆藍潔芸破身時玷汙的衣裳,聊以為床。幸好藍潔芸不以為迕,情願和他共進退,對床上磨擦的刺痛並不埋怨,不然光是想到讓肌膚嬌嫩如花的嬌妻睡在這麼簡陋的床上,趙平予都覺得不能原諒自己呢!

  被抱到了草床上頭,雖說隻是雙峰落入愛郎之手,他的力道也沒有以往那般用力,但這種刺激感之美妙,卻遠超以往,藍潔芸又羞又喜的發覺,那種自己以往不敢出口的言語,功效竟真的這麼大!光隻是說出口來而已,玉峰上頭的感覺就好像敏感百倍般。若當她真被占有時,感覺也這般強烈擴展,那可真是……藍潔芸當真不敢去想,隻怕自己會撐不住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

  「啊……」藍潔芸一聲嬌吟,聲音甜如蜜糖,還發著甜蜜的顫抖。將她放倒床上之後,趙平予一麵把玩著她滑若凝脂的高聳玉峰,不知何時開始已是以口代手,整張嘴兒含住她的玉峰頂端,不僅嘴唇在她的敏感處不住搓動,靈巧的舌頭更在她敏感的蓓蕾上頭不住舔轉舐弄,遑論齒牙輕磨之間,她的蓓蕾被吸的硬起,彷彿要被他吸去一般,弄得藍潔芸更加嬌啼婉轉、難以自拔。

  「哎……好……好予弟……真是……真是太美了……啊……潔芸要……要瘋了……怎麼會……怎麼這麼厲害……嗯……好……好熱……好棒的舌頭……你舔的……舔的潔芸美死了……唔……潔芸被你……被你弄的酥麻了……哎……唔……怎麼會……好像……啊……潔芸好像被你吸的……吸的又大了……又熱……唔……又舒服……真……真美啊……」

  原先她和趙平予雖也是夜夜春宵,壁上的花式也試了不少,但這招趙平予卻是從未用過,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在等她終於放開一切,能放浪以迎的時候,才用來弄她的秘術一般,初次被口舌舔舐的玉峰,就好像被他一點一點地吸得更脹更熱,連峰頂的蓓蕾也似更火燙腫脹,暢快的令藍潔芸幾乎瘋狂,她真不知這是因為自己的放浪,還是他的秘招,才弄得自己這般酥麻酸軟的。

  「好……啊……唔……好予弟……好棒……你太……太棒了……潔芸頭一次……頭一次這麼爽的……對不起……是潔芸不好……都是……唔……都是潔芸裝矜持……才會……才會到這時候才領略到……予弟你這麼棒……啊……好予弟……處罰潔芸吧……潔芸要你……要你盡情搞……盡情玩……唔……把潔芸全都……全都變成你的女人……弄的潔芸愈……愈浪愈好……啊……哎……好……好熱……你的嘴……唔……太棒了……潔芸都要……都要丟了……啊……」

  一邊承受著趙平予帶來的濃情蜜意,藍潔芸一邊感覺到,不知何時開始,趙平予已轉過了身子,一麵讓藍潔芸發情的蓓蕾,緩緩滑過他的胸口、腰間,直到貼上了他昂然挺立的肉棒,令藍潔芸猶如電殛般,酥的渾身發軟,這邊廂他靈巧的口舌已慢慢解開了藍潔芸的裙帶,在藍潔芸情不自禁的玉腿時張時合、輕勾微�之下,把她的裙子褪了去,泛著春泉的幽穀,登時暴露出來。

  雖是沒讓他看到其中奧妙之處,但光想到那兒最濃密的女體幽香輕泛的景象,全都鑽進了他的鼻子,那感覺不隻羞人,更令藍潔芸腦子發燒,好像自己變得愈來愈淫蕩了,偏偏她的胴體,對這種淫蕩的反應卻是毫無抗拒,甚至還輕�圓臀,好讓趙平予更深切地感覺到她的渴求。

  「啊……」一陣甜蜜無比的感覺傳上身來,藍潔芸酥的渾身無力,若非趙平予的手已滑到了臀下,溫柔地頂住了她,怕已倒了下去。她真是難以想像,自己的幽穀竟被一個又熱又長、勾滑靈動的寶貝給逐步侵入了,在那寶貝的快轉慢挑之下,原已春泉滾滾的幽穀當中,更是春潮蕩漾,立時爽透心扉,不由自主地一泄千�,舒服的令藍潔芸差點以為,自己當真成了仙哩!

  嬌軀微微抖顫,藍潔芸滿足地輕吟出聲,美的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以往趙平予雖也曾帶給自己更強烈的快感,但那終究是他的肉棒所為,她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他以口舌這般侵犯,還舒服的活像登仙一般,就好像他正用舌頭『奸淫』自己一般,真沒想到這感覺竟是如此暢美。

  雖說藍潔芸已小泄了一回,但趙平予卻仍是日正當中,那挺拔的肉棒,彷彿被藍潔芸肉體的反應所刺激,變得更加硬挺了,而他的舌頭呢?深入藍潔芸幽穀的寶貝,雖在感覺到藍潔芸火熱的潮水時停了一下,像是要給她喘息的時間,但藍潔芸喘息未定時,那寶貝竟又再次狂放起來,搔的才剛泄過一回的藍潔芸更加痛快,好像連嫩肉都敏感了幾倍,被他一弄就是一股泉水湧出。

  也不知是不甘示弱,還是淫聲一出,矜持崩解,她當真已放開了一切,藍潔芸隻覺朱唇之中無比焦躁,在一陣天人交戰之後,被趙平予撩起來,在體內回蕩的快感,終於獲得全麵勝利。

  隻聽得趙平予舌頭一頓,一聲輕籲聲在她的幽穀當中回響起來,藍潔芸一雙玉手已嬌顫地捧住了他的肉棒,小香舌輕巧溫柔地在上頭舐了起來。雖說藍潔芸初嚐此道,動作還不怎麼熟練,加上那肉棒熾熱無比,光捧上就可以感覺到趙平予的欲火,但那稚嫩的動作,加上心中遐想,為自己吮吸肉棒時的藍潔芸融合著嬌媚與羞怕的神情,對趙平予而言,可真是再刺激也不過了。

  一邊被他的舌頭來回抽送,不住奸淫著自己的肉體,一邊她的朱唇也已為他開放,將一層又一層甜美的香唾,溫柔地抹了上去,藍潔芸隻覺嬌軀愈來愈熱,體內的情欲衝動也愈來愈強烈,不由在口舌服務當中嬌吟連連,混著香舌在他肉棒上頭輕舐緩舔時的輕響,聲聲句句愈發誘人。

  「好……好予弟……唔……你的舌頭……好厲害……奸的潔芸的小穴……又流出來了……唔……啊……你的肉棒好……好熱……好粗喔……潔芸的小嘴根本……根本含不下去……而且……又大又硬……啊……好予弟……潔芸以往……以往真的被這肉棒幹過穴嗎……唔……好美……潔芸真不知自己怎麼……怎麼承受的……啊……好予弟……親親予弟……你太……太棒了……光用舌頭……用舌頭就搞的潔芸爽到丟……水都流出來了……你還……還不快幹潔芸……啊……潔芸的穴又被……又被吸了……唔……給我吧……你的肉棒這麼硬……這麼粗……潔芸愛死了……」

  聽藍潔芸放開胸懷,盡情享受之時,那淫言浪語竟如此誘惑,浪的連青樓名妓怕都要自歎弗如,加上吞吐肉棒的朱唇,動作愈來愈是熟練,顯然她已經抓到了技巧,趙平予隻覺肉棒愈來愈硬,插的藍潔芸的聲音愈來愈難出口,也知不能弄她弄的太過火,連忙縮回舌頭,轉過身來。幽穀中頓時空虛的藍潔芸腰臀一挺,似要追尋那舌頭似的,一股水立時濺了出來,卻被趙平予對準目標的肉棒重重插入,連水一起推回幽穀,重擊她敏感的芳心,那滋味美的藍潔芸差點瘋掉。

  雖說趙平予仍是直來直往的抽插,隻不時旋動個幾下,動作和以往全沒什麼區別,但或許是因為自己之前放開一切地喘叫開來了吧?藍潔芸隻覺體內的快感猶如風起雲湧,再也無法遏製,雖是一樣的刮弄揩擦,滋味卻大有不同,就好像自己那放浪的呼聲,已把她的胴體徹底洗禮過一回般,她隻覺每一下被他插入時的快樂,都比以往強烈得多,舒服到她一時間連叫都忘了。

  俯下頭去,舌頭慢慢地順著她頸脖的曲線,溫柔地走著,良久良久才滑到她那已經賁張嬌挺的蓓蕾上頭,趙平予一邊對藍潔芸的玉峰甜蜜地撥弄,一邊以雙手滑下藍潔芸臀後,輕托著她的玉臀,將她的嬌軀微�起來,還順便帶著她旋轉磨動。彷彿被趙平予的動作從美夢中喚醒了一般,原還沈醉欲樂當中,連聲音都忘了發出的藍潔芸一聲輕吟,一麵將纖腰玉臀旋動不休,好令已被他深深占據的幽穀,能更深入地享受他的火力,一麵在趙平予的攻勢下婉轉呻吟,嬌弱不勝。

  「哎……唔……嗯……好……好予弟……潔芸好……好舒服……喔……就……就是那�了……哎……再……再用力點……啊……怎麼會……怎麼會這麼美的……喔……好……好燙……唔……好予弟……你……你弄的潔芸要……要升天了……」一麵扭腰挺臀以迎,藍潔芸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般放浪淫語,已將俠女的麵貌全盤拋卻,但在體內洶湧欲火的重重焚燒之下,理智早已灰飛煙滅,整個人都像已遭欲火控製般,再不能自己。

  「哎……予弟……不要……不要停……嗯……潔芸要……要上天了……唔……好予弟……你這……這麼行……搞的潔芸又……唔……又要丟了啦……啊……好……好丟臉……潔芸怎麼會……怎麼會這麼易丟的……嗯……好……好棒……好予弟……你……你幹的潔芸美……美翻了……美透了……唔……又……又這麼幹……啊……潔芸又要……又要瘋了……嗯……予弟你……你真棒……潔芸愛你……潔芸愛死你了……潔芸要一輩子跟你幹……再也不分開來……啊……」

  也不知這樣瘋狂喘叫、盡情迎合了多久,藍潔芸隻覺整個人都已化成了一灘水,任由趙平予驟急驟緩的動作,擺布的波浪飄搖,此刻的趙平予再不起落了,他深深抵進了藍潔芸的幽穀當中,肉棒緊緊啜住她嬌嫩異常的所在,那處乃是藍潔芸的花心,最是深藏的要害所在,趙平予雖然粗長,每次都似犁庭掃穴般遍襲她的幽穀,但若非今日玩的特別浪蕩顛狂,爽的渾身嬌顫,每寸香肌幾乎都被情欲的熱力所燒熔,那花心處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暴露出來,落入趙平予掌控之中。

  雖說對情欲之事不是那麼瞭解,但石壁中的解釋極其詳盡,藍潔芸為了侍候趙平予,對這方麵也不是毫不鑽研,她倒也清楚,對女人來說,花心非但是歡喜之源,也是極端脆弱的要害之處,雖說一向深藏在幽穀極深之處,絕難輕易觸及,但若一旦被男人給采到,必會忍不住高潮�起、遍身酥軟、陰精噴出、一泄千�,爽到再也無法自製;石壁上也提到,若對方修習采補之道,一旦女方花心被采,一身功力是否能存,就要看對方高興了,但那滋味之妙,必令人回味無窮。

  但這又算什麼呢?正咬牙承受,深怕一開口叫了出來,整個人就會被那快感襲擊,美的當場暈去的藍潔芸一方麵是已上了癮,不願放棄這種蝕骨淫樂;二來她已下了決心,趙平予相貌雖醜陋不堪,但他的內在卻是極美,對藍潔芸而言確是極好的丈夫,愛戀情深再也難解,如果趙平予當真想要她的功力,藍潔芸就算要讓二十年來辛苦修練的功力全付流水、一點不留,也是心甘情願,更遑論現在還有這種飄飄欲仙的快感作為代價,叫藍潔芸怎開得了口要他停止呢?

  「啊……潔芸要……又要丟了……」那淫樂猶如決堤洪流,將她整個人淹沒,偏偏那種快樂真是美妙無比,藍潔芸也不知是初次嚐試淫呻豔吟,一時間想不到語句形容,還是這種歡快,確是無法以語言描述於萬一,她隻能在婉轉呻吟當中,輕吟出『又要丟了』這麼一句話,再沒他言可說。

  耳邊好像聽到了趙平予滿足的呻吟聲,夾雜著一句像是『我也是』的話兒,偏偏藍潔芸再感覺不到自己了,被快樂衝擊到麻痺的她,隻覺自己好像靈魂已出了竅般,整個人都飄飄然,竟連趙平予什麼時候甘霖遍灑、欲念滿足都不知道,更不知自己是何時被如潮快感衝至暈厥的……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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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5:16

第三冊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連眼都睜不開來,藍潔芸伸了伸懶腰,腰間一股甜蜜的酸麻傳上身來,酥的令她不想起身。

  這也難怪,她雖和趙平予早有夫妻之實,加上一來為了練功,二來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體內陽氣特重,又兼年輕,雲雨交歡之後更有些不知收斂,竟夜夜對她求歡,連藍潔芸月中來經之時也不放過;偏偏嚐到甜頭後的藍潔芸,竟也似沈醉其中,積重難返,夜夜任憑趙平予恣意施為,反正崖下是隻有兩人的甜蜜世界,無論弄得再怎麼淫蕩放浪,也不會有人管的。

  但昨夜的情況,和之前的夜夜承歡,感覺上卻是大大不同了,雖是閉目偎在草床上頭,動都懶得動上一下,藍潔芸的嘴角卻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嬌羞的笑意:她原本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在當真輸給趙平予後,任他為所欲為,在他的撻伐之下盡興呻吟喘叫,到底會是什麼樣一個滋味。

  沒想到當真試過之後,那滋味當真美妙,雖說隻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叫出口來的話兒,藍潔芸便覺得臉紅耳赤,彷彿整個人又燒了起來,若非腰間酸疼難當,絕經不起再一次雲雨,她可真想和趙平予再來一回呢!但那真是值得的,她昨晚在口中叫聲的激勵之下,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每次逢迎趙平予的抽送之時,體內的快感都像是更高了一級般,一次一次地洗過藍潔芸的身心,將她徹底洗禮,一輪接一輪,美的她再也矜持不住,到現在仍是腰肢酸疼、四肢無力便是證據。

  和昨夜的瘋狂比起來,以往的床笫之事雖也甚美,相較之下卻是大有不如,藍潔芸嬌羞地暗想,幸好自己放開矜持,效法自己以往絕看不起的青樓美妓,在床上盡情放浪喘叫,把一切的一切全部獻上,才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經驗,棒的像是以往的日子都白活了。自己這下子可慘了,若不想做的像昨夜那般狂浪淫蕩,便得不到這麼美妙的體驗;但若自己徹底拋卻矜持,必會食髓知味,夜夜為之,她是還好,趙平予雖有『九陽脈』奇寶在身,這樣弄下去可不知會不會傷身呢?

  雖是擔心這點,但藍潔芸自家知自家事,一來那滋味實在太過美妙,嚐到其中樂趣之後,她實在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二來身具邵華中與杜平殷兩大高手的功力,加上這些日子的淬練,以及陰陽采補之術的協助,趙平予的內力雖說受經脈承受能力所限,體內的雄厚內力能使出的不過六七成,卻已和她在伯仲之間。加上招式上他的所學雖不及她,卻是下過苦功的,招式雖平凡,變化也不巧妙,招式之精純卻令人感動,兩人交手時藍潔芸實在沒把握可操必勝。

  偏偏趙平予功力既高,武功也愈練愈精純,加上他在調情的手段上頭,更遠在藍潔芸之上,這些日子以來夜夜床笫交歡,用什麼手段、玩弄什麼地方會讓藍潔芸不克自拔,他可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就算藍潔芸怕色欲傷身,堅決拒卻他的求歡,若趙平予當真要硬來,藍潔芸自知非被他挑的春心蕩漾、無法抗拒不可,頭一回在來潮時被他硬要,弄得草床上落英繽紛時她就知道了。

  唉,算了算了!藍潔芸搖了搖頭,勉強睜開了眼睛。現在想這麼多都沒有用,反正她也抗拒不了趙平予的要求,還是先好好培養趙平予的武功,一邊想辦法離開此處再說,現在的藍潔芸也隻能勉強自己去相信石壁上的記載,隻要善加運用男女采補之道,非但不會有色欲傷身的問題,還能夠功力大進;何況趙平予體內陽氣極盛,雲雨之間有女方的陰氣為助,讓他以采補之術得其元陰之氣,使體內陰陽相濟,說不定對他而言,毫不保留的夜夜床笫歡樂,還比較好呢!

  慢慢地走出了木門,藍潔芸緩緩走到趙平予的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偎到了他身上,臉蛋兒輕枕著他的肩膀,披垂的秀發寫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引得趙平予差點打了個噴嚏。

  「起來啦?」

  「嗯……」閉上了眼,很舒服似地挨著他,彷彿整個人都輕了些,「你起來的好早,害潔芸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潔芸本來還以為可以賴在你身上,再多耗點時間才起床的……」

  「抱歉……」一手輕柔地撫在藍潔芸肩上,趙平予深深地吸了口氣,似是想把她的幽香全收到口鼻中似的。原本他還想說些什麼來撫慰有點『起床氣』的藍潔芸,但看她這樣慵懶的模樣,卻使他有什麼話都不想說出來,生怕弄亂了這女孩嬌慵的平靜。隨著她的依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惹得趙平予的眼光忍不住流到了她身上,這一看之下可更不得了,趙平予登時看得呆了。

  雖已經換好了衣裳,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衣勝雪,猶如蓮花一般不染塵俗,但也不知是否昨夜弄得太過盡興,讓藍潔芸的矜持全盤付緒東流了呢?今兒的藍潔芸不隻沒有結起發髻,和以往一樣弄得自己精潔乾淨,連衣襟都沒怎麼整好,一歪在他身上,前襟便已微敞,在趙平予的角度看來,雖說還看不到峰巒起伏之美,不過若隱若現地見到內�的抹胸,但在這恬淡溫柔的氣氛之下,卻已足夠誘人,加上昨晚兩人才盡情雲雨,滋味比以往美上數倍,他差點想抱她回床上去呢!

  「別……別那麼急……」似乎連他的表情都不用看,光隻是肌膚相親的感覺,藍潔芸便已察覺到趙平予的衝動。

  仍舊偎在他身上,纖手輕輕地環在他腰間,連聲音都似摻了蜜般柔甜,顯然昨晚藍潔芸終於放開一切,把趙平予教她的淫語全盤出口之後,那種洗禮令她的矜持全盤崩解,以往無論趙平予弄得她怎樣舒服,守著這最後一關的藍潔芸總像是還有什麼保留般,可沒像現在這樣嬌慵無力地小鳥依人哩!「潔芸是你的……好予弟想怎樣都行,隻是……昨晚太瘋了,潔芸有點……有點累……」

  「對不起……是我不好……」其實這種事自己早該想到的,趙平予不禁暗恨自己,他雖說頗有青樓經驗,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女子心花怒放,嚐到最極致的快樂,但以往他所嚐試的女子,可都是青樓當中經驗豐富的名妓,藍潔芸就算武功高明、身手了得,體力和承受力都比那些女子要好,終究是頭一回嚐到這種滋味,要習慣也不是這麼快的,飽餐佳人之後,自己竟還想再度春風,全不管藍潔芸縱情之後身上的酸疼難受,自己真是有夠過份的。「身上還……還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有你這樣抱著就不會……」

  挨了好一會兒,藍潔芸美目微睜,卻見趙平予一邊輕柔地按摩著她腰間的酸疼處,讓她慢慢舒服起來,表情卻像是在想著什麼,直是目不見人,竟連懷中的藍潔芸已經睜開眼了都不曉得。

  「怎麼了?」

  「不……不是什麼大事……」被藍潔芸一聲點醒,趙平予嚇了一跳。

  「說吧!難不成……」再度依到他懷中,藍潔芸的聲音幽幽的,彷彿含帶著幾許悽怨般,「潔芸什麼都給你了,連……連床上也依你的意思叫……叫出聲來,予弟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怕觸到了你的傷心處……」放慢了聲音,趙平予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將心頭的疑惑問出口來,「潔芸親自帶我們入山,雖說是為了找出大師兄的下落,但這事對平予來說重要,卻不該值得你放下藍家的事情,親身入山尋人。平予原以為你是……是看重本門,但後來見你這樣……這樣縱放,甚至不顧一切,平予雖承你錯愛,但在平予覺得就好像……好像你心頭�有個結,要靠著肉體的顛狂忘卻似的……隻是平予不太敢問,怕會勾得……勾得潔芸你難過……」

  趙平予才出口就知道慘了,懷中的藍潔芸雖無異動,但光隻是聽到他的問題而已,暖熱的胴體竟似潑上了冰水般瞬間涼了下來,便知此事著實令她難過,偏偏又不好阻止她別說出口來。

  「也……也不是什麼大事……」藍潔芸輕聲一歎,坐起了身子,「去年年底,在鄭師兄來寒家之前,家�開了族會,決定將對外掌理事務的權限,交還給潔芸的兩位叔叔。家父見事已不諧,又無力回天,才決定將家傳異寶暗交潔芸,讓潔芸自己出來闖蕩。所以……所以若我們能出去,潔芸就賴著你不走了,以後全要靠你來養,就算你想把潔芸甩掉扔掉都不可能,知道了嗎?」

  「我才不會想甩掉潔芸你呢!那樣忘恩負義,就算老天爺饒我,平予也饒不了自己,潔芸你大可放心。」勉強地笑了笑,趙平予口中雖是笑語不斷,心下卻不由得拂過一抹哀傷。

  自『雪蓮香』藍潔芸藝成出山以來,就一直幫藍元清掌理藍家偌大家業,對內司令對外折衝,所背負的壓力著實不小,趙平予雖沒試過掌理這麼大一塊家業,但入玄元門以來為玉真子分憂,頗有類似經曆,也知其中必是難處不少,絕不像外界所想的那般權柄在握、生殺予奪般威風,沒想到藍元清受傷年餘而已,家人便已急急忙忙地將她排除出去,藍潔芸嘴上不提,但趙平予可猜得到,若非已被排擠的再無容身之處,以『雪蓮香』藍潔芸的性子,怎可能帶著傳家寶出走?

  加上藍元清的兩個弟弟藍元素和藍元權,非但武功不及乃兄,連為人作風都相差甚遠,邵華中曾對藍家這三人下過斷語,若藍元清是隻聲威豪猛的惡虎,那這兩個家夥不過算是兩隻跟在惡虎背後討食的狐狸罷了,若沒法狐假虎威,憑這兩人掌事,隻怕遲早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雖說被排出藍家,但藍潔芸絕非薄情之人,隻要想到這偌大家業遲早敗在兩人手上,要藍潔芸不難過也難,這也就怪不得藍潔芸雖是武林俠女,一旦縱放開來,竟會比青樓名妓還要狂浪!

  不過仔細想想,趙平予原打算安慰藍潔芸的話兒,卻是怎麼都出不了口,若非邵華中積忿的一掌,使得藍元清至今都還康複不了,下不得床,這人雖不是善類,眼光卻是有的,有他在背後支持著藍潔芸,至少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積鬱難解,還得靠肉體之歡來解放心中的壓力。

  「抱歉……」

  「沒關係的。」才聽到趙平予的道歉,藍潔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軟進了他懷中。這事兒不隻是她的家務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華中還是藍元清,當真是糾纏已久的一椿孽債,如今是非都攪不清了。若不是趙平予問起,讓藍潔芸自覺必須麵對這問題,她可真想把這事全盤拋在腦後,一直守著秘密算了。「一切都過去了……潔芸不過是回想起來,還有些難受罷了,真的不要緊……」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藍潔芸隻覺趙平予身子一震,當場僵在那兒,動也不動一下。

  撥了撥散了的秀發,藍潔芸�起頭來,隻見趙平予目光空洞,凝著遠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時間竟似整個魂都飛了出去,再管不到現在何處。

  「怎……怎麼了?」

  「唔……沒事,沒事。」舉起手來,拭了拭汗,趙平予的麵色雖不至於鐵青,卻也好看不到那兒去,若非挨在他懷中的藍潔芸纖指擔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脈之下全沒感覺到他體內脈動有任何奇異之處,一時間她還以為趙平予聽到這秘密後,心情激動下一個不慎,竟走火入魔了呢!

  安撫似地對藍潔芸笑了笑,趙平予舒了一口氣,「平予真的沒事,我隻是……隻是想起了師父的話,一時走了神……」

  「元真子前輩?前輩說過什麼話?」

  「嗯……不是這個師父。」趙平予清了清嗓子,籲了口氣,彷彿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似的,「是當年為平予續命的師尊,他雖未授平予武功,卻是教導平予行事作人方麵的良師,和我相處雖隻百日,我卻受益良多。他曾經告訴我一句話:『隱身於世並不等於置身事外。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卻無法跳脫。』我原來不懂,看穿之後為什麼會跳脫不出,直到現在才……才了解其中之意……」

  「是嗎?」藍潔芸悽然一笑,若換了在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這句話之中的真正涵意吧?隻有真正曾身陷於難以跳脫的苦境,卻還能清醒地看穿狀況的人,才會說得出這句話來,雖似平淡無奇,背後卻有著無比的悽涼,不是真正嚐到『看穿卻跳不脫』情境的人,是絕理會不得的。

  「予弟……你騙我……」

  「怎……怎麼會……」

  看趙平予慌了手腳的樣兒,藍潔芸更覺自己所覺不差,趙平予心中確實有話,方才這事雖令人心有戚戚焉,卻不至於讓趙平予如此震驚,要讓他這等功力的高手手足一時冰涼,彷彿身入冰窟,必是想到了更可怕、更令人難以忍受之事,絕非方才這樣說出口的一句話可以達成的效果。

  藍潔芸雖不追問,但她那伏身趙平予懷內,一句不吭,隻是捱著不動的模樣,反而更令對她珍愛有加的趙平予難過。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想到了師尊的另一句話……」

  「告訴潔芸好嗎?」

  「這……好吧……」終究拗不過藍潔芸,趙平予歎了口氣,語氣之中竟頗有些蕭索,像是整個人都快樂不起來似的,「師尊說過,『有些東西是直到血液流盡才能切斷的,譬如血脈。』」

  不聽還好,藍潔芸才剛聽到趙平予的話,整個人登時僵了,全身的血氣好像都在一瞬間被抽乾了,不隻是手足,連心�都好像快冷掉似的。現下的時光已是秋末,江南一帶比北方冷的慢,現在還是秋高氣爽的時候,白天有時還熱的緊,就如同今天,溫暖的懷抱中兩人都還微微地泛著汗,但現在的藍潔芸,卻冷的像是身處冰雪當中一般,連趙平予的懷抱都不能給她多少溫暖。

  這也難怪藍潔芸和趙平予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若非這句話至少是趙平予在十年以前聽到的,藍潔芸還差點以為趙平予的師尊就在左近哩!這句話如此貼切於兩家的狀況,冰冷無比地將藍潔芸原本的心願血淋淋地劃成了兩半。原來藍潔芸身許趙平予,一方麵是因為他相貌雖醜,性子卻的確可以依靠,二來也是為了要還藍家的培育之恩,兩家結親之後,心想仇怨該可就此完結。

  在崖底的這半年來,藍潔芸和趙平予夜夜激情,幾乎將她心底的積鬱掃了個乾乾淨淨,尤其是昨晚打開了最後一個關卡,藍潔芸再不管什麼俠女身份,在趙平予的誘導之下盡情顛狂,舒服的像是登了天一般。本來她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做對了,趙平予雖相貌不美,但以他體內『九陽脈』陽氣的熾盛,加上床笫方麵的經驗,足令任何女人都為之滿足瘋狂,何況他性子溫厚,就算因為陽氣熾盛,出去之後或許還得弄幾個妾侍,她卻絕不會因色衰愛弛,當真被棄之冷宮。

  但趙平予轉述的這一句話,卻冷冷地擊穿了藍潔芸的心。就算趙平予當真胸襟寬宏,爾後脫離這絕境走入江湖,看在她的麵上,不會再去尋藍家的麻煩;但就算藍元清當真不起,無論藍元素或藍元權主事,恐怕都不會放過邵華中的後人。何況趙平予年輕,還要擔負玄元門的責任,也不可能就這樣退隱江湖;加上以藍潔芸對他的了解,要趙平予保守秘密,不說出自己是邵華中的後人,那可是難上加難,就算會有什麼梗阻,他也一定會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絕不偷偷摸摸。

  「潔芸放心,」握住了藍潔芸一樣冰冷的手,趙平予一邊輕撫著她的背,一邊放輕了聲音,「如果可以,我不會主動出手……就算要被迫自衛,也會盡量鬆手,盡量不讓潔芸難做,好嗎?」

  「謝謝……」勉強綻出了笑容,藍潔芸輕輕地送上了香吻,「還有件事教潔芸更擔心的……」

  「還有什麼事?」

  「就是……」藍潔芸粉臉再紅,索性窩進趙平予懷中,纖手反握住他的手,貼到了自己小腹上頭,彷彿想再重演昨夜的狂歡一般,「就是予弟你的……你的身體啊……你那麼愛……愛做……讓潔芸愈來愈放浪,愈來愈不敢看不起淫婦……再這樣下去,潔芸恐怕連殺淫賊都下不了手了,那滋味太棒了嘛……你在床上這麼厲害,又熟稔采補之術,讓潔芸狂歡之後,仍是神清氣爽,毫無耽於色欲的體弱之態。可是……可是你連潔芸來潮的時候都要……潔芸雖然……雖然愛你這樣做……可是……可是……」

  「潔芸放心,」笑了笑,伸手輕撫著藍潔芸柔順的秀發,趙平予貼在她小腹上的手微一用力,一股溫熱氣息登時傳入了她體內,彷彿暖的令她整個人都軟了,「平予有『九陽脈』在身上,又兼得壁上采補之術相助,別人有色欲傷身的問題,平予可沒有。而且……而且潔芸實在太美了,放鬆心情之後更美,教平予怎忍得住?平予一定要讓你夜夜幸福歡樂,再沒個止休……」

  「不是這問題啦!」聽趙平予愈說愈過份,貼在自己腹上的手也愈來愈熱,即使隔著一層衣服,都像是直接烘熱了她似的,經驗豐富的藍潔芸心知這樣下去,兩人遲早要忍不住,在大白天�就上床尋歡,現在的她雖然並不討厭這樣,但至少要把心�的問題先說出來才是。「是……是予弟你需求太殷,潔芸雖然歡迎,可是……可是潔芸遲早要為你生孩子的,到時候潔芸就不好侍候你了……等以後出山,你至少得討幾個妻妾,不然潔芸怎放得下心?現在隻是運氣好沒懷孕……」

  「不是這樣的……」輕輕歎了口氣,趙平予鬆開了貼在她小腹,令藍潔芸愈來愈熱的手,扶起了她,深深地看入了她眼內,「因為修練采補之術,你我精元盡化內力勁氣,所以就算這般恩愛,潔芸也還懷不了孕……當然,現在平予已能控製,可以避免這後遺症,隻是現下什麼都缺,不是讓潔芸懷孕生子的好時機,否則……否則平予真想要潔芸幫我生堆孩子呢!一定和你一樣美……」

  「至於妻妾嘛?平予有你以身相許,已經是前世修到了,不會那麼貪心。」一邊笑著,一邊摟緊了懷中溫熱的胴體,趙平予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無比沁人心脾,「何況也不會有像潔芸一般慧質蘭心的人兒,能看得上平予。如果潔芸想要找幾個小妾來管管的話,平予其實也不會拒絕,不過這種家內事全由潔芸作主,要不要找、要怎麼管人,一切都由潔芸來決定,好不好?」

  「好,當然好……」聽的既想氣又想笑,心�又是甜甜的,在他頰上輕輕地咬了一小口,一邊聽趙平予誇張地喊疼,一邊忍不住笑了出來,藍潔芸推了他一把,「看在平予這麼乖的份上,潔芸就真的等那時候了……不過你可要小心,還沒人選時就算……就算把潔芸幹的再凶再猛,搞的潔芸真是欲仙欲死,也別讓潔芸懷孕,到時候予弟你忍不住,大腹便便的潔芸也沒法子了……」

  算算時間,被困在這絕地已經要一年了吧?天氣也慢慢冷了起來,幸好藍潔芸功力深厚,趙平予使得出的力道雖還遜她一籌,底子比她卻隻深不淺,加上一年來夜夜陰陽雙修,兩人功力都頗有進展,雖說山�遠較外頭寒冷得多,兩人仍受得住,即便是山�寒夜之中難耐欲火赤裸交合,弄到長夜不休一幹再幹,從床上搞到地上,以兩人的體質而論,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不隻內力進步、體質強健、體力充沛,遠超入崖之前,每個白天都在暗無天日的石室中毫不鬆懈的練武,兩人的武功也已大有進境,尤其是趙平予,黑暗之中的修練不隻令他耳目更加聰明,連一點風聲也不放過,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無須利用耳目、期待風聲來辨認藍潔芸的出手了。

  可能聽來很玄,但現在的趙平予的確能夠純靠感覺去辨認藍潔芸的殺招所在,即便藍潔芸閉住氣息,無聲無息地接近他身畔數尺之處,黑暗中的他也彷若目睹般感覺得到,現在就算藍潔芸虛實互用、陰陽相生的出招,令殺手隱藏在惑人耳目的虛招當中,趙平予也已不會受騙上當。

  還不隻是感覺更加靈動,趙平予連功力的運用也更加準確了,招式互擊之間,內力流轉迅速,就算藍潔芸連出數招,攻向不同的位置,也能一一擋下,力道更是拿捏的準確異常,才接觸便知如何使力,和藍潔芸的出力完全相當,既不致守勢崩潰,也不會誤傷佳人,令藍潔芸不由得驚佩,表麵上真的全看不出來,趙平予的天資還真是不弱!加上體內的『九陽脈』相助,短短一年已有武林高手的風範,隻可惜他練武的時間開始太晚,要成為一代宗師,恐怕要看點運氣了。

  一個人練武開始的時間,還有開始時是否有明師指教保護,看似隻是個沒什麼問題的小事,其實對於此人是否能成高手,和將來的造詣,都有直接的影響。

  人的發育從十歲到十五歲這段時間,發展的最快,體內經脈要定型,也是在這個時候,若在未滿十歲前便上手練武,體內經脈幼稚脆弱,極容易造成隱傷,一輩子難以複原;若是到十五歲後才開始練武,此時骨架已經固定,經脈所能承受的功力也已有了侷限,除非另有奇遇,得以異寶伐筋洗髓,重建經脈,否則要成高手,當真是難上加難,不是光靠爾後的努力,就能彌補的。

  當然,這也隻是一般常態,趙平予體內的『九陽脈』乃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異寶,和尋常人的經脈自不可同日而語;加上趙平予又身受邵華中和杜平殷兩大高手的功力相注,兩人功力均高,杜平殷和他所修的路子同出一門,邵華中為了和杜平殷運功相互吊命,體內功力也已轉變成和他相同的路子,因此功力在趙平予的體內,直是完全和他的本身內力化合無間,在限度內,趙平予完全可以運用自如,全無一般接受外人功力注入之後,和體內原有內力相斥的情形產生。

  雖是如此,但『九陽脈』的奇效仍是有其侷限,趙平予雖是功力遠超儕輩,終究受了練武開始太晚的虧,在藍潔芸的悉心調教之下,雖已足成武林高手,雄霸一方綽綽有餘,足可振興玄元門,但若要和鄭平亞恨之入骨的『一柱擎天』楊乾等風雲錄中高人相較,雖說有『九陽脈』在身,開始的根基比他們都好,但後天缺陷過甚,要追上風雲錄的程度,隻怕是一輩子無望了。

  不過趙平予倒不這麼看重此事,雖說受大師兄遺命,以後一定要助鄭平亞擊滅天門,但那終究是鄭平亞的事情,他也隻能盡力而為,能幫多少算多少;何況他和鄭平亞向來不和,如果他在對付天門時大出風頭,隻怕反而遭鄭平亞的忌呢!這可就不是趙平予想見到的了。

  但在這方麵,藍潔芸反倒比他要急得多,她久曆江湖,深知『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之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就可以避得過的;何況藍家的人未必會放過他,如今想來,要護住趙平予最好的方法,就是盡量讓他成為絕代高手,使藍元素等人投鼠忌器,免了尋仇之心,等她和趙平予的孩子出了世,有這可愛的結晶在,藍邵兩家的數代恩仇,才真正可能化解得了。

  隻是,在趙平予身上,她所能想到的改進方法都用過了,可惜趙平予的問題,是其本身的結構性問題。就算根基過人、天資穎悟,加上又有雄厚內力在身,雖說隻能用上個七八成左右,運功時還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力過猛,一個不慎,反而傷及經脈,到時可就難救了,但總歸而言已是極強悍的內力,不過終究是太晚練武,縱有『九陽脈』也難補救,若換了像鄭平亞那樣自幼練武的人,吸收了杜平殷等人的內力,隨著日漸成長的經脈逐漸習慣,還不會有這些問題。

  愈想心�愈是亂了,幸好藍潔芸修養過人,趙平予又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對這種事一點兒都不急,還構不成壓力,否則光是對這事兒日思夜想的,連頭發都要急白一半呢!

  「不要擔心,」看藍潔芸的心思又被困到了這上頭去,趙平予微微一笑,擁緊了她。日子雖已近冬末,正是最冷的時候,不過兩人功力深厚,原先入山時也是這個時候,雖說那時退路被斷的快,隻有藍潔芸隨身的包袱帶進來,但總還能撐得過去。「平予並不想去爭,何況……何況藍家和天門向來形勢緊張,隻要平予奉大師兄遺命,助二師兄對付天門,短期之內你叔叔他們該不會把心思放到平予身上來……所以潔芸你千萬別擔太多心了,好不好?」

  「嗯……」聽得出來趙平予隻是在安慰她,藍潔芸微微唔了一聲,偎倒在他懷�。

  曾主掌藍家的她最清楚,與其說天門和藍家互相排擠敵視,倒不如說藍家老是在擔心天門隨時侵犯,天門一方雖在暗地�擴張勢力,用的卻是軟手段,以吸納派門、設立據點為主,雖是小戰不斷,卻極少有大的戰鬥,從當年湘園山莊一役後,就很少聽到他們破門滅派的傳聞。

  藍家之所以擔心天門的侵犯,有大半是因為天門交遊廣闊、遍及天下。天門位於蜀中,長江航路可說是天門賺錢的主要來源,就以控製長江航運的幾個地方勢力來說,和主控洞庭一帶的潭州排幫、主掌長江下遊的建康陸家,關係都好得很,在江州的分堂也相當有實力,鄱陽三鳳雖也是一方勢力,在鄱陽湖一帶聲勢浩大,向來不大買天門的帳,卻難免有被夾擊之感,光這幾個強鄰都難應付,連想硬撼天門都硬不起來;對於同樣位在吉州的藍家而言,自然也有相同的憂慮。

  從知道天門在江州設下分堂開始,藍家就一直小心翼翼,連藍元清出外闖蕩的時候,門�都還留著『雪蓮香』藍潔芸主掌大局,絲毫不敢大意,就是為了怕被調虎離山,根本一空之下,重演當年湘園山莊滅門的慘劇。隻是也不知怎麼搞的,就好像在嘲笑藍家的過度緊張似的,天門雖在蜀中年年數百戰,將地方的勢力全部吸的差不多了,但在長江一帶,卻是一點戰鬥都不肯引起來,處處保持和平,有次排幫和桐柏門起了衝突,還特意居中調停,完全是一幅和事佬的樣兒。

  也因此,藍家雖頗為忌諱天門,若有能擊破天門,重創其勢力的機會,絕對不會放過,但若要說會因此不去對付邵華中的後人,那可也太牽強了些。隻是如果趙平予和鄭平亞當真化消了心結,全力對付天門,或許還有可能將藍家拉進來,到時候趙平予所想的可能性才會發生。

  挺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來,藍潔芸臉上微微一紅,從身前的火堆之中撿起了一根柴火。

  「怎麼了?」

  「沒辦法了……」纖手輕輕牽著趙平予的肩頭,藍潔芸垂下了臉兒,頰上浮起了兩團誘人的暈紅,神色卻是無比堅決,「我們……我們進去看看吧!或許……或許�頭除了……除了那些采補的……的圖像外,還有……還有可以助予弟你大有長進,彌補缺陷不足的東西……總之先……先看看再說了……」

  聽藍潔芸的話,趙平予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那景象隻看得藍潔芸羞意更增,差點兒要落荒而逃。

  說實在的,趙平予怎麼也不敢相信,會從藍潔芸的口中聽到,要在石室�頭點燈觀察。石室當中不隻是處處淫圖,每一幅說的都是關於采補之事,加上雕的栩栩如生,若點亮了火,感覺上就好像有許多人在�頭看著自己似的,也難怪藍潔芸從頭一次舉火進入之後,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在�頭點火把看物了。就算在近半年前,藍潔芸頭一回在床笫歡愛間浪情呻吟、嬌態百出,享受到其中歡樂,之後交合時開放得多,再沒什麼矜持,可也是再不敢看到石壁上頭的圖畫了。

  其實對趙平予來說,他經驗雖豐,比起藍潔芸要開放得多,但若在石室�頭光亮的情形下,他也起不了床笫之興,要在這麼多雙眼睛環視之下歡愛,就算年輕縱欲如他,可也受不了呢!也因此,趙平予除了偶爾點火把入室,注意一下石壁上的圖形,用在藍潔芸身上,以增床笫歡樂外,也很少注意看著石壁上頭的東西,更別說是仔細觀察石室當中的環境了,照這樣看來,如果當年繪壁之人真留了什麼異寶在�頭,可以助長武功,或許他們還可以順手撿到寶呢!

  「還是……還是我進去就好了……」想要伸手取過火把,趙平予一邊說著,他雖也頗想再看看藍潔芸『見識』石壁圖畫時的嬌媚羞態,但總不想令她著窘,她終究是令他最愛最憐的女子啊!

  「沒……沒關係的,我們一起進去……」羞得臉兒通紅,但藍潔芸仍握緊了火把。知道趙平予對自己的憐愛之情,她雖也芳心暗甜,但趙平予在武功一道上所知遠不如她,若當真隻有他進去看,恐怕還可能會看漏了要點,入寶山而空手回,這事兒非得藍潔芸自己進去不可。

  點了兩根火把走進了石室,兩人分邊檢查,隻是查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什麼端倪來,石壁上的圖形和文字敘述,雖都有寓內功修練於床笫歡愉之處,但也僅止於此了,趙平予以往幾乎已將其中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對如何強固他的經脈,使日後修為更深,壁上所述真是毫無用處。

  歎了一口氣,緩緩後退了幾步,趙平予本想出言喚藍潔芸出去的,但聲音才到了口邊,卻當場噎在喉中,一口氣喘不過來的趙平予咳了幾聲,登時把正仔細觀察石壁的藍潔芸給引了過來。

  「怎麼了?」

  「踢……踢到了東西……」拉著藍潔芸蹲了下來,靠著手中的火把,趙平予仔細看了看腳邊,眼睛愈張愈大。他踢到的是一個長方形的包裹,外覆錦繡,包的嚴嚴實實,顯是珍重已極,光看外觀便知其中必是異寶。隻是這包裹的錦繡上頭,不知怎地有點泛黃的斑點,斑痕之中似還有血跡,若非錦繡式樣明白是流行之物,他還真以為這就是繪壁之人所留下的異寶呢!

  「是這個啊!」藍潔芸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將錦繡包裹拿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她除了日�鍛煉趙平予的武功、夜�渴求趙平予的甘露外,想的就隻是該如何彌補趙平予身上的缺陷,好讓他成為一代高手,別的什麼都不管了,連『青龍刃』這般異寶,都隨便丟在這兒,若非今天給趙平予發覺,隻怕到兩人平安脫困之時,都會不小心將『青龍刃』遺漏在這兒呢!

  將裹著『青龍刃』的小包套回了肩上,藍潔芸輕輕地推了推趙平予,「看來……這兒是沒什麼有幫助的東西了……好予弟,我們出去吧!給……給這些圖像盯著,怪……怪嚇人的……」

  但也不知怎麼搞的,趙平予呆在那兒,活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連藍潔芸推了他半天也不理。一來擔心他,二來藍潔芸實在受不了,這樣光亮亮地看著石壁,上頭的種種淫狀,都像是在嘲笑她不夠放浪,不能使趙平予盡歡似的,真想馬上就逃出去,或是滅了火把,再不想看了呢!

  「怎麼了……予弟?」

  「唔……」像是從思緒中驚醒了過來,趙平予伸出了手,輕輕地按在藍潔芸肩後的錦繡包裹上頭,像是要感覺其中的東西似的,好久都不肯抽手,也不肯邁步向外。

  「到底怎麼了,予弟……我們快出去吧……」

  「潔芸……」伸手按住了藍潔芸的香肩,不讓她向外走去,趙平予的聲音乾乾的,好像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在解決前再不肯隨便邁步,「『青龍刃』……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怎麼了嗎?」

  「一點……一點異感都沒有……」趙平予吞了吞口水,「平予摸到時,一點冰都感覺不到了……剛剛不小心踢到的時候也一樣,就好像隻是踢到平常的東西似的,一點異感都沒有了……怎麼會……」

  「咦?」原還沒把心放在這上麵,但給趙平予一提,藍潔芸也不由得發覺其中有異。這也難怪她忽略了,藍潔芸雖早知『青龍刃』有認主之能,但她本身就是寶器所認定的主人,當她接觸『青龍刃』時,並不會有非其主觸及時的異樣感覺,也因此對她而言,『青龍刃』雖是寶器,在她接觸或使用上,其實和普通兵刃一般無二,直到現在趙平予說了出口,她才發覺不對,以『青龍刃』的神異,即便隔著錦繡層層包裹,也是異氣四射,怎可能讓趙平予像現在這樣按著呢?

  揭開了錦繡,取出了神器,藍潔芸原還以為是石室之中光線不足,一時看錯了,但揉了揉眼睛後,看到的卻還是一個樣子,連一旁的趙平予也不由得呆了呆,顯然這並非是自己看錯,而是『青龍刃』真的起了變化。原本『青龍刃』刃作青色,如何包裹也是寒光逼人,就算沒有碰到,隔上半尺也感覺得出其中的神異;但現在在兩人眼前的神器,雖仍是青光閃耀,卻毫無一絲逼人寒氣,那青光在兩人眼前,顯得如此柔和溫潤,亮澄澄的,猶如海波平靜時一般的純美無瑕。

  舉起『青龍刃』,向石壁空處揮了一揮,也沒聽到什麼聲音,石壁已如長劍劃水般,浮起了一條長紋,顯見『青龍刃』銳鋒勝昔,絕沒因為這些日子受到主人的冷落,其神異受有任何影響。突然之間,藍潔芸的臉兒像是紅了一紅,趙平予雖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大有變化的『青龍刃』上,更關懷的卻是身旁的佳人,似是想到什麼的藍潔芸雖隻臉蛋一紅,微微垂首,卻瞞不過他。

  「怎麼了?」

  「潔芸知……知道了……『青龍刃』怎麼會……會變成這個樣子……」聽到身旁的趙平予問出話兒,藍潔芸臉上更紅,含羞微嗔似地在趙平予腰間輕撞了一下,頂的他差點說不出話兒來。

  「當時……當時鄭少俠說得沒什麼大錯……」似是光想到此處,藍潔芸麵上羞意更增,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之下,更添嬌豔,看得趙平予愛意大升,差點想把她抱入懷中,好生輕憐蜜愛一番,「『青龍刃』要化紫,飲的血……不是血量的問題,而是……而是要飲潔芸的……的破瓜之血……那夜因為予弟你……你弄的太激烈,潔芸的血……滴到了錦繡上頭,飲過血的它才會……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青龍刃』沒有問題,那樣最好了。」趙平予笑了笑,摟緊了她。他倒不是不知道,成功異變的『青龍刃』或許就是兩人是否能脫離此處的關鍵,能否得脫生天,都要看這寶貝了,但困了這麼久,自己的武功大進,又得了一個仙子般的嬌妻,都是因為此處,一時間他還真不想這麼快離開呢!「這可是潔芸的寶貝,要好好收好,再這樣扔著不管,看它會不會怪你呢?」

  「還說潔芸呢!」偎入了趙平予懷中,藍潔芸很享受似地閉上了眼,嬌柔的哼聲不住暖著他,「潔芸已是你的妻子,這下子給你人財兩得,看來『青龍刃』也認你為主,否則就不會讓你那麼不小心地踢到它……現在『青龍刃』可也是屬於予弟你的好東西了,要看顧也得算上你一份。」

  「我隻想好好看顧我的好潔芸小姐……無論白天晚上,內內外外都要……」

  聽他這樣調弄,又感覺到他的手好生不規矩,藍潔芸麵上羞意更增,隻覺整個人都軟了,他的手正熟悉地撫愛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膚,活像是要馬上抱她上床,大逞所欲似的。其實藍潔芸倒不討厭這樣,隻是一來火把未熄,感覺好像自己正被一堆石壁上的人看著似的;二來自那夜縱情之後,兩人更是毫無顧忌的夜夜情欲交融,不肯漏了任何一次,雖靠著陰陽雙修之法,不至於縱欲傷身,但疲憊卻是難免,白天得好好休息,若沒日沒夜的縱欲,身子不累垮才怪呢!

  「先……先等出去再說吧……」藍潔芸喘息著,整個人似已化成了一團火,理智給烘得愈來愈薄弱,「好予弟……別這麼急……潔芸給你……給你人財兩得……加上夜夜情愛不輟,潔芸的身心都是你的了……咱們先……先出去……你想怎麼搞……要弄得潔芸多淫多浪都隨你……好不好?嗯……好予弟……」

  手上微微一顫,放過了臉紅心跳的藍潔芸,趙平予一手扶在她腰間,攙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一手渾若無事地一揮,『青龍刃』化成一線青光,直搗石壁上頭那青苔形成的『鎖把』所在。

  雖說這一揮一射,看似毫不使力,但光看這一下『青龍刃』的飛射,猶似一線青虹般,雖無赫赫聲勢,卻是優美莫名,藍潔芸心中不由暗讚,趙平予的進步真的好多,光隻看這一下,便知他眼力和手力都運用的恰到好處,顯然他不隻是功力日深,連用暗器的功夫也大有長進了。

  但就在『青龍刃』無聲無息地嵌入了石壁的當兒,異變陡生!石室中的兩人隻聞耳邊一陣隆隆聲傳來,整個石室都劇烈地搖動著,猶如地震山搖般,即便兩人功力精深,下盤堅穩,也差點兒就站不住腳,跌倒在地。不過更麻煩的還不隻此,在火把的微光之中,兩人一驚�頭,隻見頂上沙塵紛紛落下,加上石室的劇烈搖晃,石壁也是隆隆連響,當真是一幅就要倒塌的樣兒。

  就在石室將塌未塌的當兒,兩人隻覺眼前一亮,被『青龍刃』穿過的石壁,彷彿被推倒的骨牌一般,連晃都沒晃便向外倒去,外頭的光亮全灑了進來。顯然這是一個早已安排好的機關,當『青龍刃』成功化紫,穿過石壁,打出一條通路的當兒,這石室的壽命也已到了盡頭。

  「爹和大師兄的骨灰……」看到石室將塌,趙平予不向外闖,反往內衝,一幅想要打開木門的樣兒,連忙抓住他的藍潔芸隻聽到他的叫聲,連阻住他都要花上好大力氣。

  「來不及了,先出去再說!」

  「為什麼……爹!」一時間連哭都哭不出來,趙平予的哀聲撕心裂肺,痛的彷彿扯斷肝腸,泛紅的眼中都似要出血,雙手不住挖著麵前的土石,連被扔開的土石上頭,都已沾上了斑斑鮮血,卻仍像不知痛楚般的挖著又挖。隻可惜老天不長眼,雖見到他一心想挖開土石,好讓父親和杜平殷的骨灰罈重見天日,在他麵前堆積如山的土石,卻是無論怎麼挖,也不見有一點減少。

  在一旁的藍潔芸躊躇難行,想阻止趙平予卻又出不了口、動不了手,她也知道,趙平予性子外柔內剛,對父親又是緬懷無比,要他放棄挖開土石,讓邵華中的骨灰永遠沈埋此處,不能歸回故鄉,可當真是難上加難。她原本也隻是想讓趙平予好生發泄一下,估量待他平靜一點時,自己才好出言勸他放棄,邵華中原先也說過,此處山明水秀,埋骨於此倒也不差,隻是趙平予頗有點死心眼兒,絕不放棄任何帶邵華中骨灰回鄉埋葬的希望,或許這下的結果還如了邵華中之意呢!

  「放……放手吧,予弟……別再挖了……」原還想等趙平予再發泄一下,待他真的累了,再出言勸說,但光是看到趙平予遍身髒汙,仍是毫不休息地挖著,手指上頭早已鮮血淋漓,她真是愈看愈不忍,雖知現在出言叫他,不啻是一個嚴重的打擾,傷痛至極的趙平予或許還會不由分說,一個巴掌打下來,完全不理叫他的是平日愛憐有加的嬌妻,但藍潔芸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果不出她所料,才剛伸手推了推趙平予的肩膀,隻見他一個回身,耳邊風聲已響,一個巴掌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欺了過來。雖知趙平予心痛難挨之下,這一巴掌用上了全力,力道上頭毫不收斂,若不是他也已有疲累之態,功力最多用上六七成,光這一下狠狠使力,怕都可能傷到經脈呢!不過問題也在此,心傷之下的趙平予這一巴掌出於憤激,全沒把平日武功所學用在上頭,徒出死力,就算不是藍潔芸,換了武功較弱的另一人,要閃過也是輕而易舉,隻她卻不想閃避。

  閉上了眼,準備狠狠挨上一巴掌,藍潔芸心中早有準備,甚至已準備好要及時扭頸,以減少這一巴掌的傷害。她倒不是這麼想挨打,隻是趙平予心中憤激難消,方才又因為自己硬拉他出來,才把邵華中和杜平殷的骨灰罈給留在�頭,不這樣讓他心中的火氣發泄一下,隻是硬製住他、勸止他,讓情感難平的趙平予一肚子氣火留在體內,對趙平予的身體隻有壞處沒好處。

  都已經感覺到了勁風撲麵,咬緊牙關的藍潔芸心中暗叫不好,趙平予雖最多隻用上六七成力道,感覺上卻比她原先預想要猛力得多,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硬挨得了,但不挨也得挨,若讓趙平予一巴掌打空了,她是避過一劫,可要再讓趙平予轉移注意力,可就更難了。

  眼前的土石全沒一點消失的征兆,一邊挖著,趙平予隻覺心頭愈來愈痛,手上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他一點也沒想到,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受傷,一心隻想著要把爹和大師兄的骨灰都給挖出來,絕不要沈埋在這堆土石�頭,其他什麼也不管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藍潔芸卻出言阻止,還伸手輕推他的肩頭,滿腹傷痛的趙平予想也不想,轉身就是一掌下去。眼見這一巴掌就要搧上藍潔芸蓮花般嬌嫩的臉蛋兒了,趙平予卻及時停了手,眼前那閉目準備硬挨的藍潔芸雖仍是一身白衣,渾身上下卻滿是塵土,連秀發中都沾著塵沙,方才石室崩坍的時候,藍潔芸一方麵全力拉趙平予出來,一方麵還以身翼護,不讓掉落的土石砸上他的身體,現在的她白衣蒙垢,活像剛從泥堆中打滾出來,那還有半分『雪蓮香』的皎潔?

  偏就是這個遍身塵土,還有準備硬挨上一巴掌的神情,喚醒了趙平予的憐惜之心,手上沾著的砂雖已飛到了她臉上,勉強收了手的這一掌,終究是及時停在藍潔芸頰邊,再打不下去。

  「對……對不起……」伸出手去,想拭去藍潔芸頰上沾上的塵土,但他自己的手已是鮮血淋漓,愈拭隻有愈形髒汙,趙平予微微拂拭,到最後還是收了手,坐倒了下來,「潔芸……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可是……平予心真的好痛……好潔芸……讓……讓平予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嗯……」這一巴掌沒有挨到,藍潔芸心中雖頗有些驚異,但趙平予的臉色雖仍是很不好,看來卻已平靜了些,善體人意的她知道,方才那一下緊急煞車,已將趙平予的理智喚了回來,現在的他雖仍是心頭思緒泛湧不平,卻已不會像方才那樣瘋狂地挖著,全不管自己是否受傷。藍潔芸慢慢地站起了身來,「我……我去繞一下,看看……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進去……我去去就來……」

  雖然不是那麼想麵對現實,但發顫的心中彷彿還有哀叫聲在回蕩,耳中什麼都聽不到了,癱坐在那兒,趙平予泛紅的眼看著麵前的土石山,連心中的思緒都和衣服上一般髒亂無序、滿是塵土泥沙,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乾硬的土堆成似的呆然,再沒有一點點有生命的人體模樣。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平予的情緒愈來愈激動難挨,偏偏理智卻像是堤防般,阻斷了再次挖動土石的願望,但那股激情卻沒有辦法完全阻遏,在眼中化成了淚水,不住直往下斷。

  其實這種事他早該知道的,邵華中早已經身亡,就在他的麵前,從殘破不堪的屍骨,在他的功力運使下,漸漸化成了灰。但如果一直待在那崖底,除了藍潔芸外旁邊再無他人,趙平予就好像感覺到爹還沒有死,雖看不到形體,但那魂魄卻仍像以往一樣的愛惜著他、照顧著他,不肯須臾或離地飄在四周,讓趙平予心中暖暖的,活像邵華中還是在旁看顧,讚許著他的逐漸進步。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相信吧?趙平予其實一直都不怎麼把脫離崖底這事看得很重要,隻想留在此處,給爹爹英靈看顧著,他心�暗自告訴自己,一方麵還沒有方法離開此處,一方麵自己武功未成,再入江湖也是險而又險,是以一直拖著,沒有全力尋找逃出生天的方法。沒想到……沒想到才發現『青龍刃』的異變,半嚐試半好玩地用來刺入石壁,轉眼間已是山崩石塌,竟連將爹的骨灰罈都來不及取出,那仍有爹在四周看顧的小天地,轉瞬間已經變成了土石瓦礫一堆。

  直到現在,趙平予才真的發現,自己和父親當真已是天人永隔,連骨灰都再見不到麵了,偏偏眼前的土石這麼的高、堆得這麼結實,想要將土石全部撥開,又豈是一舉之易?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到現在才感覺到痛入心扉,手上的傷處被入夜的冷風一吹,像是全都收縮了起來,雖說停了半日,已不再流血了,但那股痛楚卻絲毫未滅,十指連心,彷彿一直痛到心�頭去似的。
 

第三冊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緩緩地走著,好不容易等到趙平予�起頭來,不由得泛起喜色,指著遠方的山頭,對著藍潔芸像小孩子般地喊著,「就是那兒!就是那兒!潔芸你看,平予終於……終於回到家來了。」

  「可不是嗎?」嘴上微微一笑,藍潔芸的注意力卻不在遠方山上,全放在身邊的他身上。

  當真是好不容易啊!藍潔芸想著。從那日離開崖底之後,趙平予就沒真的開心過,連在藍潔芸前麵也隻是強顏歡笑。而藍潔芸呢?一路上她費盡心力,卻也沒辦法將他心底的難受解去,讓趙平予笑開來,隻能一點一點、抽絲剝繭地,將他心頭的憂鬱和難受一點點拂去,還他自由。

  這體貼嬌妻一路上的努力,趙平予都看在心�,但師尊說的真是不錯,『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卻無法跳脫』。趙平予雖已千百遍告訴自己,爹爹真的已赴西方極樂世界,再不會回來了,連骨灰都沈睡在那土石堆之下,永伴武夷山中的青山綠水,但心頭的那股沈甸,卻是怎麼也舒散不開,偶爾強迫自己笑出聲來,但光看藍潔芸忍不住表露出來的神色,就知道這種裝出來的快樂,簡直比哭還要難看得多,趙平予拿自己沒法,也隻能這樣慢慢走回玄元門去,先交代了事情再說。

  幸好當日藍潔芸繞了一圈,雖沒有發現任何路可以進去,卻找著了眾人原先留在洞外,未及帶走的包袱。�頭的衣裳受了一年的風吹雨打,雖已破落的不成樣子,有些還生了黴,但�頭的隨身銀兩可還好端端的,省吃儉用之下,還夠給付藍潔芸和趙平予下山打理身上衣裳,以及回玄元門的路費,一路上至少不必餐風露宿,加上趙平予對她加意憐惜,這一路上至少不太難過。

  不過到了今日,她總算看到趙平予的笑容,其中沒有絲毫狡偽,全是遊子即將歸家的喜悅,看的藍潔芸心中漲滿了甜意,一路上為鼓舞趙平予所花的心力,彷彿都在這一笑中得到了代價。

  「好高興喔,潔芸?」看藍潔芸滿麵歡容,趙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雖因著將要回家而樂在心頭,但這一路上藍潔芸為了他,故意不取道回吉州,直接上玄元門來,趙平予雖感她苦心,但藍潔芸顯也因此心有罫礙,一路上難露喜容,現在卻是和他一般的樂在其中。

  「當然……」嬌笑地偎入了趙平予的懷中,全然不理現在是在大白天底下的道路上頭,隨時可能有人看到兩人的親暱舉動,彷彿她已是喜翻了心,再不願有絲毫偽飾,「予弟你終於……終於笑了出來,一點做作也無,這是……是這段日子以來,潔芸看到的頭一回,怎容潔芸不喜上眉梢?」

  「對……對不起,這一路上辛苦潔芸了,」趙平予笑了笑,他這才發現,自己彷彿連身子都輕了不少,一時間真的心中再沒什麼難過了,現在的他除了飛奔上山,見過一年多不見的師父和師娘外,就隻想緊緊摟住懷中的藍潔芸,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歡喜,「平予現在真的很開心,不是因為就要回到家了,是因為……因為有潔芸你陪著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真的。」

  仰起了泛著光輝的俏臉,藍潔芸正要答話,突地兩人神色一整,幾乎是同時聽到,一陣兵刃交接的微響,隨風傳入了兩人耳中,聲音雖是不大,但聽來卻像是就在左近,不過�許之遙。

  雖說是在大路上頭,不過這兒並不算什麼繁華地方,四周根本沒什麼行人,毋庸擔心露藝驚人,以兩人現下的功力,若盡展輕功,這�許之遙的距離,不過是幾下起落罷了。

  循聲找到了兵刃響起之處,趙平予和藍潔芸不明所以,為免打草驚蛇,先躲在樹叢中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出手幹預。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藍潔芸差點要叫出聲來,眼前的空地上頭分成了兩群,一邊是兩男一女,車輪般圍著一個青年秀士打殺,那秀士大約三十來歲年紀,劍眉星目、挺鼻朱唇,相貌英挺俊美非常,兼且手底極硬,雖是以一敵三的劣勢,出手之間兀自攻多守少。

  不過真教藍潔芸差點兒驚呼出聲的,是正圍攻那秀士的三個人,原先三人車輪般打轉,她還沒看清楚麵貌,但仔細一瞧,這三人竟正是許久不見的鄭平亞、藍潔茵和藍玉萍!

  若換了個性急的人,怕早就出聲招呼了,但藍潔芸向來性緩,加上三比一,縱使藍潔茵等人武功不及,一時之間也敗不下去,因此她也不必急著出手,先定下心來,看看周遭情況再說。

  仔細一看,藍潔芸柳眉微皺,鄭平亞等三人的出手大異從前,看得出來都是驚世絕學,多半是分別後的這一年奇遇不少,得高人傳功,隻是手上招式太過厲害,三人顯是初學乍練,還體會不到其中精髓,還發揮不出招式的幾成力道;加上顯然不曾試過三人合力對敵,雖是以眾敵寡,但出手間彼此杆格,反倒減弱了威力。何況中間那青年秀士雙劍掄飛急旋,出手奇快,招式精妙已極、熟習而流,雖是敵眾我寡,卻絲毫不落下風,反倒還漸漸主導戰局,慢慢扳過了局勢。

  但在另外一邊,局勢卻是大有不同,乃是六七個人圍著三個老者。雖同樣是以眾淩寡,但情況和另外一邊卻全不一樣,被圍的三人一人使劍、一人使戟、另一人手中則是一柄利斧,兵刃揮動之間精光流幻,光看便知必是神兵利器;可圍著他們的六人手中兵刃雖不算起眼,但腳下步伐輪轉迅速,攻勢此起彼落,顯是排了個習練已久的陣形,互相彌補缺陷,攻勢連綿不斷,被困的三人雖有神兵利器在身,卻始終難以突圍而出,光隻是這樣守著,就已經耗盡全力了。

  仔細看清楚被困三老者手中的兵器,藍潔芸差點看呆了眼,若她沒有看錯,三位老者手中的兵器,便是四大神器除『青龍刃』外的其餘三項:『百斤定山戟』、『羽翼劍』和『七兩薄斧』!難不成眼前陣中被困的縛手縛腳,隻能勉采守勢,毫無破陣之方的三位老者,就是風雲錄上排名第二三四的『流雲劍聖』尚光弘、『飛鴻』梁虹琦和『鐵臂神』駱飛鷹嗎?

  若仔細觀察,藍潔芸倒還真信了,這三人必是風雲錄上出名相交莫逆的三大高手,就算不看手中神兵,光看他們的出手招式,盡皆極精極妙,和鄭平亞等三人所用招式如出一格,隻是精準玄妙,盡得招式精髓,和鄭平亞等人動手間的混亂緩慢,威力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但圍著他們的六人,出手之間個人武功雖和三人差了好大一截,但也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了,兼且默契十足,猶如常山蛇般首尾啣接、攻守互助,顯然這陣法本身便是威力強大,加上六人習練頗久,盡得其中三昧,一時間竟困的三人無隙可乘。隻是兩方以個人而論,武功相差實在太大,若這六人的武功和三人相較下差距小上一些,現在三位前輩恐怕身上已經負傷了。

  雖說是以六敵三,但對被困的三人而言,並非就變成一比二那般簡單。一來三人之間像是沒曾練過合擊之術,為免自相殘殺,被困在核心時招式揮灑不出,愈打愈短,反發揮不出威力,出招時與其說意欲傷敵,不如說是小心翼翼,將注意力放在避免傷到自己人身上;二來那六人進退裕如,陣法運轉之順已臻化境,攻守之際首尾相連,外觀看來是以六對三,實際上被困的三人每人都是一個打六個,加上自己人縛手縛腳,就有十分功力也最多發揮到四五分,自是衝不出來。

  更何況在戰圈之外,還有一人低首斂目,在一旁繞著圈子,步伐或大或小、行速忽急忽緩,卻是緊貼在戰圈不離。藍潔芸原先還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但她今日武功,已勝當初入山之時,眼力也大有增進,仔細看得片刻,已發現那人步伐間的精髓所在,他雖未出手,但每步踏下去,手中那未出鞘的長劍,都似微微變化了位置,像是隨時可以踏入戰圈,出手克敵。

  不想還好,一仔細推敲,藍潔芸不由得背心發汗,那人與這陣法多半頗有關係,從他每一步踏下,藍潔芸便發現,這人所取的位置,都是最不幹擾六人陣形的位置,從那兒踏入陣中,絲毫無傷於陣形的完整;加上若從他所取的空位入陣,恰好都是三人露出空門的地方,若不先變招守住,等他進陣時三人絕難免負傷。隻要他擺出入陣動手的款兒,三人想不變招死守都難,自然更不可能有空隙破陣了,那種無形的壓力,恐怕比圍著他們不住打轉出招的六人,還要大得多呢!看來就因為有他在,這陣形的威力才能發揮個十足十,怪不得那三位前輩困在陣中,一籌莫展。

  照理來說,以寡敵眾時最大的問題,一來是人少的一方,沒有回氣回力的空隙,而對方卻可以隨時輪替暫退,讓友方接住對方的反攻,養精蓄銳後再行出手,迫得人少的一方至死方休。

  更重要的一點是,雙方對敵宛如棋盤奕子,最重要的是通曉全局,爭取主動,但若雙方眾寡不均,人多的一方能夠抽身休息,自然更能觀測全局,做出最明智的處斷,而人少的一方卻隻能麵對眼前的難關步步自保,無暇抽身觀察全局,隻能步步接招,任對方攻勢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這情況就好像棋盤對奕的雙方,一邊一次隻能下一子,另一邊卻能一次連下數步。所謂『高手之爭、棋高一著』,就算棋力真有差距,也不過一步之差而已,若真讓對方能連下數步,除非雙方的棋力真的相差太遠,若兩方差距不太大,任你是絕代國手,在這種劣勢下怕也非敗不可。

  不過這一點優勢,必須建立在人多的一方有合戰的默契,從開打之初就能采取主動,逼的對方隻能步步接招,毫無反攻之力,否則若讓人少的一方爭取到主動,還能觀測全局,沒有默契的眾人也隻會變成被對方個個擊破的餌食罷了。現在鄭平亞一方的戰況就是這樣,三人各自為政,攻守之間全沒有一點默契,毫無輪換啣接而言,反而互相妨礙出手,對方雖隻一人,但他武功較高,又奪到主動,招招逼得三人非應不可,若非鄭平亞等人占了人數之利,怕早已敗下陣來了。

  雖然以藍潔芸的本心,實在不喜歡恃眾淩寡,但一邊是自己的妹妹,以三敵一卻是節節敗退,若不快救,鄭平亞看來還能多撐幾招,但遮攔乏力的藍潔茵和藍玉萍怕就要受傷;二來被鄭平亞等人圍攻的那人,衣襟開口處繡著朵白色的雲彩,加上功夫又這麼高明,藍潔芸雖不認識,卻也猜得到,這人多半是天門中席雲堂的重要人物,說不定就是堂主白寧楓親臨。以鄭平亞對天門的滿腹恨怒,加上藍家和天門關係也不大好,以眾敵寡之事雖不甚光明,卻也是其情可憫。

  「我們出手吧,予弟。予弟?」

  推了趙平予一把,看他完全沒有反應,藍潔芸轉回頭來,隻見趙平予目瞪口呆,看的卻不是鄭平亞這一方,眼睛直瞪著另一邊戰圈之外看似悠閑晃蕩,實則鎮著陣中三人退不出來的那人。

  雖說那人隻似亭廡閑步,全看不出武功深淺,但光隻是在這情形之下,還能神情悠閑,喜怒不形於色,看似行動平凡,卻把陣中三人的行動拿捏的恰到好處,絕不留一絲突破的空間,這人恐怕絕不弱於另一邊的青年秀士。加上他和那六人衣襟之上繡的一朵黑雲,模樣像是正被風颳著走一般,顯是天門陰風堂中高手,藍潔芸不由得猜想,這人恐怕就是陰風堂的堂主陰京常了。

  雖說陰京常行事沈潛低調,在外頭聲名不顯,但藍家和天門向來不睦,藍潔芸對天門之中的高手,雖不能說是如數家珍,卻也是知其大概。天門的三風二雲五大堂主,再加上五堂主之師,也是天門門主的『一柱擎天』楊乾、副門主楊巨初,號稱天門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獨到造詣。

  其中白寧楓年紀雖最輕,但天資過人,算得上後來居上,武功在七大高手之中可排第三,僅次於門主楊乾和副門主楊巨初之後;而陰京常呢?雖說其人武功較弱,以武而論在七人中最末,但在訓練弟子部屬方麵,卻有獨到之處。若麵前此人真是陰京常,那困著風雲錄三大高手的,必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陰風六識』,雖說武功尚不及陰京常,但朝夕相處,默契卻是十足十,兼且排著陰京常親授千錘百煉的陣法,攻守兼資之下,也怪不得尚光弘等人一時之間難以脫出了。

  「予弟?」又問了一聲,連藍潔芸也不由得心生疑惑。就算趙平予當真看出了麵前數人的不平凡,但藍潔茵等人已趨敗陣,若要出手救人非快不可,真不知他在等什麼?

  「是……是我師尊……」吞了一口口水,趙平予聲音發顫,好不容易才說出了口來。

  舉目一望,卻怎麼也看不到半個類似元真子的身影,藍潔芸正想發問,突地湧起了一個念頭,趙平予口中所說的師尊怕不是元真子,而是當年為他續命的高人,那令他尊敬有加的神秘人物。若此人竟是天門中人,甚至還是兩大堂主之一,就怪不得趙平予會如此踟躕不進了。

  「是……是那位……」連聲音都發著顫聲,藍潔芸心中激蕩難遏,若趙平予的師尊真是天門中人,別說出手幫頗有夙怨的鄭平亞了,說不定還有可能轉來對付她呢!雖說她清楚趙平予重情義的性子,知道他心中雖是掙紮正殷,不知要幫師兄還是師尊,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出手對付鄭平亞,最多是躲著觀其風色,等事情結束後再裝沒事人般地離開。可眼前藍潔茵等人已是步步敗退,再撐不下去了,藍潔芸當真是心急如焚,偏又不願牴觸他的想法,可也真難呢!

  「右……右邊戰圈外巡著的……」咬了咬牙,趙平予從衣上撕下了一塊,快手快腳地蒙住了臉孔,隻露出了眼睛。情急之下,他也隻想得到這個方法,若要瞞著自己身份,既不讓師尊發覺是自己,又要出手幫鄭平亞的忙,怕也隻有這一招了。雖說相隔十年,又是從幼童長成成人,麵目變化最大的一段時間,師尊未必能一眼看穿是自己,但無論如何,趙平予也不願明目張膽地和對自己有續命之恩的師尊動手,如果出聲招呼,識得自己聲音的鄭平亞該當不會誤會才是。

  一聲呼嘯,兩人同時出手,身形到處已穿入鄭平亞這邊的戰陣,正恰到好處地擋下了那青年秀士右手劍連環進招,向腿上輕傷倒地的藍玉萍下手的三擊;而被那青年左手劍迫在外圍的鄭平亞和藍潔茵,至此才算稍稍鬆了口氣。

  「二師兄,是我平予。我和潔芸先擋著他,你們依序進招,千萬別自亂陣腳。」

  看到蒙麵人和藍潔芸雙雙從天而降,和那中年秀士展開激戰,好不容易緩了手的鄭平亞微微一驚,待得聽到來援者竟是許久不見的趙平予時,心中也真不知是喜是怒。深吸了一口氣,手腕一振,彷彿要把方才隻有挨打份兒的氣全發出來似的,鄭平亞尋瑕抵隙,招招擊向那秀士要害。

  這一下可完全不同了,一來趙平予和藍潔芸默契較佳,吃了虧的鄭平亞也發覺了問題所在,出手招式雖是殺氣十足,彷若怒火中燒,下手之際卻是小心謹慎,盡量不阻擾到趙平予等人的出手;再說劇鬥之後,那秀士武功再高,以一敵三,雖占著優勢,但身體的疲累程度卻是遠在對方任何一人之上,何況對手又增了生力軍,兼且眼光高明、默契十足,舉手投足間招式雖不如鄭平亞等人巧妙,配合上卻要好得太多,全沒方才那般破綻處處,一時間逼的他隻能采取守勢。

  看那秀士沒兩下便落在下風,另一邊戰圈外的那人一聲冷哼,聲震全場,將這邊所有人的眼光全吸了過去,隻見他長劍出鞘,腳下連走數步,轉眼間已穿入陣中,手中長劍猶如化成了一條墨龍,劍身雖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他連環三劍之下,卻攻的三人登時手忙腳亂。雖說他貌不驚人,在趙平予眼中,出手之間功力也遜於這邊的青年秀士,但出手卻是巧妙已極,正契合著三人出手擋格的空隙,才出三招三人已是敗象連連,縱有神兵利器在手,卻是再戰不下去了。

  也不知他腳下的步子是怎麼走的,明明陣形沒什麼空隙,但三招一過,他竟又踏出了陣外。

  「在下陰京常,忝任天門陰風堂主,」將手中黑沈沈的長劍收入鞘中,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身邊的六人也同時停了手,隻是聚精會神地監視著陣中三人;而另一邊的戰局呢?看到陰京常才一出手,三擊雖是未中,卻已令陣中三人手忙腳亂,更難抵擋,一見便知若他真下殺手,陣中三人恐已難全身而退,也隻好暫時停下手來,「這位是敝師弟,席雲堂主白寧楓。」

  微微頓了一下,陰京常雙拳一抱,向陣中三人一揖,眼光卻隨即轉到了趙平予身上,「這一回晚輩並不想和各位分出生死,不如雙方罷手如何?還請尚前輩示下。」

  知道若再打下去,就算鄭平亞那邊當真能解決掉白寧楓,大殺天門氣焰,但自己這邊三人恐怕也要負上不輕的傷,權衡輕重之下,『流雲劍聖』尚光弘與身邊的『飛鴻』梁虹琦及『鐵臂神』駱飛鷹交換了個眼色,見他們也微微點頭,這一架恐怕是打不下去了。若真能傷得風雲錄中名列前茅的他們三人,天門的聲威隻會更盛,就算用白寧楓的性命來換,對天門也有利的多,陰京常此時喊停手,說實在話也蠻算為自己這邊設想的。「那麼好……我們就此罷手吧!」

  「這樣最好了,」陰京常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陰風六識立刻便退到了他身邊,卻仍是專注地盯著尚光弘等人,防著他們趁機出手,毫無鬆懈之態;另一邊的白寧楓抹了抹汗,雖難免不滿之色,但卻還是乖乖地走了過來,站到陰京常身邊,「日後若有機會,晚輩再向三位前輩請益。十年不見,家師也頗希望能和三位前輩相聚,若三位前輩光臨天門,家師必掃榻以待。請!」

  看陰京常等人走遠了,趙平予微帶茫然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直到一隻纖細的柔荑,輕輕地覆到了自己的手上,這才回過神來,取下了蒙麵巾和鄭平亞等人招呼。

  看到趙平予的臉,也不知為何,鄭平亞竟擺出一幅不認識的表情。

  「你……你是趙師弟?」

  「是啊!」顧不得向另外那三位前輩致意,趙平予眉頭微皺,這二師兄是怎麼搞的?才分別近年,竟連自己也不認識了?雖說從方才看他們出手,趙平予也猜得出來,鄭平亞武功之所以突飛猛晉,必是巧合之下受眼前這幾位前輩青眼相加,傳授武藝,以他出手的劍法來看,鄭平亞多半還改投了『流雲劍聖』尚光弘門下。若鄭平亞未稟告元真子便改投他師,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不過以鄭平亞報仇心切,其實此事也難歸責於他。但若因此連同門都不認得,可就太過份了。

  「潔芸小姐,真的……真的是趙師弟嗎?」

  「沒錯,這可是千真萬確。」笑了笑,在趙平予手上輕捏了一把,藍潔芸嘴角浮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其實她也看得出來,這一年來趙平予的容貌的確『大有長進』了,原本覆在臉上的麻子瘢痕落下不少,雖仍有殘跡,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形容醜惡,不過崖下沒有鏡子,趙平予也難看到自己的臉,因此連他都不知自己有此變化。「而且還是潔芸的夫君,還請鄭少俠指教。」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新投的師父在旁,藍潔茵一句『癩蛤蟆吃天鵝肉』差點就跑出口來了,不過看藍潔芸和趙平予神態親蜜地站在一起,完全沒什麼不自然的樣兒,鄭平亞和藍潔茵、藍玉萍就算不想相信也沒有辦法了,這小子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竟得了如此美貌的嬌妻。

  看趙平予眉頭微皺,顯然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兒,藍潔芸微微一笑,附在他的耳邊,將他麵容的變化告訴了他。在此同時,鄭平亞也順便將趙平予等人的來曆向師父解釋了一遍。

  「既曾有同門之誼,平亞你也該客氣點,」那看似『流雲劍聖』尚光弘的老者收起手中的羽翼劍,回了趙平予一禮,「我們正要上玄元門找元真子道長,還請趙少俠帶路。」

  一邊走在山路上頭,一邊隨意攀談,兩邊各自都把對方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弄得清楚了。

  原來當日飛奔離開山洞之後,鄭平亞一時間像無頭螞蟻般亂闖,等到後頭的藍潔茵終於跟上來的當兒,兩人已在林中迷了路。等到他們亂走亂撞,恰好和哭的梨花帶雨的藍玉萍遇上時,想找回原路卻已找不到了,不知不覺間竟撞入了另一個山洞。

  也不知是鄭平亞等人交了什麼好運,竟恰到好處地遇上了『流雲劍聖』尚光弘、『飛鴻』梁虹琦和『鐵臂神』駱飛鷹在�頭練功,竟蒙三大高手青眼相加,收做了徒兒。

  至於尚光弘等人為何會在此出現呢?這原因大出鄭平亞等人原先的預料。原來自當年風雲會後,自視甚高的三人發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無名的幻影邪尊,竟能擊敗三人從神兵利器中得到的高妙武功,奪了風雲錄的魁首,加上天門的楊乾排名雖弱於三人,但也隻是一時敗退而已,若論真實武功,實不在三人之下,尤其他有天門的龐大勢力撐腰,更不必賣三人的帳。

  知道武功是必須不斷進步的事業,加上風雲會之後,他們三人擁有神器的消息不徑而走,雖說以三人的武功才智,也不怕他人的明暗手段巧取豪奪,但前有幻影邪尊威震江湖、後有楊乾勢力昂揚的刺激,讓三人再不敢偷懶,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們總會排除萬難,秘密地在以天門的實力都未必探測得到的偏僻武夷山中切磋武學,沒想到因緣際會之下,竟各自收了個徒弟。

  此次尚光弘等人來到此處,一來是為了和元真子說清楚,鄭平亞改投尚光弘門下之事,二來也是因為探得天門的兩大堂主,陰京常和白寧楓為了到位於建康的天門分堂,與其餘三位堂主會合,護送一件分堂新得的異寶『芸蘿花』回總堂,將會路過此處,正好在此出手截擊,想一舉打掉天門如日中天的聲威。

  原先尚光弘等人計劃周詳,以老練的三人對付武功較弱的陰京常和他的隨從,應能一舉得勝,盡殲七人;而鄭平亞等人則對上白寧楓一人,以三敵一至少也占得上優勢。沒想到事與願違,陰京常等人武功雖較弱,但竟連走在路上都是戒心不去,想伏擊都沒有辦法,陣法一排起來,一時間卻困的三人一籌莫展;而白寧楓的武功也遠超他們預料,一對三還能搶到主動,逼的新學乍練的鄭平亞三人破綻連連、節節敗退,若非趙平予等人及時來援,他們差點就要在此馬失前蹄。

  不過也因為此戰,鄭平亞原本急燥的心醒了一醒,天門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若要複仇真得從長計議。也因此他此來除了要向元真子稟明之外,還要將元真子拉出山門,參與鄭平亞的複仇之事。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身為風雲錄絕代高手的名望,加上玄元門的後助,或還可影響武林中幾個名門正派,一旦拉到自己這方的門派多了,要複當年之仇,盡殲天門也比較有把握。

  走進了玄元門的大廳,才一見到元真子,趙平予就忍不住跪了下來,淚水盈眶。

  大概是因為想念這幾個失去音訊的弟子吧?雖才一年多不見,但元真子看來卻憔悴了不少,竟好像老了十年一般。乍見到趙平予的臉時,一時雖也沒認出來,但元真子向來蠻喜歡這徒弟,可不像鄭平亞那樣能不見就不見,趙平予雖是形容變了不少,但輪廓卻沒有變,給元真子一見便認了出來。才一看到他和鄭平亞進來,元真子渾身一震,竟禁不住的老淚縱橫起來,連身邊的玉真子也是美目含淚,忙不�地奔向他們,彷彿期待他們回來的這一天,已期待了許久一般。

  「師父……」

  「好孩子,你可終於回來了。」衝向前來,頗想伸手扶起趙平予,但眼見『流雲劍聖』尚光弘、『飛鴻』梁虹琦和『鐵臂神』駱飛鷹三大高手進來,元真子乃知禮之人,也得先行招呼。

  「不知三位前輩以及藍家幾位姑娘駕臨,元真未及遠迎,還請恕罪。平予,你先起來吧!幫著你師娘和絳雪招呼客人,別光跪在那兒了。平亞,你也別光躲在客人後頭,快出來吧!」

  待得各人就座已畢,幾句客氣話帶過,聽尚光弘說到已收了鄭平亞為徒,特來通知元真子此事,元真子輕籲了一口氣,就這樣失去一個弟子,雖難免難過,但其實他也知道,鄭平亞一心複仇,另投明師,學習更上一層樓的武藝,這種事其實並不奇怪。與其說難受,還不如說他正為鄭平亞感到幸運,畢竟以本門的武功,行走江湖足矣,要和天門相抗,卻是頗有不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平亞為了複仇而努力,也是應有之義,元真也不好阻止。平亞,從今開始你就是尚前輩的徒弟了,要好好努力,莫負了尚前輩的悉心教導,知道嗎?」

  「是,徒兒……平亞知道。」

  才看到元真子轉過頭來,連發問都還來不及,趙平予已跪了下來。

  「師父……平予有事瞞著師父,特來……特來請罪……」

  「什麼事?慢慢說出來吧!」眉頭微微皺起,元真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杜平殷生死未明,鄭平亞又改投他人,自己現在隻剩下趙平予這徒弟可以依靠。他倒是信得過趙平予的作風和沈穩,以他向來的性格和頭腦,絕難為人所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什麼敗壞門風的事情來,但看他才一入門,竟就下跪請罪,心中也不禁忐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麼著急?

  「徒兒……」咬了咬唇,趙平予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徒兒原姓邵,先父就是『鐵掌歸元』邵華中,是為了尋找先父下落,才投入玄元門下。請師父責罰徒兒隱瞞之罪。」

  「什麼?是……是真的嗎?」聽的他差點兒跳起來,連身邊的玉真子也是嚇了一大跳的表情,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趙平予竟就是邵華中的獨子。元真子雖聽說過邵華中有一子單名予,卻以為邵華中武功既高,其子武功必也不弱,卻沒想到竟會是趙平予這般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人。

  「是……」趙平予閉上眼睛,眼角的淚忍著不肯流出來,「這次平予入武夷山,找到了先父和師兄的下落。先父和師兄墮崖之後吳越同舟,彼此怨仇已解,特命平予回山之後向師父稟明……」

  「胡說!」雖已脫離了玄元門,但鄭平亞和杜平殷十幾年的師兄弟,關心之情溢於言表,愈聽愈火,「正邪不兩立,大師兄雖和邵華中一同落崖,但他向來分得清正邪是非,怎會和邵華中一丘之貉,解除怨仇?分明是你尋到大師兄之後,和邵華中同謀害死師兄,還要巧言搪塞!」

  「別胡說了,平亞!快向趙少俠道歉!」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出言製止鄭平亞的不是元真子也不是趙平予,而是一直旁觀的尚光弘,隻見他氣的臉紅紅的,彷彿這句話傷到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師……師父……」聽的整個人都呆了,但鄭平亞倒服這新拜的師父,隻得閉嘴。

  「大約三十年了……」歎了口氣,尚光弘望了元真子一眼,等到元真子點頭示意之後,才說了下去,「當年為師已經成名許久,因細故和一個少年人發生爭執,那人雖是敗在為師手下,卻敗的光明磊落,為師也很看得起他,還指點了他兩手。雖是一別之後,各自天涯,但華中仍是為師看得起的人之一,他死後清名不容你恣意汙衊!以華中的性子,這麼卑劣的事他才幹不出來!」

  慢慢地走下座來,扶起了趙平予,元真子嘴上浮起了一絲苦笑,拭去了他眼角的淚水,「平予放心,元真也信你。一來你性子溫厚,不會做這等卑鄙之事;二來若當真是你所為,你也不用就此說明,當地之事僅你一人知道,若你繼續隱瞞,元真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是不是?所以元真知你坦蕩磊落,爾後……爾後你改回原名吧!別自以為罪,元真可還想要你這個徒弟呢!」

  「平予已受先父遺命……」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趙平予舉手拭淚,語聲一般平靜,「邵家的恩怨全付流水,予兒自此改名趙平予,永為玄元門下,絕不……絕不改易,望師父收留。」

  「你看你,就是小孩子心性,元真又沒說要逐你出去,哭什麼呢?」元真子嘴上說笑,自己卻也忍不住流下淚來,「你師兄……你師兄臨終之前,有沒有交代什麼?他的……他的屍骨呢?」

  從懷中取出了小布包,趙平予雙手過頂,將杜平殷遺留下來的布包交給了元真子,「師兄要……要平予將此物送交師父,足資……足資證明平予見到了師兄……還有……還要平予盡力助二師兄剿滅天門。此外……」聲音頓了頓,有些哽咽,「師兄還說……恭喜師父和師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從開天辟地以來,大概隻有這一回,這『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祥話,會惹出這麼多眼淚的,氣氛感染之下,不隻元真子和趙平予,連尚光弘等人都不由得鼻酸,絳雪更忍不住哭了出來。

  等到尚光弘等人都到了客房,廳中隻留下元真子、玉真子、絳雪和趙平予師徒四人,連一路和趙平予貼的死緊,怎麼也不想分別片刻的藍潔芸,都不願打擾他們的久別相聚,隨便找了個理由避開的當兒,趙平予才將這一年在崖底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奉上,隻將藍元清的作為隱去。

  「師娘……」等到稟告完了下山所見所聞,趙平予才把心中的疑問給抖了出來,「絳仙師姐呢?她上那兒去了?怎麼沒在山上陪著師父和師娘?」

  「她啊?」嘴角浮起了一絲很難形容的笑意,也不知是讚賞、是擔憂,還是對這個頑皮小女孩的又好氣又好笑,玉真子微微搖了搖頭,「從你們下山之後,絳仙不久也下山去了,因緣巧合之下,她竟成了排幫幫主。在看到絳仙捎回來的信之後,絳雪在山上怎麼也坐不住了,這幾天老是磨著我沒得閑,要我準她下山和姐姐會合,一起在排幫逍遙自在呢!好吧,既然現在平予回來了,絳雪你就去找絳仙吧!玉真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是,師父……」

  趙平予也不是蠢人,他其實也看得出來,自鄭平亞回山之後,久違了的絳雪老想和他攀話兒,但鄭平亞的一顆心,卻一直放在藍潔茵和藍玉萍身上,好生冷落了她。後來眾人才從尚光弘口中知道,鄭平亞等人分別拜三人為師,在武夷山時便已訂下了婚約,那時的絳雪已是一幅要哭要哭的模樣了,也難怪玉真子會趕忙找個機會把她弄下山去,少女情懷極易傷感,讓她獨個人冷靜一下,總比在山上看著鄭平亞和藍潔茵、藍玉萍等人親親蜜蜜,愈看愈是積鬱難解的好。

  其實連玉真子也不知道,在下山之後,絳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轉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絳仙隻覺渾身上下都痛,尤其是右肩方才挨的那一記劈空掌,雖說距得遠了,加上絳仙內力也頗有基礎,並沒真的震傷她,但卻剛巧選在她方登丘頂,立腳不穩的刹那,推的絳仙再站不住,骨碌碌地滾了下來,少女那嫩滑無比的肌膚,光擦都不知擦傷了多少地方,連衣上都沾的髒兮兮的,滿是灰沙和塵埃。再加上知道敵人會立即追下,滾到丘底的絳仙連一秒都不敢多待,忙不�地鑽入了這小山洞之中,一歇下來登時全身發軟,再也逃不動了。

  她原沒想到,竟會變成這番情況。自鄭平亞和趙平予兩人下山之後,師父又和師伯黏的死緊,像是要把以前荒廢掉的時間一口氣全補過來似的,絳仙在山上頗覺無聊,好不容易才藉著師伯思念了無音訊弟子的機會,硬是讓師父答應自己下山尋訪鄭平亞他們的蹤跡。

  雖說自知武功尚未大成,但絳仙生性愛玩愛鬧,要她不管別人的閑事,簡直像要她的命一般,下山不過數日,絳仙就出手幹涉了一件恃藝壓人的事兒。沒想到這回遇上的對手,武功卻比她想像還高得多,兼且人多勢眾,見她一個單身女子,又生得美貌,竟打算擄她過去,加以非禮。

  雖說打不過人家,但絳仙的輕功著實不弱,造詣尤在劍法之上,打打逃逃,一時間倒也沒吃虧,用她那頑皮智計,還打發了對方四五個人,不過也因此激發了對方凶性,僅剩的三人竟追著不休,一幅不將拿到手盡情玩弄誓不罷休的模樣,逼的絳仙邊打邊逃,今兒終於給對方追了上來,雖說又傷了對方一人,但這一掌卻挨的著實不輕,痛的她一時間雙腿發軟,那�都去不了了。

  雖是如此,絳仙倒不覺得是自己錯了,原先當她對上對方的高超武功時,雖也難免暗怪自己多管閑事,但一路打打逃逃,絳仙卻也暗中探聽到,這回綴上自己的,竟是天門當中某個分堂的副堂主級人物,怪不得前呼後擁,一幅威風十足的模樣。反正絳仙因著鄭平亞的緣故,和天門是友好不了了,打起來也沒得說,隻是現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耳邊聽到對方兩人的商議聲音,愈來愈近,眼前的暗處竟也慢慢浮起了一絲亮光,看來那追著自己過來的兩人,見自己負傷滾落丘底,多半躲入了洞中,賊心不死下竟點著火把追了進來。

  強忍著身上的痛,絳仙摸索著站起身來,循著石壁緩緩移動,躲進了陰暗之中。幸好這山洞之中腹地雖是不大,但從愈來愈亮的微光看來,四周的岔道卻有好多條,自己現下所在之處看來正是眾岔道的彙合之點,而她躲在角落暗處,若不仔細看過,絕發現不到她,若對方追到此處後,沒能仔細搜索四周,一個不慎漏掉了她,竟追到岔道�頭去,或許絳仙還能逃出生天呢!

  「媽的,那小娘!武功不怎麼樣,詭計倒是不少,竟傷了我傅欽霖好幾個弟兄!這回她鑽進洞�來了,看她還逃得到那�去?這下落到老子手�,非把她剝皮拆骨不可!」

  「光剝皮拆骨,未免太便宜她了,副座。」在那大漢身邊舉著火把,一臉諂笑的漢子一邊陪著笑,一邊注意著四周情況,一點都不敢大意。他們兩人武功雖都在絳仙之上,當真動手絕對不懼,但現在位在這陰暗的洞中,那一記劈空掌雖說多半震的她再無力反抗,不過還是小心才好,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那才冤枉。「那小娘年輕,倒還生的有幾分姿色,看來還是在室的,等拿到手後不如由副座給她開苞,爽過之後再看要怎麼想法子對付她,也好給副座您出這口氣。」

  「放心啦,小子!」那大漢哈哈一笑,重重在那諂笑漢子肩上拍了一記,「把那小娘們開苞之後,你就得個第二,這回傷到的弟兄人人有份,看她能撐到第幾個人?如果大家都玩完了她還沒死,咱們再看看要怎生泡製她,總之不會讓她好死,竟敢惹上傅欽霖我,真是不知死活!」

  「副座放心,這回我們一定……咦?」舉著火把的兩人走到了這腹地之中,舉目卻見周遭有好幾條岔道,竟不知絳仙躲到那�去了。「可惡!又給她逃了!」

  「她逃不遠的,」拿過了火把,蹲下了身子,那名喚傅欽霖的大漢看了看地上,摳了摳地麵上頭,正是方才絳仙倒臥在此時滴下的血跡,「剛才挨了老子那一下,她也受了傷,該跑不了太遠,何況我們先前就在這四周探過,這山洞除了來路外別無出口,她一定還躲在�頭。你顧著火把,在這�看著,別讓那小娘逃了,老子帶火摺慢慢搜,總要把她給搜出來,弄個夠本才行。」
 

第三冊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可惡!絳仙在心下暗罵,這兩個家夥不但不死心,硬是追了進來,還搞的這麼仔細,一幅不抓到她絕不罷休的樣子。偏偏就算他們分了開來,一比一自己還是打不過,加上守在此處的那人背靠出口坐著,眼光直巡著這塊腹地四周,絳仙雖因有塊大石擋著,沒給他發覺,但等到那傅欽霖巡過岔道回頭,必會再仔細搜索此處,到時候她可更逃不掉了。幸好這一陣休息,自己體力已回複了不少,加上傅欽霖那一掌沒真的打中,絳仙身上倒沒受傷,否則情況就更惡劣了。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光聽他們邊走邊談說的那些淫穢事,絳仙真的不敢想,若自己當真落到他們手中,會慘遭怎麼樣的淩辱,到時候與其活著受罪,還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絳仙的眼光緊張地逡巡著四周,突地她發現到,洞頂上竟似刻著幾十個大字,絳仙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揉揉眼睛一看,雖隻能靠著那人手中火把的光,但字卻是相當清楚,必是人為而非自然生成,而且仔細看來,那段文字竟還像是什麼武功秘笈哩!

  依現在的情況,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就算是什麼邪功也得練了,絳仙一邊調勻呼吸,一邊偷偷看著洞頂的文字,小小心心地將之記在心頭。雖說字數並不是很多,仔細算來不過三四百字而已,但一來絳仙心情緊張,二來火把光線不足,她又勢不能要那人把火把點亮一點,還得要小心謹慎,不能被發現,雖隻三四百字,但要記得清爽,沒有疏漏,卻也花了絳仙不少時間。

  一邊將那段文字在心中複習,一邊調勻內力,慢慢習練,才練得數遍,絳仙臉兒微紅,不由得對自己生起氣來。這那是什麼正派的武功秘笈?分明是一種邪異陰功,說的全是媚男采補之道,除非絳仙不幸落入那傅欽霖之手,慘遭強暴,這種陰功心法根本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啊!

  看來這下當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絳仙微一咬牙,握緊了長劍,現在的她已經再不抱逃出生天的希望了,但她絕不落入敵手受那種淩辱,就算當真要死,也要多拖幾個人來陪葬!

  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守著出口的那人見火光漸近,知是傅欽霖回來了,連忙起身相迎,就在他走到傅欽霖身前數步,擋住了傅欽霖視線的當兒,絳仙陡然發動!那人隻聽得耳邊風響,殺招竟由後方而來,而且勁風虎虎,顯然絳仙是用上了全力,意圖一舉斃敵!大出意外的他正想回身拒敵,沒想到身前的傅欽霖竟同時出手,比絳仙的劍還快得多,那人一來武功較遜,二來全無準備,被一掌狠狠地擊在胸前,登時噴血飛退,給絳仙的長劍從背心直透前胸,眼見是不活了。

  變起肘腋,絳仙不由大驚,但她還沒來得及回神,那傅欽霖竟趁著絳仙一招得手,長劍還深卡在那人體內,來不及拔出的當兒,以那人屍體擋住了絳仙的目光,迅雷不及掩耳地貼近身來,一拳轟在絳仙腰間。

  原以為可以一擊斃命,再趁傅欽霖還沒意會過來的時候,施展輕功從洞口逃出去,純以輕功這一道而論,絳仙在傅欽霖之上,的確還有一線生機。但絳仙怎麼也沒想到,為了避免讓她逃去,傅欽霖竟會出手重創自己人,再利用他的屍體卡住她的兵刃、打亂她的布署,混亂之間這一拳挨的毫無阻擋,大驚之下的絳仙連提氣護身都來不及,威猛無比的力道簡直全送到她體內似的。

  說也奇怪,雖是重重地硬挨一下,但絳仙並沒有感覺到痛,腰間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道,猶如破堤洪水般湧了進來,瞬間震酥了她,渾身的力道登時像被吸乾了似的,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氣,加上長劍又卡在屍首之中,被那傅欽霖老鷹抓小雞似地提在手中,那屍首這才倒了下來。

  「跑啊!你再跑嘛!」將絳仙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傅欽霖嘴角浮起了一絲邪惡的笑意,空出的那隻手在絳仙頸邊輕撫,觸手處光滑潔瑩、溫潤如玉,舒服的讓他淫笑起來,「搞的老子光追你就累的要命,欠的這麼多,可都要在你身上還回來。唔,果然不錯,光摸都夠舒服……」

  「你……你想幹什麼……」不知為何,無論絳仙怎麼努力,丹田處卻是空空蕩蕩,功力連一絲都提不起來。知道傅欽霖的那一拳中必定有鬼,多半用上了什麼功法,暫時震散自己的內力,使自己無力抗拒,偏偏絳仙愈急,四肢百骸間愈是酸軟乏力,竟連掙紮都不行了。心知自己已錯過了自盡的機會,絳仙隻覺羞怒交加,偏是渾身虛脫無力,她心知無法阻止傅欽霖的行動,又不能掙紮,罵更無用,隻有雙目緊閉,任憑傅欽霖擺布,緊閉的雙目中卻忍不住兩行淚。

  彷彿想把絳仙搞到忍不住似的,傅欽霖的手動作雖慢,卻極有力,絳仙隻覺被他魔手所到之處,傳來了一股股的熱力,彷彿要燒到她身體最深處的蕊心般,尤其當他的手滑到了自己胸前,隔著單衣用力搓揉之際,那熱力更是強大。雖是忍著不發出聲音,但絳仙敏感的酥胸頭一次被男人撫摸,來的就這般有力,在他的暴力下,阻隔的衣裳彷彿消失了一般,再擋不住他半絲力道,強悍粗野的揉搓,像是要將絳仙的雙乳擰碎抓破似的,那感覺是這麼強烈,令她更是珠淚漣漣。

  「啊……」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絳仙恨的咬緊牙關,差點把櫻唇都咬破,可傅欽霖的猛力實在太過厲害,光是隔衣狂暴揉弄,絳仙雖覺疼痛,但卻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不住成形,不住烘燒著絳仙的芳心。其實從那次在溫泉邊被蛇咬了,給趙平予『拔毒』之後,也不知是毒性未褪還是怎麼樣,午夜夢回或不小心觸及敏感點之際,絳仙總覺臉紅心跳,彷彿正本能地渴望著難以啟口的愛撫似的,而今傅欽霖的動作雖是暴力的、她不情願的,卻好像再次誘發了她的渴求一般。

  終於聽到這小娘兒放棄似的嬌哼,看絳仙嬌嫩的臉頰上頭淚水直流,傅欽霖很暢快似地淫笑一聲,將絳仙無力的嬌軀移近了火把,一邊走著一邊大手連撕,令絳仙衣裳化成碎縷片片飛落。待到移近火把,被看的清楚之時,絳仙的上身已經精光,從沒被男人看過或觸及過的玉女嬌乳,在傅欽霖的觀賞下不住彈跳,在本能和他的刺激下,連乳尖都已經硬挺了起來,泛出嬌媚光暈。

  火光之下,驚怒的絳仙美目緊閉、羞澀難掩,雖是臉蛋兒偏過了一邊,白中帶紅、泛著健康嬌羞血色的肌膚卻怎麼也掩藏不了,上頭還浮著一層薄薄的香汗,火光下彷若泛著光一般。加上在強烈的刺激之下,絳仙雖不想承認,身體卻已起了本能的反應,眉宇之間嬌豔誘人,櫻唇輕啟嬌吟難抑,玉乳之上蓓蕾含苞,正火熱地將綻未綻,隻要是男人見到這等媚態,無不魂為之銷!

  見絳仙羞怒交加,神色間滿是嬌羞畏怯,再沒初見時英氣逼人的俠女樣兒,傅欽霖冷冷一笑,從地上拾起一塊碎衣,將絳仙皓腕緊緊縛住,將她放倒地下,大手轉而控住她的玉腿,令絳仙玉腿大開,被他壓的緊緊實實的,再難有半分動作。雙手被縛,玉腿又被傅欽霖緊緊壓住,就算絳仙原來還有力氣,在這等狀態之下也再難掙脫,更何況是現在渾身無力、彷若虛脫的她呢?

  在絳仙忍不住的微哼聲中,傅欽霖雙手探出,大力揉捏著絳仙嬌嫩的雙乳,不隻是柔嫩結實的乳峰處,連乳間深溝也毫不放過,活像是要把絳仙的雙乳給扯下似的。又痛又怒,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酥麻感流通全身,加上傅欽霖的力道,彷彿可以直通自己下身,絳仙隻覺穀底處一陣陣的輕抽,一股怪異的酥癢感,不知何時已從小腹間升了起來,燒的她滿臉通紅,嬌軀愈來愈熱。

  見絳仙嬌軀不住發顫,在碎衣之間不住蠕動,卻不盡是躲避他的大手,反愈來愈像是迎上他的搓弄,傅欽霖不由邪笑幾聲,一手繼續來回玩弄雙峰,另一手則有力地貼上了絳仙平滑的小腹,火熱有力地向下流去。當絳仙在兩處同時發作的火熱當中,再難忍住瓊鼻內嬌哼聲時,傅欽霖已開始了動作,撕扯之間,絳仙的衣裳已盡化做碎衣破衫,青春美麗的胴體盡露傅欽霖眼下。

  但見絳仙尚未被男人開發過的胴體猶如粉雕玉琢,曲線玲瓏,凹凸分明,肌膚晶瑩透亮,光滑圓潤,彷彿吹彈得破。胸前兩對乳峰高高聳起;玉腿之間令人遐想的幽穀口處,幽香異溢,幾縷烏黑覆蓋其上,若隱若現之間,隻見門戶重疊,玉潤珠圓,輕張微合,嫩的真令人想吃下去。尤其絳仙含嗔帶怒,羞惱之間嬌軀顫抖,酥胸玉乳起伏不定,幻出片片乳浪,更顯艶麗。

  那又似抗拒又似承受的媚態,看的傅欽霖忍不住兩眼發直,他向來好色,為這因頭已不知被門�責罰了多少次,但像絳仙這般明媚嬌嫩的美麗處女,卻也是首見。一邊細賞著她美妙的裸軀,一邊探手入林,隻覺大手輕抹勾挑之間,絳仙嫩肉上已是暖熱濕滑,幽穀�頭竟已有泉水輕泛。若不是他經驗豐富,從她的反應中看出絳仙仍是含苞未破,連被他強力之下都有這般激烈動情的反應,傅欽霖差點不敢相信,身下這嬌軀火熱、氣喘噓噓的小娘們,還是個未破身的處子呢!

  看得情迷意動,傅欽霖呼吸愈發粗重,再難忍耐體內的渴求,他快手快腳地除去了自己的衣衫,強壯如牛的身軀肌肉糾結,胯下肉棒已昂然硬挺、火熱的像要炸開,再受不了無謂的等待!

  被傅欽霖壓在身上,絳仙如遭電殛,男人濃臭的體味撲麵而來,那火熱的男人身體已撲壓在她身上,壓得密密實實的,使她感到難以忍受的重壓,尤其是那對高聳玉乳被他緊緊壓擠磨揩,壓的絳仙一陣窒悶,一種陌生的粗重喘息已撲到胸前!雖知多半無用,隻是拖延而已,但絳仙仍徒勞地扭動嬌軀,推拒著傅欽霖的侵犯,卻不知這般貼身的扭動磨擦,反更令男人為之迷醉。

  見絳仙仍在抵抗,全不管穀內已流成了一條小溪,那幽馥香氣正勾引著男人的欲火,傅欽霖淫笑連連,大手從絳仙腰間移到她修長優雅的玉腿上頭,猛力一分!絳仙隻覺腿間一痛,還沒來得及哭叫出聲,隻聽傅欽霖一聲悶哼,猛力向前一頂,一股強烈的劇痛,肉棒已盡情突入絳仙窄緊的幽穀當中,攻破她的處子之身,破身之痛登時令絳仙像整個人都被他破成了兩片似的,痛到叫不出聲來。

  感覺到絳仙的嬌嫩窄緊,重傷下的嫩肌彷若受不住痛楚般,緊緊纏在他肉棒上頭,渴求著溫柔,傅欽霖意興若狂,雙手緊扣絳仙玉腿,將她愈分愈開,肉棒愈幹愈猛,活像要把絳仙的髒腑都挖出來似的,每一下衝擊都把絳仙的落紅拉出不少,濺的連旁邊的火把都似染紅似的。絳仙隻覺身上的傅欽霖猶如野馬般脫韁馳騁,毫不止息,又如蜂蝶般猛采花蜜,動作愈來愈大、愈來愈勇猛,但更羞人的是,在那痛不欲生當中,絳仙竟覺自己慢慢有了反應,像是並不厭煩這動作。

  雖然心�的確不想承認,但體內的快感卻像潮水一般,狂湧而上,半晌間已掩去了破身時那撕裂般的痛楚。不知從何時開始,絳仙發覺她的腰臀已稚嫩地挺動起來,迎合著傅欽霖的攻勢,體內更是酥酸火熱,本能的叫聲險些就要出口,差點要忍不住將真正的快樂感覺叫出聲來,若此刻絳仙的雙手能脫卻困縛、自由行動,怕不早已摟住身上狂放的傅欽霖,盡情顛狂起來。

  天哪!自己怎麼會這樣的?為了不變成最看不起的淫娃蕩婦,也為了不要在這討厭的傅欽霖棒下稱臣,絳仙拚命轉移注意力,將眼睛直盯洞頂,映入眼簾的卻是方才不屑一顧的媚男秘術。

  原本在初見之時,記心頗好的絳仙雖將其中要領全記在心頭,但一發覺其中關鍵,竟是要她暗中施力作法,一麵迎合身上的男子,盡情放浪,一麵從交合之中盜取對方精元,好作為自身功力之助,那時的絳仙隻覺腦子�一陣熱,羞惱愈加,真恨不得馬上把這些髒東西忘了才好。但如今自己被傅欽霖所擒,處女貞操已在那一陣劇痛中喪失,雖說隻隔了片刻時間,但當再見到這段文字,對絳仙來說直是恍若隔世,這段文彷如預言,竟似將絳仙的大意失身全先說了出來。

  雖說肉欲已然賁張如狂,肉體的衝動令絳仙真恨不得抱緊身上的傅欽霖任憑衝擊,但絳仙實在太討厭這人了。一方麵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願在傅欽霖的衝擊之下放聲嬌吟,二來也想試試其中是否有能暗中對付傅欽霖的方法,可以使她少受折磨,反正自己已經破身,貞潔已化落紅點點,一去不回,再沒什麼心理抗拒的絳仙,將整個心神全放到洞頂文字上頭,體內微若遊絲,原來難以凝聚的內力,竟順著文中指導,凝在絳仙幽穀底,慢慢在絳仙體內周旋竄動起來。

  雖說好色,但天門門規嚴峻,傅欽霖雖算得上一方諸侯,沒被管束的那麼嚴重,但真要說到隨意采花,倒也不敢,像絳仙這般嬌美的處女,可也是極難得幹到的好貨,傅欽霖愈幹愈是舒暢,淫心狂飆之下,根本也不管絳仙的反應,一手控著她纖腰,一手在絳仙乳上猛抓一氣,肉棒則在絳仙幽穀中恣意狂逞,插個不休,體力彷若無窮無盡,威猛地活像是要將絳仙活活弄死似的。

  這樣插了也不知多久,傅欽霖突覺有異,絳仙的體內彷彿有了什麼改變,原本是任憑宰割的幽穀,不知何時起已開始親蜜地夾住了他,纖腰雖被他控的緊緊的,轉動不開,但圓臀卻似失了控製般不住旋動,好讓他的抽插更完整地擦到幽穀的每一寸。�頭一望,傅欽霖登時心醉,此刻的絳仙已一改先前閉目偏頭,任他去幹的模樣,此刻絳仙那秀美的臉蛋兒正麵對著他,柳眉輕舒、美目半睜、櫻唇微啟、貝齒細露,一絲眸光透著歡喜的光芒,彷彿很享受他的攻勢似的。

  微微鬆開了手,傅欽霖原隻是想試試而已,沒想到絳仙香汗輕泛的胴體有若生了彈簧,纖腰竟主動向上頂挺起來,將傅欽霖的肉棒深深納入!這一下猛勁彷彿像被刺著了什麼特別敏感的地方似的,令絳仙再忍受不住,竟輕輕柔柔地嬌哼起來,雖是眉目微皺,彷若嬌羞不勝,玉腿卻緊緊地夾住了他的腰,纖腰溫柔旋動,火熱的嫩肉緊緊覆住傅欽霖的肉棒,磨的他不由得叫起來。

  事先當真沒有想到,自己這回不但享用了這麼美的一個處女,加上也不知是自己功力大進,連處女都能弄的爽快舒暢,還是這小娘們生性極淫,縱使先前不甚樂意,但嚐到滋味之後,竟已開始享受起來了呢?絳仙不但眉花眼笑,幽穀緊吸著他的肉棒,旋動磨擦不休,櫻唇中雖聽不到青樓豔妓般的淫聲,但那微弱含羞的輕哼,卻比之更能誘發男人的肉欲,傅欽霖不由爽極大叫:

  「唔……棒……好……好棒……你磨……磨得好……嗯……真厲害……好啊……哎……磨的好……嗯……舒服……唔……小浪貨……你……你服侍的大爺舒服透了……嗯……真好……好個小騷娘……真看不出來……厲害……真看不出來你才剛破處的……唔……棒極了……」

  一邊享受著絳仙的服侍,傅欽霖一邊淫欲大起,不甘示弱地將絳仙緊壓身下,雙手緊扣住她汗濕的纖腰,勇猛無比地步步叩關,下下探花、棒棒落紅,舍死忘生地衝刺起來。

  「好……好個小騷娘子……看老子怎麼……怎麼幹你……唔……厲害……磨的好……啊……真棒……老子一定……一定要幹死你……看是你淫蕩還是老子……老子勇猛……唔……好妙穴……會夾的穴……唔……夾的好……夾的妙……啊……好啊……看……看老子怎生治你……老子不管了,今兒非……非治死你這小浪蹄子不可……還不隻今天……老子要把你帶回去,讓所有吃過虧的兄弟都玩你……看能把你這小浪貨玩得……玩得多爽……」

  傅欽霖的呼聲雖響遍洞中,但絳仙彷若未聞,此刻的她心神全都放到了洞頂的秘笈當中,不由自主地循方而動,隻覺愈動愈是神清氣爽,幽穀當中的享受程度也愈發高昂,現在絳仙的感覺彷彿並不是被傅欽霖強暴,而是她正享受著其中樂趣,傅欽霖則是鞠躬盡瘁,拚命地給她享樂。

  處女的幽穀極其窄緊,吸力也強大,加上傅欽霖全盤開放,一點力氣都不留,任憑絳仙泛著處女春泉的幽穀緊緊夾磨吮吸,很快他的享受也已到了極點,隻聽得傅欽霖一陣牛吼,身子一陣哆嗦,猛吐了一口大氣,肉棒一陣狂猛抽送,緊緊地抵進了絳仙的幽穀中,隨即一股火熱淫漿,直向絳仙穀心猛噴,登時震醒了正運功運的舒舒服服的絳仙,耳邊傳來傅欽霖的叫聲:

  「唔……好美……吸死我了……小……小騷娘……爽嗎……媽的……怎麼一下就來了……射的這麼快……呼……」

  雖說被那頭一回嚐到的火熱精液射的渾身皆酥,嬌軀彷彿糜爛般癱軟,再也動彈不得,但舒暢中的絳仙隻一想到射精後的傅欽霖還壓在自己身上,那股體臭撲鼻而來,雖在爽快中卻不由得一陣惡心,忙不�收攝心神,將注意力再次放到洞頂文字上頭,凝心運功,渾忘了一切。

  不過這也是錯有錯著,絳仙雖初試媚男功夫,體內又似餘毒蕩漾,肉體極能誘人,終究經驗不夠,要真在肉體交歡中暗害傅欽霖,也是有所不能,其實若非方才傅欽霖沈醉在自己竟能將處女幹的舒爽暢快的成就感中,怕他早已發覺了絳仙身上的異樣。雖是如此,但男性在射精之後,渡過了那暢快的餘韻,很快神智就會恢複清醒,到時候絳仙仍未得自由,就真隻能任憑宰割了。

  但絳仙咬牙苦忍行功,不讓自己沈醉在高潮後的餘韻當中,一雙玉腿仍緊夾著傅欽霖汗濕的虎腰,幽穀緊緊包住他的肉棒,在上頭吸吮不休,讓傅欽霖雖已精液一泄千�,身體的享受卻沒那麼快停止,隻見他氣喘如牛,仍緊壓在絳仙身上,肉棒緊頂著她,活像仍在射精一般痛快。

  待得傅欽霖呼出一口大氣,想要從絳仙那嬌嫩玲瓏的肉體上起來之際,為時已晚。氣喘噓噓的他本想靠雙手撐起身子,沒想到體內的力氣卻像是開了個口,從仍緊插到絳仙穀內的肉棒不斷泄出,平日輕鬆簡單的動作,現在卻是難上加難,自己的身體竟似被她吸緊,移都移不開了。

  雖說肉棒上頭的感覺,仍像是剛射精時般的爽快,她的幽穀中也仍是那般的緊窄嬌嫩,夾的傅欽霖暢美無比,但此刻的傅欽霖卻是神色慌張,全身無力的他再也動彈不得,彷彿已看到了死神在眼前招手,那種肉體上的極度歡快,混合著心中的害怕畏懼,感覺詭異的真是難以形容……

  也不知運功運了多久,待得絳仙醒覺之時,身畔的火把已燒的不剩十分之一長度,身上的傅欽霖仍緊緊地壓著她,隻是現在的他再沒半分熱度,完完全全是個氣絕的屍體。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傳來,絳仙不自覺地雙手一掙,將縛手的碎衣掙了開來,拚了命似的雙手連忙一推,將傅欽霖的屍體能推的多遠就推的多遠,嬌軀仍然酥軟乏力的絳仙翻過了身子,不住喘起氣來。

  待得力氣慢慢回到身上,好不容易可以動作了,絳仙坐起了身子,厭惡地看了看旁邊,傅欽霖的屍體仍是一動也不動,死的如此徹底,完全沒有醒來的可能,胯下的肉棒卻仍是意猶未盡地伸著,一點一點的黃褐色血漬正貼在他的腿間,死沾著像是再也拂拭不去了。

  回想方才的片段,絳仙淚水盈眶,哭的背心直抽,將臉蛋兒全埋到胸前,縮成了一團。她幾乎可以感覺的出來,那股從傅欽霖肉棒上射出來的黃白淫液,此刻已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體內,和自己貞操已失的事實一般,再也無法剝離開去。

  也不知傷心了多久,絳仙�起了哭的梨花帶淚的俏臉,隻覺身上發冷,這才發覺自己竟還是一絲不掛,時間過了這麼久,方才被傅欽霖強暴時流出的汗水,已經完全乾了,身上雖沒有汗濕的感覺,但絳仙仍覺得頗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黏在身上,怎麼也揮不去似的。

  雖是難受至極,但絳仙可還不想死,自己雖破了身子,總是活下來了,傅欽霖這惡徒雖已惡有惡報,但她心中仍是怒火難抑,這筆帳總得要向天門討去,萬事也得等先走出去再說。

  站起了身來,臉兒一轉,她知道以現在的狀況,最重要的就是先抄傅欽霖等人的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乾淨衣物可換,她的衣裳全給傅欽霖撕成了碎帛片片,再怎麼妙手都補不成衣服了,自己的包袱又在被擊落丘底時不知掉在何方,也不知能不能找得著。雖說這兒偏僻,但這樣赤身裸體地走出去,可怎麼見人?但才一看到傅欽霖的屍體,絳仙就不由得一陣怒火填膺,恨恨地走上前去,向傅欽霖屍身上踢了一腳,這一下隻踢得他長大身軀直飛到石壁上頭,撞得灰沙直落。

  將傅欽霖兩人隨身的衣服搜了搜,其中卻隻有幾塊碎金,還有一些隨身乾糧,其餘什麼衣服銅錢也沒有。其實這也難怪,雖是行事低調,可天門威勢著實驚人,傅欽霖在這附迎縣境之中,算得上跺跺腳都能使地麵震動的角色,又怎須隨身帶著衣服什物呢?又氣又羞的絳仙才想一轉身,乾脆趁著時辰該快入夜,先出去找找,或許還找得著自己的包袱,突地又停下了腳步,取了幾個乾餅,坐到了碎衣上頭。從早上被傅欽霖等人綴上開始,就已誤了進餐的時候,折騰了這麼久,方才『運動量』又大,就算心頭火再盛,可肚子著實餓了,無論如何,也該先填填五髒廟。

  才吃完了乾餅,渾身赤裸的絳仙陡地發覺不對,這兒終是半山�頭,加上火把又已燒完,時辰看來多半已是夜間,這麼冷的時候,自己可是一件敝體之物都沒有,雖說內功已有火候,但若是換了平常,也早冷的直跳腳了,可現在的自己卻是毫無所覺,那冷氣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打量了洞壁四周,當眼光飄到嵌在石壁中的傅欽霖屍身之時,絳仙不由得更覺奇異,這人虎背熊腰,是個長大漢子,比之絳仙足足高了一個頭,身軀沈重至極,自己方才一腳雖是氣怒之下,用上了全力,但要把傅欽霖這等大漢踢的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卻也是平日難能。難不成這惡徒搞的太過火,弄到『馬上風』死在自己身上之後,絳仙功力反而進步了嗎?天下那有這等道理?

  試著對那死在自己劍下的屍身一踢,雖沒有像方才氣怒之下的一腳踢到那麼遠,但光是飛起的聲勢,卻也超過平常水準,看來自己的確沒弄錯,身上的功力當真是進步了不少。

  心中滿是驚異,絳仙脫去了那人外衣,覆在身上,緩緩向外走去,看來自己運氣還不錯,落下的包袱就掉在洞外,才一出去就找著了。但絳仙換上衣裳之後,卻沒有盡快遠離這失去貞操的傷心地,混亂的芳心之中雖想著能不能趕快離開,腳下卻慢慢地踱回了洞中。

  重新點起了一枝火把,絳仙�頭向上,看著洞頂的文字,發覺果然沒錯,自己功力增加不少,雖說火把的光芒不強,洞頂的文字卻比方才要明白許多,連一些刻的較淺的、原先沒能注意到的部份,此刻也是清清楚楚,自己功力的突然進步,看來也隻有著落在上頭的記載上了。

  仔細看完了全文,絳仙臉兒愈紅,她這才發覺問題所在。洞頂所刻的武功心法,其實也是一種道門的秘笈,隻是偏向於男女采補之術,又是女子所寫,怪不得乍看之下,前麵幾段寫的都是媚男之術,完全是教導女方如何暗運內力,在幽穀處運用機關,好取悅身上的男子,同時也讓男女雙方在交合之中防衛盡卸,精元完全送出,和對方陰陽雙修,功力便可逐步提高。

  絳仙本來聰明,這秘法又和她所練的道門心法同源而異,隻多加了幾處經脈而已,加上事先她又記住了前麵幾項重要的運功方式,體內真氣自然而然地順之而動,在不經意之下,為了避免完全屈服於傅欽霖的淫威,將心神全放在文字當中,絳仙體內竟不自覺地運使其中法門,是故後來傅欽霖察覺,絳仙竟似已完全沈醉其中,在他胯下嬌柔纏綿,媚態百出,全是這心法之功。

  難得幹到這麼美貌的一個處女,加上這小娘兒又似天生淫蕩,才破身便弄的激情痛快之至,傅欽霖全沒發覺絳仙的異狀,心神完全沈醉在肉體的發泄當中;何況傅欽霖武功雖高,練的卻是外家硬功,以內功而論根基還沒有絳仙來得紮實,他既沒有修練過采補功夫,絳仙功力雖淺,要剋的傅欽霖服服貼貼,在高潮時精元完全泄出,直到精盡身亡為止,倒也不是不能想像之事。

  仔細看完全文,絳仙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到現在才發覺,自己的運氣還不算太壞。一般的采補之術采的是對方的內力,但內力隨著各人路子不同,其間陰陽配合大有差異,除非雙方強弱懸殊,勢強一方可以完全壓過勢弱者,否則強施采補之術,短期內雖能功力大增,對體內經脈卻有一定的傷害,這也是江湖上一些修練采補之道的下流淫賊,就算資質再好,采過的女子再多,其中也少有高手的原因,到最終多半還是成為了行俠仗義、衛道之士的手下亡魂。

  但洞頂的文字所傳,卻是一種比一般采補之術更高明百倍的功法,能在交合之間,將對方的功力完全轉化為人體內原有的陰陽元氣,分門別類盡化入體、陰與陰同陽與陽合,雖說這樣分剖重組之後,對方功力一次最多能吸收到兩三成,卻至少可免傷體之虞,而若非絳仙原修的就是道門武功,和其中心法頗有暗合,初學乍練之下,怕也沒辦法得到這麼好的效果。

  其實這功夫初創之時,並非為了取人性命,甚至沒有要暗盜對方功力的意思,純粹隻是另一種陰陽雙修的練功方式,隻是絳仙初練,功力收發不準,後來又為了不想看到他的臉,轉移了注意力,全力摧功之下,加上傅欽霖自恃強壯,內力修為卻不行,才會造成精盡而亡的結局。

  雖說弄清楚了狀況,自己顯然功力進步不少,遠超在山上之時,加上又多學了一套武功心法,但頹然坐地的絳仙,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少女最珍貴的貞操,竟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喪在惡徒手中,偏偏胡天胡帝之中,傅欽霖又死的太快,絳仙雖免去了被惡徒輪奸致死的結局,總歸是失了身,偏又找不到人報複,隻要想到以後再難和二師兄配合,說不定……說不定連趙平予那醜人都會看不起自己,絳仙隻覺心中一陣鬱悶,雙手緊壓胸前,盈眶的淚珠差點又要流了下來。

  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好不容易坐起身子來的絳仙,舉起了手中的火把,將洞頂照的亮亮的,把上頭的文字一字不漏地全念了幾遍,默記了下來。失去的再怎麼樣也喚不回來,就算恨怨滿胸,也無法挽回什麼,現在的絳仙隻想要報複,把這一切的一切全報在天門頭上,本來隻是想配合鄭平亞的行動,但現在她有了更貼身的理由,這下子可非得把天門滅的乾乾淨淨才行了。

  雖說玄元門名頭不顯,但絳仙總歸是出身正派,本來也不怎麼想練這等媚男之術,便是破了身子,心理直想著要報複天門,也絕不可能采用這種交合之法。不過這總歸是一種心法,既是學了就要學徹,不好半途而廢;加上依文中所述,這方法不隻對內功修練有用,對夫妻房中之事,也大有裨益,絳仙日後總是要嫁人的,學上一些日後總會有些好處,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走進了路旁的一間小客棧,在樓下點了幾個菜,一邊補充體力,一邊享用美食,這幾天來都躲在那小山洞中,將洞頂的武功心法練了一遍又一遍,吃的隻有乾糧,雖說能夠充饑,卻是一點都不好吃。好不容易自覺功成,出了洞外的絳仙自然要先找間客棧,好好休息一會,再論其他。

  隻聽得門口處小二一陣招呼客人的聲音,已經填飽了肚子,正淺飲慢斟熱茶的絳仙不自覺地�頭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陣緊張,微微地縮了縮頭,避過了剛入客棧的兩人打量環境的眼光。

  倒不是絳仙經過傅欽霖一事後,變得畏縮了,現在進來的這兩人,她雖是從未照麵過,但光看他們的特異形相,便猜得出來來人的身份,絳仙不由得暗暗叫苦,怎麼會在這兒遇上了這兩個家夥?比傅欽霖還麻煩得多,『無影天羅』羅維和『南陽一怪』單則與玄元門下的梁子可結的深了,一遇上不打才怪,加上他們的武功足可和師伯比肩,就算沒有他們那老大哥『鐵拐』雲飛源一起,絳仙也自知絕非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若給他們看出自己身份,那可不是玩的。

  何況危險還不隻他倆,這附近近百�地,乃天門分堂所在,雖說傅欽霖身死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但原先她也曾傷過幾個傅欽霖的手下,和天門可說是敵意明顯,若非仗著原先為她所傷的那幾人多半還隱著養傷,不會出來亂跑,也指認不出她來,怕絳仙還不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呢?

  不過現在誰不好遇,偏碰上了這兩個家夥,雖說他們從未和自己朝過麵,若絳仙不露功夫,他們多半也不知她是玄元門下,最多隻當是普通走江湖的女子而已,但若剛巧遇上天門中人來找麻煩,交手之下露了底,給羅維單則兩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這下子麻煩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心中微微發麻的絳仙低下頭去,裝做在喝茶,心中卻在思量,繼續待著不行,不知什麼時候會出問題,可就這樣離開更不好,恐怕反著形跡,給這兩個老江湖看出問題來,這下子自己隻能仗著還沒被發現,趕快吃完躲回房�去睡個半天,明兒一早就離開此處,先躲的遠遠的再說。

  為了避免被拆穿,絳仙雖低頭喝茶,耳朵卻拚命地偷聽著落了座的兩人對話,愈聽卻愈是心驚,她怎麼也沒想到,羅維和單則雖非天門中人,但和傅欽霖竟也頗有交情,這次來此就是來尋舊友,好好玩上個幾天。不過『鐵拐』雲飛源和白寧楓曾有過節,因此沒和這兩個義弟一起來此,總算令她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那雲飛源可是個陰沈多智的老江湖,恐怕一眼就能看穿她。

  沒想到接下來羅維和單則兩人就要去天門分堂尋人,絳仙愈想愈驚,杯中的茶雖還熱著,卻怎麼也沒心思再喝下去了,她忙不�地鑽回了樓上,全沒注意到羅維和單則打量她的眼神。

  ……悠悠醒轉,絳仙隻覺頭痛欲裂,想要伸手摸一下額角,卻發現雙手都像被什麼東西綁的緊緊的,動都不能動,連雙腿都被固定住了,整個人就這樣大字形地張了開來,同時不知為何,現在的絳仙全身赤裸,幽穀�頭傳來陣陣被衝激時的快感,腦子�更有一種不斷轟轟作響的聲音,促使絳仙的幽穀中本能地反應著,夾緊了那正在她幽穀中不斷抽送的肉棒,全身好似火燒一般。

  張開了惺忪的眼兒,絳仙登時被眼前的景象和身上的感覺給嚇得一絲睡意都沒有了,雖人仍在客棧房間�頭,但自己的四肢竟被緊緊地縛在床腳上,而雙手抱住自己汗濕纖腰,正大力頂挺抽送,猛烈插著絳仙幽穀的,竟是一般一絲不掛、揮汗如雨的『無影天羅』羅維!而在另一邊的椅上,滿臉滿足神色的『南陽一怪』單則也沒穿衣服,身上汗水未乾,胯下肉棒軟軟地垂著,上頭還黏著不少黏膩的汁液,加上棒頂處還若隱若現地沾著點點腥白,顯然才剛搞過女人。

  沒想到自己才脫虎口,又落狼吻,而且遇上的還是年紀足做她父親的師門舊敵羅維和單則!加上又看得清楚,單則已在自己身上發泄過了,現在的羅維才剛輪上手而已,絳仙胸中一陣痛楚一陣惡心,偏偏手足都被縛住,連腰都被羅維抱得緊緊的,想做一點微弱的逃脫動作都不可行。

  雖見已經被奸,加上手足被縛,再掙紮也沒有用處了,但絳仙既然清醒,芳心中自是不願就這樣毫不反抗地受兩人淩辱。咬緊牙關,強忍著體內那強烈的快感,絳仙雖沒有開口痛罵,她的腰卻拚命地扭著,努力逃離著羅維的巨手,連幽穀當中都似在用心推拒著羅維的步步深入。

  看絳仙已經醒來,無望卻努力地抗拒著他,羅維非但沒有一絲被抓個正著的窘狀,反而淫笑連連,雙手抓得更加用力,十指幾乎要將絳仙嬌嫩的肌膚抓出血絲似的,肉棒也是愈幹愈猛,尤其當他看到絳仙雖忍著沒開口驚叫,麵上表情卻似正強忍著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傷的痛楚,那種蹙眉忍疼的神情,像在羅維的淫欲上頭澆了一盆油般,不但沒半分止息,反令他幹的愈發勇猛了。

  看到絳仙無力且無望的反抗,在羅維的奸淫之下毫無效果,反而臉蛋兒愈來愈紅,身上香汗愈發泛湧,少女的體香彷彿被欲火蒸發出來般,漫的全室都是,一邊已泄欲過的單則嘿嘿連笑,大手淫邪地在自己的肉棒上頭抹了一把,套了幾下,竟像是眼前的活春宮,正誘發著他再振雄風一般,那肉棒慢慢地�起了頭來,直朝著偏首瞪他,眼中似要射出火花的絳仙臉兒示威著。

  「小姑娘啊!別白費功夫了。」單則淫笑連連,下身的肉棒慢慢硬挺了起來,絳仙既不想看身上羅維的惡相,更不想看到單則那醜物,隻能閉上眼睛,但單則的聲音,卻仍不住從耳中傳了進來,「落在老子手�算你運氣,最多隻是玩你個幾遍,等老子爽了之後,或許就放下你了……喂,老羅,別弄得太少力了,看人家姑娘都醒過來了,你還小小力的玩個什麼勁?大力點吧!」

  「唔……好穴……夾得真緊……」一邊幹著,羅維一邊牛吼,愈插愈是落力。說也奇怪,明明是很不願意被強奸的,但絳仙體內卻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彷彿要摧發她的欲望,讓她迎合上身上羅維的衝刺似的,即便絳仙咬緊牙關,痛的像連櫻唇都似要咬破了,那衝動卻毫不止休。不想示弱的哭出聲來,絳仙閉緊美目,耳邊羅維又似費力、又似滿足的如牛喘息聲音卻沒有辦法擋住,聽的她真想撕了耳朵。「媽的,夠厲害……真夠緊的……雖然不是處女,不過……唔……夾的好……好穴……」

  「廢話!」冷哼了一聲,單則站起了身來,身子卻是一歪,要扶著椅子扶手才不致於倒下來。「老子的『破紅丹』可是第一流的,就算是貞節烈女也受不了……不過,藥力太強了點……這小姑娘的穴也真辣,竟然才幹個幾十下就泄了。媽的!老大什麼都好,就是自己不好此道,也不準我們搞,害得老子一直沒機會玩,不然憑老子的功夫,到現在都沒出來哩!那會這麼快就射了……」

  「別……別牽拖到老大身上……唔……緊的很呢……」一邊說著話,一邊喘著氣,羅維的表情還真不是普通的享受,似乎要強忍著一泄如注的衝動,好多搞個幾下,「自己不行就……就別……哎……就別推到老大身上啦……唔……不過……不過這小娘們的穴真夠厲害的……的確不好消受……嗯……厲害……」

  幾句話隻聽的絳仙滿腹的自憐,全化做了對二人的恨意,原先她還以為自己體內的異狀,是因為破身之後,心灰意冷下練那洞中的陰功的結果,才會連被強奸的時候,身體都如此動情,熱烈的直像要叫出聲來,不過現在看來,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是因為這兩個惡徒夜�偷香也就罷了,竟還在她身上用上了烈性媚藥,怪不得絳仙體內欲火高燒,怎樣都抑製不住本能的需求。

  「讚!夠緊……唔……小姑娘真夠騷的……好騷的穴……唔……夾的美死老子了……啊……不管了……」幾聲如牛般的低吼,羅維一陣喘息,絳仙隻覺穀內一熱,一股野火般熱辣的汁液,已狠狠地射了進來,燙的絳仙不由得骨酥肉糜,全身一陣抽搐,連腰都沒力氣抗著他了,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唔……夠爽的……老單,你硬了沒有?你那『破紅丹』很猛的,要不多來幾回,小姑娘可消不了火呢!」哼了一聲,羅維的身體向旁一移,像是連起來都懶得起來了,「小姑娘,老子待會可要再來一回,這可是為了你好喲!老單的『破紅丹』威力十足,否則你那受得了我們連著來?不過看你穴�那麼騷,才連上兩次大概還不夠消火……喂,老單,你是下了多少,搞的人家小姑娘到現在還臉紅?別一口氣下太多,人家小姑娘才嚐新,還受不了這麼烈的寶貝,太過火可不行……」

  「沒用上太多啦!雖然是珍貴得要命的寶貝,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一邊看著絳仙被羅維精液灌心後的虛癱模樣,肌膚上頭卻仍瀰漫著渴求的酡紅,幽穀口處更是微啟半閉,將汁液一點一點吐出,顯是雖被射精,她肉體的需求卻還沒有止息,單則一邊喘息著,肉棒雖已慢慢挺直,要到可以上馬怕還得一點時間,「這不是我的問題,是這小姑娘啦!她對藥的反應太快了……」

  「可不是嗎?這小姑娘當真厲害,光腿都夠漂亮,又長又直,皮白肉嫩的,看了都硬起來了;奶子雖然還不夠大,不過夠圓夠挺,一手一個剛剛好,又熱又嫩;加上不隻臉蛋漂亮,身材好,皮膚又白,搞起來真夠爽的……」

  「小姑娘的好處還不隻此,你可別漏了重點,惹人家小姑娘不高興……」聽羅維這般嘖嘖連聲地讚著,單則也不甘示弱,雙手也放到絳仙身上,四處搓弄起來,一邊出聲應和著羅維的句句淫語,「跟這小姑娘比起來,連窯子�的騷貨都不夠看了,屄�又嫩又緊,夾得真夠爽的……媽的!明明沒什麼經驗,連奶子都不大的小娘兒,偏這麼厲害,當真是天生尤物……咱們運氣夠好的……」

  聽羅維和單則一邊口�不乾不淨地稱讚她的胴體之美,一邊雙手在她身上愛撫不休,摸到爽處連嘴巴都移上來了,在絳仙敏感的裸胴上頭來回吻吮舔吸。絳仙又羞又氣,偏生四肢被縛,身體隻能保持這樣大字形張開,任憑兩人把玩的難堪姿態,但她知道出口罵人毫無用處,隻會引發兩人凶性,更可慮的是怒罵之間,說不定還會不小心露了口風,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到時候隻會更慘,現在的絳仙能做的隻是閉眼將臉蛋兒偏向一邊,死命忍受著兩人的撫摸把玩、尋幽訪勝。

  但光這樣忍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知羅維方才說什麼為自己好,什麼怕自己承受不住,不過是兩人一扮白臉、一扮黑臉的路數,但他所說的也有一半是真的,雖然連被兩人奸汙,但絳仙體內被下的『破紅丹』淫毒,卻似猶未退去,仍燒的絳仙臉紅耳赤,心中綺念難挨;加上兩人一麵淫語連綿,一麵無所不至地撫揉著絳仙周身,兩人顯是有多次經驗,知道如何分工合作,絕不會同時挑逗絳仙相同部位,搞的絳仙周身猶如蟲行蟻走般,快感無所不在,又難受又舒服。

  【第三冊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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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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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冊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其實絳仙也不是猜不到,為什麼那淫毒之威,現在還在她體內纏綿不去。首先這『破紅丹』她雖未聞其名,但聽單則這麼說,顯是藥力強大,不弄到絳仙高潮�起絕不罷休,但她從被趙平予『拔毒』時起,體內便被那殘存的淫氣刺激,雖是羞於啟口,但肉體的渴求卻不小;加上從習了洞頂陰功之後,絳仙不隻是嬌軀更增性感誘惑,幽穀�頭也更加厲害,羅維和單則一時不察,被她的幽穀弄得沒插得幾下就泄了,怎解的了她的渴?絳仙的需求既未滿足,藥力自更難消。

  雖還忍著沒有呻吟出聲,但那淫毒的威力果真十足,弄得絳仙肌膚備增敏感,又兼被兩人這般強烈的愛撫之下,感覺可比單獨一人強烈上千百倍,不一會兒絳仙的欲火已壓抑不住,纖腰異圓臀輕抖微顫,幽穀口處開合不休,晶瑩剔透汁水輕吐,玉腿根處綿軟廝磨,臉紅耳赤、綺念叢生的絳仙雖還能忍著不忘形,嬌軀的本能需求之饑渴之強烈,卻是再也忍耐掩蓋不住了。

  心中雖是難受已極,隻能咬牙苦忍,強抑著體內那一波波衝上來的渴求,隻要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身心就要滅頂在情欲之中,但絳仙卻也清楚,自己既落到兩人手上,就算被奸多次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幸中的大幸是,自己已將洞頂那陰功練了數次,雖不能算是功力深厚,若在未覺之下,至少還能在雲雨之中暗損兩人功力,日後他們若和師父或師兄碰上,落敗的機會就多了。

  看絳仙雖還咬牙苦忍,那初放鮮花般的胴體卻是嬌顫不已,幽穀口處更是水流潺潺,顯是欲焰橫流,再也阻攔不住,單則和羅維對望一眼,不由得都有得色。

  一來這小姑娘雖隻是個初入江湖的雛兒,連防備都沒有便著了迷煙的道兒,剝光衣服之後,赤裸肉體的誘惑力卻著實驚人,不隻性感,那幽穀簡直是淫蕩誘人,光隻是插入時的快感便令人難以忍耐、難以抗拒,好像光是玩她上她,感覺就美妙已極,絕非一般妓女所能比較得了的;二來兩人雖已有些年紀,在絳仙身上又是沒戰得幾下便泄了,但光隻是在她身上施展挑情手段,那粉嫩嬌滴的觸感,以及少女春情蕩漾的反應,轉瞬間竟已讓兩人雄威再振,隨時可以再展淫威。

  雖是強忍著沒有放聲,但當單則再度上馬,那肉棒重重搗入絳仙幽穀�頭的當兒,絳仙差點就要叫出聲來了。雖已遭兩人輪奸,但這可是頭一回感覺到兩人插入的瞬間,那火熱在一開始便突破了她的幽穀,緊貼的灼燙感直達心窩,雖說絳仙經驗還不太多,在單則的強力猛插之下難免有點痛楚,但那痛楚很快便被肉體的歡快所取代,彷彿和體內狂張的藥力互相輝映似的,灼的絳仙渾身發軟,差點連牙關都咬不住了,幽穀�頭更是本能地緊緊啜吸,再無法控製一分一毫。

  原本還想壓抑一下狂放的心,頗想試一下數淺一深的淫技,但一旦插入之時,單則才發覺,身下的絳仙雖偏著臉,彷彿怒火未消,幽穀�頭卻是歡迎之至,被緊緊啜吸、猶若生靈一般的感覺如此美妙,酥的單則什麼都忘了,轉眼間已從緩緩抽送變成了大起大落,什麼都不管了。

  原先被兩人輪奸之時,絳仙還在沈睡當中,但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被蹂躪著,那種強烈的羞恥之意,混在被單則和淫毒之力內外交煎下所帶起的淫欲之中,愈來愈強烈地衝擊著絳仙的芳心,差點就讓她芳心失守。加上單則的肉棒雖說外觀上和傅欽霖差不多大,但插入之後絳仙才發覺,他的肉棒還要大上少許,弄得絳仙的幽穀當中感受無比刺激,那一下接著一下的衝擊,像是要把她的欲火全都燒起來似的,身上的單則不知何時已是汗如雨下,抽插卻是一點都不肯放鬆。

  雖說已泄過了一回,再振雄風的肉棒應該會持久一點,但絳仙所修的陰功,卻也隨著她又增加了一次性經驗,功力更深厚了少許;何況單則從沒試過練這等功夫的女人,又掉以輕心,隻把絳仙當做是個剛出江湖的嫩娃兒,並不以為她會有什麼陰功夫,再加上方才在絳仙睡夢中一輪猛幹,絳仙體內的陰功自動流轉,已吸過一次單則的精氣,此消彼長之下,那輪得到單則再逞淫威?沒插到百下,已在絳仙的幽穀之中再度射精,若非他先已射過一次,怕連這百下都撐不到呢?

  「唔……爽……怎麼……怎麼這麼快又……媽的……這小浪貨真緊真騷……害的老子又泄了……」

  「別鬧彆扭了,老單,」看單則雖已射精,渾身皆酥,一臉滿足樣兒,嘴上卻是一幅意猶未盡的樣兒,羅維趕忙出口,準備輪換上陣。一來絳仙那又似迎合又似抗拒的神態,令他體內欲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二來羅維自己也在怕,他雖自恃武功高強,但這檔事久未習練,耐力難免不足,若這樣乾看久了,說不定未曾銷魂便已撤兵,到時候臉上可不好看,「輪我了輪我了,別占著不走,媽的拗這麼久,不夠意思……你既不行就看老子的吧!我這下非把她的火散光不可。」

  「就……就給你吧……」喘著大氣,單則差點兒起不了身,他倒不知道自己暗中被絳仙作下了手腳,隻道久不上馬,今兒又一口氣連爽兩回,幹上的又是被『破紅丹』弄的欲火焚身的尤物,難免有些力不從心而已,「這小娘們夠騷夠厲害,穴�又緊……唔……看來隻有交給老羅你了,看你能不能幹到她叫出聲來?」這『落紅丹』久久不用,沒想到藥力竟強到自己都受不了了,單則心中暗罵,看來這寶貝的餘勁,隻好交給羅維受用,這小娘兒雖美,但要一夜三回,自己可受不住。

  「好啊,你且看老子的本事……唔……夠緊……吸得夠力……啊……爽……爽斃了……看老子怎麼治你這小浪蹄子……唔……美……媽的夠勁……老子不管了,這下子非把你幹……幹到爆掉不可……爽……爽啊……」

  待得羅維欲火發泄,將精液全盤送入絳仙的體內後,絳仙總算覺得,在自己體內四處竄流、怎麼也定不下來的那股奇異洪流,終於暫息雷霆,慢慢地安分了下來。

  雖說對這兩人恨火填膺,真恨不得馬上脫開手上束縛,一人一劍殺掉他們,但一來雲雨之後肢體乏力,別說是被縛著了,就算四肢自由,怕也無力取劍,雖說她暗取了兩人不少精氣,對自己的功力大有裨益,但連被奸了四回,想立時動手也難如登天;二來雖是恨火灼心,但絳仙卻有自知之明,雙方武功相差頗大,就算精氣損失不少,但『無影天羅』羅維和『南陽一怪』單則,武功可說和元真子不相伯仲,就算師父玉真子親來,都未必是兩人對手,更別說是自己了。

  「呼……」籲出了一口大氣,羅維望著單則嘿嘿直笑,一雙魔手意猶未盡地在絳仙泛著香汗的嬌軀上不住搓揉。雖說心中對兩人憎怨已極,但兩人既已發泄過了,絳仙頗不想多生枝節,隻望兩人早些離開了事,是以雖對羅維的大手頗不喜歡,卻也是一聲不吭。「真是……有夠爽的……」

  「可不是嗎?」一邊舐著唇皮,一邊伸手解去縛著絳仙四肢的『天蠶索』,這可是單則當年千辛萬苦求來的珍品,刀槍不入、水火不傷,一旦縛著了人,若非單則用上特別手法解索,想要解開來隻會愈解愈緊。若非看絳仙隨身帶劍,知道她身負武功,單則雖對兩人武功信心滿滿,卻也不敢大意,才用上了這寶貝,把絳仙縛在床上,好大逞所欲,不至因她的掙紮而掃了興頭。

  突然間,單則戟指連點,絳仙隻覺胸前數處大穴一疼,竟已被單則點上了穴道,而且用力很重,以她的功力,絕難靠自己來推氣解穴,隻能等單則或羅維來解。突受暗算,絳仙不由得心中一驚,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是自己的身份敗露了?還是竟被他發覺,自己暗用陰功盜取兩人精氣,才致兩人肢體乏力,頗不尋常?隻嚇得絳仙四肢發寒,如墜冰窖,連罵都忘了要罵出來了。

  「怎麼啦,老單?有什麼不對嗎?不要因為失了威風就欺負人家小姑娘,不像樣……」

  「不是啦!」聽羅維說他『失了威風』,單則老臉一紅,方才兩人輪番上陣,各射了兩次,才把一顆『破紅丹』的藥力解掉,想來的確是威風不比當年了,不過他可沒這麼小氣。

  但見單則雙手連動,將絳仙四肢上的捆縛全給解了,一邊取過一方棉被,將絳仙嬌慵無力的動人胴體赤裸裸地包了起來,一邊應著羅維的聲音,「這小姑娘又嫩又騷,還倔得很,怎麼搞就不肯出點聲,老子就不信你老羅受得了!正好最近老大出門遠行,咱們把她帶回去,好生調教調教,看看究竟是你還是老子先弄她出聲,如何?這小娘人美穴淫,不多玩上個幾次那行呢?」

  「說的也是。不過……」一邊搔著頭,一邊吞了口口水,若非連射兩回,就算心中仍有此望,身體可也再受不了了,不然這小娘誘惑力實在不弱,羅維真的頗想再剝掉這棉被,把絳仙再狠狠的幹上一回,做鬼也風流,「你幹嘛這麼快就包?待會小傅來了,咱們大大方方的到他分堂去,借他的地方想玩多爽就玩多爽,幹嘛要帶回我們那�去?難不成你想瞞著他?這麼沒義氣!」

  「你呀!」氣的在羅維大腿上拍了一下,單則罵了一聲,「小傅的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娘放到他手�,怕要他全分堂的人都爽過之後,才會再輪到我們身上,就算他找窯子�的姑娘來陪咱們,又那比得上這小姑娘棒?還不如收起來自己用。快點啦!如果咱們再繼續待著,等小傅他們找上這客棧來,想不分給他都不行了,你受得了看他們幹她,自己隻玩次級貨嗎?」

  「對喔!還有還有,日子快到了,乾脆就到那�去,等老沙一起來玩如何?累了這麼久,他也該好好舒服一下了吧?」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羅維雙手一拍,連忙起身著衣,還不忘輕拍了拍絳仙含嗔帶氣的臉蛋兒,「小姑娘別擔心,咱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人生樂趣。等我們爽完之後就放你走,絕對不會傷害你,所以不要做傻事,知道嗎?」

  雖知羅維表麵上說得好聽,其實隻不過是想打消她的自盡之意,聽他們的話意,竟是一晚不夠,還打算將她擄去,監禁在隱密之處,作為禁臠,想再多搞個幾次,還要再加一個什麼老沙。不過既知目下性命無虞,反正手足兀自酸軟,想動手都沒有辦法,絳仙也隻有任其恣意妄為,幸好還有洞頂的陰功,可以減少一點受辱機會,不過她在心中立誓,不管羅維、單則和什麼老沙背後有什麼靠山、有什麼背景,待她成功脫困之後,非把他們都殺得乾乾淨淨,以雪此辱不可!

  天……天哪!絳仙在心中暗叫,她真的沒法去想像,現在的自己竟落到如此羞人的情況下。

  才一把她包入棉被,帶出城外,單則和羅維也不管是否會驚世駭俗,光天化日之下就一前一後扛著棉被包裹住的她,盡展輕功一路奔去,一直到近百�之遙的一處小小湖畔別業,方才歇了下來。

  當三人到達此處之際,那老沙已在內中等待久矣。雖是從未曾見過麵,甚至不知道那老沙究竟是什麼出身來曆,不過絳仙也看得出來,這人必非凡庸之輩。那老沙大約五十出頭的年紀,方麵大耳,顧盼之間神氣逼人,雖算不上英俊,卻頗有一方之雄的氣概,加上眉間頗有些皺紋,乃是常耗心血熬夜之人百試不爽的證據,雖是孤身一人,但光隻是三人之間的幾句招呼,絳仙也聽得出來,這老沙還是什麼幫會的一幫之主,隻是他背後似還有其他勢力,壓的他頗不開心。

  這別業似是三人老早就約定好的場所,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又因著三人早有約定,整間別業之中不見餘人,飲食也隻有一些早備好的涼菜鹵味,不過三人似是早已習慣這事,非但沒有半分埋怨或生疏,招呼之後還各找各的地方休息,顯然是事先就知道,這段日子要把什麼俗務塵事全放在一邊,在這兒好生『偷得浮生半日閑』!連服侍的人都不找一個。

  至於絳仙呢?她倒是沒受什麼惡遇,單則點了她穴道,令她下身酸麻,無法自行行走後,便把她放到一個小房間中,算是給她休息的地方。反正走不了路,也無法逃走,何況三人表麵上雖是全無防備,但光看外表,那老沙武功就不在單則和羅維兩人之下,絳仙自知就算她穴道衝開,真能展開輕功,也逃不了多遠,隻好乖乖留在此處,再看有沒有良機脫困;至於單則為防絳仙起念逃走,將絳仙剝的精光赤裸,房中不隻衣裳,除棉被外連布都不留一條,倒是多慮了。

  吃過了一點菜,填了填肚子,隻能靠棉被的厚角勉強虛應故事地清理了一下昨夜被兩人淫玩過的下身,絳仙一邊軟倒在床上,一邊在心中暗自複習著,那洞頂上頭的陰功要訣,本來那些東西她隻是想記個要點,日後若自己嫁了人,床笫之間還頗有些用處,但看這情況,現在自己卻是非用不可了。絳仙倒不是自暴自棄,更非生性淫蕩,想藉此服侍三人,以尋其樂,現在的她落入虎口,惟一能夠得生的機會,就隻有三人對她的色欲,看能不能在床笫間下手,求得一線生機。

  想是這麼想,不過絳仙也知其中困難重重。一來從昨夜的經驗來看,單則和羅維就算在床上也是常常聯手,再加個和他們頗為熟悉的老沙,這慘遭輪奸的命運自己多半逃不掉了,反正已失了身,昨夜又被輪奸過一回,已有過一次經驗的絳仙倒也不以為意,但若三人輪番齊上,自己陰功初學乍練,到底受得了受不了?何況就算絳仙使出陰功,暗盜三人功力,可那老沙看來蠻精明的,沒單則羅維兩人這般粗疏,若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被識破,到時候自己的情況隻會更慘。

  何況就算絳仙當真能在床笫之間無聲無息地弄死一人,另外兩人就算沒看出破綻,但『色字頭上一把刀』,為免當真『死於牡丹花下』,怕也要因而歇手,到時候絳仙一樣逃不掉,更無法洗雪此辱,思前想後,絳仙也隻有等待,到三人中有人落單,獨個求歡之際,再俟機下殺手了。

  也因此,當三人一同走入房中,每個人都脫的一絲不掛,還好像吞了什麼助興淫藥般,三人肉棒都已挺的高高的,硬挺著打算在絳仙身上狠狠發泄的當兒,坐在床上,以棉被遮住胸腹之間,一雙肉光致致的玉臂粉腿,完全暴露在他們眼光下的絳仙雖是含羞偏過了頭去,不願看那醜物昂揚的模樣,嬌軀卻沒怎麼瑟縮起來,反正絳仙也知道,他們擄自己來此的目的,便是要在自己身上狠狠發泄淫欲,四周無他人之下更是毫不掩藏,反正自己也逃不開,就不用假作矜持了。

  所以,當單則一把扯下她蔽體的棉被,讓絳仙鮮花初放、嬌美嫩滑的胴體,在三人眼前完全赤裸、任憑賞玩的時候,絳仙雖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胸前和腿間,微帶羞紅的臉蛋兒更不敢轉回頭來,卻沒向床�縮去,但那若隱若現、欲迎還拒的嬌羞模樣如此自然,全沒半分妓女般生張熟魏的做作,反更透出了一股清純嬌羞的含蓄魅力,連已走到床前的單則,還在他身後數步處的羅維和老沙,一時間都沒再行動作,隻是以灼灼眼光,細細賞玩絳仙清純玲瓏的嬌軀。

  但見床上佳人蓁首嬌羞偏開,嫩頰泛紅、眉黛含春,彷彿雖有連戰三人、盡展冶豔風情的準備,卻還害羞著不敢看到自己身處的狀況;雖被玉臂遮著,無法一覽高峰之上似綻似縮的粉紅蓓蕾,但那細致的玉臂,又豈遮得住被男性滋潤之後愈發豐隆的玉峰?雖是未能一窺全貌,但光隻是目視那雪白的微顫峰巒,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猜想內�妙景,比之一覽無遺,反更誘人遐思。

  三人眼光順著她遮著雙腿之間的纖細藕臂一路滑下,小腹平滑溫潤、瑩白如玉,加上絳仙緊張之間,體溫升高,一層薄薄的香汗覆在上頭,媚光微綻,更加黏人目光,何況纖腰不盈一握,反襯著胸前玉峰更加尖挺高聳,隨著絳仙的呼吸微微顫抖,似正想抖出異性胸中的欲火一般;絳仙玉臂隻顧著遮掩胯下幽幽深穀,腿間那媚人的烏亮,在纖腕微遮下微微透出,似還泛著晶瑩水滴,原先雲雨過的痕跡顯是還沒全盤清理過,在別有所圖的目光之下,更是惹人心蕩神搖。

  看到此處,已令男人心花怒放,再加上絳仙一雙玉腿筆直修長,現下雖說看似無力地挨在床上,但隻要一想到若當真能征服這嬌嬈於床上,讓她那雙修長的玉腿有力地夾在自己腰間,那時幹她的滋味之美,怕要比四肢緊縛時還要爽上幾倍,那老沙也就罷了,連昨夜已在絳仙身上發泄過淫欲,對她的誘惑力該當是有點兒抗力的單則和羅維,此刻都是一幅口水直流的色相,彷彿正在心中想著被絳仙玉腿夾腰、婉轉迎合、嬌慵不勝時的爽快,那肉棒竟似又硬挺高昂了不少。

  麵前這女子之美,還不止此而已,連那看似較有定力的老沙,眼中也已射出了讚歎欲火兼具的目光,灼熱的視線彷彿燒到了絳仙身上般,灼的她愈發羞了。在他的眼中,絳仙雖是含羞偏首、纖手遮胸,連腿間都掩住了,不給人看到全貌,但光看絳仙呼吸灼熱急促,纖腰也微微發顫,玉峰更是隨之輕盈搖晃、誘人已極,眉黛含春的臉兒更布上了片片紅暈,顯是此女雖是經驗不多,加上一次麵對三個男人,還有些放不開,嬌軀之中卻是早已動情,再忍不住對淫欲的渴望了。

  雖說原先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絳仙真沒想到,一旦真正麵對他們三人時,會是如此羞人的一回事。這和在客棧中被羅維和單則輪奸時可不一樣,那時候的自己是在睡夢中被奸的,而且連四肢都被牢牢縛在床腳,半分掙動不得,即便絳仙醒來,也隻有任憑宰割的份兒;但現在的她,卻是清醒地被這三人賞玩裸體,明知就要被三人輪流奸淫玩弄,卻隻有期待的份兒,真是羞人。

  偏偏更羞人的還在後頭,大概是因為看穿了絳仙已經放棄了掙紮,認命似地毫不抵抗,那嬌羞意態隻是在掩藏著心中對淫欲的渴望而已,單則撥開絳仙掩胸玉手的力道,竟是那般輕柔,不像撥動而像撫摸,簡直完全不用力,就好像知道他的手一上去,她便會乖乖地鬆開手似的。

  心中又是嬌羞又是難過,還像含藏著一絲絲對接下來那陌生感覺的期待,絳仙雖還能忍著不出聲,作最後一線的抗議,但偏在一邊的俏臉上頭,玫瑰色般嬌媚的紅暈,卻是愈發撩人,肌膚更似燒起了野火,滾熱的體溫將女子身上嬌柔淡鬱的體香完全散發出來,登時一室皆春。

  事先絳仙真的沒有想到,光隻是堅持著不發出聲音,都會這麼困難。當單則炫耀似地輕輕移開絳仙的玉手,魔手像捧著易碎花瓶般輕托絳仙玉峰,讓那玉峰上頭誘人的粉嫩蓓蕾全盤暴露人前的當兒,羅維不知何時也已走到了絳仙麵前,將她掩住腿間的纖手移開。這下可不像胸前那般輕柔,那即將淪陷的女體禁地,絳仙雖有心護守,但羅維的手卻是堅定有力地移開了她,在絳仙微弱的推拒掙紮之中,嬌軀已赤裸裸地展現在三人眼前,再沒有辦法保有一絲的掩飾和躲藏。

  當那老沙開始動作的時候,絳仙差點兒就叫出聲來了,雖是勉強守住了口,嬌軀卻已無法自抑地顫抖連連,彷彿正隨著老沙的手裸舞一般,那激動令她的肌膚更加暈紅遍布、媚態橫生。

  這人的手法當真直接,也怪不得羅維和單則這兩個好色人要讓他直搗絳仙禁地了,當單則火熱的掌心,輕輕地在絳仙峰巒間愛憐搓弄,而羅維則是魔手輕按,指間力道直抵絳仙腰間敏感要穴,令她非得要牙關緊要,才能忍住體內逐漸被兩人挑發的熱力時,老沙的手竟直接滑進了絳仙的腿間,彷彿要一口氣將絳仙的防禦全盤突破似的,在穀口處展開了時重時輕的觸摸撫弄。

  一時間,絳仙隻覺渾身發燙,被三人三管齊下的攻勢弄得暈茫茫了。數日之前她還是個嬌羞處子,別說手了,連身體都沒被男人看過,偏偏三人的手法又配合的如此美妙,單則的掌心那般溫熱,襲的絳仙酥胸處一陣陣熱浪傳來,不隻玉峰暖熱發脹,連峰頂的蓓蕾都暖的似要開放般;羅維的指頭雖隻是輕拂,絳仙卻覺嬌軀抖顫連連,竟似再也忍耐不住體內那無以名狀的悸動。

  不過再怎麼說,也比不上那幽穀口處被老沙撫玩時的刺激,時輕時重的,酥的絳仙眼冒金星,連呼吸都似要將體內賁張的火氣噴出來般的灼熱。其實那老沙的力道沒什麼改變,可在絳仙這邊,同樣的力道帶來的感覺,卻是如此不同,腿間處隻覺得他的手在穀外好生熱辣,揉撚勾挑,力道重的像是要將她身子�的火生生炸開,將她焚化;但在更敏感的穀中要害呢?那力道雖能傳入體內,刺激絳仙的要害,感覺上卻是好輕,猶似隔靴搔癢,弄得絳仙裸胴更加顫個不休。

  被這三個老於此道的惡人這般熟練的玩弄調戲之下,幾番弄得絳仙差點要開口呻吟出聲,若非她對這三人實是厭惡到了極點,死拚著一口氣就是不出聲;再加上三人一邊玩弄這正值青春、春心蕩漾的裸女,一邊在口邊交換著心得,不時湧出幾句不堪入耳的粗口,聽的絳仙又羞又氣,勉強還能壓抑住自己的話,怕絳仙這般嬌嫩敏感的小女子,早已在三人的魔手之下呻吟不已了。

  原先本來單則和羅維還有些氣不過,明明幹都幹了,絳仙的神情也似爽到了姥姥家,偏偏她不但體內天生媚人,令兩人沒過多久便棄甲曳兵,射的背心發麻,敗下陣來,還能在極端爽快之中,守著一句話都不說,一點聲音都不漏出來,雖說正當青春的胴體誘惑力極佳,比妓女還要厲害,幹來著實痛快,但這一點缺陷,卻讓兩人在射精後高潮的舒爽之中,難免有些不足之憾。

  但現在看老沙這般直截了當的出手,弄的絳仙纖腰款擺,香汗泛溢,幽香滿室,連幽穀都已流出了汨汨春泉,顯是已芳心蕩漾,再無法忍耐體內情欲,卻還能忍著不出聲,連原想先搞到絳仙出聲求饒,再狠狠玩她的三人都快忍不住了,若非單則和羅維原先在客棧中注意絳仙時,已聽到她和小二對話,兩人還真要忍不住以為,這青春美麗的女子是不是天妒紅顏,竟不會說話哩!

  雖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連幽穀都已泉水潺潺而出,肉體完全準備好承受三人的輪番侵犯了,但絳仙終歸是正派出身,經驗也不多,雖是情欲如火,卻頗有些少女的矜持,當羅維和單則一左一右,將她抱了起來,讓絳仙玉腿大開,沾黏的泉水汨汨而落,直滴在老沙的硬挺肉棒上頭,猶如火上加油般令他更為堅挺時,她仍是羞的不敢目睹;而當老沙的肉棒,終於在她不由自主的嬌軀沈坐下,整個沒入絳仙體內時,那種被侵犯的痛苦混著肉體的歡樂,感受就更不用說了。

  芳心之中雖還有一絲驕矜,明知就要被三人輪奸,也不願開口發出聲音,絕不讓三人聽到她享受時的嬌吟,但那老沙的肉棒硬挺的著實驚人,加上這姿勢下,絳仙的幽穀可是全麵開放,被舂的緊緊實實,單則和羅維扶在她藕臂和纖腰上頭的手更不客氣,一邊刺激著她的敏感穴位,帶給絳仙更勃發的春情,一邊將她的胴體向下帶去,自己的重量加上兩人的力氣,使得絳仙頓時隻感覺到,自己已深深地被侵犯了,那老沙的肉棒彷彿已達到她敏感的深處,真舒服到無法忍耐。

  芳心的矜持和俠女心胸的藩籬,可沒有這麼這麼簡單就被破去,但在這種直抵深處的痛快侵襲之下,絳仙隻勉強能忍著不出聲,其餘全受不了了。不知不覺之間,絳仙的纖腰和臂上已脫離了單則和羅維兩人的掌握,變成她玉手摟在老沙背後,腰臀拚命用力,在老沙的肉棒上上下套弄起來。這樣主動控製的感覺如此舒暢,加上挾著她的兩人都已鬆手,任憑絳仙動作,隻要她願意,想穀間那個地方被肉棒疼惜,便可令那處在搔摩之下舒爽有加,使得絳仙的動作更加狂放了。

  何況三人也不是這樣閑著,任由絳仙去動作的,老沙俯下頭去,大口輕柔地啣住了絳仙峰尖的蓓蕾,那未開的嬌紅已因著絳仙情欲賁張之下,被體內的欲火不住烤灼,弄得腫脹起來,已從粉嫩化成深紅的玫瑰色,倍加敏感,那堪老沙口舌如此巧妙的吸吮逗弄?何況單則也已經動了手,他轉到了絳仙身後,一雙大手時緊時鬆、時重時輕的抓捏在絳仙圓臀上頭,力道雖大,在絳仙覺得卻沒有痛到無法忍受,反被這重重力道直襲穀底敏感處,既痛且快,令她套弄得愈發顛狂。

  本來絳仙還以為,自己這回雖是受辱,不過是被三人輪流奸汙,忍一忍該當可以過去,卻沒想到老沙雖正幹著自己,單則和羅維卻不肯閑著在旁看戲,單則那抓捏著自己圓臀的大手,彷彿正將一股股的火送入自己體內,尤其那兒極近敏感之源,力道像是會攻到穀心�頭去似的;而那羅維呢?雖說絳仙被單則和老沙夾起來似的淫玩,全沒留給他插進來的空間,但他卻湊在絳仙耳邊,對著她敏感的耳朵吹著熱氣,間中帶著幾句淫語,令正舒爽中的絳仙更加羞的無地自容。

  大概是因為在進來前就聽了單則和羅維的『前車之鑑』,知道絳仙雖是稚嫩小女子,幽穀中那本能的功夫卻著實厲害,足令任何男子無法自製,那老沙動也不動地任由絳仙套弄,絕不主動出一點力,好延長時間,一邊在絳仙敏感的乳上連啜帶吮,大施口舌淫技。敏感處被這般麵麵俱到的強襲,已被插入的絳仙套弄更烈,若非芳心仍守得住,歡快享樂的淫聲怕早已奔出口來。

  雖說心中死忍,但當單則開始動作的當兒,絳仙差點忍不住要出口求饒了,這人明知絳仙正在老沙的肉棒上套弄不休,那魔手竟輕抹著兩人交合處的汁液,在絳仙菊門處不住揉弄。

  原先他的動作極輕,套動中的絳仙還未察覺,隻知道又有一處敏感點受襲,愈發快活;待得菊門口處已被單則的動作揉弄得無比酥軟,連緊繃的肌肉都被揉軟了的時候,才發覺單則邪欲的絳仙想要抗拒卻已不及,她經驗不夠,雖說已習媚男采補之術,但這般主動套弄下,體力的消耗卻令她腰間頗有酸軟之處,上下套弄的動作才一鬆,便隻有任單則扶住她纖腰,將那肉棒突入菊穴,雖說有點兒痛,但在汁液潤滑之下,一陣陣難以形容的脹滿感傳來,倒不會那麼不舒服。

  既是已被插入,又沒有原先心想的那麼不舒服,絳仙一陣微弱而毫無益處的掙動之下,沒多久便放棄了。幸好單則知道此處非是正道,經不得太過勇猛,動作夠輕夠柔,加上老沙知絳仙已是俎上之肉,一方麵要展現男性雄風,一方麵也要配合上單則的動作,令兩人享受更多,猶如和單則下下合拍般地前後抽送,雖有些痛楚,更多的卻是痛快,舒服的絳仙差點都要叫出聲來了。

  正閉目品味著被兩人前後抽送的滋味,既詭異又奇妙,酥的絳仙幾番想要開口呼叫,將心中那又怪異又奇特又暢快的滋味全化為言語叫出來,卻又被心中那股漸漸被削弱的矜持阻住的當兒,絳仙突覺鼻尖一股騷味傳來,她睜目一看,差點羞的想打個地洞鑽進去,羅維那已挺得發熱的肉棒,就在眼前不過數分之處,她雖是及時閉上了眼,卻已逃不過那味道的衝擊,更可感覺到那熱力,熱騷彷彿直貫腦中,雖是騷臭難聞,但那�頭卻像含著異力,令絳仙的胴體愈發興奮。

  雖說這感覺如此羞人,但絳仙卻知道,這羅維到底想要幹什麼,她雖是又恨又氣,真想不到自己竟會受到如此淩辱,但一來已落入賊手,再脫離不得,至此絳仙已不能抗拒;二來她幾乎已快忍不住胸中那嬌吟媚聲的衝動,若這樣做,能令櫻唇不得閑,避免發出聲來,倒也還好。

  一邊這樣想著,絳仙就像是被體內的情欲催眠了似的,雪白柔軟的玉手又似害怕、又似期待地邊顫著邊輕觸到羅維的肉棒上頭,一開始還隻是微顫著不敢下手,待得幾下輕觸,慢慢習慣那火熱之後,才將羅維的肉棒像易壞的瓷杯般輕捧起來;至於她的香舌呢?動作可比玉手來得靈巧多了,隻是幾下伸舌輕點,隨著忍不住呻吟出聲的羅維貼近了她,她很快已將羅維的肉棒頂端吸入口中,不住品嚐吸吮,舐個不休,暢快的讓羅維不住呻吟,爽得活像是就要射出來似的。

  「喂,老羅,你這是……這是幹什麼?」正被絳仙那比幽穀還要窄緊,抽插起來肉貼肉的感覺更加灼熱的菊穴夾的舒服已極,差點又要一泄如注的單則看到了羅維的舉動,也猜得出他想要幹什麼,偏是聲音才響便覺得背心發酸,彷彿光隻是開口說話,就要忍不住體內衝動狂射出來似的,「不是說好要弄出聲嗎……這樣豈不是……豈不是聽不到了……那……可不行啊……唔……夠緊……棒啊……」

  「唔……好……好棒……好甜的一張小嘴兒……唔……吸得……吸得好厲害呀……」一邊享受著被絳仙吮吸的滋味,羅維閉上了眼,渾身都在顫著,像是隨時都可能被吸出精液來似的,哼了半天才開口回答單則的說話,中間還不忘夾帶幾句呻吟,「你們啊……光顧著自己爽……要老子……唔……要老子在旁邊看……過份……唔……厲害……反正她不想出聲……就讓……啊……就讓老子也爽一下……好……好爽……唔……」

  一方麵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讓這三個家夥想到硬是要弄得自己出聲不可,二來從習練那石壁中的心法之後,初嚐此味的身體似乎也正逐漸被改變中,雖說於心不喜,但體內那賁張的本能,卻驅策著絳仙的胴體自己動作,配合上正在她嬌軀上頭泄欲的三人,既柔軟又火熱地品嚐著其中樂趣。尤其是口中羅維的肉棒,氣味雖不甚好,卻帶著一股奇異的誘惑力,令絳仙愈舔吸愈是精神,像是能把體內深藏的欲望全抽出來似的,讓絳仙套弄吸吮得愈發落力,媚態橫生。

  本來絳仙的經驗就不怎麼多,加上一次又被三人同時夾擊,便是青樓妓女也難嚐此種滋味,更何況是花苞初破的絳仙?在三人配合無間的抽送之下,絳仙體內的火焰很快就漲到了極點,在她腦中狠狠地炸了開來,炸的絳仙神魂飄蕩,整個人都像是失了神般,也不知是醒是茫,若非羅維的肉棒正堵在她的小嘴�頭,怕被弄得迷迷茫茫的絳仙,早要忍受不住發出丟人的淫聲來了。

  幸好在她新鮮嬌嫩胴體上發泄的三人,也被絳仙體內那強烈的吸引力抽走了魂,在絳仙崩潰的當兒,三人的忍耐力也到了極點,絳仙隻覺幽穀中和菊穴深處一股火熱麻辣的異感傳來,方覺兩人都已射了精,若非她警覺得快,及時吐出了羅維的肉棒,蓁首微偏,怕連羅維射出的精水都要流在她身上了。

  雖說在三人不覺之中,精元盡放,絳仙舒服的渾身無力,無法自力摧動陰功,但前後夾攻她的老沙與單則的元氣,仍是滿滿地灌了進來,令絳仙大受裨益,舒服的丹田�頭都暖暖地漲鼓了起來;不過這般激烈的交合,也耗盡了絳仙的體力,待得雨散雲收,三人各據一方,似是連腿都軟了似的坐倒床上時,將近暈厥的絳仙已是肢酥骨軟地癱在當中,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

  「你看怎樣?我們沒吹牛吧?」舒服地倒在一邊,雖說自己的精沒射到絳仙身上,漏了美女浴精的淫態,羅維胸中頗有幾分不足之憾,還真想伸手過去在絳仙身上抹一把白液,但這小姑娘雖是貌若處子,不似青樓女郎,但卻有一種連青樓妓女都遠遠不及的誘人之態,不隻是幽穀�頭,連那櫻桃小嘴兒當中都像有著無窮魅力,吸的羅維連骨頭都似輕了幾兩,爽到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根,隻能向著那老沙不住吹噓,「之前你還說我們胡吹大氣,現在怎樣?我們沒說嘴吧?」

  「真是不錯,不錯……」連聲稱奇,那老沙愛憐地看著絳仙泛著香汗,渾身上下如同抹了層油般,閃亮晶光襯著冰肌玉膚,再加上絳仙雲雨後嬌慵無力的媚態,若不是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縱是武功高明,也不好恣意縱情,怕他真想再鼓勇蹂躪一番。挺送之間頗具力道,這小姑娘倒也像身具武功,隻不知是何家何派,若非她死矜著不肯放聲,他還真以為是那個妓館�頭逃出來的人呢!「真不知道你們那兒搞來的人,用起來這般暢快,這幾天大概可以好好舒放一下了。」

  「聽起來像是滿肚子鬱氣,怎麼著?」單則淡淡一笑,連聲音都似弱了少許,絳仙的菊門雖是初破,感覺起來卻比幽穀�還來得窄緊,才進去就吸的他背心發麻,這一泄可比客棧�頭初嚐她滋味時還要快活,若不是絳仙也舒服地暈了過去,他還真以為自己遇上了以采補為功的妖女呢?「老沙你堂堂一幫之主,排幫也是一方之雄,還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你老大過不去?」

  「還不是那個天門?」像是光想到就一肚子怨氣,也渾忘了盤他們絳仙的來曆,老沙籲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看他們厲害,又距離得近,不好得罪,那會逼得老子非和他們結盟不可?前頭陰堂主陰京常倒還敬人三分,除了河運之外井水不犯河水,麵子上大家過得去;今年換了那個白寧楓主掌這一帶,小人得誌,老愛管排幫門戶內事,媽的活像老子前生欠他一樣,怎麼不惱?」

  「好啦,別氣,氣了傷身,」羅維笑了笑,親暱地拍了拍那老沙的肩膀,「每年咱們放下事來,休息個十天八天的,不就是為了事多傷神,才躲到這兒來舒放舒放,什麼都不管?那小子狐假虎威也罷、小人得誌也罷,犯得著氣個沒完?照說人是我們帶來的,應該大家均分,看你一肚子火,這樣吧!我和老單去睡一下,今兒個你輪個全天,好好泄泄火,明天再大家來玩。」

  「這樣……這樣也好,」聽羅維一幅大方樣兒,單則本還想爭,不過看羅維暗地�遞過眼色,也知道不好拂逆,何況他被絳仙又緊又能吸的菊門弄得渾身皆酥,加上昨兒在她身上泄的骨頭都輕了,的確也該好生休息一下,「我們就先去休息了,老沙你慢慢泄火,別搞殘了大家都空……」

  「別光顧著走啊!」站起身的羅維伸手扶起腳步虛晃的單則,邊笑邊罵,「媽的!才玩了一晚,再加搞個後庭就虛成這樣,你呀!真該先補補身子再來,瞧你那沒勁樣子。對了,你那『破紅丹』給老沙一丸,不然小姑娘都給搞到沒力了,這麼癱著沒法子動,怎麼夠力幫老沙泄火?」

  「你省著吧!老子不用那東西,倒是老單你該先歇歇才是正經,還有好些天要玩呢……」

  那老沙微微一笑,看著單則和羅維兩人離開,一邊不由得在心�暗罵羅維表麵和善其實造孽,那『破紅丹』乃是效力極強的媚藥,若是沾上了身,任你三貞九烈婦女、骨鯁剛毅君子也要春心蕩漾、欲火高燒,再壓製不下體內賁張的欲焰,老朽可成金剛、貞女可化淫娃,直至瘋狂發泄、情欲盡抒方止;昨夜才被這媚藥狠狠地摧殘過,從方才她的表現來看,餘毒似還未清,若再來一丸,就算絳仙功力再高,身子再強健,也要被藥力煎熬的無法抑製,直至精枯陰竭方休。

  說句實在話,老沙倒也不是心存善念,但他乃一幫之主,排幫在洞庭嶽州一帶家大業大,生了根的人極是安土重遷,不像羅維和單則這般亡命之徒,揹條人命全不當回事兒;何況這每年不過區區十日的休息,是為了把一年來的積鬱全給抒發,他可不想第一天就為了人命傷腦筋呢!

  何況絳仙雖是強矜著一語不發,弄起來算不得全套享受,但她那誘人的胴體實在太過美妙,讓人一試之下真想多玩幾次,可不能光一回兩回的囫圇吞棗,老沙可不想這一兩天就把她弄死,至少要玩足十天,以三人之力,加上沒旁事煩心,那還不能將這小姑娘調教得服服貼貼?老沙對這倒是頗有自信,等到最後兩天,三人必能搞的她神魂顛倒,淫叫的春啼婉轉、不死不休,到時候別說是舍不得弄死這小娘了,恐怕光為了這嬌媚尤物誰屬,三人還要好生吵上一架哩!

  看床上的絳仙仍是美目微張、兩眼無神、櫻唇輕啟、嬌喘噓噓,一幅還沒從性欲之美當中醒來的模樣,老沙眼珠一轉,也不知他從那兒挖出了個小瓶出來,倒出了顆指甲般大的小白丸。

  「算小姑娘運氣,」嘴上淡淡一笑,老沙一邊輕捏絳仙嫩頰,令她吞下那小白丸,一邊伸手貼上她赤裸的粉背,運功助她運化藥力,嘴上還輕聲說著,「這『凝香丸』可是老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寶貝,極有固本培元之功,隻要一丸服下,任你床上如何淫蕩放浪,一下子和多少男人大玩特玩,高潮�起到無法自製,也不會陰元枯竭,再怎麼爽都不至喪命。要不是這寶貝隻能女用,對男人不但無用還會傷身,老沙早自己吞了……真沒想到,你修的還是道門正宗的功夫……唔……」

  雖說沒休息多久,就給三人又同時上馬,弄得肢酥骨靡,全沒半絲力氣,但給老沙和單則精元澆灌之下,絳仙隻覺渾身在酥軟之中,還有股暖烘烘的舒服滋味,倒沒怎麼脫力,迷茫中才覺得喉中一股暖流導入,隨即背心處一股內力緩緩傳來,絳仙登時醒轉,隻是初次嚐到這麼激烈的交合,四肢猶自酥軟,何況背心要害處正落入老沙手中,絳仙倒也不敢輕舉妄動,隻任輕狂。

  其實連絳仙自己都不清楚,她記心不錯,那洞中心法又和她所修道門功夫暗合,雖是初學乍練,體內陰功已有不少火候,雖說要置這幾人死命還是有所不能,但體質已被那陰功慢慢改變當中,普通淫毒媚藥,對絳仙而言根本是百毒不侵,傷她不得,純粹隻能用以誘發情興、助床笫之趣而已;那『破紅丹』雖是霸道,但即便連來兩三丸,也傷不了絳仙本元,最多令她情欲難挨而已,那『凝香丸』雖是異寶,卻也隻有錦上添花之效,老沙這一舉動,倒是多此一舉了。

  看絳仙雖是悠悠醒轉,卻還是死撐著不肯放聲,連嫩若春花的俏臉兒都別了過去,老沙不由得想,這小姑娘還真夠興味兒。一般妓院女子便非庸脂俗粉,床笫間迎合的聲情動作,也無一不是裝出來的,一兩次還可,久了便令識者頗覺膩味;但這小姑娘不是,雖說已給三人玩過,稱不上三貞九烈,卻還緊抿著不肯放縱,連聲音都不出,對比方才床上前挺後送、手捧唇啜的迷亂,絕非裝作的清純當中頗有絲嬌媚的誘惑,更令人有種想在她身上盡情狂逞、衝刺不休的衝動。

  才剛想著該不該伸出手去,搔搔她纖巧的腰肢,看能不能逗這情懷初開的小姑娘忍不住出聲,也是椿妙事,老沙陡地又縮回了手,想想這也太過急色,小姑娘才剛同時被三個人幹得死去活來,差點連嘴�的呻吟都忍不住了,現在這般嬌慵癱軟、惹人憐惜,這樣硬上未免有些兒失趣。

  不過伸出去的手才收了回來,老沙嘴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意,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老早打算要在這兒休息個十兒八天,要好生縱放一下,什麼都不管不理的,現在美色當頭,自己卻前推後拒,搞得龜龜毛毛,連個手都不敢伸?看來自己可真是個無福享受的,這年來天天要顧著幫�的事,還有麵對天門的需索,心情竟到現在還放鬆不下來,要說丟臉也真丟臉到家了。

  說到做到,老沙心�才想到這一點,才剛想到要好好放鬆一下,盡情胡搞,絳仙已差點忍不住要出聲呻吟,老沙那大手輕輕巧巧地滑到了自己汗猶未乾的腰間,小指頭輕輕地刮搔起來,還不止此,那虎口處已忍不住輕夾起了伏身床上絳仙那被擠在被褥間的玉峰,挑逗地摩挲起來。

  媚藥助陣下,體內陰功流轉愈發順暢,加上『凝香丸』半是靈藥半是媚藥,在這方麵也頗有助力之功,隨著老沙助力推發藥力,體內功力也逐步加深,絳仙青春嬌嫩的胴體愈發敏感,尤其才被淫得神魂顛倒,體內那麻酥酥的快感未袪,猶帶汗濕的玉峰又給老沙這般挑弄,擺明著他雖是發泄已畢,卻是色心不止,又要在自己身上狠來一番,一思及此絳仙的身子竟又似熱了起來,教她怎忍得住?若非她正伏在床上,還能輕拉被角掩著嘴兒,怕甜入人心的呻吟聲已是難藏。

  突地,絳仙隻覺腰間一陣麻酥酥的快感傳來,老沙的手指已觸著了她敏感至極的穴位,一絲直抵心窩的熱力像針般在她的魂上微微一刺,又帶點疼又帶點麻,酥的絳仙嬌軀一顫、纖腰一弓,老沙的手已如絲響應,滑入了絳仙身下,五指成抓,整個箍住絳仙嬌挺的玉峰,把玩起來,食中二指正夾著峰頂的蓓蕾,情欲未退之下,那處仍帶著腫,給這一夾登時酥透了絳仙周身。

  「哎呀……已經硬起來了哪!」看絳仙臉紅耳赤,汗光之中滋潤得猶似發著光的嬌軀上頭,雪白的肌膚正慢慢湧出難耐的酡紅麗色,顯然這假正經的小姑娘體內欲火已旺,因著雲雨之後嬌軀猶然乏力,那種欲火已熾、偏又無力動彈的媚樣兒,令老沙登時欲火狂升,他爬上了絳仙俯臥的嬌軀,緩慢輕柔地壓了上去,原本貼在絳仙背心的手,不知何時已溜到了絳仙腹上,勾得她愈發心跳加速,尤其他的聲音親蜜地在耳邊響起,熱氣直燙著她耳珠,還不時輕舔幾下,真是難挨。

  一方麵在老沙老於此道的魔手之下,身子�的累彷彿都被挑了起來,絳仙兀自渾身乏力,再說老沙的聲音又不住在耳邊輕響,整個人也壓的絳仙動彈不得,此刻的她隻能緊咬著被角,忍著體內那股燎原烈火不住衝撞,搔的她心癢癢的,至於老沙在耳邊傳來既親暱又無禮,時而帶著些許淫邪的語音,絳仙也隻有照單全收的份兒,誰教老沙的手正抓得絳仙酥胸酸麻透頂呢!

  這樣肌膚相親之下,兩人之間再沒任何隔閡,老沙隻覺指間傳來的感覺,絳仙玉峰上頭的蓓蕾逐漸充血腫脹,連玉峰都像是不堪抓捏磨擦,發熱般圓鼓起來,雖說這姿勢看不到絳仙表情,卻也可想見這含羞小女子那既情熱難挨,又不願也不敢出言要求的嬌羞樣兒,不由得心癢難搔,胯下愈發硬挺高昂,忍不住在絳仙耳邊又加輕語,貼著她嬌軀的魔手更是輕薄不止,「不隻上麵硬起來了,連奶都脹了喔……是『凝香丸』的功夫,還是小姑娘你才剛爽過,一下子又想要了?」
 

第四冊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真不想聽到老沙那既得意又火熱,彷彿已將她控製的服服貼貼的聲音,但體內欲火又已高燒,加上老沙衝動之下,胯下肉棒愈發驕昂,正貼在絳仙股間,還帶點濕濕的、剛從絳仙身上發泄過的汁液,灼的她媚眼發昏,竟情不自禁地玉腿微分,既想抗拒他的緊貼,又想要得到被他突破關防,直搗禁區後的歡愉,穀口處早已是水滑潺潺,在這親蜜摩挲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哎……還不隻奶子脹了,連下麵都濕了呢!」一邊在絳仙身上不住揩油,大手玩完了絳仙玉峰後又換到另一邊去,享受她的飽脹暖熱,另一隻手更從絳仙小腹上緩緩滑下,往那禁地處遊去,一麵滑動一麵輕刮淺挑,在絳仙敏感的肌膚上頭不住遊移。在絳仙忍不住情欲催動下的纖腰輕挺,無言地撤開防備,好方便老沙的大手活動之間,他的手終於滑入了絳仙的幽穀當中,不住輕巧勾弄著,那滋味如此淫穢又舒暢,若非嘴兒仍堵緊著,怕絳仙真忍不住要破戒高呼出聲呢!

  「嗯……小姑娘又穴緊又易濕,這麼易動情,當真是生性淫蕩的絕代尤物,教人愛不釋手哪!」一邊把玩著絳仙的嬌軀,不隻上下其手,連嘴都貪婪地在絳仙頸邊辣吻重重,老沙一邊嘖嘖連聲地讚歎著,隻說得絳仙羞意更增,真想封了耳朵,隔掉這令人難堪的淫語;偏生隨著老沙聲音入耳,絳仙的欲火彷若回應著老沙的淫話一般,又複高燃起來,燒得她忍不住又想聽下去。

  把玩了一會,看絳仙嬌軀已熱的像火燎一般,肌膚酡紅媚人,不知不覺間甚至已輕�嬌軀、纖腰款擺,好給予老沙正無所不至刺激她敏感處所的魔手以更多方便,隻那櫻唇還緊咬著被角,既想要又不敢講,反更襯得青春胴體的淫媚誘人。其實老沙也想多加把勁,弄得絳仙再忍耐不住,若能搞得這小姑娘像窯子�妓女般淫呻豔吟、春婉嬌啼不休,快感必是倍增;但絳仙這微帶含蓄的媚態,確實威力十足,光肉棒貼上她的臀腿,就刺激得像要射了般,老沙不得不先行下手。

  「想要老子幹你了嗎?」一邊喘息著,一邊在絳仙耳邊不住輕聲細語,老沙隻覺自己心跳得好快,活像是再忍耐不住了般,這小姑娘的胴體當真有如此魔力,令人魂牽夢縈、不肯或忘,「不用你說話,隻要點個頭就好,老子就搞你個天翻地覆,保證小姑娘你心滿意足,如何?」

  一邊咬著牙,強忍著那扭腰挺臀以迎的本能渴望,一邊聽著耳邊老沙那淫穢的聲音,渾身發燙的絳仙隻覺胸中一股衝動再難遏抑,也不知是體內『破紅丹』的餘威,還是那陰功的影響,聽著老沙的語音引誘,竟有一種拋卻羞恥、迎合他蹂躪的衝動,若非嘴�還咬著被角,怕情熱難挨的絳仙真要出口同意了呢?但就在她強抑著開口要求的同時,絳仙又羞又惱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頭已點了下去,纖腰還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好更妥貼地熨上老沙那緊貼她玉臀的肉棒。

  「唔……好騷的小娘兒……看老子的厲害……」一手抓著絳仙的玉峰,一手輕托著絳仙的纖腰,老沙虎腰一挺,絳仙的嬌軀已不由自主地被他帶動,變成了四肢伏地,臉兒伏在枕上,隻玉臀驕傲地挺起,將那泉水不住噴湧的幽穀全盤獻上,隨即一股火辣辣的充實快感,便已衝了進來。

  這姿勢如此羞人,偏又有一種完全臣服的、被侵犯的感覺,無力掙紮的絳仙隻覺眼角一陣濕潤,但那淚水在肌膚被欲火燒起的高熱之中,轉眼便消失無蹤。在這頭一回嚐試的體位之下,絳仙隻覺以往被強奸時從未被碰觸的所在,這回又一一淪陷,老沙那強烈的衝擊,不住地頂向她的敏感處所,每一下都狠狠地似要搗入絳仙的心窩,那被征服的暢快感,又是全盤不同的滋味。

  因換了這體位,老沙的手也換了位置,原本狎玩著絳仙玉峰的大手,已滑到了絳仙沒一寸多餘贅肉的纖腰上頭,雙手扣緊了絳仙的纖腰,配合的肉棒的急挺猛頂,務要讓絳仙再沒有逃避的空間,隻能任憑老沙狂揚施為,幽穀處一下下地全盤承受他所帶來的強烈衝激,再沒一絲漏網。

  加上老沙的另一隻手本是在絳仙穀口處流連,舊汁未消新液又生之下,沾染了不少絳仙狂歡之中的分泌,在纖腰上扣弄抓捏起來,濕濘濘的觸感更加奇妙,搞的絳仙當真是神魂顛倒,渾身的氣力彷彿都集中到了腰臀之間,不甘示弱地向後頂挺,餘處卻是再沒點力道,隻能軟垂床褥。

  這體位之下,便是體力十足的女子,也無從施力,隻有任憑男人胡搞的份兒,何況是原已被三人同上,搞得四肢無力的絳仙?老沙一邊狂衝猛逞,狠的像是要將絳仙的幽穀插到穿似的,一邊在心�忍不住讚歎,這小姑娘表麵上矜持得什麼似的,軟的像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幽穀當中的滋味卻是如此美妙,彷彿才剛被幹般活力十足,吸得如此過癮,光感覺著她幽穀當中的擠壓和啜吸,就是一種難以想像的美妙,酥的老沙背心不住發麻,差一點兒又要被吸得狂射出來。

  不過老沙終究經驗不少,知道在這時候該懸崖勒馬,否則又狠射一次,隻怕今兒個就要『永垂不朽』,再『�不起頭』來了,絳仙在床上如此誘人,好不容易有獨個享用的機會,他可不想白白浪費呢!隻見老沙深深吸了一口氣,腰部向後一拉,同時雙手扣住絳仙的纖腰,硬是阻住了抽插的動作,好不容易忍著泄欲的衝動,把肉棒拔了出來,拉出了一波浪花,濺得床被濕淋淋。

  原本肉棒離體,連老沙都離開了她,隻剩腰上緊扣的那雙手,絳仙該有點喘息機會的,但體內那肉欲的煎熬實在太過強烈,猶如野火燎原一般,若無甘霖的滋潤,豈是這般容易熄滅的了的?絳仙雖說對這般野合仍有不願,但體內的渴求卻如此難挨,老沙才剛抽離她的幽穀,絳仙的玉臀已忍受不住地主動向後頂挺,勁的連老沙的大手都差點禁製不住,幽穀內更是汁水橫溢不休。

  雖說拚命地深吸了幾口氣,硬是將心中的衝動給抑了下去,但掌心之間,絳仙纖腰那嬌弱的顫抖,卻似不停地在提醒他,正有一個熱情如火、一絲不掛的美女,就在聲氣可聞的近處,等待著他的攻略。老沙雖閉起了眼睛,但身前絳仙那婉轉承歡的嬌姿豔態,卻完全無法從腦海中排除,何況他為了定下心來,猛吸了幾口氣,吸入的卻都是暗含著絳仙女體馨香的熱風,光呼吸之間,都像媚藥般不住勾引著他的肉欲,要暫忍下體內的衝動,還真是件難以想像的苦差事。

  好不容易穩固了精關,遏止了射精的衝動,老沙這才睜開眼來,隻見眼前的絳仙一幅欲求不滿的模樣,纖腰不住輕扭,玉臀高挺,那幽穀口上潤得光亮亮的,真好一幅請君入甕的豔態,看得老沙忍不住欲火焚身,再忍不住心中的衝動,整個人俯在絳仙雪白光滑的裸背上,壓得原本趴伏著的絳仙一陣顫抖,酥軟的四肢一癱,嬌軀和床褥之間再沒半點間隙,連玉峰都似被擠壓的變了形,偏偏背上的他如此重壓,逼的絳仙連喘都沒辦法喘了。

  「好騷的小妹子,我又來啦!這回看你怎麼受得?」

  差點忍不住要出聲要求他的侵犯,絳仙當真無法想像,這體位竟還有這麼多花招!這回老沙再不挺身,那肉棒緩緩插入了絳仙渴求的幽穀,卻不輕動,隻是留在那兒,不時輕描淡寫地磨弄幾下,帶給絳仙不重不輕的刺激,雙手則是艱難地滑到絳仙胸前,在絳仙情不自禁地挺胸之間,雙峰已落入老沙的雙手之中,他還加重了搓揉玩弄的力道,不住撫愛絳仙的玉峰。體內那半飽卻帶著更多空虛的感覺,加上老沙大手的玩弄,搞的絳仙胴體連顫,磨的峰頂蓓蕾愈發脹硬起來。

  才磨得一會,老沙已感覺到,被他緊緊壓製的絳仙,胴體又已情不自禁地扭挺彈動起來,知道在自己故意晾她一會,再慢火輕熬的連番手段之下,身下這饑渴難耐的美女,終於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雖是羞怯依舊,卻已慢慢改采主動起來,他等了這許久,要的就是這麼樣一個感覺,隻是本來老沙還想再熬她一會,等到絳仙真的欲火難忍,終於出聲求他的時候,再大逞所欲一番,那樣不隻讓自己的享受加倍,或還能弄到她忍不住叫床,明天對上兩人時他也有得誇口了。

  隻是這含羞美女在床上的吸引力,著實超乎老沙的意料之外,明明他隻想半插進絳仙穀中,好好這樣半滿半虛地折磨她一番的,卻沒想到在這般緊緊壓製,讓絳仙差點無法呼吸,連腰臀都動不得半分的狀態之下,她的迷人媚穀中卻還能親蜜異常地吸緊了他,對老沙的肉棒款款吸啜,力道之強韌當真是生平僅見,那種從肉棒上頭不住傳來,吸的他背心發麻、整個人都飄飄欲仙的快感,令老沙渾然忘我,不知何時他已再忍受不住這種吊人胃口的攻勢,隻想狠狠發泄一番。

  微微挺起了腰,令絳仙纖腰半�,好讓肉棒能更重更強地插入她的穀內,老沙一邊逐步改換了強抽猛插的威風,一邊雙手還貪婪地在絳仙飽脹圓潤的玉峰上猛力抓捏捧握個不休,若非絳仙也已情動莫名,玉峰飽鼓的活像要噴出奶水來,怕還真承受不住這般猛的揉搓呢!一邊感覺著峰上那樂中含苦、既痛且快的淫樂之趣,絳仙一邊聽著耳邊羞人的聲音傳來,不覺芳心都茫了。

  「唔……好……好蕩的小娘子……這回老子非要……非要好好幹一回……把你這小娘幹出聲來不可……唔……好緊的穴……好濕的穴……你還真……真是個天生的小淫婦……吸死老子了……哎……吸的……吸的好……看老子施展威風……幹到你又哭又叫……幹到你又淫又多水的小穴爆掉為止……看你叫不叫……唔……」

  也不知這樣淫聲邪語地狠插猛幹了絳仙多久,老沙隻覺得背心一陣麻,又複箭在弦上,但這回他想要吸氣止住精關卻已晚了,體內的衝動已再難克製,被幹的茫乎乎的絳仙隻覺老沙重重地插了進來,卻再不抽出,隻留在深處,耳邊聽得老沙一陣喘氣聲中,一股火熱酥麻的熱液已衝入了她的體內,直熨的絳仙周身酥麻難當,除了曲膝頂住的玉臀外,登時整個人都癱瘓了下去。

  雖說已是精水狂射、一泄千�,但也不知老沙事先吞了什麼藥物,隻聽他一陣深呼猛吸之間,那肉棒竟又硬挺了起來,搗的絳仙幽穀當中一陣麻,喘噓噓、茫乎乎的絳仙心�卻沒起什麼反感,反倒是芳心一陣本能的雀躍,這男人竟又雄風重振,自己就要再次被他滿足的手腳虛軟了。

  也是這老沙合該倒楣,若他射了一回後便偃旗息鼓,好好休息一下再來的話,絳仙的陰功初學乍練,加上內力相去甚遠,根本拿他沒法;便是老沙再多弄個幾回,他功力高深、精關穩固,隻要間中休息,便是深諳采補之道的妖女也莫奈他何。但現在老沙卻是沈迷難返,竟用上了藥物助興,才剛射精便又立時上馬,主動去迎上絳仙體內陰功的自然流轉,再不肯停休,待得絳仙清醒之時,倒在一旁的老沙已是精枯人亡,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死的,胯下那肉棒竟還硬挺著呢!

  乍見老沙死在旁邊,絳仙還真嚇了個魂不附體,她倒不是顧惜這人,但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除老沙外可還有單則和羅維兩個索命煞星,自己就算吸死了老沙,功力進步不少,在武功上也對付不了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遑論是他們聯手了。若老沙沒死,她還可以徐徐圖之,等待機會再一網打盡,偏偏這老沙卻是頭一天就死在自己的肚皮上,還一幅被吸到乾了的樣兒。這三人都不是雛兒,若給單則兩人覺察戒備,自己怕隻能給活活玩死,連報仇的機會都沒了。

  坐起了身子,動了下手腳,絳仙暗籲了口氣,看來自老沙被吸到精盡人亡之後,已過了不少時間,絳仙的手足已慢慢恢複了力氣,再加上老沙的元氣垂注,絳仙的身體非但沒有半分疲態,反像比原先更有體力了;加上她事先雖被點了下身穴道,血氣不暢,但為免她不能活動,減少了床上的樂趣,單則並沒用上多大力氣,加上性欲歡愛之間,血氣運行加速,她被點的穴道早已自行衝開了,現在的絳仙肢體在活動上並沒有什麼問題,若是想逃,也隻有現在可行了。

  原本還想拿床上僅有的棉被裹住身子的,但絳仙伸出去的手,卻又縮了回來。一來棉被裹著雖能遮身,但厚重狼犺,不便於行;二來老沙的屍體還倒在床上,硬挺的肉棒雖是死物,卻仍是觸目驚心,絳仙怎麼也不想伸手去碰到他,若要拉著被角硬扯,又生怕一不小心會弄出聲來,驚醒就在附近房�的單則和羅維兩大凶神。心慌意亂之下,絳仙也顧不得赤身裸體了,雙手顧得遮上就顧不得下,赤條條地便逃了出來,雖說才遭淫辱,就算吸了老沙的精氣,但絳仙還不甚習慣,行動之間腿腳處仍有些酸軟,她現在也管不了這許多了,總之要先逃出去才是正事,至於衣衫之類,就等出去再說吧!

  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雖說赤著雙足,又兼功力進步不少,輕功也頗有進展,赤足踏下並無聲息,但絳仙緊張之下,慌不擇路,加上又不熟此處環境,明明是不太大的一座小莊子,她竟似進了迷魂陣般,怎麼也找不著出路;加上她方才急著逃出,也沒顧著收拾殘局,行走之間那才剛被狠狠蹂躪過的幽穀當中,原被深深射入的男子精液,竟慢慢滲了出來,弄得更不舒服了。

  慌急交加的絳仙又走了一段,突地眼兒一轉,看到了庭中小亭�看著月色,正享受著這夏夜習習涼風的人,當場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呆在當場,腳下一軟,連走都走不動了。

  雖說正看著月亮,其實羅維倒沒那種雅興,隻是睡了大半日,待得醒來的時候,隻覺整個人都充滿了力氣,再也不想睡了,所以才走出戶外,享受一下這湖畔微風,舒服得緊呢!

  雖是醒了,但羅維百無聊賴之間,卻還真不知該怎麼打發時間才好,和他老狼狽為奸的單則,正睡得沈的像頭死豬一般,看來是怎樣也叫不醒了;而那老沙呢?房�雖是靜悄悄的,但他也嚐到絳仙絕妙美胴的滋味,大至也猜得到,一年來被壓力繃得極緊的老沙,必是盡情舒放,隻怕早已搞的絳仙暈死幾度了,現在大概正沈醉在餘韻之中,也不是去打擾的時候哩!

  其實羅維可不知道,他現在之所以能保持清醒,而單則還在沈睡中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白天三人奸淫絳仙的時候,他幹的是絳仙的小嘴,而單則走的則是絳仙的後庭菊花,絳仙雖說菊穴和櫻桃小嘴同時被『開苞』,靈巧的口舌比之菊穴更令人銷魂,但她陰功初學乍練,嘴上還練不到吸收精氣的地步,菊門卻因距離得近,迎合之間絳仙不自覺地用上了些許法門,因此雖是同時爽到,但單則的精氣損失卻遠過羅維,才會累得到現在還睡得死沈,可不像羅維想得那般體虛。

  極享受般地吹拂著涼風,羅維閉起了眼睛,本來是什麼都不想管的,隻是個江湖散人,平日便是自自由由的,他可不像老沙那樣,手�還管著一個排幫,上頭還有天門時來尋點兒麻煩,壓力大得緊,是以雖知該是好好放鬆的時刻,老沙還有點兒放不開來,天曉得藉由絳仙胴體的舒泄,老沙會不會放鬆點了?若還繃著緊,那可就失了大夥相約丟開一切,放鬆幾日的真意了呢!

  也不知這樣休息了多久,羅維伸了伸懶腰,無聊地轉頭一看,沒想到正和廊上的美女打了個照麵,那姿態美的羅維再轉不開眼了。

  隻見月光之下,絳仙怯生生地立在廊上,周身再沒任何一點兒遮蔽,白玉雕就般的精潔肌膚,透出了運動後的微微血氣,加上汗跡未乾,真是嬌豔難言;半濕的秀發飄飄然地灑落下來,襯著乍被發現的嬌羞意態,益增豔麗;配上一身嬌巧纖細的美妙曲線,真美的令人發狂。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對微微顫動的少女玉峰,此刻正毫無掩飾地高挺著,雖然豐腴圓潤,卻不算太大,穠纖合度地融入那完美的嬌軀,峰頂的兩顆蓓蕾粉嫩粉嫩的,似綻未綻、欲凸未凸,彷彿正等待著異性的采摘般,粉紅的蓓蕾在皙白光潤肌膚的襯托之下,更顯誘人;尤其玉峰上頭微帶紅痕,顯是才遭男人激情的揉搓玩弄過,比之全盤皎潔、毫無缺陷的玉峰,更要誘人百倍。

  至於那撩人的幽穀禁地呢?此刻絳仙的一雙玉腿正微微地發著顫,微帶嫣紅地襯著頂端的烏潤色澤,上頭還有點若隱若現的白跡,顯然狂歡之後,絳仙還沒顧著整理自己就出來了,穀口處已是如此媚人,真不知穀�到底被玩成了什麼個模樣呢?想必是汁光柔媚、淫泉汨汨的了。

  雖說昨夜到今早,絳仙早被羅維的肉棒享用過,連那玉峰都被羅維玩過好幾次了,但現在就著月光一看,這赤裸的含羞美女更增麗色,看的羅維直吞口水,下身肉棒又已矗立如山!

  看羅維嘴帶淫笑,慢騰騰地走了過來,一路走來衣裳一件件地落下,連下身那醜物都毫不掩飾地在她眼前表現著無比硬挺,眼神直向自己身上飄,絳仙這才驚覺自己的赤裸無依,偏偏緊張之下,玉腿都似軟了,想逃都沒地方逃,雙手更是顧得護乳顧不得掩陰,緊張得再無法自己。

  「老沙怎麼啦?就給你一個人出來?」

  「他……他睡了……」沒想到走到此處,竟給羅維捉個正著。幸好他似還沒發覺老沙已經身亡,絳仙想要逃走,仍是一幅悠閑樣兒,連衣服都脫了,竟像是臨時起意,要在這兒將一絲不掛的她『就地正法』,連床都不上就在庭中淫玩起來。七上八下的心差點要從胸腔�頭跳了出來,現在的絳仙也顧不得要裝聾作啞了,連聲音都顫了起來,彷似不勝夜寒,「所以我……我才……」

  「要去洗乾淨的話,這邊走……我帶你去好了。」一手輕扶絳仙纖腰,隻見羅維微微蹲身,右手在絳仙膝彎一抄,一個不防,絳仙登時站身不住,嬌軀已被羅維攔腰抱了起來。尤其羞人的是,絳仙身具武功,反應比常人要快,才一站身不住,身體第一個做的就是維持平衡,待得絳仙發覺自己給羅維抱起之時,她的雙手已主動環到了羅維頸上,想要鬆開卻又生怕他起疑。

  看這小姑娘大異於白天的裝聾作啞,不僅乖乖地任他摟抱,連玉手都主動環到了自己脖頸上頭,嬌軀失去平衡時還嬌滴滴地呻吟了兩聲,雖說有點出於驚詫之下的反應,但羅維更高興的是,也不知老沙使了什麼手段,在狠狠玩了這小姑娘一整天後,她已被欲火衝昏了頭,棄去了羞恥之心,一有機會便完全任憑本能操控去尋求情欲的滿足,雖還有點放不開來,但已算得不錯。

  其實這樣倒好,昨夜是用迷香弄倒了絳仙,還用『天蠶索』縛住她四肢,因而淫欲得逞;今兒一早則是三人齊上,讓一絲不掛的她隻有聽憑處置的份兒,絳仙那曾像這樣投懷送抱過?何況老沙爽了一整天後,已經累得睡著了,弄得這小姑娘醒後也不管衣不蔽體,竟赤條條地出來找澡堂想清理乾淨,正好遇上了他,也是天該羅維多玩上一回,明兒個老沙醒來也怪不得他多手。

  雖說整個人都浸入了舒適的熱水之中,但絳仙的緊張,卻一點兒也無法抹去。

  看來她的運氣還算好,這羅維色膽包天,其餘的全忘個一乾二淨,看到她的裸體連眼都直了,一把就把她抱在懷�,直入澡堂,和絳仙一同浸入了浴池;雖說一路上被羅維淫言穢語不斷,他的手更不閑著,在絳仙賁張的玉峰和圓臀上恣意輕薄,也不知輕撫緩揉了幾遍,弄得絳仙渾身發熱,體內欲火狂升,不過反正自己早給他奸汙過,再多一次也沒關係,總比被發覺的好啊!

  一路上聽羅維的穢語不斷,聽得臉都紅透了,絳仙心中雖還羞意難當,畢竟她可是頭一次被男人這樣抱著走來走去,不過她原還慶幸,羅維至少還沒發現她想要逃走,最多隻是再多一次被奸而已,或許自己還可多撐一會,看等羅維泄欲之後,她有沒有逃走的機會;但一入澡堂,絳仙便覺要糟,這幾個家夥也不知怎麼想的,竟在浴池旁安排了個巨榻,就算同時有五六個人在上頭逞欲都夠大了,難不成自己不隻要來個鴛鴦浴,甚至回不了羅維房間,在這�就要被奸了嗎?

  雖說從昨夜到今天,絳仙已不是第一次被羅維等人奸淫,甚至連一次麵對三個男人這種羞人至極的大陣仗都玩過了,光隻是赤條條的鴛鴦共浴,對她而言實是算不了什麼,但絳仙的逃亡才剛付諸實行,就落到了羅維手�,天幸他竟沒發覺自己的真意,卻不知能瞞到什麼時候;再加上老沙還死在房�,若他的屍首給發現了,自己非死不可,緊張無比的絳仙到現在都定不下心來。

  原以為這些狀況已夠悽慘,但給羅維抱到了浴池�,絳仙這才發現,比這更糟榚的事兒才剛發生:一來羅維的挑情手段著實不賴,恐怕在三人中算是首選,白天絳仙精神貫注,倒還承受得住,此刻心亂如麻,又怎受得了他的撫揉挑弄?二來心亂之下,在廊上絳仙便忍不住開了口,既沒法再裝聾作啞下去,絳仙一路上對羅維可說是有問必答,姓名一些東西幾乎被他套得一乾二淨,若非羅維色心大盛,沒怎麼仔細盤查,怕連絳仙的門派來曆等等,她都守不住秘密了。

  本來這和男女床事該沒什麼關係,但這一路上羅維的雙手不住在絳仙嬌嫩的胴體上愛撫揉搓,口舌更忍不住憐惜著絳仙的香肌玉膚,守不住口、忍不住呻吟回應的絳仙這才發覺,當她忍不住出聲回應男人的動作時,那種手法帶給她的刺激,竟似比平時還要強烈得多,搞的絳仙特別易動情;加上聽到絳仙忍不住嬌聲淺吟,羅維色欲更熾,在浴池中無微不至地擦洗著絳仙周身,搞的她嬌吟不止、欲念如洪,此刻的她已忍不住渴望著男人的衝擊,根本不管是這討厭的羅維了。

  一邊拭洗著絳仙嬌嫩如玉的胴體,一邊大逞手腳,弄得她嬌吟不已,羅維驚喜地發現,這開口呻吟的小娘不隻情欲熾然,一幅全然臣服的媚樣,連幽穀中都已波濤洶湧,比之前兩番奸汙她時更要火熱數倍一半是老沙的調教使然,一半也是因為她終於開了檀口,任嬌聲引動著體內欲焰更加張揚難抑,現在的她嬌吟時作、媚態紛呈,雖還有些放不開來,那本能的衝動卻再難掩飾;若非羅維知她幽穀厲害,定心要弄到她欲火焚身時再加以征服,怕早已將絳仙抱上床交合去了。

  給羅維這樣口手齊施、大逞輕薄,絳仙可就慘了,吸乾了那老沙之後,絳仙內力更增,陰功的修為也更上一層樓。雖說功力進步是件好事,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絳仙的肉體變得比以往更加豔媚敏感,尤其現在兩人是在浴池中裸裎相對,那濕潤的觸感,比之床上嬌軀乾爽之時,帶來的感覺更加火熱,絳仙隻覺羅維的手愈來愈熱,撫愛之下自己也似被火焚燙著一般,滿腔欲火再難排出,雖是努力張口喘氣,吸進來的卻都是浴池上飄浮的熱氣,一點冷卻的效果都沒有。

  聽絳仙嬌喘連連、媚眼如絲,整個人都灼熱無比,連在她幽穀中輕抽緩戳的手指頭,都像被她拚命地緊緊吸啜般,爽到羅維自己的肉棒,連插都還沒插呢,竟就有了發射的衝動,比之以往她強抑苦忍,完全任由處置的模樣,其媚處真有天壤之別。弄到了如此地步,羅維也知絳仙再難抑製自己的渴望了,何況和她肌膚相親,親身感受著絳仙的火熱愛欲,羅維的忍耐力也已到了極限,若再不抱她上床狠幹,怕自己都要先一泄如注了,要怎麼征服這情欲難耐的美女呢?

  周身的水濕連擦都不擦一下,絳仙隻覺自己像發了燒一般,嬌慵無力地給羅維抱到了床上,她甚至還來不及開口,體內的衝動已突破了她的防禦,嬌媚的呻吟已主動衝了出來,「哎……唔……不……不要……啊……頂……頂到了……嗯……哎……怎麼……怎麼這樣的……唔……好……啊……不要啊……啊喲……」

  嬌軀才一落到床上,敏感的絳仙已發覺不太對了,這床榻表麵上平滑,一躺上去她才發現,腰下竟似頂了個什麼東西,感覺上就好像……好像有個枕頭墊在那兒似的。絳仙原還沒發現其中問題,但當羅維分開了她的腿,深深地進入了她的當兒,絳仙才發覺了其中妙用:給這枕頭在腰下一頂,她的幽穀便不由自主地向上挺去,不隻使她更能迎合羅維的插入,幽穀當中交合得更為密切,加上這看似沒什麼的移位下,竟令她生出了羅維又長了半寸般的錯覺,感覺更深刻了。

  聽絳仙情不自禁的軟語告饒,一邊喊不要一邊扭腰以應,彷彿這樣插入頂到了她的要害,令她更無法忍耐,羅維不禁微微一笑,雙手扣住了絳仙的纖腰,肉棒狠狠地衝擊起來,務要以最深入的衝刺,一口氣將絳仙送上天去,弄到她完全崩潰、徹底馴服,到時候別說是軟語呻吟了,就算要她像青樓妓女般淫語連綿、騷吟萬端,也不是難事,那種徹底征服的感覺,才真叫爽快呢!

  看絳仙的反應,她已經完全地被體內的淫欲所征服,正本能地迎合著他的攻勢,口中的叫聲雖還限於一些初始的句子,算不上淫語獻媚,不過比起一開始的死不張口,已算進步很多了。羅維一邊幹著,一邊覺得真不虧了自己早先的布置,嘴角不由含笑,肉棒抽送的更加威猛了。

  這湖畔的小小別業,乃是三人自數年前精心布置之處,平日三人不在時,還特僱了附近的鄉人前來維持,就為了一年十日的享樂時光。內中處處均經三人精心布置,尤其是老沙身為排幫幫主,最需要得空放鬆,休息時女人可是絕不能缺的,這點乃是由羅維設計,無論每處都有床榻可用,隻要有女人在,隨時隨地都是想幹就幹,就算在庭院中都不用多移幾步,就可大逞所欲。

  不隻如此,床榻上頭還有機關,尤以庭院中和澡堂中的床上機關更甚,隻要被弄到這幾處的床榻上頭,在三人的手段和暗中的機關『潛移默化』之下,就算是習於淫事的妓女,也要被搞到真情流露、欲死欲仙,無論身心都徹底被征服,遑論是不習此道、經驗較少的平凡女子了。

  本來前麵幾年,一來限於老沙的身份,不好張揚,三人也不敢隨意擄劫女子,二來江湖雖大,絕色美女卻是難尋,三人若非出重價僱名妓陪侍,就是由羅維和單則在地方上劫女淫辱。本來今年單則和羅維的目標,隻是附近城中員外的掌上明珠,模樣不過中上,卻沒想到行路之間,竟遇上了絳仙這般美麗的單身女子,當將她劫奪在手時,羅維已覺老天開眼,這回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沒想到一試之下,此女之媚遠過其餘,雖才一天,三人已覺以往的積鬱全休,痛快至極了。

  不過看現在絳仙的反應,完完全全是自然而然的表露,若非肉體的享受已達極端,絕難如此投入,羅維一邊狂抽猛送,再也顧不得要征服她了,什麼都等先享受了再說,一邊在心中忍不住想到,這女子如此嬌媚誘人,幹她真是人生一大享受,這一回大家或許要一改以往爽了十日就算的習慣,隻要把絳仙留了下來,善加調教,爾後幾年怕三人都要日日期待這十日的來臨了。

  一邊插著絳仙的幽穀,盡情地攻陷她情迷意亂的要害,插的絳仙嬌吟不斷,羅維一邊伸出雙手,一邊一個地掌握住絳仙的玉峰,盡情揉搓;若非絳仙在情欲推動之下,已忍不住扭腰挺臀,幽穀頂挺不休,恰到好處地迎合著羅維的抽送,怕他也沒法空出雙手去享受絳仙的豐腴玉峰吧!

  才一握住絳仙的玉峰,羅維嘴上就不由得叫了聲好,一來兩人身子未乾就上了床,水濕的手掌抓住絳仙那也不知是水濕還是汗潤的玉峰,格外潤滑柔細,觸感絕佳;二來比之昨夜,絳仙的玉峰竟似又大了一點,也不知是被男人盡情搓揉的,還是在精液連番灌溉之下,青春胴體在甘霖連注下的自然反應呢?光隻是抓握撫揉而已,那股享受便是絕妙,真令羅維愛不釋手,再加上雙峰被抓、幽穀挨插,絳仙那似疼似爽、又嬌又柔的呻吟哼喘,令他更是欲火難耐,幹的更勇了。

  「哎……啊……別……別那麼……唔……用力……哎……好……好疼……可……可是……唔……不要……不要那麼用力……啊……頂……頂到�……�麵了啦……哎……好……唔……別那樣抓……會……會疼的……哎……小力點……輕點嘛……」

  「放心,弄不壞的……」一邊聽絳仙輕吟唱,嬌聲不絕,一邊享受著她幽穀當中那欲仙欲死的吸吮緊啜,舒服的像是要登仙一般,羅維的雙手雖忍不住憐香惜玉,微微放輕了點,肉棒卻幹的更猛了,同時還忍不住出聲應合著她,「唔……爽……好……夠緊……絳仙你真是……真是厲害……有這麼棒的穴啊……唔……爽……幹的好爽……哎……你的奶也這麼棒……好像會愈揉愈大似的……抓起來都舒服……」

  正當淫樂之中,聽到羅維這般露骨地稱讚自己的雙乳,被幹的快要爽上天的絳仙又羞又氣,偏生他的種種抓法,雖說讓嬌嫩無比的玉峰,被這般勇猛揉弄的絳仙難免有點疼痛,但濕潤的觸感如此奇妙鮮美,火熱的快意直抒胸臆,加上自連番性愛之後,她的玉峰似又更敏感了些,這樣揉玩正合其意,弄得絳仙周身火熱,連穀�都更加淫泉潺潺、如雨飛濺。若非麵對的是她恨之入骨的羅維,令絳仙心中仍有些不願投入之處,怕激情的她早已淫聲回應,再顧不得俠女儀態了。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絳仙的幽穀吸的神魂顛倒,整個人都似飄上雲端的羅維終於射了出來,那火熱的精液狠狠地直射絳仙幽穀深處,一瞬間從情欲頂端的緊繃完全舒泄的快感,讓羅維深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似要軟了下來,若非絳仙仍緊緊地夾吸著她,幽穀像是意猶地盡地不住吮吸著他的肉棒,令羅維雖已泄欲,享受隻有更深刻,強撐著深頂住她,怕他早想癱下了。

  也不知這樣舒服地泄了多久,當羅維整個人都陷入了茫酥酥的仙境之中,真爽的不知人間何世時,他突地發覺不對,這美女確是誘人已極,令他真想一幹再幹,泄到不能再泄為止,但這樣無法自製地射精,就算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也要為之傷身,更何況功力雖深,卻也已有點年紀的羅維呢?但他的理智雖想抽出來,絳仙的幽穀卻像是生了吸盤般,緊緊吸啜著羅維正不住射出精液的肉棒不放,像是要吸到最後一滴為止,那強烈無比的快感,令羅維真想遲一刻再拔出來。

  再遲一刻……再遲一刻……再一下子就好了……待得沈醉已極的羅維真正感覺不對,再這樣泄下去,怕自己都要受不了,狠狠咬了舌頭一口,真狠下心要拔出肉棒的當兒,已是時不我予,他的手和腰已沒有足夠拔出來的力氣,再離不開絳仙的肉體了,現在的羅維隻能看著仍沈醉在餘韻當中的絳仙那滿足的臉蛋,任由精元無法克製的繼續外泄,直到疲累得再沒有辦法睜開眼睛為止……

  發顫的手差點握不住染血的镔鐵棍,絳仙慢騰騰地後退,直到背碰到了牆壁,才止住了退勢,手中那沈重已極的鐵棍這才鐺的一聲落了地。而被镔鐵棍狠狠地搗中心窩的單則呢?若非絳仙並不慣用鐵棍,這一搗雖正中要害,但並沒能立刻便要了他的命,但這一擊也夠致命了,單則雖還能睜開眼睛,看清是絳仙趁他睡夢中下的毒手,卻連挺起身子都沒辦法了,才掙得幾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再也沒有呼吸,連胸前原本不住湧出的鮮血,都慢慢從狂噴而停了下來。

  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澡堂�頭,將身上沾到的血汙清洗乾淨的,在浴池中載浮載沈的絳仙隻覺渾身發軟,淚珠不住往下掉,再也禁製不住,胸中一股強烈的翻湧感不住鼓蕩,身上沾到的血雖已洗乾淨,肌膚擦得都發紅了,在她鼻尖卻還似有股血腥味盤桓不去,怎樣擦洗也洗不掉。

  當整個人在浴池邊的床上驚醒的時候,絳仙隻嚇得心髒都快停掉了,記憶中正把自己壓倒床上大逞淫欲,弄得自己活像是升天般痛快已極的羅維,不知何時竟已僵死在那兒,死的模樣兒和老沙簡直如出一轍,同是肉棒高挺、神情中既似享受又帶驚懼,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爽到死一般。

  幸好絳仙芳心雖是驚惶莫名,嚇得手足無措,老天卻還站在她這兒。想到還有個魔頭在這,緊張之中的絳仙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竟走到了單則房內,趁他好夢正酣,像是正在夢�奸淫的絳仙死去活來般囈語連連時,用單則賴以成名的鐵棍解決了他,總算是給自己留下了一條活路。

  但殺了單則之後,原本該是鬆了一口氣的絳仙,卻不知怎麼著,心頭老像是窒著什麼,難受的甚至說不出話來。她原還以為是身上從未沾過血的自己,一不小心之下弄得渾身沾血,一時的不適應;但即便是擦洗乾淨之後,那股在胸中翻湧的不適感卻不曾或離,反而像是更加強烈了。

  其實這也難怪絳仙,她雖練就一身武功,身手算是不弱,但才初入江湖,手底下可從未傷過人命的絳仙,這幾天內卻一口氣殺了四個人,還都是稱雄一方的高手!傅欽霖、老沙和羅維精元泄盡,死在她身上的時候,絳仙正被那精液直燙體內深處的餘韻弄得迷迷糊糊,感覺上還沒那麼強烈;但單則卻是直接死在她手上,鐵棍硬搗之間,還噴了絳仙一身血!那種沾黏的感覺,加上滿身的血腥味,別說是絳仙了,若非是早習慣血�來火�去的沙場戰將,怕都要受不了呢!

  幸好這兒還有個浴池,加上也不知羅維等人怎麼弄的機關,雖是湖畔夜�露重風寒,但水溫卻一直沒涼下來,絳仙浸在其中,不隻是將身上盡量拭洗乾淨,一點兒血跡都不留,那溫熱的水還像一雙巨大的手般,將絳仙整個人溫柔地抱住,讓她能夠撤去一切矜持與防衛,將自己的虛弱全暴露在這兒,慢慢地讓環抱著她的水,一波波地將她的不適洗去,也讓她慢慢放鬆下來,任憑心意和身體這樣漂啊漂的,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什麼都不用去想。

  也不知這樣浸了多久,待絳仙醒覺的時候,環抱著她的池水已慢慢變涼,年輕飽滿的肌膚都似被水泡腫了些,連日光都從門隙中透了進來,將一邊床榻上羅維的醜相映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找出了乾巾,將整個人擦的乾乾淨淨,仔細巡過了這小小別業當中,絳仙臉色愈看愈紅,差點沒把自己給急死。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在擄絳仙來的時候,已將她的衣裳全留到客棧�頭,偏偏在這別業當中,更沒留下什麼正常的女子衣物,能找到的女人衣裳別說是絳仙了,就算是青樓妓女,想到要在男人前麵穿上這種衣服,也要羞的臉紅耳赤,渾身發熱無法自已。

  實在是沒有辦法,絳仙隻好在那老沙的包袱中翻了一下,找出了件還算可以的乾淨衣服,袖子和褲管打了幾個摺,腰身收了半層之後,勉強還算合身,穿起來也沒那麼惹眼;總之先這樣應付,待回到客棧,取回自己的包袱之後,再做打算吧!

  打理完了客棧的帳,取回了自己的包袱,本還想趕快找間上房,將這一身衣裳換下的絳仙突地停下了動作,一邊在客棧樓下落了座,點了幾個菜,一邊跟小二先預約了房間。

  說實在話,絳仙倒不是覺得可以長久穿著這件衣服,隻不過和單則等人的包袱�頭比起來,老沙的這件衣裳雖算不得出眼,總好一些。不過這終是男人的衣服,由她一個女孩子穿著,給人看來總覺得彆扭;加上受連日來的性愛灌溉,襯得絳仙的美貌愈發嬌豔,也怪不得小二一邊招呼著絳仙,一邊忍不住要偷眼瞧看她,若非絳仙修養還算不錯,真想給他兩個老大耳刮子哩!

  一邊吃著菜,絳仙一邊想著,後麵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原本當她放火燒了那處別業,將老沙、羅維和單則的屍首盡付一炬之後,覓路回到客棧的道上,絳仙心中隻想著趕快走到客棧,將這一身的衣服換掉,也算是將這幾天來的記憶做一個結束。偏偏從櫃台這邊取回了自己的包袱後,原想馬上換下衣裳,回複女兒家本色的絳仙突地心中一震,也不知那兒來的心思,一時間隻想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心中有股莫名的衝動,要她千萬別那麼快上路。

  吃著吃著,絳仙一邊思索,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自己踟躕的原因:原本她之所以下山,是為了尋找鄭平亞和趙平予兩個師兄弟,一方麵要找大師兄,一方麵也為了和芳心所係的鄭平亞多點相處機會。可現在絳仙不隻貞操已失,甚至還被三個人輪奸!絕難再和鄭平亞配合,現在的自己就算尋到了鄭平亞的蹤跡,又要如何麵對他呢?這樣想著的絳仙芳心不由一陣茫然,不知何往。

  就在絳仙芳心思緒亂成一團,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當兒,客棧的門口又進來了兩個客人,大約都近六旬上下,一個乾乾瘦瘦的,作帳房打扮,活像是那個員外家�的管帳先生;另一個則是貌相粗豪的大個子,雖已鬚發黑白參半,強壯的身體仍不輸年輕小夥子,顧盼之間頗有豪氣。

  若非兩人進來之後,坐的是絳仙附近的位置,加上兩人雖掩飾得很好,心思煩亂的絳仙卻仍感覺得到,初入門時打量了客棧內的眾人,兩人的眼光轉到她身上時,渾身都震了一震,就連現在坐了下來,口�在和小二點菜,眼睛卻還忍不住向她身上打轉,完全無法抑製那怪異的神色。

  本來絳仙還以為又是兩個見色起意的家夥,雖是心中更添煩燥,卻不怎麼想要主動生事,隻要『人不犯我』,她便來個『我不犯人』回應。但待了一會兒,她卻發覺情況不對了,這兩個老者的眼光雖是打量著她,卻沒有多少帶色的眼光,注意力反而放在她的衣裳上多些;再加上從兩人的表情看來,與其說是見色起意,還不如像是心中有疑難解,正等著時機前而詢問於她似的。
 

第四冊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突然,絳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從那老沙的包袱�翻出,表麵上看來雖沒什麼異狀,在那老沙的熟識人眼中,卻頗有可能出問題;加上這兩個老者表麵上不露鋒芒,但其舉手投足在絳仙眼中,卻看得出來,兩人武功都頗為不弱,那帳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還更好一點。隻是若從儀表和談吐看來,兩人應該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屬、排幫中人?

  絳仙才正想著,那兩人已走了過來,坐到了絳仙兩側,夾著再不讓她有逃脫之機。

  「這位姑娘請了,」那帳房先生吹了吹胡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這位是我老友範達理,我兩人都是排幫門下,忝居長老之職。見姑娘身穿服色,係本幫幫主的慣用服裝,故此冒昧請教,不知姑娘與本幫幫主有何關係?若是方便,還請姑娘賜教,管桓感激不盡。」

  「這……」雖知該來的總要來,但一時間絳仙卻被管桓這樣開門見山的問法弄了個倒噎。一來前麵幾日的經過,實在羞的令人難以啟口;二來老沙已經身亡,雖說他和羅維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虧,但絳仙可沒那麼笨,若她直接告訴老沙的部屬,老沙是在縱淫之後脫陽而亡,一來這話大削排幫麵子,二來沒個旁證,天曉得兩人會不會乾脆殺人滅口,以維排幫名譽呢?但要臨時編個唬得過去的理由,可也並不容易,這兩人身為排幫長老,怕也沒有那麼容易騙過。

  正當絳仙沈吟的當兒,那貌相粗豪的範達理可忍不住了,雖說幫主沙圖向來就有個每年失蹤十來天的習慣,無論他們怎麼急也找不到人,總要等他自己出現,才能處置幫務,可現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時候,那天門的白寧楓又過來找麻煩,更是一幅明知沙圖不在的樣兒,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幫的四大長老又氣又怒,又知天門絕惹不得,範達理乃四大長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發現有關幫主的線索,卻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線索就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盤似都被彈了起來,不住叮叮作響,卻比不上範達理的聲音那般大,震的客棧�頭一時再沒人敢出聲,隻嚇得掌櫃和小二一陣哆嗦,暗地�互相推來推去,想過來勸阻卻又不敢,「有什麼該說的就快點說,老範這兒聽著哪!」

  心中正想著該怎麼搪塞,冷不防被範達理這麼大聲一吼,一驚之下的絳仙當場就嚇得哭了出來,她在山上相處的師伯和師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氣也不會大聲,絳仙以往可從沒被這樣當麵吼叫過,又兼心中有事,一嚇之下她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差點整個人都要怕的縮了起來。

  「哎,別哭別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萬別怕,別怕啊!」原本看絳仙身帶長劍,見她舉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沒想到這小姑娘膽子這麼小,給範達理大聲一嚇,當場就哭了出來,登時鬧了個手足無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撫,又怕受人誤解,隻能在桌底小踢了範達理幾腳,「是他不對,不該突然大聲,嚇到了姑娘。老範,看你幹了什麼好事,還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對……對不起啦!是老範忍不住氣,嚇到了姑娘,千萬見諒,見諒啊!」沒想到才一大聲,這小姑娘已嚇得哭了出來,梨花帶雨極惹人憐愛,原本氣滿胸膛、一幅虎威雄猛的範達理登時泄了氣,忙不�地向絳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傳了出去排幫的長老竟當眾大聲威嚇,把個小姑娘嚇得哭了出來,這恃強欺弱的醜名,可一輩子都擺脫不掉了。「別哭……別哭了,好不好?」

  看絳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著不休,範達理雖道了歉,也不過將絳仙的哭聲收小了而已,那淚水一時間還止不住,連話都說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樣鬧下去可怎麼得了?偏偏他還沒想到辦法,哭泣中的絳仙一個不慎,袖子在桌上一磨,裂帛聲起處,一枝金光燦爛的東西落到了桌上,是個雕刻精細的小人像,手持長篙,一幅正在擺渡的樣兒,隻看的管桓和範達理眼光瞪直,連絳仙在一邊哭都不管了,兩人真沒想到,這排幫幫主的信物,竟會藏在絳仙的衣內。

  心中暗歎,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會兒,管桓這才將話兒說出口,還一邊伸手輕扶絳仙,另一邊的範達理也伸出了手來,兩人看似客氣,實際上卻是暗運功力,絕不允許絳仙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敝幫幫主失蹤了數日,幫中一陣亂,好不容易發現姑娘身著幫主的衣飾,是以一時發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能否請姑娘到排幫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賠禮?」

  看到絳仙邊哭邊點了頭,管桓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桌下又踢了範達理一腳,而範達理呢?絳仙的哭泣聲已弄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明知理虧的他也隻能一邊挨管桓的腳踢,一邊向絳仙賠禮,誰教自己老是這麼粗口大聲?這樣弄糟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老讓管桓來收拾殘局。

  待得回到排幫分舵,三人辟室密談,聽著絳仙編出來的故事,管桓和範達理眉頭愈皺。這也難怪他們,當從這小姑娘口中聽到,她從客棧中被擄,待到清醒之際,人已在一處溪畔,正見沙圖和兩個高手相爭,他雖使出全力,搏殺了那使镔鐵棍和使羅網的高手,卻也傷重不治,由絳仙為他火葬發放,骨灰送入溪中散入江河的消息,身為幫中長老的他們,要不皺眉頭也難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範達理和管桓對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們也知幫主和『無影天羅』羅維與『南陽一怪』單則頗有交情,加上沙圖又頗好女色,一失蹤多半是在一起,看來八成是三人聯手劫了這小姑娘出來,卻為了女色而大起衝突,最後同歸於盡。事後躲在一邊的絳仙雖得自由卻無衣可穿,也隻有先翻出沙圖的衣服穿上,回來尋自己的包袱兵刃,這才遇上兩人。

  雖說是幫主之尊,但其實四大長老對沙圖的好色早有煩言,聽到他身亡的消息,卻也沒怎麼想為他複仇,反正對方也已身亡,加上絳仙話語中對排幫頗有回護,隱隱有將事情歸於她被兩人所擄,沙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樣兒,便是傳了出去,倒也不損了排幫威名。但別的不說,該如何應付天門白寧楓那邊的需索,卻也是一大麻煩。「這下子……哎……麻煩可大了……」

  眼神一轉,管桓突地計上心頭,「絳仙姑娘若是無事,能否到本幫總舵盤桓兩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幫主身亡的消息茲事體大,關係幫中人心沈浮……嗯……這個……」

  「這……這樣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對該不該去武夷處尋找鄭平亞等人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絳仙,雖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倒也是個去處,反正能拖就拖,做下決定的時間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勞兩位前輩了。」

  直到到了排幫總舵,絳仙這才知道,管桓這家夥別出心裁,竟和四大長老商議,共推絳仙為幫主,去應付白寧楓!反正排幫內事幾年來也是由管桓等人操辦,隻要應付得好天門,絳仙這幫主倒可以做得輕鬆。不過若非四長老都較白寧楓年長,在這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麵前實在拉不下臉子,怎麼也做不到對他低聲下氣,幫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讓,怕再幾輩子也輪不到絳仙來擔當。

  不過這一招也是錯有錯著,當白寧楓的大駕浩浩蕩蕩地來到排幫總舵時,發覺排幫的幫主竟換成了個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驚,原先拿準了對付沙圖的計畫再排不上用場;加上絳仙雖是稚嫩,聰明的她言語方麵卻頗不吃虧,偶爾還裝成個年幼無知的樣兒,應付不過就耍賴以對,白寧楓雖是後台硬挺,卻也不願落個當眾對小姑娘逞威的惡名,言談之中雖沒怎麼吃虧,但要說到對排幫多加需索,每年要他們多獻幾斤金子,卻也被堵得嚴嚴實實,隻有負氣以歸。

  好不容易送來了白寧楓,眼看時已入夜,絳仙回到了大廳,坐回了上首,招呼跟在身後進來的四大長老也落了座。

  「還真是好不容易,你說是不,管前輩?」

  「幫主客氣,叫我管桓得了。」一邊躬身施禮,管桓一邊在心中暗自驚歎。原本當日他之所以擁絳仙為幫主,一方麵是因為自己並不想去麵對盛氣淩人的白寧楓,二來也是為了和絳仙原無牽扯,若絳仙說錯了話、弄壞了事,以四長老聯手之能,隨時可以廢她再立他人,同時也可向白寧楓交代,什麼『因為她身擁幫主信物,這是老天旨意,要她攝幫主之位』的話,全隻是虛言。

  沒想到這才被範達理一句大聲,便嚇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麵對白寧楓看似有禮,實則咄咄逼人的言談當中,竟是言笑晏晏,間中夾幾句小女兒的耍賴不依,弄得向來頤指氣使的白寧楓,竟也拿她沒法。在他看來,絳仙雖說還算稚嫩,但著實聰明伶俐,加上年紀雖輕,卻善於利用這種嬌稚之態,原本隻打算應付一陣的他,此刻竟也想乾脆就立她作真正幫主算了。

  何況絳仙雖是稚幼,卻也有一點好處,和幫中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全無關聯,正可讓四長老大刀闊斧幹事,掃除以往沙圖在位時搞出的一堆麻煩。一邊想著管桓一邊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飄過了眼光,隻見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絳仙身上,全然一幅難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僅全沒有對於幫主的尊重,甚至一幅隻想拿絳仙上床的表情,連絳仙都有點難耐,不由得撇開了眼睛。

  這中年文士乃是四長老之末,年才剛過四十的風采旬。雖說在幫中的資格極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齡,是絕沒可能列於長老之中的,但前任長老乃是他的長兄,對排幫功業豐偉,雖說和沙圖頗不相合,沙圖卻也不敢輕動他的長老之位。但自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後,沙圖全沒芥蒂地力舉他任長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沒意見的,但風采旬自繼任之後,風流自喜的他作風和長兄全然不同,和沙圖可說是臭味相投,合作無間地力抵其餘三人在幫中的影響力,三人對他自是頗為不滿。

  「禮不可廢,何況四位年齒都遠在絳仙之上,爾後私下相見,請容絳仙尊稱前輩,公事上再論上下如何?」

  「這樣……這樣也好……」一邊應著,管桓輕輕地、帶警告性地咳了一聲,總算把風采旬的心神給拉了回來,一觸到其餘三位長老帶責備的眼光,風采旬暗吞一口氣,低下了頭去,沒有了一向護著他的沙圖,要他自力去麵對其餘三位規行矩步的長老,風采旬可連大氣都不敢哼一聲。反正他容顏俊挺,這新任的女幫主又是個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嬌媚春光,顯是已經人道,早嚐過了男女間的美味,以他的條件,日後可大有機會將她掌握得服服貼貼,也不用先急在一時。

  嘴上不說,其實三位長老認識他許久,早就猜到風采旬打的是什麼主意。其實江湖兒女率性而為,男女間事看的倒是不重;何況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對男女之間的性事並不避諱,雖說數十年前大亂之後,逐漸有排胡的情形發生,但這方麵的影響,也還沒傳到江湖中來,即便風采旬真打著弄絳仙上床的主意,若是你情我願,三長老也沒有插入的餘地,隻是權色向來難以分家,若讓風采旬控製了幫主一方,在幫中獨攬大權好來攪風攪雨,管桓等人卻是不能不防。

  看到風采旬的神色,彷彿渴想一口將絳仙吞下肚去,對他的心思絳仙倒非全無所覺,不過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曉事,自己看來並不需要多所擔心。雖說是糊�糊塗地被送上幫主之位,但對絳仙來說,卻也是恰得其所,若因著這兒的事,暫時免除麵對鄭平亞,倒也還好;何況若因著自己的關係,讓排幫從天門的盟友轉向協助鄭平亞,對他而言該也是件好事吧?

  一邊想著,絳仙一邊輕聲細語,將四人的注意力轉了回來,「絳仙原也是武林人,雖說因緣之下任了排幫幫主,這事卻也不能不回報師父。若四位不嫌,是否能派個人代絳仙傳信?」

  「這是當然,」範達理笑了笑,從那日把絳仙嚇哭之後,這豪漢頗懷歉疚之意,不隻言談之中特別恭順,連遇事時也是第一個出言幫絳仙的,絲毫沒把絳仙當外人看,「幫主富貴不忘本,確實是我輩中人,還請幫主修書,達理立刻派人傳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絳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麼,若絳仙趁此機會,將師門的勢力導入了排幫,又變出一派勢力,對排幫內部已是錯綜複雜的人事狀況,隻會弄得更亂。絳仙也不出口解釋,隻是對範達理再作交代,「敝師門位處偏僻,範前輩所派之人得找個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還有,這封信傳了上去,絳仙的師父和師伯雖絕不會下山管絳仙的事兒,但絳仙在山上還有個妹子,性子頑皮,多半會趁機來幫�玩玩,還得煩請帶份地圖上去。」

  聽絳仙這麼說,管桓一邊放鬆了表情,一邊卻在心�暗忖,這小姑娘還真能鑒貌觀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還在話語之中暗示他,絳仙的師門絕不會管到排幫�來,最多是來個她的小妹子,到幫�來玩玩罷了,絕無奪權念頭。這思慮周全的模樣兒,還真有點幫主的味道呢!

  「今兒個算本幫運氣,」轉過了話題,絳仙緩緩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門的白寧楓白大堂主言談之中,頗有點兒緊抑著不敢放肆,全不像傳言中那般盛氣淩人,倒不知是何緣故?」

  「這個嘛?」管桓微微皺眉,對絳仙這理所當然的疑問,卻沒什麼把握回答清楚,「據說是因為前些日子,天門門主楊乾之子楊逖冒犯了天門盟友,在陰堂主建言之下,楊逖給楊乾依天門門規狠狠地揍了一頓,以儆效尤,所以其餘人等在出差的時候才提心吊擔的,不敢多所囂張。」

  「陰堂主?」

  「啊……就是陰京常陰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幫的聯絡,都是由陰堂主處理,這人年紀比風長老大些,處事老練,待人也客氣,比起那白寧楓可真是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並不想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門的情況,絳仙忙轉了話題,「忙了一天,大夥兒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兒個絳仙再向眾位前輩請教幫內事務,還請指教。」

  月光正見當空,柔和的月光灑下,聽外頭的打更聲,該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麼著,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信息吧?不隻鄭平亞和趙平予都回到了玄元門,連絳雪都要來這兒了,也不知心中是興奮還是其他,想睡也睡不著、索性起身散步的絳仙緩緩前行,在總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間窗�麵還映著光的房間前麵,想要敲門進去,卻不知怎地總有些猶豫。

  若換做在玄元門時的絳仙,雖沒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潑潑的,若是同樣的夜�玉真子房內還亮著燈,怎麼說她也會找理由鑽進去,探探師父到底在做什麼;但現在卻不一樣了,雖說絳仙並不想因為身為一幫之主,行事作風就變成個學究一般,雖說幫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屬下乃人情之常,但終究是男女有別,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樣也不好探進其他男子的房間�頭去。

  男女有別……一邊想到這句話,絳仙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若換了以前在山上,她反正可裝個幼小樣兒,就算是男子的房間也照闖不誤,元真子也由著她;可現在絳仙頗經人事,不但經曆了好幾場風流陣仗,甚至連床笫之間盜取男人功力、殺人於無形的陰功都練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隻一個,現在卻是連走進一個男人,還是自己屬下的房�探班,都要頗犯躊躇。

  本來絳仙根本不必這樣小心謹慎,一來自己年紀幼小,四大長老除最年輕的風采旬之外,每個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歲,根本就不用顧忌這麼多;二來自己這幫主雖全靠四大長老扶立,在排幫中全無威望可言,但總是名義上的幫主,四人就算真對自己有色心,表麵上總要客客氣氣,絕不可能對她強來;再說以絳仙的床上功夫,他們即便強來,也保證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不過絳仙在入主排幫之前,連著兩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難以想像的淫風邪雨,雖因奇緣巧遇練了陰功,除失身外倒沒真失去了什麼,但絳仙的芳心卻也頗受創傷,一時間倒還不想惹上男女關係;二來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鄭平亞配合,就該在他對抗天門的大願上多加協助,既有排幫之力為後盾,她可不願隨便多事,若是惹出了什麼麻煩,弄得和排幫關係不好,到時候幫不上鄭平亞的忙,這可絕非絳仙心中所願,是以她行事特別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壞了關係。

  「外麵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請進來。」似乎是聽到了絳仙的歎息,屋�的管桓發了聲,「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兒個再報,早點去休息吧!夜都深啦!別在外麵亂晃,當心著涼。」

  「既是夜深了,若沒那麼多要緊的事情,管長老也該早點歇息吧!光會要本幫主先睡,自己卻在這兒猛熬,教我怎麼放心?」聽管桓的話意,知他多半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沒事到處亂晃亂巡的幫中下屬,絳仙微微一笑,順著管桓的話,關心中微帶著點少女嬌嗔的頂了回去,伸手輕輕地叩了叩房門。

  若換了平日,絳仙對四位長老都是敬禮有加,除非公開場合,否則絕不擺幫主架子。隻這回可不能這樣放鬆了,管桓在四長老中年紀最長,頗有春秋,又是曆代幫主最為倚重的老臣,許多事務都壓在他肩上,偏偏生了個和三國時諸葛孔明一般的事必躬親的性子,若絳仙不以幫主之名壓他一下,隻怕這責任心極強的老前輩還真會沒日沒夜地熬著,怎也不肯主動去休息呢!

  「幫……幫主!屬下不知幫主駕到,言語失禮,還請幫主恕罪!」聽到絳仙的聲音,任管桓向來自詡處變不驚,也不由得嚇了好大一跳。這新任幫主雖是四大長老所共立,與幫中毫無淵源可言,幾乎可說是四大長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他身為四大長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語外表上失了禮節,否則幫中諸人還有誰肯聽絳仙的命令做事?連帶著在絳仙背後操控的四大長老的話也要隨之打個折扣,天門這強鄰正虎視眈眈,若此時幫中分崩離析,這罪可不是隨便就擔得起來的啊!

  「沒罪,沒罪,倒是絳仙打擾前輩了,」看管桓忙迎出門來,絳仙倒有些兒過意不去了,「事情總煩瑣得沒個完,前輩年事已高,有些事還是放給下麵人去做吧!夜夜這樣熬怎麼得了?有天門這等強鄰在旁,形勢瞬息萬變,本幫隨時需要前輩多加指導,前輩不保重身子可不行哪!」

  「是……是……」聽絳仙以這理由相責,管桓倒不好說話了,隻是天門這強鄰還算是排幫的盟友,他雖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由友變敵,排幫可受不住天門的攻勢,但這耽憂四大長老雖心知肚明,向來卻也隻是埋在心中,不敢說出口來,沒想到絳仙卻這般輕鬆地就捅破了這張紙。

  聽到絳仙這般說,顯然對天門並沒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傳過來的資料,管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現在隻有兩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靜,要討論機密確是好時間,也不怕別人以為自己頂撞了幫主。

  「啟稟幫主,屬下……屬下剛收到下麵的傳書,聽說……聽說令師兄……」

  聽管桓提到師兄,絳仙心中鄭平亞的身影馬上就跳了出來,另一邊趙平予的形貌也影影綽綽地浮現,絳仙隻覺胸中一陣甜一陣苦,也不知該怎麼想才好。不過她也是聰明人,一想到鄭平亞對天門的滿腹恨火,再加上發現管桓一反常態的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事情了,「這樣也好,趁著沒人打擾,我們到你房中談一談這問題,這也是……也是遲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進了管桓房中,兩人分賓主坐下,絳仙也不拖延,單刀直入便問出了口,「我想,天門這般強大,又挨在本幫近鄰,共有長江之利,若順長江而下,兩三日便可到達本幫總舵,有這種強鄰總是麻煩,倒不知前輩所想如何?絳仙的二師兄和天門這梁子結得可深了,怎麼也不可能解得掉,絳仙新任排幫幫主,在師兄與天門的取舍之間,應當如何行止,還請前輩示下。」

  「這……」伸手捋了捋胡子,管桓也知絳仙所處極難,一邊是自己師兄,一邊又是全幫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間確是極不容易,「老朽也知幫主左右為難,其實本幫向來對此也頗有異言,隻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原先沙幫主初即位時,也曾想脫離天門羽翼自立的,可是那個時候……」

  「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這大約是十年前的事了,」管桓深深地歎了口氣,似是墜入了回憶當中,「那時風雲會才剛完結,天門聲勢如日中天,沙幫主縱有自立之心,奈何本幫實力薄弱,實非天門楊乾的敵手。因此沙幫主別出心裁,和域外一個教派取得連係,打算藉其之力對付天門。而那祅派為了入中原傳教,又要在中原這兒展露頭角,因此和沙幫主可說是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與四大光明使者都進入中原,那時他們眾人就暫居在總舵外十�之遙的一座小莊院�……」

  「然後呢?出了什麼事?」

  「也不知怎麼泄露的消息,進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間被天門派出奇兵一舉剿殺,誅的乾乾淨淨,一個都沒漏掉,連那莊院都一把火燒了,待本幫人眾趕到之時,那兒已變成了一片荒地,隻留遍地死屍。說來慚愧,本幫甚至不知道天門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這樣嗎?天門也夠狠了……」

  看絳仙的神情,知她並不以為那些高手有多厲害,管桓忙接了口,「幫主切莫以為那些進入中原的人馬不堪一擊。老範的性子幫主也曉得,那時他看沙幫主對那些人無比禮遇,心中窩火,尋故就和那些人起了衝突。以老範的武功,在幫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沒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數雖怪,功夫卻高得離譜,老範和他們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動手,竟不到二十招便敗下陣來。」

  「何況依他們所說,雖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主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卻還遠勝四大使者,老朽雖未曾身曆風雲會,不知風雲錄高手有多厲害,但看他們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足登風雲錄。那一仗之後,沙幫主見識了天門的真正實力,從此以後就算心中對天門有再多不滿,在本幫中也不再提脫離天門羽翼一事了。」

  「什麼?」一聽到這事,絳仙不由得蛾眉緊蹙,在幫中她也見識過範達理的武功,確實相當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八成準,三十多位武功強橫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間就被天門滅得乾乾淨淨!雖有些難以相信,但料敵須從寬,即便那時天門獲勝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殲此強敵,天門實力確實驚人,若要與之對抗,的確須當謹慎。

  想了一想,絳仙連話聲都似帶著些許抖顫,在山上時常聽鄭平亞對天門咬牙切齒,那時她還以為天門縱有實力,最多隻是一個黑道門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如此厲害?「那麼在此之後,恐怕……恐怕本幫賠了不少財貨才平息了此事吧?那白寧楓看來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那時倒還好,」深深地歎了口氣,彷彿整個人都回到了那個時候,心恰也猜得出來,那時管桓多半已是幫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幸好那時主掌這一帶的天門堂主是陰京常,他倒沒怎麼提祅教的事,隻在談話中暗示天門不會再追究此事。那一劫雖本幫是輕騎過關,但沙幫主的信心大受打擊,爾後雖是換了白寧楓主事時頗多欺淩,卻不敢再啟戰議……」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絳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話才出口,「據我……據我所聽說,天門在建康那邊大舉招募傭工,說是要運個什麼寶貝,我想……是不是把消息捎回去給師兄,讓他派人混進天門,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們先幫他一次,本幫行動既止於此,兩邊都有回旋餘地。爾後再看尚前輩與師兄的行止,若前輩研判之後,認為參與那一方對本幫有利,絳仙絕無異言,這樣好嗎?」

  「多謝幫主大度,老朽自當竭力。」對著絳仙一禮,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她,一邊是楊乾為首的強大勢力,一邊則是『流雲劍聖』尚光弘等高手為尊,兩邊排幫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難得絳仙倉促之間能想到這辦法,先這樣辦,至少排幫暫時不露聲色,以後的事再看以後的情況吧!

  時已近夏,春末的日頭已算很熱,加上潭州一地地勢低窪,又是夏雨連綿,一到夏季可是酷熱異常,在這情況下,揹著東西趕路可真是一趟苦差。一邊小心翼翼地挑著肩上的槓子,趙平予低眉悄眼,連眼都不去瞧一下眾人正�著的『芸蘿花』異寶,隻顧隨著眾人腳步,一聲也不吭的,緩緩向前進。

  原本他也不用裝扮成傭工來操此賤役,但一來天門諱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到家,鄭平亞靠著『流雲劍聖』尚光弘的人的名頭,雖能暗地�聯絡武林各大門派,組織出對抗天門勢力的正派聯盟,但若是不知彼,雙方一戰實是勝負難言,正巧知道天門在招募傭工,打算浩浩蕩蕩地將『芸蘿花』送回總壇的消息,看來這可是惟一打進天門總壇的機會了,偏偏鄭平亞容貌英俊,怎麼也不像傭工,目下眾人之中,找來找去也隻有趙平予在喬裝之後,還勉強可以幹這檔事。

  不過說句實在話,趙平予雖說並不排斥臥底的危險任務,加上原先已答應了杜平殷的遺願,更沒有推托的理由,但隻要一想到鄭平亞將這任務推給自己的那幅嘴臉,趙平予總覺得肚子�麵一股火不住冒上來。鄭平亞那時候的臉上,非但沒有一點為自己的師弟擔心的模樣,反而還有抑製不住幸災樂禍的味道,反倒是尚光弘對這舊友之子還要耽心的多,更別說是小別的藍潔芸了。

  隻是當真到了天門的運花隊伍當中,趙平予才知道此任難挨。他倒不是沒法子裝傭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當過了,這樣靠勞力賺飯吃也不算壞,何況天門雖是黑道,卻不愧是大門派,僱金出得還真是豐厚,一路上還管吃管住,招人時又不限資格,隻要力氣夠就行,一開始時當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準備,又兼身具武功,趙平予還差點爭不過前呼後擁來搶這飯碗的閑漢呢!

  不過教趙平予當真受不了的是,雖說早知師尊陰京常會在此帶隊押陣,可他壓根兒沒有想到,走在陰京常身邊的壓力竟會這麼大!雖說自武夷山與藍潔芸成親一年以來,他麵上的疤點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和以往當真差別極大,加上當年不過受陰京常教導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說陰京常怎麼也不可能認出現在的他,否則藍潔芸和元真子怎麼也不可能容許他出這麼危險的差。

  但趙平予對陰京常的敬畏,卻是自幼種下,無論如何都難輕易抹去,光隻是走在他身邊,還得小心翼翼不讓陰京常發現是他,那壓力已壓的趙平予緊張至極,根本無法保持平常的模樣。若非天門對此次任務極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楊逖外全員到齊,浩浩蕩蕩的隊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趙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邊,與騎在馬上的陰京常隔著好大一株的『芸蘿花』,雜在眾多人群之中,比之單獨相對要容易掩飾得太多,怕以趙平予的緊張,早就已經露了餡兒呢!

  雖說是緊張至極,不過肩上的重量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趙平予一邊低眉悄目地走著,一邊豎起了耳朵,偷聽著身邊馬上人的交談。現下天門的運寶隊伍浩浩蕩蕩長達�餘,又兼天門在武林中的聲威極盛,根本沒人敢下手盜寶,因此在『芸蘿花』周邊的四個堂主多半沒什麼戒心,交談甚歡,趙平予心想,說不定從他們的言談之中,還可以偷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哩!

  「堂主……」此刻正在趙平予身側的馬兒上頭,一個國字臉,五官開闊,雖算不上怎麼英俊,但顧盼之間神采照人,身形極其雄壯,雖說看似將逾五旬,卻毫不顯老,風霜容色之間反倒更添豪邁之氣,頗有領袖風範的男子,正聽著身邊一個副堂主服色的人低聲下氣地請教,「也不知是不是屬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上都像有心事似的,連屬下向他請安,三堂主的回應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那麼禮數周到。屬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轉悠,不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他們正討論到陰京常的事情,原已側耳傾聽的趙平予更加專心了,陰京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邊這豪邁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風堂主季韶。原先趙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門的正副門主以下,就數他威望最尊,乃是當年助楊乾打天下的得力幹部,從他這邊偷聽來的情報,隻怕比五堂主白寧楓這年輕人那邊的情報,要來得更加準確和完全。

  「老三正煩燥著呢!」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邊向緩緩策馬而進的陰京常飄去了一眼,一邊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回出來之前,老三差點和副門主吵上了一架,連門主都壓不下來。」

  「怎麼會……」那副堂主服色的人聞言一驚,「照說三堂主平日雖不大理事,卻是最溫和的一個人,據說隻要不犯他的規戒,幹他屬下是最輕鬆的,怎麼可能……和副門主吵架?不會吧?」

  「這個嘛……」放低了聲音,倒不是為了避免被偷聽,而是要讓眼前的人了解到,這事可不是能夠隨意泄露出去的,季韶雖不認為在這兒談到此事會有危險,不過還是小心為上,「你回去後就要調到老三底下,對總舵的事情也該知道些兒,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溫和,但發起火來,可就難平了,說不定連門主都未必能壓得住呢!你聽說過『淫殺千�命七天』嗎?」

  「『淫……淫殺千�命七天』?久居黃榜第一人,從無人可製的那淫惡魔頭?」那副堂主聞言大震,連聲音都差點壓不下來了。

  其實別說是那副堂主了,就連向來沈穩冷靜的趙平予,在聽到此人的名頭之後,也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震,差點沒辦法壓製下聞名之後慌亂的心,其他傭工不解武林事,相較之下趙平予的慌亂,可真是明顯到連他自己都以為會被發現真實身份,若非季韶忙著要讓那副堂主先冷靜下來,至少要靜下聲音,沒有注意到身邊其餘人的異動,怕早就發現趙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黃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懸賞抓人的公告。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規矩和朝廷皇家的國法,原就頗有杆格不入之處,是以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來犯衝,常有衝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難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雖是勢力遍布全國,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對付這些江湖人,是以常有出重賞抓人的情事,一方麵逮到人犯,好向上憲交差,二來也讓武林中人自相殘殺,不會合起來和朝廷官員作對,倒也算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本來這種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並沒有什麼價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看不下去,這種抓人領賞的事情一幹,雖說官家賞格不少,但日後再走江湖,旁人的眼光可就難挨得很了,隻是引人側目還算好,最怕就是招了個官家狗腿子的壞名聲,黏在身上可就一輩子洗不清了,到時候就連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因此除非手頭極緊,否則武林中人極少依皇榜拿人領賞的。

  隻是江湖之大,不隻臥虎藏龍,行事邪惡之輩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不隻是官家,連江湖同道都看不過去,為了伸張正義,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門大派,也會循重賞通緝的模式,以聯合眾人之力,對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惡徒。久而久之,皇榜便慢慢變成了黃榜,成為武林中人對一些為人所不齒惡賊的懸賞排行,原先朝廷用以挑撥江湖廝鬥的的本意早無幾人知曉了。

  這幾十年來,『淫殺千�命七天』的惡名,一直盤在黃榜之首,無人可動分毫。此人行事神秘,不隻相貌,連名字都無人知曉,江湖中人隻知此人好色至極,千�橫行之間,每到一處都要奸殺女子,更惡毒的是此魔善用采補毒技,下手從無挑選,無論會不會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躪之後,都要身負極重內創,從無人能活過七日,這才搏了個『淫殺千�命七天』的名頭。

  這『淫殺千�命七天』為惡不少,從無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擄走了一個峨嵋門下的女弟子,卻沒想到峨嵋掌門雪青儀反應極快,竟當眾立誓,要和此魔打個賭賽,若她能夠救回被『淫殺千�命七天』蹂躪過的女子,將她延命七日以上,『淫殺千�命七天』便得退隱江湖,直到雪青儀逝世之後,方得再出。也不知這『淫殺千�命七天』是真想賭上一把還是怎樣,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之後,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儀賭上了這一場。

  峨嵋派雖也是武林一脈,但和其他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風和目標卻都大有不同,與其說她們所重的是武功修為深淺,還不如說是登仙之道,若從這方麵來說,與其說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還不如說她們是修仙之人,茲茲念念的是如何修養道胎聖體,以肉身成聖、白日飛升為最終的目標,雖說偶爾也參與武林事,卻不熱衷於此,雖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間來往並不密切。

  因此,峨嵋派的練功方法與一般武林人相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門下弟子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別甚大。當日之事之所以動人視聽,一方麵是因為事涉『淫殺千�命七天』這魔頭,二來若以武功論,雪青儀和此魔均是絕代高手,足入風雲錄有餘;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別樹一格,輕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於『淫殺千�命七天』的身法,差點兒就有人以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這一次賭賽,『淫殺千�命七天』可吃了個大虧,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在雪青儀的極力救治之下,雖仍不免於死,卻足足苟延殘喘了月餘,這才斷氣身亡。不過從這消息傳出之後,武林中再不聞有女子被此魔奸殺的消息,顯然這邪惡的魔頭雖是作惡多端,倒還願賭服輸,不過他的惡名實在太過張揚,便是退隱江湖數年,其人在黃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無人可以撼動。

  原本當『淫殺千�命七天』歸隱之後,這事情應該就會隱下去的,武林之中風雲變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長久引人注目的?偏偏就在五個月前,傳出了峨嵋掌門雪青儀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時又掀出了這舊事。雖說黑白不同道,但天門、峨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門行事向來沈潛知禮,峨嵋門下又少入江湖,雙方還算沒有衝突,來往純依禮數,季韶本身就是天門派去弔喪的代表。

  那日的經驗令季韶親身體驗到,這世上還真是無奇不有。照理說已經身亡之人,已足七七之後,看去和活人該當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殮之人如何努力,也沒辦法改變這天然的情形,但那日季韶所見的景況,雪青儀的屍身卻是一幅生人慵懶隨意的樣兒,雪膚滑嫩、玉鼻挺直,微啟的雙眼好像也迷濛著一層濕潤的霧氣,散發出芬芳馥鬱的女體香氣,令得一室皆香,滿堂清幽。

  季韶雖知那是峨嵋密傳『慈航訣』的奇功,據說可長保青春、死而不改,也知雪青儀武功之高,絕不在本門門主甚至是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卻沒想到雪青儀當真有這種功力,雖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軀猶如生人,看來連『慈航訣』修到極處,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傳說,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一直以來怎麼也要把吞滅峨嵋的計畫拖著,他的考慮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魔頭……怎會和本門扯上關係?」那副堂主給季韶警告之後,發顫的聲音再不敢大起來,害得趙平予想偷聽都要多花幾分力氣,若非他體內有老父和大師兄所注的內力,又兼與藍潔芸陰陽雙修之下,功力進展驚人,若隻純論內力,並不輸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連偷聽都沒辦法呢!

  「難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廢話!」微微地哼了一聲,季韶嘖了嘖舌頭,若非知道眼前這將要轉入陰風堂任副堂主的沈世珍,原來乃是白寧楓的麾下,這次關於『淫殺千�命七天』的事情,又和白寧楓的師父、天門的副門主,也是楊乾師弟的楊巨初頗有關聯,生怕這小子一個攪和,弄壞了老三和師叔的關係,那可就麻煩了,蕭牆之患向來最是難處啊!「以老三的性子,怎麼可能和黃榜中人扯上關係?是副門主和那魔頭聯絡上的,偏偏事前又沒透信給門主,老三就是去處理後續狀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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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6:50

第四冊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其實這�頭的隱情,連季韶都不知端底,事情的始末該推回三個月之前……

  背著雙手,猶如庭園閑步一般,一個蓄著山羊尖胡的老者慢慢走著,雖不見他如何提氣作勢,踽踽獨行在這山腹內地道的石板上頭,卻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傳出來,腳步輕的猶勝貍貓,落足之處毫無痕跡,由此可見他表麵上雖是輕鬆悠閑,實在小心翼翼,務求一點兒聲息都不透出去。話雖如此,若非此人的武功也已臻化境,換了旁人要將自己的腳步控製到落地無聲,可真是難上加難呢!

  若不是這樣小心,怕他早已被武林中的正道之士殺了無數次吧!走江湖這麼久,又不愛和旁人相處,除了弄女人的時候不計,怕一年都難得和旁人說上幾句話,他早已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至於那『淫殺千�命七天』的異名,若要當成真正的名字,對他來說也未免太過累贅了。

  雖說向來性子孤僻,但這回他可是真心要感謝天門的副門主楊巨初呢!雖說自那賭賽輸給了雪青儀後,他當真依約不再入江湖,但以他久踞黃榜之首的惡名,黑白兩道避之惟恐不及,那還有人膽敢招惹?即便是對雪青儀再有怨氣,以自己的性子來說,敗了就是敗了,他也不願公然上峨嵋挑釁,即使是雪青儀死訊傳出,他也隻有失落之感,倒沒想到該就此再掀起武林風雲。

  沒想到就算自己躲的再隱僻,還是給天門探到了消息,他雖不願因天門的關係重出江湖,但楊巨初帶來的好處卻著實令人心動,若能從天門提供的密道暗上峨嵋,對雪青儀據說仍似生人般的身體『一吐怨氣』,就算因此要他再入江湖,這筆算盤對他也算是夠好處了!反正自雪青儀之後,沒聽說峨嵋派中有什麼高手,況且自己『飄飄欲仙何所似』的輕功身法,在江湖中也少有敵手,隻要小心點兒,就算天門和峨嵋聯手,設下陷阱想暗算自己,要逃掉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走到了雪青儀停靈之處的峨嵋洞天,此處乃是峨嵋頂峰之處的山洞,不隻陽光難以入內,最是人獸罕至;兼且洞中有一天然石池,貼著山壁處由石隙間噴出一道泉水,滿池溫熱、煙氣蒸騰,養的池邊盡多奇花異草,飛珠濺玉、花露散馥。這般天然美景,用以襯托修成『慈航訣』法,即便升天也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峨嵋掌門,確實是天造地設的奇緣,也難怪峨嵋門下劃此處為禁區,絕不容他人進入觀覽了,這處的名花勝景,若擠滿遊人喧鬧之聲,那才真叫做糟蹋了呢!

  石池當中一方平石之上,端坐著業已坐化入滅的雪青儀,乍看之下,他還真嚇了一大跳,差點就要提氣飛奔而出!隻見雪青儀一身白衣如雪,端坐平石當中,神情端莊猶如入定一般。尤其令人駭異的是,明明她已逝世近二月,但現下他眼中的她,卻是精氣飽滿,晶瑩剔透的肌膚白�透紅、血氣隱隱,微閉的眼眸仍透精神,比一般女子的外貌還要有生氣,若非他大著膽子,確定雪青儀鼻下已無呼吸,隻怕就連走遍大江南北,從沒吃虧過的他,也要嚇得遠走高飛了。

  原本在山腹之中循密道來此的路上,他還一路心中盤算,要如何毀屍泄恨,把這頭一個令自己丟麵子的女屍,弄到連她的弟子門徒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好做為再出江湖時,給武林人的下馬威。但才一見雪青儀的遺體,他卻不禁將那些想法全盤丟出腦外,雪青儀生前已是武林數一數二的美女,沒想到死後不但容貌未改,連屍身都還保持生人般的氣息,完美無瑕的絕豔容姿上頭,猶如蒙著一層令人暈眩的神聖光芒一般,透露著女神般的聖潔高貴,真令人不敢有絲毫褻瀆。

  若換了別人,就算原先真有深仇大恨,但在雪青儀遺體那猶似沐著一層聖潔光芒的映照下,無不生自慚形穢之心,深敬而退;但『淫殺千�命七天』別無過惡,專好奸淫女子,雪青儀容姿雖聖潔無倫,卻壓不住他的欲火,反倒使他更加的淫欲汲汲、愛火狂升,即便是奸屍也好,非得將這聖潔如女神般的人兒幹到爽為止,隻可惜雪青儀已經逝世,否則隻要想到將她壓在身下盡情玩弄,令這聖女哀吟求饒時的征服快感,他就忍不住雀躍起來,胯下硬頂著褲子甚不舒服哩!

  正想將自身的衣服脫光,把這聖潔如仙的登天女神狠狠地幹上一幹的當兒,他突地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那平石,平石位於石池正中,池水輕拂其上,將雪青儀襯得宛如出水蓮花般,但這還不是令他吃驚的地方。以池水的流向,該是從雪青儀身後衝上平石,自她身下滑過,但在雪青儀身前的石麵,卻是乾的全沒一點水漬,不住流上來的池水,竟全都被女屍給吸去了。

  慢慢收斂心神,他緩緩移到女屍身前,再試了一試,她仍是沒有呼吸,但體溫觸感卻全如常人,如非魂魄已然離體飛升,她和一般活人還真是沒有兩樣。他不信邪地輕輕拍了拍雪青儀的臉蛋,觸手感覺與肌膚輕彈的模樣,真與常人無異。『淫殺千�命七天』雖不能不對『慈航訣』的神異大起敬畏之心,但美女在前,還是與他有怨的女子,他怎忍得住不好生玩一玩她的香屍?

  沒過多久,『淫殺千�命七天』和雪青儀已是裸裎相見,一不做二不休的他甚至還將雪青儀的嬌軀好好擺布了一下,讓赤裸裸的她跪在石池之中,一雙光滑潔白的玉臂懸空�起,玉手輕捧著一對白皙堅挺的美乳,似撫似托;這姿勢讓雪青儀伸長著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更襯出了美乳的飽滿與高挺,修長的頸子微微後仰,秀發如瀑灑落,若未見她的表情聖潔如昔,乍看之下還真以為這裸女生性淫蕩,正輕捧雙峰,無言地跪求著麵前男子的甘霖布施。

  仔細地打量著雪青儀這媚浪裸蕩的姿勢,配上聖潔如仙的神態,那強烈的對比,令他不由得大起滿足之念。仔細賞玩之間,他又發現了雪青儀屍身的奇異之處:她肌膚光潔晶瑩、沒有半點瑕疵,身段曲線玲瓏,容貌絕美不必說了,也不知是雪青儀生來如此,還是為她收殮的人特意施為,除了發絲、柳葉眉和睫毛輕挑外,雪青儀周身竟沒半根毛發,不隻腋下一片皙白,連雙腿之間都是一片肌理如雪、白玉透明,那一片皎潔在幽穀口似隱似現的粉嫩暈紅襯托之下,分外誘人,令他胸中那股對這渾然天成的藝術般珍品糟蹋蹂躪之意更是火山爆發,再難抑止了。

  雖說淫心蕩漾、再難抑製,但到了此時,他卻不由得止了步子,一時間竟難以決定該如何下手。『淫殺千�命七天』雖說是老於此道,便是三貞九烈的節女,在他的挑情手段之下也要春情難遏、任由處置,不過那些經驗,可都是來自於活著的女子,無論使用言語或手法,重點都在於挑動對方的生理本能與心理需求,偏偏雪青儀已然登天,雖說以『慈航訣』的靈異,嬌軀猶栩栩如生,聖潔猶若女神,可要在雪青儀身上爽一回,對他而言卻是老鼠拉龜,真沒下嘴之處。

  微微咋了咋舌,他氣的在雪青儀的乳上狠狠捏了一下,將她嬌軀一翻,又擺布成另一個模樣,上半身仍是雙手托乳的嬌姿,一雙玉腿卻大大分開,露出了股間那泛著粉紅嫩光的『唇』。

  他溫柔地向著女屍股間的『唇』吻了上去,狂吮浪吸、大展舌功,嘴唇夾住兩片小『唇』輕輕嘶咬著,濕漉漉的舌頭在小『唇』間的凹溝中上下滑動,舌尖不時觸碰摩擦著那微茁的嫩芽。這招可是『淫殺千�命七天』的絕學,專門用以對付意誌堅定的女子,尋常女子隻要他雙手齊施下,無不神魂顛倒;再不然就是唇齒相接,與之交流,令其魂銷;行走江湖數十年來,能讓他用上這招的女人,著實是鳳毛麟角,而從一開始便下此絕技的,至今也就隻有雪青儀一個人了。

  一邊與女屍仍泛著幽甜香氛的胴體接著蜜吻,他雙手自不閑著,雖知雪青儀已無反應,仍忍不住一邊一個,將女屍一雙高聳入雲、粉雕玉琢的美乳拿在手中,隻覺乳肉豐盈,一手一個竟有些握之不住,但那滿手的彈性與高挺,卻讓他更湧起搓揉的衝動,情不自禁地細細搓弄起來。

  原本他一開始便大施手段,是預想雪青儀既已登天,『慈航訣』縱然神異,令她永保青春如生,但現在的雪青儀終究是個屍體,一般用以挑弄女子的手段,對她而言絕無效用,是以一開始便將舌技用上,倒不是為了一口氣挑發女屍的情欲(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唾液潤濕雪青儀的幽穀,雖有些勉強,到時候幹起來,有點潤滑總比沒有的好啊!

  但『淫殺千�命七天』可真的沒有想到,『慈航訣』竟當真神異至此!在他靈巧無比的口舌舔吸之下,不過一會兒,這女體胯下股間,不知何時開始竟已像活人動情一般濕了一大片,幽穀更像高潮將至般緊緊收縮,把他的舌頭甜蜜地吸住,舌尖到處的感覺是那般柔嫩而有彈性。他經驗豐富,雖說一眼便看出來,雪青儀必仍保持著童身,可這相試之下,別說是屍體了,就算一般女子的幽穀,也難變得如此美妙,尤其那汁水甜蜜,還帶著汨汨香氛,享受當真美妙已極。

  本來還有些難以相信,但在他舌頭四處刮動搔弄之下,雪青儀的幽穀當中,竟動情的活像女子情難自已的高潮一般,甜美汁液從穀中源源湧出,沾遍了他的口舌和股間的嫩肌,絲毫無乾涸之象;而在舌頭努力之間,那滋味之美,竟差點使他生出錯覺,以為女屍股間那誘人的雙『唇』,正一前一後地咬合著,配合上他的吸吮舔動,將那片雪玉雕就般的陰肌潤得香馥異常呢!

  差點被這新發現給嚇死,他一時間還以為雪青儀未死哩!隻是當他一停下雙手及口舌的運動,女屍的反應竟也隨之停擺,連幽穀中的汁水都似慢慢斷流了,『淫殺千�命七天』這才確定,雪青儀的確已然逝世,隻是她所修的『慈航訣』著實神異奧妙,她的修為又高,使得雪青儀雖非活人,但除了沒有反應以後,其餘的一切皆與常人無異。其實這對他倒不是壞事,既然雪青儀的嬌軀與常人相差不多,帶給他的享受多半也不差,以她體�的緊湊來看,搞雪青儀的感覺或許比一般女子還要來得美妙哩!他不由得要想,當雪青儀的幽穀�頭被他頂挺旋磨的當兒,那胴體的奇妙感覺,配合上她聖潔的神情意態,邊看邊淫起來的感覺,真不知是個怎麼樣的享受呢?

  反正麵對的是個屍體,他也不用等到她情欲沸騰、再行攻陷了,隻見他雙手托住女屍柳腰,肉棒緩緩突入,才一進入女屍的幽穀,便覺一股強大的擠壓感傳了上來,麻酥酥地爽進了心窩,這女屍的嬌嫩幽穀是如此的窄緊溫暖,才一進去便覺肉棒被穀間溫熱濕滑的嫩肉層層包裹,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來。尤其出奇的是,幽穀之中層層嫩肉和其間的皺褶,構成一條條柔軟火熱的連環,一道道地緊緊箍住他的肉棒,又像無數條舌頭在摩擦舔弄肉棒,『淫殺千�命七天』玩過的女人幾欲近萬,其中處女也搞過不少人,但幽穀有這般窄緊火嫩的,也隻有雪青儀一人而已。

  那般強烈的吸引力,即便連淫女無數的他都未曾試過,效力當真驚人,如非『淫殺千�命七天』淫名絕非倖致,在這方麵當真有金槍不倒、曆久不衰的神力,換了個普通男子,隻怕光隻是這樣插入,就要被這魔力十足的幽穀弄到棄甲曳兵了。隻見他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箍住女屍的柳腰,肉棒的進侵雖不甚快,卻是一點也沒有遲延,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女屍的處女膜,逐步深進,探到了她的穀心深處,頂住了那塊敏感已極的嫩肉,熟習而流的磨旋刮搔起來。

  一邊在穀�大逞手段,一邊享受著那難以想像的窄緊,和嫩肌緊緊裹吸的那種暢快,狠狠搞了一陣子,他這才從這女屍的魔力當中醒轉過來,暗讚此女幽穀的確厲害,令他竟不由得忘形。

  一邊暗罵自己笨蛋,一邊在可惜雪青儀已死,否則像他那天賦異稟的奇兵這樣磨旋下來,即便是性冷感,或者像她這樣清修久矣,定力絕高的女子,也要被他撩起情潮愛火,在他身下春泉泛湧,連柳腰都爽到失去力量,什麼也不管地放聲高叫起來。『淫殺千�命七天』一麵將她壓在平石上頭,保持著深深頂在她穀底深處的姿勢,毫不放鬆地頂刮磨挲著幽穀,一麵將空出的雙手抓在那豐盈嬌挺的美乳上頭,大力地抓捏著乳肉豐肌,就當她是個活女人般大搞特搞,盡情地享受著掌心那曼妙的觸感,令女屍在他身下隨著他的腰身旋處不住滑動,猶如熱情迎合一般,穀口處一絲絲的汁液,在他和幽穀的緊密契合中旋轉溢出,落紅在水中化做一絲紅痕,尤顯媚人。

  雖說這般磨的痛快,肉體的感覺如此奇妙,但『淫殺千�命七天』一邊幹著,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暗叫可惜,若自己當時在賭賽上贏了雪青儀,不用在這數年來退隱,怕不早趁機偷上峨嵋,將個活生生、嬌滴滴的雪青儀痛快開苞,搞的雪青儀忘卻聖潔的掌門身份,直泄到失神,那需要像現在這樣隻能弄屍體,雖也弄得痛快,她卻是沒有聲音也沒有反應,實在是不夠完美。

  心中雖是可惜,不過他也知道自家事,一來『淫殺千�命七天』雖是淫惡,卻是願賭服輸,既是敗了就絕不會厚顏再去找雪青儀的麻煩;二來他武功高強,兼且狡猾詭智,若換了一般女子,縱然身邊有高手護駕,也不可能逃過他的手,但兩人雖未真正交手過,他卻不能不有所顧忌,雪青儀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之下,加上『慈航訣』如此神異,難保會有一些他以前從未見識過的武功,若他當真和雪青儀一戰,勝算最多是五分平手,還未必能生擒下這峨嵋掌門呢!

  也不知這樣旋磨了多久,一麵忍受著那美妙的吸力,一麵享受著那爽入骨髓的快感,『淫殺千�命七天』一麵幹著,突然發覺女屍竟似回複了生命般,不隻汁水不斷,款款浸潤著他的肉棒,連穀底都不住顫動,原被緊緊頂住的嫩肉,猶如鮮花一般嬌綻開放,將他的肉棒頂端親蜜地吻住,若緊若鬆、節奏明快地吸吮起來,更別說屍身在他的頂挺旋滑之下不住發熱,不住泛出汗水般的濕潤,如蘭似麝的香氣不住摧發,香滿全室,當真像是活人高潮時的動情反應一般。

  若非原先就試過了女屍在『慈航訣』下的神異,除了魂魄不屬外,餘和活人絕無異處,怕光這感覺也要讓人嚇的魂飛魄散了,隻享受中的他雖也難免心懷懼意,更多的卻是肉體的快感,反正她死都死了,怕她作甚?等多搞幾次,習慣了之後,再把雪青儀的屍身帶回自己的隱居之所,雖是沒有反應,不過以觸感來看,恐怕連玩她的屍體都要比一般女子來得痛快哩!

  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更深入地頂緊了她穀底,深深地頂住了那令他背心酥麻,幾乎每一觸都有射精衝動的嫩肉,一邊雙手緊抓著她濕滑的美乳,打算痛快的舒泄一回。待得他終於忍受不住時,那感覺隻比以往的舒泄更加痛快百倍,他隻覺整個人都酥了,灼燒滾燙的精液再無法保留地傾泄在那幽穀內的最深處,而女屍也不負他所望,活像女體高潮一般,竟也泄了出來!

  雖是頭一回奸屍,卻沒想到會如此舒暢,酥麻的美感直透骨髓,隻覺這種滿足感前所未見。

  休息良久的『淫殺千�命七天』籲了口氣,雙手撐在石上,正打算離開雪青儀的屍體時,突地張口結舌,活像看到什麼詭異情事一般,寒意從背心直透全身,整個人都像是凍結般地凝固住了,再也不敢多動半分。在他的身下,原本已毫無氣息,死得透了的雪青儀,不知何時已雙目睜開,一雙玉掌貼上了他心口,雖含勁未吐,但以她的功力,一旦動念,任他有十條性命,也要立時死在她手上。

  雖是神色如常,完全沒透出一點心理的動搖,但其實在雪青儀的心中,早已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串結了多少想法,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將整件事情理出了個頭緒。

  本來以雪青儀的功力之深,便是身染沈痾,也可拖延,何況她向來沒病沒痛!但當日的奇病卻來得極快無比,雪青儀甚至沒怎麼來得及反應,已覺體內生機若斷,再無生理,連全身的感覺都如沙塵飛散,從發病到叫人,她竟隻來得及留下幾句遺言,便在貼身的幾個徒兒悲叫之下,撒手人寰。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雪青儀也不是不能明白,若真要說到致死之因,多半就是因為三年前她逞強救人,這本來不算什麼問題,但為了救這弟子,順道教訓那惡名昭彰的『淫殺千�命七天』,雪青儀爭勝之心大起,竟拚著損耗真元,為那弟子續命近月,硬是把賭賽贏了過來。這一勝不隻她大大露臉,連原先看她不與風雲會事,以為雪青儀名過其實的一些武林同道,也重拾對峨嵋的尊重,一時間聲名竄起,連那同屬蜀地,風雲會後聲勢如上雲霄的天門,都不敢起覬覦之心。

  真元的損耗倒不算什麼,峨嵋派也是武林一強,補元益氣的藥物要多少有多少,但這爭勝之心一起便難消除,何況雪青儀所修的『慈航訣』乃是佛門上乘心法,最重無欲無求之心,這爭勝之念對她的禪心損傷極重,偏是事後心滿意足,整顆心都沈醉在那勝利的快感之中,對此事原先全無所覺,也怪不得奇病一來,沒半刻就奪走了雪青儀風華正茂的生命。

  隻是雪青儀全沒想到,真正難當的還在後頭。這『慈航訣』的訣法雖是高深,修習者得益不少,但一旦心法有闕,走入岔道,反撲的隱患也愈加深刻,雪青儀雖已斷氣,魂魄卻不能因此升天,反而困在體內,那種感覺比任何苦刑更加難挨,眼不能視、耳不能聽、鼻不能嗅、舌不能言,連身體的感覺都完完全全地失去了,隻剩下意識還在蠢動,淺薄的像是隨時會失去一般。

  不隻是身體的和對於四周的感覺,竟連對時間的感覺也失去了,在這段時日當中,向來雖稱不上養尊處優,卻絕對是從沒怎麼吃過苦頭的雪青儀,這一次可當真悽慘,這種完全無法控製自己,什麼事都不能做的感覺,弄得雪青儀差點都要瘋掉了!偏偏雪青儀的功力不是白練的,雖是難受至極,但她卻很清楚,若是自己乾脆隨波逐流,完全放棄一切,連這最後一點意識也失去,到時候不隻是死透了,再沒一點翻生的希望,恐怕不知道會不會有更悽慘的後果在等著自己呢!

  在完全的茫然之中,死死把著那最後一點希望,拚命地維持著意識,暈暈沈沈中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雪青儀突然地感覺到,自己竟有異樣的感覺了!那種感覺猶如海濤般,一波波地襲上身來,原先還是淺淺的似有若無,弄得雪青儀的意識當中,差點以為是自己終於支撐不下去,開始產生幻覺了呢!在她意識慢慢混亂當中,那感覺慢慢地愈來愈大,待得雪青儀真正把握住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時,其力量已如海嘯一般狂卷而來,差點將雪青儀苦苦支撐的意識給淹沒了。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詭異而且美妙,當中還摻雜著一點兒怪異的痛楚,但那痛非但沒有減低奇異的感覺於萬一,反而像是反襯般,將那滋味烘托得更加圓融潤和,逐步逐步地將她的心給淹沒,若非雪青儀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個求生的機會,苦苦撐持著不至心神散亂,還利用這種感覺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意識全盤充斥的當兒,慢慢地伸展著自己的意識,去感覺自己的五官和身體,在生時平常無比的感官,現在竟變得如此困難,連想要去把握,都費了她好一番工夫。

  也因此,直到『淫殺千�命七天』的精液,猶如狂風般席卷而來,熱騰騰地灼進了雪青儀的心窩的當兒,她也隻能利用殘存的力量,順著這強烈的衝擊,重新掌握住自己的身體,那奇妙的爽快感雖迅雷不及掩耳地潤遍她周身,此刻的雪青儀卻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在精液狂灼之後的好半晌,她才終於掌握住自己,也才發現竟有個男人疲倦而滿足地壓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身上的他正喘息未休,臉上的表情仍似沈浸在舒泄的滿足當中,隻知哼喘不已,全沒發現身下的雪青儀已經『複生』,雪青儀一麵努力讓自己不要沈醉在那餘韻當中,一麵在心中暗自飛快地盤算,自己之前練功出了岔子,顯已身亡,此刻竟身處峨嵋諸前代奉靈之處,若非此人深入峨嵋禁地,奸淫了自己的『屍首』,恐怕雪青儀現在還困在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險境當中。

  照理說自己死而複生,好生感激於他,便是失身在他胯下,大不了棄了這峨嵋掌門的名位,隱性埋名與他私奔,已破身的自己總不能再重攝掌門大位。但雪青儀雖初嚐人道,對男體的認識並不缺乏,此刻兩人正親蜜無比地結合著,精元盡泄之後的他,雖仍緊插在幽穀當中,肉棒也已軟了,但死而複生的雪青儀,較之前更能掌握自己的感覺,那會不知道此人的肉棒生具異稟呢?

  此刻的雪青儀,幽穀仍緊緊夾吸著他,便是不去看,幾乎也可以在腦海中描繪出來他的形狀,和普通男子大不相同,不隻棒首處膨大如菱角般,雖泄而不縮,棒身更似包裹了幾層硬皮,活像是昆蟲身上的鱗片一般。這般異物,雪青儀卻對之並不陌生,當日那小徒兒被送回峨嵋後,她就曾好生檢查過,方知『淫殺千�命七天』生具異稟,那肉棒極有邪力,怪不得老是將女子弄到神魂顛倒,縱沒有脫陰而亡,交合之後內陰深處也要受到重創,難怪會活不到七日之期。

  雪青儀從沒想到,自己雖被男人弄得回了魂,但破了自己純陰之身的,卻是『淫殺千�命七天』這魔頭,自己雖能複生,恐怕卻也隻剩下七日之命了,偏偏雪青儀之所以急病身亡,原因就在於和此魔爭勝。雖說才一醒覺,雪青儀便本能地雙掌貼上了這占有了自己處子之軀的魔頭胸口,但卻一直凝力不發,到現在雪青儀還無法確認,自己和他之間的恩怨,究竟該如何了結?

  若是換了以前,雪青儀根本連考慮都不用考慮,休說此魔趁機偷入峨嵋禁地,還破了自己珍貴的處女身,光隻是他以往的劣跡,久居黃榜之首的惡名昭彰,已足夠死上百次而有餘;但現在的她,雖說雙掌貼實『淫殺千�命七天』的胸前,將他的命捏在手上,隻要一動念隨時可誅此魔,可偏偏這輕描淡寫的一掌之力,她就是發不出來,竟是進退不得,硬是和他僵持在這兒了。

  一邊是雪青儀心中百轉千回,拿不定主意,另一邊的『淫殺千�命七天』可也沒好過到那兒去,才剛奸了雪青儀的『屍身』,沒想到她的幽穀滋味如此美妙,弄得他著實暢快難言,加上原先早試過雪青儀確已斷氣,猶然沈醉於她美妙的緊夾當中,警戒之心已鬆弛下來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雪青儀竟會死而複生,還一掌就貼上了自己的要害,一時間『淫殺千�命七天』唬得魂都飛了,還以為自己淩辱屍體,竟然引發了屍變!這事詭譎無比,嚇得他一時間動都不敢動一下。

  原還以為不是陷阱就是屍變,自己疏神間已著了道兒,這下子恐怕真的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了的他本閉目待死,但那摧心裂肺的掌力一直不來,加上雪青儀非隻複生,初嚐淫欲滋味的她,原本便因修習『慈航訣』而體具異香,現下在體內未褪的餘韻鼓動之下,山洞之中登時異香撲鼻,滿鼻的芬芳讓『淫殺千�命七天』一顆懸到了極處的心慢慢穩定了下來。

  照理來說雪青儀死近兩月,便是『慈航訣』再神異,一旦屍變,她的肉體該不會仍是這般的幽香清馥;若是陷阱,以雪青儀這等名門正道,自己又曾害了她的弟子,照她對自己的怨恨之深,怕不早一掌下來,活活震死自己了。心中一麵想著,雖仍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淫殺千�命七天』眼睛睜開了微微一線,隻見身下的玉人美眸盈盈,頗具茫然之色,也不知正考慮著什麼,不過看她這樣兒,至少自己若不輕舉妄動,她大概也不會輕易動手吧?

  但凡人自生至死、由死翻生的走了一回,不隻思維多所變異,連以往死守的價值觀怕也會改變,現在的雪青儀就是這樣,她雖頗想一掌下去,結果了這個魔頭,在自己再死一回前報了這仇,但心中卻有一絲猶豫,令一向果決的她竟下不了手,甚至沒注意到他已經微睜開眼睛,那火熱的眼光正仔細地打量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裸體,眼光甚至還在自己裸露的美乳上不住揩油,欣賞著高潮未褪的她那泛著粉紅嫩光的嬌姿,像隻發覺了蜜糖的蒼蠅般,再也不可能移開來了。

  在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自己這一掌竟怎麼也不願使出力氣,斃了這一代魔頭,想了良久,雪青儀這才想到惟一可能的理由,但這理由是如此羞人,她雖已猜到了,但卻怎麼也不敢去承認:這魔頭肉棒如此異稟,又久習於床笫之術,床上功夫可說當世無人可及,自己幸是在未知覺下被他破身,否則那痛楚必是極為難忍;但這幸處也是不幸處,那種自己前所未試,傳言之中往往被誇的美上了天的雲雨滋味,自己竟無緣嚐到,偏偏光這狂潮席卷後的餘韻,便已如此美妙,顯見傳言必是不假,也怪不得自己會食髓知味,不願親手放掉再嚐此味的機會啊!

  反正自己已被『淫殺千�命七天』破了處女身,多半也活不過七日之期,時日無多,又何必假作矜持呢?思索之間雪青儀嬌羞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不想殺他了,一顆芳心�隻期待著再度被迫與他交媾合歡,親身嚐試那美妙無比的性愛滋味,以往那矜持和守戒的想法,如今已全盤消失無蹤,隻餘滿腔的欲火苦尋著發泄之處;芳心之中甚至有一種羞澀的愛慕之意,也不知是因為他是為己破身的男人呢?還是因為被他勾起了本能的衝動呢?她完全不想去弄清楚。

  雖說不知道雪青儀心底的想法,但『淫殺千�命七天』因著賭賽失利,當真隱了三年,這三年間從未近女色,向來無女不歡的他早憋得難受至極,剛剛又在這美如天仙豔若桃李的女屍身上發泄一回,又被撩起的欲火怎忍受得了?方才是因為心中懼怕,也不知到底是屍變還是陷阱,但現在心放下來了,雪青儀那羊脂白玉粉嫩嬌滑的胴體、微泛香汗飽滿光滑的美乳、高潮之後暈紅暖熱的肌膚,在在都透出了無比的魅力,像是對他的勾引一般,令他忍不住想和她再戰一回。

  加上在他的感覺中,雪青儀不隻是有點兒心軟了,掌心微微移開,連幽穀中都像隨著綺念再生般緩緩濡濕,慢慢地熨貼上他,浸潤的他好生舒服。在『淫殺千�命七天』的性經驗中,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身下的女子已情欲再發,正渴求著他再一回的征服,帶給她更強烈的快樂,隻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戀奸情熱的反應,竟會出現在雪青儀這等聖女般的佳人身上,心下不由得更為喜慰,峨嵋掌門、名門聖女又怎樣?還不給老子的功夫弄得服服貼貼、春泉滾滾的?

  「哎……你……你這人……」隻聽得雪青儀一聲含羞帶疼、婉轉嬌柔的呻吟,她那漾著水般的美眸半睜半閉,櫻唇輕啟,似無力承受又似樂在其中,透出了無比的女兒嬌態。隨著男人微一提氣,仍和她親蜜結合的肉棒竟再複硬挺昂然,慢慢地將她的幽穀撐飽,脹得一絲空隙都不留了,雪青儀柳腰竟不自覺地扭了一下,好讓自己更適切地貼上那肉棒,軟了般的雙手更貼不住他的胸口。

  原隻是拚著性命,想著試她一試,大不了把命送給了雪青儀,本還心中忐忑的他,在聽到了雪青儀的呻吟聲後,心中不由大喜,一分是因為自己終於脫出了死神的掌握,九分卻是為了自己巧合之下,竟將這絕色的美人兒弄得情迷意亂、色欲焚身。一方麵為了緊貼住這玉人,一方麵也因為從剛剛奸淫『女屍』開始,雙臂便保持著這樣撐著的姿勢,一直到方才還是這樣休息,渾沒半分鬆弛,便是他武功高強,也著實累人,『淫殺千�命七天』雙手一軟,整個人都壓到雪青儀身上,胸口微微畫著圓,大膽地輕薄著雪青儀美乳尖上賁起的蓓蕾,弄得雪青儀又是輕吟聲聲。

  聽到雪青儀嘴上雖嬌哼陣陣,不住要他離開,但原推拒著他的手卻是那般柔軟無力,給他胸口微微一擠,便柔順地癱在身側,正和他親蜜地結合著的幽穀當中,更是汁水淋漓,顯見情熱如火;再加上隨著他的進侵,雪青儀雖是又似難耐又似享受地嗔著他,語音中卻沒有半分怒氣,反浮著一絲渴望,和脆弱無比、彷彿正等待著他的突破的薄薄矜持,纖腰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扭動,好更適切地貼緊了他,『淫殺千�命七天』床笫之間何等老練?怎會不知她心中真正的渴望?

  承受著那前所未有的深入,感覺到那既羞人又舒服的享受,還混著一絲微微的痛楚,也不知是破瓜時的餘威?還是尚未熟練的難堪?雪青儀隻覺嬌軀酥軟,竟使不出半分力氣來推擋著正侵犯著自己的他,何況在體內不住湧現的那種感覺,是如此令人沈迷,醉人到雪青儀再不願去推拒。她放鬆了自己,準備承受他的侵犯,反正最多七日,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這醉人的快樂當中。

  深深地探入了雪青儀那鮮花初放的完美胴體,感覺到肉棒被她的嫩肌夾得舒暢至極。雖是沒多少經驗,但雪青儀的幽穀卻當真是天生下來就要享受淫欲之樂的寶貝,像是絞住了般,柔軟卻又有絕妙力勁地包裹住他,柔軟的嫩肌緊緊地吸住肉棒,就好像生了嘴唇般地緊啜著;尤其那緊吸之間甜美而持續的痙攣抽搐,觸感活像是隨時都會在肉棒的淫威之下高潮�起、崩潰臣服,偏又是那麼活力四射地緊啜著,彷彿像是拚命地想要將這快樂的感覺持續下去,竟不肯輕易敗潰。

  忍不住滿足地輕嗯出聲,『淫殺千�命七天』心中不禁暗歎,這雪青儀不隻嬌美聖潔,幽穀更是天生就要取悅男人的好寶貝,當真是令男人絕不想放手的絕代尤物!讓她在峨嵋派這清修之地浪費青春,實在是暴殄天物啊!幹她的享受真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妙萬分,令人沈醉不已。

  不過『淫殺千�命七天』閱人久矣,也不是囫圇吞棗之輩,雖說女屍被他破了身,但雪青儀回魂之後,仍是毫不抵抗地任他奸淫,嘴上雖還抗拒,纖手和嬌軀的反應卻是無比享受,可是這或許還隻是她初承雨露之後,情迷意亂中的反應,若要把這鮮美無比的寶貝好生多享用幾回,恐怕自己還要釣她一釣,熬到雪青儀徹底投降後再來享用,就算她和以前的女人一般,最多熬得七日,至少也還有個六七日的銷魂日子,也不虧了自己遠上峨嵋的一番心意。

  「哎……壞……你……唔……壞死了……怎麼……怎麼這樣……」被『淫殺千�命七天』熬了半晌,早已被他的手段弄得春心蕩漾的雪青儀終於還是忍不住,那原本拚命忍著、絕不願讓他聽到的、自己真心的呼喚,此刻已然破口而出,再也遮掩不住。誰叫已深深占有著她、正將她溫火慢熬,弄得火熱難當的他,竟收緩了動作,吊她胃口般地保持著對她敏感嫩肉的若即若離,即便雪青儀已再矜持不住地挺腰去迎納時,還故意輕輕脫離她的渴望,那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覺,真弄得她快瘋了。

  不隻是峨嵋掌門,也是武林中絕代高手,連風雲錄都不屑參與,雪青儀冰雪聰明,隻是沒想到竟會用在這種地方。偷眼看著身上這大魔頭的表情,不經意間真情流露,本還含羞帶怯的雪青儀心中一陣氣苦,偏又涵帶著無比強烈的羞意。原還以為他不過是暫息攻勢,準備對自己多加撥弄,好搞的自己神魂顛倒,在那令人心神渙散、飄飄欲仙的交合之後,令自己完全臣服;沒想到他的真意,卻是要自己先羞人地承認肉欲的渴求,主動向他投降之後,再對自己逕行占有,讓雪青儀就算事後反悔,也再離不開他。

  心中是不由得羞氣交加,但那肉體上的享受,卻像潰堤的洪流一般,一波波地侵蝕著雪青儀理智的堤防。加上身上的『淫殺千�命七天』不愧一代淫魔,竟不讓雪青儀有半分靜下心來思考的時間,一邊用手控著她的腰,令雪青儀就算淫蕩地挺動纖腰,也難得舒暢;一邊他的大嘴在她耳邊輕籲淺吹,一股股熱呼呼的氣息,烘著她敏感的耳鼓,弄得雪青儀嬌軀發熱,渾身上下猶如蟲行蟻走般,酥癢的再難自理,那催眠般的聲音,更不斷地在她耳邊響起,直透心窩般火熱。

  「舒服嗎?想要我嗎?想要更舒服嗎?唔……好緊……你真美……夾得真舒服呢!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掌門,連穴�頭的感覺都……唔……都這麼妙……我知道你想更爽的,是不是?」

  知道這惡魔此時說這種話,是看準了自己已被欲火燒到忘形,再無法抗拒他的侵犯了,才故意用這種淫語,來打散自己心智的最後一道防線,要她一麵承認自己矜貴的掌門身份,一麵又無法抗拒、情迷意亂地向他投降,那種倒置般的錯亂,會讓她更無法自抑,在理智崩潰之後,再不會有任何矜持存在身上,做出最不堪的動作、發出最淫蕩的聲音,最終完全成為他的俘虜。偏偏重生之後的雪青儀,生機來自男女交合之間,對這種挑逗勾引最難抗拒;加上反正隻剩七日之命,雪青儀心中隻想趁這最後的時光,好好享受以往絕不觸碰的歡樂肉欲,此刻更不可能反抗了。

  雖是這樣,但自拜師習武以來,牢據心頭的矜持和禮儀之念,仍沒有那般容易突破,雪青儀心中雖是千思萬想,嘴上卻沒有那麼容易放鬆,「不……我……我不要……哎……放……放開我……唔……」

  就算換了別的男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可能真的放掉雪青儀這塊已到口,不,是已吞下了半塊的肥肉,何況『淫殺千�命七天』性愛經驗無數,在這方麵的知識眼力再無人可比,一眼便看出雪青儀隻是假作推拒,其實這稀世美女的芳心早已向他降服了。不過他也知道,肉棒上雖是感覺微妙,在她力道絕妙的吸啜緊夾之下,精關牢固的他竟隱有狂射之勢,但此刻絕不可輕易射精,一定要到雪青儀口服心服,主動向他要求的時候再幹,才能真將雪青儀收服。

  「啊……不要……唔……求……哎喲……不要啦……嗯……唔……啊……」嘴上本還在抗拒著,雪青儀的聲音突地高了起來,原還壓抑著的嬌哼聲音,再也藏匿不住了。像是要懲罰她的嘴硬,『淫殺千�命七天』竟趁著雪青儀不注意的當兒,在她敏感的小耳上輕輕咬齧著,這突如其來的噬咬由耳根處迅疾無倫地衝入雪青儀體內,原本便是衝動難抑的芳心如同被螞蟻爬過,登時酥癢難耐,更引動欲火從耳根處急速流竄周身,令雪青儀再招架不住,忍不住哀吟起來,還帶著些示弱的哭聲。

  「真的……不想要嗎?可以不要嗎?」聽雪青儀一聲嬌吟,卻是嗯哼不斷,顯然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淫殺千�命七天』不由得加緊了手段,不隻在她耳上繼續呼著熱氣,控在她腰上的手更是不住探索她敏感的穴道,刺激她的春情;而另一隻手則滑到了雪青儀堅挺的美乳上頭,不疾不徐地揉捏著,不知何時已輕夾她的乳尖,大展奇妙淫技,輕勾慢撚、連抹帶挑,隻勾的雪青儀心花怒放,肌膚慢慢變得火熱暈紅,呼吸急促起來,如蘭似麝的女體幽香,令人聞之欲醉。

  體內有一股強烈的衝動,逼著雪青儀投降,再加上她其實也不想死撐下去了,從發覺自己被這惡魔破身之後,雪青儀胸中就有一股放開自己,任由情欲瘋狂的羞人欲求,加上他的勾引挑逗是這般火熱,一寸寸地摧破她的防禦。反正遲早都要投降的,再多撐著也不過是延長被他逗玩的時間,何況……何況自己芳心�真正想要的,恐怕就是那令人羞到難以承認的、將矜持和麵子全盤拋棄,任由他盡情蹂躪的渴望,自己已是時日無多了,又何必多所撐持、浪費時間呢?

  「求……唔……求求你……不要在這�……」雖是欲火焚身,就算明知身上肆虐的這惡魔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體內那強揚的欲焰,已將雪青儀的理智焚成了煙灰片片,四散飛逝,但雪青儀修為不淺,縱是茫然中也有三分醒,這兒可是峨嵋諸代祖師的停靈之地,最是崇高莊嚴的地方,自己難耐春情已是過份,怎容得在此行男女之事,褻瀆此聖潔之地?「換個地方……好吧……青儀會……會心甘情願跟你做……要怎麼樣都……唔……都隨你……可不要在這兒……太……太過火了……哎……求求你……」

  「不要在這兒?那怎麼行……看你都這麼熱……這麼濕了……」猜得出來雪青儀心中忌憚的是什麼,但『淫殺千�命七天』若會因此而暫息欲火,換地方再幹,那才真叫做笑話呢!他就是要讓雪青儀在這峨嵋派的聖地當中,被他的高明手段操控的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地主動向他索求,直爽到欲仙欲死為止,隻有這種毫不放鬆的搞法,才能真把雪青儀僅餘的一點矜持摧毀,讓這聖潔如冰雪般的女子,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變成他胯下的玩物,「何況我們都已經爽過一次啦……」

  聽到耳邊這魔頭散著無比熱力的話兒,雪青儀嬌軀一顫,雖是媚眸半閉,但才剛被『淫殺千�命七天』破身,還和他親蜜交接的幽穀口處,那還染在她肌膚上頭的落紅點點、津液沾黏,姿態卻彷彿映在眼前般,將雪青儀最後的一絲理智全盤幻滅。此魔說的沒有錯,這峨嵋派的清淨聖地,早在她不知不覺之中,與自己的處女身同時被他玷汙,又怎是移地歡合所能弄得乾淨的?

  心中原本的堅持,在這強烈的狠挫之下,雪青儀心中再沒辦法矜持下去了,自己的聖地既已玷汙,再汙上一兩回又有何妨?反正自己已剩了七日之命,這滋味又是如此美妙,令人嚐過之後便難以割舍,身後事既管不了那麼多,她又何必自討苦吃,反棄了這美妙滋味?

  嬌軀在他身下柔軟地輕扭,既是向他獻媚,也是表達自己的需求,更親蜜地將他緊緊裹住,再也不肯放開來了。雪青儀隻聽得自己口中一聲嬌吟,竟禁不住地臉紅耳赤,白皙如雪肌膚上頭泛漲的暈紅,當真是再誘人也沒有了,「哎……求求你……我……我想……我想要……唔……真的……啊……」

  「想要什麼啊?」從雪青儀幽穀中的本能反應、神色的變化和嬌軀的溫度,對此道遠較她精熟百倍的『淫殺千�命七天』那有什麼不曉得的?隻是像她這般的稀世美女難得,他又自家知自家事,時間無多,對她更不能不好好調教,「說清楚一點、大聲一點,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唔……我要……」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含羞帶氣的雪青儀感覺連耳根子都燒熱了,偏偏灼熱難耐之中,卻又有一絲甜美的暢快,知道隻要那令人難以啟齒的話兒一出口,自己的一切馬上就要崩潰,將完完全全成為他身下肉欲的情俘,那滋味真令人又期待又不由得害怕,逼的雪青儀雖早已下定決心,要放開一切與他同遊巫山,偏卻是那麼難以出口,憋了好久才輕聲道出。

  「我……我要……唔……我要你的……你的棒子……」

  「什麼?太小聲了,我聽不到喔!」

  「哎……壞……」知他隻是吊著自己的胃口,偏偏這魔頭到此時還不安份,那肉棒竟在她幽穀當中輕磨淺刮,逗的雪青儀饑渴難挨,偏是不得滿足;偏偏羞的要死的雪青儀,在淫話出口之後,竟有一種完全解脫的感覺,好像自己從什麼束縛中脫開來似的,再也沒有任何捆綁,連被他輕磨淺刮時的快感,都像比先才要快樂上好幾倍呢!「青儀……哎……我……我要你的大棒子……」

  「嗯……乖……好寶貝兒……你要我的棒子幹什麼?」聽到『棒子』這般粗俗的話兒,從雪青儀那聖潔的櫻唇中輕呼出來,知道她已完全向自己投降的『淫殺千�命七天』隻覺胸口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滿足感和成就感,胯下的肉棒也更加強壯了,加上他使出秘技,令肉棒蜻蜓點水般地刺激著雪青儀敏感饑渴的嫩肉,逗的她更加難挨,隻聽得雪青儀嬌吟陣陣,一聲比一聲愈發甜美誘人。

  「幹……幹青儀……唔……幹青儀的小穴……幹到青儀爆掉……啊……求你了……」淫聲一句句地出口,隻羞的雪青儀真想死了算了,但一來她也知道,不這樣示弱他是絕不會饒過自己的,再說雪青儀也清楚,這種話兒極有助興之效,她既決定在這七日內盡情投入,享受男女之間那絕佳的肉體享受,就絕不可能再矜持一點兒;何況連『棒子』這話都已出了口,接下來的淫詞又算得什麼呢?

  「說的好啊!好寶貝兒,我就來了,你好好接著吧!」

  一雙玉腿彷彿僵了似地撐直起來,連想勾在他腰上都沒了法子,雪青儀閉上美眸,兩絲享受已極的清淚滑下眼角,隨即便被嬌軀那狂烈的火熱給灼成了輕煙。這『淫殺千�命七天』真是厲害,也不見他怎麼動作,雪青儀隻覺幽穀中的肉棒倏地硬挺了幾分,將她整個人都貫穿了,雖說他不即不離地,隻在雪青儀穀底深處左旋右磨地作文章,幽穀壁處那敏感的嫩肌,受不到他怎麼照顧,但那感覺已強烈的令雪青儀忍不住嬌吟出聲,再也抑不住自己的軟語連綿了。

  「哎……好……好美……啊……好……好厲害……你……唔……好棒……真……哎……真是太棒了……你……唔……你弄死青儀了……怎麼……怎麼會這麼爽的……唔……」被他在敏感的穀心處這般旋磨刮撚,力道雖是不重,卻彷彿下下都直抵芳心深處般,隻令雪青儀神魂不由得顛倒慌亂,隨著他的動作飄高落低,再也無法自主,不知何時她已稚嫩地扭動迎合起來,兩人交合之處唧唧輕響,她的口中更是嬌聲不斷,配上他的喘息聲,弄得本是峨嵋聖地的祖師停靈之處,頓時變成了床聲連綿的男女行淫之所。

  『淫殺千�命七天』原為此道高手,精擅熬戰之術,加上淫話兒出口之後,雪青儀再無顧忌,淫言浪語紛紛出口,再沒一點兒收斂;加上那強而有力的刺激,一波波地將她送上想也想不到的高潮美境,此般享樂當真前所未有。加上兩人鴛鴦共喜之處,乃是峨嵋派的聖地,那種打破禁忌的偷歡快感,教雪青儀的享受愈發高昂,兩人也不知這樣爽了多久,待得她感覺到身上的男子射精之時,雪青儀已酥的渾身酸軟、眼冒金星,茫的再不知人間何世了。
 

第四冊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也不知在高潮後的歡愉當中沈醉了多久,等到雪青儀恢複神智的時候,還緊壓在她身上的『淫殺千�命七天』還沈醉在那纏綿之中,動都不想動哩!

  「你……哎……求……求求你……」回複了平時的理智,雪青儀當真是欲哭無淚,她倒不是為了自己僅剩上七日之期可以盡情歡快而哭,更非為了自己竟失身在這惡魔胯下而灑淚,她既已放心與他淫樂,便不會再有後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會在乎七日不七日。令她淚流滿麵、又羞又氣的,純粹隻是看清了環境,發覺自己一時貪歡,竟將這聖潔之地一汙再汙,教她怎受得了?偏偏手足兀自酸軟,連推都推他不動,一開口的聲音又是一點都硬不起來,軟軟的彷彿撒嬌一般。

  「嗯……」

  「把……把青儀帶走吧……」任他親蜜地吸去她的淚水,雪青儀聲音發顫,光這樣親蜜的舉動,都令她胴體火熱,真是暗恨自己,平日聖女一般皎潔如玉,怎一破身便淫蕩至此?「這兒終……終非久留之地……何況……」

  「何況什麼?」一邊輕笑著,一邊在雪青儀那暈紅的頰上輕吻不休,他滿意地看著這剛剛成為自己情俘的美女。這三年前狠狠勝過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隱江湖三年的絕色美女雖然已被他徹底征服,但是他也被她的肉體迷的神魂顛倒,吹彈得破的滑嫩嬌靨,柔弱似水的冰肌玉骨,幽穀宛如活物,緊窄異常、吸力絕妙。他玩過那麼多的女人,沒有一個人比的上雪青儀,真令他愛不釋手。「何況這兒是峨嵋聖地,在這兒做愛就像在你師父眼前縱欲淫浪,是不是?」

  「是……求求你……」知道此時示弱最是不該,自己將會完完全全被這人控製,偏偏他帶來的快樂是那般濃烈,令嚐過美味的雪青儀沈迷難返,想拒絕都拒絕不掉,豁了出去的她索性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全盤暴露,完完全全任這征服了自己身心的男子施為,「把青儀……帶走吧……」

  「那……至少要叫聲好聽的,別光你呀我的,我們都有肌膚之親了,別這麼生份嘛!來,叫聲好聽的給情哥哥聽聽,別怕羞,剛才你在爽的時候,就唱的很不錯,非常好聽呢!」原還想多吊她幾下,再在這她心目中的聖地,把這女神般的玉女掌門玩的欲死欲仙,偏偏雪青儀含淚哀求的模樣,是那麼令人憐愛,他心中竟起了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憐惜之意,竟不願再去迫她,隻想稍稍聽句好聽的稱呼就算。

  聽『淫殺千�命七天』涎著臉兒,竟連『情哥哥』這種話兒都出了口,含嗔帶氣的雪青儀真想別過臉去,再不聽這難以入耳的話。但她也知道,對已有雲雨巫山之緣的男女來說,這種親蜜的口頭稱呼,不但是彼此親蜜關係的表征,更和交合時的囈語不斷一樣,最有挑動情欲的效力,她既決定好好利用這七日時間,盡情享用那迷翻了心的美味,自不會在這小事方麵逆他的意思。

  閉上了美目,沁出了兩滴清淚,一邊回想著方才激情雲雨時的快感,那種稱呼彷彿全不用她去尋思,竟似主動從心中跳出來般,在她的芳心處不住盤旋。隻見雪青儀櫻唇微啟,一陣甜美無比的輕顫之間,嬌甜的一句『好哥哥』已出了口,還是連番嬌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儀求你了……把青儀抱走吧……別……別再留在這兒了……」

  「這樣……也好……」

  抱起了雪青儀窈窕纖細,輕的活像沒生骨頭般的嬌軀,就這樣赤條條地走到石池外頭,隻見『淫殺千�命七天』一邊運功蒸乾身上水濕,一邊用腳挑起地上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將兩人罩在其中。雪青儀雖知他必不會讓自己好生著衣,可沒想到這壞蛋竟連衣裳都不讓自己穿上一件,竟準備這樣抱著一絲不掛的自己行動,若這樣撞下山去,給別人看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儀那含羞帶怯的美態,極盡誘人媚意,連露出的香肩都泛著情迷意亂的暈紅,若非覺她摟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嬌顫不休,顯是極為害怕,令人再起不了惡心,才剛領略過這美女銷魂滋味的『淫殺千�命七天』差點想就保持這種姿勢,再狠狠操她一回,「隻要你乖一點,答應從此以後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會虧待你,首先我們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個幾天幾夜。」

  「嗯……好……」暗籲了一口氣,雪青儀嬌滴滴地在他胸前吻了一口,「青儀……青儀會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麼搞都行,青儀必全力以赴,盡量……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回到『淫殺千�命七天』的山中洞府,兩人均知時日無多,七日之中盡情歡樂,兩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沒分開過一刻。

  就這樣過了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開眼,留下了雪青儀性命,還是雪青儀『慈航訣』雖未竟全功,卻也已修至半仙之體,竟能承受『淫殺千�命七天』那邪門肉棒的蹂躪呢?七日之後雪青儀非但未死,反在連日情欲的滋潤下,變得愈發精神,隻令他嘖嘖稱奇,更不肯放過她了。

  本來『淫殺千�命七天』雖性愛風流,絕少不了女人,但卻也不是邪惡好殺之人,性子中更有憐香惜玉之處,隻是他天賦異稟,那肉棒實在太過邪異,尋常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後,便難以抗拒那種快樂,即便是武功高強的女子,也撐不住那歡樂中帶來的暗傷,是以被他奸過的女子,全無法活過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沒有女人,是以千�肆虐,一個弄死了再一個,惡名傳於武林,竟無人曾為他想想他的苦處。

  現在雪青儀既符合了他的需求,『淫殺千�命七天』自己也頗想去了這個惡名,與她共隱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樂;而雪青儀既嚐過了此人帶來他人難賦的美妙滋味,又樂的去這武林禍害,自是心甘情願地與他共隱於此,再不複他求了。

  這一日,正當他抱住雪青儀,再欲求歡的當兒,突地兩人同時一震,都有同樣的感覺。

  「有……有人來了,已到了洞府外頭,」忙不�地掙脫他的懷抱,整理衣衫,臉紅紅地不敢�起,雪青儀雖放縱情欲,再無半分矜持,完全投入兩人世界,但若有外人到此,臉嫩的她卻也不敢讓別人看到她春情難抑的情態,那實在太羞人了,「是……是相公的朋友嗎?」

  「不是,」他眉頭微皺,「知道這兒的人不多,隻有……啊,我知道,是楊巨初討人情來了。當日就因為他的介紹,我才能上峨嵋去,收了青儀這好寶貝兒。雖說消息沒透出去,不過總有引途之勞,也難怪他要派人來。」

  「這……」柳眉微蹙,雪青儀理了理秀發,「青儀並不想……不想幹涉相公的事……隻是……」

  「我知道,」心中暗罵這人不會選時間,竟在他想和雪青儀上床的時候來,不過仔細一想,自己和她什麼時間都搞的上,也難怪來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招呼天門來人落了座,也不容他開口,『淫殺千�命七天』先發製人。

  「這回的事情,多虧了貴門楊副門主,老夫在此先致謝意,還請陰老弟代老夫向令師叔致意。」看著雪青儀娉娉嬝嬝地送上茶點,進退之際神態雖仍聖潔一如以往,但眉宇之間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著一股勾魂懾魄的魅力,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女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臠。

  送上了茶水,雪青儀微微點頭,算是向來人打了個招呼,正想退到後堂時,沒想到他長臂一回一收,雪青儀嬌吟聲間,嬌軀已滑到了『淫殺千�命七天』的腿上,被他抱在懷中,一個火熱的吻已印到了頰上。

  原來以雪青儀的武功,要避過他的這一手,該不會有什麼困難,但一來她沒想到連在別人麵前,這老魔頭也會堂而皇之地將她摟在懷中肆加輕薄,才失了先機;二來兩人將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於此道的『淫殺千�命七天』早摸清了雪青儀的各個要害,才觸到她身上時,他的魔手已使出了玄妙手法,誘發了雪青儀敏感胴體的春情,頓時嬌軀發熱的她一時站身不住,既已落到了他的懷抱當中,便更沒法子站起身來,隻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隻不過……」一邊抱住雪青儀的嬌軀,雖知她臉嫩,若手段用的太過,讓她下不了台,但他才被打斷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發泄一下。隻見『淫殺千�命七天』一邊說著話,美眸微閉、嬌軟慵媚的雪青儀一邊偎在他懷中,雪白如玉的臉蛋兒一轉眼便燒起了沸騰的紅暈,煞是誘人,「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了,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請也一樣,還請陰老弟轉告一聲,恕過老夫無禮,隻想在洞府中逍遙自在,不想再到江湖�去攪和,這回相助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陰京常裝做品茶,將臉轉了開來,好不讓雪青儀感覺到他的眼光,好一會兒才開了口,「前輩所言,陰某自會如實轉告,隻是……陰某還想煩前輩一事,算是還本門的人情,也不費前輩多少功夫,更不必讓前輩再履江湖,如何?」

  「哦,怎麼說?」聽陰京常這樣說,他倒上了興趣。

  其實當來人通名,聽到陰京常的名字時,『淫殺千�命七天』還真嚇了一跳,他和楊巨初交友十來年,雖不曾參預天門之門內事,卻也聽他說過,楊巨初最看不順眼的天門堂主,就是眼前的陰京常。說他是堂主嘛!這小子老把閑事向外推,絕不伸手攬權;說他啥事不理嘛!偏生楊乾不知怎麼搞的,凡有重大事務,一定要問過陰京常的意見才做,而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楊巨初怎麼也不認為那些意見有什麼過人之處,偏無可駁,這才是最讓人討厭的地方。

  尤其當兩人交談之中,『淫殺千�命七天』表麵上裝著在挑弄雪青儀的胴體,實際上卻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以他的修為,對方有多少斤兩,就算沒有動手,光聽他的呼吸、觀察他的動作,也可看出個七七八八,眼前的陰京常武功雖是不弱,卻也不算驚人,怪不得在天門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後;不過他的定力倒是不壞,眼前的雪青儀雖是絕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懷初開的媚態,他竟是視若無睹,不隻表麵上不動聲色,連呼吸和動作都沒亂了半分,若非他從陰京常剛接近洞府時就發覺到他,知他功力遠不如自己,光看現在陰京常表現如此自然的定力,他還真以為是足夠身登風雲錄的高手駕到哩!

  「陰某想請前輩修書一封,送到峨嵋,」一邊品茶,彷彿整個人都憩息在茶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友品茗聊天一般,「就說前輩『願賭服輸』,看在『雪掌門』的麵子上,隻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張旗鼓地參與江湖中事,也不前來找前輩的麻煩,前輩就不再出山,這樣可好?」

  「哦?」表麵上不動聲色,他可連手都嚇的動不了了,懷中的雪青儀也為之一怔。原本當兩人回到此處,快快樂樂地爽足七日,確定雪青儀不會因他的天賦異稟而身亡的時候,情投意合的兩人便做下決定,決不再入江湖,要清閑自在地在此過一輩子,這話隻有兩人知道,毫無外傳,沒想到在陰京常口中,卻似家常閑事般說出口來,準的活像是當日他就在旁偷聽兩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輩行事,隻是本門既處蜀地,又不想和峨嵋衝突,多所殺傷,隻好藉前輩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對上,還請前輩相助。」

  雖然陰京常沒怎麼說清楚,但『淫殺千�命七天』和雪青儀何等江湖經驗?聞弦歌而知雅意,兩人都聽得出來陰京常的話外之音。在陰京常向來的作風影響下,楊乾領導的天門雖是行事低調,但仍是聲威浩大,若真要在此發展基業,和同處蜀地的青城和峨嵋兩派,必是難免衝突。

  本來青城有掌門人的太師叔『春秋劍』穆豪德壓陣,峨嵋派則有雪青儀這武功絕高的掌門人,兩派雖是聲威不如天門,但天門若想要擴張勢力,即便以楊乾武功之高,對二人也得有三分顧忌。雪青儀『身亡』之後,便是天門大展拳腳,對付兩派的千載良機,楊巨初也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間的梁子,讓『淫殺千�命七天』去對付峨嵋中人,不費一兵一卒便可解決這大患。

  本來這計畫算得上是天衣無縫:雪青儀既死,峨嵋派的人眾雖是不少,但餘下來的人中卻缺乏武功造詣能和雪青儀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運氣夠好,能以合擊之術對付他,劇戰之下損害亦必慘重,絕無能再抽出人手,援護青城之理,以天門的實力之強,加上敵明我暗,對付青城這仗可說勝算是十足十,大勝之後蜀地再無可以與天門擷抗的勢力,古語說『益州險塞,沃野千�』,天門在此易守難攻之地立足若穩,要對付其餘門派,至少是占了地利和經濟之便。

  何況此事之後,天門或許還能順道將『淫殺千�命七天』這武功絕高的高手收入門下,有他為天門出手,天門實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想要對付天門也沒那麼容易。

  但現在形勢丕變,一來峨嵋和他之間的激戰沒有發生,二來也沒能順勢將『淫殺千�命七天』收入天門之中,再加上雪青儀非但未死,反成為了他的女人,關係變得異常複雜,若一個處置不當,讓『淫殺千�命七天』聽了枕畔人的耳語,出來協助峨嵋,就算以天門之強大也難善後。

  在此情形之下,陰京常的這一段話,確實是解決這一困境的絕佳方式。若他真的修書予峨嵋派,教她們不再參與武林事務,權衡輕重得失,峨嵋派的新掌門人多半會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牽製著不能露麵,算救了不少女子,此時天門本身便可以不用顧忌峨嵋派的牽製,專心對付青城,一來不會招惹上他,二來也減少了峨嵋派這個敵人,甚至峨嵋派連想都沒有想到,竟是天門在背後策謀,不顯山不露水便除去一個窺伺在旁的禍患,對天門而言真可說是何樂而不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陰京常的打算,這般為兩人著想,兩人也非得『中計』不可。峨嵋中人不是白癡,遲早會發現雪青儀的『屍身』失蹤的事情,也極有可能猜到『淫殺千�命七天』的頭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勢力,若當真想要找人,此處雖是隱蔽,也難保不會被她們找到;若是峨嵋殺到此處,到時候清閑日子過不成不說,雪青儀可就難過了,既不好明幫這魔頭卻敵,對峨嵋派的師妹弟子更難忘情,可真是兩頭不討好。

  但若依陰京常之言行事,以繼任的峨嵋掌門紀蕙心的行事作風,多半真會封山不問武林事。即便以天門之力,也沒有對付『淫殺千�命七天』的必勝把握,何況是峨嵋派?一旦輕舉妄動,能誅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給他脫逃出去,天下女子又不知要受到多少荼毒,權衡之下還不如順帶封山,還可隱隱牽製他不出江湖;便是他不守諾言,對峨嵋也沒有損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來招惹他,兩人真可說是要逍遙多久都沒有人管。

  不過最讓兩人驚訝的,不是這人隨意一招,就為複雜難解的事態尋出解方,以最少代價取得行動自由的才智,而是光隻察顏觀色,就看出了兩人之間卿卿我我,再不願沾染塵俗,隻想退隱尋歡的心態,『淫殺千�命七天』不由心想,怪不得『一柱擎天』楊乾對這人的眼光如此信任,這陰京常的確有他的一套。

  「若連這小事也推托不幹,老夫倒是冷對朋友了。這書信老夫倒是寫得,不過呢……」嘴上微微一笑,挑戰似地看了陰京常一眼,『淫殺千�命七天』托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反擊,「老夫行蹤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沒看過老夫的筆跡,冒冒失失地修書過去,難保她們不會認為隻是旁人的惡作劇,若她們置之不理,到時候老夫可就幫不了貴門了。你說該怎麼辦?」

  「這事倒也不難,」陰京常嘴上仍是那溫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彷彿『淫殺千�命七天』所問的這個問題已在心中籌謀久矣,老早便尋到了解方,「峨嵋玄天殿上的那尊大佛,離地足足八丈有餘,峨嵋弟子雖是愛潔,清掃甚勤,但那尊大佛實在太高,清掃太過不便,一月最多隻能清個一兩次。若五日後的清掃之期,書信在大佛的手中被發現,峨嵋派的人就連想弄錯都不成了。以前輩『飄飄欲仙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書信放到大佛手上,該不是難事吧?」

  「這倒是。」『淫殺千�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賊若要保命,除了行事謹慎以外,至少輕功一項一定要有過人之處,不然老早被江湖人給宰的死無全屍。他既是淫賊一道的高手,輕功自也是出色當行,當今武林之中,除了『幻影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楊乾的『禦風而行』輕功外,還沒有第三種輕功身法,能和他的『飄飄欲仙何所似』相提並論,「好吧!老夫向你擔保,三日之內,這封信便會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上。」

  「既是如此,晚輩告辭。」陰京常起身向兩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聲音慢條斯理地傳了進來,「陰某就不『打擾』前輩了。在此陰某代天門上下,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你看這人如何?」陰京常雖已離開,但『淫殺千�命七天』非但沒大使手段,繼續方才未竟的雲雨之事,反放下手來,隻輕撫著雪青儀一頭柔順的及腰秀發,像是在想著什麼似的。

  「不愧是天門堂主,」輕輕地籲了一口氣,雪青儀閉上了眼睛,纖手輕輕扶在他肩上,「同處一地,本派對天門的情況自不能毫不在意,隻是以前都隻注意武功較高、或執掌權柄的幾人,全沒把陰京常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人這般厲害,因勢利導,轉眼就把問題解決,還不花自己絲毫力氣。」

  「那青儀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見去做囉?」

  「其實……這樣也好,」美眸微啟,輕輕地在他的臉上印上了一吻,雪青儀嬌軀輕抖,似要將衣裳抖落般,沒幾下已是衣裳散亂,大利他的魔手進侵,「若紀師妹當真封山,不再理外頭的事,以陰京常這樣的作風,在他影響下天門多半也不會主動向峨嵋尋釁,平白增添一個對手……」

  「更重要的是,」帶著一臉壞笑,他的手猶如回應著雪青儀嬌媚的邀請,已滑進了她的衣內,窸窸窣窣之間,雪青儀衣內猶帶女體幽香的內裳,已被拋了出來,「隻要峨嵋派不派人出來找你,就不會和我對上,你也不用擔心以她們體內的『慈航訣』功力,被我玩了之後能不能活過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嗎?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兒……重一點……青儀就……就叫好聽的給你聽……嗯……」被他的魔手擺布的媚眼如絲,嚐過交歡之趣的雪青儀早已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何況從被他抱下山來,沒日沒夜的歡愛纏綿之中,她仍無法置之不理的問題,此刻也終於解決了,難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手摸上身來,嬌軀已是火熱難抑。

  對雪青儀而言,她最擔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這老魔頭的天賦異稟,甚或兩人纏綿之下,色欲傷身會否有害於『慈航訣』的功夫,而是自己的『屍體』這一失蹤,全門悲憤之下,紀蕙心會不會率人追殺到『淫殺千�命七天』頭上來?此人的功夫絕非峨嵋門下所能抵擋,雙方當真碰上,必有弟子要落入他的手中,她們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時候自己可該怎麼辦才好?

  幸好有陰京常的這一計,歪打正著地解決了橫亙心頭的疑難,雪青儀雖知陰京常純是為了天門著想,自身實力不露餡,又能牽製峨嵋派;但一來這方法的確解決了問題,二來峨嵋派向來不重武學進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頭,雪青儀雖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訣』,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卻也不希望介入江湖紛爭,因此她對陰京常,還真是多所感謝哩!

  相較之下,自己委身『淫殺千�命七天』這件事,倒是雪青儀心中最不擔心的事情。原本她對他的印象也隻是道聽途說,全由江湖傳言而來,他惡名太盛,令她難免將他當成了邪道巨惡;但如今兩人相處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覺不出他的邪惡,反而覺得他頗為憐香惜玉,對她極為愛惜,絕不容雪青儀受點什麼傷害,除了床上太過放浪形骸外,其餘作為也全不像個黑道中人。

  雪青儀甚至有個感覺,這人絕非辣手摧花之輩,隻是天生的對女子需求甚殷,天下又沒女子能撐持得住他的天賦異稟,因此才弄得惡名傳揚千�,人多以為此人生性邪惡,性喜先奸後殺;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賦的自己,還因而退隱此處,隻要自己以柔情牽係,他便不會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惡,那『淫殺千�命七天』的惡名,今後恐怕就再不會出現了呢!

  ……一邊竊聽著季韶和沈世珍的對話,差點出了神的趙平予突地一驚,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長長的隊伍竟停了下來,若非他感覺敏異,前頭才剛停下,心中已然有警,怕還真會撞到前頭人的身上去呢!撞了人倒不打緊,若因此給季韶甚或陰京常看出問題來,以現在他身在天門中人的群圍當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在四周,以趙平予的武功,別說自保了,就連逃都逃不掉呢!

  眉頭微皺,季韶勒馬微退,連人帶馬移到了『芸蘿花』邊上,其他三位堂主的動作也絲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時,沈世珍則是拍馬向前,去將情況探聽清楚。光看異變起時,天門眾人不慌不亂,連隊伍都沒散掉半分,人馬閑整、神情鬆暇,便可見天門中人良好的訓練,絕非烏合。

  也不知隊伍的陣形是怎麼調動的,趙平予甚至沒發現四大堂主有什麼指揮下達,不知不覺間陣形已然更易,他們這些人伕在周圍人牆無言地移動影響下,緩緩向前步去,待得『芸蘿花』移到陣前時,天門這龐大的運寶隊伍,早已布陣完畢,四大堂主傲立陣前,餘人成隊立於身後,還有人出來占據各個有利地形,軍勢整齊毫無亂象,威風的不像江湖人物,彷彿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般。

  這一方雖是陣形整肅,不聞人聲馬嘶,但對麵一方卻也沒因此有半分亂掉,仍是一派閑暇,光在氣派上都像能和天門一方對抗,絲毫不落下風。

  原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當『芸蘿花』移到陣前,趙平予才發現,對麵這擋住整個天門運寶隊伍的一方,竟然隻有區區一人而已!

  隻見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還高了一個頭,一身綠衣,背著雙手悄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閑暇模樣,身上雖沒有半件兵刃,但那麵對千軍萬馬如對一人的氣概,比之一支大軍還要強大。何況眾人皆知,在天門大隊人馬聲威浩蕩之下,便是尋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馬,看了也要躲得遠遠的,至少不吃眼前虧,而眼前這人非但沒聞聲閃躲,還獨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閃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事的模樣,若非是失心瘋了,便是武林中的絕代高手,絕非輕易應付得了的。

  看了躍到旁邊樹上的部屬打了手勢,確認四周並無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確是單槍匹馬而來,別無其他埋伏,季韶一邊放下心來,知道該不會遭到伏擊,一邊廂卻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驚人藝業,豈敢當道而立?加上一邊走著,天門的標誌一邊在隊前閃耀,此人若非毫不顧忌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乾的威勢,也不會敢站在此處,難不成自己這回真遇上勁敵了?他倒不怕遇上強敵,隻是責任心重,運送這『芸蘿花』回總堂的事,比與敵爭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雖是不說話,但白寧楓少年藝高,可沒那麼容易忍得住,何況他武功高明,楊乾常說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後,比起風雲錄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機會自想先戰了再說,何況自己這邊人馬眾多,可也不能在隨隨便便一個人的麵前失威啊?隻見他拍馬而出,走到了陣前,手一拉韁,馬兒噴氣人立,襯的他的身影更加高挺,比起那沒乘馬的綠衣人,高下之間威勢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勢奪人之效,白寧楓很是滿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罵,大展己方威勢的當兒,陰京常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發了話,「老五,退下!這兒由我來。」

  「老三,你……」白寧楓還來不及反問,陰京常幹嘛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給自己大大失威的時候,季韶已經發了話,「老五,先退下吧!讓老三先把事情問清楚,再定行止。」

  「是……」雖說心中千百個不情願,但季韶是此間人馬指揮,眾堂主中資曆年紀最長,天門之中極重長幼之別,他發的話可比陰京常說的話要有份量太多了,白寧楓雖是年輕藝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眾之前卻也不敢不服指揮,隻得忍著一口氣,勒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邊。

  雖說心中也對那不知來曆的綠衣人有疑,加上陰京常向不主動發話,此刻卻一反常態,主動將事情攬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麵前阻擋的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但他向來和門主楊乾一樣,極服這少言寡語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見識,他既說要自己處理,季韶自無阻撓之意。

  聽到了老大發言,陰京常回過頭來,對季韶微微一笑,兩人從拜入師門、攜手作戰,一直到打下了天門的基業,至今已有二十來年,彼此可說是極有默契,謝意根本用不著出口。

  隨著陰京常拍馬而行,緩步走出陣前,那人也如斯響應,緩緩向天門一方走來,直至此時,一直隱在天門人群中的趙平予,才終於看清了此人麵目:隻見這綠衣人也近六十歲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舉手投足之間絲毫不見老氣,一雙眸子顧盼之間,令人彷彿被電殛一般渾身一震,銳利中透著無比的精明強幹,貌相雖不算過人之姿,但光看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隻是英氣逼人之外,這人發絲竟染了幾線斑白,眉心處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了一絲皺紋,顧盼自若、雄氣迫人的眼中,竟似含著一絲憂色,卻不是老衰而像是為了什麼事情煩心難解。不過在趙平予看來,此人對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馬並不在意,光看他行動之間那瀟灑意態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門大軍,絕非綠衣人擔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煩憂著什麼?

  「在下陰京常,忝居天門陰風堂主之職,不知前輩到此何幹?」輕飄飄地下了馬,那比其他馬兒都要粗壯不少的良驥,竟似鬆弛許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不出陰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這般重,壓得馬兒一路上都活像是載了幾百斤柴般,一鬆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鬆快模樣兒。

  眼兒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馬兒的嘶鳴給帶了過去,一瞬間閃了神的趙平予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將心神收了回來,心中不由得猛罵自己不夠專注,一下便走了神:眼前正是陰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對話,若是得便,讓那看似武功極高的人物助鄭平亞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被一匹粗壯馬兒的嘶鳴給撩走了魂兒呢?

  「本座特為『芸蘿花』而來,」見陰京常極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馬對答,占高下之優勢,未說話前還先舉手為禮,毫無不敬之處,那人雖是一幅傲視群倫的神色,仍矜著沒有回禮,卻也放鬆了那幅前來尋釁的架勢,語氣溫和多了,「還請見賜『芸蘿花』葉片一枚,本座無任感激。」

  陰京常還沒答話,年輕藝高、少年氣盛,最受不得旁人輕視的白寧楓已忍不住拍馬直出陣前,一聲斷喝打斷了兩人的話頭。「放屁!本門特從東南千�迢迢地運回此寶,難道是為了交葉片給這來曆不明的老家夥嗎?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姓便攔路索寶,全沒把本門放在眼內,未免太過放肆了,老大,讓寧楓先和這大言不慚的家夥見過一陣,掂掂這老小子的斤兩再說!」

  像是完全沒把白寧楓的高聲討戰放在心上,陰京常微一沈吟,向那綠衣人再拱了拱手,「此物確為本門異寶,係本門東南分堂特為敬獻家師而備置,倒不知這位前輩要葉片有什麼用處?」

  一聲輕歎,閉上眼睛,那綠衣人低下了頭,似是想到了什麼難受之事,良久良久才再�起頭來,微帶憂悒的眼光飄到了『芸蘿花』上,似是這花不是普通寶物,而是什麼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個不慎,中了域外秘傳『火舞龍行』之傷,必須『芸蘿花』葉才能救命……」

  「哼!」自覺完完全全沒被放在眼�,那無禮的老家夥不管自己也就罷了,竟連三師兄陰京常都不理自己,隻顧著詢問那綠衣老家夥的需求,白寧楓胸中怒火勃發,一聲沈哼,左右雙劍已經出了鞘,若非季韶見機得快,及時阻在他跟前,怕白寧楓已非惡言相向,而是直接動手了。

  季韶雖是擋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寧楓,卻擋不住他的話連綿不斷的出口,「真是胡扯!本門何等聲威,又為了這異寶花費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說要就要的?那間廟�沒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備上重禮,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門來禮求,或許還有三分商量,你兒子若死撐不住,也隻好算他倒楣,憑什麼這樣攔路索寶?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爺見過三百招再說!」

  聽得此語毫不留情麵,直搗那綠衣人的顏麵,隻嚇得沈世珍臉色泛白,他這幾年都在外頭分堂中轉悠,雖屬於楊巨初、白寧楓的係統,卻也有好幾年沒見這兩人的麵了,怎想得到一向溫文有禮的五堂主,一旦怒火發下竟似氣滿胸膛,一幅挑釁尋事的模樣,連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來並不怎麼把白寧楓的無禮放在心上,但聽他愈說愈是無禮、愈叫愈是離譜,言談之間竟傷及自己兒子,那綠衣人便是修養再好也有火氣,加上為子之傷已煩心了好久,被這話一激不由得心頭火發,差點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頭:凡事都以求到『芸蘿花』葉為先,絕不輕易發火。

  看那綠衣人顏色不變,身上衣衫卻微微發顫,雖是不聞風聲,但走得近了的陰京常卻也感覺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發,雖仍掌得住沒有動手,但內力卻如將近潰堤的洪流一般點點外溢,激得風烈刮麵如刀,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擊。陰京常身居天門高位,見過的高手也不少了,但若說功力如此深厚,神氣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卻也少見,幾可與楊乾相較,恐怕連本門的副門主楊巨初都未必有這修為,更別說是在此的幾位天門堂主了。

  緩緩地退到天門陣中,伸手取了兩片『芸蘿花』葉,陰京常緩步向前,雙手將葉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隻看得白寧楓氣往上撞,真不知這老三是怎麼辦事的?隨隨便便一個老小子出來要寶,竟連人家名姓問都不問一下,便將葉片雙手奉上,要失威喪氣也不是這樣失喪法的。

  雖說這『芸蘿花』不僅貌相華美,又兼蓄天地陰陽之異氣,頗有醫藥之效,可說全株都是寶貝,隻要培養得法,失了幾片葉子還可複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損失,但失寶猶可,將天門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風霸氣喪掉,才真令人難過。白寧楓一邊想著,不由連阻擋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曉得這兩個人是怎麼搞的,堂堂天門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當一回事。

  眼看著自己心中千思萬想的異寶,竟是一招不發便給送了上來,那綠衣人也呆了半晌,這才伸手將葉片珍而重之地取了過去,收在早備好的小盒當中貼身收藏,好一會兒才�起頭來,對著陰京常深深一揖,強抑著心中的激動發了話,「這……此物極是寶貝……本座隻要一片即可……」

  「請前輩先收著吧!」陰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後白寧楓那氣的像是要暴出來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難保沒有個三癆五傷,本門雖得異寶,卻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的意願。何況這『火舞龍行』異功,中原前所未見,也不知是否一片葉子便能醫好,有備總是無患。隻在下想要請教,這『火舞龍行』的異功,傷勢上究竟有什麼特征?可否透露著在下知曉?」

  聽到陰京常這個問題,趙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這綠衣人武功極高,恐怕還是足以名列風雲錄的高手,方才他氣怒之中功力昂揚,不隻身前的陰京常感覺得到,天門人馬中武功最高的幾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懍、暗自戒備,而趙平予雖是身處後方,但一來他內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來又在武夷山中暗室苦訓過一年,耳目之靈動遠勝他人,雖那威勢未及己身,卻也感覺得到氣流丕變,一股衝天之怒直撞而來,差點想退後幾步。

  本來他也猜得到,以陰京常不願隨意生事的風格,加上對對方武功多所忌憚,多半會想法子善了此事,但趙平予卻也沒有想到,明知敵寡我眾,對方又沒有什麼埋伏,光隻單槍匹馬,便論眾穿之數,天門也是穩操勝券,在此情況之下,陰京常竟會主動送上對方所求,大失天門威儀,還讓白寧楓的氣全發到了自己身上,直到這句話出得口來,趙平予尋思間才發現陰京常的打算。

  『火舞龍行』異功據說極其強橫,若非身具極高內功修為,中者非死即傷,但此功從未入中原,雖聽說『芸蘿花』葉是解方,卻也從無人試過;但這回練此異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傷了人,還故意打得隻傷不死,幾乎就像是在利用這綠衣人探『芸蘿花』的下落,陰京常必是想到此點,猜估此人對天門頗有敵意,故藉此和綠衣人談和,順便弄清這異功的底細,以備不時之需。他回頭一看,季韶似也想到了此點,隻那白寧楓仍是一麵怒火,似全沒花心思去想陰京常的真意。

  表麵上完全任陰京常出麵交涉,似是什麼都不理的季韶,其實心下也正惴栗不安。身為天門烈風堂主,也是這次大隊人馬的主帥,他所想的,比趙平予想到的還深一層。這『火舞龍行』乃域外異功,霸道至極,乃是極難練成的絕學,萬人去練也難得有一人能練到『掌出如龍、威勁似火、環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境,甚至連這至境有什麼威力都沒人清楚,但據說練成之後威力卻是極大,傷人也深,除『芸蘿花』這等異寶之外,中招之人幾乎再無其餘解救之方。

  如果陰京常所料不差,那練成這異功的人確對天門有敵意,或許他還不隻是利用麵前這綠衣人探出『芸蘿花』的所在而已。沒有一個高手會希望能治愈自己獨門絕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門光護寶人馬就動用了這許多,對方即便當真練到了『火舞龍行』的至境,要正麵應付天門的運寶大軍也是勢所難能。加上以天門的情報網,對方若有大隊人馬從域外進入中原,也不可能毫無所覺,由此可見對方人數不多,要盜寶或毀寶能用的方法,恐怕也隻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處,季韶不禁向左右掃了一眼,輕推了推二堂主費清瑜一把,兩人更靠緊了『芸蘿花』半步。眼前這綠衣人氣魄如此剛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急子之傷,也絕非會與人通謀、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法就是趁那綠衣人急於求寶治子,和護寶的天門人馬起了衝突的當兒,再混水摸魚,就算盜不得『芸蘿花』,若給他尋到機會毀了此寶,一來少了心腹之患,二來也大落了天門的麵子。對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發現不到他的蹤跡,也是理所當然,現在他所能做的,也隻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曉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觀望著自己一方,尋找出手的機會呢!

  聽完了那綠衣人的解釋,陰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禮數做到了家,「多謝前輩示下,在下感激不盡。」

  看陰京常緩步後退,顯然就要準備走人,那綠衣人麵上神色變幻,似在考慮著、掙紮著什麼,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話來,「本座無功受祿,心中大是不安,還請陰堂主回報楊兄,這兩片『芸蘿花』葉換兩件事情,爾後貴門有什麼差遣,盡管來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絕不推辭。」

  「那……就先說第一件事吧!」陰京常翻身上馬,向那綠衣人抱了抱拳,那禮數十足的樣子,看的另一邊的白寧楓口中又是一陣子咕噥,隻是事情已定,他也不是沒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對方武功高強,要再尋釁便是自找麻煩了,「再過三個月便是中秋,本門後山拜月亭是蜀中賞月名勝,若前輩不棄,還請前輩於今年中秋上天門來,與本門門主一同賞月飲酒,不亦樂乎?」

  「好,本座到時必會親至。請!」似沒想到陰京常的第一個要求,竟是如此風雅的一回事,那綠衣人怔了怔,隨即開懷地笑了出來,那笑容猶似魔法一般,登時去掉了那人臉上擔懷憂悒之色,令他麵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見這人年輕時必是英俊風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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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7:03

第四冊 第二十三章 善心有報

  看到那人毫無什麼動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陣春風,後退閃入林間的動作飄逸美妙至極,隻看得心懷不滿的白寧楓也為之變色。別的不說,光這一手輕功,已遠遠在他之上,真沒想到隨隨便便跑出這麼個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還虧自己方才大言不慚,竟說要教訓這人呢!

  「這……這人究竟是……」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沈世珍見白寧楓呐在那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護主心切的他連忙開口,打斷了這沈默。

  「以往未曾識麵,隻聽說過他的形相,我本來隻是懷疑,」陰京常歎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季韶點頭示意,後者手一�,無聲無息地陣形又迅速轉回了前後綿延的隊伍,將幾人護在中心,「但看他離去時的身手,著實不在門主之下,這位前輩……該就是文仲宣無疑。」

  「文……文仲宣……」雖看到那人遠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這個答案,但當真證實的時候,白寧楓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沈世珍冷汗直流,就連季韶和費清瑜,也無法掩飾驚異之色。

  這文仲宣雖說在風雲錄中隻排第六,排名還在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乾之後,但當日風雲會上,激戰後選出了十大高手,接下來則是分成了五對交手,勝者列在前五名,敗者則從六至十名計算,至於詳細的名次排行,則由其餘的公正人士觀察交手時的功力、招式、戰術、智慧等各個方麵而定。文仲宣若非籤運實在太差,竟對上了武功猶勝風雲錄諸子一籌的幻影邪尊,因而敗陣,最多隻能從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實功夫,連『流雲劍聖』尚光弘等三人身懷絕世寶器,都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是楊乾了。

  再加上文仲宣並非單槍匹馬闖江湖的獨行客,而是漢中派的掌門人,漢中派雖因所處地方腹地不大,勢力在各大門派中並不屬強悍,但所處地勢重要,坐控蜀地、京師、鄂州等地的交通門戶,處於川陝一帶的各個門派若想擴展勢力,漢中派均首當其衝,但到現在這門派還是立的穩如泰山,除了掌門人文仲宣武功實力太過厲害外,這派門的實力也是絕對不可小覷的。

  「不……不會弄錯吧?」

  「應該是沒錯,」陰京常籲了口氣,扭了扭頸子,像是要鬆弛緊張的心意一般,「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嗎?他雖是一身綠衣,連腰帶也是一個顏色,光澤卻頗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當……當然我注意到了,」白寧楓閉上雙目,作回想之狀,良久才睜開眼來,連聲音都不由自主地發著顫,「他一身綠衣,漿洗得乾乾淨淨,不過那腰間的帶子蠻惹眼的,比常人的腰帶要凸出來一圈,那凸出來的一環特別亮眼,活像是剛染過青草之色一般……難……難道說……」

  「沒錯,」看著麵上突現驚懼之色的白寧楓,陰京常點了點頭,「文仲宣的長鞭作青綠之色,碧若青草。方才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帶,顯然他的鞭……該就纏在腰上……」

  「那就不會有錯了,」麵上神色一動,費清瑜緊張地向四周掃了掃,沒見什麼異狀才轉回頭來,「文仲宣雖說向來不喜歡別人幫他或他的長鞭取什麼無聊外號,但那無名鞭可著實厲害,我前曾聽說文仲宣單槍匹馬,一手長鞭打的華山派再不敢動南下之思,看來恐怕還真不是謠傳……」

  「算了,」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舉一揮,整好陣形的長長運寶大隊又開始行動,活像什麼都沒發生。「老三處事得當,至少沒和這人鬧翻,又定了個中秋賞月之約,到時候就看門主和他怎麼談了,或許我們還能就此打通了北進關節也不一定,那時老三的功勞可就大了。現在我們先別管這個,把『芸蘿花』早日送回總堂要緊,大家路上小心,千萬不要橫生枝節了,知道嗎?」

  一邊留意著白寧楓聽到季韶當眾表揚陰京常時,麵色飄過一陣陰鬱,走在他身邊時還在暗地�咕噥著,像是在以為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趙平予的心下卻是千思百轉,其實比他更不平靜。

  本來在陰京常將『芸蘿花』葉送交文仲宣手上時,趙平予便心中一顫,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東西;那時他還不覺得什麼,隻以為是自己敏感了,但後來隊伍回位,繼續向蜀地前進時,他聽到了季韶那「千萬別橫生枝節」的話頭,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麵對陰京常主動獻寶的分析湊到了一處,趙平予這才發現問題所在,偏偏那種感覺一閃即逝,他就算想去確認都沒辦法。

  雖是無法確認,但心中的擔子可沒這麼輕鬆就放下來,何況趙平予此來所求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餡,別說是探天門的情報了,恐怕還沒辦法全身而退哩!是以趙平予加倍小心,表麵上沈默寡言,一幅愚人呆樣,連旁人聊天都不多加參與,實際上心中卻是思緒飛快,計算個不休。

  方才的那感覺雖是一瞬便消,但趙平予仔細想來,那感覺該是有人在旁窺探;將季韶看似輕描淡寫的指示細加咀嚼之後,趙平予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暗中窺探的這人必是與天門為敵,而且在暗中蠢蠢欲動,其目的就在『芸蘿花』!隻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門大隊沒打起來,在陰京常的擺布下竟是和平散會,不然他必會陣前大鬥之際趁虛而入,先將這異寶盜走再說!

  本來趙平予還在懷疑自己的想法,天門各個堂主武功之高,自己與之可說是天差地遠,雖說他前麵一年在武夷山中練武不輟,又兼身處山洞當中,不見光明,感覺的磨礪可說是常人難及,這『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的功夫,怕也練得不弱了,但那人敢與天門為敵,又練成了什麼『火舞龍行』,武功必是極高的,這幾個堂主所沒察覺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覺得到呢?

  但仔細想想,趙平予倒也發現了其中關鍵:一開始從綠衣人攔路時,天門眾堂主護寶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對周邊的注意自然也就減少了,而自己雖是細心地注意著陰京常和文仲宣的對話,但反正現在輪不到自己動手,對陣前的注意力沒他們那般集中,對周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較多了,力分則弱、力聚則強,旁人的異動自己自能捕捉得較完整。

  何況那人多半原先也沒想到,文仲宣此來竟是和平收場,見到陰京常交出『芸蘿花』葉時,心中難免悸動,他所練的又是『火舞龍行』這種一聽便知是陽剛性極強的武功,剛烈之性易發難收,心中一亂之下自身功力就沒收斂的那麼好了,隻他武功既高,這一失神的機會也是一閃而逝,原先沒注意的他們自是不會發覺,連自己這不放鬆戒心的人,原先也隻當自己敏感多心呢?

  雖是猜到了這趟路程多半不會就此平安,後麵的路上大概還有狀況,但現在的趙平予一喜一憂,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喜的是天門又多了個敵手,還是個武功極高的敵手,對與天門為敵的鄭平亞來說,該是件好事;憂的是此人出現的不是時候,自己正打算趁運寶之機混入天門,好好打探情報的,若路上這『芸蘿花』被人奪了,自己可要怎麼混進戒備嚴密的天門�去啊?

  心中一直藏著事情,就連晚上住進了客店�,趙平予也是輾轉難眠,明明身邊同睡一房的那群傭工人伕都已睡熟,有些還發出了不小的鼾聲,震房價響,顯是白天走了那麼遠,實是累到頭了,偏偏他就是睡不著,雖知自己身具武功,內力相當不弱,又兼年輕,就算拚了一兩晚未睡,白天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但若長此以往,養成了個失眠的症候,日後可就要難受了啊!

  看看外頭月亮,幸好現在多半才申時中,隻眾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門口的天門中人,還有輪著守在『芸蘿花』邊的天門堂主外,餘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癱到床上,夢尋周公。現下時辰還早,若是放寬了心,待體內疲憊襲擊上來,大概還可睡個好覺,不會這麼容易就養成失眠的。

  趙平予翻了個身正欲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頭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個黑影一閃,隻是那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原以為自己看錯的趙平予揉了揉眼,待再看時,那黑影早已消失無蹤。

  雖說心知不該管閑事,何況那人在夜間行動,顯是要掩人耳目,這人恐怕就是那暗中圖謀『芸蘿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這閑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中的事情實是橫亙心頭,怎也難消,趙平予暗歎了口氣,翻身下床,迅捷無倫地從窗中竄出,追著那黑影消逝的方向去了。

  雖說趙平予內功不弱,加上這一年來勤修苦練,雖因體內蘊藏的內力太強,經脈仍難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對體內力道和陰陽氣息的控製,卻遠比一般武林高手來得精準;內力既深,連帶著在最需長力的遠距離奔行上頭,也是長勁十足、勝人一籌。那黑影雖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趙平予認準了方向,拚命追趕之後,體內功力運行愈發渾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閃,若非趙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訓練,著實磨練出了遠勝旁人的感覺,即便對方步履之間未留痕跡,依直覺仍是找對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扔得遠遠了。林木已盡,外頭便是一大片的開闊草地,人還在林中的趙平予隻見那黑影卓立草上,雙手環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還是在等人。月光下隻見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勁裝,雖在夜風中卻連衣角也沒被吹動半分,連麵目都被黑布罩著,頭發都不漏半根出來,說不出的神秘詭異。

  林中的趙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這下恐怕犯了個大忌:這人雖是對天門有敵意,卻不一定是鄭平亞一方之人;加上他正暗中圖謀天門的『芸蘿花』,天門來人雖說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終是占了人多的優勢,令他隻能施計暗算。此人既有暗中挑動文仲宣和天門交惡的智計,行事必是小心謹慎,絕不容不相幹的旁人知曉計畫,趙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曉得會有什麼後果?若是言談中一個不慎,讓那人選擇殺人滅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躊躇林中的趙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現在他明我暗,又兼他正值麵對天門這種強敵,草木皆兵的狀態下,最易發生誤會,若是招呼了,怕一個不慎會被殺人滅口,但若趙平予不主動招呼,給他發覺了更易造成誤解,以為趙平予是天門的探子,那才冤枉。不過更麻煩的是,此人武功極高,竟可瞞過天門幾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聰敏怕也是第一流的,若非趙平予知他不好對付,躲在林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兩人距離又遠,怕早被這人發現行蹤了。

  正當趙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還是裝做不知道,回去睡覺才好的當兒,異變突起!隻聽耳邊輕響,猶如火花燃著枯草般「剝」的一聲,一個修長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這人出現,趙平予可當真嚇了一大跳,那不隻是因為此人出現的奇,更因是來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隻見此人發長披肩,五官深邃,光看他那高挺豐隆、猶如鷹勾的鼻梁,和色呈金褐的鬚發,均可見此人必是域外來人,絕非中原人士;尤其此人身量極高,比趙平予生平所見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形又極為壯碩,乍看之下真活像兩個人拼起來一般雄偉強壯。

  「在下林克爾是也,不知這位……這位賢兄如何稱呼?為何幹涉在下與天門之間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馬。」那壯碩男子雙手一抱,向那黑影行了個禮,雖說無論說話行動都是文謅謅的,話語內容卻頗凶惡,行動之間氣流飛揚,那感覺怎麼也湊不起來,活像背書一般。

  但林中的趙平予卻是驚訝萬分,首先是從言中聽來,自己竟料錯了,那黑衣人並非天門的敵人,而是介入那壯碩男子林克爾與天門中事情的局外人,加上黑衣人的武功他雖未親見,但看那身手,比當日所見的楊逖還要厲害得多,若他身屬天門,其位階恐怕也是堂主級了,又何必行動得如此鬼祟,生怕給天門中人發現?可見這黑衣人絕非天門中人,卻不知他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從那林克爾動作之中,趙平予隻感到一股火熱薰人而來,感覺竟有些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時感覺到的異態,這人既和天門之間是敵非友,練的又是這般火熱陽剛的功夫,霸氣迫人之至,如果說這林克爾不是練成『火舞龍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趙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也不見那黑衣人怎麼動作,遠在林中的趙平予竟沒來由地從背心打了個寒顫,那撲麵而來的熱氣,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一入中原便傷武林不少高手,顯見是為了打響名號而來,在下身居風雲錄之首,又豈能不出來接你兩招,試試名震中外的『火舞龍行』有什麼奧妙?何況這『芸蘿花』絕代異寶,在下也想收歸己有,又豈能容你插手其中?」

  聽到了這句話,趙平予心中真可說是又驚又喜,全不知該如何形容,驚的是眼前這黑衣人,竟然就是風雲錄上狀元,以神秘莫測著稱的幻影邪尊,趙平予人在玄元門時,曾見尚光弘等人動手演武,無論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厲害,令人歎為觀止。那時的趙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難以想像到排名猶在尚光弘等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際究竟會是什麼樣的驚人招式呢?

  不過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從言談中聽來,幻影邪尊也對武林異寶的『芸蘿花』有意,這才和這林克爾約戰於此,無論兩人之中誰勝誰負,隻要利用『芸蘿花』為餌,或許還有機會讓他們為鄭平亞出力,去對付天門的高手如雲,白天雖錯過了文仲宣,但無論是眼前的林克爾還是幻影邪尊,武功實力怕都不在文仲宣之下,若和天門為敵,絕對會是鄭平亞的一大臂助。

  本來當四周的那股火氣消失的當兒,趙平予當真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兩人已發現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這才毫不著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趕快退走,以受池魚之殃;但仔細想想之後,趙平予一顆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來,方才那一下該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爾既知眼前這仗非是易與,便不再浪費力氣,雖還未曾動手,但他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隨心而轉,自不會白白散放在不相幹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現在的感覺如何?

  就在林中的趙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時,草地上頭的兩人已交起手來。突覺周身又開始發熱的趙平予一驚�頭,隻見那林克爾身形沈凝,雙足彷彿生了釘子般定在當地,雙掌連環劈出,每一掌出手時都似要割開空氣一般,不住地發出劈啪聲響,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飛綻,那雄霸狂烈的氣勢,配上此時他鬚眉皆張之姿,活像一頭發怒的雄獅;而幻影邪尊卻是一招不出,隻是雙足柱地,身形微晃,似真似幻地避過林克爾那似是每下都可灼發燎原之火、灼熱無比的劈空掌力。

  雖說威勢驚人,但一見之下趙平予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光從名字就聽得出來,『火舞龍行』這武功必是陽剛威霸,但林克爾這連著幾十招空劈下來,卻是一招都沒擊中身形幻變無定的幻影邪尊,偏偏他竟是腳步都不動一下,隻是呆呆地立在當地,不住催發掌力,雖說隨著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山中的寒風都被那烈火燒化,連距得遠了的趙平予也覺火熱難當,更別說身處當中的幻影邪尊,必是酷熱難當,但這樣空打耗力極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內力,若再這樣空打下去,就算這招威力再強,幻影邪尊熱到受不了之前,林克爾隻怕會先脫力而亡。

  尤其幻影邪尊雖不知來曆,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難登風雲錄之首,他此刻僅是緊守當地,任由林克爾盡情發招,上身雖是幻變無形,腳尖卻是動也不動一下,完全不做進擊的打算,就連旁觀的趙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刻的打算,是讓林克爾盡量打個夠,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進襲。這般猛打極耗內力,就算『火舞龍行』之中有什麼秘招,也難持久,到時以他出名詭異的幻影身法,要對付內力耗竭的林克爾,真可說是易如反掌了。

  雖說心中也知,這樣下去幻影邪尊可製必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一絲不對勁的感覺,照說這林克爾能練成『火舞龍行』這據說難練之極的武功,絕非蠢笨之人,何況他來此是為了『芸蘿花』異寶,為此他還利用文仲宣打先鋒,來探天門的實力,自身則隱在暗中,顯是心機深沈之人,照說絕非如此易與,怎會做出如此蠢事?純隻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別說是幻影邪尊或天門的楊乾了,就連武功內力差他一大籌的趙平予,若當真打定了消耗戰的打法,林克爾要勝他都非易事。

  何況趙平予武林經驗雖是不多,但此次前來天門,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尚光弘和藍潔芸對他關心,事前猛烈填鴨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背那些東西都弄得頭昏眼花,但事到臨頭,還真有點兒用處。白天當他聽到『火舞龍行』這四字時,『掌出如龍、威勁似火、環舞不去、行不得也』這十六個字的真訣,連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頭,但此刻的他卻隻見其威勁似火,掌出怎麼如龍都看不出來,更別說什麼『環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難不成『火舞龍行』這部功夫之中,還有什麼東西是林克爾尚未練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機,還隱著招數未使出來?

  仔細想了想,趙平予眉頭微皺,雖是不關自家事,但他也看得出來,林克爾掌力連綿背後,必有什麼暗伏的詭計,隻自己武功遠不如兩人,加上林克爾的『火舞龍行』掌力太過霸道,四周灼熱異常,他就連躲在此處觀戰,都要暗暗運功護身,才不至於熱到受不了。心有自知之明,趙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幾步觀戰,怕在林克爾掌力耗竭之前,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餘勁灼出內傷來了,真不知道身處圈中,作為林克爾掌力目標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呢?

  突地感覺到不對,趙平予閉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觀察,反純粹以內力去感覺勁風的流動。這招可不是任何名師所能教導,更非任何環境可以培養出來的,若非趙平予那時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內目不見光地和藍潔芸拆招,足足練了一整年,磨練到即便閉目塞耳,也可僅以肌膚去感覺四周的情狀,怕也練不到這敏感地步,玄的令人難以相信,連事後和藍潔芸說起,見多識廣的她都不由得嘖嘖稱奇,讚他真是天才橫溢,竟能練到這令人難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過這還真不是白練的,趙平予一用心感覺,馬上就發覺到其中問題。林克爾這連環的劈空掌力還真不是白發的,若隻眼見隻能看到林克爾雙掌連環劈出,卻招招劈在空處,對幻影邪尊毫無影響;但如今趙平予一閉眼,幻影邪尊四周的景況,馬上猶如目見般浮上腦海,甚至比方才親眼看時更加清晰:林克爾掌力雖劈在空處,卻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後空處,接連數十掌下來,連串掌力竟貫通一氣,猶如一條火龍般,在幻影邪尊身側不住盤旋飛舞、黏著不去。

  直到此時,趙平予不得不服,也不得不暗自驚於這『火舞龍行』功夫之厲害,林克爾此時所使,恐已是『火舞龍行』的最高段數,活像是一條被林克爾控著尾的火龍,正張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進襲,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灼熱,即便沒真擊中,也令人渾身上下也如入火爐;加上火龍環在身側不去,又是無形無影,威脅感大增,確確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厲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還不是這掌力串連成龍的功夫,劈空掌極是耗力,要將功勁凝在當空,不散不亂,更是困難到令人無法想像,可他不但做到了,這火龍還舞的活靈活現,兼且林克爾手上毫不放鬆,一掌接著一掌,火力毫無減弱之象,這火龍在他源源不絕的內力灌注之下,舞動的愈發狂揚,光看林克爾『舞龍』舞到現在還無絲毫力竭之象,這雄厚無比的內力修為便令人心驚。

  不過比起林克爾的『火舞龍行』,現在的趙平予對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前觀看尚光弘演武時更加深了幾倍,這『火舞龍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虛傳,火龍威勁四射,在身邊環舞不休,的確令人『去不得也』,怕連尚光弘等人親來,又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這詭異功夫所傷了;但現在的幻影邪尊雖是有守無攻,但卻守得固若金湯,火龍雖是威勢猙獰,卻是傷他不得,原先趙平予隻以為他避過劈空掌力,是以表現的如此輕鬆,如今一見才知他所受的是什麼苦處,偏他還能沈著氣苦戰,連哼都不哼一聲,身形輕巧未變,看得趙平予真的隻能說一句『歎為觀止』了。

  掌力不住加摧,林克爾心下愈喜,方才令趙平予感到發熱,乃是他運功時的自然現象,渾身熱力向外放射,隻一定念便可收放自如;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隨著他功力發揚,這火龍被他控製的恰到好處,在幻影邪尊身畔不住遊走,猶似要吸乾他全身水份一般,便是不灼死他,等到林克爾內力盡放,這環在他四周的火龍,困的他再無任何躲避之處時,便是幻影邪尊落敗的時刻。

  不過戰到此時,他卻也不得不對此人大起敬意,這幻影邪尊雖是黑巾覆麵,掩掩藏藏的毫不乾脆,本令他頗有些輕視的,但他雖被困的無法出手攻擊,在火龍的環繞之下,卻是避的恰到好處,全沒受到半分傷害。林克爾進入中原之後,也曾鬥過不少名家,從沒人能在『火舞龍行』下支撐有他一半的時間,此人之所以久踞風雲錄榜首,威名無人能撼,果然有他的真實本領。

  幸好對方一開始選錯了戰術,竟是隻守不攻,與其餘中原名家一個樣子,隻想先等到他功力耗竭時再加反攻,等到發覺不對時已被火龍控住了身畔,再無進攻之機,縱有一身武功,也是隻能采取守勢,延長被擊敗的時間而已。若非如此,一旦讓幻影邪尊施展開那成名的幻影身法,和他搶攻之下,功夫走沈穩凝重路子的林克爾,隻怕對這種打了就跑的戰法,還真是應接不暇呢!

  「中原武林風雲錄之首,就隻這麼點功夫?虧你們還如此自……自鳴得意,哈!」

  雖說心中對此人不由得起了愛才之念,但林克爾卻不得不下殺心,一來對於『芸蘿花』他是勢在必得,絕不容他人搶奪;二來這『火舞龍行』的功夫雖是威震天下,他頗有把握無人可敵,但內力的損耗卻是不輕,若像平日那樣短時間的打法,還不必休息多久,但眼前幻影邪尊的厲害和韌性遠超他預料,此時自己已隱隱有氣促之象,這一仗他雖是可製必勝,但若不趕快結束此役,找個地方調息休養,或許到明日林克爾都無法恢複到能暗中跟蹤天門的運寶大隊哩!若不趁他有守無攻,出口激他,讓對方心急氣虛下失去沈著,敗下陣來,即便自己贏了怕都取不得寶啊!

  「的確……差不多了……」

  也不知聽到的話,是不是幻影邪尊對他的回答,林中的趙平予隻覺林克爾掌力招招摧發,灼的四周火爐也似酷熱難耐之中,幻影邪尊身形微動,帶起一股風吹偏了那猙獰飛揚、張牙舞爪的火龍,林克爾甚至還沒來得及發現不對,幻影邪尊已經脫身,不帶一絲風聲地出現在他身畔。

  一覺及此,林中的趙平予已覺不妙,他也看得出來,這『火舞龍行』號稱『掌出如龍、威勁似火、環舞不去、行不得也』,其真正厲害之處,不僅在於掌力凝聚,化成一尾火龍在敵人身側盤旋飛舞,將敵人困得再無法脫身,自身則在遠處操控火龍做出遙擊,立於不敗之地,而敵人隻能被火龍所困,無力反攻,被那異樣火熱一點一點地剝去防禦能力,直至被活活烤乾為止。招式的特性既是如此,若一旦放出的『火龍』不能困住對方,任敵人來去自如,自己就必敗無疑。

  感覺之中,隻聞幻影邪尊右手輕描淡寫地戟指輕點,若他還隻是眼觀,隻會奇於他好不容易逼到林克爾身側,為何點在空處?但一旦閉眼感覺,便知道得清清楚楚,幻影邪尊這指力道乍看之下雖不出奇,用的卻是極陰寒的功力,點的是被林克爾操控的龍尾,也就是火龍力道最薄弱之處。雖隻是輕點龍尾,火龍卻似被點了穴一般,登時靜止不動,四周的灼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般的寒風猛吹,冷颼颼的,差點讓趙平予錯覺到自己一下便從夏天被丟回到冬日�去。

  感覺到幻影邪尊一指輕點後,腳步絲毫不停,身形猶若被輕風吹送般,輕飄飄地遠去,轉瞬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怔在林中的趙平予甚至睜不開眼來,他呆在那兒,整個人都似茫了。

  這也難怪趙平予失態。他雖說江湖經驗並不廣博,但因緣巧合之下,識得了尚光弘等名列風雲錄的高手,雖說不曾受藝,卻也因邵華中與尚光弘當年的交情,而能親眼看到他練武授徒時的情形,加上武功雖還不高,內力和眼界卻著實厲害,在武功一道上,趙平予的眼光已非泛泛,甚至已足與各大門派掌門人這等級數的高手比肩,見到高手過招,自能理解其中厲害之處。

  林克爾的『火舞龍行』,已是令趙平予看得兩眼發直的絕高武功,若隻是待在玄元門,繼續看尚光弘等人練武,怎有此眼福得見如此武學,又那知世上武功竟已發展到如此高明的地步?但更令趙平予心神蕩漾的,是幻影邪尊那輕描淡寫的出手,雖隻有一指而已,但那一指出手之美,以及與身法融合之妙,都令趙平予受到極大震撼,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一般而言,無論是何種刀法劍招拳擊掌技,都有與它配套的一路出手規範,舉手落足之間自有法度;若是單獨使招猶可,一旦配合上身法輕功出手,問題就會變得很複雜,兩邊威力均必有耗減,不是身法要配合刀劍出手,就是拳掌要湊合身法使用,即便你這兩方麵個別練的再純熟,一旦配合使用,這些微的威力上耗損也是必然的。趙平予也非沒練過武功,玄元門下的道家武學雖算不上怎麼高深莫測,卻也是足以自成一派之學,尚光弘雖不能直接授他武功,在要害之處卻也多所指點,這道理雖不曾口授,實際演練之後,也了然於心。他也深知,這已經不是武學上修為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兩種武功互相配合之下,必須有所取舍的問題,除非一開始兩相配合的輕功與武學便是配好套兒的,否則就算武功高如尚光弘等人,也隻能盡力使這缺憾減少而已。

  但趙平予今日一見,幻影邪尊出手雖隻是一瞬之間,一閃即逝,但那身法和指法,卻是融合的恰到好處,完全沒有兩套武功互相配合時可能有的任何一點磨擦,那種出手當真是完美無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來。直到現在,趙平予才真正相信,這幻影邪尊的確有立於風雲錄之首的資格,也怪不得即便是私人言談之間,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對這來曆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絲毫缺禮不敬之處,這人的確有令人又畏又敬的本錢。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得趙平予警醒之時,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隻有林克爾還僵立在林外。本還以為林克爾也和他一樣,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為一、間中毫無一點兒破綻可尋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靜立當地;又或者是勤修苦練『火舞龍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了去,在這強烈的失落感下,登時不知所措,連動都動不了了。但當趙平予心神從那震撼當中回複正常,再看林外的林克爾時,他陡覺不對,此刻的林克爾竟是動也不動半分,感覺上甚至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般,若他繼續閉眼不看,還真會錯覺這人已不存在了呢!

  雖說本不想管這閑事,自知該早點回到眾人聚居之處睡下,明兒才有精神體力再上工,但不知怎麼著,趙平予就是覺得,方才威風八麵、現時靜立愴然的林克爾好生可憐,雖明知現在現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卻怎生也邁不開離開的步子。

  心中掙紮良久,趙平予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棄之不顧,林克爾雖是敗北,但他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為這次挫折而銳氣已失,就算沒受傷也再沒法子發出方才那般厲害的功夫,這『火舞龍行』的奇功厲害之處趙平予已經眼見,也實在不願意看他一敗之後便如此消極頹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爾身後數丈之處,正要出聲招呼,趙平予突覺不對,眼前的林克爾靜立如木,渾身上下卻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傷一般。這怎麼可能呢?雖沒有眼見,但趙平予卻極信得過自己的感覺,方才幻影邪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促,而且僅止於龍尾處輕輕一點,根本連林克爾的毛發都沒碰到一根,加上那一指的力道該是全貫注在火龍之上,又怎可能傷得到他呢?

  才剛轉到林克爾正麵,趙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誤,此刻的林克爾麵色鐵青、雙目緊閉,雖是渾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間卻看得出糾結難抒,顯是受傷深重,正自忍受著體內強烈的苦楚。

  雖不知幻影邪尊連碰都沒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沒發出淩空指力,也真不知林克爾是怎麼受的傷,但趙平予卻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內功雖遠勝於武功,純以內功而論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爾、幻影邪尊等絕代高手相較,相距仍不可以道�計,若林克爾當真為幻影邪尊所傷,又或是『火舞龍行』未奏功而回噬自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應了癡人說夢這句話。

  自知無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糾結,顯是痛苦難當,教人實在不忍心撒手不管,趙平予右掌伸出,緩緩地貼到了林克爾身上,想先觀察一下他的內力流轉情況如何,雖知多半是沒有用處,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處,就幫幫他也不打緊,總比什麼都不做,日後在心中不住後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貼上去,趙平予登時全身一震,差點就要忍不住逃離開去,直到試過了林克爾體內的氣息流動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此刻林克爾體內陰陽氣息大為混亂,有一股火熱之氣,和另一絲凝聚不散的陰寒內力,正在他體內經脈處竄流難收,完全無法控製,趙平予這一掌貼上去,隻覺林克爾肌膚上頭忽冷忽熱,冷時似一觸便可將他血脈凍結,熱時又灼的趙平予燙熱到差點忍受不住,偏偏這冷熱二氣卻在體內衝突不休,也難怪林克爾要痛苦難當了。

  雖說方才隻是旁觀,但如今伸手一試,趙平予倒也知道為何如此,這火熱內力,該當是林克爾本身自練的功力,如此灼熱剛猛,怪不得能發出『火舞龍行』這般奇功;而這陰寒內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幹的好事。雖說冷熱異源,但幻影邪尊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絲毫不弱於林克爾本身內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爾發出的火龍雖是強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熱力最弱的龍尾處挨了一指,這一凝煉的寒氣登時如劍一般破開火龍,不止盡收熱氣,甚至逆向攻入了林克爾體內。

  照理說以林克爾的武功修為,應可登風雲錄而有餘,即便陰氣侵入體內,也可徐徐轉化,絕不會這等狼狽,但一來他所修的『火舞龍行』份屬至陽,且正使到至剛至烈之時,一時難以收斂體內熱力,受陰氣所傷時極難收拾;二來幻影邪尊這一指來得極快,令他未及轉念之間便著了道兒,竟來不及作出反應。加上這一指陰寒力勁凝聚細致,非但不為林克爾體內經脈處那烈陽一般的熱力硬迫陰陽相合,一絲都不因此化去,反因陰陽殊途,遊走之間更添經脈處嚴重的傷害。

  原本想要運抽吸之力,一絲一絲地將林克爾體內奔騰難消的陰氣抽出,就算沒法完全救得他,至少可減一時之苦,少性命之憂,但才剛想試,趙平予又縮回了手。倒不是因為他不想救人,而是運功相試之間,趙平予發現這陰氣不隻是凝聚不散、斂而不發,根本無法逐步剝吸出來,而且幻影邪尊這一指極其厲害,幾乎像是早捉準『火舞龍行』內功運行上頭陽盛陰斂的破綻,這一指陰氣入體時,竟吸收了林克爾體內被製壓著的陰氣一同作耗,在經脈當中愈是亂竄愈是膨脹。

  修練道家武功,最重陰陽調合與五行相生,趙平予對人體的認識幾不弱於醫家,人體之中陰陽相生,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若他隨意吸取林克爾體內陰氣,隻怕那亂竄的陰氣一吸盡,林克爾體內陽盛陰消,孤陽不長,反使得他體內氣息無法調合,豈非想要救他卻害了他性命?

  微一咬牙,趙平予暗下決心,雙掌都貼到了林克爾腹上,黏上了氣海之處。如今若想救林克爾,看來隻有陰陽兩道同時下手,一口氣吸取林克爾體內陰陽二氣,待得他體內兩氣同時衰弱之時再行抽手,到時候陰陽氣衰,再難衝突,自己再徐徐吐息入內,才可重整林克爾體內陰陽氣息。幸好他練的是道家武功,最重陰陽相應,加上自身內力也已不弱,以之引導二氣逐步融合,該當承得起林克爾體內陰陽二氣在自己體內的衝撞,隻要時間把握得當,應可救得此人性命無疑。

  不過直到此時,趙平予才發現幻影邪尊之所以一擊而退,竟不下手取林克爾性命的原因:這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可雖說以凝聚勝分散,他送入林克爾體內的陰寒氣勁卻也太過堅固難散,隻怕幻影邪尊這一指出手看似輕鬆無比,實則是用上了全力,林克爾雖重傷,幻影邪尊自身的內力也耗去了七八成,與其繼續下手取林克爾性命,他所更急的該是趕快找個地方運功調息吧?這倒也解了趙平予一番心事,至少也不必怕異寶落入人手,讓他沒法子混進天門�刺探情報。

  雙掌一陰一陽,慢慢將林克爾體內亂竄的氣勁吸入體內,以自身內力為引,緩緩融合陰陽,趙平予行功一點也不敢急燥,自己內力雖不弱,又深知道家陰陽融合之法,但無論是林克爾的陽剛內力和幻影邪尊的陰寒內息,造詣都勝他不止一籌,若是自己一時急燥,一口氣猛收他體內氣勁入體,一旦無法控製那強橫的內息運行,林克爾現時的痛苦難當,就是接下來自己的下場。

  偏偏『想到什麼地方可能會出錯,那兒就一定會出錯』。正當他運功收納,在自身經脈內謹慎地調息陰陽的當兒,趙平予突覺林克爾一聲放鬆似的呻吟,知他已回複意識,正想出聲提個醒,以免林克爾不知狀況下氣息妄動,反而令情況難以收拾時,林克爾體內氣息竟一陣亂蕩,全不受他運功所控製,反而如洪水衝破堤防般,大量內息竟一口氣漲進了趙平予的體內,隻衝的他體內一陣此起彼落的疼痛,陰寒的凍傷和烈火般的灼燙不住交替,這是他昏暈前惟一能感覺到的……

  如果真能完全失神地暈過去就好了,偏偏那痛楚如此激烈,前仆後湧地直搗趙平予心窩,彷彿全身的經脈都在那嚴苛的挫磨之中碎成了片片,痛到再也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腦海中隻覺那痛楚紛至遝來,將他完全侵蝕下去;偏偏那痛楚還不住推陳出新,一波比一波更強烈地咬噬著趙平予的渾身上下,每一層痛楚都遠過於先一波的襲擊,令到趙平予還真以為,若是痛得暈了過去,還是老天爺對他的慈悲哩!

  雖說那痛楚不住刺上心頭,痛到趙平予再沒有其他的感覺,甚至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察覺不到自己的內力和經脈,連在地上抽搐時磨在地上草石肌膚擦傷的感覺,都完全沈沒在那強烈的痛楚當中,當真是除此之外再感覺不到其他任何東西,恐怕連死後世界都沒這麼可怕吧!

  但雖是如此,強烈的求生意誌仍存在趙平予心中,他不想就這樣死,一點兒都不想!雖知隻要放棄那一點逐漸被消滅中的神智,放任痛楚將他卷入,痛暈痛死之後便可解脫,但趙平予仍死把著那愈來愈不清楚的心頭靈明,他甚至已感覺不到自己是否正咬著牙關,是否正忍著痛楚,隻知道若不死抓著那點清明不放,一旦放鬆便是死路一條,再沒可能死後翻生。

  也不知這樣痛了多久,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趙平予連眼都張不開來,隻覺整個人猶似煮透了的蝦子般蜷曲在草地上頭,便是忍疼不動,肌膚表麵也是一陣痛楚傳來,也不知是方才激烈抽搐時擦到的傷處,還是肌肉抽搐了太久,麻木的肌肉一回複感覺就是一股痛處麻麻地傳了上來。

  但隨著這一小片一小片的痛楚傳上身來,雖仍是極不舒服,但現在的趙平予可差點要高興的跳起來了,肌膚上頭的擦傷和麻疼雖是難受,總還令他感覺得到是那兒在痛,比之方才那痛到什麼都感覺不了,比死還可怕的感覺,這渾身上下沒一寸能脫的酸疼難受,已經是上上的享受了。

  睜開了眼睛,趙平予當真嚇了一跳,不隻是因為一張陌生的臉孔就在眼前,而且那臉孔是如此怪異,五官深刻、目大如鬥也就罷了,連濃密叢生、環住了半張臉的鬚發,竟都做金褐之色,活像一隻猛獸途遇倒地的獵物,正小心謹慎地試探著那獵物是否在裝死般,隻差點兒就想張開血盆大口狠咬下去。

  「不可妄動,」看趙平予張開了眼睛,那『猛獸』竟口出人言,一雙像是輕輕一揮,就可以將趙平予整張臉抓下的巨掌,輕輕按住了他,言語聲氣雖有些怪異,舉動卻是無比輕柔,生怕傷了他一般,「你內傷初愈,經脈才剛複回,隨便動是不可以的,先好好地躺著吧!」

  感覺得出這人並沒有什麼敵意,趙平予放鬆了下來,渾身上下又是一陣陣的痛楚。他睜目望著那猛獸般的男子,生怕他一時興發,做出什麼奇怪事來,一邊在心中慢慢回憶,方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邊回憶著方才的事情,一邊慢慢地運功調息,趙平予陡然發現,自己的經脈非但不像剛受重創般的斷裂或重傷,反似生氣勃勃,比起原先還要柔韌強壯,原本小心翼翼,生怕一個控製不住,用力太過便會傷己的內息,此刻竟源源滾滾地在經脈處不住周遊,不隻是內力突增,比起他原先內力還要渾厚許多,竟連經脈的承受力量都增強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奇遇啊!

  一邊壓抑著心中的狂喜,緩緩運轉內力,將那澎湃洶湧的內息,慢慢導入髒腑當中,一邊思索著這其中的緣由,從回憶當中趙平予慢慢猜到了一點兒由頭:方才他正運功抽吸林克爾體內混亂的陰陽氣息的當兒,林克爾突地驚醒,隻覺那正在體內橫衝直撞的內勁,此時竟像有了個出口般,正緩緩外湧;正忍著渾身痛楚的他還未來得及細思緣由,已本能地將體內混亂的內息加速推出,將他那渾厚的陽剛內力,和幻影邪尊用以傷他的陰柔內勁,一口氣全都貫進了趙平予體內。

  正因為如此,趙平予被那強勁的內息一衝,差點兒便岔了氣,內息登時倒流,混著從林克爾身上傳來的強勁力道,登時漲的他渾身似要脹裂一般。幸好一來趙平予身具『九陽脈』異稟,經脈先天稟賦極為健壯,遠勝一般高手,雖是事先無備,但靠著老天幫忙,瞬時還當得住那勁氣狂流,雖痛的似欲斷裂,勉強還是撐了下來,隻是那陰陽內勁亂流狂湧,在趙平予體內亂竄,衝撞著他的經脈髒腑,猝不及防之下,從沒試過如此強烈勁力周流的趙平予,才會因而痛不欲生。

  二來趙平予體內內力極強,平日係因怕初練武功,經脈一時間承受不住,才不敢全力出手,此時大筆勁氣貫入身來,又是突如其來,本來他該和林克爾一樣,被那亂流的陰陽氣息搞的再控製不住體內陰陽平衡,變得隻能等死。幸好趙平予體內原本蘊藏強勁內力,此時卻恰到好處,正成為陰陽勁氣當中的媒介,原在體內不住奔竄的陰陽氣勁,以他原本的內力為引,本能地導引陰陽,逐步融合,慢慢地渾融為一,反變成了他所能夠控製的內力,算來也是他因禍得福了。

  想到此處,趙平予突地跳了起來,向著林克爾跪倒在地,猛磕了好幾個頭。

  「不用多禮,受人滴水之恩,該當湧泉以報,這本是在下該做的事。」伸手扶住了趙平予,阻住了他繼續叩拜,林克爾輕輕地歎了口氣,坐了下來,「何況在下隻是正好身具丸藥,可以強筋易脈,歪打正著之下恰好護住賢兄經脈,也算是……也算是在下報賢兄救命之恩罷了……」

  「不管如何,在下仍是要多謝前輩相救,前輩長我許多,喚我小兄弟得了。」一邊被林克爾口中那有些不倫不類的『賢兄』稱呼弄得有點想笑,趙平予一邊拜謝,一邊改了稱呼。

  其實這也難怪他要大喜拜謝。方才趙平予運功默查,導入體內的陰陽氣勁在己身內力導引之下,陰陽氣息已逐漸調和,足可運用自如,而且自己體內不隻是功力深進不少,竟連經脈都似被易筋洗髓般,變得無比強韌,活像是天賦的『九陽脈』再加自幼練起的勤修苦練般,以往他最擔心的經脈不足撐持體內功力的問題,此刻竟似已迎刃而解,他深知這絕非自然生成,必是方才林克爾見他痛不欲生下,以奇異功法或者域外寶藥救護自己,心中那股感激,當真是難以言喻。

  「小兄弟?是嗎,這樣也好,」似是不甚了然小兄弟與賢兄之間的差別,林克爾籲了一口氣,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膀,「那時在下一個不慎,竟一氣將功力全送到小兄弟身上,在下才清醒就看到你倒著地上,說不出話;在下原想死馬當活馬醫,先護住你的經脈,不在衝擊下斷折,才用藥給小兄弟吃下,沒想到小兄弟的內力很厚,竟然能靠自己就化掉那力量,在下的藥不過能為小兄弟凝脈固髓,小幫你一把而已,這也是神的保佑……啊,對了,小兄弟你有妻室沒有?」

  完全聽不出他為什麼問這問題,被這一下話鋒突出所懾,一時間怔的有點兒呆呆的趙平予張口結舌,卻是說不出話來,隻是點了點頭。

  「啊,這樣就好。」慢慢地站了起來,林克爾拍了拍衣上的草屑,「在下本來以為能在這�打得很好,沒想到這幻影邪尊厲害,在下還是回去好了,小兄弟你好好過日子,願神祝福你。」

  「這……」看林克爾要走,趙平予一下倒犯了躊躇。照理說他現在該回到天門的大隊�頭,依原訂計畫混入天門之中打探消息才是,可方才那一下,林克爾的內力大半已送入自己體內,此刻林克爾正是氣虛力弱的當兒,加上他從域外來,在中原處人生地不熟的,若無人護送,真不曉得他能不能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去,「前輩剛遭巨創,是否需要小子護送……」

  「那就不用了,多謝,」步履雖有點兒蹣跚,月光下回頭的林克爾仍是微微一笑,笑容中雖有一點兒苦中作樂的樣子,卻令人也不由得感覺到他看得很開,讓人很難去違逆他的意誌。「我知道怎麼回去的,而且你們中原的城鎮�有許多我的族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再見了。」
 

第四冊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門的總堂口所在,即便連一心要保持低調的趙平予,在見到了天門總堂的地勢之後,也不由得要出口讚歎一聲,此處不隻風光明媚、動人心魄而已,形勢當真險絕!怪不得以此為基的天門,十幾年來威震蜀地,從無外敵可以近此處,光擇地一項,便頗得天險之利。

  天門的總堂位於蜀東山中,長江正由此處出蜀入鄂,猶如刀刃般將此處切割開來,不隻景色瑰麗,兼且地形深險,尤其天門總堂所在之處,簡直就是一個陸上孤島!四麵均是深深的斷崖,隻東西南三麵有橋對外通聯,甚至無須高手把守橋頭,隻要普通數百個身強體壯的士卒,便足可扼守此處,千軍萬馬不能飛越;加上這陸上孤島腹地廣大,光從他們進來這麵南大橋走到總堂所在,便要兩個多時辰,顯必有糧庫等的設置。隻要積糧足夠、水源不缺,再加上沒有內應相助,別說是正道的各大門派了,便是鄭平亞率朝廷十萬大軍前來,要攻破天門,怕也是難比登天。

  運寶大隊走到了天門總堂之前,隻見天門總堂前一字排開,數十人整整齊齊的,全不聞一點嘈雜之聲,顯是訓練精良、紀律嚴謹。雖說趙平予膽敢深入敵後竊聽機密,絕非膽怯之人,但看到此地處處天險,加上經營穩固,頗盡人事,也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再看到天門中人出迎的陣仗,足見人馬精良、實力雄厚,不由得趙平予心中,對鄭平亞消滅天門的大業存有擔憂之意。

  雖沒有人介紹,但趙平予光用眼看,也一眼便看出來那個是『一柱擎天』楊乾,那不隻是因為此人就立在眾人之前,更非因為與他麵目相似的楊逖雖為堂主之尊,也隻侍立身側。雖隻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兒而已,但光是那站相就已懾人心目,穩的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得竟像比一支槍矛還要筆直,雖是眉目慈和、嘴角含笑,毫無睜眉怒目之態,但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懾人氣魄。

  那不怒而威的英氣,對心中全無準備的趙平予來說,真的是滿嚇人的。趙平予以往也曾在道旁看過幾次官家出巡,還不隻是縣令刺史之類,甚至眼見過節度使之類的高官顯要,但那些人雖是前呼後擁,光侍從儀杖都多的教人數不清,氣魄教沒見過世麵的人不由自主地心中畏懼,忍不住要跪地磕頭,但和眼前的楊乾那迫人氣勢相較之下,卻是遠為俗氣,簡直不能比擬於萬一。

  看到楊乾雖未作態,卻是直搗心胸的懾人氣勢撲麵而來,心中有鬼的趙平予竟承受不住那壓力,忍不住縮了一縮,幸好楊乾旁邊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芸蘿花』上,而楊乾眼角也不望向那異寶一眼,隻是親切地將出馬護寶的四位堂主迎了進去,全沒半分架子;和自己一同來的運寶隊伍呢?則是小心翼翼的將『芸蘿花』放下,生怕弄傷了一絲一毫,混亂中竟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一邊和眾人一同動作,在這總堂之前慢慢砌上巨壇,好將這『芸蘿花』高高地供起來,活像是個祭天之寶一般,給楊乾嚇了一下的趙平予表麵上低首垂眉,和眾人一起動手砌壇,實則暗自提起勇氣,趁眾人不注意時偷眼打量著四周,將立在楊乾周邊的高手人物一個不放地收入眼內。

  除了那前次才被他嚇過一回,連著兩次到口的天鵝肉都飛掉的楊逖之外,最惹人眼目的人物,就是立在楊乾身旁的老者,生的瘦瘦長長的,連臉龐都有點凹陷下去,年紀雖像和楊乾差不多,發絲眉毛和胡鬚當中,卻已頗有斑白之色;密密接連著差點兒連眉間都快看不出來的濃眉之下,一雙眼兒亮亮地打量著眾人,勾鼻下有力地撇著八字胡子,嘴唇微微勾著,毫沒半分笑意,透出一股精明倔強和倨傲不下人的風骨,活像是無論發生什麼喜事,都惹不起他半分高興一般。

  無論從那惹人注目的異相,和眾堂主們向他行禮時那高傲的像根本不想理人,隻麵對白寧楓時才微微頷首的神態,都讓趙平予清楚了解,此人必是天門的第二把交椅,也就是天門副門主、楊乾的師弟,以精明細密著稱的楊巨初了。

  在楊乾的另外一邊,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十七八歲的年紀,雖也算得美人胚子,但和趙平予曾見過的美女如藍潔芸等人相較,也就平平而已,隻她那眼神精精靈靈的,顯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加上也不知怎麼搞的,隨著眾人慢慢走近,那小姑娘一幅躍躍欲試想跳出來的模樣,卻又不敢亂了規矩,不覺間向楊逖那兒一靠,不隻楊逖,連楊巨初都似觸電般本能地退開半步,竟似怕了她般,教趙平予實難索解,這小姑娘雖位站得近,顯是在天門內地位極高,表麵上卻沒什麼特出之處,何以不隻楊逖,連楊巨初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門副門主,竟都似對她有三分忌憚?

  手上忙著砌壇,聽得身邊吱吱喳喳,眾傭工們出身低下,為了天門出的高額僱金才離鄉背景,大熱天地長途趕路之下,一到此處竟連休息都沒休息,馬上又要投入築壇的工作。若非昨天下午在橋頭前宿營,又是早早便入睡,過橋後又特意放慢了速度,雖已過未時可今兒其實沒走上多少的路,大夥兒仍是活力十足,怕這樣連著趕路上工下來,�頭難免會有人要喊吃不消了。

  偶爾應和個一兩句,趙平予手上不停,暗地�卻運起功力,偷偷聽著總堂�頭眾人的對話。那大廳處離此沒有多遠,加上他們原先篩選傭工時,特意選擇不會武功的人,讓趙平予混入時還著實費了一番工夫,照說總堂中人該不會以為大廳�關起門來討論的機密,可能被這些傭工偷聽,放鬆戒心之下,在此偷聽的趙平予,所能得到的情報恐怕比原先在季韶附近偷聽到的還多呢!

  才剛集中注意力,趙平予的耳邊就聽到了大廳當中,傳來了白寧楓又急又快的聲音,將路上遇上了不知名的人物攔路,而代表眾人發言的陰京常竟連來人身份都不確認一下,就將對方所求的『芸蘿花』葉雙手奉上,季韶等人也毫不阻止,大庭廣眾之下大失天門威儀之事稟告上去。

  「這……這未免太過份了,」白寧楓話聲剛歇,楊巨初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光聽聲音就可以想像得到,他必是一幅眉頭深鎖,緊瞪著陰京常的表情,「本門崛起江湖已二十年,無論走到何處,江湖同道誰敢不給本門三分麵子?此人竟攔路要寶,行徑可惡至極。而你們呢?真不曉得你們這些堂主是怎麼做的?連打都不打一下,就把人家要的東西雙手奉上,膽子怎麼這麼小?這事兒要傳了出去,江湖中人人將傳為笑柄,教本門中人日後在江湖上如何�得起頭來?你們說啊!」

  「還請副門主先行息怒,」季韶的聲音慢條斯理,顯然這質問早在算中,「雖不曾通名,但那人氣勢強悍,加上兵器雖不示人,但從外貌形相來看,這人該是漢中派的文掌門無疑。」

  「是……是文仲宣?」

  聲音之中頗含凝重,似乎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連武功高強、見識豐富的楊乾也要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連原本咄咄逼人,猛地似想將季韶等關係人全吞下去的楊巨初,一聽到這個名字也噎了口氣,這人的威名當真有這麼大的效果,讓人不得不靜下心來重新整理思緒,一點不敢大意。

  「雖……雖是如此,」凝了好一會兒,楊巨初的聲音才跑了出來,卻已沒有方才那等迫人之態,聲音簡直像有點外強中乾似的,「但一仗不打就把寶物雙手奉上,也未免太……太離譜了……」

  「這倒不離譜,」輕聲地籲了口氣,楊乾的聲音響了起來,也不知是否趙平予太過敏感,竟似在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笑意,「天底下沒幾人敢冒文仲宣的名頭行事。何況若真是文仲宣,連本座都未必敢輕易動手,何況這些孩子們?你們能好好的回來,已是上上大吉了。說句實在話,那文仲宣向來是出名的軟硬不吃,搞到別人連外號都不敢幫他取,最是難打交道的一個人,送掉幾片葉子有什麼大不了?你們能在他眼前把『芸蘿花』護送回來,兼且一人不傷,已不算失職。」

  「而那時出言相犯,這一點倒是你的不是了,寧楓啊!」楊乾的聲音淡淡的,倒不像真在指責白寧楓,隻是由此接下話頭而已,「風雲錄的十人之中,除了幻影邪尊的武功實在太高,而柳凝霜柳掌門的功夫還遜餘人一籌之外,其餘八人雖有名次上下之別,真實武功其實不相上下,尤其文仲宣武功之高,連本座都不敢言必勝,若非他籤運不佳,竟對上了幻影邪尊,風雲錄上他的排名多半還會贏我呢!這等人物豈可輕易得罪?寧楓你的修養確實還要多磨一磨,知道嗎?」

  「關於此事,季韶還有下情上稟。」聽門主這麼說,知道事情總算是揭過了,楊巨初再怎麼吹毛求疵,也不能再就此事大做文章,季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氣,隨即將事後陰京常與文仲宣之間的交談仔細地稟告門主。此事極為重要,陰京常那時雖是說得輕描淡寫,但這刀槍不入、軟硬不吃的文仲宣,終於要破天荒地來此和門主會談,此事可關係本門將來向北的發展,絕不能小覷,偏白寧楓說得天花亂墜、口沫橫飛,卻故意把這事漏掉,也真不知道這家夥心中是怎麼想的。

  「這樣啊?幹得好!」原本話中的笑意還隻是隱隱約約,但聽到季韶接下來的話,楊乾的高興可再掩不住了,連武林白道之首的少林派都請不動的文仲宣大駕,竟能來此和自己共賞明月,這麵子比之『芸蘿花』的幾片葉兒,簡直不能相提並論!「巨初,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處置?」

  「這嘛?首先我們也要確定,那是不是文仲宣本人,」心思細密如發的楊巨初,也聽得出來門主話中的興奮之意,隻他向來細心,做事總要先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這事既是京常弄出來的首尾,就由他前往漢中派,和文仲宣磋商一下,以免到時候出了岔子,那可不成啊!對了,京常,」硬是把話題轉了過來,楊巨初的鋒頭一下又對準了陰京常,「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京常上稟副門主,」陰京常的聲音仍是淡淡的,像是並不把方才楊乾的讚許之意放在心上,但不知怎麼著,趙平予聽來總覺得有點兒中氣不足,與前次在玄元門山下偶遇時相較,竟似虛弱了不少。這還真令人有點難以想像,雖說奔波路途極長,壓在陰京常肩上的工作又不少,但以他身為天門五大堂主之一的功力,也不該會累成這樣,「那位前輩並不想再涉江湖,因此……」

  「你事情是怎麼辦的?」才聽到第一句話,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楊巨初的怒喝聲已衝出了口,「那可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啊!本座好不容易和他套上了交情,帶他由間道上峨嵋幹事,弄好了彼此關係,這才讓你去勸他加入本門,本來是水到渠成、毫不費心的事兒,你竟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我雖知你對黃榜中人印象不好,卻不知道你竟因此而公私不分……」

  「京常有下情回稟,」微微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等到楊巨初的話聲一斷,陰京常才接上了口,「事情有變。當京常上得那位前輩洞府,竟發覺那位前輩身邊多了位紅粉知己……」

  「什……什麼?」雖說沒看到實況,但光聽聲音中的轉折,趙平予幾如目見,這一句話隻聽得楊巨初張口結舌,連原本源源不斷的怒罵聲都似無柴之火,再燒不起來。這也難怪楊巨初驚詫,他與『淫殺千�命七天』交情雖算不上深,卻也知道他的惡名來由,絕無女子在與他纏綿之後,還能活過七日,這種人竟會有紅粉知己?真是打死他也不肯相信。「你……你不是看錯了吧?」

  「京常該是沒有看錯,而且更怪異的是,那女子竟……竟是……」心�也知道這事太過玄奇,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但楊巨初既問出了口,要隱瞞也是不行的,「若京常沒有看錯,那女子該是峨嵋派的前掌門雪青儀。光看兩人的神態,便知那前輩雄心已老,再不可能重出江湖。」

  「這……這怎麼可能?」

  「此事難說,」聽到陰京常的話,話頭插了進來的季韶雖是力持鎮定,但語音中仍微有發顫,「那日季韶上峨嵋派弔喪,雪青儀的……的屍身除再無氣息之外,幾與常人無異,兼且幽香繚繞、馥而不散,峨嵋派的『慈航訣』奇功確是神奧難言,若是『慈航訣』中有什麼特別法門,能令死者複蘇也不奇怪。『慈航訣』奇功之下,恐怕……恐怕倒是那位前輩被複生的雪青儀所伏……」

  「這……這倒也難說……」雖是不曾親眼見過,但峨嵋派『慈航訣』的神異,楊巨初倒也是聽說過的,如果雪青儀因修習『慈航訣』有成,因而複生,又在交接之間消去『淫殺千�命七天』的惡性,要把他弄得服服貼貼,再不肯出江湖,也不入天門,這倒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那……那京常你怎麼處?你總不會連人事也不盡,職責也不管,二話不說地就乖乖拍拍屁股離開吧?」

  「京常知已無能為力,因此請那位前輩修書一封,送到峨嵋,就說他『願賭服輸』,看在『雪掌門』的麵子上,隻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張旗鼓地參與江湖中事,也不去找他的麻煩,那位前輩就不再出山。並請那前輩將信放在峨嵋玄天殿的大佛手上,聽說峨嵋已因此封山了。」

  「原來如此,幹的不錯。」楊乾笑了笑,他老於江湖,又久處天門之首,見識自是較楊巨初高明許多,一聽便猜得出來陰京常的策謀,確是不費一兵一卒,便牽製住了峨嵋派不能對天門動手。這作法對『淫殺千�命七天』也算是人盡其用,反正峨嵋已然封山,再不過問江湖事,在天門看來,這和滅了峨嵋派也差不了好多,總歸天門爾後發展上頭,她們是成不了後顧之憂了。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趕快看要如何對付青城吧,寧楓願為先鋒,一戰立威,讓天下人都看清我天門的實力之強。」見陰京常連番得了彩頭,連師父都拿他沒法,白寧楓趕忙站了出來,他可不想什麼功勞都給這沈默是金的家夥拿去。「無須總堂派人支援,隻我席雲堂的人手足矣。」

  「不行。」

  「又怎麼了?」聽陰京常出聲阻止,話聲斬釘截鐵,毫無反駁的餘地,白寧楓不由得心中有氣,馬上就爆了出來。趙平予雖無法親眼看到,但也猜得到,其餘人必是驚訝無比地看著陰京常,連他自己都不由得為陰京常擔心,為什麼這樣毫不猶豫地把別人立功的機會給封掉?尤其在自己連著被誇獎之後,這話出口可是會引火燒身的,「你以為隻有你能立功,別人就都不行嗎……」

  「不是,」截住了白寧楓的話,不讓他更難聽的話兒出口,陰京常的聲音仍是一幅不疾不徐的樣子,「不是誰能不能夠立功的問題,而是現在還不是對付青城的時候,絕不可妄動。」

  「怎麼說?」楊乾問出了口,他武功雖高,對青城派的一代宗師『春秋劍』穆豪德卻不能沒有三分忌憚,也知道若光是白寧楓動手,絕吞不下青城,但聽陰京常的話意,他之所以出言阻止白寧楓的出擊,卻不光是『春秋劍』穆豪德單獨一人的問題,而是後頭有更深奧的計算。

  「青城實力雖遠不如本門,但終是武林一脈,傳承久遠。本門若對青城出手,勝為必然,但事後卻必會引起白道各門派的注目,成為眾矢之的。何況京常和老五這回出去,在閩州一帶遭受伏擊,『流雲劍聖』尚光弘等人對本門的敵意已很明顯,京常認為此刻絕非本門樹敵的時候。」

  話雖簡略,但其中意思非常明白,一是若此時出擊,雖能一舉覆滅青城,卻要引來各大門派的注目,不論他們是主動聯合圍剿,還是暗中聯手俟機而動,對天門而言都不劃算;二是尚光弘等人已明白擺出了架勢,要與天門為敵,這幾人都是與楊乾共登風雲錄的高手,武功均屬高明,若此時妄動,正好讓他們有藉口和白道各大門派聯手,縱是天門實力精強,也要吃不消。

  現今武林,正道諸門派大至可分儒道釋三脈:儒以華山派為首,以地近關中之利,和朝廷來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華山習藝;釋則以少林為尊,一來當今天下佛寺眾多,二來本朝開國之時,少林當年又有覺遠為首的僧兵義助,事後眾僧雖不受敕封,少林派卻更受朝廷尊重,威名遠在眾派之上;而道門則因始祖老子與本朝同姓,道門各係均為朝廷所重。若非三脈表麵和睦,暗中則是勢力傾軋、相持不下,怕天門這些黑道門派也沒有空隙發展茁壯,直至今日稱雄一方。

  以現今局勢之暗潮洶湧,雖以天門聲威之盛,卻也不能妄動,三脈中人雖是暗自較勁,表麵上仍是彼此和睦,尤其對勢力逐漸強大的天門,更未稍減戒備之心;若天門一有異舉,給這些門派有藉口聯手,以寡敵眾之下,天門雖依地利足可據守,對方要勝也是難上加難,但若之後還要再向外發展,在正道戒備下卻也不易了,楊乾等人都是打滾許久的老江湖,那會不知其中利害?

  這還隻是三脈聯合的問題而已,若再加上尚光弘等人,狀況還會更為複雜:三脈雖各自都對天門頗多戒備,但一來天門行事低調,他們也找不到碴子,二來三脈彼此之間心結不小,彼此之間互不信任,若沒有人出麵整合,便是聯軍也是一盤散沙。但若天門輕舉妄動,讓尚光弘等人有藉口出麵整合正道各派,以他們在風雲錄中名列前茅的威望,足可壓下各派間的矛盾。

  「雖是如此,可本門的威望卻不能輕墮,」聽陰京常點出了問題所在,白寧楓似也知道不好再堅持下去,可心中的憤憤不平,卻不是這麼容易消除的,「去年寧楓去排幫交涉,要他們每年多交黃金千斤,以資使用,他們新出的那個女幫主就不住耍賴,硬是弄得寧楓無話可說;今年寧楓再去,排幫的接待款兒比去年還小;還有……還有這回本門的運寶隊伍,就是在衡嶽一帶遇上文仲宣的,排幫這地頭蛇竟一點消息都不報!顯見本門若再不露點威風,連排幫都不甩本門了。」

  「排幫啊?這可不好辦……」楊巨初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顯是沈吟許久才出的口。排幫雖屬江湖幫派,和以身家傳統自重的各大門派之間關係並不太好,但終也是傳承許久的大幫,與化子遍全國的丐幫、專跑運河商務的漕幫頂足而三,雖是江湖幫派,難免龍蛇混雜、成份不齊,但其中高手卻也不少,和名門正派相較下,名聲雖有不如,但真要說到實力,卻也不弱上多少。

  幸好自二十年前天門大破衡州湘園山莊之後,天門出手大方,將洞庭湖支流一帶的航運全移給排幫,自己經營長江本流,共享江運之利,隻每年向他們分享大筆金銀,這一筆乃是天門的重要財源,若天門向排幫施壓過了份,逼走了這個老盟友,恐怕後果比直接對付青城或峨嵋,引起正道圍剿還要嚴重,楊巨初雖說向來對陰京常不存好感,但事關本門前途,卻也不能不小心。

  「排幫是嗎?」陰京常雖是說的聲輕,但總堂中眾人都沈默了下來,在外頭的趙平予凝神之下,仍是聽得清清楚楚,「我倒有個構想,隻是現在還沒成形,請門主稍待數日,等京常籌謀成熟之時再行稟告。」

  「若是要威壓的話,也不用我們動手了,光老三你的『陰風六識』出手,就夠排幫那些人受得了,」白寧楓冷哼一聲,「寧楓這回在閩州可是開了眼,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等人聯手的實力,甚至打脫不了陰風六識排出來的陣形。看來以你手下的陰風三衛、陰風六識,加上個『陰風十八軍』的實力,要橫掃天下怕都夠了吧?又何必要寧楓等人動手或籌謀,多此一舉?」

  聽到此處,趙平予的心不由提了起來,差點連手都不由得慢下來。他也曾聽藍潔芸提起過,陰風堂的實力最是晦莫如深,其中關節就在於陰風堂主陰京常手下的親軍陰風十八軍,雖說極少對外出擊,但惟因其沒有出名戰績,無人知其底細,反而更顯神秘莫測,據說陰京常隨身的陰風六識不隻是陰京常的護衛,也是陰風十八軍的統領,隻是這消息從無人能予證實。好不容易在此聽到這支神秘實力的消息,趙平予自是將注意力提到了頂點,生怕錯漏過任何一點可能的情報。

  「幸好那時他們是三人聯手,若隻有一或兩人,怕六識中已有死傷了吧?」似是完全沒把白寧楓話中露骨的挑撥意味放在心上,陰京常的話聲一如平時柔和,「別說尚光弘他們三人分別動手了,若是門主親自出手試招,六識的陣形也攔門主不下,這根本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

  「那又是什麼問題?」聽陰京常的話意,連楊乾都來了興趣,竟並不把白寧楓話中的暗意,指陰京常秘練私兵,恐有篡位之想的可能性放在心上。人多總比人少有利,這已是不言而明之事,楊乾倒真是難以想像,為什麼陰京常會說『幸好』對方是三人聯手,陰風六識才能保得不失?

  「門主一想就明白了,」聽那聲音,陰京常像是用指頭在桌上指點勾畫,隻是聲音並不大,加上趙平予雖是內力深厚,在受林克爾之助,經脈鞏固之後,內力運用更是得心應手,足將廳中的聲音一毫不漏,但若要以耳代目,『看』清楚陰京常在桌上指畫些什麼,隻怕連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吧?「那三位雖是武功高強,但從未練過聯手合擊,又一開始就被六識困在陣中,他們的招式又是大開大闔,彼此間互相幹擾,十分心倒有七分是放在小心出手,別傷到自己人上頭……」

  「原來如此。」見識高明如楊乾,與當日親眼看到那景象的趙平予,給他一點之下,都想到了其中關鍵:便是三人武功再高,若沒真花心思在聯手出擊上頭,隻是急就章的聯手戰鬥,對上對方熟習而流的布陣相戰,便是彼此武功差距再多,也可能被默契的優勢給抵銷;何況三人的武功都走大開大闔的路子,便是以一敵眾,也比三人困在一個小圈子�揮灑得開,隻不知當日吃虧之後,這三位前輩是否痛下針砭,處理這個問題了呢?將來和天門交戰,這問題恐怕逃不掉啊!

  「既然公事了了,你們就好好休息吧!」似是拍了拍什麼人的肩膀,廳中的眾人都站了起來,慢慢向外走出,「走了這麼遠的路,你們也都辛苦了。京常你也休息幾天,再上漢中派去;哦,對了,寧楓,你恐怕休息不了多久,下個月初建康那邊陸家小姐的婚宴得由你去,知道嗎?」

  「是。」

  聽到眾人慢慢走出廳來,趙平予連忙埋頭專注自己手邊的工作,隻耳邊卻又聽到了季韶和楊逖的幾句話,「老四,這是路上幫你買的藥,你拿去好生補補,腿上好多了吧?」

  「已經全好了,多謝大師兄。」

  「不要怪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還沒來得及回答季韶,另一邊陰京常已舉手招了楊逖過去,「老四,我有事找你。別溜,包你有好處的。」

  聽得滿頭霧水,本還想繼續偷聽下去,可趙平予眼角一瞄,差點嚇得想轉身逃掉。不知何時,有兩個女子已漫步經過附近,若非她們向楊乾見禮,那黃鶯一般的聲音太過美妙,怕也引不起趙平予的注意力。可他怎麼也難以想像,竟會在此遇上舊識!項家姐妹雖是沒什麼好臉色給楊逖瞧,對楊乾仍是禮貌周到,顯見當日被楊逖暗算的事,八成已揭了過去,現在『雪嶺紅梅』柳凝霜和楊乾之間的關係,仍是親蜜一同以往,否則怎會遣這兩名女徒來助天門一臂之力呢?

  更麻煩的是,項明雪雖仍一如以往,正眼也不瞧男人一眼,但老天爺卻全沒答理趙平予心中緊張至極的暗自禱祝,項明玉的眼光竟飄了過來,在一群辛苦勞動的傭工身上飄了一會,差點讓趙平予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呢!雖說他的容顏與當日已差得很遠,但輪廓卻沒變多少,陰京常和楊逖一個是十多年不見,又是成長最快、變得最多的時期,一個則是沒見幾次,印象不深,可項家姐妹被他助過一次,印象比較深刻,女孩子又較男人細心,趙平予還真怕自己會被她給認出來。

  趁著夜深,爬上了這可以俯視麵南大橋的高地上頭,雖隻爬到山腰上頭,但這兒足可俯瞰整座麵向南邊的連接橋段,視野算是相當不錯的了。趙平予暗自計算,天門總堂處與外界連接的三座橋當中,以這麵南的橋規模最大,若到時候當真要對天門下手,最重要的就是占據這座橋梁。

  本來當他初次見到天門總堂的險峻之處時,也曾想過或許不要硬攻,而是采取將三座橋梁的橋頭處占領,封住天門對外通道的辦法,餓也把天門中的高手們餓降。但一來天門總堂這陸上孤島腹地闊大,水源無缺,加上天門總堂大廳的地下建有地庫,其中糧食足供一年之用;二來趙平予雖無法深入探查,但以天門眾人的詭智,怎可能這般輕易將自己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此處必有秘密的對外通道,但這通道關乎天門存亡,必是秘中之秘,一時間趙平予怎可能調查得出來?

  何況趙平予膽子雖不小,可才進這天門總堂,他的心就不由得涼了下來。本來趙平予當初的計畫是混在天門中數月,等到將其中內情探出個大概時,才想辦法混出去,回鄭平亞那兒報訊,沒想到天門形勢如此險絕,無論進出都檢查嚴格,三座橋梁兩端都有崗哨,雖說夜深時哨兵的注意力難免有些不集中,但崗哨間彼此監視,毫無死角,連隻耗子想混出去,可都是難比登天。

  加上在天門當中臥底,可不是那麼輕易的任務。一來和趙平予照過麵的就有陰京常、楊逖、項明雪和項明玉四人,陰京常、楊逖等雖不至於注意到傭工中的一個小人物,項明雪也向來不甩男人,可項明玉不知怎麼著,這兩天老是四處轉悠,尤其愛靠近『芸蘿花』的花壇,害得他原已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會給她逮著把柄;若非她生得極美,傭工之中又沒幾個好出身的,這美女一出現便招惹不少眼光和談論,掩護了他一些,怕趙平予早要露出馬腳了。

  加上楊巨初也不知是生性勞碌還是怎麼,貴為天門副門主的他,竟活像閑不下來似的,動不動就四處逡巡,連傭工聚集之處也不避忌,就算沒什麼事也要四處晃來晃去,無論到那一處都可挑得出毛病。他身份又高,嘴上又毫不留德,不僅嘮叨還愛生氣,弄得人人精神緊張,一看到他身影就渾身上下不對勁兒,尤其趙平予心中有鬼,給這人這樣搞來搞去,更是一日長如三秋。

  好不容易拗了三四日,趙平予終於忍耐不住了。其實也不隻是他,有不少傭工們都受不了楊巨初那種無聊透頂的盯梢和雞蛋�挑骨頭的找碴方式,私底下互相多有怨歎;隻是天門出的僱金極高,誘惑力太大,既已明言在花壇完工後工錢一次付清,絕不延欠,眾人也隻有認命的份兒,反正楊巨初帶來的精神壓力雖大,但此處管吃管住,飯菜也好,多等一等總沒壞處。隻像趙平予這樣身負特殊任務的人,卻是非逃不可,不然就算沒被拆穿,遲早也給那內外交煎的壓力搞瘋。

  也幸好對天門中的各項機密,雖是沒什麼法兒下手竊取,但至少在他手上,已有兩項該會有用的情報:一是白寧楓年輕藝高,行事積極,卻老被陰京常壓製,出不了頭,心中怨氣不少,該有可趁之機;二是陰京常手中那神秘無比的『陰風十八軍』,對其組織與實力他雖仍探不出什麼頭緒,但幾日夜�偷到各處竊聽之下,卻也聽說其訓練之地,乃是襄陽附近山中的疊雲塔,至少也算有點因頭了,至於更深入的情報,就等出去再看鄭平亞他們要怎麼處置吧!

  仔細觀察著大橋兩邊的崗哨,卻是一點兒空隙都沒有,他已不是第一天來此竊視,卻是根本沒有足以逃出去,不為哨兵察覺的空隙。難不成得當真動手打出去嗎?一年來在武夷山中的訓練,武功已可算不錯,加上數日前的奇遇,在林克爾的丹藥協助之下,經脈較前鞏固,對體內的內力愈趨應用自如,趙平予雖有把握,以他的武功要解決橋梁兩邊的哨兵絕不成問題,但若打草驚蛇,天曉得會不會暴露出尚光弘和鄭平亞等人暗中圖謀天門的機密?天門當中臥虎藏龍,可絕不能掉以輕心的。

  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橋梁兩邊的哨兵身上,專注地似乎連他們呼吸間身體的微動都感覺得到,兩邊的哨兵其實都不算專注,卻也沒有那麼放鬆,想找出空隙真是難上加難。正當趙平予不耐煩,怎麼也找不出他們的破綻,隻好硬來破關的時候,突然之間,肩膀上卻被人輕拍了一下。

  這一下輕拍雖是一點力道都沒用上,簡直就像是好友相見時互相示好的動作,在趙平予心頭,卻不啻為天雷劈頂一般。一來他心中有鬼,在傭工群中顯得極為沈默,和旁邊一堆吱吱喳喳的家夥猶如天壤之別,並沒交上什麼友人;二來他身負任務,絕不可露餡,可在天門當中,卻不乏認識他的人,這樣被人在肩上拍了一下,對趙平予而言簡直就像是被人當場揭穿身份般尷尬。

  連想都沒想,趙平予一個旋身,已如餓虎撲羊般向來人撲了上去,左手虎爪襲敵胸前,右手鷹喙擊敵咽喉,瞄的全是對方要害,這左右兩招出手雖不帶絲毫風聲,手上威力卻是直逼來人胸臆,這兩招可是趙平予全身功力所聚,乃他所學中最強悍的兩擊,可說是竭盡生平之力,威力之猛、出手之狠,別說常人了,怕連楊乾這名登風雲錄的高手,也難行若無事地接下來。

  這也難怪趙平予下手狠辣,入天門做臥底,竟給人看穿了身份,以現在的情況,趙平予最擔心的就是露出聲息,一旦事情叼登得大發了,天門精銳集結,他武功雖不弱,想逃出此險地卻是難比登天,因此他一出手便全是狠到極點的絕招,絲毫不留餘地,不隻要一擊斃命,還務求對方一聲都叫不出來,以天門中人的警醒,一旦來人死前發出了聲音,就等於敲響了他的喪鍾。

  招式才出到一半,趙平予陡然發覺不對,映入眼簾中的竟是項明玉那嬌俏嫵媚的瓜子臉兒,像是完全沒預料到這一輕拍,竟會惹得趙平予出手攻擊,而且兩邊都是殺手,直要一擊斃命,她雖武功高強,內力或不及趙平予,可招式運用和身法都不在趙平予之下,但被趙平予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兒一嚇,簡直就像三魂嚇走了兩魂、七魄隻留下一魄般,登時整個人都呆了,嚇的連叫都叫不出聲來,趙平予的狠招雖已遞到了跟前,項明玉竟嚇得全不知舉手招架,隻楞著待死。

  也不知是因為到了這個時候還心懷仁善,不想辣手摧花,還是因為發現項明玉的反應不對,事情必有蹊蹺,招式雖已使出,左爪右指都快要擊中對方了,趙平予竟趕忙收了招。若非他在武夷山中得到大量功力,為了避免體內內力運轉過甚傷及經脈,在藍潔芸的協助下,對控製體內力道著實下了一番苦功,功力收發較一般武林高手猶勝一籌,以兩人相距之近,怕非傷到她不可。

  隻是趙平予功力收是收住了,雙手也及時撐開,沒擊中她身上要害,但這一撲可使出了全力,力道太大,他光收住內力不至誤傷項明玉便已竭盡全力,根本不可能再施力定住身形,身體撞到她時趙平予一個立足不住,竟反射性地摟著項明玉滾倒在地上。

  抱著項明玉滾了一圈,待得發覺時趙平予才知不妙,此時他正壓在項明玉身上,製得她手足都動彈不得。時日正近夏季,即便是山中夜�,仍頗有點暑熱,兩人衣衫都不厚實,這姿勢之下兩人貼得如此之近,趙平予隻覺一股清氛馥鬱的處女幽香撲鼻而來,撩人心魄;尤其胸前磨擦之間,傳來一股軟熱又有彈性的觸感,趙平予甚至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從『�起身』變成『壓下身』去擠壓,好享受那豐挺彈性在胸前不住彈跳的火熱快感,舒服到令他數日來的緊繃都鬆弛了。

  何況趙平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雖說性格向來矜持,可體內那年輕人火熱的血液卻是毫無抑製地沸騰著,尤其一年來和『雪蓮香』藍潔芸夜夜春宵,嚐過那人世間最美妙的快樂之後,直是一日不可無此。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要混入天門之中,沒和藍潔芸相伴,修練道門武功、最重陰陽相合的趙平予一直壓抑著本能的要求,此刻一將這豔色不弱於藍潔芸的美女壓在身下,竟也不管這是什麼時候,情不自禁地衝動起來,連籲在項明玉臉頰上的氣息,都顯得那般火熱和粗濁。

  再加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被趙平予這般輕薄的項明玉明明貼身地感覺到了他男性的衝動,火熱地直頂著她玉腿上頭,可項明玉一沒出力掙紮,二沒高聲叫人,甚至連纖手的推拒都顯得那般無力,簡直像是欲迎還拒般鼓勵著他的侵犯。被那體內的烈火燒的眼中都泛起了紅絲,趙平予睜目再看時,隻見項明玉俏臉偏在一邊,玉頰生霞、麵紅耳赤,連呼吸都散著熱,嬌軀在他的壓製下變得酥軟,隻胸前那美妙的彈跳,在他重體壓揩之下,反變得更加柔軟地推撐著他的胸口。

  她的動作還不隻如此,隨著趙平予的身軀本能地步步進迫,隔衣磨搓著她敏感的胴體,項明玉活像是歡迎之至地輕扭纖腰,給予他更多進犯的空間,隻鼻間透出一絲無意義的呻吟,雖是無言相邀,卻像是正需求著他的襲擊一般。

  見項明玉一不推拒、二不叫喚,隻是微弱無比的嬌聲嚶嚶,一雙勾魂媚眼半睜半閉,麵上神情又似荏弱又似需求,嬌滴滴地暈紅雙頰,活像是已承受不住趙平予這般直截了當的進迫,在這樣的強迫之下竟被勾起了強烈的春情般,那又似含羞又似渴望的媚態,更撩得趙平予差點心神失守。尤其時處深夜,地點又是野外,還要小心別讓下頭的哨兵發現這邊的情況,雖是時地不宜,但對趙平予而言,卻有一股異樣的刺激感,差點想在她身上狠狠發泄一下壓抑已久的欲望。

  也不知費了多大的忍耐力,咬的舌頭和唇皮都痛了,趙平予好不容易才壓抑下心頭那股強烈的需求,雙手撐在項明玉耳邊,將身體撐了起來,慢慢地離開了她。

  也不知是羞還是喜,當失去了趙平予身體壓迫的當兒,項明玉竟悄聲輕籲了口氣,小嘴微呶,活像是正失望著一般;待得趙平予撐起身子,緩緩跌坐在她身畔,漸漸平複著呼吸的時候,項明玉也沒睜眼起身,修長的嬌軀仍挨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再無法靠自己爬起身來。

  慢慢平複了自己的呼吸,總算平靜下來的趙平予轉頭望了她一眼,連忙回過頭來,心跳卻又忍不住加速不少。沒想到項明玉到現在還沒起身,修長高挑的嬌軀失了力般癱在草地上頭,雪白如玉的嫩頰上暈紅未褪,眉宇之間豔色猶著,尤其方才在趙平予的擠壓之下,她的前襟頗有些散亂,他的眼光竟不自覺地鑽向她衣內,依稀可見內�瑩白如雪的肌膚和粉紅色抹胸的花邊,再配上項明玉那彷彿正歡迎著男人侵犯的嬌羞意態,撩的趙平予心頭不住亂跳,逼得他趕忙去想正在玄元門中苦苦等待著自己,離別時那強忍淚珠的藍潔芸,才能緩解體內本能的洶湧澎湃。

  為了抵抗方才壓在項明玉身上時,那無比香豔旖旎的記憶,趙平予好不容易才將心思轉回到剛剛被她輕拍肩頭的時候。以他此時的功力,照說不該待項明玉到了身後還渾然未覺,項明玉武功雖高,但若純論內力,較他還差了一截,就算再收束聲息,也不可能瞞得過他的耳目,惟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太過專注於橋頭哨所的哨兵,才沒注意到屏氣凝息,走到身後的項明玉。也幸好她大概對自己無甚敵意,否則隻要嬌呼一聲,光這『窺伺機密』的罪名,馬上便可送了自己性命。
 
  【第四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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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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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冊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項……項二姑娘……」屏息許久,聽身後的項明玉還沒有起身,趙平予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打破了凝結的氣氛。

  「……嗯……」聽到了趙平予的聲音,項明玉這才像是回了魂般,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中還帶著些許軟顫,透出露骨的誘惑之意,彷彿還沒從方才的狀況下完全回複過來。

  聽到身後項明玉起身理衣的聲音,趙平予差點又要想入非非,好久都說不出話來,倒是項明玉先說話了。

  「果然……果然是趙少俠……」理好了衣裳,坐到了趙平予身邊,項明玉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雪頰上雖還有些酡紅未消,但神態卻已經回複了常態,「前幾天明玉見到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趙少俠的臉真的變了好多,比以前好看多了,若非輪廓未變,明玉還不敢認你呢!啊,趙少俠放心,這兒看似距橋那邊近,其實高下有別,這兒話說得再大聲,那邊也是聽不到的。」

  「方才……真是對不起……剛剛是平予孟浪了。還……還請二姑娘見諒。」

  「沒……沒關係的……」聽趙平予說到『剛剛』二字,項明玉臉上似也浮起一絲紅霞,「明玉隻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你……你竟然連應都不應一聲就動手了,差點沒把明玉給活活嚇死。趙少俠的武功比當日進步了好多喲!剛剛那兩招若趙少俠沒收手,明玉隻怕……隻怕非身受重傷不可……」

  甫聽到『沒關係』這三個字,趙平予差點沒嚇得跳起來,當日初見之時,項明玉除了幫他接骨外,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隻向姐姐背後鑽,一幅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模樣,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經過方才那般無禮的親蜜接觸之後,竟會在她口中聽到『沒關係』這句話。但到後來,聽她把事情扯到方才自己向她動手上頭,趙平予的心才鬆了下來,暗自感謝項明玉冰雪聰明,藉方才動手揭過了此事,若又扯回方才的羞人事情,連想道歉他可都不知該怎麼對這美女說出口才好呢!

  「對……對不起,方才是平予……是平予的錯,不該不弄清楚就動手,平予在此謝罪了。」

  不答趙平予的說話,項明玉探出了身子,看了看橋頭,良久話才迸出了口,「趙少俠是在……是在看能不能出去嗎?若是此事,或許明玉還能幫上點忙,他們還不敢攔我……」見趙平予不答話,項明玉微微一笑,知他是心中犯疑,不知自己會不會冒出什麼刁鑽的條件交換,「趙少俠千萬放心,明玉沒什麼條件的,誰教……誰教你這人好心,這般尊重明玉,連方才那樣……那樣情形之下,也沒對明玉動手動腳,若換了是楊逖他們,明玉非但不幫忙,還非得出手見個真章不可。」

  「這……」趙平予不由陷入了沈吟。有人幫忙過橋的確是好,但項明玉雖對他無惡意,可因師門交情,她終究是站在天門這一邊,連上次的事都沒能把『雪嶺紅梅』柳凝霜逼離天門,實是大異尋常,他倒真想問清楚這事兒;二來彼此相處雖然不多,可這小姑娘性子還算溫和良善,若因此而讓她揹上責任,趙平予心下倒也過意不去,「平予有一事請教,還請……還請二姑娘示下。」

  「若是天門機密,就恕明玉不能透露了,還請見諒。」項明玉深深地歎了口氣。

  「或許可能是吧?」聽項明玉的口氣,這冰雪聰明的小姑娘似已看出了趙平予此來目的,上次還可說是江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管上楊逖的閑事;這回竟然還偷偷摸摸地來,趙平予的立場和天門必然是敵非友,這事看來她還頗不能接受,語氣之中頗帶躊躇,不過話既已問出了口,就算懊悔也已來不及了,趙平予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把事情通通都弄個清楚明白。「經過上次之事,天山派怎麼還和天門一……一道?難不成令師竟如此偏向楊逖?甚至於……甚至於……」

  知趙平予話中收斂,不願辱及項明玉師門,硬是把『一丘之貉』這幾個字吞回了肚�,項明玉微微一笑,「當日家師知此事後確實震怒,立刻掉頭回轉天山,但後來楊門主帶楊逖千�迢迢親自上門請罪,在姐姐和師父麵前,親手把楊逖的兩腿都打折了,還紆尊降貴親向我姐妹道歉。我和姐姐的氣也出了,師父自沒因此和楊門主翻臉之理,才命我們前來助楊門主把守這高地……」

  「原來如此。」趙平予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許多曲折,尤其楊逖是楊乾獨生愛子,他竟舍得下這重手,別說是項家姐妹了,就連身為敵人的他,也不由得欽佩楊乾處事公正,無論他這樣做是為了保住天山派這強援,還是因為推知到時候親身觀刑時,看不下去的柳凝霜必會提供天山的續骨秘藥『玉蟾續筋散』以續楊逖腿骨,必不至殘廢,可光想到楊乾這樣做一舉兩得,既不得罪天山,又能一振天門綱紀,不愧一方霸主之威,果是不同凡響,他不由得要為鄭平亞擔心,這敵手可比想像中還要難以對付哪!

  「即便日後仍要為敵,但當日趙少俠相助之情,明玉仍是無限感激。其實姐姐也是,她那時隻是一時放不下麵子,事後也好生後悔,不該那樣不辭而別,此事還……還請少俠原諒。」

  「這……這倒沒什麼,」想了又想,趙平予實在不願想像自己和項家姐妹動手分生死的模樣,「如果可以,平予實在希望不用和兩位姑娘動手,隻我們都各為其主,實是身不由己。若到時候你我都能安然渡過,今日二姑娘相助之事平予必會上報,不令玉石俱焚,絕不傷及天山派。」

  「這……這就多謝少俠了。」

  提心吊膽地,兩人好不容易通過了崗哨,幸好項明玉是天山來的援手,雖見她帶個陌生人過關,那些哨兵心中難免有疑,但知此女乃是門主的貴賓,倒也不敢留難。

  隻是項明玉終是年輕,還沒經過世麵,一過了哨懸起的心一落,差點就癱了下來,隻看得站在旁邊的趙平予心中發急。兩人雖通過了哨所的檢查,可人還在哨兵關防之內,危局還未全過,就這樣放心癱下來怎麼得了?雖已曉男女之事,可趙平予性子較矜,本不想太過靠近項明玉的,但看她鬆心之後如此不濟事,險些就要露餡,見兩個哨兵已露狐疑之色,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湊在項明玉晶瑩的小耳邊低語,「還沒過關,當心點!若惹他們起疑,那就功虧一簣了。」

  偏偏也不知怎麼著,給趙平予在耳邊這樣輕聲提點,項明玉反更動彈不得了,隻見她頰上一紅,星眸微瞇,竟似醉倒了一般呆在當地,嬌軀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原還躬身在後的趙平予見這樣不行,也顧不得要守禮了,連忙伸手攙住了搖搖欲墜的項明玉,半扶半推地走了過去;也算是兩人的運氣,現下夜已深沈、視線不清,加上向來無事,雖是守哨責任重大,但這衛哨的兩人也沒戰時如臨大敵那般專注,若換了小心點的楊巨初在此,怕早看出了項明玉的異樣。

  好不容易待到轉過了彎,哨兵眼界再利,也看不到此處,趙平予才鬆了口氣,身邊被他半推半扶的項明玉更似腿也軟了般,若非趙平予手快扶住了她,怕差點就要倒了下去。

  慢慢地將項明玉扶到了一邊大石上坐下,看她雖還有些癡然,神色卻已回複了些,趙平予好不容易才敢出口,「二姑娘忒也膽小的,竟嚇成那個樣兒,平予差點要顧不得掩飾出手了呢!」

  「一半……一半也是你害的,」伸手輕摸著剛才被趙平予口中的熱氣烘熱了的小耳,麵上神色也不知是不舍還是嬌羞,項明玉垂下的臉蛋兒仍是紅撲撲的,似可勾魂懾魄的眼兒,羞得不敢向他瞧上一瞧,「明玉本來膽子就不大,一過了關口心放了下來,登時隻覺腿軟走不動路,偏偏趙少俠你卻……卻在明玉耳邊呼氣,弄得明玉心癢癢的,連腳都軟了,自然……自然更加走不了了……」

  「不……不會吧……」這話隻聽得趙平予嚇了一跳。有了和藍潔芸之間的經驗,他自知道耳根子是女體要害,尤其在有情男女之間,女孩子的小耳可最受不得男性別有用意的挑弄,隻沒想到項明玉竟會如此敏感,光這樣輕呼幾口氣,就弄得她舉步維艱。「對……對不住,平予沒想到會……」

  「趙少俠放心,該不是你的問題,」嬌滴滴地輕籲了口氣,項明玉�起了頭,飄了趙平予一眼,「恐怕是那日楊逖弄出的後遺症。那日被趙少俠以『拔毒』之法抽出體內毒素,明玉隻覺身子綿軟,頗有些不好施力,本以為隻是暫時情狀,沒想到後來卻落下這症候,身子特別敏感……剛剛在林子�的時候也是一樣,不小心給趙少俠……壓到,明玉整個人都軟了,力氣都使不出來……」

  見趙平予聽得瞠目結舌,項明玉嬌嬌地一笑,拍了拍他肩頭,算是安撫,「看來這該是楊逖弄出來的餘毒未清吧!既不傷身,明玉也不當回事。隻是姐姐那時中毒較深,體內餘毒未清的情形還比較麻煩,這些日子以來她睡都睡不好,特別容易臉紅,睡床上偶爾還和明玉……和明玉……」

  看項明玉囁嚅地有些說不下去,趙平予知恐怕事涉少女間閨閣之事,也不敢多問,心想這事也難怪她,總不好直接問當事的楊逖吧?他對醫理方麵其實也一知半解,倒是『雪蓮香』藍潔芸習武較久,恐怕對這醫藥之事,涉獵還比較深刻,回頭問她或許還會有解答,「這個……關於此事平予也不知該怎麼辦,等回頭平予問過朋友,再通知二姑娘結果如何?此事平予既已涉入,就無袖手之理,二姑娘盡管放心,無論如何平予也會尋出個解方出來,為兩位姑娘去此不適。」

  「那就多謝了,」臉上微微一紅,項明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她到這時才發現,方才在林子�和趙平予翻滾在草地上頭,自己和趙平予身上都沾了些草根泥沙,雖是不甚顯眼,卻也沒那麼容易漏掉,若是這事兒落入了那幾個哨兵眼中,可真是不好解釋了,「明玉情形還好,倒是姐姐……姐姐比較難受,若趙少俠真尋著解方,還望助姐姐一把,明玉……明玉在此先謝謝你了……」

  「這個……」難關剛過,本該心中歡然,便有什麼事情,也可待回玄元門與鄭平亞等人會合之後再說,但趙平予心中卻跳起了事,想說出口來,偏話到了嘴邊,又忍不住吞下一半,吞吞吐吐的,連項明玉都發覺了趙平予的神情不對,此時他才終於出了口,「承蒙二姑娘幫了平予一把,平予心下感激。但二人出一人回,項姑娘恐怕不好交代,平予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早知你這人心地好的,」聽出了趙平予話中的關心,項明玉嫩頰微紅,月下尤顯嬌柔甜美,「放心吧,明玉在這兒算是客卿,衛哨這邊的人還不怎麼敢管我。趙少俠這般關心,明玉很開心呢!你比天門這幾個人都好心得多了,楊逖一天到晚都色瞇瞇的,那個白寧楓則老一幅看不起人的樣子,其他人也……哎,明玉講到什麼地方去了?真是。總之……總之明玉很感謝你的關心……趙少俠的手臂還好吧?江湖行走難免需要,明玉身上可正好帶著本門的『玉蟾續筋散』……」

  「謝二姑娘關心,平予手臂已全好了。」見項明玉笑吟吟地從懷中取出個綠色的小玉瓶,光看那玉瓶質地如此輕潤柔滑,便可知價值不菲,更別說�頭的良藥了,趙平予雖不耽心項明玉可能給自己假藥,卻耽起了另一個心,這小姑娘對自己如此好,不隻助自己逃出天門,連師門珍奇秘藥都想送給自己,總不會……總不會是這小姑娘見人不多,竟會『沒眼光』到對自己有意吧?

  原本趙平予自知貌醜,便是胡思亂想也不會想到這上麵去,但自從與藍潔芸配合之後,麵相上的斑點疤痕少去了大半,雖算不上帥氣,倒也好看許多,他雖有自知之明,以自身的條件絕不會像鄭平亞那般英挺年少,有招蜂引蝶的本錢,但見項明玉對自己如此溫柔,沒有半分忌諱,心中卻難免會想到這上頭去。他倒不是不喜歡項明玉這般美女,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個藍潔芸,藍潔芸對自己是如此的情深意重,趙平予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背叛她,而去尋找其他的紅粉知己。

  「此藥如此珍奇,恰好平予與內人同入江湖,平予在此就代內人多謝了。」

  「內……內人……」聽到趙平予的話,項明玉嬌軀陡地一震,嫩頰一陣泛白,「趙少俠已有……已有妻室了?」

  「是……」

  「那……那就……」將藥瓶交給了趙平予,他雖感到她的手在顫抖,卻不敢出言安慰,若是自己一個不慎,惹下了情孽,對兩方都算不得好事,「那就算明玉和……和姐姐送趙少俠的禮好了……」

  和趙平予回到房中,一路上藍潔芸看著趙平予眉頭緊皺,本想問他卻是怎麼也出不了口。直到回到房中,關起了門來,看趙平予雖落了座,卻連趕路上難免沾染塵埃的衣服也不換下來,神情依舊鬱鬱不喜,卻不像是因方才的事受了委屈,倒像有什麼話兒噎在心口出不來似的,藍潔芸看在眼中可真是疼在心頭,輕手細腳地走到趙平予身後,纖手輕按在他肩上,溫柔地按摩起來。

  「啊,我不要緊的,潔芸姐姐……」像是直到她的纖手按上肩來,才發覺到藍潔芸到了身後,趙平予伸手按住了藍潔芸纖細的玉手,裝出了一點笑意,「平予其實沒什麼事,真的……」

  「沒事才怪,隻不過不是為了剛剛的事,對不?」少年夫妻,加上小別勝新婚,光隻是趙平予的手輕按著她的素手,藍潔芸便覺身上一陣電殛般麻酥酥的,禁不住伏在他肩後,一個溫柔的吻輕巧地落在他的頸後,「別想瞞著潔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平予這麼鬱鬱難安的?」

  「我覺得……師兄太小覷天門了,」趙平予歎了口氣,微一回身,將藍潔芸抱入懷中。他回到玄元門時已過申時,一進來便直接落座用餐,飲食之間向鄭平亞等人報告此行成果,現在正是夜深,便怎麼溫存也沒人管得著,「天門總堂不隻地勢險絕、易守難攻,門主楊乾也非泛泛之輩,幾個堂主中除了楊逖好色貪花外,其餘個個都是人中之雄,其實這一仗可不好打,但二師兄卻一點謹慎也沒有,若不是背後還有尚世伯主持此事,這一仗掉以輕心的二師兄非輸掉不可。」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溫柔地依在趙平予懷中,藍潔芸隻覺胸中小鹿亂撞,偏偏日夜牽掛的他終於回來,就想矜持也矜持不起來啊!「總之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何況平予這回至少弄出了白寧楓的行蹤,尚前輩他們傾巢而出,務要將他生擒。依平予的看法,這人年輕氣盛,對位列在前的幾個堂主頗有不滿,若尚前輩他們能成功降服此人,天門有什麼機密大概也逃不出去。何況他主掌情報蒐集,若能服他之心,等於廢掉了天門的耳目,尚前輩他們的勝望也要大的多……」

  「如果真能這樣就是最好了,」趙平予歎了口氣,伏身在藍潔芸胸前,以臉頰去感覺著她的豐挺柔軟,隻偎的藍潔芸渾身發熱,偏又舍不得推開他;她也知道陰京常是趙平予授業師尊,若真能避免,趙平予可是最不希望和他交手的。「可師尊見事深微、一葉知秋,也不知會不會……」

  「希望沒那麼厲害吧?」知道趙平予心中煩亂,藍潔芸半哄著他,一邊伸手輕撫著他背心。

  方才席間在見獵心喜的鄭平亞提議先擒離開天門的白寧楓,一方麵問出天門機密,一方麵也斷絕天門耳目之時,趙平予就當頭潑了興高彩烈的他一桶冷水:若白寧楓仍依原定計畫離開天門也還好,但天門之中臥虎藏龍,若因事後察覺有間諜侵入的痕跡,因此讓他改變路線,謹慎從事,也非不可能之事。

  本來料敵從寬,何況此事關乎對抗天門的成敗,小心一點總不算多的,隻這冷水潑的實不是時候,本已喜翻了心的鄭平亞自受不了趙平予的話,當場就諷刺他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

  看趙平予仍似積鬱於心的樣兒,藍潔芸知道不能不改變話題了,天門的事兒隻有愈說愈鬱結難受。「對了,聽說平予的師姐也要從排幫回來了,排幫像是也做下了決定,要參與此事。」

  「排幫……是絳仙師姐嗎?」嘴角微微一笑,趙平予也不由要想,早半年前他可真想不到,絳仙師姐這頑皮的小姑娘,因緣際會之下,竟會成為排幫幫主!真不曉得頑皮如她,會把排幫引領成什麼樣兒呢?想到此處,原來鬆弛軟伏著的趙平予突地挺起身來,可嚇了藍潔芸一大跳。

  「怎麼了?」

  「我差點忘了,」趙平予嘖了幾聲,眉頭微鎖,似正暗罵自己糊塗,差點就要站起身來,繞室徬徨,「那時我在天門中偷聽他們的說話,白寧楓似已感覺到排幫人心有變,他們正計議著要對付排幫,隻因為排幫勢大,天門那時又還不想太露鋒芒,不致當真兵戎相見,因此我原沒放在心上。但若絳仙師姐在此刻離開,幫中無主之下,卻不知道師尊他們會對排幫使出什麼手段來?哎,我也是笨到家了,回來時一路從長江順江而下,怎就沒想到要先給絳仙師姐捎個信呢?」

  「平予放心吧!」藍潔芸微微一笑,藕臂輕舒,摟住了趙平予的頸子,送上了香吻,「若你師姐知道你這麼為她著想,一定會很高興的。其實她雖親身來此,可四大長老都留在排幫,他們行事老練,加上你師姐的行程又保密到家,天門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絕對不用擔心。」

  「或……或許是平予多慮了吧?」其實仔細一想後,趙平予也想像得到,自己實不須對絳仙擔這麼多的心,排幫可不像玄元門這般人丁稀少,他們久據洞庭、傳承久遠,幫中高手智士不少,必有其自保之道,若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隻怕排幫早給天門那些家夥給吞下肚�去了。

  隻是趙平予更擔心的,卻是絳仙本人。本來他對自己的拔毒取毒之技,雖沒十分但也有八九成把握,但這回在天門偶遇項明玉,她身上的狀況卻對趙平予的自信頗有打擊,雖說薄弱,卻活像是中了淫毒後的反應,難不成自己的秘技失效了嗎?還是另有蹊蹺?絳仙和絳雪兩位師姐也曾被他使這秘技救過,不知會不會有一樣的反應?偏這事兒關係女孩子家清白,雖說江湖中人對此種事不是那麼重視,可趙平予卻不好直接向藍潔芸啟口,不問偏又抑著難受,真是左右為難。

  這樣怔了一會,等到趙平予清醒過來時,隻見藍潔芸偏過頭去,目中竟似有淚光滾動。

  「潔芸姐姐,怎……怎麼了……是不是平予得罪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嘛!別哭了好不好?」

  看到趙平予一見她哭,立時便鬧了個手足無措,那窘樣兒登時令藍潔芸不由得破涕為笑,隻她還不想這麼快放鬆他,隻緊抑著嘴角不肯放鬆表情,「平予……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對不對?」

  「這……這個……」對藍潔芸向來是又愛又敬,幾不當她是妻子,而是個柔和的大姐姐,趙平予為難了半晌,還是隻得把心中的事情和盤托出,隻隱去了絳仙、絳雪等人的姓名。

  「是……是這樣嗎?」想了半晌,藍潔芸柳眉微皺,竟頗像不願出口的樣兒,「平予,這下可麻煩了。」

  「什……什麼?那……」

  「放心,倒不是那種麻煩。」知道趙平予想得左了,藍潔芸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背,先讓他安靜下來,「你那拔毒取毒的秘技,隻能將毒拔個大概,是不是?普通的毒這樣拔取,餘毒不足致命,隨時間排出體外,自是無礙;可淫毒之屬非是如此,其毒在於對人體的刺激,使人……使人情欲狂放難收,烈者甚至會因刺激太過而傷及本元。即便以秘技拔取大概,一時間似是藥性已退,但殘留體內的餘毒,仍會不斷刺激人體,而且由疾變緩,逐步改變體質,雖不會喪命,卻會……」

  「我……我知道了……」聽到會有這後果,趙平予不由得頭都痛了起來。若照藍潔芸這樣說,淫毒雖已拔除,餘毒卻會慢慢改變中毒者的體質,令她愈發敏感,比一般女子更易動情、更受不得男人的挑逗,難怪項明玉那樣嬌羞的女子,被他一擠一壓之後,竟會情熱難抑,誘的他差點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這麻煩可比天還大,足足刺激了一整年,真不曉得該怎麼救才好?

  看到趙平予的表情,知道善良敦厚的他,對自己習藝不精,竟可能誤害女子一生的事頗難接受,藍潔芸忍不住想出言安慰,「其實淫毒種類繁多,潔芸也不過是就常理推論而已;何況其中或有不同之處,潔芸隻是空言猜測,也可能弄錯。嗯,多半是潔芸弄錯了,等到時候遇到本人,再把脈確認好不好?現在就這樣自責,潔芸看了可會……可會很心疼的……」

  「嗯……」

  看趙平予這般消沈,藍潔芸一來想安慰他,二來相別許久,情竇初開的本能也著實難挨。本來她還想趙平予一路風塵仆仆,該先休息幾日再行男女之事,可事情一到臨了頭,竟是想忍也忍耐不住,反正兩人都還年輕,趙平予體內又是陽氣充盈,便是一時放縱情欲,該也不成大害吧?

  感覺一個溫暖柔軟的觸感貼到嘴上,原還被自責之念弄得頭昏腦脹的趙平予這才發現暖玉溫香正抱滿懷,偎在懷中的胴體是如此的火熱,在他的懷抱內不住揩擦磨弄,顯見這些日子冷落了藍潔芸,此刻的她情懷已動,夜深人靜下彷彿回到了那人跡罕至的山中,正渴望著自己的撫慰。

  本來事情都是如此,本已上了癮兒的事,一旦直忍下去便沒事,若中途破了戒,再要回複先前的自若便是難上加難。趙平予千�迢迢地趕路回來,難免疲累,又兼一回到玄元門就遇上不順心的事兒,原本沒有心情和藍潔芸共赴巫山;隻他身具『九陽脈』,陽氣向來熾盛,這回又巧遇林克爾,給他以異邦丹藥鞏固脈絡,再不必擔心功力運行過盛會傷及自身,陽氣更是旺若烈焰。

  何況那時在天門山上,巧合之下竟給項明玉撩發了火,那時趙平予雖硬是忍了下來,沒當場就和項明玉野合,但體內本能的需求既已挑起,可沒那般容易平複,這一路上他坐著船,省了腳力,夜�頭卻是睡夢難安,頗有些心火燥鬱難安的念頭,這下子給藍潔芸含羞帶媚地撩撥之下,體內欲火熊熊燃起,登時他已不再多想什麼了,隻覺眼前這美女的誘惑力如此強大,體內又有股烈火想要發泄出來,也不管師父和尚光弘等人隨時可能找自己商量事情,現在他隻想做了再說!

  兩人均已欲火中燒,自是一拍即合,沒一會兒床榻已是搖晃不已,隻見床上兩人已裸裎相見,趙平予盤坐床上,胯下的肉棒翹得老高,正向著藍潔芸張牙舞爪;而藍潔芸呢?此刻的她玉手輕按在趙平予肩上,分在趙平物腿側的兩腿微彎,銀牙輕咬、櫻唇微呶之間,那泛著汨汨春泉的幽穀口,正若即若離地在棒頂輕磨著他的火熱。兩人身上都已湧出了汗水,屋內一時異香滿布。

  本來『雪蓮香』藍潔芸生來嬌貴,即便是與趙平予成婚以來夜夜歡合,到後來甚至被調弄得連那不堪入耳的淫聲,都主動地在他耳邊嬌啼婉轉,聲音之甜蜜猶勝一般淫婦浪娃,但要她這樣主動以幽穀就男人肉棒,還要若即若離地輕輕磨動,令自身的敏感處不住被那熱力襲擊的嬌顫不已,幽穀中的蜜液一點一點地黏上他的火熱,藍潔芸可真做不出來,而趙平予向來愛惜這嬌妻,雖說心中難免偶爾拿她和樓子�的妓女相較,但千般愛憐之下,卻也不願強她這般施為。

  但近月小別,藍潔芸可真是牽腸掛肚,好不容易盼到趙平予終於平安脫險,回到了自己身邊,當用餐時的她一見到趙平予進來,藍潔芸竟不由呆住,嚶嚀聲中她的嬌軀已撲入了趙平予懷中,也不管桌邊有好幾個人看著,其中還不乏前輩高手,那淚水竟是再也禁製不住。元真子等人還好,藍潔茵和藍玉萍與她一家子人,幾曾看過向來落落大方的藍潔芸如此失態?連眼都呆了。

  一回過神來,藍潔芸雖是羞得渾身發熱,偏偏趙平予久違的懷抱是那麼溫暖,令她腦�想掙開,手上卻不願使力,整個人更似黏緊了他,再不願分開來,那時的藍潔芸已經發現,自己竟像是發情的牝獸一般,才衝進了他懷抱中,幽穀之中已若有若無地有些濕意,自己竟有一股羞人而不敢言喻的夢想,渴望著他連飯也不吃,當場就和她行雲布雨,連餐桌邊有旁人在都不想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現在,情熱如火的藍潔芸可再不想等下去了,若不是她深知趙平予那肉棒著實不小,自己的幽穀又是窄狹,雖已欲火滿胸,但曠了月餘的身子可沒那麼快適應,若不先好生溫存一下,自己絕受不了他的勇猛,怕已然情熱如火,隻渴求著那既羞人又暢美的滿足快感的她根本不想這樣磨,早已狠狠一坐而下,將自己敏感的幽穀全盤奉送給他,任趙平予大逞雄風了。

  見到藍潔芸嫩頰嫣紅、星眸半閉,微呶的櫻唇不住輕籲,臉上已慢慢泛汗,一幅既想狠狠坐下,享受那樣充實的快樂,又得壓製著這衝動,做出這從沒想像過會被自己做出來的羞人動作,努力撩撥著兩人的欲火,又羞又愛又舍不得,那衝動又有點兒壓不住的媚樣兒,趙平予不由得慶幸,若非他在天門那兒被項明玉逗發了火,雖沒真幹也算是暖過了身,要令肉棒堅挺如昔恐要一點功夫,兩人若無法同步,他自己還可忍受,對這心中又敬又愛的美嬌妻,可真是苦楚呀!

  哎,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和藍潔芸在床上待戰,可不能再想別的女人啊!一邊伸出雙手扶住藍潔芸的纖腰,邊協助邊指導她稚嫩的扭動輕揩,一邊指尖或輕或重地挑弄著她敏感的穴位,誘發藍潔芸的肉欲本能,趙平予隻覺肉棒頂上被藍潔芸幽穀中湧出的蜜汁浸的好生舒服,彷彿又大了一圍般,衝動愈發熾烈,若不是他太愛惜這美女,怕早已挺腰猛攻,幹的她再無法自拔了。

  「好……好潔芸姐姐……可以了嗎?平予受……受不了了……你的身子好……好香……好好聞……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尤其到夜�頭更是……連夢都夢到和潔芸這樣鬆放……其他什麼也不管了……」

  「壞……壞蛋……」差點想啐他一口,一邊控著她的腰,讓她想坐下去也不行,想起身也沒法,敏感的穀口被他那火熱處不住輕描淡寫地揩擦著,汲出滴滴滑潤;一邊廂他的手還在她腰間輕輕戳點,勾挑的都是自己敏感難挨的地方,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逗的藍潔芸在陰精將丟未丟的點上又舒服又難受,表麵上自己主動,其實自己的肉體全控製在他手上,他嘴上竟還敢問她『可以不可以』!偏偏那前戲的過程實在太過美妙,若非她已嚐過後頭的滋味更美,怕還真無法自拔於他的魔手撫愛哩!「你想要……就要潔芸吧……潔芸也要你……唔……好平予……潔芸等你好……好久了……」

  嬌吟未已,藍潔芸陡地「啊!」的一聲尖叫,渴待他許久的幽穀,終於被尋幽客鑽了進來。雖說趙平予隻是微一挺腰,僅肉棒頂端處挺了進去,大部份還在外頭,但那粗大的點擊如此刺激,一觸之下登時麻進了藍潔芸心窩,電的她再難動彈,若非靠著趙平予雙手拱住,怕早給麻的渾身無力,軟軟地坐倒下來,將那朝思暮想的美物一口吞下。也不知是曠了太久,還是自己太過熱情,那肉棒頂端竟似比以前更大了半圈,一股火猛燒她全身,弄得藍潔芸想再挺身逗他都不成。

  「壞……壞蛋……這麼急的……」感覺到光隻是幽穀口已被侵入,那熱力已是直薄心田,連點阻隔都沒有,藍潔芸纖手摟住了他的頸項,將趙平予的臉抱著緊貼脹挺的玉峰,好像要讓他直接吮吸一般,一邊在口中嬌滴滴地嗔著他,「也不管潔芸�頭……�頭還沒準備好就……就硬來……你……哎……你要弄死潔芸麼……這樣硬上……潔芸可受不住你呀……一點都……一點都不懂得憐惜潔芸的……」

  雖是聽藍潔芸嘴上嬌嗔不休,但兩人貼得如此親蜜,趙平予切身感覺到她嬌軀的火熱和幽穀當中的柔軟濕潤,加上藍潔芸說的雖似氣似怨,但語音當中嬌柔軟媚,全沒半絲當真氣惱,早知道這不過是藍潔芸久旱逢甘霖時難耐嬌羞的反應。他非但沒當真退出,反而小挺腰身更深進了一點,雙手卻控住了藍潔芸的纖腰,不讓她這般容易就被深入,一邊張口啜住了藍潔芸的玉峰,溫柔又貪婪地吸吮起來,啜的藍潔芸一時間連嗔都嗔不出聲,隻能不住呻吟,出口不能成言。

  「哎……壞……平予你……哎呀……壞死了……這樣……這樣玩弄潔芸……卻又……卻又不深進來……」幽穀中被他又深入了點,但趙平予非但沒一口氣深入,將藍潔芸的空虛填滿填飽,反是緊控著她的腰,讓肉棒那火燙的頂端不住揩拭著幽穀口處,隻不探入她的渴望,偏那火熱像是會傳染般,熱氣直衝幽穀中心,卻始終沒真的進來,加上趙平予的口舌正占據著藍潔芸敏感的所在,令她忍不住嬌哼出聲,「把潔芸放著……放了這麼久……又這樣欺負潔芸……哎……是否要……要熬死潔芸才罷……」

  聽藍潔芸的哼聲愈發軟媚,口中的蓓蕾愈來愈是漲硬,即便不�頭看,趙平予也猜想得到,此刻藍潔芸的臉蛋兒,已被體內強烈的欲火燒成了什麼模樣。一邊加緊舔吸著那愈發漲大的玉峰,一邊口中模糊不清地出聲,藍潔芸隻覺嬌軀在愛人的挑逗之下,愈來愈火熱難挨,「唔……潔芸好像……好像又大了一點……真是好棒的奶子……愈吸愈甜呢……滋味這麼美,教平予怎麼放得開來?」

  「哎……壞死了……」纖手抓在他的背後,藍潔芸不住嬌喘,欲火難耐地扭動玉體,偏生那滿足始終不肯進來,「潔芸整個……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還這麼損……損人……那兒……那兒是因為……哎……」

  「因為什麼……好潔芸說嘛……讓平予聽一聽……」

  要說出口實是羞人,偏偏趙平予又拗在這兒,一幅你不說出來我就不真幹的壞樣兒,藍潔芸實受不住那欲火的侵襲,隻得微不可聞地輕吟出聲,「潔芸的……潔芸的奶子是……是因為晚上想你……想你都是這樣玩弄潔芸才……才不由自主地邊想你邊……邊自己揉……才揉大了的……你喜歡不喜歡……哎……全……全都是你壞……竟然……竟然逼著潔芸說……說出這麼丟人的話……要……要羞死潔芸了啦……」

  「愈丟人不是……不是愈好?」感覺口中的玉峰愈發漲大,果然比分離前要大上少許,趙平予一邊愛憐無比地享受著那柔軟無比的彈性,一邊空出了一隻手,滑到了藍潔芸的腿間,將那黏滑的分泌輕輕抹在她的腿上,手到處隻覺佳人嬌軀不住輕顫,隨著那濕潤的浸染不住發燙,「潔芸不是愈來愈濕了……唔……這感覺真棒……好潔芸姐姐……平予愛你愛到心�了……平予也在想你……」

  聽愛人這般輕語細訴,藍潔芸隻覺心中甜蜜得快要漲開來似的,原還想將心中滿溢的蜜語以還,偏偏趙平予的手卻開始了動作,緩慢而溫柔地帶著藍潔芸的嬌軀不住下沈,讓這空虛了好久的幽穀慢慢承受著久違的肉棒的進犯,一點一點地將她送上快樂的頂峰,此刻的藍潔芸那還說得出話來?她一邊嬌吟不止,一邊摟得他更加緊了,滿身的火熱帶得她愈發香汗淋漓,貼著兩人的身體愈發濕滑,體香更似被那熱意衝發,瀰漫不去,隻嗅得趙平予愈發情熱,再不肯放過她了。

  「唔……好平予弟弟……你……唔……你好厲害……怎麼……又……又更長了……哎……點的……點的潔芸好……好美……好棒……啊……」終於坐到了極限,藍潔芸隻覺得一股火熱直抵幽穀深處,一陣強烈無比的酥麻快感,竟是直搗心窩,樂得她不由得喘叫出聲。

  差點以為自己弄錯了,但纖腰不過地輕輕旋了一下,甚至還稱不上扭動,不過微微一顫而已,就有一股甜蜜無比的快感猛襲身心,將她漲得滿滿的,藍潔芸不由得不相信,趙平予的肉棒竟又大有成長,今兒個她還未達到頂峰,那隻有在女體情熱已極時才會暴露出來,嬌嫩已極的花心,竟已落入了他肉棒的掌握當中!那滋味隻美的藍潔芸體內的欲火瞬間暴升,滿溢得再也無法忍耐,美的藍潔芸緊緊擁住了他,口中不住嬌吟出聲,句句都是對他的感謝和化不開的愛戀情濃。

  「哎……美……美死潔芸了……你……啊……好平予……好平予弟弟……唔……潔芸的……的親親丈夫……潔芸的寶貝相公……潔芸愛……愛死你了……你……喔……你太厲害……太棒了……潔芸被……被你弄得好深……唔……弄得好舒服……哎……潔芸愛你啊……你……唔……你又……又頂住潔芸的心�了……真……真弄得潔芸要……要成仙了……好……唔……好美妙……啊……好弟弟……潔芸的……潔芸的什麼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唔……美啊……」

  一邊聽著藍潔芸酥透了心、嬌媚無倫的軟語呻吟,彷彿已酥爽到了極處,趙平予心中也是漲得滿滿的,一小半是為了自己能讓這美女如此銷魂、如此放浪的征服和滿足感,大半卻是因為自己心愛的藍潔芸竟能如此舒暢的享受,令他不由得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享受著和她完全相同、若合符節的快樂般。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快活和享受,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呢?

  慢慢放鬆了動作,讓情迷意亂的藍潔芸也漸漸放鬆下來,當藍潔芸發覺的時候,那雙修長優美的纖滑玉腿已本能地盤住了他的腰,夾得如此美妙,既沒輕到會感覺不到他的身體,又不會重到影響他的動作,同時雙手也纏上了他的背,緊緊地摟住了他。而此刻的趙平予呢?他不知何時已放開了藍潔芸的玉峰,不再低頭去吸,而是吻住了藍潔芸的櫻唇,交換著蜜蜜甜甜的汁液。

  柔順地承受著他的舌頭的翻江攪海,一邊嬌軀不住輕扭,倒不是為了想讓花心處承受更美妙的刺激,而是為了讓他的胸口能更親蜜、更貼身地感受著她柔軟肉球的賁張,藍潔芸隻覺雖說兩人現在都沒有大的動作,但光這樣親蜜相偎相依,竟都有一種平靜的歡愉,對他安危的擔心、許久不見的本能要求,和心中那綿綿密密的熱愛,此刻都像有了個出口,可以盡情宣泄在他身上。

  蜜蜜相接的唇分了開來,兩人在對方的眼中除了濃密的情愛熱戀之外,都再不及其他,偏偏趙平予性子矜持,藍潔芸更是出名嬌貴的俠女,雖對對方有滿腹的話要說,但在雲雨正酣時倒是出口成章、句句熱愛濃情,可一平靜下來,愛憐一點的話兒卻都不好出口,隻揀些沒相幹的話來說,卻是愈說愈愛說,話語雖是平淡,可兩人卻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那分離不得的愛惜。

  表麵上沒有什麼動作,但自武夷山中結成夫妻以來,對那山壁上頭的陰陽雙修功夫卻已頗具規模,自然而然的言談之間,體內陰陽氣息不住交流。慢慢地,兩人都感覺到了體內那親蜜無間的融合,花心正被他親蜜啣住的藍潔芸更是不濟,竟沒怎麼動作已玉頰生霞,花心處一陣酸麻之下,陰精已嘩然泄出,卻是渾身都脫了力,再無法控製體內氣息,若非趙平予及時行功,止住了她的泄勢,一股暖融融的精液刷的她神魂顛倒,怕她直丟精丟到虛脫也無法自拔了。

  滿足的喘息聲是如此輕細,藍潔芸軟綿綿地伏在趙平予的身上,纖手溫柔地勾著他的肩膀,發絲散在他的胸口,眼兒都快睜不開來,彷彿還沈醉其中似的;而趙平予呢?積了許久的愛戀全盤釋出,方才雖沒怎麼動作,但現在的他竟也覺得渾身汗濕酥軟,動也不想動,隻想就這樣挨在床上,感受著懷中佳人對他的無比熱愛,間中在她耳邊輕訴著幾句甜言蜜語,隻覺其樂融融。

  「哎……好平予……」也不知這樣倒了多久,藍潔芸的神智終於恢複過來,隻聽得她一聲輕吟,將臉兒埋在他的胸前,又嬌又甜地吻著他的汗珠,聲音是如此的柔黏軟膩,彷彿還用不上力氣般,「你怎麼……怎麼又更大了?也……也熱了好多……才進去就……就抵到潔芸的……的花心�頭……弄得潔芸整個人都酥掉了,甚至……甚至忘了要跟你陰陽雙修……你的功力好像……好像又進步很多了呢!」

  「是這樣啦……」本在奇怪藍潔芸怎麼這般不濟事,趙平予原還以為自己冷落了她太久,才致藍潔芸床笫之間的功夫『生疏』了,他用的力道還不過以往四五成,便已弄的她嬌吟難挨,沒幾下已癱了,現在看來,竟是自己功力又有進步。趙平予這才想到,那時林克爾以藥力助自己凝經固脈之後,第一句問的就是他有妻室沒有,那時他不明其意,現在想來,該不會是那藥中有助興成份,讓他在床笫之間更加勇猛吧?

  聽趙平予慢條斯理地把那時巧遇幻影邪尊與林克爾激戰的情形說了出口,他雖盡力把事後林克爾一口氣將功力全送入他體內,比之重重一掌還要直接地擊入他髒腑當中的過程巧言帶過,但藍潔芸久曆江湖,何等武功見識,怎會不知其中凶險?一邊聽著,藍潔芸隻覺纖指彷彿失血般愈來愈涼,不知不覺間竟已緊緊掐在趙平予肉上,隻為尋求一點愛郎身上的溫暖,確定他還在這。

  「沒事的,真的沒事,好潔芸姐姐,平予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感覺得到藍潔芸的緊張和害怕,趙平予心中一甜,臂上被她掐出的痛楚,比較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他輕輕地吻了藍潔芸發白的櫻唇一口,故意用最輕佻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語,好減除她的緊張,「而且若不是平予巧有遇合,也不致於這麼厲害,潔芸姐姐才剛親身試過,滋味該不壞吧?這痛總不是白挨的。」

  「壞透了你,平予……明知潔芸擔心,還這樣……這樣逗潔芸……」也不知是氣是愛,藍潔芸隻覺羞不可抑,故意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惹的趙平予誇張地喊疼,「這趟天門之行已是險差,你還……還這樣生事,也不知潔芸在這�多麼擔心你……要是那林克爾竟趁機出手傷你怎麼辦?」

  「不會的,以後不會了,我跟潔芸姐姐保證,平予會照看自己,絕不讓潔芸姐姐擔心的……」看自己這般做作,也沒能讓藍潔芸破涕為笑,趙平予不由得整了容,溫柔地埋首在藍潔芸發間,嗅著她發絲中的芳香,「所以潔芸姐姐不要難過了,好嗎?你如果難過,平予也會難過的……」

  「好……好吧……」藍潔芸�起臉來,眼角雖還有淚,但迎向趙平予的笑臉卻是那般溫柔,全不帶一絲陰霾。突地,也不知藍潔芸想到了什麼事,隻見她臉色陣紅陣白,神情似憂似怨,一時間竟似陷入了沈思當中,弄的趙平予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良久良久才終於聽得藍潔芸輕籲了一口氣,像是正做著什麼重大決定般,輕輕抿著嘴兒,也不知是說好還是不說好,呆呆地怔在那兒。

  「怎麼了,潔芸姐姐?」

  「看來……還真是沒辦法……」伸手輕撫著趙平予的臉,纖指輕輕整著他汗濕散亂的頭發,藍潔芸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眼角竟似盈盈欲淚,看的趙平予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心中一陣跳。

  「平予方才不是正擔心,你沒把那位姑娘所中的淫毒吸淨,以致有後遺症,纏得那姑娘不好受嗎?」藍潔芸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潔芸本來也不知該怎麼辦,後來……總算是想到了辦法……」

  「是什麼辦法,好潔芸姐姐快告訴我,我……我好通知那位姑娘!」

  看趙平予聞言立時便喜翻了心的模樣,藍潔芸嘴上微微一笑,眼眶中的淚水卻泛出了一絲,「身子不好受還在其次,這問題關乎人家姑娘的終身,最麻煩的問題在她的夫家,這殘存淫毒留在體內,必會將她的體質改變,變成對床笫之事極為熱衷,一般男子恐怕會吃不消,而且也怕會對她有壞觀感……平予現在這麼厲害,光隻潔芸一人,在床上恐怕服侍不了你,若她也願意,你就娶進門來,以你體內陽氣之盛,陰陽雙修功夫也不弱,就算多幾個女孩子,你也該受得了的……」

  「那……那怎麼行……」嘟著嘴兒,彷彿在怪藍潔芸怎麼出這麼個餿主意,趙平予輕柔地拭去她溢出的淚水,深情地凝望著她,「平予隻要有潔芸姐姐一個妻子就行,其他的女孩子全部都不要,如果平予……」

  伸手輕輕壓住了趙平予的嘴,深怕他情急之下,當真開口罰什麼誓,逼急了不好再說話,那可就難堪了,藍潔芸聽他對自己如此深愛,芳心中登時又一陣甜絲絲的,「別這麼說,平予你對潔芸的心,潔芸最清楚了。可是對男人而言,三妻四妾絕對不是問題,現在平予在……在床上又……又是愈來愈厲害,潔芸雖然愛你,卻也……卻也有點兒吃不消;何況天門事了之後,潔芸遲早要為你生孩子的,到時候就沒法子在床上侍候你了,如果能……能多個人幫潔芸的忙,總是好的……」

  「再加上……那位姑娘身體�頭的餘毒,終是平予疏忽之過,」見趙平予還要出口辯駁,藍潔芸趕忙接了下去,她也知趙平予的性子,若不利用他的自責之心,要勸服這外柔內剛的家夥,可真是難比登天,「平予若隻掛心著你我之間的愛戀,疏忽了那位姑娘的將來,到時候若她因此而找不到夫家,一生幸福因此斷送,平予你於心何忍?潔芸又怎受得了良心日日夜夜的苛責?」

  「這……這個……」聽藍潔芸大條道理壓了下來,趙平予倒也不好出言反駁,別說項明雪項明玉姐妹都有傾城之貌,黃彩蘭也是女中鳳凰,即便是絳仙或絳雪兩位師姐,他以往也未嚐沒有好逑之心,但現在他已有藍潔芸了,自己雖已不像以往那般疤痕滿麵、醜的不堪入目,但與鄭平亞那般俊雅容貌相較,仍是其貌不揚,連配藍潔芸都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了,他又怎能說服自己,就因為這『餘毒未清』的原因,坐擁好幾位美女呢?那實在是趁人之危,趙平予實在不想這樣啊!

  但也總不能因此就和心愛的潔芸姐姐辯駁,憋了許久,趙平予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才說了出口,「這……這也要看人家姑娘願不願意,不是平予能夠操持的,潔芸姐姐先別管這事兒,待……待以後若有機緣,能遇上她的時候,再和那姑娘談談,看她是否願意接受這種處理方式吧?」

  「這……這樣也好,」知道能逼的趙平予說出這句話,已算是讓步了,藍潔芸也不為己甚,說到心�她雖非妒婦,但要讓自己丈夫另置妻妾,心中也難免絞痛,「那就先別說這個了,平予你趕了這麼遠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門�頭,讓潔芸服侍你好好休息吧!什麼都等明天再說……」

  「我不要潔芸姐姐服侍……」調皮地一笑,彷彿整張臉都年輕了十歲,趙平予緊緊地擁住了她,在床上滾了半圈,壓的藍潔芸酥軟的嬌軀再掙紮不得,「我隻要和潔芸姐姐一起睡就好,有潔芸姐姐和平予一起入夢,就比什麼都好了……」

  「你啊……」
 

第五冊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姐

  山路上頭,一對男女正慢慢地走著,任山風吹掠著衣帶,兩人卻都出奇的一語不發,竟連句交談的話兒也沒有。

  尚光弘和鄭平亞等人都到了建康,準備伏襲前往陸家參加婚宴的白寧楓,其他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飛函相邀的人卻已到了部份。本來玄元門中人手不足,該是趙平予和絳仙這些小輩大忙的時候,隻是絳仙年齒雖幼,卻已是排幫幫主,雖在玄元門中算是小輩,但若要她行小輩之禮,江湖中人實在也沒幾個人敢受;何況正主兒還沒回來,也談不上討論對付天門的計畫,斟茶跑腿等的事兒既了,頗覺無聊的絳仙便和趙平予溜了出來,沒目的地隨意逛著,重溫舊景。

  本來以絳仙的性子,雖說絳雪留在排幫,但她和趙平予也該有不少話兒可講;但這回不知怎麼著,絳仙才一回到山上,不隻是看著她長大的元真子和玉真子,連趙平予都看出了狀況不對,這段日子的江湖路,竟似讓絳仙變了個性子般,不僅私下也不叫不鬧,整個人彷彿長大了不少。若隻這樣,玉真子心想絳仙既任排幫幫主,身膺重任之下,難免要因而成熟許多,但絳仙不隻行止有變,連眉宇之間,竟似都透出了幾許鬱意,像是有什麼難以索解的事兒纏繞心頭,怎麼也揮不去般。

  心中也不知纏了多少問題想問,偏生來到玄元門中的人物有不少都是武林一方高手,尚光弘等人既然不在,元真子和玉真子身為主人,就得要負起接待之責,這幾日簡直忙的昏天暗地,也沒這閑功夫去詢問小女兒家的心事。幸好趙平予還在,一來他行事穩健,不會口不關風,二來他是絳仙師弟,兩人在山上時相處的不錯,玉真子倒也放心讓他去聽絳仙吐苦水,聊勝於無。

  本來對以往的趙平予而言,要撩起絳仙的話頭,讓她在自然而然之間,將心事全盤吐露出來,該不是難事,偏偏前幾天他才和藍潔芸談到拔毒取毒這方麵的事兒,藍潔芸竟要他去『接收』體內還有『餘毒未清』的女子為妻為妾!若要說起這檔子事,第一個躍入趙平予心頭的就是絳仙!現在一看到她,趙平予的心竟不爭氣地亂跳起來,別說出言問她了,就是講句話兒也難啊!

  加上絳仙心中的問題,看來竟也不小,此刻的她一反往常情態,雖是玩賞山景,神情卻不像多樂在其中,反而更是心頭鬱結的樣兒。她既沒有開口,趙平予更不敢說話,兩人之間沈默了下來,雖是並肩遊賞山景,這情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沈鬱,完全不像兩個年輕人的模樣兒。

  「師……師姐……」悶了好久,趙平予總算鼓起了勇氣打破沈默,出口的卻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題,「平予這回到天門臥底,聽到他們說起白寧楓去貴幫時受到的處遇,聽說他們似將對貴幫有所行動……師姐是不是要回個信兒給絳雪師姐,讓她當心一點兒?依平予看,這回天門和貴幫雖不至於兵戎相見,但卻不知道天門會使出什麼手段,這……這個……先做下準備……總是好的……」

  話一出口,趙平予自己都差點苦笑出來,連對方會使出什麼手段都不知道,叫絳仙怎麼做下準備?自己這句話著實不通;偏偏此時此刻,自己的心�也是一盤亂,竟找不到其他話題好說。

  「我知道了……」絳仙微微一笑,其實這事她雖不知道,但心中並非全無預備,白寧楓年輕氣盛,雖身居天門堂主高位,修養可沒老成到喜怒不形於色,光看他兩次到排幫來時的臉上神情,連江湖經驗缺乏如絳仙,都看得出來白寧楓心懷不滿,更何況是管桓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多謝師弟提醒,回頭我就寫信給留守的幾位長老,他們經驗豐富,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話才剛說完,絳仙陡地停下了步子,臉上的表情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同時停下步的趙平予登時也怔了,竟是一句話也接不下口。

  兩人不知何時已拐入了小徑,眼前這樹叢如此熟悉,竟就是當日絳仙和絳雪在內大泡溫泉驅寒,一時不慎竟鬧到身中『金帶圍』蛇咬和『優穀曇』的花粉,造成體內媚毒衝激,讓趙平予為兩人拔毒的所在。趙平予一見到此處,和藍潔芸的對話馬上就浮上心頭,偏偏這話又怎麼對絳仙說出口來?一時竟鬧了個噤聲無語;而絳仙呢?今日一回玄元門,原本壓製在心底的對鄭平亞的相思之意,竟像沸騰般鼓蕩出來,一見到此處,心思更是回到了當日給趙平予『拔毒』的上頭,隨即想到了自己之後下山不幸連續失身的經過,心中更是思緒潮湧,一時竟怔著動彈不得。

  呆了半晌,正當趙平予想到該開口說話,打破這沈默的當兒,他突地發覺,怔在那兒的絳仙竟似不知想到了什麼,兩行淚水已流了下來。

  也不知是感覺到了身旁有趙平予在,還是此刻心中的情緒已到了滿堤的當兒,趙平予一聲「師姐……」才剛叫出了口來,絳仙已似撐持不住般,將臉搭在趙平予的肩上,開始哭泣起來。一開始還是安靜地,然後才發出聲音哭,肩膀一抽一抽地,激烈的完全像是沒有終止的時候般。

  本還想出口安慰,但趙平予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別胡亂插口的好。他雖不知是什麼令絳仙哭得如此激烈,但卻也感覺得出來,在絳仙心中積壓的難過必是不少,她雖榮膺排幫幫主之位,年紀差距卻不小,在幫中多半是沒什麼說得來的人;絳雪雖和她親近,但就是太親近了,有些事反而感覺上更不好出口,這般壓力在心頭積累之下,也難怪她會鬱結於心。也不管袖子已被她的淚水濕了好一大片,趙平予伸出手來,輕輕地半扶半按著她的肩膀,讓絳仙更盡情痛快的哭。

  痛快的哭過之後,絳仙似乎總算是平靜了些。

  「抱……抱歉……弄濕了……」

  「沒關係,很快就會乾了……」好不容易等到絳仙離開了肩膀,趙平予這才暗地�籲了口氣,緊張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本來絳仙和絳雪姐妹都調皮得緊,相處之下他倒不怎麼避諱這般接觸;隻是那時給藍潔芸一提醒之後,心中不由得打了個結,給絳仙這般猛哭之下,他雖不忍推開她,抱著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時,心中卻忍不住七上八下,也不知怎麼著竟緊張了起來。

  「平予……」微微咬了咬牙,絳仙破涕為笑,趙平予隻覺胸中一緊,感覺到絳仙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樣,令他胸中猛地一抽,頓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幫……幫絳仙護個法……看一下門戶,好嗎?好久沒回來了,絳仙想進去洗個溫泉,放鬆一下,算是……算是慶祝自己終於回家來了……」

  「師姐……」

  「你放心好了,」難得看他竟有這種反應不過來的表情,被那呆然的樣子逗的忍不住噗哧一笑,絳仙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絳仙這回會先有預備,不會再挨『金帶圍』的咬了。」

  呆呆地看著絳仙苗條秀美的身影一飄一轉,溜進了樹叢之中,趙平予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突地想到不妙:絳仙雖是小心不挨『金帶圍』的蛇咬,可那『優穀曇』卻生在溫泉池正上方的岩壁上頭,花粉自然而然地散入了池中,�頭的泉水雖是溫熱舒適,長久以來卻被那花粉步步融入,雖說『優穀曇』的花粉並無毒性,但長久融合之下,這池水摧發情欲的效果卻是極強,恐怕比一般媚毒還要厲害得多,若絳仙在�頭長久浸浴、藥力沾身……那後果可就當真不好處理了呀!

  本想趕快衝進去阻止絳仙,但趙平予的腳步才衝到一半,硬生生地給煞了下來。雖是聲音不大,但光聽�頭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可想見絳仙必在其中寬衣解帶,樹叢之中的空間必是春光旖旎,自己如果真就這樣胡衝亂闖,一來太過唐突,二來趙平予知自家事,自己身具『九陽脈』極陽之氣,本就特別受不住女陰之體的媚惑,加上受林克爾那域外奇藥護經固脈之後,陽剛更盛,連藍潔芸在床上都有些承受不住,若真見絳仙春光外泄,可不曉得自己會搞出什麼事來哩!

  「師姐,那泉水浸不得!」腳下雖是停步,但趙平予可沒放棄,連忙喊住了絳仙,心中不由得暗恨,絳仙的記性怎麼這麼差!上回就在�頭吃了點虧,竟還不知小心謹慎。「那泉水本身原無問題,但上頭卻生了『優穀曇』,在『優穀曇』花粉浸淫之下,那泉水可……可很有鬼的……」

  「放心,我知道的……」似乎早知趙平予必有此言,雖是聽到趙平予的腳步聲和緊急煞住的聲響,絳仙卻像毫無訝意,聲音幽幽地從�頭傳了出來,也不知怎地,在趙平予聽來,她的聲音當中竟頗有些悽然之意,「平予,你不是想要問絳仙,究竟在絳仙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

  「那就……好好聽著吧……」

  聽到絳仙柔軟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將她下山之後,連番遭人奸淫的景況款款細訴,趙平予隻覺胸中糾成一團,也不知是痛楚還是難受,雙拳不自禁地緊握起來,指甲都差點嵌進肉�去了。

  「師……師姐……那……平予也……也有錯……」聽完絳仙的話,趙平予的聲音發著顫,抖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竟會是自己發出來的聲音,「是平予那時……那時沒想清楚……沒想到拔毒取毒之術有其破綻,才……才造成……餘毒不斷在體內刺激,把……把體質改變了……所以……所以才會……」

  聽趙平予發著顫的聲音,把他和藍潔芸研討之後,以為可能的狀況說明清楚,樹叢中的絳仙反倒是鬆了口氣。那時在遭到男人玷汙的狀態下,自己雖是不情不願,肉體卻本能地反應著,甚至連那時被單則等人下的媚毒已去後,身體的本能反應仍激烈如身中媚毒,原有些自怨自艾的絳仙本以為自己的身體當真淫蕩,又兼練了媚功,兩相交乘之下,肉體才會對男女之事有這麼強烈的反應,現在這答案終於真相大白,雖已無補於事,長久以來抑在心中的積鬱總算放下了一些。

  「原來……原來如此……那麼……」連聲音都似泛出了一點笑意,絳仙甚至有點想笑出來的感覺,「這樣算來算去,問題該當……該當回到平予身上。原來這麼多的事情,通通……通通都是你的錯,害得絳仙這麼難過,平予啊,你要怎麼賠償師姐我呢?」

  「我……我……」給絳仙這一問之下,猶如被點了穴道般,趙平予當場呆住,一時間呐呐連聲,竟是句囫圇話兒也說不出來了。原本當他將那可能性和盤托出的當兒,一來是為了稍稍安撫一下絳仙,二來也是迂回地試探著,想把話題帶到絳仙的終身去,這事兒他雖並不太想扯上去,但長痛不如短痛,總要先說明白才好,絳仙是答應是拒絕也有個數兒。隻是趙平予怎麼也沒想到,絳仙反應竟如此明快,馬上就帶到了他想說卻又不敢出口的方麵上去,這叫趙平予可要怎麼答?

  聽著�頭的絳仙嬌俏的笑聲,趙平予心中真是一團混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其實以往在山上時,趙平予早該習慣被絳仙這般耍弄了,隻是那時他心平氣和,還能不當一回事兒,這回卻是關乎絳仙終身之事,和自己又有切身關係,平日的沈著都飛到了九霄雲外,緊張莫名的趙平予一時間怎麼也反應不過來,喉中更似噎到了一般,別說答絳仙的話了,連聲音竟都發不出來呢!

  「哎……」

  正在混亂當中的趙平予還想不到該如何回答絳仙這麼刁的問話,突地�頭傳來了水聲,隻聽得絳仙一聲驚呼,竟像是滑了一跤般。給這驚呼聲一嚇,心中原已亂成一團的趙平予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忙亂間竟也忘了要先問清�頭是發生什麼事,身形一動,本能地便穿進了樹叢�去。

  才一進樹叢中那別有洞天,趙平予登時怔在當地,雙腳猶似釘住了般,再也動不了了。

  隻見眼前水池之中春光無限,微帶藍光的泉水如此透明,一點兒遮蔽也沒有地襯托著那美景更加動人,一位嬌美無倫的少女嬌弱不勝地趴伏水中,側身對著出口,像是剛不小心失足跌入水中般,在這角度下更顯身段健美修長,胸前一對酥乳嬌挺高聳,隆臀更是豐圓挺翹,加上中間那楊柳般的纖腰,在一身光滑溫潤、雪白晶瑩的肌膚襯托之下,更加嬌媚動人;尤其那長可及腰的秀發散亂地映著水光,軟柔地服貼著她的嬌軀,更像在誘引他的眼光隨之流動般令人心蕩。

  也不知是因為年來養尊處優,還是嚐過男人的滋味後變得成熟了,絳仙的胴體較少女時豐腴了少許,曲線體態尤其惹人遐思,這誘人心跳的嬌軀已毫無半分少女稚幼的青澀,波光掩映之中透出一股成熟的媚意,直像正欲迎還拒地勾動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池中的絳仙媚眼桃花、似嗔似怨,對趙平予的闖入竟連句嬌聲呼罵也沒有,隻嬌軀一側,坐倒水中,變成了半麵對著趙平予,雙手雖象征性地遮住了乳上那粉嫩嫣紅的蓓蕾,卻更襯著那纖細如柳的纖腰不堪一握,尤其泉水隨著她嬌軀的顫動不住輕揚,玉腿竟似閉不起來般,腿間那誘人的烏黑,在透明的泉水中更是若隱若現地飄動著,與其說是怕羞,還不如說是正挑逗著他。

  若換了以往的趙平予,可能還能忍耐得住,但他的心原就正掙紮在是否要向絳仙說清楚自己和藍潔芸討論的結果,也就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娶她進門,親身負責那『拔毒』未清的後果,綺念原已暗生;加上方才也不知怎麼搞的,絳仙竟將連續被奸汙的過程說的活靈活現,描述的淋漓盡致,知道師姐受害的趙平予雖心中忍不住難受,但卻也忍不住被絳仙那像是在眼前畫出過程的詳細說明惹得心火蕩漾,幾乎是難以自拔地想到了男女之事去,又怎承受得住如此誘人的挑逗?

  「還……還沒看過癮嗎?」看趙平予毫無反應,竟似怔了般呆在那兒,絳仙嬌滴滴地嗔了他幾句,藕臂微微�起,似是要趙平予扶她起身一般,纖腰微不可見地輕扭著,帶著池水又波動起漣漪,盈盈的水光將她一絲不掛的胴體映得更加光瑩如玉。「壞蛋……別看了,還不扶絳仙起來?」

  滿腹欲火和理智在心中不住爭鬥,欲火綺念乃男女本能,加上他天賦異稟,體內陽氣特盛,多有奇遇之下欲火更旺,眼見如此嬌美成熟的胴體展露無移,趙平予心中的掙紮本已難捱,理智幾乎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偏偏絳仙此時又甜甜地嗔著他;趙平予所受的誘惑還不隻此,池中的絳仙藕臂微�,反將他的眼光導向她那嬌聳圓潤的玉峰,尤其在這動作之下,絳仙的纖手竟似不自覺地輕壓著蓓蕾,帶的那玉峰顫巍巍地輕抖著,就像是正被人大力揉搓著一般,教人如何忍受?

  也不知理智是什麼時候消失無蹤的,轉眼間趙平予已撲入了池中,將絳仙緊緊摟住,再不讓她有半點逃脫之機,埋首在絳仙胸前大口吮啜著絳仙的玉峰,一手環上絳仙的纖腰,將她帶著更向自己貼緊了,另一手則強硬地分開了絳仙濕淋淋的雙腿,手指不住尋幽探勝,探索著絳仙那濕潤的源頭。雖說欲火焚身,動作凶猛的如同野獸,幸好趙平予還有點憐香惜玉的心,外觀看似猛烈,急色般箍的她緊緊的,觸著絳仙時的動作卻極其輕柔,完全沒有傷到絳仙嬌嫩的胴體半分。

  「哎」的一聲輕吟,絳仙甚至來不及叫出聲來,已落入了趙平予的掌握當中,但那貌似凶猛狠惡實則輕緩溫柔的動作,讓她放下了心來。對趙平予那急色侵犯的動作,絳仙非但沒有推拒,反而連呻吟都似軟了,她臉兒昂起,秀發披散,一邊將玉峰盡力向前挺出,好讓他能更方便地在她敏感的乳上印下一個個的深吻淺吮,一邊纖手環抱住趙平予,手忙腳亂地褪著他的衣物,口中不住發出一句句柔軟甜蜜的呻吟,嬌軀輕顫著,彷彿正享受著趙平予看似粗暴實則溫柔的侵犯。

  一邊脫著趙平予的衣服,絳仙的手一邊發著軟,嬌顫的竟像是無法遂意動作一般。趙平予的動作是那麼有效,將絳仙體內賁張的情欲一波波地推高起來,加上絳仙進入排幫之後,已『循規蹈矩』了一整年,體內昂揚的情欲絕對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方才浸著那溫熱柔潤的泉水時,絳仙已感到一股股的火,從她纖指帶領下侵入幽穀中的泉水�鼓進身來,此刻那火竟像從絳仙的腹下升起,融入了血脈之中,在絳仙的體內不住奔湧著,將那美妙的熱力不住地傳到絳仙周身。

  等到趙平予的衣物也全盤脫離,變成和絳仙一般一絲不掛的時候,絳仙整個人已全軟掉了,體內的情欲是如此澎湃,將她的感官完完全全占領。從回憶失身時的幾番雲雨時,芳心雖是痛楚難耐,但絳仙體內那強烈的火,卻已沒來由地湧了上來,加上那泉水溫潤柔滑地浸透了周身,卻一點兒滅火的功用都沒有,反而像是火上加油般,不住誘的絳仙嬌軀更是灼熱得酥軟難挨。

  何況趙平予挑情的功夫可也不是假的,雖說表麵上凶猛的像是要把絳仙撕開一般,著手時動作卻是溫柔輕巧,絳仙隻覺得體內的火像是被他的手帶領著一般,他想讓自己那兒難受,那火就被他引到那兒,令絳仙的嬌軀一處接著一處地鼓脹發熱,連原本沒那麼敏感的地方,在趙平予的撫愛之下,竟都令她激動無比;加上彼此赤裸相親,隨著他的猛撲之勢猶若猛獸,趙平予的體臭竟也如猛獸般充斥鼻頭,夾著汗味雖不好聞,卻更有一種令女子為之興奮發熱的衝動。

  更教絳仙難以承受的是,隨著趙平予雙手到處,她的玉腿原已敞開,任由他的手指熱辣的逗弄,此時他的手更是不住刮搔著絳仙敏感至極那幽穀口處的小蒂,勾得原已情熱難挨的絳仙穀中更是春泉泛濫,偏是在他的手下想夾都夾不住,隻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發了穀中情液。

  突地,趙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離開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穀,時機把握的真是恰到好處,正舒服到快泄出來的絳仙猛地一涼,那將近快感巔峰卻又達不到絕頂的感覺真是難受到了極點,偏偏她的腿兒已被趙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酥軟了,想夾緊幽穀,磨擦一下稍解欲火都沒辦法,隻能任由自己軟掛在他身上,此刻的絳仙完完全全是隻待宰的羔羊,隻待他肉棒的蹂躪。

  「啊……好……好美……啊……」被絳仙這般挑逗許久,逗的趙平予什麼都忘了,隻餘體內那本能的衝動支使著軀體,尤其在被絳仙脫光之後,他整個人都貼緊了她,絳仙嬌軀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體內的火燒得更旺了,才一抽手讓絳仙軟癱下來,他馬上調整了角度,一口啣住了絳仙腫硬了的蓓蕾,一邊支使絳仙玉腿大開,分掛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將絳仙的幽穀充的滿滿的,那充實滿足的感覺,令絳仙再也忍耐不住,嬌柔甜蜜的哼叫馬上出了口。

  與前麵幾次的經驗相較之下,這回的絳仙心存享樂,比較放得開來,既不想逃也不覺得羞怒,芳心和肉體完全沈溺在被男人攻陷時的肉體快感當中;何況趙平予的肉棒,可比那幾人還要厲害哩!才一開始被他插入,還沒怎麼動作,絳仙便感覺到了他的厲害,無論長度和粗壯都比她曾經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趙平予體內的『九陽脈』作祟,還是他的功力又有長進了,他身子的熱力竟如此熾烈,那肉棒在感覺上,竟是如此火燙,才一貼上就令絳仙酥了三分。

  何況欲火焚身的趙平予雖沒用上什麼手段,隻是重重地、深深地插入,犁庭掃穴般直搗黃龍,徹徹底底地充實著絳仙的空虛,然後再長長地拔了出來,待得退到了底,隻留下那火熱的棒端燒灼著絳仙的幽穀口時,再重重挺入,這簡單而毫無花巧的動作,反更凸顯了他粗壯雄長的優勢,絳仙隻覺他的肉棒像是火棒一般,一插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窩,烙的她幽穀當中沒一寸嫩肉能逃過此劫,那強烈的欲火焚的她全身都鮮活了起來,爽的如此酣暢淋漓,當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師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棒……你好厲害……唔……哎……就……就是那兒……再……唔……再狠一點……哎呀……你……你真是好……好粗……好長……喲……你……哎……你好燙……唔……這麼燙的……弄得絳仙……唔……弄得絳仙快……快燙酥了……哎……你……好……好厲害……美……美死絳仙了……哎喲……」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麼……怎麼會……會這麼長……插……插的好深……喔……你……你這麼強……要……要弄死絳仙了……唔……真……真厲害的棒子……哎……好平予……你……你呀……真……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壞……壞蛋的……哎……絳仙怎……怎受得了你……這麼強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樣……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絳仙了……你別輕……別輕手……再……唔……再重一點……讓……讓絳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絳仙還不想叫出聲來,此處雖是人跡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理的,她又是那麼想一口氣把所有的鬱結全排泄出來,才藉這『優穀曇』的花粉誘發淫蕩的本能,但身為師姐,便是不想也有一絲最後的矜持,絕不願意放懷呼叫。沒想到趙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厲害,一觸之下她竟是再無抗力,隻有任憑宰割的份兒,就連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壓抑了夠久,此刻一旦解除禁製,肉體竟浪到連她自己都難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語,竟像背熟了般脫口而出,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是聲行相輔,隨著絳仙嬌聲愈發騷浪,水蛇般纏在趙平予腰間的玉腿也纏得更親蜜,纖腰不住嬌顫扭挺,迎合著他的動作,開放著讓他更深入,尤其是幽穀當中更似自己有意識般,將趙平予的肉棒愈吮愈緊、愈吸愈深,簡直是纏緊了不願鬆上半分!而那放浪當中帶來的絕頂歡樂,一波又一波地襲上身來,更令絳仙的矜持著著敗退,櫻唇中媚態橫生的浪聲更加蕩漾難收了。

  何況趙平予所帶來的快樂,還不隻是幽穀當中而已,他的大嘴猶似初生嬰兒一般,吸緊了絳仙那豐挺媚聳的玉乳,吸得絳仙酥透周身,雖沒生育過竟都像要被他強力的吸吮給吸出了奶汁來,貪婪的他更不肯放過絳仙,一邊吸完了便換另外一邊,左右來回之下,隻吸的絳仙胸中愛意滿懷,脹得像要爆開似的,一雙豐挺的嬌乳竟似比以往更加飽滿了,此刻她的心中隻渴想著他怎麼不生出兩張嘴來,那他大力吸吮她一邊玉乳、咂咂有聲的時候,另一邊就不用被涼待了呀!

  給趙平予這般插了一會兒,絳仙隻覺嬌軀慵然欲泄,一身媚功對他竟沒半點用處,彷彿給他一插,渾身上下的經脈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練了不久的媚功更在他的攻勢下全然崩潰,再使不出半點來。

  本來絳仙也不想用媚功來對付趙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點兒,好帶給彼此更美妙的享受,沒想到趙平予的厲害處遠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插之下,絳仙隻覺自己美的快要崩潰,不由自主地運起媚功,就算撐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勢,至少也可多拖上一點時候,不要丟精丟的那麼快。

  沒想到他的肉棒如此厲害,絳仙的媚功根本運不起來,整個嬌軀都像是無法控製般,隻有隨著他的行動翩翩起舞,他想讓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讓自己空虛自己便無法滿足,真正隻有任他全盤操控的份兒;尤其一試之下,絳仙方知不妙,趙平予深深頂入之下,不隻令她美的神魂顛倒,連那穀底花心,竟也被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強烈的刺激之下,隻舒服的絳仙陰精怦然欲泄,美到再也禁製不住精關,那高潮一波波地將她滅頂,弄得絳仙幾是飄飄欲仙。

  也幸好這般本能推送,純依肉欲本能,大違陰陽雙修之道,趙平予抽送雖凶,采補之技卻隻有護身之功,沒有吸精之能,否則以兩人內力相距之大,絳仙又已爽的再無禁製之力,連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對方的衝擊刺激而不可自拔,精關早臨崩潰邊緣,若換了一個想用采補之術的人,絳仙縱沒被采到精枯陰竭而亡,功力也要大受損傷。而現在呢?兩人欲火交融,陰陽氣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絳仙縱是被情欲滅頂,最多也隻是歡娛之後難免的腰酸骨軟而已,絕不至大傷。

  雖是如此,但絳仙花心已然暴露,趙平予雖無采補之意,肉棒抽送之間,對絳仙的刺激卻是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絳仙精關終於大開,陰精盡情歡泄,愈泄愈爽、愈爽愈泄,那一波波的陰精隻淋的趙平予的肉棒也是麻的直透背心,既沒運上陰陽雙修之術,那肉棒在撐了幾回的陰精澆灌之後,終於也登上了巔峰,一泡灼熱的精液,深深地打的絳仙更加歡叫起來……

  軟綿綿地偎在趙平予的懷抱之中,絳仙嬌柔的喘息聲猶未寧定,她酥軟地挨在他的胸前,任由那美妙的餘韻繼續遊走周身。一來盡情歡樂之後,嬌軀仍酥軟的不想動,二來她雖是主動挑逗於他,但趙平予在這方麵的實力之強,當真厲害到令絳仙無法想像,方才兩人雲雨歡合之際,她的體力消耗極大,現在纖腰仍是酸麻無力,別說起身了,就連離開他的懷抱都是那般艱難。

  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連根指頭都無法動彈,被男人『征服』之後的絳仙猶然酥軟,嬌弱地甚至連腿都夾不住了,在溫熱的水中一雙玉腿柔弱地輕分,任由那一絲絲混著精液的餘瀝黏在腿間,那柔弱嬌慵的淫豔媚姿,實是誘人之至,也在在顯示出絳仙方才所受的,必是極峰歡娛。

  雖說仍臥在他的懷中,但高潮後的肌膚感覺何等敏銳?光從他體溫的高低,絳仙幾都可想見他的神情變化,連眼兒都不敢望向他一眼,隻能軟在他懷中,任泉水波光燐燐,時間慢慢流過。

  雖說年紀還輕,但絳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靈巧的女孩,加上這一年來的幫主經曆,雖說限於年歲仍不成熟,但察顏觀色的本事倒是進步了不少,才一上得山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趙平予和藍潔芸那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這回誘趙平予交歡,一來是因為絳仙『睹物思人』,一見到此處景觀,就想到了當日被趙平予所救時的景象,一時淫欲大起;二來也是受那小倆口的甜蜜所刺激,悶了許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當日這師弟沒考慮那麼多,用什麼聽都沒聽過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淫威,將自己和絳雪一同占有,自己後來也不會承受到那麼恐怖的經驗。雖知這樣想不啻遷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惡夢般的經驗,在排幫中偏又得要強忍體內那本能的欲火高燒,夜夜都不得安寧,看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如此甜蜜,絳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強欲忘卻的經曆,又不住在心中翻江倒海,這才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地誘趙平予野合,一來緩解情欲的交逼,二來也出了心中之氣。

  但心中那沒來由的妒火,隨著無比強烈歡樂的高潮過後,與那夜夜煎熬著她的欲焰全盤泄出,整個人猶似脫胎換骨一般,一回複理智,絳仙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了一絲不忍,自己這樣任性而為,舒服是夠舒服了,可被她所誘的趙平予呢?以他那死性格,這樣對藍潔芸不忠,天曉得他會怎生自責?若隻是因為自己一時之快,讓他和藍潔芸閨房勃谿,自己豈不害苦了這師弟?

  「對……對不起……」

  「不……師姐……是平予的錯……平予一時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伸手按住了趙平予的嘴,絳仙�起頭來,眼波盈盈,竟是泫然欲淚,「你也知道,那時候的餘毒……還留在絳仙身子�頭,才……才改變了絳仙的體質。這段日子在排幫�,絳仙可不像表麵上那麼好過,這種事又不好和絳雪商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來,又回到這兒,想到那個時候的事,絳仙才忍不住主動……主動誘惑平予……哎,總之你別責怪自己就是了……」

  「關……關於這件事……」看絳仙還很無力地癱在自己懷中,隨著呼吸和泉水的波動,嬌嫩溫熱的肌膚在自己身上不住輕磨,完完全全是一幅毫無防備任由侵犯的媚態,若非自己才剛發泄過,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輪了,絳仙的姿色雖遜藍潔芸三分,但這成熟的媚態卻教人尤為心動。囁嚅了半晌,趙平予心中的話才斷斷續續地說了出口,「潔芸她……她跟我說過,若有機緣巧遇,能再遇到你,平予該……該當負起責任,若……若蒙師姐不棄……平予願……願意娶師姐過門……」

  一邊說著,趙平予的心中一邊痛了起來,原本自己隻想忠於藍潔芸,雖希望見識過人的她能為自己拿出意,但對這種廣納美女,助人解毒實如獵豔的手段,本心卻是並不讚同;沒想到自己表麵上說要忠於藍潔芸,一幅對收納妻妾絕不願意的樣兒,私下卻……卻先背叛了她,而且還不是要納人為妻,竟是連問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便難耐情欲地強奸了絳仙,這好師姐雖是諒解自己一時糊塗,把事情全攬到自己身上,對他並不怪責,但自己竟打蛇隨棍上,在強奸了師姐後才說要娶她,這和淫賊的先奸後娶,看似負責實則好色,隻是大飽色心而已,又有什麼不同呢?

  「還是……還是別了吧……」輕輕推了趙平予一把,絳仙倚壁坐起,將散在池壁邊上,一部份還浸在水中的趙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麵,幸好在脫衣時她有所注意,欲火盡泄後兩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則若衣履盡濕,到時候可要怎麼見人?「絳仙知道師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實不是見色起意而已,但是絳仙……絳仙實在還……還不想嫁人……等以後再說,好不好?」

  「可……可是……」

  「這次沒關係的……」肢體猶是乏力,離開了他的懷抱時,竟似連手都舉不起來了,絳仙不由驚詫於趙平予的床功之強,竟連以媚功吸死了沙圖等人的自己都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給他,爾後夜夜歡愛,滋味豈不美哉?那被征服時的絕頂快樂,真教人死了也願意。但無論如何,她雖知趙平予絕不像鄭平亞一般可能會在乎她已非處子,但絳仙卻還不願這樣嫁他,「就當是……就當是你賠絳仙一次,讓絳仙胸中的煩悶暫解,至於……至於這件事……等到以後再說好不好?」

  「這……」

  看趙平予還在沈吟,絳仙知道自己非下決斷不可,若自己不表現的乾脆一點,再讓趙平予這樣考慮下去,隻會愈拖愈麻煩,「夠了,這次就算你賠絳仙一夜,如果……如果你覺得賠得絳仙不夠,以後找時間我們再來。至於婚姻之事,現在先別說了,等到此次天門事了之後,我們再研討看看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出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擔心呢?」

  勉強把『你的潔芸姐姐』這半挖苦半逗人的話兒收了起來,絳仙暗叫好險,方才好不容易移開了話題,總算沒讓趙平予繼續沈浸在『背叛了藍潔芸』的想法當中,若自己竟不曉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這死性子的師弟又會自怨自艾到什麼程度了?若非趙平予深愛著藍潔芸,怎麼也不敢去麵對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實,恐怕她這樣的拖延之計,還真沒辦法拖住趙平予哩!

  雖是勉強將事情拖了過去,但心中藏著事的感覺,還真是難受到難以想像,幸好沒兩天鄭平亞他們就押著白寧楓回來了,玄元門中的眾人都雀躍於大計將成,連本對此事不甚熱衷的藍潔芸,都為了此事而盡心竭力,沒注意到趙平予和絳仙神態中難免的異樣,倒讓趙平予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白寧楓年輕藝高、自視極重,雖對師父忠心耿耿,但對於天門中那幾個武功智識不如自己,卻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們卻頗有不滿,尤其是那個陰京常,平日什麼事也不管,什麼力也不出,武功也那麼差,可到了外頭,遇事時自己還要受他指揮,教他年輕的心中實難服氣,百般言說、威脅利誘之下,白寧楓終於鬆口,說出隻要鄭平亞等人同意他的條件,白寧楓便心甘情願地為鄭平亞一方作事,成為鄭平亞一方伏在天門當中的一顆棋子,與攻進天門總堂時的內應。

  不過這鬆口也不是毫無條件的,白寧楓雖是身陷敵手,但他在天門當中掌理一堂,天門對外的情報蒐集全由他負責,地位當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滅天門可說是舉日可待,因此他們也不得不考慮他所提出來的條件,也就是誅殺楊乾等人之後,由白寧楓與其師楊巨初重整天門。

  本來鄭平亞對這條件連想都不願想,別說答應了,連討價還價都不願意。首先天門與他關係不同,尚光弘等人隻是忌楊乾一人而已,他對天門卻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再說這回擒下白寧楓之役,尚光弘等三人隻為他們掠陣,由鄭平亞、藍潔茵和藍玉萍三人出手拿人,這手下敗將竟還敢提出條件,胸中不由得恨火猛升,氣得差點想先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痛打一頓再說。

  自上次铩羽而歸之後,鄭平亞等人自知不足,不僅用功更深,在趙平予入天門查探消息的時候,他們也特意研究聯手之術,功力深進不說,對尚光弘等人所傳的絕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習,連名列風雲錄的三位師父,都不由得對他們刮目相看,雖僅相隔月餘,但就算單打獨鬥,白寧楓要勝也要費一番功夫,何況是研習聯手合擊之術後的三人聯手?原本心存輕敵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對手已非吳下阿蒙時,為時已晚,又兼外圍有三大高手分守,絕無逃出之路,在一陣劇戰之後,終為三人所擒。

  那時毫無花巧,乃是真功夫動手,白寧楓照說該是無話可說,偏到這個地步還眼高於頂,提出一些有的沒的條件,教鄭平亞真是腹�有氣。若非趙平予出言暗示,認為答應白寧楓的條件,至少可以從內部分裂天門,征討之事事半功倍,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創天門聲威,借力使力令天門內部自相殘殺,尚光弘等人自是力讚此議,大條道理之下,鄭平亞想要反對都難。

  大廳之上,眾人正當議論紛紛之時,想到當日家破人亡的悲慘,心中火起的鄭平亞竟顧不得眾人環視之下,連桌案都翻了,直衝到了白寧楓眼前,大聲戟指怒喝,「白寧楓你……你倒真有這厚臉皮,連這種條件都說得出口!當日你天門滅我湘園山莊之時,殺的我鄭家雞犬不留,你以為我還要留你天門的後路?別想得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這些條件都是廢話!」

  「湘園山莊?」看鄭平亞衝著自己怒罵,白寧楓雖有些惱羞成怒,若非穴道受製,還真想和這人當真見個輸贏,若是一對一的決戰,他才不會輸這小子!隻是他也不願揹這黑鍋,事情總要先說明清楚再打。說來白寧楓還真有點佩服自己,在這狀況之下,自己竟還能如此沈著應付,果然不愧是天門的後起之秀,「湘園山莊鄭家一案,可不關我事,姓鄭的你可別怪錯人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身邊響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鄭平亞陡覺身邊一陣風過,一隻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隻見身邊一個鬚發皆白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地對自己行了一禮,認得是少林的空靈大師,鄭平亞忙不疊地縮手回了禮,這空靈大師與名登風雲錄的空明大師同輩,乃少林寺中的前輩高僧,極受尚光弘等人敬重,鄭平亞自不敢無禮,隻是還想問清他為何要阻止自己,這白寧楓真不是個東西,竟到了此時還空言應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教人不由怒發。

  「平亞失禮了,不知大師有何賜教?」

  「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空靈大師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會當中,傳來了鄭家滅門慘案,當時天門才是初創,聲勢尚弱。待得湘園山莊之事在武林中傳開後,天門趁勢招兵買馬,楊巨初楊施主也是那個時候,才攜徒加入天門的,此事在場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亂語。」

  「師……先回來吧!」一句師兄差點出了口,趙平予慢慢將被鄭平亞推翻的桌案擺正,一邊招鄭平亞回來,兩人雖說原是師兄弟,但自鄭平亞投入尚光弘門下後,這師兄師弟的稱呼倒也不好用了,隻他一時改不過來,私下還是這般稱呼鄭平亞,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稱呼上頭倒不能出錯,否則臉麵可丟得不小哩!「他也不過三十出頭,湘園山莊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時候恐怕他才隻是十來歲的小夥子,連武功都怕還沒練好呢,湘園山莊之事,自非他親手所為……」

  「哼!」雖不敢對空靈大師無禮,但對趙平予他可沒那麼多顧忌了,鄭平亞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麼……當時的事,究竟是何人所為?還請大師惠予告知,平亞不勝感激。」

  「當日武林大會,」空靈大師閉上了眼睛,像是墜入了回憶之中,「楊乾老施主與他兩位徒弟均有參與,那時楊逖小施主和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紀,籌謀那次慘案的,據老衲所想,該是楊老施主的其他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吐了一口氣,白寧楓偏過了頭,看也不看鄭平亞一眼,一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那神態真讓正氣滿胸膛的鄭平亞差點想再去揍他,若非空靈大師還未回位,他真不曉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後才入的天門。何況天門�的老人們,對當日之事都諱莫如深,寧楓連想問都問不到人。不過既然門主和季韶他們都去了武林大會,幹這事的多半是陰京常沒錯了。」

  「當日武林大會,本來鄭老施主也要參與,聽說路都已經走到一半了,才得到有人趁虛進攻湘園山莊的消息……」空靈大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那時天門和湘園山莊爭鬥正烈,雙方爭持不下,武林大會本也想解決這問題,楊老施主甚至為此早到,老衲與掌門師兄本以為可以和平收場,沒想到……哎,沒想到楊老施主雖早到十來日,連天門大隊也帶來了,卻是調虎離山之計……」

  「那時鄭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楊老施主親到少林,連天門的大隊人馬也隨之駐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隊前來,卻沒想到中途得訊折返後,從此便……便消失了音訊,隨後便是鄭家滅門消息傳來。鄭老施主向來豪邁,為一方之主,沒想到一家竟就此湮滅,還幸有鄭施主承繼門牆。」

  聽空靈大師娓娓訴說往事,鄭平亞已是熱淚盈眶,隻強忍著不肯放聲,一邊的藍玉萍忙安撫著他,將他勸回了座上,其餘幾位也曾參與當日少林寺武林大會,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隨著空靈大師的回憶想到了當日之事,一時大廳之中一片寂靜,竟沒人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一邊聽著空靈大師訴說往事,冷眼旁觀的趙平予卻融不進那哀悽當中。他一邊坐在那兒,似是無話可說,心�卻推敲著天門那一戰的用兵之道。其實楊乾親自率隊前往少林參與武林大會,還連季韶等兩大弟子都帶去了,還一早就把消息透露出來,根本是特意展現出來的姿態,雖隻是旁聽,可趙平予也猜得出來,這招多半是調虎離山之計。以楊乾的大隊引開鄭家人的目光,陰京常好趁機突襲隻存老弱殘兵留守的湘園山莊,再在鄭家人馬回程路上設伏,一舉殲滅鄭家勢力。

  這計策本身其實簡單得緊,並不難猜,鄭家長輩在離莊赴少林時,多半也猜到了有這個可能性,不過惟一教鄭家的長輩錯估情勢的,該就是天門的真正實力了。從空靈大師所言聽來,那時不隻是楊乾自己,連季韶和費清瑜也帶去少林,天門部屬更是前呼後擁,留下來僅餘陰京常和部份人馬可以自由行動,多半湘園山莊也是因為如此才放鬆了戒備,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陰京常雖會用計,不過這還不是最教趙平予戒慎恐懼的一點,更令人驚訝的是,那時陰京常竟隱藏了如此強大的實力,不僅一舉摧破湘園山莊,連鄭家長輩所率的歸師,也是一網打盡。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門的實力大舉擴張,乃是湘園山莊事後和楊巨初等人合並,再加逐步擴展的結果,二十年前的天門實力雖也不弱,但說要一方麵大隊人馬上少林去,一方麵又能一舉擊破湘園山莊的營壘,和鄭家的大批人馬,卻是在所難能,陰京常究竟憑什麼辦到這麼不可能的任務?

  「二十年前,師……陰京常究竟是如何設謀對付湘園山莊,白兄總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轉,怎麼也想像不出當日陰京常究竟使出了什麼手段,才能旋乾轉坤,一舉將那時實力絕不弱於天門的湘園山莊摧毀於一旦,趙平予也不管回座後的鄭平亞看出他並不因湘園山莊之事而有半分難過,連普通的客套話都不安慰一句,正冷冷地瞪著他,尋思之間,這問題已忍不住問出了口。也幸好趙平予念頭轉得快,師尊二字沒真的出口,否則一讓陰京常與他曾有師徒之緣的事兒暴露出來給鄭平亞知道,別說是對付天門了,隻怕現在在這�就要先出大亂子。

  「別問我,我可真是不知道。」一臉氣鼓鼓的,卻不是對著鄭平亞或趙平予,反而像是對著不在此處的陰京常一樣,看得出白寧楓身為天門五大堂主之一,對當日之事卻是一無所知,這事實在極傷他的自尊,「入天門後我也曾問過,但陰老三死就是不肯鬆口,連師父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加上那時隨他動手的人也受他嚴令,不肯透露,這事根本變成了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沒法從白寧楓這兒套出更多當日的事情,鄭平亞不快地瞪了趙平予一眼,暗罵他多事。隻是心中雖對趙平予全不把他家門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懟,卻沒那麼怒火勃發了,一來自己現在仍要仗他出力對付天門,不好和這個自己人太過衝突,二來他之所以分心,聽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敵方的手段,鄭平亞心中雖仍難以釋懷,總沒有大發雷霆的理由了。
 

第五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答應了白寧楓的條件之後,鄭平亞等人可沒那麼容易就放他走人。一來茲事體大,在沒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縱虎歸山可是一大敗筆;二來前次趙平予雖潛入天門打探消息,但天門防守嚴謹,他又為了要把消息傳遞出來,沒過四五日就逃了出來,所得並不甚豐,如今有這麼大一個情報來源在此,便是年輕的鄭平亞忽略了,老經驗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輕易放過他?

  因此眾人將白寧楓留在山上盤桓了半個多月,盡量從他口中套取情報,並與趙平予所探的片斷資訊對照,而白寧楓也真是乾脆,既確定了要投入鄭平亞這邊,對於天門的機密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簡直就把天門的事務說明的乾乾淨淨、無所遺漏,讓勉強答應他重建天門的條件時,心中難免忿忿不平的鄭平亞,到後來也不禁轉了向,心中不由暗歎此行不虛,光從現在所探得的情報來看,逮著這人所花費的精神和力氣,和之前的廢寢忘食修練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這一日,正當眾人還在堂上磨審白寧楓的當兒,突地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鄭平亞�頭看處,隻見一個儀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隨著守在外頭的少林弟子快步而入,原該在女子麵前盡顯風采儀容的俊挺麵容,此刻卻是塵沙滿麵、神情惶急,一進來便東張西望地尋人,顯見是趕著來此。

  「風長老,怎麼回事?幫�出事了麼?」見是風采旬來了,絳仙柳眉微蹙,一邊讓他落了座,一邊著急地問著。光從名列四大長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幫,跑到玄元門來尋找自己,她心中就沒來由的發急,看來幫�真的是出了大事,恐怕還是趙平予所說,天門�頭的陰京常對本幫下手了,否則以管桓之老成持重,非十萬火急之事,怎會派出像風采旬名位這麼高的人來報訊?

  「不……不是幫�……」好不容易喘過了一口氣,風采旬舉手拭了拭麵,一邊掃去撲麵塵沙,一邊向絳仙報告著,生性愛潔又性好風流的他,光這樣弄得身上髒汙,對風采旬而言都是難以忍受的不快,「鄱陽那邊傳來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門陰京常和楊逖兩位堂主率人偷襲,一口氣將鄱陽三鳳在鄱陽湖一帶的勢力連根拔起,鄱陽三鳳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門,現在鄱陽湖的航運已完全落入天門吉州分堂之手。事關重大,管長老特派采旬前來通知幫主,請示幫主是否回幫處置?」

  「什……什麼?」聽到鄱陽三鳳被擒,鄭平亞可真嚇了一跳,也不隻是他,廳中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吵得再也靜不下來。

  當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時,鄭平亞和趙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門堂主楊逖的手中,救過鄱陽三鳳之首的『金衣鳳凰』黃彩蘭一回,加上鄱陽三鳳原就和天門互不投機,雙方算得上頗有緣份,乃己方頭一個盟友;若非知道長江航運乃天門命脈,鄱陽三鳳又是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門的勢力,必在天門的嚴密監視之下,隻要鄱陽三鳳一有異動,必會引發天門的警覺,若因此而暴露實力,便是功虧一簣,以鄭平亞的性子,對付天門的聯軍,怕第一個就會找鄱陽三鳳合作。

  雖說鄱陽三鳳隻是據地為王的普通勢力,武功不算頂高,又是自行結幫,與各大門派毫無淵源,和少林等名門正派的關係並不好,但據地結黨,財力卻是不弱,鄭平亞一方雖因尚光弘等人身為風雲錄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徠各大門派組成聯軍,但要應付遠征天門的財源,籌措經費方麵卻是大為不易,也因此鄱陽三鳳的掩護和財力的協助,對鄭平亞而言實是計畫中極重要的一項。

  不過也幸好鄭平亞一方是由老經驗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輕舉妄動,雖先派人和『金衣鳳凰』黃彩蘭打了招呼,要她準備支應遠征天門的大隊人馬,卻沒泄漏己方的計畫,她也隻知自己打算和天門動手一事而已,其餘事項全盤不知,黃彩蘭雖是落敗遭擒,對自己一方的打擊還算不上致命,隻支撐的財源方麵要另尋管道,這倒不是對經濟之道一無所知的鄭平亞等人所能搞定的了。

  不過最麻煩的是,從白寧楓身上得知天門的機密,對付天門的大隊人馬正打算在數日之中開拔入蜀,而天門竟選在這麼個好時間出手,一舉殲滅鄱陽三鳳的勢力,斷去鄭平亞一方的重要支援,難不成天門已經發覺了自己一方的行動,這才突然下手,好給鄭平亞一個重重的下馬威嗎?

  「白寧楓……你……」

  看鄭平亞氣的眼中都要冒出火來,被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寧楓忙不疊的搖頭,緊張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真的……」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氣得踏前了兩步,若非梁虹琦見機得快,及時阻止了鄭平亞,怕他早已揪住白寧楓的衣領,要和他見個真章了。

  這也難怪鄭平亞怒火填膺了。在尚光弘一開始的計畫當中,他們從玄元門出發,然後取道吉州,在藍家與鄱陽三鳳會合,得其供應財貨之後,再走山路入衡州,在湘園山莊故址與其餘應邀而來的高手會合,做最後的休息之後,才越山入蜀,直搗天門總堂所在。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雖是繞了個大圈,沿路偏僻,距離又遠得多,卻可以躲過天門的哨探,達成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目的,雖說比起水路來辛苦得多,但若能瞞過天門的警戒,這麼點付出該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寧楓,得他歸降之後,尚光弘和鄭平亞等人商議之下,決定改采水路。反正有白寧楓歸順於己,在他的協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門耳目,眾人大可以先與鄱陽三鳳會合,再逆江而上,從水路入蜀,一來距離短,行程也較為輕鬆,眾人能夠保持戰力,二來有白寧楓掩住天門耳目,再加上地頭蛇的排幫與鄱陽三鳳的掩護,應該也可瞞過楊乾等人,無聲無息地攻抵天門。

  沒想到此時此刻,竟傳來鄱陽三鳳被天門所擒的消息,鄱陽一帶變成由天門直接控製,若走此處消息絕難保密,這下子非得棄水路走陸路不可,一想到要從山路長途跋涉,到時候光偷抵天門就要多費上多少時間精力,怕走到天門總堂時大家都已累得無力一戰了,教鄭平亞如何不惱?

  不過鄭平亞也不單純是將氣出在白寧楓身上而已。鄱陽三鳳雖隻是據地為王,三女武功並非高手,別說尚光弘等風雲錄高手了,比起鄭平亞都差了好大一級,但總歸是雄據一方的豪強勢力,天門兩大堂主要對之動手,主掌情報蒐集的白寧楓事前竟絲毫不知,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鄭平亞的表情毫無容讓之處,其餘人對他也是一臉懷疑的神態,彷彿隨時都想出手殺他,白寧楓登時汗流浹背,雙手直搖,連連辯解,「如果我知道的話,早就跟你們說了。相信我,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連一點相關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沒錯。」乍聽消息之下,一時間也驚得心慌意亂。雖也猜得到鄱陽三鳳這般美女,落入楊逖虎口之中,便不傷命也貞操難保,三女和自己究有一麵之緣,他還救過黃彩蘭一回,雖無男女之私總有些懸心,但此刻可不是自己繼續心慌下去的時候,趙平予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把混亂的心情鎮定了下來,出來為白寧楓辯護,「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應該早就說出來了,否則就會想辦法逃走,難不成還留在這兒,等事泄後被我們殺了嗎?」

  「這……這倒也說得是……」若是別人說還好,給趙平予點出關鍵,鄭平亞不知怎麼著就是想出言駁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見處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鄭平亞原本還想大罵出來哩!

  其實尚光弘也不是真信了趙平予的說詞,隻是才一見到趙平予眼光示意,他便心領神會。此時何時?此際何際?鄱陽三鳳此時被擒,對眾人的士氣而言已是一大損害,而彌補損傷的方式,絕對不隻是殺人泄憤而已,一來要鼓舞士氣,二來不能自亂陣腳,再加上好不容易有這眼見就能打入天門,為他們遮掩天門耳目的白寧楓在,一旦在此誅除白寧楓,痛快是痛快了,但對自己這一方而言,少了白寧楓的內應,卻絕對是弊多於利。權衡輕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寧楓不可。

  被這消息一下打得眾人如當頭挨了一盆冷水,原本的興高采烈登時煙消雲散,連尚光弘這等老手,一時間也找不出鼓舞士氣的良方。沒扯得幾句話,眾人已散了場,隻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鄭平亞、趙平予、藍家三女、絳仙和喘息猶然未定的風采旬留在大廳之中,連駱飛鷹都托言回房休息了,一時間你眼望我眼,廳中完全陷入了沈默當中,沒一人敢出言打破這沈默。

  「啟……啟稟幫主,采旬還有下言上稟。」

  「你……你就說吧。」看進來之後便坐在椅上直喘著大氣,到現在才調勻氣息的風采旬終於說了話,絳仙心中暗歎,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雖說事不關己,但她的芳心原係在鄭平亞身上,雖因白璧染垢,鄭平亞又和藍潔茵藍玉萍二女有了婚約,兩人已無配合可能,但對他的事總還懸在心上。真沒想到人馬集結已畢,事成已然在即,竟會突然傳來這麼嚴重的壞消息,打的大家原本高昂的士氣,一時間竟一泄千�,猶如蔫了一般,也不知道風采旬還要傳什麼壞消息出來。

  「是。咦?」伸袖一陣抹,總算將麵上的塵沙全都抹淨,放鬆地吐了口氣,風采旬�頭正要說話,卻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怪事一般,咦的一聲之後,後頭的話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原本聽到這麼大一個壞消息之後,絳仙的心情自不會好到那�去,看風采旬張目結舌,眼睛直瞪著座上的藍家三女,絳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氣,早知這家夥風流好色,卻沒想到這麼見不得美女,藍潔芸、藍潔茵和藍玉萍確實各有各的俏麗明豔,己所不及,但這家夥竟會當眾出醜,完全不顧自己身為排幫長老之尊,眾人麵前被美色震的連話都說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過份了吧?

  當絳仙心中一陣怒火,正打算出言說這全無長老風範家夥幾句的當兒,藍潔芸也察覺了不對,隻她看到的和絳仙卻是大有不同,藍家處於吉州一帶,位處在鄱陽湖南方,雖和鄱陽三鳳一樣和天門不對盤,但藍家傳承久遠,和鄱陽三鳳這新起的勢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衝突比和天門都多,若非有天門這威脅存在,逼得兩邊都不敢妄動,生怕給天門趁虛而入之機,怕早已大打出手了。看風采旬見到她們三人的麵孔,竟是連話都不敢出口,這回天門突襲鄱陽三鳳,雖不大可能順道對藍家下手,但看風采旬的神情,難不成……難不成這回的事,連藍家也牽涉了進去嗎?

  正當藍潔芸看出情形不對,打算帶著藍潔茵和藍玉萍托詞先行離開,好讓風采旬沒有顧忌的說話的當兒,趙平予卻伸手阻住了她,先發製人,「潔芸小姐已嫁給平予,藍家的兩位小姐和鄭少俠也已有白首之約,和絳仙師姐也算得上是一家人,我想她們若留在此處,該不會有什麼妨礙吧?你說是不是,鄭少俠?」

  「嗯?沒錯啊,怎麼可能有什麼妨礙?」聽趙平予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若不是鄭平亞心中正混亂著,也不知天門對付鄱陽三鳳的行動,隻是普通平常的對外出征,還是針對著他們一方的下馬威。若是後者的情況,自己一方又要有什麼處置,以免擊滅天門一事功敗垂成,腦中正一片渾沌,以他的性子,光聽到趙平予說話,恐怕連想都不想,反駁的話已衝出了口去。

  「沒錯,」給趙平予這麼一點,絳仙也驚醒過來,這小師弟說的的確沒錯,仔細一看,風采旬看到藍潔芸時的表情,與其說是見色動心,還不如說是驚慌失措來得正確。她心中怒火雖消,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個疑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向來風流自喜,對女子特別有一套的風采旬竟驚呆了?她本想是不是風采旬竟和藍家的女子有瓜葛,才會在看到藍潔芸時驚慌失措,不過看起來又不像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的,風長老,我們都正洗耳恭聽呢!」

  「是……是。」風采旬低下了頭,不隻聲音變小,連說話時都謹慎了不少,生怕說錯了似的,「據管長老探知,天門兩位堂主在奪下鄱陽三鳳基業之後,除了長江本流一帶的航運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東的部份送給了建康陸家,鄱陽湖各個分流的航運之利,則全交割給了吉……吉州藍家。另外從長江上遊過來,以前本幫和鄱陽三鳳曾有航利衝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幫派員接收……」

  「什……什麼!」不隻是尚光弘和鄭平亞,連一向自矜遇事鎮定的趙平予,都被這句話震的腦中直發響。本來當第一次聽到天門對鄱陽三鳳出手的當兒,他們還可當那和他們的計畫全盤無關,隻是天門對外擴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現在聽到風采旬的報告,眾人心下登時一涼,陰京常這一手漂亮之至,不隻解決了據有鄱陽一帶的敵方勢力,讓己方的吉州分堂勢力大增,不但立威,還能對排幫形成夾擊之勢,逼使排幫更與其親近,順帶還能結好建康陸家和吉州藍家。

  那陸家向與天門相善,也還罷了,吉州藍家和天門向不對盤,竟也憑空獲得這麼大一筆利益,若是藍潔芸當家,權衡輕重之下或許還可以抗拒這筆利益的誘惑,藍元清也該有此見識,但現在卻是藍元清的兩個弟弟當家主政,以藍元素和藍元權的為人,見到這麼大利益上門,和鄭平亞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舉殲滅天門這麼大的勢力,那有不立即棄鄭平亞一方而投向天門的道理?

  陰京常這一下直截了當地將藍家拉了過去,硬是在他們之中狠狠下了一刀,藍潔芸已嫁趙平予,藍潔茵和藍玉萍又和鄭平亞訂下婚約,夾在敵對雙方當中的她們難做人還是小事,若此事傳了開去,眾人不對她們的立場有所疑惑才怪!趙平予還可抽身事外,但事關鄭平亞家門深仇,妻家卻變成了天門的盟友,這下子教鄭平亞還怎麼領袖眾人去對付天門?真是想想也頭痛了。

  「這……這個……我想……」整顆心都慌了起來,尤其當他撇見藍潔芸那發白的臉色時,趙平予的心中更是絞在一起,一陣陣強烈的痛楚傳了上來,連想說話都變成了結結巴巴,辭不達意。搞到了這個地步,陰京常都已擒下鄱陽三鳳,用鄱陽航利來結好藍家,簡直就像是已知道了他們的敵意,才若無其事地來了這一招下馬威,逼的他們非得先安定內部才行。趙平予便想安慰鄭平亞,認為陰京常這下隻是錯有錯著,才對他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但這話頭卻是怎麼也提不起來。

  原本趙平予雖是行事沈穩,但絕非心思如此縝密之人,動腦筋其實該是藍潔芸的工作,她經事的多,對形勢的發展和控製,比起趙平予來她還較有經驗;但自從知道陰京常是站在天門一方之後,趙平予也隻能逼著自己盡量動腦筋了,以往陰京常雖和他隻有百餘日的相處,教導自己的也不過是些最基本的東西,但對這人的才智,趙平予卻忍不住要佩服到極點;如今他變成了自己的敵人,己方雖不缺高手,但天門實力也不弱,若自己還想把握勝機,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廳中的眾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那沈默的壓力比原先還要強烈,連在江南一帶向是最出名寧定沈著的『雪蓮香』藍潔芸,竟都有點兒坐不住的樣子,風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遠見,這老家夥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啟稟幫主,屬下尚有下情上稟,是管長老的分析。」

  「嗯……你說……」

  「在得到消息之後,管長老考慮良久,才做出決定要采旬轉告幫主,」望了眾人一眼,確定全部人都在注意自己,風采旬清了清嗓子,放大了聲音,「管長老說這次天門出手,一來是楊逖立功心切,二來是想以此立威,震懾本幫,順道結好……結好長江一帶的各個勢力,應該和鄭少俠無關。由此推知,天門對鄭少俠的計畫該仍瞞在鼓�,諸位大可放心,隻是為茲萬全,入蜀路線最好是重新設定,長江本流一帶現在幾乎都已在天門俯視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無密可保。」

  「對……是這樣沒錯,」聽到風采旬轉述管桓的話,趙平予差點高興地跳起來。倒不是他真信得那麼實,天門對鄭平亞的計畫仍是一無所知,而是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鼓舞己方士氣,減少陰京常這一擊對己方的損害。若能讓大夥相信,天門對己方仍是一無所知,此次對付鄱陽三鳳,也非針對他們而來,勞師襲遠仍有取勝機會,這一仗才有辦法打下去,否則若眾人這樣消沈,未出師便可未卜先知必敗無疑,還不如取消這次的計畫算了。「我已向絳仙師姐報告過了,天門�頭確在商議如何不戰而能威懾貴幫,隻沒想到天門會使出這種手段來,你說是不是,師姐?」

  「嗯,沒錯,平予你是這麼說過。」雖不知道趙平予葫蘆�究竟在賣什麼藥,但絳仙何等心思靈動之人,一看廳中眾人聞言之後的神情,雖不致大喜,卻也有些解脫之感,和方才的窒悶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趙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訣,雖還不甚了然其中關鍵,現下卻也隻能隨著他的話頭扯下去,總好過眾人繼續這樣消沈。

  聽絳仙也這麼說,鄭平亞臉上的陰霾總算散了不少,隻他雖信得及藍潔茵和藍玉萍絕對站在自己這一方,不會和藍元素他們一樣變成天門的盟友,但吉州藍家別說是走到了天門一方,便是嚴守中立,不協助自己這一邊,少了他們和鄱陽三鳳的財務援助,自己該傷的腦筋可還不少哩!

  「關於藍家之事,鄭少俠也可放心,」看到鄭平亞的表情變換,趙平予大致也猜得到他在擔心什麼,他雖不怎麼想為他排紛解憂,但此事關係到藍潔芸,他就不能不出麵說話了,「雖說新得了鄱陽湖各支流的航運之利,但藍家和天門關係本來並不甚好,不會這麼快就變得融洽無間,我們倒不必擔心藍家會扯我們的後腿。至於此番遠征所需財力嘛……不知排幫能不能加以協助?」

  「這個……」望了絳仙一眼,風采旬躊躇了一會,才回答了這個問題,「本幫曆年受天門苛索,財源方麵並不充裕……但這次各位係為維護武林正義,決定對天門動手,義行受武林景仰,也為本幫除去一大桎梏,本幫自應傾力相助。至於能出多少嘛……此事關乎本幫兄弟生計,還要重新估算許多財力上的配置,恐怕……恐怕要請幫主回幫後和管長老商議才能決定,請幫主英斷。」

  「若……若真能這樣就好,平亞在此先謝過幫主了。」鄭平亞輕籲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財源的問題雖解決了些,但身上的重任猶在,他還得先去和其餘人解釋,不讓藍潔茵和藍玉萍的角色變得太尷尬呢!藍元素和藍元權竟如此不知好歹,實在教人生氣,偏又是妻家長輩,想罵也罵不出口,他隻能在口中嘟嚷著,「都是天門不好,堂堂一個大門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惡,專挑弱小之輩下手,大一點的門派就連碰都不敢碰了,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徑,實為武林同道之恥……」

  看著鄭平亞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頭微皺,原先收這徒弟的時候,他一來見鄭平亞資質極佳,乃是個可以造就之材,二來鄭平亞報仇心切,那番心意也著實令他感動。但鄭平亞實在太過年輕,遇事又沒有細想,在他的傾囊相授之下,鄭平亞武功雖已有所成,在見識方麵終究要吃虧,竟到此時也隻當天門是欺善怕惡之輩,卻看不出天門在這行動之中,所隱藏的高明意圖。

  本來鄱陽三鳳雖隻是地方勢力,和各個武林名門正派也沒多少淵源,即便天門將其殲滅,本來倒也不用顧忌其他門派的幹預。但鄱陽三鳳久據鄱陽湖,又兼時當大亂之後,朝廷極為倚重東南財賦供應,簡直以之為生存命脈,不隻是經營北向運河的漕幫,連掌握鄱陽湖這長江流經之地的鄱陽三鳳,也讓人看高一線,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輕視其所掌握的財賦。

  天門以長江航運為其重要經濟來源,對長江一帶的勢力向來最為重視,十餘年經營之下,除了鄱陽三鳳以外,洞庭一帶的排幫和長江下遊的建康陸家,均與天門相善,特別和天門不合的鄱陽三鳳自是天門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必拔而後快;與其相較之下,吉州藍家非位於長江本流,天門和藍家的關係雖不算好,比起其與鄱陽三鳳的關係更差,但藍家倒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本來鄱陽三鳳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絕對不足與天門長期對抗,因此長久以來都在盡力尋找能與天門抗衡的勢力作為外援,是以若天門輕舉妄動,勢必成為不少地方門派的眾矢之的。

  但陰京常簡簡單單的一個手段,便將這危機排除在外。攻滅鄱陽三鳳之後,其原有的勢力範圍,除了長江本流一帶分由排幫、天門與陸家三分外,最精華、也最有利益的鄱陽湖各個分流,全劃給了與天門向有夙怨的吉州藍家。表麵上天門吃了點虧,但這下子天門對付鄱陽三鳳的行動,從本門大舉變成了和排幫、陸家與藍家的聯合行動,原與鄱陽三鳳相善的幾個地方型的小門派實力都不強,想與這四派聯合相對抗,實是癡人說夢,便連想要出手幹預,怕都沒了理由。

  不但如此,陰京常這一仗下來,一來和原本與天門相善的陸家關係更佳,二來也能震懾有離心之勢的排幫,教排幫中人不敢不親附於天門,最重要的就是原本和天門關係不佳的吉州藍家,在這麼大的利益誘惑之下,便是不變成天門的盟友,至少也不可能再與天門為敵。去一勁敵增一友方,這利益恐怕比解決鄱陽三鳳,使長江本流變成全和天門相善的勢力掌握這點還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對付鄱陽三鳳之役絕非普通武林爭奪,而牽涉到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卻隻一個分割地盤的小手段,便將全盤情勢轉而對天門有利,尚光弘細思之下,不由得不對陰京常改變觀點,至少此人絕非白寧楓所言,隻是個消極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漢而已。

  表麵上看來,陰京常舍難取易,隻對可以輕鬆取勝的鄱陽三鳳下手,置排幫和藍家於不理,絕無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惡,實則在出擊之前,他便已籌備好了諸般後續措置,戰勝之後天門不但可保勝果,還能順帶解除排幫中人隱伏的不滿之險,和將吉州藍家化敵為友,這人的手段隻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頗有兵法所雲『勝兵先勝,而後求戰』之義。

  偏偏鄭平亞雖是報仇心切,一心隻想早日殲滅天門,卻不去細思天門高手的諸般行事手段,隻把重點擺在武功上頭,這徒弟雖是文武雙全,才智天資都非泛泛之輩,但在眼界一項,卻是差得遠了,別說天門這些老奸巨猾之輩,恐怕連後進如趙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這缺點現在想重新矯正卻也來不及了,尚光弘隻能希望這回奇襲能夠成功,先覆滅天門這個強敵,至於這方麵的小小瑕疵,就待以後再想辦法吧!這回有自己主事,隻要消息不外泄,該當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趙平予嘴上不說,心下卻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正想著一樣的東西,但趙平予曾為陰京常之徒,雖說沒獲傳武功,但在心智的鍛煉上卻也不弱,如今大事臨頭,隻要走錯一步路便可能一敗塗地,逼的趙平予非小心猜估情勢不可,他所想到的東西,可能比尚光弘還要深入一點。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陰京常這一下大概當真是錯有錯著,陰錯陽差間才重擊到己方的士氣,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為排幫幫主的絳仙,竟和鄭平亞原有師兄妹關係,即便以航運之利拉攏排幫幫眾,也未必能將排幫從鄭平亞這邊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殲排幫,給鄭平亞一個重重的下馬威,至少也要大軍壓境,逼的排幫改立幫主,怎可能對絳仙的幫主之位全無幹涉?

  本來他還不把陰京常對排幫的圖謀放在心上,一來陰京常行事持重,未必會因此就對排幫大舉動兵,二來據白寧楓所說,以前就天門未來的發展上,楊巨初和陰京常各持異見,楊巨初主張先全力攻破排幫,待長江一帶全歸本門之手,再論中原;陰京常卻主張隻要和排幫等長江沿岸勢力保持良好關係,最差也隻要不致相犯即可,天門的重心應該擺在北進漢中,直接麵對中原各派的勢力。依此判斷,陰京常此次對鄱陽三鳳下手,應該隻是恫嚇排幫或談和藍家的性質居多。

  不過陰京常的心意著實難測,天門內部關係更是詭譎,雖心下直以為這絕不可能,但趙平予卻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陰京常這次安撫排幫的行動隻是表麵,實則是楊巨初在背後操控,依東進論調行事,對排幫至今仍未動手,隻是為了鬆懈絳仙之心,打算等她毫無戒備地回到排幫,與幾位長老會合之後,再一口氣解決排幫這強大的勢力……想是這麼想,偏偏趙平予自己也知道,光這麼毫無證據地和絳仙師姐提起,恐怕隻會打草驚蛇,何況絳仙雖也是個聰明姑娘,終是年輕識淺,知道此事後神情上頭絕隱瞞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亂,那才是因小失大哩!

  無論怎麼走都可能會造成大敗的後果,趙平予一時間當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偏他太過年輕,在鄭平亞這一方人眾當中沒什麼地位,鄭平亞也不信靠自己,若是直接向因家門之誼而對自己頗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來兩人年紀差太多,他著實不太敢麵對這長輩,二來他又怕鄭平亞會以為自己找師父壓他,原在心中的芥蒂更深,日後要怎麼合作對付天門啊?看來這回自己隻有將事情壓在心中,隻能期待老天保祐,我們這方保密功夫夠,千萬讓陰京常別知道相關消息才好。

  鄱陽湖岸的一處港口上頭,幾艘大船正裝載著貨物,準備航行,而當中一個形製特別巨大、裝飾特別豪華,一見便知是船隊旗艦的大型樓船甲板上頭,楊逖和陰京常正看著部屬們忙進忙出地將此戰所獲大舉裝船。

  兩人來的時候是率祥雲堂高手自山路晝伏夜行,為了隱藏形跡,不給鄱陽三鳳一點點警覺,當真用上不少心力,大獲全勝之後,所帶來的雖無一不是高手,卻也疲憊難興,回程自該走輕鬆點的水路,雖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這邊的人久居江岸,熟識水性,這點小事也難不倒他們。

  隻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欽霖自去年神秘失蹤之後,到現在還不見下落,人事上雖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楊逖興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這回大勝卻不能和他分享,楊逖心中自有一股難言的蕭索之意。加上這回是依足了陰京常的計畫,奇兵突出、一舉克敵,照陰京常的謀畫,眾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楊逖等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陰京常交代了些和陸家、藍家與排幫交涉的事項之後,便直接上船回蜀。這樣也好,也省得楊逖在此難受,攜美遊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沒事吧?」

  「沒事沒事,」楊逖哈哈一笑,「都已經這麼久了,加上還有天山的『玉蟾續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了,這不是?三師兄你看,這回走了這麼遠來到鄱陽,小逖可沒叫上半聲疼的。」

  偷偷瞅了瞅陰京常的神情,楊逖暗吞一口氣,想想這事還是得由自己出口,先撇清了前次的嫌隙,兩人以後才好相處,「三師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錯,小逖領罰領的心甘情願,絕不會因此見怪三師兄的。何況這次……」想到此處,又正看到正被押上船來的鄱陽三鳳,楊逖臉上的淫邪笑意再也隱藏不住,「這次小逖建功還是其次,鄱陽三鳳終於落在我手�,我倒要看看黃彩蘭還能逃到那兒去?小逖倒要謝謝三師兄給小逖這機會出口氣,那�還會對往事糾纏不清呢?」

  「你也不用話�藏話,」陰京常笑笑,楊逖雖是好色,但卻不是心胸狹窄的記恨之輩,這他倒是信得過。而去年那次也是楊逖搞的太過份了,誰不好下媚藥?竟下在楊乾老友柳凝霜的兩個愛徒身上,聽到消息時隻氣的楊乾五官錯位,但楊逖乃他獨生愛子,依違於老友與愛子之間,楊乾本還不願重罰,但陰京常卻絕不放鬆,堅持要楊乾依門規處置,因此才有帶楊逖上天山請罪之事。那次楊乾在柳凝霜麵前,把楊逖的兩腿都打折了,弄得楊逖這年來足不出戶,最愛玩的他硬被留在總堂靜養,憋都快憋出氣來了。「門規雖嚴令不能輕犯淫戒,但鄱陽三鳳是本門敵人,又不牽涉其他門派,既然已經生擒,對她們下手天公地道,門規也不會因此責罰你的,放心吧!」

  「有三師兄的保證就好,」楊逖扮了個鬼臉,「如果再那樣打折兩條腿,小逖可受不了。」

  「講到這兒,」陰京常望了望已經被押上船來,五花大綁的鄱陽三鳳,此刻纜繩已解,兩人隻覺腳下微震,樓船已進入湖中,「黃彩蘭和範婉香兩個人歸你,那白欣玉留給我如何?」

  「什……什麼!」聽到陰京常彷若隨意提起的這句話,楊逖一時間目瞪口呆,活像聽到了什麼怪事一般,霎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倒不是他善財難舍,鄱陽三鳳雖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不比兩位姐姐更美上一點,再說這仗用的雖都是他本堂人馬,但用兵畫策全由陰京常負責,連事後對門主交代和與其他門派的關係,也都由陰京常一手包攬,他隻分一個美女過去,說實在話也是公道得很了。

  但真正教楊逖難以相信的是,陰京常向來不搞女人,至今連妻子都未娶,隻收了個義女左冷芸,雖然年幼卻甚是精靈古怪,武功還不行,頭腦方麵卻已頗得陰京常真傳,楊逖雖也曾見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沒有偷香竊玉成功,反被左冷芸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後來他一見到左冷芸,便無法自製地先退避三舍再說。這樣一個陰京常竟也會向他要美女?楊逖當真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呆了。給不給?」

  「給……當然給。」楊逖好不容易才回複了一向的神情,「三師兄既要美女,小逖自是雙手奉上,隻是……隻是小逖沒有想到,三師兄竟也對美女有興趣……」

  「不對美女有興趣,難不成要對男人有興趣?」陰京常笑了笑,推了楊逖一把,「我隻是因為不喜歡被女人束縛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個芸兒就夠我頭痛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眼見天色已經向晚,江上夕陽正緩緩落水,想到入夜之後,去年沒弄上手的黃彩蘭就要任由自己玩弄了,楊逖心中當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留在這兒聽陰京常那一開了匣就不知何時會止的女兒經?「那我就先拿這兩個去泄泄火了,三師兄也請便吧!」

  抱著黃彩蘭進了自己的艙房,將她放在床上,楊逖一邊剔亮了燈,一邊細賞著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瓏體態,看得心都熱了起來,忍不住伸手過去,快手快腳地將黃彩蘭身上的衣物和縛著她的繩索全盤解去,隻聽得房內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轉瞬之間黃彩蘭已被剝的一絲不掛,處女胴體完全暴露在這色狼的眼前,她雖想要抗拒,奈何手腳無力,又使不出武功,一雙小手再努力也隻能遮得胸前重點,再加玉腿緊夾,其餘部位仍是難以抗拒他眼神的輕薄,隻羞的黃彩蘭嫩頰泛紅,整個人都熱了起來,連明明緊緊夾住的腿間,竟都似泛起了些許濕潤的感覺,著實羞人。

  本來以黃彩蘭的武功,雖尚不及楊逖,卻也沒有這般無力地任人輕薄之理,隻是在就擒之時,楊逖也不知從那弄來的藥物,粉紅色的小丸,三姐妹一人一粒,一人都沒漏掉。被迫吞下藥物的黃彩蘭本以為那是媚藥,反正落入楊逖這淫賊之手,她早知貞操必然不保,便是服了媚藥也不打緊;但黃彩蘭卻沒想到,那藥物入口之後,竟沒半分中了媚藥的當然反應,卻是渾身酥軟無力,一絲內力都提不起來,全身功力彷彿都被化得乾乾淨淨,雖有武功卻是一點也使不出來。

  看了黃彩蘭的反應,楊逖嘿嘿直笑,他淫女無數,對這方麵的要求自是嚴格,女子無論是被點死穴道,或被繩索縛緊,在床上玩起來雖是方便,不虞她反抗,但少了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應,那趣味卻也損失不少;因此他從域外千辛萬苦求來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專隻對女子陰體有效,隻要一丸,便可令女子體內氣脈阻滯不順,有多深內力都使不出來,手腳動作卻是不妨,雖無法運功傷人,但在床上迎合歡好的力氣,還是有的,簡直是為他而配的良方。

  隻是這散功丹雖有藥方,也毋須什麼特殊藥草,極易配製,但效果卻是間斷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藥效便會逐漸減退,十五日內藥力便袪,因此倒也算不得什麼奇毒;加上它一來隻對女體有效,二來從服下到毒發頗須一點時間,隻要中毒之人及時覺察,有一定內功程度之人便可運功排出,因此別說使用了,在中原一帶連聽說過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來三女中了此毒,藥效又已行開,根本無須再加這繩索了,隻是楊逖心中清楚,陰京常表麵上任事不管,實則最是小心謹慎的一個人,雖不像師叔楊巨初那般無分巨細靡遺全都要管,卻也不是那般好唬弄過去的,他雖對自己的藥物也頗有信心,但小心起見,楊逖還是先捆了再說。

  其實以黃彩蘭的高傲,就算動武,對付不了楊逖和陰京常,為免受辱而自盡也非難事,但楊逖肚子�的壞水太多了,竟以其餘二女的性命來威脅於她,若黃彩蘭不乖乖就範,隻怕範婉香和白欣玉兩人都性命難保。雖知他多半也是這樣告知範婉香和白欣玉,這手段隻是用以威脅居多,但黃彩蘭和兩位結義妹子情同手足,與親生姐妹並無二致,在此情形下,也隻能任由淫辱了。

  看黃彩蘭雖是眼中滿布恨火,卻也不敢造次,連罵都不敢罵一句,赤裸的胴體隻能蜷縮床上,盡量減少被他目光輕薄之處,楊逖這才確定,此女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但對自己卻已再無抗力,接下來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這美女降服的服服貼貼了。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長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況黃彩蘭形貌豔麗,燈光之下更顯得佳人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楊逖倒也樂得就著燈火,好生『觀覽』一番。

  黃彩蘭雖是全力遮掩,但纖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見燈光之下,佳人一身肌膚如霜雪凝就般雪白無瑕,雖有纖手遮擋,卻也看得出胸前雙峰甚是豐隆,加上長年習武,骨肉亭勻,腰身纖細如柳,隆臀渾圓上翹,玉腿修長嬌潤,線條之優美當真屬人間尤物,若非麵上神色恨怒交加,貶損了些許麗色,在燈光下看來,這黃彩蘭十足風華絕代,光這樣看著都令人魂為之銷。

  不過更教楊逖又驚又喜的是,在黃彩蘭嫩如凝脂的藕臂上頭,端端正正點著一顆亮眼的硃砂紅點,分明是處女方有的守宮砂。他原本以為前次對黃彩蘭下手,卻因他人橫加幹預,因而錯失良機,恐怕這頭籌已給人占了去,那時的兩人一俊一醜,那俊的武功比醜的更高十倍,為解體內淫毒,黃彩蘭的貞操多半會喪在他身上,卻沒想到現在解衣一看,黃彩蘭臂上守宮朱紅未褪,竟還保持著處女之身,一直等待著自己為她開苞,自己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哪!

  將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地脫了,在黃彩蘭那極力遮掩,卻仍是春光外泄的豔色誘惑之下,楊逖胯下的淫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黃彩蘭雖仍是羞憤交加的神色,楊逖卻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隱而不顯的期待,顯然對很快就要失身一事,並非表麵上的全盤不喜。若非楊逖看得出黃彩蘭臂上的守宮砂絕無虛假,還真要以為上次那得嚐黃彩蘭處女之軀的男人表麵上英俊挺拔,實際上卻是個銀樣蠟槍頭,沒法完全解除黃彩蘭被淫毒誘發的渴望,這才讓她一直空虛到現在哩!

  原本想要對楊逖赤身裸體的醜態來個視若無睹,甚至閉目不看,但不知怎麼著,芳心深處竟有一絲難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賊人的憤怨和心痛全壓了下去,令黃彩蘭的眼兒再也閉不起來、移不開去,竟眼睜睜地瞧著他愈走愈近,那肉棒愈發長大地對自己張牙舞爪,愈看愈覺得心中有一股衝動正在萌芽,緊夾的玉腿不由輕顫,�頭那黏膩不去的潮濕感覺更加強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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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8:12

第五冊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其實從一年多前那次被趙平予拔去體內淫毒之後,黃彩蘭雖是免了淫毒未解、內陰自焚之厄,內力雖頗有消耗,但數日靜養後也恢複了過來,加上在鄭趙兩人離開之前,兩位妹子已趕了過來,力聚則強,也不用擔心楊逖反撲了,但黃彩蘭卻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才難捱哩!

  隨著日子愈過愈多,黃彩蘭的夜晚也愈發難熬,原來還隻是中夜不眠,渾身上下似有一股奇異的洪流四竄,但到後來,那股洪流愈來愈是明顯,夜�雖是清涼,但那洪流卻似本身帶著一股奇異熱力,在黃彩蘭周身纏綿不去,弄的她渾身發熱,汗濕重衣,卻又不像受了風寒的感覺。

  尤其更教黃彩蘭難受的,卻是股間那女子最私密的所在,從那事之後便變得非常敏感,起初在夜間多夢之時,懷春少女難免情思入懷,令幽穀緩緩濡濕,這倒還可忍受;但到了後來,那黏膩的濕潤感,卻不隻發生在美夢之後了,光隻是沐浴之間不小心探到,都要令她渾身酥酸個老半天,夜中醒來之時,往往自己的手也已滑到了股間那羞人的穀口處,勾出了一絲絲沾粘;尤其從幾個月前開始,那情況更是嚴重,往往不到入夜,光隻是和異性言談,或是鼻尖嗅到了男人的味兒,整個人就已經開始不對勁,心神恍惚,嚴重點時連自己也禁製不住幽穀當中的春水涔涔。

  這情況如此嚴重,幾乎已到了使黃彩蘭無法忍耐的當兒,偏偏這事兒又是如此羞人,黃彩蘭雖有兩個好結義妹子,但這般丟人的事兒,又教她怎開得了口求救呢?以黃彩蘭的冰雪聰明,早知此事必與當日拔毒之後,留存體內的殘毒有關,偏媚毒之事關乎男女之私,黃彩蘭表麵上英風颯爽,行事豪氣,實則也是個女兒家,便想找人詢問實也開不了口,也隻能這樣拖著了。

  本來這殘毒細水長流,雖對黃彩蘭而言頗是個困擾,以她的自製力倒勉強還克製得住,不至於日常生活中失態,沒想到這回自己竟遭楊逖所擒,前次勉強救下來的處女之軀,眼看著仍逃不過這惡狼的采擷。一有了這想頭,黃彩蘭的自製力在無形中逐漸消失,體內的餘毒慢慢開始蠢蠢欲動,待得自己一絲不掛地暴露在楊逖眼前,任他貪婪的觀賞著自己含苞未放的胴體時,體內的洪流更加無加遏抑,她甚至無法將眼光從楊逖胯下那堅挺的肉棒處移開,芳心更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像起自己被這惡賊開苞之後,在他的淫棍下輾轉呻吟、無助地任由他享受的種種淫穢景象。

  見黃彩蘭雖是羞憤交加,彷彿氣的隨時都想咬舌自盡的模樣,但眼兒卻怎麼也離不開他高昂的淫棍,水汪汪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助和渴望,一方麵為自己即將破身而羞恥,一方麵卻情不自禁地渴望著男人的侵犯,玉腿雖想要盡力緊夾,不讓他將幽穀美景一覽而盡,但那白皙如玉的腿根處,卻已若隱若現地透出了水光,顯見穀間已是春水潺潺,早已準備承受男人粗暴的開發。

  原沒想到黃彩蘭竟還保著處子之身,更沒想到她表情雖羞忿欲死,肉體卻有著欲迎還拒的熱情反應,真看不出她的本性竟是如此淫蕩!楊逖心中雖有不少疑團,但那些都不重要,此刻的黃彩蘭已再無防備可言,隻待他一伸手,便可將她手到擒來,楊逖不由得欲火高燒,也管不了這許多了,他爬到了床上,一腿壓住黃彩蘭側並著的玉腿,手肘撐在黃彩蘭藕臂兩側,魔手輕輕一撥,已將黃彩蘭的玉手撥開,令她那鼓脹渾圓的玉乳跳出束縛,隨著呼吸,在他眼前不住地輕顫。

  「唔,彩蘭溫柔多情,果然不錯,連一雙玉乳都這般飽滿,惹人遐思。」看著那白嫩豐挺猶如玉石雕就的美乳,在他眼前飽挺豐盈,隨著黃彩蘭愈來愈急促的呼吸不住嬌顫,乳尖那泛著深紅豔色的蓓蕾,已熱情地完全綻放挺出,在那迷人美乳的顫抖帶動之下,正在他眼中美妙地舞動著,抖出一波又一波誘人的乳浪,教他著實口乾舌躁,真想一口吞之,「告訴我吧,彩蘭,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毒性解了,卻仍保有著處女之身?我可怎麼想都想不到呢!」

  聽到了楊逖的問話,黃彩蘭不禁想到了當日之事,又想到了那時趙平予為自己拔毒,她雖失了些許功力,仍是力保元紅未失,想不到那日的努力,卻變成為這淫賊而緊守貞操,真是夠不值得的了!她咬緊牙關,偏過頭去,擺出一幅完全不想理他的格局,胸前那嬌顫著的美乳,卻不由自主地抖得更急更媚,股間幽穀之處,更不知怎麼著泉水愈發洶湧難製,弄得她灼熱如入火爐。

  見黃彩蘭撇首不答,楊逖也不生氣,他邪邪一笑,伸舌在黃彩蘭乳上舔了一口,隻覺入口香甜,這女子一身香汗正泛,乳上汗珠更似吸收了女體之香,光舔都有一種奇妙的快感。尤其楊逖這一舔距那誘人蓓蕾還有數分之遙,但黃彩蘭卻已承受不住這樣的挑逗,鼻尖已透出了一絲似有若無的誘人輕哼,隻聽的楊逖心中大定,你連距敏感處這般遠的地帶都如此受不住愛撫,待我功夫下去,那不由得你欲仙欲死?就是心中問題再多,到時候再問,也保證能弄的她言無不盡。

  「哎……唔……不要……求……求求你……不要……不要那樣……」一方麵自己已落入他手中,再來也是為了兩位結義妹子的性命安危著想,黃彩蘭早知失身難免,本還想就任他輕薄玩弄便了,沒想到楊逖的舌頭如此厲害,才舔上身來,便如一股火冒入體內,體內原已無法自製的那股洪流,此刻竟像是和他的攻勢呼應,從洪水化成了延燒的烈火,在體內燒得如此旺盛,燒的原想閉口任他施為的黃彩蘭,竟隻被楊逖一口下去,已忍不住出言求饒了,「哎……好……好難過……求求你……不要……」

  「怎麼可以不要呢?」見黃彩蘭嘴上雖硬,叫的活像是全沒一點舒服快感似的,嬌軀的本能反應卻背叛了她,光從那美乳的嬌顫盈盈、蓓蕾的腫脹發硬,以及她已忍不住挺起酥胸,追求著他更深入的吻吮,便可知黃彩蘭心中那真切的渴望了,教他怎忍得住不好生『撫慰』這熱情如火的美人兒呢?「別裝了,看彩蘭玉乳如此滿漲,就知道你實在愛這樣幹了,又何必裝著矜持呢?好好放鬆著,讓我們都享受那欲仙欲死的快活吧!今夜我會讓你飄飄欲仙,日後還想要的……」

  「不……不要……啊……」媚眼兒掃了他似怨似怒的一記,嘴上雖仍喊著不要不要的,但黃彩蘭一顆躍動不已的芳心,早被楊逖的言語挑弄得浮動難安,他的舌頭是如此厲害,每一下都像是可以把她弄得更舒服般,加上此刻的楊逖已加緊了速度,將她敏感的蓓蕾啣在口中,靈巧的舌頭在美乳的敏感頂端處不住刮掃,那滋味奇美,教黃彩蘭渾身發燒,連雙腿都似慢慢酥軟了。現在的她隻怨楊逖為何沒生兩張嘴,光隻一邊乳上被他侵犯,另一邊的美乳蓓蕾可還空置著沒人憐惜啊!

  恰似回應著黃彩蘭內心的呼喚,楊逖大口吮吸,猶似小兒吸乳一般,將她那迷人的美乳吸的愈發驕挺聳立,吮的黃彩蘭嬌吟連連,連乳頭的蓓蕾都立起來之後,那原空著的美乳也受到了楊逖的愛憐,隻見楊逖一來一回忙個不休,吮的黃彩蘭雙乳上頭波光燐燐,似是抹了一層油般晶光滑亮,那兩顆已不知被吮了多少次的蓓蕾,已腫脹成了誘人的玫瑰紅色,在那玉白冰肌的襯托及乳上水光掩映之下,實是誘人已極。

  此刻不隻是楊逖胸中欲火更熾,再難有所遏抑,敏感的美乳被老於此道的楊逖如此愛撫,黃彩蘭也已是神思飄蕩、無法自主,他那靈巧口舌的每一下動作,都擊在她最脆弱的點上,摧破了黃彩蘭理性的防禦,那力道像是直衝腦際,火上加油般將她體內原已賁張難製的欲火,更進一步地燒旺著。此刻的黃彩蘭再難保持神智清明了,她玉麵生霞、媚眼如絲、嬌喘籲籲,幽穀中更是泉水泛濫不止,被楊逖壓製的側並在床的玉腿不住掙紮,卻不是想掙脫他的壓製,而是想讓玉腿自由開放,讓他親眼看到自己幽穀中愛液橫流的美態,好徹底地向他投降,任楊逖大快朵頤。

  偏偏楊逖卻是可惡,明知她欲火如焚,隻是女兒家的矜持作祟,逼的黃彩蘭不敢親口承認自己那難耐欲火,隻想任由宰割的本能,卻還用腿壓著她玉腿,不接受黃彩蘭的降服,隻空出了一手又大力又火熱地抓捏著黃彩蘭被肉欲漲得脹鼓豐盈的美乳,連嘴都覆上了黃彩蘭的小口,盡興地享受著她細滑香肌的觸感,與那侵犯美女時獨有的快意,硬是不讓她有半分表示投降的機會。

  楊逖的舌頭如此厲害,當乳上被他的舌頭淫邪地侵犯時,黃彩蘭已知這人必是色中好手,光用舌頭便舔的黃彩蘭神魂顛倒,差點連魂都飛了,沒想到他的口舌侵入自己檀口當中,既粗暴又溫柔的侵犯,讓黃彩蘭差點無法呼吸,那強烈攻勢所帶來的感覺,卻遠比方才的侵犯更加火熱。

  原先黃彩蘭還有一點矜持,緊閉銀牙不讓他輕鬆侵入,但楊逖卻不因此放鬆,他的口舌濕潤地輕掃著黃彩蘭的貝齒,從旁侵入黃彩蘭的檀口,隻掃的黃彩蘭一陣陣悶哼,她可真沒想到,這樣緊咬牙關,竟也受不住他的侵犯,他舌頭從齒邊滑入,輕掃頰邊,口舌到處又一陣火熱快感傳上,簡直像是直接親到滿布紅霞的臉蛋兒一般,那美妙滋味教黃彩蘭如此吃得消?沒一會兒她已受不住他口舌奇技的刮搔了,銀牙輕分之下,香舌隨即吐出,代表著一種完完全全的臣服。

  雖是櫻唇已張,完全無力反抗地任他侵入,但黃彩蘭卻仍是連點聲音都出不來,楊逖的嘴如此火熱,將她的聲音全盤吸住,舌頭更是靈巧地誘惑著她的丁香小舌,勾的黃彩蘭暗香輕吐,隨著他舌頭的帶動,在兩人口中甜蜜地纏繞著、舔舐著,簡直像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加上楊逖的手用力雖大,但對現在體內欲火高燒的黃彩蘭而言,那滋味兒反比之前甜美輕細的愛撫,更要來得熱烈,像是要將她的一切全擠出來一般,令黃彩蘭纖腰不住扭轉,熱情無比地將美乳全盤奉上。

  等到楊逖的口舌稍有滿足,終於將她的櫻唇釋放開來,讓黃彩蘭能再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滿足地看著她欲火難挨的媚模樣時,可憐的黃彩蘭已是嚶啼婉轉,媚眸若茫,嬌軀再無半絲力氣,連求饒的聲音都如此嬌弱,活像是已被他那一輪淫邪的侵犯給吸乾了力氣般。這樣怎麼行呢?看著她的反應,楊逖暗自淫笑,還沒真的上手,幾乎還沒有使出力氣,你已經是一幅被幹到酥弱欲死的模樣兒,待我當真使出手段,將你收得服服貼貼的當兒,那到你不死心塌地地臣服於我?

  「求……求求你……」再也受不了了,黃彩蘭隻覺胸中心跳加速,快的活像要跳出口來一般,她的胴體已被楊逖所挑起來的烈火所包裹,敏感中含帶著無限空虛,絕對承受不了他再一回的挑弄,現在的黃彩蘭隻想要一個痛快|一個既痛且快的經曆,她雖知破身之疼難忍,尤其要麵對的又是楊逖那堅挺的淫棍,但她也知道,在楊逖的魔手之下,自己一痛之後,快感必是層層疊疊,教她沈淪其中,無法自拔,完全任由這淫賊宰割,「給……給彩蘭吧……彩蘭……彩蘭受不了了……唔……」

  壓著她的腿微不可見地一提一壓,感覺到黃彩蘭玉腿那渴求的反應,一張一合之間,緊夾的腿間又泛出了更美妙的水花,顯見方才的撫弄又令她更濕潤了,楊逖知道黃彩蘭所說的毫無半分虛假,她的頭腦和肉體已完全受欲望所驅使,隻一心一意地想要享受快感,現在逼供正是時候。

  「給你?彩蘭想要什麼呢?」一邊品著那泛著香汗的美乳,楊逖一邊明知故問,一邊整個人已壓上了黃彩蘭正渴求著異性慰藉的胴體,壓的黃彩蘭便想獻身,卻因玉腿一開始矜持地側並著,想張開玉腿、含羞帶怯地將自己的胴體獻上,竟也有所不能。摩挲之間楊逖的魔手已順著黃彩蘭的纖腰緩緩滑下,溜到了黃彩蘭渾圓翹挺的玉臀上頭,輕巧地鑽探著,指尖若有還無地勾動著黃彩蘭泄出的汁水,弄得她款款嬌吟,想任他扣挖穀內卻是伸展不開,真是既難過又快活。

  「彩蘭……啊……彩蘭想……想要你……唔……求求你……給……給彩蘭你的……你的……」知這淫賊正千方百計地挑弄起自己的春情,奈何體內殘毒未去,敏感的胴體那受得住楊逖的輕薄愛撫?尤其楊逖這樣一壓,他那堅挺灼熱的淫棍,已貼上了她的纖腰,讓她親身體驗到他的強大和火熱,此刻黃彩蘭已完完全全地被挑發了淫欲的本能,再顧不得什麼俠女風範了,現在的她已被淫欲所操控,芳心所想的隻有他的侵犯和占有,以及隨之而來的痛快和滿足,「哎……你的手……唔……太厲害了……」

  「好彩蘭……隻想要我的手嗎?」

  「不……求求你……給……給彩蘭你的……你的……」那羞人無比的話兒塞在口中,怎麼也吐不出來,偏偏楊逖也不加重手法,隻是那般若即若離地挑弄著她的芳心,萬般無奈之下,那不堪入耳的話兒,終於還是從黃彩蘭的檀口中迸出,「給彩蘭你的……你的大肉棒……唔……彩蘭要……要你……啊……」

  「那就……先把話說清楚吧……」一邊將黃彩蘭從美乳蜿蜒而上到櫻唇嫩頰的香嫩肌膚全盤舐遍,隻吻的黃彩蘭嬌喘呻吟,體內的欲火化成了燎原之勢,楊逖一邊雙手齊施,連點在她腰上的淫棍都在她香肌上頭輕磨力揩,讓黃彩蘭的芳心完全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欲望。從『肉棒』這般不堪入耳的話兒出口時,黃彩蘭體內的火已燒得更猛了一層,她隻覺自己的身子似已融化,在楊逖的懷中化成了一灘水,在他的撫愛之間蕩漾飄搖,偏偏楊逖隻刺激著她的感官,卻不讓她滿足,讓黃彩蘭猶似已近上鉤的魚兒一般,明知一咬下去就要被釣上,偏又無法阻止自己本能的渴求。

  「我……唔……我說……我說就是……啊……」知道楊逖想要的是什麼,也感覺到楊逖之所以還不下手,就是為了從她這兒迫出答案,黃彩蘭隻覺呼吸加速,體內的欲火在楊逖的推送下不住攀升,話頭一開竟不由自主地傾泄而出,再無法保留,「那時候……那時候他用外域的手法,把……把彩蘭所中的媚毒給……給拔掉了大半……所以……所以彩蘭才能免內陰自焚之苦……就……就是這樣了……」

  「他真的……完全沒有碰你?」

  「真的……連碰都沒碰到彩蘭……哎……求求你……快點……彩蘭的身子還是……清清白白的……真的……」

  「真的……真的是清白的嗎?」

  看到楊逖滿臉淫笑,與其說是問話,話中更多的卻是挑逗誘引之意,黃彩蘭心中一動,反正什麼話兒都出了口,還裝著什麼?今夜自己失身必矣,幸好在他的愛撫之下,現在的自己已完全沈淪欲海,胴體早已做好了行雲布雨的準備,又何必再假作矜持呢?順著楊逖的說話,黃彩蘭嬌滴滴地回應著,「本來……本來是清白的……今夜……今夜獻給你之後……就……就不清白了……」話才出口,隻羞的她臉也紅透了,渾身上下更是滾燙如焚,幽穀當中甚至又滲出了一抹酥麻的泉水來。

  「那麼……我就來接收彩蘭的清白吧!」

  見黃彩蘭已完全臣服,楊逖邪邪一笑,雙腿向後一撐,隻見黃彩蘭重獲自由的玉腿第一個動作不是伸展開來,腰身竟是如斯響應般一彈而起,玉腿迅疾地環上了楊逖的腰,若非楊逖的手還控著她的纖腰,差點黃彩蘭就要主動挺腰以迎,將那淫棍結結實實地沒入幽穀當中。

  房中燭光明亮,楊逖眼睛又利,在黃彩蘭一彈一躍的動作之中,隻見那穀口大張的幽穀一陣顫動,一潭香波已飛灑出來,浸透了床單,顯見黃彩蘭還未真箇銷魂,穀中已是春泉滾滾,竟能這樣淫媚地噴灑而出,那模樣當真是既淫蕩又誘人,看的他不由得嘖嘖稱奇,「彩蘭不隻生就的貌美多情,胴體這般美豔玲瓏,竟連水都噴了這麼多,實是顛倒眾生的絕代尤物,真是棒啊……」

  「這尤物……已經是你的了……啊……」黃彩蘭的話兒還沒說完,隻覺幽穀處一陣火燙感傳來,楊逖腰身一壓,那淫棍已順著滾滾春泉,一舉突入了她的幽穀。嬌吟聲中,黃彩蘭隻覺幽穀中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感,�頭未被充實的部份,在對比下顯得如此空虛,偏偏楊逖卻在此時懸崖勒馬不再深進,隻在穀口處徘徊揩擦,享受著被她泛濫的春泉浸淫的快感,還製著她的腰,讓黃彩蘭就連想將腰挺上,主動吞下他的淫棍,竟也是有所不能。「求求你……哎……給……給彩蘭吧……」

  原本還想放鬆動作,慢慢突入,但耳聽黃彩蘭這般哀懇,顯已再難等待,楊逖將心一橫,反正你仍受媚毒所製,又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弄得欲火焚身,再難壓製體內賁張的欲火,便是不憐香惜玉,看來你一痛之後也承受得住,我又何必小心翼翼?他微一挺腰,將淫棍又探入了少許,感覺到黃彩蘭初開的幽穀正甜蜜地吸緊了自己,�頭泉水潺潺,已是潤滑無比,根本無須再多加輕探了,這才將腰狠狠一沈,拚命使力,一瞬間便將淫棍重重插進黃彩蘭的幽穀當中,一點不留。

  本還以為在那餘毒恣意妄為地衝擊之下,便是破瓜之疼,多半也會混在那快感當中,再無所覺,黃彩蘭真沒想到,在媚毒的影響之下,自己竟似對那破身的痛楚感覺更加強烈,那一股痛猶如要將她撕裂開來一般,偏加上被楊逖全盤突入的充實火熱漲滿感,起初痛仍是痛、舒服仍是舒服,但很快的這兩者都混在了一起,感覺上卻仍是涇渭分明,黃彩蘭雖還能感覺到那痛楚的鮮烈和那快感的美妙,但卻無法將它們分開,那痛和快完全混雜在一起的感覺,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哎……不……不要……不要再用力了……這……唔……這……這太強烈了……不要動……啊……痛……」

  「彩蘭你不喜歡痛嗎?」終於占有了黃彩蘭的身子,楊逖不由得喘息起來,她的幽穀是那般的窄緊,被她緊吸住的快感是如此的令人陶醉,光是把黃彩蘭弄到手,這一戰所花費的死傷和付出就沒有白費,楊逖低下頭來在她的美乳上一陣吮吸,淫棍抽送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緩減,「多搞個幾次,彩蘭就會隻知道爽、不知道痛了……到時候你才知道,被男人幹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見黃彩蘭柳眉微蹙,疼的像是快流出淚來,連幽穀中都似抽緊了少許,將他的淫棍緊緊地吸住,楊逖雖是向來憐香惜玉,但也不知怎麼著,看到了黃彩蘭那苦不堪言的神情,以往的俠女風骨早已飛出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嬌嫩柔弱,令人既想好好嗬護,又忍不住想盡情侵犯的模樣,反令楊逖胸中湧起了一股強烈至無可遏抑的衝動,他一手貼在黃彩蘭背心,使她驕人的美乳挺得更高,另一手則頂住了她臀後,令她再無法逃離自己的抽送,幽穀反更向著他挺出,下身的淫棍則是時而溫柔、時而勇猛地前後抽動著,將黃彩蘭的點點落紅盡情潑灑在床褥之上。

  承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楊逖的每一擊力道雖有不同,但在正身受著淫棍抽送的黃彩蘭感覺上,每一下帶來的感官震動,卻都強烈得可打進心窩深處,偏偏隨著他時輕時重的動作,帶來的感覺卻是有時舒服酥麻、有時痛楚難言,真是筆墨難以形容,此時的黃彩蘭雖已慢慢習慣了那難免的痛楚,但在快感的衝激之下,芳心幾已陷入了麻痺,隻知自己正被他恣意地翻動和操控著。

  也不知是楊逖的功夫太好,還是黃彩蘭被體內的餘毒所驅,對淫欲的挑逗已完全無法抗拒,雖是那般強烈的破瓜痛楚,但在身上的楊逖抽插了好一會兒之後,強烈的痛苦卻和美妙的快感逐漸融合,形成了一種痛中有快、快中有痛的特別感受,黃彩蘭隻覺自己被他插的幽穀發脹發熱,�頭泉水如山洪暴發般狂湧著,不知何時開始她的雙臂已摟緊了身上正動作著的楊逖,渾圓緊翹的隆臀順著他的節奏上下挺動,迎合他的攻勢,口中更不時發出嬌媚的聲音,鼓舞著他的侵犯。

  「哎……好……好棒……唔……求求你……哎……真的……不痛了……一點都不痛……唔……好……好丟臉……彩蘭……彩蘭不會說……怎麼會……怎麼會這麼……這麼舒服的……哎……就……就是那�……弄……再弄重一點……啊……」

  「怎麼會丟臉呢?」看黃彩蘭已完全沈醉於快樂當中,什麼都不管了,那情不自禁發出的嬌媚言語,雖不像樓子�的姑娘那般熟練和誘人,但惟其含羞帶怯,才更像黃彩蘭神魂顛倒間不能自製的喘息,「看……看彩蘭你浪成這樣……玉乳這般鼓、乳頭也硬起來了,叫的又這麼好聽……連下麵都流了這麼多水……這樣爽才像個女人。要叫大聲點、叫得更爽更淫一點……這樣會更舒服的……」

  「是……是……哎……哎喲……你……唔……好……好哥哥……你……你好厲害……每……每次都……都插到彩蘭……插到彩蘭心坎兒�了……」也不知是這金衣鳳凰本性如此淫蕩,還是楊逖的誘導奏效,黃彩蘭忍著那愈來愈削弱的微疼,纖腰緩緩旋動起來,她發覺這樣可以讓幽穀和楊逖的淫棍接觸更多、磨擦更多,滋味也更美妙,那酥爽令她的呻吟聲更無法抑製了,連肉麻至極的哥哥相公話兒都出了口。

  「唔……好哥哥……好相公……啊……你……你好棒……唔……你沒騙彩蘭……幹的彩蘭舒……舒服死了……真……真是太美妙了……啊啊……彩蘭以前……以前實在太傻了……早知道……有這麼痛快……彩蘭那時候……也就不會……不會拒絕了……」

  「對啊……這麼舒服的滋味……偏偏彩蘭你害我……害我多等了一年……到現在才幹到你……」一邊喘息著,一邊回應著黃彩蘭的嬌吟,楊逖額上已滴出了汗水,神情卻是無比愉悅,在黃彩蘭身上挺動得更加猛了,同時他的嘴也不閑著,一邊說話一邊品嚐著黃彩蘭欲火賁張時美乳的滋味,品的黃彩蘭更加舒暢,嬌軀迎送更疾,「白白浪費了一整年的時間,彩蘭你……唔……你要怎麼賠我?」

  「哎……好……好哥哥……親親相公……就……就是那兒……再……再用力點……唔……你弄得好深……啊……弄死彩蘭了……」彷彿想要把一年來夜夜受餘毒所迫的難受,全都在今夜在楊逖的衝擊下抒發開來,黃彩蘭吟聲更媚,纖腰旋扭更疾,若非胯下床褥已在她毫不收斂的動作之下淫雨落紅遍布,實難想像黃彩蘭在上床前還是處女之身,「彩蘭都……都已經把清白身子……整個賠給你了……還不夠嗎……」

  「不夠……還不夠……」

  「那……哎……那就……那就更勇一點……」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頂點即將來到,尤其楊逖接下來的動作愈來愈強烈,像是也快到達頂點,黃彩蘭雖不知那就是高潮的感覺,卻可依本能測知,那翻越頂點時的感覺,必是美妙至極,不由得愈發情懷蕩漾,「狠狠地……狠狠地把彩蘭送上天去……啊……多……多幹幾次……想幾次都行……彩蘭……彩蘭無不奉陪……一定……一定侍候得你……你舒服為止……」

  在房中一陣接一陣的呻吟,與床上肉體交接的美妙音樂合鳴當中,終於兩人都體力耗盡,在最後那甜美的舒泄之後,完全癱了下來,不隻黃彩蘭再發不出聲音,連身經百戰的楊逖,此刻也已無力動作,甚至連輕薄這美女的話兒都說不出來了,隻能與她偎在床上,任喘息慢慢撫平……

  楊逖和黃彩蘭狂歡之後,已是雨散雲收,但隔房之中旁聽著的『銀翼鳳凰』範婉香可就慘了,她雖不像黃彩蘭那般,有未完全清除的淫毒留存身上,以致欲火上身便無法自製,但前半夜隻聽隔房雲雨之聲狂野難歇,加上親如姐妹的黃彩蘭被楊逖蹂躪之時的嬌喘呻吟毫無止息之時,到後來呼聲愈形柔媚溫順,像是黃彩蘭俠骨已酥,心甘情願服侍於他,連事後那無力的綿軟喘氣,聲音都像是正響在耳邊般清楚,原已心中諸事纏身,又被這魔音穿腦,教範婉香如何睡得著覺?

  其實這倒不是範婉香太過敏感,而是因為楊逖在這個房中暗藏機關,表麵上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但隔房床上和這邊床上其實有銅管相通,隔房床上發出什麼聲響,都可在此監聽,再輕細的談話聲音都逃不過這床上人的耳去,更何況是雲雨正濃當中,黃彩蘭那竭力嘶叫的聲音?

  雖不知楊逖的機關,但光從楊逖打量兩人時的淫邪神態,加上他不肯假手他人,親自將兩人抱入這兩間房內,摟摟抱抱當中魔手毫不規矩,那樣兒簡直明顯的像是寫在臉上,這淫賊就是要她和黃彩蘭的身子!也怪不得他要將自己置在此處,讓範婉香親耳聽到黃彩蘭情不自禁時的歡喘呻吟之聲,用以挑逗於她,這淫賊果非善類,光從他使用的下流手段,便可知楊逖的為人。

  本來既陷身於天門掌中,楊逖又生性淫惡,這種事情本難避免,範婉香江湖兒女,行事大方,對貞節之事本不怎麼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是黃彩蘭為救她和白欣玉,才竭力取悅於楊逖,還是楊逖當真有這麼厲害,竟以床笫淫術,將黃彩蘭的敵意完全消除,使這江湖俠女心甘情願地成為他床上的玩物。一想到自己不隻要被楊逖奸淫,還有可能步上黃彩蘭後塵,在楊逖麵前做出那般不堪目睹的動作,發出那樣淫蕩羞人的語音,光想像而已,都令範婉香渾身發熱、難受至極。

  想到這兒她又不由得想到另一個妹子,白欣玉落入了陰京常手中,陰京常雖在同船,房間卻距得遠了,加上範婉香又被楊逖的『凝芬散功丹』散去功力,耳目靈聰大受影響,便想偷聽陰京常房中動靜,這平日聚精會神之下,或能勉強達到之事,現在卻光隻是試試而已,都有所不能。

  罷了,罷了!範婉香暗中歎了口氣,該來的避不了,得不到的想也沒用,自己的處子之身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喪在楊逖之手,那有心思去耽心白欣玉呢?現在的範婉香隻能希望,自己這毫無經驗的處子嬌軀,能承受得住楊逖凶猛的蹂躪……也不知楊逖在黃彩蘭身上做了什麼事,才會讓她白璧蒙垢之時,竟會呻吟的那般舒服,好像那過程並不討厭難過,反而像是美妙的令人心動一般,另一邊的白欣玉美色不遜於黃彩蘭,現在她會不會也正承受著陰京常一模一樣的憐惜呢?

  想到這兒,範婉香不由得暗羞,自己怎麼也想到了這方麵的髒事上去?雖然那早晚都要來的,而且聽黃彩蘭的聲音,好像還很舒服,可自己怎麼現在就開始向往了呢?無論那滋味是好是壞,總也該等到事到臨頭的時候再去想吧!她閉上了眼睛,心中卻不由得小鹿亂撞,也不知那滋味什麼時候才會輪到自己頭上來?雖心中想著快睡,但她卻知道,自己今晚必然又要做些怪夢了……

  入蜀之後,眾人改走陸路。一來陰京常得順道上漢中派,與文仲宣約定入天門賞月的時間,得離眾先行,隻留楊逖一人押隊;二來蜀境雖算是天門的地頭,楊逖與蜀地節度使也頗有交情,一路走來地方官府倒也不太幹涉,但無論如何,這樣大隊人馬走著,還押著好幾位美女,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大隊人馬的全部責任都得由自己負擔,楊逖倒也規規矩矩,不敢太過放浪形骸。

  隻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楊逖連改都不想改,不過是人前裝模作樣而已,乖也沒乖得了多久,才過了人煙密集之地,進到了幾可直達天門麵南大橋的山路上頭,楊逖已經再難忍耐。他招過了副堂主唐公亮,把隊伍交給了他,自己則帶上了兩匹馬,一匹由他抱著黃彩蘭騎上,一匹則將範婉香放在上頭,竟大大方方地攜美離隊而去,走到了另外一條人跡罕至的山路上頭。

  雖是兩人共騎一乘,男女有別,實在羞人,但黃彩蘭竟似很享受般,在楊逖的懷中不住磨蹭,才剛從少女變成少婦的臉蛋兒上頭嬌笑不歇,彷彿光這改走陸路兩天的涼待,已讓戀奸情熱的她難以忍受般,完全不管範婉香也在旁邊,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便不住向楊逖索吻,活似個剛出嫁的小婦人,隻泥在丈夫懷抱當中,享那新婚情濃之樂,身外事物竟是一點兒都不管了。

  好不容易有肌膚相親的機會,黃彩蘭看來是快活,一旁的範婉香可是直打瞌睡、沒精打采。

  在樓船溯江而上的途中,範婉香總算是見識到了楊逖的壞手段,他雖一路上隻泥著黃彩蘭,連碰都沒碰範婉香一下,但光是每夜那斷雲零雨之聲在她耳邊的交響,已弄得範婉香連睡都睡不好了,她每夜不是睜著眼聽隔房傳來黃彩蘭那騷媚入骨、猶似銷魂已極的呻吟,就是閉上眼來不由自主地想像著姐姐正承受著的玷辱,連夢�竟都不能擺脫那雲雨之念的擺布,教猶是處子的她如何受得?

  連續幾夜都沒有辦法好好睡上一覺,連走陸路的這兩天,也像有著後遺症,便是夜間無聲,範婉香的心頭也總回蕩著那詭異奇怪的聲響,揮之不去,弄得原本精神奕奕的範婉香,到現在竟連騎在馬上時都顯不出精神,渾身上下都似漲滿著一種惹人憐惜的嬌慵無力,眼角浮著微不可見的暈黑,眼下也有微凸的眼袋,彷彿落入敵手才不過是幾天工夫,範婉香竟已因此消瘦了不少。

  加上黃彩蘭在失身之後,竟也像是完全被楊逖征服身心一般,夜夜都和他交歡纏綿,隻白天偶爾來陪著她,張口閉口卻都離不開床笫間事的奇妙與美味。落入楊逖這淫賊手中,又是夜夜被那聲音環繞不休,範婉香雖也知道自家破身之日不遠,黃彩蘭一來是初嚐美味,所以要找這妹子傾吐心聲,二來也是為了洗刷範婉香對此事的厭惡,讓她能放開心胸,承受楊逖的淫邪手段,即便破身時也不會太多痛楚,事後更能享受其中滋味,隻她實是受不了這樣的淫語侵襲啊!

  想到這兒,範婉香差點覺得腹下又升起了那詭異的火熱。也不知是楊逖在飲食中下了異藥,還是夜夜被那雲雨歡合之聲影響,範婉香近來隻要想到男女之事,就不由自主的渾身發熱,嚴重時腹內還像升起了火一般,一股詭異奇幻的熱力不住湧出,令範婉香渾身酸酥、難以自製;偏偏從白天見到黃彩蘭時那模樣來看,她雖是失去貞操,換來的卻是難以筆墨形容的美妙滋味,光看她那笑容,就令範婉香難以自抑,真恨不得楊逖馬上來侵犯自己,好親身嚐試那奇異的感覺。

  一思及此,範婉香猛力地搖了搖頭,她可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即便是無法逃脫,處子之軀喪在楊逖手上,也是因為女子嬌弱,力不能拒才因而失身,便是和黃彩蘭一般,撐不住楊逖淫邪手法的誘惑,在事後身心都被他征服,卻也絕不可能事前就對此後果心生向往,絕對不可能的!

  一方麵姐妹情深,一方麵也想趕快擺脫這丟人的想法,範婉香不由得想到另一位姐妹的身上去,白欣玉落入陰京常之手也有好幾天了,雖說同為天門堂主,位高勢大,不過陰京常的作風似乎和楊逖大不相同。相較於黃彩蘭落入楊逖之手,他急色的連一天都不願等,當夜在船上就把黃彩蘭破了身子,夜夜與她纏綿;但另一邊的白欣玉,遭遇卻全不一樣,範婉香今早雖是幾天來頭一次見到她,卻也看得出來,白欣玉仍保著處子之軀,看來陰京常恐怕是準備慢慢來玩她吧?

  正百無聊賴、想東想西地騎在馬上,反正這馬轡繩與楊逖的馬相係,功力又仍受藥力所製,她縱想要驅馬而逃,也逃不掉的,隻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東西打發時間,範婉香突地一驚,平日夜�聽到的聲音,竟像已跟定了她一般,連現在大白天的,竟也在她耳邊響了起來,隻那聲音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旁無人的原野當中聽到,竟格外有一種令人想入非非、心跳加速的意味。

  回過頭來,範婉香顯得疲憊、沒多少血色的臉蛋兒陡地一紅,忙不�地別開臉去,隻覺滿臉發燒。雖隻是一撇而已,卻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範婉香雖閉上了眼拚命想忘掉,但入眼雖隻一瞬,所看到的那幅香豔景象,卻似牢牢地刻印在她芳心當中,竟是怎麼也揮不開了。範婉香本想策馬遠離,至少也避到遠一點去,但兩馬係得極近,她竟連想不聽他們的聲音都做不到啊!

  「哎……都是……都是你壞……看……把婉香妹妹弄得多難堪……唔……討……討厭……」黃彩蘭嬌甜的聲音,混在衣裳滑脫的窸窣聲中,格外有一種惹人心動的誘惑;尤其從黃彩蘭的聲音聽來,她竟不怎麼厭惡楊逖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原野上便對她輕薄,隻不想讓範婉香難堪罷了,而且連這堅持,彷彿都慢慢在楊逖的魔手下融化,「哎……別這麼……這麼大聲……婉香妹妹都聽到了……不好啦……」

  「有什麼不好?」親吻的聲音嘖嘖響起,在範婉香聽來彷彿近到像在耳邊,如雷轟電閃般直衝耳膜,範婉香雖極力想撇開那香豔的一眼,偏偏楊逖卻和她對著來幹,故意將黃彩蘭弄得嬌聲不休,光那聲音的挑逗,就似在提醒著範婉香,姐姐黃彩蘭現在正承受著什麼樣的輕薄,「遲早也要輪到她的,何況……嗯,好香……何況這幾天都沒寵你,彩蘭難道想等到回到家再幹嗎?」

  「怎……唔……怎麼可能……」原本對楊逖的魔手還有點掙紮,畢竟這可不是船�的艙房,而是光天化日下的馬背上啊!即便黃彩蘭的矜持和嬌羞,已在夜夜不止的肉欲撻伐中崩潰殆盡,嬌軀的情欲本能已完全被他開發,從高潔的武林俠女墮落成任由楊逖擺布的淫婦,但要她在妹子範婉香麵前承歡,還在這隨時可能有其他人打擾的狀況下,黃彩蘭可沒那麼容易適應他的猛攻。

  隻是楊逖也是言之有理,夜夜歡好不休,偏在這幾天全曠著自己,誘發了火的黃彩蘭也著實有本能的需要,在楊逖的魔手來回愛撫之下,怎容得黃彩蘭拒絕呢?範婉香雖閉上了眼睛,但眼前竟然浮起了一幅畫,那是方才一撇之下的香豔景觀:楊逖懷中的黃彩蘭已軟了,釵橫鬢亂、玉麵生霞不說,楊逖的手不知何時已滑入了她衣內,魔手在黃彩蘭乳上的戲玩,透過那薄薄的衣裳,每根指頭的動作,範婉香都看得清清楚楚,光看都不由得心旌蕩漾,何況正承受著的黃彩蘭?

  隻聽得耳邊窸窣聲響,雖不願眼見,但那香豔纏綿景象,卻在範婉香的腦中繪得清清楚楚:此刻的黃彩蘭已是衣不蔽體,一邊美乳已彈出衣外,正柔順地任楊逖搓揉愛撫,口中一邊嬌喘呻吟,彷彿這揉搓弄得她極為美妙,連乳尖的蓓蕾都已硬挺,美如白玉中的一顆紅蒂;而楊逖並不滿足於此,他一手輕握著黃彩蘭的美乳,一手滑到她腰後,慢慢地解著黃彩蘭的裙帶,不一會兒黃彩蘭長裙已然鬆脫,夾在嬌軀和鞍轡之間,那渾圓挺翹的美臀,已若隱若現地暴露了出來。

  「別……別把裙子弄掉了……」軀體相貼,黃彩蘭那感覺不到楊逖硬挺的需求?既是在劫難逃,她也不再推拒,纖手輕抱馬頸,好將姿勢調整到楊逖最好進攻的位子,一邊嬌聲地嗔著他,「弄上一番自然是好,隻是……隻是後麵還要見人,別……別把裙子搞掉到地上,那……可要羞死人呢……」

  「彩蘭放心,我知道的,你好好挨一回吧!」見黃彩蘭已是嬌軀酥軟,才曠了幾日已像深閨怨婦一般,將他的輕薄手段全盤接收,連看都不用看她臉蛋兒紅若朝霞、麗比春花,光從幽穀中泉水已湧,連鞍子都感到了濕氣,便知此刻的黃彩蘭春心蕩漾,已再不管時地不宜,還有別人在旁看著,她的芳心�滿滿的都是需求,正渴望著他強烈的攻勢。楊逖也不多加挑弄了,他微褪褲帶,掏出已硬挺勃起的淫棍,將黃彩蘭裙子再褪下一點,抱起她輕盈綿軟的嬌軀,尋到位置向自己懷中一坐,範婉香隻聽黃彩蘭一聲既甜又嬌、酥媚入骨的輕籲,淫棍已盡沒於幽穀當中。

  本來雖將黃彩蘭和範婉香帶來此處,楊逖原隻是想尋個僻靜去處以解欲火,和已對他心悅誠服的黃彩蘭再好好地狂歡一番,順道給範婉香開苞,盡展淫邪手段,將這『銀翼鳳凰』也收得服服貼貼,便是白欣玉逃過了他的手,鄱陽三鳳中自己也占了兩鳳。楊逖倒沒想到破身之後的黃彩蘭,竟如此受不住誘引,魔手才撫得幾下,已將她的欲火盡情點燃,纖腰輕扭、嬌吟時作,顯是欲火焚身、再難忍耐,弄得假正經了幾日的楊逖一時間竟也禁製不住,乾脆在馬上就上了她。

  不過這奇遇也確有其好處,楊逖本不習慣在這崎嶇不平之處與女歡好,隻在馬背上聽任馬兒動得幾下,他也嚐到了其中滋味。即便他腰身毫無動作,光隻靠著雙腳夾馬,控製著馬兒時疾時徐地跑著,感覺便已如此奇妙:當行得疾時,馬上急速顛簸,帶動著他的淫棍不住又深又重地頂撞著黃彩蘭穀中深處;當馬兒緩行之際,淫棍動作雖小,卻在黃彩蘭穀中輕磨盤旋,那時疾時徐、時重時輕,連深擊帶揩磨的攻勢,教正貪歡的黃彩蘭那�忍得住不隨著他的動作頂挺旋磨?

  雖已和楊逖雲雨數度,被餘毒改變的體質,加上楊逖奇奧玄妙的手法,次次都令黃彩蘭神魂顛倒,嬌軀不由自主地享受著楊逖的挑弄奸淫,芳心隻怨當日為何鄭平亞和趙平予要那般多事,讓她遲了一年才享受到如此美事,但這樣的交合場所,連身經百戰的楊逖都是頭一次經曆,備覺新奇,更何況是破身不久的黃彩蘭?從未受過這種刺激的黃彩蘭隻覺楊逖堅挺的淫棍在幽穀當中疾速挺動,勇猛進出,次次插進幽穀深處,那種酥麻的感覺實在難以忍受,不由得連連驚叫。

  「哎……哎呀……好……好美……美……美死彩蘭了……唔……你……哎喲……你太……太厲害了……好……好哥哥……怎……怎麼這樣幹……幹的……你把……把彩蘭頂的舒服……舒服透了……呀……好……好棒……你的……你的大棒子打……打進彩蘭最�麵了……嗯……太……太棒了……你……你幹的好深……要……喔……又要……嗯……美……又要幹穿彩蘭了……唔……怎……怎麼會這樣美的……再……再騎快點……頂深些……唔……彩蘭要……要丟了啦……啊……」
 

第五冊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聽黃彩蘭嬌吟不休,愈叫愈是甜蜜,顯然整個人都已陷入了那絕頂快感當中,檀口中的呼聲既淫蕩又嬌媚,比以往幾次淫她都要快樂銷魂,楊逖不由大起滿足之感,隻見他一手搓揉黃彩蘭彈出衣外的美乳,大加撚揉,一手捏住黃彩蘭的下頷,將她酡紅嫵媚的臉蛋兒轉向自己,親蜜無比地吻了上去,享受她那小舌似想將自己完全獻上給他的吻吮舐吸,腰部隨著馬兒的顛簸盡情衝擊她的幽穀,隻靠雙腳策馬,搞的黃彩蘭既想大聲呼叫,把心中的酥爽快樂全都叫出口來,又想任他的舌頭在口中盡情吮吸,享受水乳交融時的美妙,一時間當真舒服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見黃彩蘭淫呻豔吟,嬌軀水蛇般地弓在他懷中纏繞摩挲,幽穀中更是力道絕妙地擠吸啜夾著他的淫棍,如絲媚眸中透著無比濃情蜜意,在馬兒奔馳當中,不知何時黃彩蘭竟已舒服地泄了精,那暢美快感令她一時間連叫也叫不出來,隻能軟綿綿地癱軟在楊逖懷中,媚眼迷離、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完完全全是個身心均被征服、胴體任由宰割的誘人樣兒。

  偏偏這樣依著馬兒顛簸之勢猛幹黃彩蘭,楊逖自身的體力一點兒都不必用上,比以往還堅持得久,待得倍覺新奇,舒爽無比的楊逖終於高潮來臨,在幽穀當中精液盡情噴射,殛得她再次歡叫時,楊逖隻覺隨著馬兒續行奔跑,淫棍兒在黃彩蘭幽穀中顛簸幾許,便刺激得雄風又起,再次在黃彩蘭幽穀中尋歡攬勝,也幸好有馬兒相助,黃彩蘭自己不必用力也能盡情享樂,否則她體內藥力未去,仍無半分內力護身,光這樣迎合楊逖的動作,怕也要把黃彩蘭給累得腰折骨酥了。

  好不容易等到楊逖再次射精,心滿意足,終於伸手抓住韁繩,將馬兒勒停下來,也停下了對黃彩蘭的侵犯時,可憐的黃彩蘭已是渾身癱軟,衣裳也給香汗浸得透了,濕透的衣裳緊緊服貼著她曼妙的身材,又兼原已被楊逖侵犯的衣衫不整,現下連整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伏在馬背上籲籲氣喘,不知泄了多少回身子,馬鞍上一片濕滑,順著兩人的臀腿,黏液不住的滴到地上……

  「好……好哥哥……你……你把彩蘭弄得……弄得快舒服死了……」

  「這樣不是很棒嗎?」一邊低下頭去,溫柔地吻去黃彩蘭頰上的香汗,楊逖一邊淫笑著,他原也沒有想到,這在馬背上搞出來的花樣,竟有如此意趣,又兼省力,到現在自己腰間仍無一絲半毫酸痛之感,輕鬆地彷彿還未幹她之時,足可再戰一輪,教人真想多試幾回,「既讓彩蘭又美又舒服的欲仙欲死,我也好好地爽上一回,真舒服的到家了。等回山以後,我們再找機會出來『走馬看花』如何?」

  「哎……都……都是你壞……」光聽自己此刻連呻吟聲都如此軟弱,酥的彷彿再沒一點兒力氣,黃彩蘭不由大羞,偏又喜上眉梢,這般美妙的享樂,當真是前所未有,若非自己落入了楊逖這般厲害的大淫賊手上,怕再多修個幾輩子都享受不到,「弄得彩蘭這麼軟,還笑話彩蘭……哎,『走馬看花』,多美的詞兒呀!用來形容這樣子……這樣子新奇的搞法,真的……真的是適合得緊呢……」

  頭一次嚐試這般連續泄的神魂顛倒,一時間黃彩蘭真是爽得渾身無力,微張的眼兒一片茫然,根本弄不清楚四周的環境,待得楊逖輕咬著她細致的小耳,在黃彩蘭耳邊輕聲提醒,她這才發現親如姐妹的範婉香就在身邊,登時羞的渾身發燙,連臉蛋兒都紅透了,幽穀當中更因強烈的羞意而緊緊抽搐,吸的還未和她分開的楊逖一陣舒爽,本已射精軟化的淫棍,竟又勇猛挺立起來!

  「哎……美……美死彩蘭了……唔……求求你……好哥哥親丈夫……彩蘭真的……真的受不了了……」感覺到楊逖竟再度硬挺,那火熱的淫棍彷彿一根燒熱的鐵棒般直抵幽穀深處,酥的黃彩蘭頓時渾身發麻,才剛狠狠發泄過的她雖知那滋味極盡妍美,令人留連忘返,但自己才泄過好幾次,體內隻覺無限虛弱,才剛被采過的鮮花那堪再度攀折?偏偏妹子範婉香就在身畔,黃彩蘭含羞之下,竟連哀求的聲音都差點發不出來了,「先……先放過彩蘭吧……等晚上……等晚上彩蘭再服侍你可好……」

  「好吧,這可是彩蘭你說的……」故意在黃彩蘭耳邊輕咬幾下,咬的黃彩蘭酥麻透骨,神情嬌柔無比,嬌哼聲音比方才愈發軟了,楊逖這才放鬆了她,在黃彩蘭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隻聽得黃彩蘭臉兒一紅,又似羨又似妒地飄了範婉香一眼,對著楊逖嬌羞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婉香……過來彩蘭身邊……」

  聽到黃彩蘭的招呼,範婉香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隻呆呆地挨在馬背上。方才楊逖一時興發下策馬奔馳,時快時慢,兩匹馬兒係在一起,連帶著範婉香座下的馬兒也被帶著時跑時停。原沒怎麼騎過馬,又兼範婉香被藥力所迫,渾身猶然酥軟乏力,她原還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掉下馬去,偏又不能出言打擾樂在其中的楊逖和黃彩蘭,範婉香也隻有緊緊抱住馬頸,任由楊逖馳騁不休。

  這樣任人擺布的感覺原已使範婉香極為難受,偏偏眼前耳邊傳來的景象聲光,又在在那般不堪入目,範婉香原打算閉目不看,隻雙手抱緊馬背,想塞耳勿聽卻是沒法了;偏偏黃彩蘭似要挑戰她的矜持一般,在楊逖的撻伐下竟是聲聲句句地軟語媚吟,彷彿整個人都沈醉了似的樂在其中,混著那肉體交合時禁不住的廝磨聲響,以及隨著馬兒急馳時汁液飛濺落地的聲音,更像巨鎚般聲聲打入範婉香的心坎�,將她的矜持和自製一片片地打破打碎,打的她心跳愈來愈快,臉兒也愈來愈是酡紅發燙。

  待得範婉香發覺之時,她已睜開了眼睛,將楊逖和黃彩蘭在馬背上盡情交合的淫模浪態全收眼底,專注地像是想將兩人的每個動作、每個聲音,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般。偏生黃彩蘭的身心全盤沈醉在雲雨當中,根本沒管範婉香正在身邊看著,呻吟的語音無比淫蕩,隨著每次高潮泄身,那甜美的聲音就像又被推高了一階,勾的範婉香芳心更是想入非非,看直了的眼兒更被吸的再無法移開目光,心中隻想將那正在姐姐幽穀中進出的淫棍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再也難想其他。

  邊看邊覺得渾身發熱,楊逖撫摸黃彩蘭的每一手,都像是撫在自己身上一般,黃彩蘭每一聲甜蜜的呼喚呻吟,都像是要喊進自己的心底一樣,連黃彩蘭被他吻住的時候,範婉香都情不自盡地櫻唇發熱,就好像……就好像是自己正被他吻著。等到楊逖二次勁射,將已爽的失魂落魄的黃彩蘭弄得尖叫一聲,嬌噓氣喘之時,範婉香竟也像自己到了高潮般酥了下來,她到此時才發覺到,不知何時自己的幽穀當中竟也已是泉水泛動,雖沒像黃彩蘭那般洶湧,那濕潤卻再瞞不了自己。

  也因此,雖知已泄得嬌聲求饒的黃彩蘭,在聽楊逖擺布幾句之後,臉紅耳赤地招自己過去,多半沒有好事,說不定……說不定就是輪到自己的身子要給楊逖糟蹋了,偏生範婉香也不知是已放棄了脫身之望,才乖乖聽話,亦或是她已被楊逖和黃彩蘭那般情投意合的雲雨之歡誘發了情興,正渴望著楊逖占有自己呢?嫩頰暈紅的範婉香二話不說,乖乖策馬走近黃彩蘭身邊,聽憑吩咐。

  見範婉香乖乖地過來了,又兼臉紅耳赤、神情既羞且媚,在嬌軀發熱之下,那處女幽香更是嬌馥無比地散在身畔,光聞嗅就令人為之銷魂,黃彩蘭自知自己方才毫無保留的狂歡淫浪媚姿,已完全被範婉香收入眼中,才將這白紙般純潔的二妹弄得這般羞人模樣,連腿間擦著馬鞍處都似正泛著濃鬱的女體馨香,光想那景況就令人羞不可抑,偏偏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更羞人呢!

  「好……好婉香……把彩蘭……把彩蘭抱到你的馬上吧……」

  聽到姐姐聲音微發著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體內充滿了無比的滿足,和舒泄後的嬌柔的自然反應,範婉香臉兒更紅,探出的雙手雖聽話地扶著黃彩蘭汗濕的嬌軀,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把這剛在男人身上爽過,到現在還嬌慵無力的美姐姐抱到自己的馬上來。

  折騰了好一陣子,靠著等不下去的楊逖出手相助,好不容易黃彩蘭無力的胴體才轉到了範婉香的身前,隻是她終於離開楊逖淫棍時,那輕不可聞的「波」的一聲,加上幽穀空虛之後泉水再無半點抑製地流泄出來,黃彩蘭的嬌軀不由得異香環繞,玉腿上頭那流上的汁液反光,真豔的令人眼兒發直,那感官上強烈的刺激,差點令範婉香纖手發軟,連扶都扶不住黃彩蘭的身體了。

  才讓黃彩蘭坐好,範婉香突地輕哼一聲,隻覺腰間一緊,楊逖的魔手不知何時已環上身來,一把就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懷中。時值炎夏,範婉香的裙子本薄,又兼被方才黃彩蘭承歡時的媚態挑逗,幽穀當中已是濕潤無比,給黃彩蘭留在鞍上的濕滑黏膩香氣一蒸,登時酥的範婉香彷彿薄裙都消失了一般,連玉腿都無力夾住,幽穀中的汁液登時湧了出來,浸濕了他的身體,簡直就像在提醒著楊逖這大淫賊,範婉香正被逗弄的欲火燒身,對他的侵犯再沒任何一點點抗拒之意了。

  「現在……可輪到婉香你了……」楊逖嘴上邪笑,手上也不含糊,雖沒急色地褪去範婉香的衣裳,但兩人既貼體而坐,他的手自是樂其所望地一邊一個,將範婉香那勝似行將盛放花蕾的美乳給握在手中,表麵上雖未用力,但光靠掌心處肌肉的摩挲搓揉,滋味已是難當,他也知在船上時範婉香夜夜都『旁聽』著他和黃彩蘭的肉欲交接,兩人的呼聲和喘息聲聲句句都逃不過她的耳去,再加上方才眼見黃彩蘭放浪的模樣,此刻的範婉香春心蕩漾,絕對是無法抵抗他的挑逗的。

  從被他抱入懷中的那一刻,不,應該說是見到他在馬上輕薄黃彩蘭的那一刻開始,範婉香的芳心便不由得忐忑狂跳,在見到黃彩蘭和楊逖的盡情狂歡,聽到那愛欲情濃的嬌呼時,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臉紅耳赤,不勞楊逖動手已是情動非常。此刻的範婉香已再不管楊逖乃淫賊一名,還是姐妹們的大敵,此刻的她那理性的反抗已全被欲火抹消,一心隻向往著和黃彩蘭一樣,在楊逖的淫棍之下享盡豔福,被他征服的神魂顛倒,再不想也不願離不開這淫賊的魔手了。

  「等很久了嗎?」

  聽楊逖在耳邊輕吟,就像是在提醒範婉香她已情熱如火,處子之軀隻待男人的侵犯占有,範婉香渾身一震,理智醒了一醒,偏偏此刻手足兀自酸軟,便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加上楊逖可沒把她像黃彩蘭那般掌握,現在的範婉香正麵麵對著他,一雙酥胸全在楊逖的掌握當中,被他輕揩慢磨,竟連雙手都不知何處放,害羞到極點的臉蛋兒也再離不開他灼灼的目光,滿腔欲焰在這言語挑弄之中更見熾熱,隻羞的範婉香嬌不可抑地垂下頭去,竟不由自主「嗯」地應了他一聲。

  「那麼……現在就讓楊逖幹你好嗎,我的好婉香?」見範婉香再無任何抗拒之力,對他這無禮至極的問話,竟也隻能嬌羞地回應一聲,顯對即將來到的命運已存心接受,楊逖不由大樂,天下還有什麼,比讓原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子,在自己的手段下,變得對自己百依百順,任由自己采摘還要快樂的呢?「婉香想自己脫衣裳,還是由我代勞?」

  嬌滴滴地撇了楊逖一眼,範婉香雖是害羞地低下頭去,發著顫的纖手卻已慢慢開始了動作。隨著範婉香玉手到處,她那一身薄薄的衣裙,一件件地減少,飄雪一般地落到了馬兒身側,到最�頭的貼身內衣時,範婉香的手雖更加顫動不休,連解扣都費了好長時間,卻仍是大膽地繼續動作,不一會兒範婉香已一絲不掛地裸露在他眼前,神色既羞且媚,滿懷春色全任他一覽無遺。

  見範婉香竟如此大膽,真令人想像不到,楊逖差點為之呆然,黃彩蘭對他的挑逗無法抗拒他還有法理解,那是因為她體內餘毒未去,留存在嬌軀當中不斷刺激著黃彩蘭的春情,因而對男人的愛撫特別照單全收,極容易被誘發春情;但沒想到範婉香不過被他擺布著旁聽了好幾晚黃彩蘭的淫呻媚吟、眼見她沈醉性愛時的妖媚入骨,竟就變得如此合作,任憑擺布,看來她的意誌比自己所想還要薄弱,光這幾下手段,已令範婉香春心大動,對本能的渴求再沒任何的防禦可言了。

  緩緩探出雙手,將範婉香一雙美乳納入掌握之中,楊逖不過揉弄得幾下,已惹得範婉香嬌軀不住發顫,雖是強忍著沒有放聲,雙手卻已按上了他的肩頭,好支撐著隨著可能發軟倒下地上的胴體。這也難怪範婉香軟弱,一來她欲火已熾,二來方才被楊逖愛撫雙峰時還隔著衣裳,現在卻是赤裸裸的接觸,感覺自然更是強烈,範婉香隻覺自己在他的玩弄之下,嬌軀不住發顫輕扭,臉兒更是媚紅火燙,誘人至極點,表情充滿了情思難禁的媚蕩愛意,在楊逖的把玩之下盡顯風情。

  「現在……輪到婉香了,」見範婉香如此神態,以楊逖的經驗,那還不知此女春情勃發,亟需男人的滿足和慰藉?但楊逖可沒這麼容易滿意,範婉香之美絲毫不下於黃彩蘭,他可要好好玩她一玩,絕不滿足於範婉香被動的投降,他要再加手段,把她逗弄至欲火焚身,完全去了羞恥之心,再將她的身心完全占有,這才心滿意足,「該輪婉香為小逖寬衣了。慢慢來,千萬別急喲!」

  聽楊逖竟勸自己「別急」,範婉香嬌軀一陣火熱,胸前被他掌握的蓓蕾處傳來一股股男性的陽剛氣息,親蜜已極地灼入她的美乳之中,馬上便蔓延到全身,刺激的範婉香差點要叫出聲來。她雖也知道今日自己破身難免,一顆心也早已沈醉在那美妙的遐想當中,但要她為男子寬衣解帶,這可真是教範婉香難以接受;偏偏範婉香體內欲火已旺,楊逖又在發言的當兒對她的美乳大加侵犯,輕揉慢撚、連抹帶挑,隻弄的範婉香腦中一片昏茫,香肌熾熱難安,一陣難以言喻的衝動當中,她的手已不能自主地伸了出去,觸上了楊逖也已汗濕的衣裳,雖是顫抖,卻再離不開了。

  感覺到楊逖手上傳來的快感愈加,範婉香一時之間隻覺口乾舌躁,也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現在的她隻想趕快有點兒動作,好把心思轉開,一點點都好,總比這樣僵著任他玩好吧!不知不覺間範婉香的纖手已嬌顫地動作起來,雖然快不了,卻是毫不退縮地脫著楊逖的衣裳。一來範婉香頭一回為男人寬衣,動作難免稚拙生硬;二來楊逖的手也不規矩,一邊口�發聲,教導範婉香的玉手該在那兒多用點力,該在那兒解扣輕扯,一邊魔手卻在已情熱如火的範婉香那敏感至極的美乳上愛撫留連、搓弄不休,弄得範婉香腹中似有燎原之火,燒的她神智迷茫,嬌軀顫抖更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兩人終於裸裎相見的當兒,初次這樣赤裸裸地被男人愛撫挑逗的範婉香早已克製不住,雪白無瑕的肌膚泛起了肉欲的酡紅,在他雙掌之中美乳尖端的蓓蕾,更已被體內的強烈欲火燒成了誘人無比的玫瑰紅色。楊逖隻見眼前的美女雪頰暈紅、神態嬌羞,雖仍含羞帶怯地不敢放聲呻吟,隻在鼻間透著微不可聞的輕哼,但一雙玉腿卻已背叛了她的意誌,主動跨到了楊逖的大腿上,那大開的幽穀當中泉水泛溢,溫熱的汁水早潤上了他的肌膚。

  雖還不敢主動將雙手按到他肩上,將那處子嬌嫩之軀盡送予他那硬挺的淫棍,但光看範婉香雙手後撐馬頸,將熱情的嬌軀挺到他眼前,讓那幽穀當中猶如黃河泛濫般的汁液傾倒在他身上,楊逖也知範婉香真心的渴望了,他本還想多玩她一會,待得範婉香欲火焚身、春心蕩漾,處女元陰全然展泄難收之際,再狠狠地采補她一番,好保持自己的體力,足以夜夜征戰,將兩女送上仙境,使她們完全變成自己的禁孌,但看範婉香此刻那嬌羞中的熱情竟如此誘人,教人如何忍耐?

  將心一橫,楊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此刻的範婉香身心全被欲火所占領,一心隻渴望著他布施甘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那能令她如此渴待而不予滿足呢?他雙臂抱住範婉香玉腿,大手托住了範婉香挺翹的圓臀,調整著姿勢,將範婉香那泛著嬌羞豔光的幽穀口緊貼著淫棍頂端,猶如旋磨兒般摩弄起來,一邊俯身去吮含著範婉香的美乳。

  美乳落入他的口中,被他的舌頭靈巧地玩弄著,感覺可比雙手更加厲害,已燒起欲火的範婉香本已無力抗拒,何況敏感無比的幽穀處,竟被他的淫棍這般火辣辣的摩擦著,範婉香體內情欲更是賁張難收。再加上……再加上他已用上了那令姐姐愛不釋手的寶貝兒來玩弄自己,顯然自己的處子身很快就要喪在他手中,芳心被這不著痕跡的輕薄弄得一陣亂,範婉香的哼聲不由更媚了。

  「求……求求你……啊……別……別再玩了……」不知何時,範婉香已不能滿足於被動地任楊逖愛撫,她的雙手已摟住了楊逖的頭,纖巧的玉指插入了他汗濕的發中,一雙美乳更貼緊了他的嘴兒,享受他更深入的吻吮;若非一雙腿兒被他把住,再難自由動彈,怕情熱無比的範婉香早忍耐不住,要主動沈坐下去,讓那幽穀被他的淫棍給充實,好親身體驗黃彩蘭也曾體驗過的快感,「求……求求你……婉香受……受不住了……婉香要你……想要你……真的……婉香要你啊……給……給婉香個痛快吧……」

  「這麼想要啊?」聽範婉香終於忍耐不住,主動開口向他索求,又挺胸向他臉上摩弄,顯已情熱難耐,楊逖心中大爽,一張嘴在她乳上吮吸更急,鼻子也更貪婪地吸取著她的乳香,「說個清楚吧!好婉香……你想要什麼?叫大聲一點、淫蕩一點、親蜜一點,不然……可就不給你喲!」

  「是……好相公……好哥哥……婉香想要……你的大棒子……插……插到婉香的穴�頭……盡情地幹婉香……毀掉婉香的純潔……占有婉香的處子之軀……讓婉香變成女人……啊……求求你……把婉香搞成淫婦吧……」

  本來這種淫蕩話語,就是打死範婉香她也是說不出口的,就連剛被楊逖所擒的那一天,範婉香也著實無法想像,這般不堪入耳,連妓女怕都說不出來的話,竟會從自己的櫻桃小口中激喊出來。但連著幾夜都在楊逖和黃彩蘭的雲雨之聲中入睡,睡夢�也都是纏綿春夢,這羞人無比的言語,她光聽都聽黃彩蘭叫的聲嘶力竭,那時雖為之羞意大增,卻沒想到夜夜聆聽下來,已似刻石一般深入人心,在楊逖的引誘之下,範婉香竟不由自主地嬌呼出聲,比黃彩蘭所言還要淫蕩。

  話一入耳,範婉香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一驚,見楊逖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身邊的黃彩蘭更是一幅嚇得目瞪口呆的模樣,彷彿不敢相信這話會從她口中出來般。本來給這一頓,範婉香該可以恢複些許神智的,怎奈楊逖聞言大喜,彷彿真將她當成了妓女般再度口手齊施地大玩特玩;加上話方出口,範婉香心中彷彿有什麼斷了線一般,什麼理智、什麼矜持,竟像一下都被這話兒給打爛了,雖是羞煞,但卻有一種放鬆般的輕快感從心中升起,讓範婉香一時之間整個人都鬆弛了,不經意間口中更是嬌語連綿,連聲音都甜的似可滴出蜜來,更別說那臉蛋兒了。

  「求……求求你……婉香想……想要你幹……想要你插……啊……真的……是真的啦……求求你……好……好哥哥……好丈夫……親親丈夫……求求你快……快點占有婉香吧……婉香等……等不及了……你看……你看婉香下麵都……都這麼濕了……拜托你……婉香好……婉香好熱……好想要你進來……哎……婉香最愛的好哥哥……快給婉香吧……婉香什麼都給你了……求求你……別……別讓婉香一直等……哎……婉香都……都流這麼多水了……啊……」

  被範婉香那嬌婉柔媚的呻吟弄的心癢難搔,楊逖隻覺口乾舌躁,腹中也似燒起了一團火,那淫棍在範婉香香甜的汁水澆灌之下,早硬挺地生疼,楊逖自己都快要忍耐不住了,那經受得起範婉香這般銷魂的軟語相求?他雙手控住範婉香香汗淋漓的纖腰圓臀,腰身一挺,早已蓄勢待發的淫棍一口氣便突入了範婉香的幽穀,狠狠地完全沒入,充的滿滿實實,竟一點兒也沒留在外頭!

  隨著楊逖的挺腰抽動,範婉香嬌軀不由自主地嬌顫起來,在他懷中不住扭腰挺臀,好更深切地承受他淫棍的抽送挺拔。也不知是情熱已達極點,還是方才那淫蕩至極的呻吟作祟,雖說才破身便遭這般勇猛地插入,但範婉香竟從開始就連幽穀中的痛楚都感受不到,異常興奮的她在幽穀初次陷落的那一刹那,便已被快感所吞沒,陷入了極樂當中,落紅和快感的汁液,在楊逖的深深抽送當中一波波地被抽出,不隻是馬背和鞍轡被染了色,連拋到了馬下的衣物都無法倖免於難。

  雙手半抱半抓著楊逖的背,範婉香隻覺體內的快感,隨著楊逖挺腰抽送而愈發狂野,嬌軀在那快感的推送下不由得抱著抓著他更緊,指甲不知何時已深深陷入了楊逖的背肌。背心的痛楚在這挺腰抽送的快感當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對楊逖而言一點兒阻礙也沒有,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快感,讓楊逖愈幹愈深、愈刺愈猛,幹的範婉香的嬌哼呻吟,逐漸變成了無法自拔的嬌吟高喊。

  「哎……好美……啊……要美……美死婉香了……唔……啊……好……好哥哥……你的大棒子……真……真是太厲害了……唔……幹到婉香最�麵了……啊……好……好熱……啊……好舒服……啊……嗯……啊……好……好哥哥……你……你太厲害……唔……你要……要插死婉香了……給我死吧……啊……我泄了……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饒……了……啊……啊……婉香死了……要死了……我……啊……嗯……啊……好厲害……你……好棒……好親親……啊……好哥哥……啊……嗯……啊……嗯……哎……婉香要……爽死了……好丈夫好哥哥……給我吧……啊……死了……死了……啊……嗚……啊……」

  在纖腰輕旋、挺臀挨插當中,範婉香突覺得頸後軟軟熱熱,一股溫暖柔軟的感覺傳了上來。在被楊逖抽送的極端快感當中,範婉香好不容易才能抽身,一邊回應著他的動作,一邊努力讓自己回頭去看,隻見黃彩蘭不知何時已來到身旁,臉兒發熱、媚眼如絲,動作雖仍酥軟的像是沒了骨頭,可那嬌媚之態恐也不差自己多少。加上黃彩蘭也不知那兒來的力氣,一見到範婉香回頭,櫻唇竟已吻了上去,頓時將範婉香呻吟不絕的小嘴兒堵的嚴嚴實實,一句話兒都說不出來了。

  耳邊一時沒了範婉香的淫語回應,楊逖腰身雖沒停止動作,淫棍更在範婉香穀中大肆開采,卻也不由得�頭去看,沒想到卻正見兩個正陷情欲當中的美女唇舌交纏,吻的甜甜蜜蜜的情景。楊逖何等經驗?一看便知是黃彩蘭雖才剛在自己棍下舒泄過幾回,到現在仍沒多少力氣,但眼看他和範婉香如此熱情如火,一時難耐之下竟也湊了上來。眼前這情景如此嫵媚,加上兩女都已被自己占有,楊逖倒也不想阻止她們,隻想一邊幹的範婉香神魂顛倒,一邊看她倆上演的好戲。

  如此可就苦了範婉香,她既舍不得鬆開抱住楊逖的手,又舍不得姐姐那唇舌間美好的吻吮,偏前後的來勢一樣凶猛,教她怎能兼顧?一邊隨著楊逖的挺動而扭腰相迎,一邊銷魂地投入在黃彩蘭唇舌的誘引當中,範婉香隻覺自己幸福到了家,整個人都被那滿滿的飽足感占有,舒服暢美充滿了全身,這樣子兩頭燒的姿勢動作雖不好反應,但對她來說,這麼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也不知這樣弄了多久,黃彩蘭突覺口中範婉香的香舌微一抽搐,本來纏繞著她舌頭盡情品味的動作也頓時停息,知道是範婉香的高潮到了,雙手連忙環過了範婉香嬌軀,繞到楊逖的背上,兩人一前一後,將範婉香夾的透不過氣來,隻聽得範婉香一陣發不出聲的美妙嬌吟,夾在兩人當中的汗濕胴體一陣甜美地輕顫,整個人登時垮了下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泄精後猶然沈醉其中的豔麗桃紅光澤,顯是已嚐到了生平頭一次的泄陰快感,舒服的連喘息聲都似化入了蜜汁般甘甜……

  雖因鄱陽三鳳出事,致使正道聯軍士氣大挫,但也因此使得眾人更加清楚,若不早解決天門問題,下一個倒楣的就不知是那個門派了,故各派均捐棄成見,一切以軍發天門為先,雖說時值夏季,盛夏興兵未得天時,行軍之間最是艱難,又為了及早到達天門,眾人奔行極速,一日便行了兩日路途,待得眾人進入天門所在山區之時,人馬均已疲憊不堪,連報仇心盛的鄭平亞都得先好生休息再說。如果不是有職司天門耳目的白寧楓掩護,使天門得不到他們進犯的消息,以他們現下的疲累,別說擊破天門了,若消息外泄,慘遭天門急襲,怕全軍覆沒的可能性都是有的呢!

  以鄭平亞原先的看法,我方實力遠較天門堅強,又有白寧楓做內應,白寧楓的席雲堂駐守天門總堂的西向大橋,雖不若麵南大橋那般堅固寬闊,但若要將全軍送過去,不管麵南大橋的季韶和費清瑜兩堂人馬,以及東向大橋的陰風堂陰京常所部,直搗天門總堂,擒賊先擒王,先解決楊乾和楊逖等人,在天門中人毫無防備,又有白寧楓照拂的情形之下,該不是毫無可能的。

  這計策表麵上有些急進,若是白寧楓臨時動搖,又或者他掌控不住所屬,席雲堂內有人暗向總堂告變,讓楊乾及時抽調季韶或陰京常部屬回援,恐怕勝負難定,幾可說是冒上極大風險,但說實在話,不隻各派中的少壯人馬,連向來穩沈的趙平予都蠻讚成這一招,一來我專敵分,容易見功,二來一舉摧敵首腦,總堂既破,任季韶、費清瑜和陰京常再有能為,也無回天之力,說不定還能勸降三人歸伏於白寧楓麾下,收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己方的損失也可大幅減少。

  但這計畫一提出來,卻馬上給尚光弘和梁虹琦否決了,竟連向來對趙平予百依百順的藍潔芸,都沒發話支持趙平予,餘人更不敢拂逆這幾位年高德邵的前輩意旨。反正己方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探到了天門近處,在白寧楓的掩護下,全沒給楊乾等人發覺形跡,又何必冒此奇險孤軍深入?依尚光弘和少林空靈大師徹夜研商的看法,我方可分兵三路,各走一橋,一口氣將天門聯外的道路全盤封閉,然後三路大軍齊發,在天門總堂處會師,那威勢光嚇都可以把天門中人嚇死一半,到時候我眾敵寡,失了三橋後天門氣勢又再難提振,楊乾雖有蓋世武功,又豈能與我方爭鋒?

  這個計畫雖較為萬全,一來天門對我方仍無半分戒備,季韶所部實力雖強,在奇襲之下我方卻是可保必勝,二來己方勢力強盛,白寧楓又已和原屬其下的陰風堂副堂主沈世珍通了氣,著他在陰京常與我方大戰時�應外合,內外受敵下陰京常勢必難支,隻要占了天門聯外三座橋梁,足以保持進可攻、退可守的道路,我方已可算是勝券在握,實不必孤注一擲、險中求勝,但趙平予卻是怎麼也不想讚成,其實他也知道,這樣堅持實則為了自己的私心,趙平予絕不希望正麵和陰京常衝突,更不希望在激戰中迫得要和天山派的項家姐妹動手,但無論如何他就是鬆不了口。

  聽趙平予和尚光弘等人辯論著開戰方略,本該為自己的想法辯護的鄭平亞卻在此時沈默了,等到趙平予一番話說完,這才不陰不陽地開了口,「師父和大師所言思慮深遠、計畫縝密,遠非平亞初出茅廬所及,平亞自應依從。平予啊,你就別硬撐了,這樣孤軍深入急進那能成功呢?」

  聽鄭平亞這話,等於把提出急進論的策略責任全推到了趙平予身上,趙平予便修養再好,也不由氣惱,我這番激辯,可是在幫你的想法說話,你卻在此時拆我的後台,還指自己愚魯硬撐,實在是……心中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趙平予氣的滿臉通紅,若非藍潔芸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著他先坐下來,怕趙平予的怒氣真忍不住要當場爆發。

  見趙平予雖坐了下來,臉上神情仍是氣鼓鼓的,藍潔芸纖手不由得輕輕按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

  「沒……沒關係……」雖是一肚子火,但無論如何,趙平予也不會向藍潔芸生氣的,隻要平心靜氣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為自己著想,趙平予雖曾是鄭平亞師弟,又和尚光弘通家之好,終究隻是武林中的年輕小輩,若在此時因怒失態,一來傳揚出去對趙平予的將來絕非好事,二來鄭平亞對他的不滿已溢於言表,若非忌著尚光弘和趙平予的關係,怕早已尋事發作,此時絕不是趙平予可以使性子耍脾氣,讓尚光弘也鬧得沒臉的時候。「我知道……是平予失態,平予會忍著點的……」

  「不隻是什麼失態的問題,」附耳在趙平予耳邊,藍潔芸的聲音放得極輕,一點兒都不想讓第三人聽到,「其實是因為你剛剛的一句話,讓鄭平亞改變了主意,所以他才支持緩進的。」

  「我說的話?怎麼會?」聽得眉頭一皺,趙平予仔細回想,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讓鄭平亞改變了主意,竟讓自己變成孤軍奮戰,差點和尚光弘起了衝突。

  「就是平予你說,『一口氣摧敵首腦,總堂既破,任季韶等人再有能為,也無回天之力,說不定還能勸降三人歸伏於白寧楓麾下,收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的這句話。」見趙平予仍撓首苦思,怎麼也想不透其中關鍵,藍潔芸柔柔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鄭平亞對天門恨入骨髓,因為破敵事大,才勉強答應白寧楓的條件,讓日後以他和楊巨初為中心重整天門。他既如此深恨天門,又豈容得白寧楓兵不血刃地收降三大堂主,重整天門勢力?尚前輩和空靈大師也看出了此點,為了減少日後又一個強大天門的可能性,才要緩緩而進,逐步將天門勢力殲滅。」

  「原……原來如此,」原本繃起的肩膀鬆了下來,趙平予點了點頭,他也不得不承認,藍潔芸的看法其實有其道理,尚光弘的戰法雖可能造成我方較多死傷,卻是為了日後打算,鄭平亞的想法感覺上雖有些兒因私害公,卻也是正正當當的,隻這想法絕不能公開言明就是了,尤其不能讓白寧楓知道,「潔芸還是比平予聰明,平予怎麼想還是身在廬山,完全猜不到其中關鍵。」

  身為與天門最深仇大恨的鄭平亞既轉了向,少壯派的急進論登時失去了聲音,立時便從戰法的選擇進入了工作分配的階段,隻沒想到在這兒又出了狀況。

  原本在尚光弘的老謀深算當中,白寧楓算是己方的人,西向大橋該不用分配多少兵力;天門的實力以麵南大橋這邊最強,五大堂主中的季韶與費清瑜兩堂人馬皆駐守於此,故己方該把主力放在麵南大橋這邊,趁敵人對我方潛入之事尚不知情的時候,於衛哨守兵戒心最懈的淩晨時分發動突襲,一口氣解決季韶主力;東向大橋那邊的陰京常屬下有副堂主之尊的沈世珍作內應,隻要動手之時沈世珍沒有臨時膽怯,戰勝應是舉手之勞,因此陰京常這邊不用擺上尚光弘這般名列風雲錄的高手,隻要多放幾個派門,看來兵多將廣、威儀盛壯,便可使沈世珍不致於臨陣退卻。

  隻他卻沒有想到,本想將華山、終南和衡山三派人馬放在東路的計畫,竟會遭到華山派掌門長孫宗的反對。在長孫宗以為,東路這邊陰風堂人馬並不多,陰京常武功又是五大堂主之末,對付他根本不必放置太多兵力,便是沈世珍臨陣退縮,敵方的實力也不夠看,隻要華山派的戰力就足以控製情勢,處置陰京常等人而有餘;至於終南和衡山兩派的人馬,就不用參與東路之戰了,讓他們參與麵南大橋這硬碰硬的突破,增加己方惟一一場硬戰方麵的實力,才是當務之急。

  心中暗罵長孫宗此議未免太過輕敵,但尚光弘其實也知道,長孫宗意在爭功,又不想付出太多門人損傷的代價,才想一肩擔起對付陰風堂的任務,反正有沈世珍臥底,陰風堂戰力又弱,若交戰之中沈世珍能一舉襲殺陰京常,繼統陰風堂人眾,華山派占領這座橋梁的任務可就輕鬆多了,或許還能兵不血刃,一舉破敵,可遠比麵南大橋這一路以少林派為主的激戰容易建功。

  本來陰風堂中還有個陰風十八軍的建製,可陰京常雖沒明白表示,但那神神秘秘的陰風十八軍,據白寧楓所說,根本隻是瞞騙外人的名目而已,實際上根本沒這支戰力的存在。光從陰京常口中所說陰風十八軍的訓練地疊雲塔,白寧楓便曾暗地�親自去探過,隻見塔中機關滿布,卻沒半個人影兒,更沒一點兒有人出入之跡,顯見這陰風十八軍恐怕僅有名目,純是用以欺騙外人而已,隻是陰京常處事小心,竟連自己人也瞞著,口頭上怎也不肯承認這『虛張聲勢』之計。

  不過華山派向為各儒家宗派之首,又兼地近關中,和朝廷來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華山習藝,朝廷威嚴雖在幾十年前的大亂中喪失不少,地方上全由節度使當家,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已衰微但朝廷仍有些影響力,財力上支援不缺,華山派的聲威也仍是武林一方之霸,絕不可輕易得罪,反正陰風堂的實力不強,實不足入眾人法眼,讓華山派滿足於這頭功也就罷了。

  更重要的是,連終南和衡山兩派,竟也讚成華山此議。這原教鄭平亞著實吃驚,陰風堂那邊人馬最弱,又有人�應外合,照理說是最好立功的地方,聽到長孫宗之意時,他原本還在擔心兩派會出言反對,沒想到兩派竟是異口同聲,寧可擔負麵南大橋這邊最為危險的攻堅任務,弄得尚光弘和鄭平亞就算想要反對,還想增兵此路,最後也隻有妥協,讓華山派獨當此任。

  其實仔細想想,倒也不難想出端倪,華山派向來自恃甚高,雖在聯軍之中,言談行動之中還是擺著架子,還不隻是掌門長孫宗而已,連其餘弟子也是一幅眼高於頂的驕傲樣子,想必華山恃有朝廷這雄厚的後盾,和其餘各派處得並不好,連少林這佛門之首,受過策封的天下第一大派都不怎麼放在眼內,其餘各派更是一路受氣,若非尚光弘等人從中斡旋,調停爭端,怕早有蕭牆之憂,怪不得終南和衡山兩派寧可選擇較有損傷的任務,也不願占這好處,和華山派一同出手。

  換了是鄭平亞也不想和華山一道,若非此次聯軍太過浩大,雖是盡量行事低調,仍不免惹人猜疑,如果不把和朝廷關係較好的華山派拉進來,好安撫朝廷方麵,一旦給他們誤會聯軍並非要對付天門,而是群集造反,意圖爭奪大唐天下,那時要收拾殘局可就難了,最慘的還可能消息外漏給天門知道,到時候可就偷雞不著蝕把米,權衡之下也隻有和這惹人煩厭的華山派一路,訂立計畫之時還得特別當心,不但要把首功讓給華山派,還要小心不讓他們受創太重呢!

  時已入夜,正值戌時中,一條纖細的人影兒猶似化成了一縷輕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入了陰風堂中。一來那人影輕功極其高明,二來陰風堂這一邊所處較為偏僻,衛哨的戒心也不高,再加上今夜乃新月之夜,頂上隻有幾粒星光在閃,廳堂燈光之外幾已是一片黑暗,最利武林高手伺機而動,除非心有定見、特意警備,否則光隻靠肉眼做平常的巡視,根本看不出有人偷入的痕跡。

  沾地的手足輕若貍貓,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加上陰風堂中的警備也太差,要道處連個哨兵也沒有,比起來橋梁兩頭那打瞌睡的哨卒還算有點警覺哩!那黑影左竄右繞,沒花多久時間,已找著了陰風堂主的書房,隻見案上燭火如豆,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就著燭光正看著手中的帛書,時而皺眉時而沈吟,也不知正考慮著什麼。雖說雙方沒有通名道姓,但光就這地點來看,那黑影便猜得出來,這貌不驚人的漢子,必是天門五大堂主中的陰風堂主陰京常無疑了。

  倒不急於打草驚蛇,伏在窗下的那黑影微微豎起了耳朵,監聽著房中的動靜,除了陰京常外,隔鄰房內還有一個輕柔平穩的呼吸,聽似曼長調勻,內中卻有點兒被壓抑的感覺,時有促急之象。這種呼吸方式前所未聞,那黑影偏首想了半晌,才猜到其中可能:想必隔鄰房中是個被陰京常擒下的人,功力雖是不弱,但卻被他用特殊手法製住功力,才會時有呼吸促急之象,若非那人正睡得沈熟,怕連呼吸都不會像這般曼長調勻呢!那人恐怕就是被天門所擒的鄱陽三鳳之一吧!

  那黑影暗暗一笑,鄱陽三鳳乃江湖草莽,與自己這來自名門華山派的高手相較,可說有著天壤之別,無論武功家世、品學才貌,都不可以道�計,自己根本不必為了救她們而暴露形跡。

  何況自己此來非為救人,乃是為了華山派明日進擊陰風堂,先來蒐集情報,觀察此間地形,若是交上好運,說不定還能乘人不備刺殺陰京常,到時候群龍無首,沈世珍也隻有乖乖聽憑華山派擺布的份兒,這一仗華山派非但占了頭功,還能兵不血刃,功勞也不讓陰風堂的降卒奪了去,此役之後,看少林派還敢不敢不奉本門為正派之首?想到這兒,他差點忍不住要在麵罩之下嗤嗤一笑,心中還真不禁要感佩師父長孫宗的智慧,竟能想出如此輕鬆見效的方式,一舉見功。

  想到此處不由心中一陣得意,那黑影微微�頭,這一回卻是大驚失色,眼前的書房當中燭火依舊,但陰京常卻已消失無蹤,竟連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他連忙定下心來,仔細瞧了瞧房中,或許隻是自己大驚小怪而已,他恐怕隻是伏到案下找個什麼,又或是伸伸懶腰,以自己的角度一時看不到人罷了。陰京常武功在天門七大高手中最弱,自己又自幼受名師調訓,說起武功都未必會輸給他,更何況己暗敵明,他又非生就過人耳目,怎可能知道我正躲在這兒觀察他呢?
 

第五冊 第三十章 妖法迫供

  才剛想到此處,將懸起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那黑影本想再探頭看看,說不定再探出去一點,就可以發現陰京常的位置了,這樣探頭出去,雖說會增加被發現的危險,但自己何等武功,又豈懼陰京常一人?大不了雙方開打,自己直接割了陰京常首級,再和沈世珍聯絡上,教他提早發動,我方最多是提早出手而已,尚光弘無門無派,就算武功再高,諒他也不敢找華山派的碴子。

  突地頸後一緊,那黑影想動手卻已遲了,頸後大椎穴這要害已落入人手,渾身上下登時酸軟無力,連運氣都沒辦法,更遑論出手傷人了,甚至連轉頭過去,看看究竟是誰抓住了自己這般簡單的動作都辦不到。

  將那黑影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幸好地上軟墊鋪得頗厚實,就連花瓶跌了都破不了,那黑影身上倒是沒受到什麼傷害,隻碰撞的力道疼的他直哼,心中暗暗咬牙切齒。本想就此出手,將這人五馬分屍,偏生背後那人一擲之中,力道竟是直透筋骨,那黑影隻覺渾身上下筋脈酸麻,也不知被他使了什麼手段,竟是連一點兒力道也使不上來,隻能恨恨地瞪視著他,滿眼都是怒火。

  隻見陰京常右手一揮,那黑影蒙麵的麵罩已飛了開去,露出了一張俏秀無倫的臉蛋兒,潔白滑膩的頸項修長優美,一雙顧盼生輝的鳳目媚細纖長,眸光清亮,隻可惜眼中滿是將要迸射而出的怒火,加上原應皙白嬌嫩的豐頰,正氣的紅鼓鼓的,透出了一股驕橫高傲之氣,即便是華山這等名門正派,有這般驕傲自恣氣質之人恐也不多,那可絕對是名門皇家出身者才有的高傲氣質。

  便不看她這毫無假借的驕傲之氣,光是動手抑她內力的接觸,陰京常也感覺得出來,此女體內功力走的是華山派的路子,恐怕是自幼拜在華山門下的那位藩王郡主吧?發覺此事的陰京常心中微驚,近月來江湖中太過平靜,對他攻破鄱陽三鳳之役,各大門派竟連一點兒該有反應也沒有,顯是外弛內張,他已敏覺其中必有隱情,偏偏白寧楓那邊,卻是什麼異動的消息都沒有。

  本來陰京常還半信半疑,不知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各大門派真的遲鈍到這個地步,竟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虧自己多方籌謀,利用這機會把藍家、陸家和排幫都扯了進來,不但趁機修好,還可分散各大門派的目標,弄成個『法不製眾』之局,便想追究,卻隻是各個勢力利之所趨而已,怎麼也扯不到天門本身的單獨擴張,偏他們動也不動,弄得陰京常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隻是白費心思。但今夜竟有華山派的人前來本堂行刺,表麵上雖隻是件小事,卻正好證實了陰京常心中的想法,世間事無獨有偶,事事皆隱有關聯存在,此女前來行刺絕非偶然,必有大變將生!

  若照平常情形,華山派中人個個身嬌肉貴,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絕不會有這個膽子,竟有人單槍匹馬,越過文仲宣的漢中派駐地,遠到天門所在的蜀地來下手,其後必有大隊人馬隨行押陣,說不定還與其他門派聯合行動,擺明針對天門而來;而以白寧楓麾下席雲堂的情報網之寬闊、偵蒐技術之熟嫻,更不可能讓華山派的大軍都近到此處,甚至探子溜進本門重地而毫無察覺,這次狀況看來可不小,說不定還有內變,而要得到情報,看來就在眼前此女身上。

  見那女子故作不屑地偏過頭去,連眼都不願朝他飄上一下,陰京常也不打話,雙手齊施,在那緊貼人身,將黑衣女子玲瓏浮凸的胴體曲線全盤暴露的勁裝上頭一陣撫弄,摸索著那勁裝的衣鈕。雖是一句話也不說,但光從陰京常的行動看來,任誰也知他正見色起意,反正這女子一幅硬骨頭樣子閉口不言,陰京常索性什麼都不問了,先把這女子剝了個光,狠狠地玩了她再說!

  本打定主意任他怎麼逼問都不開口,但那女子生就的錦衣玉食,不隻府�,連華山派內也都人人當她如珠如寶,那受得住陰京常如此急色的撫弄?一方麵他力道夠,直透入貼身勁裝之中,威力直搗她從未被人撫觸過的胴體,一方麵也因為頭一回被這般無禮的對待,那女子連耳根子都紅透了,隻氣的臉頰脹鼓鼓的,眸中隱隱含淚。偏偏陰京常竟似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一般,見那女子如此情態,他卻下手更疾,沒一會兒已尋著了那女子貼身勁裝的衣鈕,慢慢解將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原本還死撐著不打算開口,沒想到陰京常竟是二話不說就開始脫她衣服,眼見衣鈕已落入了他手中,給他嚐試了幾下,那鈕扣已解了開來,心中不由一陣羞怒交加,那女子忙出聲嬌喝,偏又不敢大聲,生怕一大聲便引了其他人過來,當眾受辱可更教人難堪!

  聽那女子低聲喝問,陰京常一句話也不回,隻邪邪地向她笑了一笑,吐舌舐了舐下唇,一幅美味當前正待品嚐的樣兒,燭光之下那笑容簡直邪惡已極,讓看到的人忍不住要打個寒噤,便沒聽他說話,她也知陰京常色欲燒身,正打算拿自己來打牙祭。沒想到身為華山門下的輕功高手,本打算前來此處盜取機密,並俟機暗算陰京常,搶下這天門之役的頭功,現在自己卻落入了這淫賊手中,十年練就的一身內力,竟連一絲絲都運不起來,隻能無力地等待著羊入虎口的一刻。

  「你……無論你想做什麼都給我停手!」感覺陰京常魔手動作更快,自己那貼體的勁裝已迅速地滑脫下來,柔若無骨、纖細白皙的肌膚,眼見就快要落在他那邪惡的眼中了,那女子也顧不了什麼顏麵,忙不�地低聲喝罵,「我可是璐王之女李月嫦,堂堂的朝廷郡主!陰京常你……你竟膽敢這等無禮,也不去翻翻大唐律,膽敢對郡主施加輕薄危行者,可是死罪一條,絕無寬赦!」

  「哦,好嚇人喔……」聽到李月嫦的話,陰京常非但沒有停手,剝她衣裳的動作可更快了,還一邊湊上臉去,李月嫦無力逃脫,雖是及時轉開了發熱的臉兒,但耳珠仍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那詭異的感覺令李月嫦嬌軀一軟,若非正被陰京常抱著,差點就要軟倒地上,眼眸�的怒火竟似被淋了水般,飄出了些許盈盈波光,芳心一陣騷亂,隻能聽陰京常若無其事地在耳邊輕語,「聽說強奸郡主的罪,好像還更重吧?不過如果幹飽了你李月嫦,把個朝廷郡主變成了淫婦一個,讓你夜夜都離不開男人,心甘情願地喜歡被男人玩,變成樂在其中,大概就變成有功無罪啦!」

  「你……」聽陰京常這話,自己朝廷郡主的身份非但沒有一點兒嚇阻的效力,反而像是更引發了他的征服欲望,笑的一臉邪毒,彷彿正渴望著享受那奸淫一位身分高尚、金枝玉葉的郡主的滋味,李月嫦心中一亂,嬌軀愈發酥軟無力,加上不知那陰京常在自己身上施了什麼手段,李月嫦一邊感覺著心中氣怒交加,一邊卻發覺自己嬌軀愈來愈熱、愈來愈軟,胸中更有一股無法言喻的衝動,雙腿間那不堪聞問的處所,更已浮出了愈來愈明顯的空虛感,其中竟似有點兒潮膩黏滑。

  感覺嬌軀愈來愈熱、手足愈來愈軟,李月嫦心中慌亂愈甚,好不容易才狠下心來,貝齒在舌尖上頭用力一咬,讓那劇痛拉回了幾分理智,這才發覺自己雖想警醒卻已慢了,此時的她嬌軀已赤裸在陰京常眼下,連那綿軟的雙峰都已被體內那羞不可抑的衝動弄得豐挺起來,尤其陰京常的手正在那上頭搓揉著,指尖輕輕夾起峰頂上的蓓蕾,也不知怎地那發紅發腫的蓓蕾,竟比平日還敏感許多,連被他掐夾著的痛楚,都抵不過其中那微妙的滋味,腿間竟不覺更加濕潤膩滑了。

  也不知那兒來的力氣,體內正被那異感弄得紛亂騷動、再難自製的李月嫦,竟掙脫了陰京常的魔手,此時的李月嫦也顧不得朝廷郡主的身份,還有名門弟子的架子了,她四肢著地,像狗一般的爬動著,隻想早一點逃脫陰京常的魔手。偏一�頭李月嫦就發現,不知何時陰京常已將一麵銅鏡放到了身前丈許之處,燭光下映得若隱若現,鏡中她身後的陰京常正打量著她赤裸爬行的姿態,一邊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寬衣解帶,胯下那不可見人的大棒竟如此硬挺堅實,貌相著實醜惡!

  連自己的衣裳都來不及抄,甚至忘了有武功可用,此時的李月嫦比之尋常女子還要軟弱,赤裸裸地便直向房門爬去,甚至忘了遮住身子,腦�竟沒想到陰京常隻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等她爬累了才加玩弄,否則李月嫦現下無力運功,以陰京常武功之佳,那能任她這樣掙脫開去?

  「啊……」才爬得幾步,李月嫦隻覺腿上一緊,身後的陰京常竟握住了她的足踝,隻輕輕地向後一拉,李月嫦已再無力向前爬動,整個人都軟了下來,胸前雙峰在地上一撞,若非地上軟墊鋪得頗厚,雖是撞得頗重,胸前那嬌嫩的雙峰也不致當真受傷,隻是當蓓蕾在毛氈上一擦之下,一股奇異的酥軟感登時傳上,身體�的力氣都不知給搔得那兒去了,尤其她一雙纖足落入了陰京常的手中,被陰京常輕輕地在足心處搔著,那麻癢感酥入人心,讓李月嫦更沒法用力掙紮了。

  不敢回頭去看陰京常的神情,李月嫦微一昂首,卻見眼前鏡中的陰京常嘴掛淫笑,一雙手正順著自己的玉腿緩緩揉弄,一步步地走了上來。也不知陰京常用了什麼法子,李月嫦隻覺玉腿被他魔手搓揉之處陣陣軟熱,那混雜著舒服和一種難以想像的鬆弛的快感,令李月嫦差點忍不住要呻吟出聲,幸好她及時咬緊牙關忍住。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被這淫賊所擄,現在一心隻想逃離他的魔掌,為什麼會對他那雙手搓揉的感覺樂在其中,甚至……甚至有點兒不想掙紮,任由玩弄?

  想到身後這人是個黑道淫賊,又見眼前鏡中的自己已是完全赤裸,一件衣裳也沒留在身上,雖因趴伏在地,鏡中未見峰巒勝景,但光那被輕薄的臉紅耳赤的媚態,已讓李月嫦忍不住心跳加速,尤其那『淫賊』二字一在心頭浮起,嬌軀竟不由得起了一陣難以克製的悸動,偏偏李月嫦自己知道,那絕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另一種詭異而奇妙的感覺,一點點地緩緩撥弄著她的心弦。

  天哪!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身為華山高手,又是生就的金枝玉葉,為什麼在這無論人品修養,以往都令自己不屑一顧的黑道強徒手中,嬌軀竟會湧起一陣接著一陣無法自抑的衝動?李月嫦一邊細細品味著這頭一回接觸的奇妙感覺,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不夠矜持,偏偏罵歸罵,無論身心卻都一點一點地陷溺其中,被陰京常撥動的愈來愈舒服,那怪異的感覺,當真令人難以自拔。

  「啊……不……不要……不可以……停……停手……你……你給我……住……住手……啊……絕……絕對不行……那�……那�不可以……你……你住手……不可以再……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聽到了沒有……唔……不可以啊……」

  也不知是因為裸裎相對,所以肌膚特別敏感,還是陰京常在自己身上使了什麼法術,李月嫦隻覺一身肌膚感覺格外敏銳,不隻對他一雙魔手在自己腿上逐步上移時帶來的感覺全盤接收,連嬌軀忍不住扭動時,敏感的肌膚在氈毛上輕揩摩挲時引起的快意,竟也一絲不漏地收入心中,李月嫦雖在心中對陰京常恨入骨髓,連帶也恨著對他的手法無法抗拒的自己,但此時此刻,她已無法再對他的手掙紮了,現在的李月嫦隻能輕聲哼吟,無力而無望地反抗著他的逐步輕薄。

  「絕……絕對不行……那�……那�不可以摸……連……唔……嗯……連碰都……都不能碰……你……啊……不可以……我……我一定上……上奏父王……把你這……這惡賊給……啊……不要……我要把你碎……碎屍萬段……五馬分屍……啊……不可以……那�會……會……不要……不能碰那�啦……啊……不要……不可以……住手……住手啊……」

  將臉兒埋在毛氈�頭,再不敢�頭,李月嫦知道自己一�頭,必會看到鏡中那正愛撫把玩著自己從未被男人看過嬌貴肉體的陰京常淫邪的模樣,偏偏一閉上眼睛,渾身上下的感官便像是更敏銳了許多,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的手是怎樣在自己腿上輕揉緩捏、愛撫搓弄,誘發的快感將李月嫦心中的抗拒一點點地剝除,現在李月嫦才真正明白,這惡賊為什麼敢誇口能將自己征服,讓她從高高在上的郡主,淪落成夜夜都離不開男人的淫婦,這人確實有他淫惡的一套。

  愈想及此李月嫦愈是怒火勃升,簡直和體內的欲火一般狂熱了,自己堂堂一個郡主,竟然會抵受不住這樣一個黑道強徒的挑逗玩弄,簡直丟臉丟到家了。偏偏想歸想,那燒心的怒火卻完全無法抵過體內賁張的欲焰帶來的影響,李月嫦現在連對著陰京常喝罵的聲音都慢慢變軟了,與其說是喝罵,還不如說是呻吟喘息,除了口中還不肯示弱,還沒有向他討饒之外,其他一切的一切,包括肉體的反應、生理的衝動,在在都和一般落入賊手的、嬌柔無力的弱女子全沒個兩樣。

  「啊……不行……那�……那�不可以……啊……真的……真的不行啦……別……別再弄那�了……月嫦不要……啊……」聲音突地高了起來,隨即變成了無力的嬌喘,李月嫦差點忍不住要開口向他求饒了,這陰京常確實過份,滑到李月嫦那沒一絲贅肉的大腿上的魔手,在一陣輕挑慢撚之後,竟微一用力便將李月嫦的雙腿撐開,幽穀暴露出來,女子最珍密的部位全落入他的眼中,怎不由李月嫦哀吟?

  加上淩辱還不隻此,光從方才被他那樣輕薄時帶起的渾身酥癢酸麻,幽穀當中不知何時已慢慢湧出了春泉,隻李月嫦雙腿緊夾著還沒出醜,現在玉腿給他一分,那汨汨春泉再沒個阻攔,立時便流了出來,濕的簡直像在他眼前小解一般,當真羞的李月嫦麵紅過耳,真想趕快打個洞鑽進去,再也不敢出來見人了,這景象簡直像在告訴他,自己對他的挑弄已有了肉體最直接的反應,嘴上雖還沒投降,肉體卻已經準備了迎接他的攻擊,這感覺教身嬌肉貴的李月嫦如何承受得了?

  偏偏陰京常的過份之處還不如此而已,一邊把玩著李月嫦那結實緊致、彈性十足的玉腿,還不時伸手去扣弄著李月嫦已是泉水涔涔而下的幽穀,他竟還伏在李月嫦背上,用他那硬挺堅實的火熱大棒揩弄著李月嫦緊翹的圓臀,讓她親身體驗他的火熱,甚至一邊舐她耳珠,一邊在她耳邊輕語著,「裝什麼不要嘛!看你這麼喜歡的樣子,奶頭都硬起來啦!�頭愈來愈濕了喲,屁股眼兒也在抽動著,難不成你不隻前麵想要,連後麵都在想被男人玩嗎?真不愧是個淫蕩的郡主。」

  「好好聽吧!你的喘息聲愈來愈可愛了哦!�頭都這麼濕了,早就準備好要男人了吧!想到要被侵犯都開始興奮了,你怎麼會這麼淫蕩啊?身材這麼好,叫聲又這麼淫蕩,你以為別人會受得了嗎?好好準備樂吧!讓我看看朝廷的名郡主在床上是個什麼模樣?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不,我怎麼會這樣?李月嫦心中有一千一萬句想出口反駁的話,但身體在他的擺弄之下,感覺上卻是愈來愈奇怪,嘴上雖仍在反抗,身體卻老老實實地表現出熱情的反應,纖細白皙的肌膚透出了肉欲的酡紅,眼兒媚汪汪地似要滴出水來,幽穀口處更是不時抽搐著,似正渴望著、等待著男人的攻陷。一想到自己被淫賊這樣玩弄之下,竟會興奮地期待著被他奸淫,肌膚愈來愈有那種感覺,已引發的衝動再也歇不下來,體內的快感一點一滴地聚集,正把李月嫦的身心一步步地推向那情欲的高峰,向上推動的力量愈來愈強大,甚至連李月嫦自己,都再也無法停止呻吟了。

  「啊……不要……痛……啊……」圓臀情不自禁地向後高高挺起,雙腿大開,把那處女幽穀完全暴露出來,被陰京常雙手箍住纖腰,腰部輕輕一挺,那大棒不像插入,倒像被渴望著肉棒臨幸的幽穀一點點地吸入般,慢慢地突破,滑進了她的最深處,李月嫦被那混著痛楚和快樂的感覺衝得一陣緊繃,嬌軀登時弓了起來,秀發飛散,在空中漫舞著波光,連香汗都在秀發飛舞中潑灑開來。

  這感覺又痛又舒服、如此的詭異,加上李月嫦芳心邊享受著那樂趣,邊罵著自己生性淫蕩,竟享受著淫賊的奸淫,此起彼落的強烈感覺漲得心中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點東西,待得陰京常深入她體內的大棒突地由熾熱轉為冰寒,狠狠地麻進李月嫦的芳心當中時,那感覺上無比強烈的變換,登時令李月嫦一陣眩暈,芳心猶似炸了開來般,在一陣嬌吟後便人事不知了……

  在夢中像是聽到了姐姐的聲音,她猛地驚醒了過來,隻覺渾身衣裳都被冷汗濕透,嬌軀在被內不由得縮了縮。身秉江南靈秀之氣,『白羽鳳凰』白欣玉那原就嬌小玲瓏的身段,因著夢中景象的驚嚇,夏夜山中雖算不得寒冷,她卻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躲在被中再不敢探出頭來。也不知這樣縮了多久,確定無事,白欣玉才算鬆了口氣,在被中展了展嬌軀,讓被褥慢慢吸乾汗水。

  其實從月餘前被天門陰京常和楊逖所擒開始,白欣玉便豁了開去,反正已是羊入虎口,再怎麼掙紮也難逃出兩人魔掌,原本武功便難敵天門這兩大堂主,又兼內力難運,她早已不存奢望,想到楊逖出名的淫惡手段,她早有了失身的準備,反正身為江湖兒女,倒也沒把這當一回事。

  沒想到事到臨頭,卻是陰京常把自己給拿了去,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想的,白欣玉雖被陰京常安置在鄰房,擺出個隻要那天高興,就把她拿來玩玩的模樣,一路上卻連碰都不碰一下自己,神情冷冷的,也不像是以禮相待,倒像是已落入自己掌握之中的白欣玉這美女完全不存在那樣。

  鄱陽三鳳各有各的美色,雖算不上絕色天人,令人望而驚豔,美名卻也是江湖馳名,尤其白欣玉雖運不起內力,耳目之聰敏卻不比平常差上多少,何況心中對兩位姐姐難免關心,樓船上頭陰京常的住房距楊逖那邊雖遠,但夜�黃彩蘭那婉轉逢迎的鶯聲燕語、情迷意亂的嬌喘呻吟,卻是聲聲句句都逃不過白欣玉的耳朵。範婉香還沒失身,顯是因為楊逖正著迷於大姐黃彩蘭的青春胴體,無暇分身動她,才算倖免,但自己卻被陰京常這樣晾著,簡直不把她的美色放在眼內。

  本以為他隻是一時不想動手,時候一到仍會將自己的純潔給破去,但一段時間下來,陰京常仍沒有對自己動手的打算,白欣玉心中雖仍不存僥倖之想,但卻不由得慢慢平靜下來,對陰京常的恨意竟也慢慢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異的迷惑,甚至有點好奇,他到底打算拿自己怎麼辦呢?這回下手擒鄱陽三鳳,可說全是陰京常拿的主意,照說像三姐妹這般美麗的『戰利品』,他得的該當最多,偏是隻分她一個,還晾著不肯動她,教白欣玉心中不由得迷惘起來。

  本來心中早知自己處女之身難保,加上楊逖也不知是得意凱旋,心中興奮難當,還是黃彩蘭的婉轉逢迎真有那麼大的魔力,他竟是夜夜都不放過黃彩蘭,雲雨之聲愈來愈響,弄得全船都聽到了,每夜每夜白欣玉都在黃彩蘭的嬌喘聲中入睡,睡中也常常夢見黃彩蘭慘遭蹂躪的景象,隻清醒時黃彩蘭那享受的聲音,讓白欣玉完全無法想像她厭惡床笫之事,連在夢中任憑楊逖奸淫玩弄的她,竟也是一幅樂在其中的美樣兒,勾的原本無意的白欣玉都慢慢對男女之事有點向往了。

  偏偏白欣玉向往歸向往,陰京常仍是動都不動自己,也不像對個俘虜,在房中行動都自由著,就好像隻要軟禁著白欣玉,不讓她逃出就行,搞的白欣玉行動雖自由,心中卻有鬼,連逃都忘了要逃。

  白欣玉心中的迷惑直到得勝之師回轉天門,才算解開了一小半,陰京常嘴上雖是不說什麼,卻把她交給了義女左冷芸看管,偏這小姑娘精精靈靈地極惹人愛,和天門�頭的人物牽扯又不深,很快就和白欣玉成了朋友。若非怕自己一走了之,會害左冷芸不好應付,又想多加嚐試著看看能不能解救兩位姐姐,白欣玉早不知有多少機會可以逃出天門。不過這樣看來,陰京常收下自己,竟是為了給義女找個伴兒,這種事便傳出去都沒人信,偏白欣玉又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一邊在心中想著,一邊縮在被內,好一會兒白欣玉才猛然驚醒,剛剛不是自己聽錯,也不是夢�的聲音仍回蕩在耳中,是真的有人在叫著!而且聲音極近,竟像是就在旁邊一般。嚇了一跳的白欣玉忙轉過了身子,發顫的纖手輕輕地將床褥一角掀開,就著那小小的洞中微光,偷偷望向隔壁陰京常的書房,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那一路上連碰都不碰白欣玉一下,搞的白欣玉疑神疑鬼,甚至不由得偷偷猜想,難不成他竟身有隱疾,對女人不行的陰京常,此刻竟是剝的赤條條的,按著個一樣一絲不掛的女子,大行周公之禮,而且還……還麵對著一麵銅鏡,邊行那周公之事邊看著鏡中淫態,真不知這是不是陰京常的癖好?雖說陰京常和那女子是背對著自己,銅鏡卻正麵對自己這邊,活像早安排好的,影像遠觀雖頗為模糊,但以白欣玉的眼力,鏡中的映像仍是清清楚楚地收在眼中,一點兒都沒能逃掉。

  鏡中的那女子臉蛋俏秀無倫,柳目媚細纖長,姿色絕不在白欣玉之下,隻雖在淫樂之中,五官間仍透出了一股驕氣,與其說是練武之人,還不如說像是官家女子,加上房內地下散落著黑色的勁裝,看來也不知是那個官府派來這女子探查情報,卻落入了陰京常手中,任他盡興淫玩,也不知這女子有什麼地方比自己好?竟讓對毫無反抗能力的自己碰都不碰的陰京常大起淫興!看著看著,白欣玉心中竟不由得起了一絲異感,有點兒酸楚也有點兒難受,真不知是怒氣還是妒意。

  心中雖在亂想,但白欣玉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從那女子泛紅的臉蛋上頭緩緩移下,她那幽穀當中,此刻正被陰京常的大棒深插淺抽,一下接著一下不住勇猛地衝擊著,皙白無瑕的粉肌玉股上頭,被陰京常的大動作一波一波抽出來的汁液混著血絲,不住地汙染著,看的白欣玉心中一蕩,心跳竟不覺有些加速,臉上也慢慢發熱起來,比之聽到夜�黃彩蘭的呻吟聲時還令人心動。

  突然之間,白欣玉似是被什麼吸住了目光,臉上的暈紅竟慢慢地泛白了,她揉了揉眼,又重看了一遍,才確定絕對不是自己看錯,鏡中的陰京常突地停下了動作,眼中射出了一股令人心寒的綠光,在鏡中尤顯猙獰;而那女子呢?也不知陰京常在她體內施了什麼手段,她緩緩睜開的眼兒,竟顯得無比呆滯,也不知是已被幹的昏了過去,還是那滋味實在太爽,令她全神貫注在那大棒的進出,和陰京常與她之間肉欲交融的抽送動作,好挺身迎合,讓他下下著實,已恍了神呢?

  被那綠光懾的芳心狂跳,白欣玉差點以為他已發現了自己在旁偷窺他行事呢!隻那強烈的好奇心,讓白欣玉並未在被子縮起身子蒙頭發抖,而是繼續看了下去。但那正被陰京常奸著的女子狀況卻是不妙了,鏡中的她嬌軀慢慢開始加大動作,不住前後款擺,迎合著陰京常的衝擊,汁液徐溢,口中的呻吟更從一開始隻有「不要,不可以」之類的聲音,變得愈來愈嬌媚、愈來愈淫蕩,令白欣玉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原本看來那女子還在抗拒著陰京常的侵犯,但在陰京常眸射綠光之後,卻慢慢變得軟化,所有的矜持竟似慢慢消失,就好像……就好像被陰京常給控製了一般。

  愈看愈怕,偏愈怕愈不敢移開目光,室中景象雖是香豔莫名,白欣玉卻看的心驚肉顫,不一會陰京常終於開了口,語聲中卻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而是連珠炮般地發問,問的那女子邊嬌吟邊回答,間中還夾著幾句渴望男人愛憐的媚吟,竟像是才破身便已爽上了天,再無法自製了。雖是愈聽愈覺得心跳加速,難以自製,但白欣玉卻沒有躲開,心中反而不由得起了遐思:若那天陰京常心血來潮,也在自己身上來這一套,自己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不會也和麵前這女子一樣,一邊被奸的落紅遍灑,一邊軟語呻吟諂媚,任淫態全落鏡中,再沒一點閨秀矜持?這想頭實在太過香豔,也太難想像了,偏偏卻緊黏在白欣玉的心中,怎麼也揮之不去啊!

  陰京常問的深入,而那女子一邊扭擺迎合,一邊囈語應和,間中雖夾著不堪入耳的淫猥之聲,令人聞之臉紅耳燒,但旁聽了半晌,白欣玉好不容易也弄清了狀況,聽那名為李月嫦的華山高手的說法,年前偶遇的那位鄭平亞鄭公子,現正帶著大軍直搗天門,在白寧楓的內應之下,打算一舉將天門殲滅。陰京常雖愈聽愈是神色凝重,腰身在李月嫦穀中進出的勢子卻沒絲毫軟弱,也不因李月嫦的扭擺頂挺而加速半分,就好像心�想歸想,身體的動作全不受心思影響一般。

  陰京常雖是動作如常,一邊在心中考慮著什麼,好像並不把心思放在正被自己幹的婉轉嬌啼、淫語連綿的李月嫦身上,但那看似已著迷於其中的李月嫦卻已有些承受不住,她甫破身便被這般厲害的搞法玩弄,到現在早已神魂飄蕩、無法自主,又豈受得住陰京常那一下接著一下的大舉進出呢?不一會兒李月嫦的迎送已然勢弱,連嬌吟聲音都酥軟了,肌膚上浮起的酡紅媚光卻是愈發亮眼,顯已被陰京常的動作推上了快樂無比的境界,很快便崩潰似地軟癱下來,伏在地上隻知嬌喘噓噓,任那混著落紅的白膩淫漬,不住從幽穀中輕吐而出,竟似已累的再也無法起身了。

  見他輕輕地拍了拍李月嫦的裸肩,白欣玉這才發現,雖已淫欲盡泄,她的眼神竟還是呆滯的,隻那呆滯之氣卻不怎麼明顯,若非白欣玉剛被她那失神的模樣嚇了一跳,觀察頗為用心,怕還看不出來哩!這可不隻是男女雲雨之後,身心仍沈浸在那高潮餘韻當中,猶未清醒之時才顯得有些迷茫,陰京常方才必是用上了什麼詭異功法,才把李月嫦弄成這麼個模樣,連被男人強行奸淫都如此酥爽快活,甚至有問必答,把鄭平亞等人來襲的軍機全盤獻上,細節一點兒都沒漏掉。

  隻聽陰京常輕輕說了幾句,李月嫦竟乖乖地抹拭自己身上的雲雨痕跡,對失身毫不在意似地穿回了衣裳,腳步當中微帶踉蹌地離開房內,間中還對著陰京常獻媚幾句,神態語氣竟像是極想再回來和他爽上一回般。且不說這白道頗有名聲的俠女竟全無任何被強奸破身者的反應,光是被陰京常如喚小兒般地擺布,白欣玉便猜得出來,此刻的李月嫦心神已失,全被陰京常控製,雖還能自己行動,言語行為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其實她的魂兒已不知何往,和個傀儡全沒兩樣了。

  見李月嫦已走了出去,陰京常迅速穿回衣服,連望也不望白欣玉這邊,立刻便走了出去。

  若換了早上一個月,白欣玉該很歡迎鄭平亞等人竟冒著與天門這般強豪為敵之險,來援救自己;但現在大姐黃彩蘭已失身在楊逖手�,前些日子剛到天門的時候,白欣玉又見到被楊逖帶了開來,因而姍姍來遲的二姐範婉香,不隻神態異樣、嬌羞無倫,連行動間也似有些阻礙,顯然處子純潔也已被楊逖給接收了,白欣玉自己又和左冷芸交上了朋友,她雖心知這樣想不好,頗有舍己助敵之勢,卻不禁希望鄭平亞別勝的太輕鬆,至少……至少要給左冷芸一點逃離的機會啊!

  輕手輕腳地穿上了衣裳,白欣玉快步奔出,才出書房門口便嚇了一跳,陰京常竟就在麵前十餘步之遙,和堂中一位素以輕功聞名的護法密斟。也不敢靠近偷聽,躲在門邊的白欣玉隻見陰京常低聲說話,愈說愈快,那護法不住點頭聆聽,好一會兒才拜別陰京常,向堂外飛奔出去。

  那護法身形才剛消失,陰京常的步子又加快了,還一邊吸了口氣,低嘯出聲。白欣玉雖不敢�頭,但她這些日子倒也不是白待的,一聽便知陰京常的嘯聲,是招呼全堂高手集合的信號,顯然大敵當前,陰京常也顧不得把大夥從夢中吵醒了,竟用上了這非大事不用的緊急集合訊號,趁夜先做下準備,白欣玉心知方才那人顯然就是陰京常所派回總堂,向楊乾等人告變的信使。

  心知接下來陰京常所做的,多半是救亡圖存的緊急手段,自己非天門中人,隻不過是個俘虜,若給他發現自己在旁偷聽,為圖保密之下,恐怕陰京常也顧不得左冷芸的難過,非一刀斬了自己不可,但不知怎麼著,白欣玉心中那股衝動卻是怎也按捺不住,竟跟著陰京常而去,眼見他走進了陰風堂集合的大廳當中,其餘部屬雖還未至,但陰風六識與那三位號稱『陰風三衛』的黑衣蒙麵人卻已等在那兒了,連左冷芸也一幅剛被吵醒,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立在旁邊。

  不敢靠得太近,白欣玉隻躲在門角處,相距既遠,陰京常的吩咐聲音又低,她自是一句實話也聽不清楚,不過光隻遠觀,也看得出陰京常的打算絕非等閑,連一向對他聽話已極的左冷芸,聞言竟都急的淚水盈眶,彷彿隨時可能會失聲大哭,弄得那陰風三衛也擺不住向來冷漠地似是任事不動心的模樣,輪流安撫著她,好不容易才把左冷芸已逼上眼眶的眼淚給停了下來。

  才剛想著要不要等後麵左冷芸心情平靜一下,再想辦法安慰她幾句,偏自己仍算是外人,此事又多半屬於機密,自己實也不知該如何勸她才好,白欣玉突地背心一麻,待得她發現之時,陰風三衛中的一人已將她自頸後拎了起來,迅若行風般地把她帶到眾人圈中,白欣玉隻感到耳邊風聲虎虎,竟連自己是何時被發現、何時被逮住的都不知道,才一出手就將武功也不算太差的白欣玉製住,光這一手就強的出奇,恐怕連楊逖都及不上,真不曉得這陰風三衛到底是什麼來頭?

  「爹……」

  「放心,」見左冷芸又是急得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兒,陰京常微微一笑,伸手愛憐地撫了撫這義女的臉頰,「我不會傷她。這回她和你一道走,等出去之後看你要怎麼樣都行。不過芸兒你一定要記住,除非義父自己出來招你,否則絕不要輕易露麵。芸兒的事就要麻煩三位了。」

  「阿彌陀佛。」陰風三衛中的一人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聲音清越雄渾,隱動人心,白欣玉雖看不到他的臉,卻也感覺此人必是個有道高僧。「生生死死,愛恨因緣,莫非前定,無可掛懷。還請陰施主小心,本派……唉,老衲的那些師兄弟們,可都不是好惹的。雖說老衲稱雄江湖雄心已死,但和陰施主再次較藝之心,卻是從未停歇過,陰施主還請保重,老衲先行告退。」

  「大師也請當心,」陰京常回了一禮,嘴上卻浮起了一絲苦笑,「京常知所進退,若能和平解決,京常絕不會妄動幹戈,這回眾人成敗生死,就看……就看老天爺到底肯不肯幫忙了。」

  見眾人已從後門離去,聽著外頭沈世珍整好的隊伍中難免的騷亂聲音,陰京常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身形迅速地在山路上奔行,趙平予的表情卻還沒從陰霾中恢複過來,身邊的藍潔芸雖頗想出言安慰,一時間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沈默地和他一同飛奔,直向山頭飛去。

  也難怪趙平予一點都沒辦法高興。本來眾人的計畫周詳,三路同時大舉,東路那邊有沈世珍為內應,華山派雖隻一派之力,但對上實力最弱的陰風堂,該也穩操勝券,趙平予心中雖對久別的師尊既是擔心又難免有點兒忌憚,卻也絕難想像陰京常能有回天之力;西路兵力由白寧楓帶入,亦是十拿九穩;麵南一路奪橋之戰,對上的是季韶與費清瑜兩堂,實力最為雄厚,縱是鄭平亞信心滿滿,對這兩人也不敢小覷,聯軍的主力都放在此處,欺敵方對聯軍大舉進攻之事全無防備,打算硬碰硬地一舉殲滅兩堂。兩堂俱破,三橋均失,則楊乾總堂無援可待,隻有束手就縛了。

  本來攻橋之戰,計畫的是十拿九穩,今夜乃新月之夜,夜空不見月光,眾人又趁著卯時未至,夜已過日未升,最是黑暗的一刻進擊,此時時近天光,又是長夜剛過,正是守備之人最是困倦、也最是掉以輕心的時刻,又兼白寧楓掩護下,塞住了天門耳目,季韶兩人對己方勢力強大的精銳可說是一無所悉,守橋的兩堂人員雖眾,卻是毫無準備,這場奇襲之戰,未戰便可製必勝。

  沒想到尚光弘、鄭平亞等人同聯軍精銳攻入兩堂駐地時,廳堂當中卻是一個人也沒有,連兩廂的臥房中都空空的,敵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忪、猶未醒覺,反倒是早已撤走,擺了個空城計,也不知是否布下了什麼陷阱,那空空的廳堂�頭,平靜中竟似埋藏了殺機,令眾人不由得提高戒備,兵刃上手,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生怕中伏,打算一聽到異聲就先打再說。

  眾人正當驚疑不定之時,突聽到堂外足音傳來,那行走聲音雖是不大,但眾人的心都提到了頂,雖因全無月星之光,奇襲之人又不敢舉火,全是睜目如盲,但此次前來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詣均有一定水平,靠著聽覺全力搜索著四周情況,耳朵正是平生最為精明警覺之際,前來之人夜行間雖是小心翼翼,盡量將聲音減到了最小,在眾人耳中仍是聽得清清楚楚,光靠聽著都知來人不少,與眾人取的是完全相反的來向,且是個個都帶有兵刃,一幅謹慎備戰的模樣。

  雖隻是慢慢靠近,尚無動作,但光從方向來看,便知來人必非留守橋梁另一側的己方援兵,顯然季韶和費清瑜兩人不知從何處聽到了有人來襲的消息,及時將兩堂戰力帶了出去,正率著伏兵在外埋伏,準備趁眾人奇襲不成,士氣大降、心中驚疑不定的當兒,尋機伏襲,好重創我方。

  雖是聽出了伏兵前來,但尚光弘的臉色可一點也不見好,在他身邊的趙平予雖是看不到,也知道不隻尚光弘,恐怕另一邊的鄭平亞表情必也相當難看。依尚光弘原本的計畫,該在這兒一舉殲滅季韶和費清瑜兩堂的主力,加上白寧楓棄暗投明,陰京常又抵不住內有沈世珍、外有華山派的夾擊,這樣一來楊乾隻剩總堂與楊逖所部人馬,雙方戰力差距太大,不用開打也知勝敗如何。

  但現在季韶和費清瑜的人馬卻完全撤了出去,雖有伏兵在外,但尚光弘何等耳力?光聽也聽得出來,在外頭伏兵的人數不過一堂之數,顯然季韶老謀深算,隻用一部份戰力埋伏於此,牽製聯軍,使他們一方麵不能快速深進,一方麵也在連遭伏擊中士氣再挫,季韶等人的主力大隊則回援總堂。這樣下去,待得我方聯軍攻到天門總堂之時,疲累程度必非原先所計初戰告捷、士氣大振時可比,到時楊乾手中有季韶、楊逖與總堂戰力,以逸待勞,雙方勝負之分可就難以預估了。

  這樣搞下去可不行啊!尚光弘把牙一咬,做下了決定,揮手令兩個己方的輕功高手分別向西向和麵南兩座橋梁那兒去傳令,一邊領著眾人,輕手輕腳地伏在廳中,準備待對方伏兵再走近一點兒時,如猛虎出柙般給予重擊,最好是並力一擊,在這兒就一口氣將敵軍的伏兵全都解決掉。

  原本基於安全起見,在攻陷大橋,向天門總堂進軍之時,尚光弘還留了不少人守在橋梁兩端,確保退路、以防萬一;本來這是壓箱底的本錢,若非必要絕不能撤走確保歸路的戰力,否則退路都失了,更何能一戰?偏偏現在形勢突變,眼下己方士氣已挫,便是擊退了這支伏兵,可對方主力已然回援,也不知獲得消息後,陰風堂那邊華山派能否得手。料敵從寬,若是陰風堂的實力也脫離華山派的攻勢,回援總堂,沈世珍根本來不及襲殺陰京常,那時己消彼長之下,此戰勝敗可就難講了,此時已非確保退路為重,看來他非得把原本預定守住歸路的人力用上不可。

  原本好好的計畫,此刻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怎不教尚光弘心中發急?偏他身為聯軍領袖,便是心中焦急慌亂,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光事出意外已令己方士氣為之一挫,若尚光弘再不鎮定下來,讓己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發急,慌亂當中人心最難掌握,恐怕這戰已是未戰先敗了。原先計畫雖是不成,但我方總還占了人多的優勢,隻要靜下心來,重新掌握情勢,以小勝先振己方士氣,這一戰聯軍一方也未必就注定輸給天門了,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敵方的伏兵解決了再說。

  雖是奇襲不成,聲勢較原先奪橋之時冷卻不少,但前來者都是各派精挑細選的高手,多半均知先取小勝,振奮士氣的重要,因此對來此的伏兵加以猛擊之時,可個個都用上了看家本領,雖在暗夜當中看不到彼此,趙平予卻也可以想見,我方眾人所使的必都是驚世絕學,為各門各派的絕妙招式,隻可惜天還未亮,眼兒再亮也看不清各人動手過招,那必是精彩至極的一回事。

  聯軍這邊雖是占了主動出擊之利,但對方的伏兵乃為攻擊而來,也早有激戰的準備,見眾人猛撲而來時雖頗出意料,似有點兒陣形散亂,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雖是人數較少,又被尚光弘指揮下的聯軍迅速圍定,一個都不放掉,但這批人卻不愧是精練之師,在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行動也沒有半分散亂。激戰很快就變成了敵我難分的混戰,彼此均是使出了壓箱底的本領,招來招往絕無失手。混戰雖短暫卻激烈,等到太陽終於出了頭時,場中已是死傷沈藉,聯軍一方雖均為各派精銳,死傷卻已不少,伏兵一方以寡擊眾,損失更是慘重,幾已隻剩下十來人仍在苦戰。

  【第五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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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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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冊 第三十一章 姐妹情深

  但當日出東山,雙方都看清了對方身影之時,卻發生了變化,伏兵中一個身著副堂主服色,看樣子是伏兵指揮的人看到梁虹琦與駱飛鷹分執『百斤定山戟』與『七兩薄斧』兩樣絕不可能弄錯的寶器,登時呆了一呆,連忙喊叫停手。另一邊的聯軍雖是初計不成,又在與伏兵的激戰當中損失不少,連尚光弘這等修養之人都正自氣惱,但見對方那副堂主神情惶急,竟在此時呼叫停手,還不時說什麼「弄錯了」的話,也不由犯疑,反正對方已無多少人有再戰之力,我方大可待援兵趕到再戰,尚光弘便先揚手令己方眾人暫停,打算聽聽對方那副堂主究竟有什麼說詞。

  「這位請問是否尚光弘尚前輩?」

  「不錯,」見那人未開言先行拱手為禮,尚光弘心中便再有火,但身為一代宗師,總不能失了禮數,「老夫正是尚光弘,這兩位是老夫的把弟,梁虹琦與駱飛鷹。請問問下有何話說?」

  「在下沈世珍,」那副堂主微一咬牙,「原受白堂主之命與華山派合流,沒想到……」

  「你……你說什麼?」便是天上雷霆,也不會讓尚光弘如此驚詫,聯軍眾人更是交頭接耳,秩序頓時一陣大亂。就連身邊的趙平予,事先也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場激烈無比的暗夜之戰,己方麵對的竟是白寧楓原本的班底,早已準備好呼應白寧楓的沈世珍所部,幾乎可算是友軍!一怔之下,尚光弘雖已猜得,這必是陰京常從中搞鬼,但任他想破腦袋,怎麼也想不到,這陰京常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把戲,竟令聯軍自相殘殺,戰力和士氣都是大損?「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沈世珍的報告,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間場中靜的聲息可聞,連呼吸聲都不敢放重一點。原來陰京常昨夜緊急集合,告訴沈世珍與眾人他臨時得到消息,有強敵來襲天門,並命沈世珍率陰風堂大部份的實力往援季韶等人,他自己則與陰風三衛、陰風六識等人留守原地,即便戰死也要阻止華山派奪橋,至於總堂那邊,他已派了位輕功最稱高明的護法前往通知。

  聽到此事的沈世珍登時心中一亂,連表情都變了,還以為計畫外泄,但看陰京常的神態卻又不像,而且他將陰風堂的主力都交給了自己,對自己「因聽聞巨變而變色」的飾詞也全盤接收,顯是對自己仍信任有加,對己方的計畫大概隻是知道了皮毛而已,原已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雖說沈世珍任副堂主不久,但白寧楓與陰京常向來彼此就不對盤,陰京常又向來閑閑的任事不管,事務全交給副堂主處置,暗中白寧楓早已有計畫地利用沈世珍前幾任的副堂主,將自己的嫡係人馬轉入陰風堂中,掌握了大部份人力,除陰風六識乃陰京常親衛,那陰風三衛向來隻聽陰京常一人調遣,光顧著護住陰京常命根子的義女左冷芸,連楊乾那邊的指令都不太聽外,陰風堂的人馬當中,有五六成都是白寧楓的舊部,沈世珍率領他們可說是如魚得水,一點阻滯都沒有。

  至於陰京常的舊有部屬呢?這幾年來陰風堂中人馬輪換最快,規模也大,陰京常的舊部星流雲散,都分到了各個分堂,表麵上他們是榮升了,實際上光看任地,便知是不升反降。白寧楓的舊部分到外任的,全都是江南或中原這般勝地,而陰京常那邊呢?除了少數與白寧楓一係相善,在白寧楓的照拂下調到肥美之地者外,大多集中到諸如雍涼、靈武、幽燕和恆山這幾個分堂去。

  這幾個地方都是邊遠之地,尤其數十年前的大亂之後,連繁華如關中都頗有破毀,直到近幾年才有恢複之象,更別說是邊遠之地了。晉北恆山和陝中靈武都是小城,沒點油水好撈;雍涼雖因地處西域入中原的要地,乃絲路樞紐,經濟上還好一點,但一般人民卻頗貧困,城內全不像中原之地的繁榮,便是有錢也沒地方擺款兒。加上三地均處邊陲,胡人不少,塞外強悍的民風也傳到了這些地方,想安寧都安寧不起,便是高手也不好受。既有陰風堂中人去送死,白寧楓自也樂得不管這些險地,也不知陰京常是怎麼想的,部屬都送到這種死地了,他仍是一點兒也不阻止。

  幽燕分堂處的情況則又有不同,此處雖也屬於邊塞,出城百餘�便是靺鞨族的震國國界,但震國自大柞榮受封立國以來已近五十年,幽燕往北的土地亦肥沃適宜農耕,其生活型態早與塞外諸族大有不同,比起來還較像中原之地。本來這兒雖未完全開發,倒也是塊惹人垂涎的善地,但陰京常至少也是五大堂主之一,把他的部屬全丟到死地�去也未免太過份了,將幽燕分堂算作陰京常的勢力範圍,倒也少了人來囉噪,也算是件好事,是以白寧楓也不管他,控製江南與中原一帶的各個分堂,好坐地分肥,掌握其中大部份的人力與財源,對白寧楓而言才是更重要的呢!

  雖說堂中的人馬多半都在自己控製之下,可那終究是自己以『陰風堂副堂主』之名來帶領的,要他們叛出天門,解決陰京常,和華山派等人共襲總堂,這話可很難說出口。沈世珍原本的打算是在與華山派的交戰之中突然出手襲殺陰京常,到時外有華山派之助,內有自己壓製,陰風堂的人力泰半是白寧楓舊屬,小半縱有異心,但形勢逼人之下,又那能脫離自己的掌握?

  陰風六識乃陰京常親衛,自己的人向來打不進那圈子,到時候自應與陰京常同生共死,而那陰風三衛是陰京常的私人朋友,雖掛個『陰風』之名,卻連天門門主的話都不太買帳,貴如楊巨初和白寧楓都不知受了幾次氣,更遑論是自己這新上任的副堂主,沈世珍對他們早心中有火,恨不得早日與華山派聯手殺了他們才算痛快,這等殺心沈世珍自不敢和下屬或親信商量。

  就因如此,他事先並不太敢透風給親信部屬,陰京常既將他調離,沈世珍原也以為事情有變,但要他立刻出馬反了陰京常,沒有華山派的翼護,沈世珍卻也不敢妄動;加上他也知聯軍計畫,對麵南大橋一戰事關緊要,因此沈世珍改變主意,率全部人馬往麵南大橋而來,與聯軍主力前後夾擊,一口氣把季韶等人殲滅,到時候形勢分明,麵對武林正派的聯軍,堂中何人敢有異議?

  至於陰京常等人就交給華山派對付,雙方實力懸殊,便加上陰京常的義女左冷芸,也不過十人出頭,華山派威震關中,門人弟子不少,加上前來的都是精銳,區區十人那放在華山派的眼內?到時兩邊都顧到了,自己豈不是大功一件?卻沒想到他冒夜率軍急行趕至,卻非但沒成功和聯軍夾擊,反而變成了和聯軍主力自相殘殺,陰風堂戰力損折殆盡,聯軍一方也負了不少傷亡。

  聽到了沈世珍的說明,尚光弘心下瞭然,聯軍一方與沈世珍所部自相殘殺之事絕非巧合,乃是陰京常狡計得逞,也不知是華山派中有人貪功,還是長孫宗連一晚時間都按捺不住,竟派人提前偷入陰風堂,想暗算陰京常反被他所擒,致使陰京常得知我方計畫,因此陰京常才得以先通知季韶與費清瑜兩人趁夜行動,將全部戰力帶返天門總堂,使得尚光弘等人撲了個空。

  此人的狡計還不隻此,為了耗損聯軍一方的實力與士氣,他竟利用沈世珍初投聯軍,立功之心正盛,與沈世珍與尚光弘等人並非熟識,和聯軍之聯係得要透過白寧楓這兩大弱點,令他率部往援麵南大橋一方,一來少人掣肘,可以全力對付華山派,二來又可設下陷阱來對付聯軍。

  一來南大橋一處為己方最重視的戰場,聯軍主力全聚於此,沈世珍為立首功,必會全力往攻,意圖與聯軍夾擊季韶,將天門最強大的一支實力殲滅,再加上此刻白寧楓必是留在麵西橋梁那兒,準備引部分聯軍進來,沈世珍所部急行來此,時間絕不足通知聯軍,加上也無人居中聯係,沈世珍可說是完全無法和聯軍一方聯絡上,在兩堂駐地撲了個空的聯軍正當驚疑萬狀,生怕中了天門的陷阱,心慌意亂之際,發現有一隊人馬洋洋前來,個個備戰,豈有不痛下殺手之理?

  又兼聯軍預定的出襲時間,正好是月落日未升,最顯陰暗之時,見有敵來時以聯軍心中驚疑的心態,必是先下殺手,絕不會有確定身份的閑暇,是以竟給他計算成功,不費天門一兵一卒,就令聯軍蒙受不少傷亡。想通陰京常狡計的尚光弘不禁氣的咬牙切齒,偏偏事情已經發生,後悔都沒用了,此刻的陰京常大概正想著聯軍一方知道上當後的神情,笑的肚子都痛了呢!

  「可……可惡!」

  聽身邊尚光弘低低地怒罵了一聲,趙平予瞄了瞄另一邊的鄭平亞,卻見他麵色不過三分薄怒,卻無半分懊惱之色,呼喊眾人整理行裝,準備進襲天門總堂的聲音仍有朝氣,顯然他還以為這不過是己方聯絡上的一時失誤,造成自相殘殺,全沒想到是中了陰京常的設計,說不定鄭平亞的心中還在暗笑,此戰獲勝之後,白寧楓所能掌握的實力又小了些呢!突地,趙平予心中一動,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吞了吞口水,連表情都凝重起來,但無證據之下,卻不敢主動說出口。

  「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是……是華山派那邊,」尚光弘既已問了出口,趙平予也再隱瞞不得,他皺起了眉頭,看著眾人在鄭平亞等人的鼓舞呼喊之下,慢慢又重整了隊伍,準備出發。「若我是……是陰京常,就不會在大橋那邊硬撼華山派,索性先將橋給毀了,再帶著身邊的人力回到總堂去。此處天險,橋梁若是毀了,華山派除非身上生翅,否則絕飛不過來,想繞到另外兩座橋這邊與我們會合,至少要多費三四個時辰,這段時間天門大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在總堂好整以暇地等我們趕過去……」

  「你說的不錯,的確有可能這樣!」

  聽到趙平予的話,尚光弘猛地一省,現在的確不是在這兒跳腳痛恨陰京常的時候,就算陰京常沒想到要毀了那座橋,讓華山派無法和己方會合,斷聯軍一臂,光他早一步讓季韶等人撤回總堂,就代表此去還有一番硬戰,聯軍一來損傷不輕,二來中了敵方計策,竟自相殘殺起來,銳氣已挫,若再給予季韶那隊人馬趕回總堂後喘息的時間,讓楊乾等人在總堂處從容備戰,輕鬆悠閑地等待著己方疲累不堪地趕到天門總堂赴戰,光看彼此勞逸之別,這仗真的連打都不用打了。

  「各位,先起來吧!」心知己方正值激戰之後,又剛發覺誤擊友軍,心中正當忙亂,絕非可驅之前敵的好時候,但若再在此處耽擱時間,之後戰況隻會更差,權衡之下尚光弘也隻有先驅這支疲兵往攻天門總堂了,「老夫先已傳令,讓我們原駐守橋頭的人馬前來支援,再過片刻就到;現在我們該迅速行動,追擊正撤退回天門總堂的季韶等人,在路上就把他們給解決掉,千萬別讓他們和楊乾等人會流,敗退之下季韶所部必無戰力可言,我們此去可操必勝,大家聽到了嗎?」

  ……那時尚光弘雖竭力鼓舞眾人士氣,但聯軍一來剛經大戰,疲累未複,二來又知曉中了奸人之計,激戰中所付出的努力非但無用,反變成了陰京常暗中嘲笑的材料,士氣怎也提振不起來。

  若非聯軍中亦不乏才智之士,知道初戰失利雖是可惜,但若坐待天門全軍會合,養複實力之後,此戰勝敗便更難定論,非得趁季韶與楊乾還未會合之時殲滅其中之一,否則必會陷入苦戰之局,在陰京常的詭計多端之下,說不定還會吃下敗仗,這下非得振作不可,這才勉強整隊前進。

  一想到那時場中的情景,眾人雖是勉強振作,仍是個個麵上都有灰心黯淡之態,任尚光弘、梁虹琦及空靈大師等領袖人物如何鼓勵,怎也回複不了初出師時那朝氣蓬勃的模樣,趙平予就不由得自責,除白寧楓外,聯軍當中他該是最知道陰京常根底的人,事到臨頭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仍是讓聯軍中了他的計,真不曉得自己當初是怎麼應承大師兄要盡力協助鄭平亞攻破天門的,這樣下去聯軍戰敗事小,就連到了九泉之下,他自個兒都不曉得該拿什麼臉去麵對杜平殷呢?

  「不用太過自責了,平予,」見趙平予仍是麵色嚴肅,表情緊繃,全沒一點兒鬆弛之態,藍潔芸也知這樣下去不行。一來因鄭平亞不想讓他立功,二來趙平予自己也不希望直接麵對陰京常,是以趙平予並未隨眾人向天門總堂前進,而是與藍潔芸上此山來,牽製住項家姐妹,不讓她們前去援助楊乾,鄭平亞倒不把她們當回事,但一個天門就夠瞧了,尚光弘老謀深算,可絕不想格外多立天山派這等勁敵。「雖是初戰失利,但雙方實力差距未變,我方仍是聲勢浩大,該能凱旋而歸。隻是……隻是令師牽涉當年湘園山莊之事太深,再加上這回事,恐怕鄭少俠饒不得他……」

  「放心吧,潔芸姐姐。」輕聲地歎了口氣,像是要把沈積胸中的鬱悶都吐出來,趙平予看了看藍潔芸擔心的神色,勉強裝出了一絲笑意,但心中的負擔實在太沈重,趙平予又非鄭平亞那般容色出眾的俊美俠士,勉強裝出的笑容可沒比哭臉好看到那兒去,「我倒不擔心師尊,師尊自有自保之道。但是……雖說來不及調兵遣將,外頭各分堂的實力調不回來,天門實力單薄,算我們著了先鞭,可師尊既知有強敵來犯,卻不可能這般輕易認輸,真不知他葫蘆�賣的是什麼藥?」

  「那……那也隻能看尚前輩怎麼做了,」知道趙平予所慮不差,陰京常雖來不及將各分堂的實力調回,但光看他得知外敵侵入的消息後便當機立斷,立刻將季韶等人的實力調回總堂,集中力量準備一戰,甚至還利用沈世珍急於立功的弱點,設計令聯軍自相殘殺,不傷一兵一卒便令聯軍實力受損,藍潔芸也不由得感佩,這一向低調、不惹人注目的陰風堂主,其實力恐怕遠在自己所想之上,竟連自己先前都看走了眼,「我們也隻能照步行步,先把我們的工作做好再說。」

  「我……我知道了……」

  見趙平予神情仍愀然不喜,像在考慮著什麼,藍潔芸柳眉微皺,她也知道趙平予雖說偶爾認真的過了份,有點兒鑽牛角尖,不是那麼放得開來,但陰京常的事實非他所能插手,又有新的工作要做,他就是再擔心也飛不過去呀!「怎麼了,看你還悶悶不樂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是方才那段穀道……」

  「是嗎?」聽到趙平予說,藍潔芸這才想起來。過了季韶等兩堂的駐地之後,再行�許,越過了兩人所在此山後,便是兩條岔路,一條是山路、一條是夾於兩山之間的穀道,若要直襲天門總堂,走穀道較走山路可快上一個多時辰,聯軍自不想浪費這麼長的時間,可這穀道中暗藏機關,還是陰京常親自指導高手匠人布置。這是天門的極高機密,除楊乾、楊巨初和陰京常外,連堂主之尊如白寧楓都不知其中機關分布,季韶等人向來進出都走山路,看現在的痕跡也是這樣。

  「可……可是……」雖知那穀道中的機關為陰京常所指導,絕非輕易可破,但聯軍中也頗有機關學的好手,總不會連個機關都對付不了吧?何況方才走到穀道入口處時,尚光弘和趙平予就已先試了一下,突破這穀道該當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你和尚前輩不是都……不是都試過了?」

  「沒錯,」咬了咬牙,趙平予邊走邊想,「那穀中地上遍布著深淺兩色的磚塊,我和尚前輩趁眾人未到之前,已在入穀處的磚塊上先試過了一下,該是深色的磚塊有問題,腳步點上去時有少許浮動的感覺,其下必有機關。可是……」

  「可是怎麼樣?」

  「可是設機關的是師尊啊!」愈講眉頭愈皺得深了,若非還有藍潔芸在旁,怕心中煩亂難安的趙平予連走都走不下去,非得找塊地方坐下來好好想想,直到想通了其中關鍵才肯繼續走下去,「師尊曾言,無論機關軍陣、術數理算,隻要與人相關的學問,均是心戰第一,詭變次之,其餘均是小道。我就怕師尊的機關中還設了什麼別的問題,眾位前輩前頭已經失了頭籌,若再在機關上頭吃了虧,傷亡倒是小事,可士氣損折更重,就不知道後頭總堂那邊能不能占優了。」

  「再想也沒用的,」雙手一攤,藍潔芸索性擺出了個任其所往的模樣,做了這許久的夫妻,她也知他的性子,絕勸服不了趙平予,此時還是找件事轉移他的注意力才好,「我們又不能分身飛過去,也隻能希望那幾位熟習機關學的前輩能及時發揮,讓大家安全通過穀道就是。你我現下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聽尚前輩的話意,這邊的事絕非徒逞勇力能夠達成,得要以和為貴,和天山派那兩位姑娘能不打就別打了。平予你和她們較熟,倒想想有什麼方法能安然過關吧?」

  「這……這個嘛……」本來在接到這任務的時候,趙平予已在苦思和平解決的方法。尚光弘之所以讓他擔負此任,一來是因為聯軍當中隻他和項家姐妹有過往來,因緣際會之下還救過她們一次,二來也是因為趙平予性情溫和,受得住氣,聯軍當中武功勝項家姐妹之人,雖說不上多如過江之鯽,卻也有的是,但能與對手平心靜氣地談論,化幹戈為玉帛之人,在任性使氣、寧可丟命不可受辱的武林人物當中,還真是絕無僅有,恐怕也隻有與項家姐妹有私交的趙平予可當此任了。

  雖說心中也不希望和項家姐妹交手,隻望能和平解決,但這回的事情關係天門與天山派上一代以來的交情,恐怕不隻是他和項家姐妹的私交可比,要和平解決可不容易;何況項明玉溫柔靦腆,又似對他有情,還好說話,那項明雪生就的冷豔如霜,美眸顧盼之間,頗有一種令人不敢褻瀆的美,那次救助兩姐妹的時候,那清冷的明眸確令趙平予印象深刻,簡直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到心底,將隱在心中的念頭看得清清楚楚,一點都藏不住,除非像楊逖那種嗜色如命之人,還敢對她動手暗算,一般小淫賊恐怕光吃她那清眸一飄一瞪,心�的歪念頭就不由得自行打消了。

  雖說以前沒當過說客,但趙平予也在社會上打滾過,雖說江湖中仍是藉藉無名,但要說到江湖經驗,趙平予比之一般的武林人怕是隻高不低。這樣冷若冰霜的人,其實是最難打交道的,說好嘛她已習慣於旁人的奉承,未必肯理你;說歹嘛怕隻會讓心高氣傲的她性氣更升,原本不想打的也要打了,這樣的人別說要說服她了,連要她理你都未必容易,若讓她誤以為聯軍恃勢淩人,引發了她的火氣,原本可以好好說明白的事,就會變成先打上一陣再說,那時就難以了局了。

  不過趙平予既接下了這任務,倒也早有準備,即便是冰冷如項明雪,妹子在她心上仍占了很大的位置,若自己能先和項明玉溝通好了,得她同意讓此事和平了局,有項明玉在旁幫忙,說不定還能讓項明雪點頭;何況他此來的工作,也不全是和天山派和談,以尚光弘的預計,最差的情況,說不通大不了當真動手,以趙平予和藍潔芸的武功,便是勝不得至少也能阻得兩女,隻要不讓她們加入天門這場戰局,待大勢已定之時,項明雪就想堅持動手,也已是來不及了,而事後他也好說話,聯軍再怎麼說也是武林正道的聯合,陣中多德高望重之輩,總不好欺侮兩個小女孩。

  才想到此處,突然趙平予奔行的速度緩了下來。輕功一道短程中雖看個人悟性與身法高下,這樣較長程的奔馳,就要視內力高低而定,藍潔芸的武功雖說無論招式變化、對敵經驗都在趙平予之上,但要說到內力上頭,在離開武夷時已及不上他,加上這回趙平予義助林克爾後,巧合之下體內陰陽氣息大增,內力進步更為可觀,相較之下藍潔芸的內力修為,可就更瞠乎其後了。

  雖說表麵上還擺出輕鬆樣兒,實則藍潔芸得要拚盡全力才能跟上趙平予的腳步,還是因為趙平予並未拿出全力,邊行邊等著她。但也因此他一減緩速度,表麵上雖沒什麼異樣,可身在其中的藍潔芸卻是第一個感覺到的,她也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喘了口氣,「怎……怎麼了,平予?」

  一手淩空虛按,示意藍潔芸噤聲,趙平予閉上了眼,似是專心在聽著什麼聲音般,見趙平予連表情都變得凝重了不少,藍潔芸心知他必是聽到了什麼異聲,不由得也閉目專心聆聽起來。

  不聽還好,一聽之下藍潔芸的臉當場便紅了起來。那聲音雖是微弱到幾不可聞,但藍潔芸亦是一方高手,若是專心聆聽,山間的聲音有那一聲逃得過她的耳朵?聲音雖細,但聽在藍潔芸耳內,不啻雷鳴一般,她也是過來人,一聽便知那聲音既非言談亦非樂音,而是女子沈醉情欲當中時,那種想忍也忍不住、情意綿綿的喘息呻吟。這樣的聲音她也曾在床笫間於趙平予身下軟語輕吟,但那至少是夜中夫妻閨閣之間的情投意合,怎想得到竟在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聽到這等聲響?

  雖說相距仍遠,但藍潔芸內功精深,耳目聰慧也自不弱,雖聽得臉紅耳赤,但此地乃天門境內,正當兵凶戰危之刻,在這僅有項家姐妹的小山頂上,怎會有男女歡合之聲出現?此事雖透著蹊蹺,卻不由得藍潔芸敢不全心聆聽。細聽之下,她也聽得出那聲音極其細致,就好像忍不住發出聲音的女子也對此著實害羞,一邊任由撫愛,一邊以被或什麼的掩住檀口,不敢放聲。

  偏藍潔芸自己也曾受過這種煎熬,她豈會不知?這樣的愛撫令女子陶醉,芳心中既害羞又快活,滿溢著都是美妙,雖羞到隻想掩著掖著,可那充實周身的陶醉和暢快,又豈是那點羞意所能遮掩的?加上那掩不住的聲音透著幾許風情,尤顯嬌柔軟媚,教旁聽之人更是心跳加速,體內火熱難以遏抑。

  雖是事不關己,但藍潔芸也有這方麵的經驗,聽到這種似喜似羞、猶拒還迎的呻吟,便知那正承受著情挑的女子刻正迷惘於體內勃發的情欲和女性的矜持衝擊當中,也不知是該繼續苦苦撐持、不要忘形,還是該忠實於體內情欲那最迷人的本能,將所有的矜持完全開放,任由對方大逞所欲,將身心完完全全地交他控製,以情欲那既溫柔又粗暴的手段,暢快地將自己送上高潮。

  聲音中的迷惘是那麼惹人憐愛,入耳令人魂為之銷,藍潔芸差點想出聲告訴她,就把一切放掉,任他處置吧!隻有在這種完全開放的情形下,女方才能享受到雲雨那無比歡娛的甜美,隻要有任何一點怕羞和閃躲,其滋味都會減去幾分……哎,自己怎麼想到這種地方來了?一思及此藍潔芸不由得臉上發燙,她雖是嚐過了那最極致的滋味,對趙平予的情意一日多過一日,總還是一方俠女,怎會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就想到了男女間的羞人之事?她雖知那滋味是如此地深入人心,令人絕難抗拒,卻沒想到潛移默化當中,竟已將自己變成了個貪戀魚水之趣的蕩婦了嗎?

  眼兒微啟一絲,又想看他又怕被他發現自己心中的迷亂,稍稍睜眼的藍潔芸卻嚇了一跳,心中那點綺思登時被趙平予嚴肅壓抑的神情衝的一乾二淨。隻見趙平予微一咬牙,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手便勾住了藍潔芸的纖腰,將她攬在懷中,隨即展開輕功,向山頂項家姐妹的居處飛奔而去,這回他竟是一點都不保留地全力飛馳,藍潔芸隻聽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四周景物向後疾馳,一開始還看得出輪廓,到後頭趙平予奔得性發,腳下猶如足不點地,一方麵山風迎麵而來,一方麵也因他奔行速度太快,藍潔芸隻覺閉起的眼皮被風颳的生疼,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飛快地奔到了一間小屋前頭,隨著趙平予停下腳步,藍潔芸的耳朵也漸漸回複了正常,那迷人的哼聲果然是從眼前的小屋中傳出來的,隻不過屋內的人也未免太急色了點,竟連窗戶都沒關實,給山風一吹便半敞了開來,將屋內愈叫愈是甜蜜嬌羞的迷離軟語,一聲聲地向外吹送。

  雖說趙平予拚盡全力、奔行極速,短短時間便已到了小屋前頭,但被趙平予抱在懷中疾奔,自己一點兒力氣都沒用上,藍潔芸一方麵偎依在他懷中,一邊也在心中暗自盤算著他的心意。

  其實這倒也不難猜,這情迷意亂之聲來得蹊蹺,山上明明隻有項家兩姐妹,又何來男女靡靡之音?天門當中除楊逖外,大概也沒有人敢在項家姐妹身邊弄這男女之事吧!趙平予向來重情,又與項明玉有點兒交情,深知二女絕不會對楊逖有好臉色,若這聲響是項明玉落入天門那好色如命的楊逖手中,被他大逞淫欲時發出的聲音,趙平予既是適逢其會,又豈有不拔刀相助之理?

  突地,趙平予想突入屋內的身形被拉了一下,他微微偏頭,疑惑地看了看懷中的藍潔芸。

  「別……別那麼急……」藍潔芸臉兒微紅,也不知是因為身在愛郎懷中,還是被屋內那誘人已極的靡靡之音逗的渾身發熱,偏偏發覺失態的趙平予雖想鬆手,她的雙手卻摟住了自己不放,嬌軀更沒有半點想離開自己的意思,「屋�頭的聲音好像……好像……不太對,好像隻有女孩子的聲音,一點男子的喘息聲都沒有。平予,我們先……先從窗子看看,等弄清楚�頭的情況再說,好不?」

  給藍潔芸一提醒,隻覺胸中有股火在燒的趙平予停了下來,才仔細去聽屋�的聲音。的確如藍潔芸所言,從屋中聲響聽來,在�麵的隻有兩個女子而已,其中一女軟語呻吟,似已被挑弄的欲火如焚,連聲音都發著顫,綿綿軟軟的,聽來就令人如酣飲美酒般渾身發熱;而另一位女子呢?她似是正忍著什麼似的,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來,隻偶爾從鼻中漏出一點哼聲,其餘便連點人聲也沒有。以趙平予�經奇遇的內力之深、暗室訓練的耳目之聰,就連風雲錄中的高手,想瞞過他的耳目也是難上加難,更別說是楊逖了,�頭確無男子,難不成屋中當真有什麼怪異不成?

  轉了半圈,躲到了窗台之下,兩人探頭望去,不由得都紅了臉,屋中竟是一幅令人心搖神蕩、連眼兒都看直了的淫豔之姿!隻見床上兩條水蛇般纖巧修長的胴體纏在一起,兩對酥胸不住輕磨著,那嬌挺上頭的蓓蕾硬挺深紅如紅豆般,似已被體內的欲望弄到敏感已極,光隻是互相輕揩便有無比快樂難以抗拒地襲上身來,令人渾身酥軟,偏那滋味又是甜美無比,那壓在上頭、采取主動的女子雖說藕臂似已酥麻,卻仍是死命撐著隻上身微旋,讓敏感的酥胸若即若離地互磨著。

  比那美女赤裸相擁,輕揩旋磨還要誘人的,是處於下邊那女子的嬌軀,本來纖細瑩白、猶勝珠玉的裸胴,此刻不隻被體內強烈的衝動烘的暈紅如火,襯著那白嫩肌膚上頭引人心動的吻痕,顯然在赤裸相交之前,那主動一方的女子已用最靈巧的小舌在她周身愛撫過不知多少遍,沒一處敏感地帶能逃過那口舌的侵犯。隻要是過來人都知道,舌頭既軟又熱,舐到敏感處時那感覺真舒服的無以複加,也怪不得她會被挑弄的欲火如焚、嬌軀綿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被那不住互相摩挲,動作之間還不時輕輕地彈跳幾下,把別人的眼光全吸到了那透著濃情蜜欲的美乳上頭,趙平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光卻已順著兩女纖柔窈窕、增一分似肥、減一分還瘦的玲瓏裸軀慢慢下滑,光隻那泛著汗珠與肉欲暈紅的肌膚,便足令人魂銷;加上兩女玉腿交纏,將那珍密無比的幽穀掩住,若隱若現間隻能看到腿上的濕潤,也不知怎麼著就讓人確定,那絕非隻是兩女纏綿時熱出的香汗,加上股間摩動時發出的聲音,光隻是想像那半掩當中不住揩擦時汁水泛湧的媚態嬌姿,恐怕連入定老僧都要忍不住升起將那玉腿掰開,好一覽無遺的強烈衝動。

  待得目光在那被遮住的臀腿之間流連許久,隻覺口乾舌燥的趙平予好不容易才移開了目光,床上的兩女確是他曾見過的項家姐妹,隻是冷豔如霜的項明雪,此時卻似暴露出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麵,清冷明亮的眸中滿是欲火,襯的麵上神情無比冶豔,那種轉變令趙平予不由吃驚,真沒想到那冷若冰霜,似完全不把男人的一切放在眼�的項明雪,在床上竟會有如此誘人的舉動,一直操著主控權的她雖沒怎麼出聲,但看她神情如此享受,泛著玫瑰紅色的誘人肌膚又晶瑩柔嫩的似可掐出水來,連旁觀的趙平予都看得出來,此刻項明雪體內滿滿充塞的歡樂,必已達到了極點。

  相較之下,床上正任姐姐大逞手足之欲的項明玉,神情看來就沒項明雪那般放懷了,雖也一樣被欲望弄得肌紅膚潤、香汗如雨,還加上了不時出口的呻吟聲響,但眉宇之間除了情欲難抑的嫣紅之外,還摻著幾許無奈之意,偏偏被姐姐緊緊地壓住,玉腿又給迫了開來,那敏感至極的幽穀口處,正被姐姐以同樣羞人的部位輕輕磨擦著,不隻是自己潤濕了,連姐姐穀中的汁液,竟都似和自己體內的情欲一同泛濫一般,正不住湧到她的腿上,讓她愈來愈濕,這感覺真羞死人了。

  腿股汁水交融之間,雖是舒服無比,但看項明玉的神情,顯然她並不像姐姐那般開放,舉手投足之間頗多羞澀,多半她不隻沒有誘惑姐姐,還是被項明雪硬來的,隻是神情當中雖有些無奈卻沒有抗拒,也不知是已被項明雪的動作挑起了少女的春情,已在她的動作當中神飄魂蕩、難以自已,還是因為那日殘留體內未袪的毒素,也像改變絳仙的體質一樣,將項明玉改造成了個樂在其中的小淫娃呢?她雖是一幅放不開來的樣兒,但正被挑逗當中的她,嬌婉羞怯之中,卻格外有一種令人心跳的誘惑,比之看似已完全放開心胸、任由情欲推動的項明雪,還別有一番誘惑。

  便不看兩女肌柔膚豔、眸飄唇潤,不聽她們呻吟時起、嬌喘未定,光隻看床褥如此零亂,直是已經過一場誘人無比的『激戰』,便知兩女必是很早便開始這樣彼此撫愛,說不定還是連床都沒起,一睜眼便已交在一起。想到自己和尚光弘等人一早攻橋激戰之時,恐怕剛起床的項明雪便一時心血來潮,把妹妹壓在床上,手足齊施之下,讓才醒來的項明玉縱想抗拒也已無力,隻有任由姐姐上下其手,一點一滴地令她欲火如焚、再難遏止的過程,光想都是那樣讓人難掩衝動。

  雖是被眼前兩女交歡的豔姿弄得心跳加速,不住想入非非,但趙平予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憂意。雖說已經有了妻室,便在成親之前,對男女之事也非無知的雛兒,但對『女女』之事,趙平予身為男子,卻是百分之百的門外漢了;不過他心中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兩女身為同胞姐妹,竟這樣在床笫間盡情纏綿,是否算是令人聞之色變、光聽都覺汙耳髒身的亂倫情事?

  才一想到此處,趙平予心中馬上加以否定:所謂的亂倫,應該指父女母子間的男女之事吧?輩分相隔以致紊亂倫常,是以為人所不齒;又或是兄妹姐弟之間的行事,尤其在官家富貴之處,妻外蓄妾常有之事,兄妹姐弟之間往往同父異母,感覺上疏了一層,又是同生同展,是以容易弄出事來。但項家姐妹雖是床上同歡,兩人卻都是女身,最多隻能做到磨鏡取樂而已吧?光看房中兩女泛著情欲暈紅的藕臂之上,仍點著一顆明顯的守宮砂,便知兩女仍保著處子之身,光隻因在床上這般糾結纏綿,連身子都破不了,這樣就以亂倫之罪相加,也未免……也未免太過火了。

  才想及此,突地有人拉了拉他衣角,趙平予陡地一驚,這才發現藍潔芸已蹲下了身去,臉上表情含羞帶怯,美的無可方物。才剛被項家姐妹的『忘情表演』弄得心蕩神搖,又見妻子神態如此嬌柔,趙平予不由心跳加速,雖說總不可能在此和她行周公之禮,但卻忍不住蹲到了窗下,將藍潔芸摟入懷中,著意撫慰許久,這才開了口,「怎麼了,潔芸姐姐?你……你受不了了嗎?」

  「不……不是……」美眸輕啟,卻是水光盈盈,藍潔芸嬌軀雖似情熱已極,在趙平予的懷中嬌顫不休,眼中那蘊涵的哀傷之意,卻是一點兒也掩不住,教趙平予一見之下當真心痛,難不成自己方才看得太過火太專心了,全沒顧到妻子的心情,讓旁觀的藍潔芸竟以為自己變了心嗎?

  纖手輕輕地推在他的胸前,見趙平予看到自己美目含淚時那不知所措的模樣,藍潔芸嘴上淒然一笑,淚水卻差點忍不住要流下來,「�頭的……�頭的兩位姑娘,想必都……都曾中過媚毒,被平予你以拔毒的手法救過,是不是?就是平予你那個時候,向潔芸提過的……隻沒想到有兩位……」

  「嗯……」心知瞞她不過,趙平予也隻有點頭承認的份。說句實在話,光看床上項家姐妹纏綿得如此激情,焚身的欲火似再也阻擋不住,尤其是采取主動的項明雪尤甚,什麼矜持和理智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竟像是已變成了完全任情欲操控的發情牝獸;而那被姐姐壓在身下,隻有享受的份兒的項明玉呢?她雖看似仍掌得住,沒有完全墮落在情欲的深淵當中,但光聽她的呻吟愈來愈軟,也知她其實已身陷其中,隻沒像姐姐那般投入而已。即便是中了劇烈媚毒,淫態怕也不外如是,絕非一時興起可以解釋,幾處線索湊在一塊,以藍潔芸的冰雪聰明,又那有猜不到之理?

  「我……我不知道有……有兩個人……」淚水已忍不住流了下來,藍潔芸索性將臉兒別了過去,連流淚時的模樣都不肯給他看到。那日當趙平予和她商議毒性未清女子的解救之方時,也不知是否雲雨之後心神蕩漾,連事情都想不清楚,藍潔芸竟建議他將那女子收入房中!事後趙平予言語之間盡力回避此事,藍潔芸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事情還遠著呢!與其擔心那種不可預知的未來之事,眼前與天門的戰鬥關乎鄭平亞的將來,也關係到藍潔茵和藍玉萍兩人,對她而言可重要多了。

  沒想到今兒與趙平予到了此處,竟見到了如此香豔旖旎的情景,就連一心都懸在山下聯軍戰況的藍潔芸,眼見之下竟也不由得有些心動,芳心中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想頭,若能把雜事全忘得一乾二淨,與趙平予在這無人打擾之處的附近找個地方,盡興地行雲布雨,那可有多暢快!隻她終究是正道俠女,這樣羞人的事兒別說實行了,光隻是想想而已,都覺得無比的嬌羞難堪哩!

  但藍潔芸終究是識見過人的一方俠女,雖給那誘人無比的情態一時勾的芳心蕩漾,沒恍神多久已回複了過來。一清醒藍潔芸就想到,項家姐妹她雖未曾謀麵,但為謀任務成功,事前她也與趙平予多次商議,從他口中也知項家姐妹的大概,卻怎麼也沒想到,那冷若冰霜的項明雪,竟會對妹妹來這麼一道!這絕非是正常之事,若非藍潔芸小心觀察,已確認了不知多少次,這附近除了項家姐妹和趙藍二人外,別無他人,還真以為兩女是中了誰的暗算,才會變得如此失態呢!

  不過一來四周無人,絕無暗算可能,二來她心思細密,光從項明玉輕咬被角,以免嬌聲外泄的狀況,便看出問題不小。那被角雖被項明玉咬的極深,就好像最後最後的一道矜持防線,芳心隻知拚命死守,怎麼也不肯鬆口,但被褥周邊卻也有著或淺或深的咬痕,顯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被姐姐這樣撫弄了。若非是中了緩發的媚毒,就隻可能是被趙平予以拔毒的手法救過,因此體內殘毒未袪,逐漸積累至今,才會有如此強烈的爆發!項明雪向來高傲,先又有楊逖的事,事發之後自不可能向旁人示弱,或向楊乾要求協助,也隻能假鳳虛凰的弄一回,拿妹妹來發泄一下。

  項家二女均是人間絕色,不遜藍潔芸多少,可說是各有各的嬌美之處,美的連藍潔芸身為敵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動。一想到趙平予那時竟瞞著自己真實情況,讓她以為隻有一女,才鬆口勸告趙平予負起責任,將她收為妻妾,若二女均入趙家之門,這兩個美女各有各的嬌豔,怕連心如鐵石之人都能誘到移情別戀,到時候若趙平予將她冷落,那悽清滋味可要如何承受?藍潔芸事前可真沒有想到,要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光說時還不當回事,一旦事到臨頭,那滋味竟如此苦澀,讓她有口難言,心中猶如針紮著般一抽一抽的,那痛楚之深,實不足為外人道。

  見藍潔芸如此難過,雖忍著不放聲,但光對著他的背都哭的一抖一抖的,趙平予登時弄了個手忙腳亂,無論如何他可一點都不想讓這垂青於他的美姐姐傷心難過,偏他雖想將藍潔芸摟入懷中,加意慰撫,但藍潔芸卻連肩都不給他碰,手才摸上去嬌軀便劇烈地抽動著,將他甩開,自顧自地隻是抽泣,「對……對不起,潔芸姐姐……別哭了好不好……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不對……是平予沒把事說清楚……所以……對不起啦……好潔芸……潔芸姐姐……求求你別哭了……平予看了好難過……」

  見趙平予緊張成這個樣,連低聲撫慰她的聲音都顫著,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了,藍潔芸愈覺心中委屈,偏又不肯在他麵前放聲示弱,隻將嬌軀縮得小小的,臉兒全埋到了胸前,雙手抱住頭隻是流淚。見藍潔芸如此難過,偏還不肯放聲大哭,把心中的委屈全傾吐出來,隻縮在那兒不理他,頭一回見藍潔芸如此悲泣的傷心模樣,趙平予當真是手足無措,以往在山上時絳仙和絳雪兩位小師姐雖也常鬧著他玩,有時也弄哭了,可那都是小孩子心性,安撫得幾回便轉愁為喜,他那知道連藍潔芸這般溫雅嫻淑的美女,竟也會哭得如此失態,一時間連安慰的話兒都說不出口了。

  也不知藍潔芸這樣飲泣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她香肩抽動的小了些,敏感地察覺到發泄之後的她,已不像方才那般激動,趙平予忙覷準時機,將她摟入懷中,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大概是因為已哭累了吧?藍潔芸雖象征性地掙動了幾下,這回卻不像方才那般甩開他的手了,隻在趙平予懷中不住輕輕地抽搐著,臉兒埋入了他的胸前,一雙藕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對不起,潔芸姐姐,」輕輕拍著藍潔芸的粉背,趙平予放低了聲音,直到她終於鎮靜下來,趙平予的緊張這才鬆散了些。也幸好方才藍潔芸哭的聲音不大,他也沒怎麼放大聲音,�頭的項家姐妹正行到緊要之處,不隻項明玉不住喘叫,連項明雪都忍不住發出聲來,像是和妹妹比誰比較舒服、誰比較痛快般,一點都不避忌,看來現在還沒發覺窗外的異狀。「是平予錯了,平予以後會……會把全部的事都跟潔芸姐姐說清楚,一點都不隱瞞,真的。所以……所以你別再哭了……」

  「嗯……」

  提心吊膽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聽到藍潔芸的一聲回應,雖隻是微不可聞的一聲,卻似暮鼓晨鍾般敲進了趙平予心�,讓他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藍潔芸終於肯理他了,想到此處趙平予的心才真的放了下來。

  「這次……這次的事,就當沒講過……」調勻了聲音,讓自己感覺上平靜了少許,趙平予放輕聲音,在藍潔芸的耳邊輕輕地說著,「因為是平予的錯,是平予沒說清楚,才讓潔芸姐姐傷心難過。平予答應潔芸姐姐,絕不會讓別的女人進門,平予永遠都是潔芸姐姐一個人的,不然的話……」

  趙平予的誓還沒出口,嘴已被藍潔芸伸手輕輕地遮住了。懷中的藍潔芸緩緩�頭,眸中雖仍水光盈盈,不知何時已破涕為笑,猶如正緩緩開放的蓮花一般,皎潔又高貴,美的令人心動。

  「別亂說,」泛開了一片嬌柔的笑靨,藍潔芸的表情一點兒勉強都沒有,溫柔甜美如昔,「潔芸那時候說過的,要平予你好好負責,把體內有殘毒之苦的女子都收進來。本來……本來潔芸不知道有好幾個……才會……才會一時失態,現在潔芸已經恢複了,所以平予你也別這樣亂發誓……老天有眼,誓言隨便亂說,可是……可是很不好的……」

  嘴上這麼說,其實心中還有話沒說出來。原本藍潔芸一來因發覺與人分享丈夫之事,竟已迫在眉睫,更重要的則是因為見到二女均為絕色,其容姿竟不比自己差上多少,藍潔芸雖對自己的姿色有絕對的信心,更知趙平予對自己用情極深,絕不會輕易背叛,但一旦見到項家姐妹竟都擁沈魚落雁之貌、羞花閉月之容,心中一時難免激蕩,激動的心思爆發出來竟是如此難以收拾。

  但藍潔芸一直掌控吉州藍家的大權,對自己的脾氣向來極有辦法掌控,便是情懷激蕩,也是一發即收,光像這樣哭泣許久無法自已,對她而言已是極難得的事了。一旦將心收了回來,回複了平日的理智,藍潔芸仔細一想,也慢慢放下了心,趙平予既對自己如此情深,就絕不會因收了其餘妻妾而冷落於她,何況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趙平予又是那顧慮頗多,總提不起放不下的個性,項家姐妹的難過因他而起,以趙平予的作風,絕不可能放著不管,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雖然心中仍難免刺痛,但藍潔芸也知,眼下項家姐妹被體內餘毒刺激的如此強烈,竟是大白天的就弄出如此淫態,顯見體內的餘毒之囂張,已到了將要不可收拾的地步,若她因著自己的情愛,全不想方設法相助,牽延之下若是淫毒反撲,傷了兩女的身體,那時便是趙平予不說話,她的良心也難原諒自己,藍潔芸眼兒一轉,已是計上心頭。

  「這倒也是機緣……」見趙平予被她語氣上的巨大轉變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到現在仍如出了神般地呆看著她,那傻樣難得出現在這穩重人臉上,藍潔芸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不容易才平複了語氣,「一來平予要對她們負責,二來又要盯著不讓她們下山援助天門,本來這事還有點不太好說,不過看眼下這樣……潔芸倒是想到了個主意,隻不知……隻不知平予你肯不肯聽從潔芸?」

  「我聽、我聽,我什麼都聽,隻要是潔芸姐姐的主意,平予一定凜遵不移,絕不打折扣。」好不容易等到藍潔芸恢複以往的溫柔平和,趙平予這回可怎麼也不想拂逆於她了,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問,隻聽得藍潔芸話兒出口,便急不可待地點頭。方才藍潔芸傷心的時候,趙平予心中也似被刀剜著一般,那痛楚不知從何而來,痛的讓趙平予難以想像,他可絕對不要再讓這垂青於己的美姐姐再有一點兒的傷心了,「隻要是潔芸姐姐說的,平予絕沒有二話,一定做到底!」

  「答應的這麼快,可別到時候後悔了,那可就來不及啦!」故意扮了個鬼臉,藍潔芸一邊嬌笑,一邊纖指輕輕地點了點趙平予的額角,一幅明知趙平予要後悔的取笑樣兒。

  「不,平予絕不後悔,無論是刀山油鍋,隻要潔芸姐姐要平予跳下去,平予就跳了!」

  「放心,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鍋,」藍潔芸微微一笑,在趙平予臉上輕啄了一口,「隻是要你享享齊人之福罷了……」

  瞪大了眼的趙平予還來不及說話,藍潔芸已先打斷了他的話頭,「這是最好的辦法。她們弄的這樣激烈,體力消耗必多,平予趁機進去……進去偷香竊玉,把……把生米煮成熟飯,她們才剛樂在其中,多半也沒辦法抵抗。到時候她們一定沒有體力下山助陣,就算想生氣也隻能找平予你,這樣一來你不但完成了任務,成了好事後也要對她們負責,正好就此娶了回家,豈不甚好?」

  「啊……這……可……可是……」事先完全沒想到,藍潔芸竟會出這種下策!偏偏一時間趙平予也無言反駁,他雖怎麼都覺得這方式不好,但一來美色在前,也不由動心,二來自己才剛斬釘截鐵地說要聽從藍潔芸的主意,怎麼也沒有這麼快就反口的道理,一時間趙平予目瞪口呆,猶如被點了穴道一般,隻知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藍潔芸,呐呐的連話都說不出口來,更別說是出言反對了。

  「怕什麼,有潔芸幫你……幫你『采花』的……」難得把『采花』這種話說出口來,藍潔芸頗覺新鮮,尤其看到眼前趙平予那目瞪口呆的傻樣,竟差點笑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壓住了笑意,言語間恢複了以往的理智,「平予可別到這地步才反口。你也不是沒看到,她們被體內的餘毒……竟然……竟然弄成那個樣子,那可是絕不正常的,想必體內留存的餘毒不少,對她們傷害會很大的……」

  「這……這也是……」想到那日為兩女拔毒的過程,趙平予背心不由得一陣汗。他雖對自己的手法還算有信心,但連被他好好拔毒的絳仙,事後都被餘毒弄成那個樣子,為項家姐妹拔毒前自己已一晚不好睡地為黃彩蘭拔毒,耗力不少,那日他拚命趕上二女後,又硬接了項明雪一劍,手臂都折了,內�空虛又受外傷,情況實在不佳。再加上項明雪堅持要他先為妹妹處理,待得趙平予空出手來為項明雪解毒之時,她幾已近媚毒爆發的邊緣,趙平予雖勉強除去了她體內大半的毒性,但說來那時的他已近強弩之末,項明雪體內的餘毒,隻怕是受他所助的女子中留存最多的。

  「尤其是那個姐姐……」見趙平予不自禁地點了頭,顯已被說服了一點兒,至少沒那麼反對,藍潔芸舒了口氣,接了下去,「就算不經把脈,連潔芸都看得出來,她體內的餘毒殘餘極高,影響也更強烈,光隻是這樣……這樣『磨鏡』發泄,表麵上舒服了,可實際上火仍積在身體�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隻讓體內餘毒隨著時間愈加生根,若你不及時施救,再這樣拖下去,隻怕……隻怕項姑娘體內毒性爆發,會造成內陰自焚,好好一位姑娘竟遭毒害終生,平予你於心何忍?」

  雖說心知這樣不好,齊人之福也不知會不會變成齊人非福,何況項明玉對自己或者有意,可那項明雪冷傲慣了的人,就算她心中也知道這是為了救她而不得不為,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就算她們都收入家門好了,到時候恐怕光隻是排遣她們之間彼此的磨擦,就要令他傷透腦筋了,何況還有個絳仙呢!但趙平予向來不願逆藍潔芸的意思,加上眼見二女彼此撫慰的姿態如此豔媚刺激,身為男人自不免有所反應,忍都快忍不住,看來就算想要反駁,這下子可也駁不出口啦!
 

第六冊 第三十二章 霜融雪化

  一早起來便覺渾身滾燙,卻自知絕非生病著涼,而是那日拔毒之後的後遺症,也不知是楊逖用的媚毒太過厲害,趙平予拔之不盡呢?還是他那拔毒的手法其中頗有瑕疵,才導致殘毒留在體內,弄到現在還清爽不了呢?項明雪連眼兒都不想睜,隻是偎在床上不肯起來,窗兒雖是開著,被子也踢開了,山間晨風清涼,雖是夏日卻也不至燥熱,可昨夜夢中的景象如此羞人,她本想忘卻的,偏又在腦子�頭纏著不休,加上夢�誘發的烈火,竟到現在還燒著,怎麼也排除不掉。

  雖說仍雲英未嫁,但項明雪出身天山,一來地近西域,派中多有胡人弟子,難免沾染胡風,二來項明雪也常下山,並非老躲在天山�頭不出門,胡亂剛過,中原北地胡風猶盛,她雖是向來擺個冰冷高傲的模樣,可那隻是用來擺脫登徒子的騷擾而已,她在心態上倒不像某些世家大族那般與胡人涇渭分明,作風雖不算開放,對男女之事卻亦是頗有了解,絕非此道雛兒。

  本來她倒不把男女之事看得多重,但從那次差點被楊逖暗算以來,項明雪行事愈發謹慎小心,對男子的戒心更重,本已是冷若冰霜、男子難近,現下更似在身周舞起一道劍光般,讓人不由得退避三舍。這倒也難怪項明雪太過小心,前次是交了好運,竟有個貌相雖醜,心地卻良善如月的趙平予不但沒見色起意,趁機侵犯,反而仗義相助,雖沒徹底解決問題,至少免了當場出醜或失身之辱,但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若不多加小心,下次可不一定再有個趙平予來救啊!

  不過那日體內毒性看似已解,實則仍膠纏未袪,一開始項明雪還不覺得,最多隻以為自己吃了什麼怪東西,才致渾身發熱,細察下又不像生病,隻能放任它去,最多是換幾項清涼退火的食物;但久而久之,那燠熱不隻愈發難抑,連夢�頭都不安寧,她已不知從何夜開始,睡夢之中竟都夢見自己正與男人行那雲雨之事,夢�的自己盡褪俠女外衣,把自己最柔軟最脆弱的一麵展現出來,一點矜持也沒有地任其宰割,其中妙況光想就令人腦子�都熱了起來。

  夢�是舒服了些,可到了清醒之後,不隻渾身熱力未褪,連股間秘處都一點一點地滲出濕氣,而且愈來愈是嚴重,身體�頭好像有一股強烈的渴求正在向她抗議,愈來愈強烈地要求滿足那種空虛。偏這事兒如此羞人,雖是難過已極,但項明雪卻無人可以傾吐,到後來弄得沒法,隻得向最是親蜜的妹子求援,至此項明雪方知,妹妹體內情形竟也和自己一般,隻沒自己那麼嚴重。

  既是同病相憐,項明雪不自覺地放下了心來,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索性抱住了妹子,和她赤裸交磨,彼此探索著身上最敏感最羞怯的所在。體內的災情是如此慘重,像是慢慢地改變了自己,項明雪撫愛妹妹的動作愈來愈是熟練、愈來愈是深入,交頸摩挲中也自舒服了許多,至少沒像以前那般難堪;而項明玉開始雖是怕羞,不願隨項明雪起舞,但從被項明雪半強迫地弄過幾回之後,她也嚐到了點甜頭,雖不至主動求歡,仍有些半推半就的推拒,可後麵至少就順服了。

  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經過,項明雪愈來愈是清楚,自己和妹妹這樣假鳳虛凰地相愛相交,表麵上是舒服解脫了些,實則對問題一點兒解決也沒有,雖說每次彼此探索親蜜之後,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酥軟快活,似是什麼都解脫了,但體內的燠熱卻仍是一天多過一天,她雖不願正視體內真正的需求,可那難以言喻的空虛,仍是夜夜襲擊著她,讓項明雪睡夢中的景象愈來愈是羞人。

  胸中的綺念愈生愈多,每次和妹妹在床上纏綿之後,身體�就更有一種想要被充實的空虛浮了上來。自己也就罷了,弄到後頭竟連明玉都淪落其中,那種貪歡雖是舒服,可終究牽涉性愛之事,也不知是好是不好,項明雪雖不認為自己和妹妹正行亂倫之事,連床上都小心翼翼的,不弄傷幽穀當中表征處子的那層膜,可每次解脫之後,她心中總有點罪惡感,以致夢�的她愈來愈放浪,沒有半點矜持和抗拒,完全成為性欲的俘虜,任由本能狂奔,像是希望自己被男人搞死似的,隻有這樣徹底被男人攻陷、被男人擊潰到無法自主,才能讓項明雪心中稍微好過一點點。

  偏偏連夢�頭的景象,都是愈來愈難堪了,原本她在夢中隻任得男人盡情蹂躪玩弄、奸淫強暴,直至力氣和氣息徹底舒泄,搞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為止,別說他的臉了,連環境都沒注意到;但也不知怎麼著,隨著時間流逝,那男人的臉孔竟愈來愈清晰,到後來她幾乎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不是那清俊高傲、公子哥兒一般的鄭平亞,也非楊逖那淫笑邪惡的臉,在夢中對自己施暴,一點麵子都不留給她,將冷豔如雪的她完全當作泄欲玩物擺弄的臉,竟是趙平予那張醜臉!

  偏她卻在那醜臉充滿情欲,全不憐香惜玉的撻伐之下,渾身上下愈來愈有感覺,令醒來之後的項明雪當真懷疑,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瘋?俊的美的不想,連楊逖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也不想,竟會想到那個人!項明雪雖也知道,趙平予絕非惡人,一來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二來她那時誤傷他手臂,連個歉都沒道過,自己實負他不少,再怎麼說也不該拿他當……當夜�幻想的對象,可那種事又豈是自己能掌握的?在那罪惡感的推動之下,項明雪隻覺自己體內的衝動愈來愈是強大、愈來愈難抗拒,後來竟不管作客天門,一有意就和妹妹滾到床上這樣狎玩一番。

  今早也是一樣的,尤其昨夜夢中的趙平予手段著實過份,把她玩弄到小腹�頭都似燒起了一堆火後,他竟還不動分毫,待得夢中的項明雪軟語哀求之後才幹她,走的還是旱道!弄得夢�頭的項明雪罵也不是、哭也不是,那種強烈的空虛和詭異的感覺交織纏繞,差點沒把她弄瘋了。

  因此早上起來,項明雪竟是二話不說,一下就鑽進了妹妹的被窩當中,口手齊施、忙個不休,待得項明玉從夢中驚醒時,睡衣早飛落床下,嬌軀已一絲不掛,被姐姐緊緊地壓著,那櫻桃小嘴不住在她敏感的肌膚上頭,留下一個又一個激情纏綿的吻痕,吻的項明玉既酥癢又難受,體內的欲火也慢慢給挑了起來,股間那羞人的反應,更讓她知道自己已經動情,絕逃不過此回了。

  「姐……啊……姐姐……又……又來了……」

  「沒……沒錯……好玉兒……讓姐姐來……你放心……等一有機會……姐姐就送你去……去和你的好哥哥會合,姐姐知道你在想他……夜夜都想……想到連夢�都在叫他的名字……」

  「姐……姐姐……」原本已被輕薄的臉紅耳赤,又兼心底深處的秘密,被項明雪一下全揭了出來,項明玉登時俏臉通紅、神情嬌羞,話兒堵在口�,竟是說也說不出來。「我……我那有……」

  「還說沒有呢?」嘴上微微一笑,心中卻頗有些悽苦之意。光近兩個月前那個早上見項明玉失魂落魄地回來,好不容易項明雪才探出她的口風,竟是那趙平予溜上天門來了!光聽項明玉不隻說到他就喜上眉梢,偏生對他有妻室一事一提到便轉樂為愁,後來白天�不講他,可晚上連夢中叫的都是趙平予的名字,項明雪又不是笨蛋,怎會不知妹子已是心有所屬了呢?

  一來自己其實也在想他,雖隻是夢�不經意地想他,二來又聽項明玉講,趙平予的臉與以前大有不同,雖算不上俊,卻也沒那般醜了,項明雪偶爾也在想,若能尋出空隙離開此處,把妹子交托給他,那趙平予算個好人,這結果也算不錯了,可妹子的事解決了,自己卻是無依無靠,偏生這種事……仔細想來恐怕非要男人才辦得了,偏天山門下陰盛陽衰,男弟子雖不是沒有,卻沒人看得上眼,像趙平予那樣心地良善的人都沒有,不隻師父喟歎,自己也不由難過,妹子是有人交托了,可自己終究是沒有依靠啊!偏偏那次差點失態下,含羞薄怒的她走的太急,對恩人不隻沒道謝,還逃亡似的溜了,一點麵子都沒留給趙平予,一想就氣自己,教她又怎敢去麵對他呢?

  心�深藏的秘密,竟被姐姐一口揭破,神色嬌羞的項明玉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不小心被他壓在身下時的情景,雖說自己以含苞未放的處子之身,竟被他整個人壓住,竟似欲行非禮一般,可那羞人的景象,在事後回想時,感覺都如此醉人,自己簡直就像是很期待著被他那樣擠壓似的。

  那天的趙平予雖是力持鎮靜,一發覺不對馬上就跳起身來,差點兒比她還要害臊;但若非聽到趙平予說出已有妻室,項明玉還真不由得在芳心中幻想,若他那一天得到了自己,以他的溫柔和體貼,與他行雲布雨時的感覺,會不會比被姐姐撩弄時還要舒服呢?可一來趙平予已是有妻室之人,他看來也不會想要妻妾滿堂,二來敵我分明,這幻想永遠隻能是幻想而已,這念頭雖令項明玉心中著實感傷,但心中卻還是無法自拔地想著他,雖然趙平予絕不算俊挺,可比之一些老像跟屁蟲般追在身後,揮也揮不去的蒼蠅般的男子,趙平予那樣的人可要好的太多了。

  見項明玉羞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一臉在心中猛想著情郎的樣兒,那模樣既嬌羞又可愛,教原已心火狂揚的項明雪怎忍得住呢?她埋下身去,一會兒屋�就漲滿了項明玉無法停止的呻吟,已有過被姐姐摸弄經驗的她,雖馬上就抓過了被子咬住被角,不讓自己的聲音散出去,可那聲音似火一般從腹下猛燒上來,那是被角擋得住的?加上昨夜又沒把窗子關上,項明玉雖知自己的聲音必會傳出去,偏又騰不出手去關窗,隻能期待此處無人,沒人聽到自己無力軟媚的呻吟嬌喘。

  見妹妹這般配合,連喘息的聲音都愈來愈甜、愈來愈柔,軟的似是可以捏出水來一般,項明雪弄得愈發熱烈了。隻可惜隨著兩人激烈的動作,敏感的玉乳和幽穀雖是拚命摩擦,一股股甜蜜美妙的快感不住襲上身來,似是有些什麼從體內不住泄出,連幽穀當中都已水滑潺潺了。可她雖已磨的渾身乏力,泄的好生舒服,那腹中的空虛卻是一點未消,感覺反而愈發強烈,教項明雪更為難堪,自己猶未破身,竟已有了狼虎之年般強烈的性欲,不隻和妹妹大玩磨鏡之戲,還一邊侵犯著妹妹,一邊在心�渴望著被男人奸淫,好滿足她的空虛,這教向來冷若冰霜的她如何承認?

  才剛舒舒服服地軟癱下來,像是渾身的氣力都化為汁液,從幽穀中一波一波地流出體外,卻是帶不走任何一點渴望充實的感覺,項明雪閉上美目,眼中卻似牢刻著項明玉的神情,顯然情況雖不若她這般嚴重,但妹妹的情形也愈來愈差。從一開始被姐姐弄上床去,玩那羞人秘戲時,原本隻能被動,完全任姐姐擺布的她,到現在雖還不敢主動求歡,可那肌理摩挲時的柔軟和敏銳,卻是愈來愈厲害了,顯然她也有沒法滿足之處,難不成真的隻有男人才能幫她們解決這回事嗎?

  正想著這回事的當兒,項明雪突覺纖腰一軟,一雙明顯屬於男人的、又大又熱的手掌已襲上身來,箍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從妹妹的身上抱了下來,項明雪連聲喊都還來不及發出,已被翻到的床上,隨即一根既火熱又溫暖的東西,已滑過她玉腿內側那被沾得濕滑黏膩的肌膚,那奇妙而溫潤的觸感,溫柔而有技巧地破開了她玉腿的輕夾,柔軟地迫近了她那泛著蜜汁的幽穀。

  「哎……」地一聲嬌吟忍不住脫口而出,隨著那異感貼上了幽穀的開口,敏感的小蒂似被什麼包覆住一般,一股美妙的刺激傳來,項明雪隻覺渾身酥麻酸軟,登時再沒了阻止的力氣。她雖猜得出那是張習於此道的嘴,正將她因性欲積壓難抒而脹起的小蒂啣住,嘴唇和牙齒既輕柔又甜蜜地磨擦著,既深入又溫柔地挑起她的欲火;而那靈敏的舌頭,更從她一點一滴沁著蜜液的股間溯源而上,一邊將她的甘甜吸入口中,一邊一點不漏地逐步探索著她那最敏感最私密的處所。

  雖知自己正被男人挑逗著,而且還不隻此而已,她被吸吮含啜的部位,乃是女體最羞人之處,他的口舌又是那般熱辣,技巧又熟嫻,顯是此道高手,在那兒的挑弄令人直接聯想到男女之間熱情放浪的性愛滋味,但此刻的項明雪卻一點都不想反抗,反而是玉腿輕輕貼住他的頭側,生怕阻住了他的動作,一邊閉上眼兒嬌甜的呻吟。一直以來她和妹妹在床上纏綿之時,都是由項明雪主動,盡己所能地將妹妹弄到高潮,什麼都泄出來,如今總算輪到自己給男人這樣擺布,被他以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挑起性欲,項明雪心中滿懷的刺激和期待感,當真是複雜的無法形容。

  雖知現在身在天門,敢上此處來的人並不多,而膽敢這樣火辣辣地挑逗於她,一點退縮也沒有,手段又這般熟練,第一步就擊中了她的要害,令項明雪體內欲火狂燃,再無法自製,此人必是風月場中高手,在天門�恐怕就那好色淫邪的楊逖有此手段,那張臉令項明雪一想起來就討厭,但現在的項明雪卻馴服無比,完全任憑他上下其手,隻知閉上眼兒,享受著他的手段帶來的快樂,和期待即將來到的激情,簡直完全不管正玩弄她寶貴胴體的到底是誰,一心隻想享受性愛。

  一來她都已爽過一回,嬌軀酥軟無力了,而他卻是生力,便是項明雪出手反抗,但以體力而論,他便是硬來,要將渾身無力的項明雪擺平在床上大逞所欲,絕非難事;二來現在的項明雪,與一年前剛出山的她已是大有不同,當年的她眼高於頂,自對楊逖這樣的人不屑一顧,可經過一年來體內餘毒的折磨,令她夜夜輾轉難眠,清醒和睡夢中都似在渴望著欲念的滿足,即使和妹妹的床上淫戲,也隻能將體力消耗,體內那渴望男人的空虛反而更強烈,現在的項明雪表麵上雖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冰山美人模樣,心中對男人的渴求,卻是愈來愈強烈,再也沒有辦法壓抑了。

  「啊……不……不要……好……好熱……唔……好……好棒……好……你……好厲害……啊……不可以……那�會……吸那�會……會流出來……啊……別……別吸那麼用力……啊……你……你吸到雪兒……吸進雪兒心坎�了……嗯……」

  本來在方才和妹妹的激情當中,已將體內的情火挑起了半天高,仍沈浸在那甜蜜餘韻當中的項明雪,馬上又陷入了男人熟練而高明的挑逗手段當中,教她如何忍耐得了?不一會兒項明雪體內的快樂已經爆發,令她再阻止不住那野火燎原般的渴望延燒了。隻見項明雪一隻手伸到了腦後,拚命地抓捏著床被,另一隻手則向下按著那男人的頭,嘴上雖嬌吟著不要、不要的,可光看她那閉目享受的神態、眉宇間春色繚繞的媚色,及嬌軀上頭那香汗不住泛出,便知項明雪的享受已達極點,口中所言的隻是些不成言的句子,純粹隻為了將體內的渴望、滿足和快感表達於萬一。

  「你的……啊……你的舌頭……唔……真……真棒……真厲害……唔……啊……好……好舒服……唔……嗯……那……那�不要……啊……不……不要吸那�……啊……求求你……你的舌頭太……太……啊……吸得……啊……吸得雪兒……嗯……雪兒要……哎……又要流……又要流水了……啊……就是那�……就是那�了……快……用力一點……你……你吸的雪兒好舒服……啊……不要……那�不行……太……太舒服了……雪兒會……會死掉的……啊……求求你……好美啊……」

  他的舌頭是如此的火熱、如此的厲害,很快就找上了項明雪的要害之處,每一下吮吸、每一次舐磨,都令項明雪神魂顛倒,加上她敏感的小蒂也落到他口中,光隻是那齒牙輕磨和唇皮的掃弄,就已將陣陣敏感暢快的感覺送入項明雪體內,弄得項明雪渾身都暢快難當,怎麼可能抗拒得了呢?更何況他的手也毫不閑著,一雙有力的手掌輕捧著項明雪的圓臀,將她的幽穀輕�起來,好讓口舌更好活動,可那手還不隻這樣而已,光隻是他掌心肌肉的鼓動,就似化成了一絲絲奇妙的力量,透臀而入,直接刺激她的幽穀一般,滋味比之口舌的流動,竟更有一番奇妙之處。

  口中的呻吟更甜更美,伸手按住了他的頭,卻不是要將他推離,而是按著他更加緊貼,好讓那舌頭更好動作,將她的情欲一波波地挑起,令她沒頂於那美妙的侵襲當中。便是要失身在那淫賊楊逖手中她也不管了,此時此刻,項明雪那冰山美人的外表早被體內強烈的欲火燒熔,那口舌的動作似能直達芳心深處,每一次動作都令她猶如電殛般的嬌軀顫抖,纖腰不住輕扭旋磨,回應著他的動作,所有潛藏的渴望都浮了上來,她似已經沈醉於那情欲的波濤當中,再也無法自拔。

  在項明雪甜蜜的軟語要求之下,他終於忍耐不住了,閉目嬌喘的項明雪隻覺他的頭終於脫離了她玉手的掌控,離開了她渴求的幽穀,但隨著過來的卻是一根比舌頭更火熱、更硬挺的東西,滿盈的熱力在她泛紅發熱的腿根處不住旋磨,似想灼乾所有她流出來的蜜汁,可在那敏感的接觸之下,項明雪體內情欲更熾,蜜水如泉一般輕噴出來,滴的那東西在她腿間不住抖動,卻沒有半分衰弱或衝動之態,反而更是灼熱高挺,光在玉腿間不住地輕觸,就讓項明雪心中想入非非了。

  「啊……」的一聲嬌喊,項明雪頓時隻覺口乾舌躁,體內所有的水份似都化成了欲望,流到了幽穀當中,溫柔地潤著那款款輕移、緩緩而入、既緩慢卻毫不退縮地侵犯著她的熱物,她也知那是男人的肉棒,可卻不知道那肉棒在張牙舞爪的當兒,竟會如此的火熱、如此的堅挺,在緩緩突入項明雪幽穀的當兒,令她活像是被根巨大的火棒突入般,幸好男人似知她仍為處子嬌柔之軀,雖是動情已極,仍受不得狂逞,動作輕柔緩慢,否則光狠一點的重動作,怕她都承受不了哩!

  男人的動作雖是柔軟輕綿,像是捧著個珍貴的瓷瓶般輕巧,一點兒大力都不敢出,但項明雪雖也已情熱無比,體內滿懷的欲火隻渴望著一個爆發的出口,但含苞初放的幽穀何等嬌嫩?那龐然大物雖已極力放輕動作,款款而入的動作,卻仍將項明雪的幽穀一點一點地敞開,項明雪隻覺一股美妙的滿脹感從那幽穀當中不住升起,那被撐開時的微微刺疼,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偏生他的動作好慢好慢,幽穀被他拓入的地方雖脹的美美實實的,可�頭還有更多的空虛沒有滿足哩!

  隨著男人腰身緩慢的動作,項明雪的幽穀一寸寸地陷落,偏他一點兒也不急,雖是喘息時作,連呼吸都變得大聲了,可肉棒的動作還是那麼慢,似是光感覺項明雪那窄緊又富彈性的幽穀,似欲排拒般地抵抗著他的侵入,又柔順乏力地逐漸向他臣服的快意,就讓他樂此不疲了。

  當那肉棒兵臨城下,點上了項明雪那處子的表征時,那感覺令項明雪嬌軀不由得緊繃起來,纖腰弓起,一雙美乳似不堪刺激般在他眼前跳躍著,那被情欲灼成猩紅色的蓓蕾,不住在他眼中狂野的舞動,就好像要將她體內的欲火延燒的情景,完全表達出來一般。半由於強烈的羞意,半由於心中的狂喜,項明雪閉起了眼兒,一縫都不敢睜開來,生怕一亮眼那美妙的感覺便會化成夢境,她知道那人已攻入了她體內的要害,隻再微微一衝,自己的處子身就要喪在那肉棒之上,可那體內強烈的渴求,將她的羞意化成了水煙,現在的項明雪隻想仔仔細細地體會那破身的感覺,享受男女之間狂野無邊的妙趣,他到底是誰?事後會變成怎樣?已完全不在她想像中了。

  「啊……痛……」一聲似要打進心田深處的嬌喊,項明雪隻疼的渾身抽搐,眼角都已泛出了淚來。老於此道的男人雖是動作極輕極緩,可那撕裂的疼痛,夾雜在無盡的歡樂當中,就似混在糖中的鹽粒,味道一點兒都掩藏不住。若不是項明雪和妹妹早先已暢玩了一回,方才又被他的舌頭溫柔地侵犯過,幽穀當中的柔軟和彈性已到了極點,恰可容納那巨物的推入,光隻這痛楚已足令她痛不欲生;現在的感覺雖一樣痛得很,但夾雜在肉欲的美妙之中,卻格外有一分滋味。

  為她開苞的男人無比溫柔,就算不聽項明雪的輕吟,不看她眼角沁出的淚光,光隻是肉體交接時感受到她嬌軀的緊繃,也知身下這美女吃不住那痛楚的強襲,他放緩了動作,肉棒再不推進半分,隻停在原處不動,任項明雪的幽穀本能地將他夾緊,感染著肉棒上頭那強烈的熱力,一邊伸出雙手,溫柔地托貼撫弄著項明雪的嬌軀,一點一點地滑過她敏感的所在,撥動著項明雪緊繃的心弦,一方麵安撫她的情緒,一方麵挑弄著她情欲的本能,慢慢地抹去她初次承歡的緊張。

  他是動也不動,隻舒服地留在那兒,感覺著她緊窄的穀道那甜美的啜吸,可項明雪就吃不消了,在他的安撫下柔軟的肌肉慢慢地鬆弛下來,可那痛楚一去,她便切身感覺到男人的功夫了,他的肉棒那般火熱,親蜜纏貼下令她隻覺強烈的欲火從他身上不住燒灼著自己,而且還是燒在那幽穀當中最最敏感的地方!何況他的手又似有若無地輕輕抹著她的胴體,輕巧地拂過她那少女敏感的地帶,有點酥又麻癢,那感覺真教她要發瘋,偏他卻是一點力都不肯多用,隻把她給晾著。

  在這方麵自己隻是個初嚐滋味的雛兒,對方卻是經驗老到的高手,恐怕苞都不知開過幾回,雖知不好在這情況下采取主動,更不知在此刻要求他動,會不會弄得更痛,但熬了許久,項明雪實是忍不住了,偏纖腰隻是微微一扭,幽穀當中卻像是主動求歡般滑動,貼的那肉棒更緊,光那被揩磨時的快感,便有一種酥麻襲上身來,雖還有點兒微弱的痛楚,但在那快感的強烈當中,痛楚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全非那無邊妙趣的對手,轉瞬間便已化作無形,散在幽穀�的水波之中。

  「放心,別急……我就來了……」

  項明雪的幽穀中雖隻是微不可見的一動,但男人正全神貫注在她幽穀那欲迎還拒中的夾啜當中,怎會感覺不到此刻項明雪心中的要求?一邊放輕了聲音,安撫著她,男人一邊將腰款款輕磨起來,帶動著那硬挺的肉棒,在項明雪的幽穀當中溫柔地攪動著。正淫戲著她的男人怎會不知項明雪欲火正旺,心中正強烈地渴望著他的攻勢,愈重愈好、愈強愈爽?可她才剛破了身子,那樣勇猛的強攻猛打雖是爽利,事後對初承恩愛的女體卻必有傷害,他怎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感覺到他的動作愈發輕柔,一點一點地緩緩探入,行進之間還不時左右輕探、上下微點,似要將她幽穀當中的美景一股腦兒全嚐過一遍,雖說是頭一次體驗雲雨之妙,但項明雪年來受體內餘毒所擾,日日夜夜地被強烈的淫欲所刺激,比起一般女子的胃口可要大得多了,那能滿足於這麼輕巧的鑽探嚐試呢?若非還有一絲絲微弱的理智,抑製著她不要反客為主,把所有的主動都交給身上的男人,放手任他施為,項明雪縱已在妹妹的身上耗了不少力氣,仍想好好地挺腰旋臀以迎,便是耗盡所有體力也要嚐到最狂野的意趣,事後的痛楚什麼的,那會放在她的心上呢?

  口中唔嗯輕吟,呻吟聲混著性感誘人的鼻中嬌哼,格外誘人心動,熬了好一會兒的項明雪這才知道厲害,身上的男人表麵上動作輕綿緩慢,肉棒推送的如此溫柔,可那幽穀深處的滿脹感,卻是愈發深了,他那肉棒好似可以吸取她流出的汁水,竟在項明雪的體內慢慢脹大。一開始隻懂得怨他怎不用力大起大落,項明雪全沒留意,待她發覺之時,男人的肉棒已推到了極深處,脹起來時隻撐的項明雪的深處被充得滿滿實實,再沒一分空隙,美的令她心中都似燒開了火。

  「嗯……唔……求……求求你……別……別動……別出去……雪兒想……想你留著……啊……」本來還渴望著被他大力抽送,卻沒想到這般緩緩深進之後,幽穀當中的感覺竟也會如此暢美,似是所有的空虛都被他充滿了似的,幽穀當中脹的如此美妙,充實的美感洪流般衝過了項明雪周身,擊垮了她所有的防禦。待得男人微微動作,打算慢慢抽出的時候,項明雪竟忍不住出言止住了他,玉腿更是箍上了他的腿,隻想把那肉棒深深地夾住,讓他繼續留在體內,給她更美妙、更熱烈的暢快。

  「好……我不出去……我留在�頭……隻稍微動一下……好不好?」

  聽到男人的聲音響在耳際,項明雪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才剛破了身子,她竟已像是沈迷其中的淫娃蕩婦一般,將玉腿緊挾住男人的腰,似在懇求著他的施予。偏偏出口的話兒再難收回,加上身上的男人也已開始了動作,表麵上雖是不動如山,實際上那肉棒卻在項明雪幽穀當中款款輕磨,那熾熱的觸感,隻揩得項明雪穀中汁水不住淋漓流出,尤其是那幽穀深處,以往為了怕不小心弄傷那層薄膜,連自己弄時都不敢觸及,此刻卻被男人的肉棒親蜜妥貼地擦著點著,那股隻欲火才有的熾熱,深深地灼著她敏感的深處,美妙至極的感覺,令項明雪更加難以自拔了。

  心中滿溢著狂喜,體內滿漲著歡愉,項明雪隻覺自己就要炸開來了,那肉棒輕緩的推送,在她的最深處扭轉旋磨,用各種手法挑弄著她最敏感的地方,勾的她愈發情動,口中不由自主地軟語呻吟,嬌甜已極。不知何時開始,一股強烈至無可遏止的快感,已占有了她的身心,項明雪隻覺嬌軀一陣美妙的緊繃、抽搐,力氣似都消失無蹤,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肉體的最�頭噴泄出來,隨著那舒泄,整個人似都美到了極點,一絲力氣都沒有了般地癱了下來,再也動彈不得了。

  偏偏身上的男人還不就此罷手,那肉棒竟像是化成了一張嘴,在項明雪幽穀的深處不住吮吸舔舐,既溫柔又貪婪,活像要把項明雪噴泄出來的東西全吞下肚去似的,偏偏那在最深處鑽啄吮吸的滋味,比之方才的揩磨別有一番滋味,吸的項明雪腦中一陣陣昏茫,口中一陣陣軟綿綿的呻吟,爽到連玉腿都酥軟了,�頭竟像不堪刺激地又狂噴了一回,直到此時那肉棒才猛地一陣抖顫,像射出了什麼,火辣辣的美感登時黏附在那射出物上衝進穀中,灼透周身,項明雪連話都來不及說出口,便被那猛地射入的火熱快感燙的渾身酥麻,腦中直冒金星,登時舒服地暈厥了過去。

  睡夢中迷迷糊糊地便覺全身發熱,似有一股火溫柔而強烈地遊走於血脈之間,燒的她不住唔嗯嬌吟,等到張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竟已一絲不掛,姐姐正壓在自己身上,不隻纖手和口舌在自己敏感的胴體上頭遊走不休,留下了一個接一個的紅痕,火上加油般每到一處都誘發出體內無比的熱力,連本還含羞輕夾的腿兒都給分了開來,二女同樣發情滾燙的穀口和小蒂,在本能地旋磨勾擦之下,早已溢出了一片汪洋,光隻是那樣磨動而已,都發出了無比誘人的水聲。

  這也不是她頭一回被姐姐這樣玩弄了,從那殘留的毒性慢慢在體內開花結果以來,那羞人的火熱就夜夜纏綿在體內,本來項明玉還頗關心姐姐的情況,半被動地任由姐姐發泄,隻後來也不知是自己體內餘毒發作,還是被姐姐玩弄壞了,自己的體內竟也慢慢地浮現了那羞人的渴求。雖知道這樣不好,和姐姐這般裸裎相向、彼此撫愛雖是舒服,每次都快活得像要癱掉,卻絕不是正常的情形,但一來自己也有這方麵的要求,二來也拗不過姐姐,項明玉也隻得任她施為了。

  再加上也不知什麼緣故,從那日被趙平予拔毒之後,項明玉的心中就牢牢地印下了他揮汗如雨、氣喘噓噓,明顯氣力耗損過甚,卻連斷臂都來不及處理,便急急忙忙地為姐姐拔除體內毒素的神情,雖是形貌不佳,可那專注堅毅的神態,卻不由自主地深印她的芳心;自己雖是被姐姐撫愛著,可一閉上眼兒,感覺上就好像身上換了一個人,是那趙平予正溫柔而妥貼地愛憐著自己,以最溫柔的手段將她不住向上推送,推送到最美妙暢快的所在,令她渾身都沐浴在那快樂當中。

  前一回在天門廳前處巧遇到他,項明玉原還沒發現,隻覺那一群揮汗做工的傭工人伕,在見到自己時不由得都停下了手邊的工作,開始飽覽秀色的當中,竟像是有個人全沒注意到她,微一留意才發現,這人怎地好生麵善?等到回去之後才想起,容顏雖是大有不同,但那輪廓和神情,和年前偶遇的趙平予竟如此相似。也因著這次注意,項明玉暗自留心著那人的行動,發現他行蹤詭異,大異於平凡傭工,心下早已生疑,等到那晚差點傷到他手下時,才確定果然是趙平予。

  在天山時項明玉就是出名安靜的女孩,向來凡事都由姐姐和師父照應著,項明玉一直都乖乖的絕不多事,連話都極少出口,好不容易遇上了他,本還想把心中的話兒好好對他講的,但話到了嘴邊,卻是一句也出不了口,若非她注意他多日,知道趙平予最想的就是安全通過天門崗哨,好離開此處,自己正可協助於他,這才有辦法開口,否則光怎麼和他說話,就已煩煞了項明玉。

  雖說是出於誤會,被他壓倒在地,峰巒起伏處全和他親蜜地接觸過,但被這般無禮之下的項明玉,心中不過兩三分嬌嗔薄怒,更多的卻是那隻有在被姐姐撫愛時才有的欲望。本來那時項明玉還以為是趙平予臨時起意,打算趁著夜黑風高、四周無人的當兒,把自己弄上手呢!待趙平予離開了自己,臉紅耳赤地向她道歉的時候,項明玉竟有一點兒失望,全身都軟綿綿的,差點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次可沒有姐姐在旁幫自己說話,何況這種事兒如此羞人,也不是姐姐能幫自己開口的,助趙平予通過了崗哨,眼見他就要離開了,項明玉隻覺渾身都緊張起來,也不知提起了多少勇氣,好不容易打算開口傾訴的當兒,卻被趙平予先發製人,明說他已有妻室。雖說那時趙平予的態度一如平時平和溫柔,但那句話竟好像一枝利箭一般,轉眼間刺過了層層防護,刺穿了她的芳心,隻疼的項明玉珠淚暗含,魂兒都不知飛到了何方,也不知後來是怎麼和他道別的。

  偏偏她雖知趙平予已有妻室,自己這相思多半注定沒有結果,偏偏心中他的影子卻是愈來愈深刻,在被姐姐輕薄愛撫的當兒,閉上眼想像成他的手時,淒涼心疼的感覺中,那肉體的歡快竟似更有著複雜的滋味,弄得她更加難舍難離。加上今兒一早,姐姐又那壺不開提那壺,偏提到他的名字,自己的心又不爭氣,明知不可能,偏一聽到他的名字便升起一絲甜意,本來還有點兒怪姐姐什麼時候不來,偏在一起床時就來弄她,可那聽聞趙平予之名時心中浮現的甜意和一絲悽苦,卻讓項明玉原本的怨懟都擺脫了,她發泄似地任由姐姐動作,隻想藉此把心中的一切都忘記。

  項明雪也不是頭一回弄她了,怎會不知這妹子的敏感所在究竟何在?嬌軀赤裸纏綿之下,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泄盡體力的酥軟感終於襲上身來,那解脫了一切的快感,讓項明玉癱倒了,她舒服得不想睜開眼睛,不看也知道在身上喘息著的姐姐,此刻必也沈醉在那迷人的快樂當中。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姐姐的身體突然像飛一般地離開了她,原本嬌軀酥軟的項明玉還沒發覺異狀,隻沈醉在自己身體的軟化當中,但沒隔多久,身邊的姐姐便又開始甜蜜的呻吟,而且那種聲音和以往全不一樣:以往的項明雪在她身上都是采取主動,把項明玉挑弄的情懷蕩漾,嬌吟酥透美絕,那時的項明雪雖偶而也哼個幾聲,但多半都是滿足於聽到妹妹意亂情迷的甜吟蜜語,好像光聽都比自己叫更舒服百倍,她自己則隻是偶爾發出嬌喘聲而已,並沒怎麼哼叫出來過。

  但這次卻不同了,身邊的姐姐不隻是不住哼叫,舒服得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宛如身陷極樂,那快樂的呻吟聲不隻無盡甜美,加上呻吟的內容雖是言不成句,卻是聲聲甘甜如蜜、媚力四射,完完全全是個女子正被男人貪婪地挑逗愛撫,搞的意暢魂銷、極盡歡愉時才會發出的嬌吟聲。

  發覺不對的項明玉這才睜開眼來,赫然發覺身邊的姐姐肌媚膚潤,一幅正在享樂的情狀,加上她嬌軀盡情開展,一對酥胸隨著嬌軀挺搖,在強烈的刺激下不住上下飛舞彈跳,一手伸展在腦後,緊緊抓著床被,另一手則探向股間,似是代表那兒正承受著男人的刺激;她的眼兒隨著姐姐的玲瓏曲線向下挪移,卻發現姐姐玉腿輕曲,將那股間妙況擋個正著,從她的角度來看,隻能看到半頭黑發在姐姐股間不住前後推送,似是將心思全專注在那兒,好把項明雪的情欲全盤挑起。

  心知此處乃天門重地,就連那多事又愛雞蛋�挑骨頭、連溫和如自己都和他處不好的楊巨初也極少上來,敢在此時前來此處,還對姐姐大逞輕薄的男子,在天門之中除了楊逖外不會再有第二人,項明玉陡地一驚,正常時的姐姐絕不會喜歡被楊逖輕薄的,她必然處於被強迫的狀況下,偏偏一來她嬌軀兀自酸軟,姐姐那甜美呻吟的蜜聲又一句句地打入耳內,將體內那剛平伏的欲火又挑了起來,二來自己不知何時已被旁人架住,無力也無法掙脫,竟是想幫姐姐脫身都辦不到。

  惟一令項明玉有點兒放心的,是背後那人也和自己一般赤裸,兩團豐挺盈潤的香肌緊貼在自己背心,顯然也是個女人,若是換了另一個男人架著自己可就糟了。也不知是體內餘毒作祟,還是這段時間以來被姐姐擺布出的結果,雖知身後此人的目的是逼她看場好戲,眼睜睜地看姐姐被那好色邪淫的楊逖破瓜,等到姐姐被他『一炮而紅』之後,接下來就要輪到自己的貞操盡化落紅,但項明玉的心中除了滿溢的不甘之外,竟還有微微地一絲邪惡的期待,那念頭怎麼都抹不掉。
 

第六冊 第三十三章 春色無邊

  眼見項明雪在那男子的挑弄之下媚態撩人,連口中的呻吟聲都如此放浪誘人,全不像平日那冷豔如霜的模樣,還親暱地自稱雪兒,若不看她臂上的守宮砂猶在,光聽她那嬌嫩柔媚的婉轉嬌吟,絕難想像項明雪現下還是清純的處子之身。姐姐的呻吟雖是愈來愈甜、愈來愈膩,活像已忍不住體內情欲的衝激,也不知多少次向他懇求了,項明玉心中卻是愈發急了,她又不是不知姐姐的性子,換了她喜歡的人還好,若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身給楊逖,事後姐姐非羞憤自盡不可,就算是師父恐怕都阻止不了她,偏偏自己兀自乏力,又被人架住,隻能眼睜睜地等著這後果發生。

  向來冷若冰霜的項明雪,如今在情欲瘋狂的推送下,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冷矜持,變成任由男人操控的性感尤物,一心隻渴望著即將到來的男性的占有,便是魯男子柳下惠,聽到那嬌甜如蜜的渴求,恐怕也要無法自製,更何況是眼前這技巧熟嫻的好色男子?那無止無盡的挑弄,總算暫時停止下來,眼見那人雙手環住姐姐的細腰,將她的腿大大分開,雖因著玉腿遮擋看不清楚,但項明玉幾可目睹,姐姐的幽穀此刻必是泉水外湧,正強烈地展現著對男人肉棒的渴望。

  本來急不可耐,猛力想要掙脫的項明玉突地像是泄了氣,原已掙著半坐起來的嬌軀,竟又軟回了背後那女子的懷抱當中。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終於忍耐不住,昂起身子,準備用那早已硬挺的肉棒淫戲熱情如火的項明雪時,項明玉這才看明白,眼前這人那是那好色淫邪的楊逖?那容顏深深印在她心中,竟是趙平予在挑弄著姐姐!雖不知他為何再次偷上天門,還把姐姐這樣挑逗玩弄,很快項明雪的處子之身就要被他給得到了,但既見是趙平予,項明玉懸起的心卻放了下來,本已提起的力氣又似散掉了,她臉兒微昂,才見身後那女子神情溫柔,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哎……你必是……必是趙少俠的妻室了?」見那女子氣質潔若出塵蓮花,雖與自己一般的赤裸,卻沒什麼侷促之意,顯見已習慣和趙平予這般裸裎相見,雖摟著她,注意力卻多半放在正動作著的趙平予的身上,項明玉一想便猜得到,若非是趙平予的妻子,又豈會如此?光看她此刻臉兒雖微漾著笑,望著趙平予的眼中卻有著複雜的神色,透出了心中煩亂的思緒,便知她必愛趙平予甚深,雖不願反對趙平予這樣挑弄姐姐,但眼見他和別的美女淫戲,心中卻難免有些難受。

  「嗯……沒錯,我就是藍潔芸……」

  溫柔地回應著項明玉的問題,藍潔芸俯下身去,輕柔地在項明玉頰上親了一記。既做了就要做徹,自己既已決定讓趙平予連奪二女元紅,一來好把她們攔在此處,無法下山參與天門之戰,二來也解決了拔毒未盡的問題,藍潔芸雖是心中難免痛楚,仍不會因此而扯他的後腿,最多是待事了後再向他小發陣脾氣。現在趙平予已成功地把項明雪的欲念挑了起來,隻待陰陽配合,一旁的她要做的則是擋住項明玉不令她幹預,再讓她看場好戲,讓趙平予後麵上她的時候方便些。

  嬌軀微微地一陣酥麻,藍潔芸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眼見趙平予已大施手段,將項明雪弄的欲火焚身,此刻已是兵臨城下,項明雪就要破身的當兒,項明玉非但沒出言阻止,反回身伸手摟住了自己,溫柔地回應著她方才的親蜜,還似反攻般地吻上了藍潔芸的頸子,酥胸嬌甜稚嫩地在她身上磨蹭著,雖不像項明雪那般嬌吟若狂,那舉動卻也活像是已欲火如焚、無法自製一般。

  「你……不怕嗎?」雖對項明玉的反應頗有訝意,但她若不用動手體內情欲已升,不須自己多手,對藍潔芸而言倒也方便不少,何況現在的項明玉如此嬌癡,實是惹人憐愛,弄得藍潔芸也不由得心癢癢的,竟伸手托住了項明玉的美乳,溫柔地輕揉起來;不過她雖樂還有三分醒,也非不怕項明玉虛與委蛇,實則另有圖謀,一邊雖輕探美乳,可藍潔芸的另一手仍貼在項明玉腰後,若她一有異動,隨時都可點住她的穴道,保證不會打擾到趙平予偷香竊玉的大業。

  「怎……怎會怕呢?」被藍潔芸的撫摸弄得渾身都似暖了少許,項明玉閉上美目,很舒服似地輕吟著,藍潔芸的動作比姐姐還要柔軟,感覺上卻火熱許多,點戳之間輕細的力道都似熱透芳心,果然是有男女經驗的人才學得到的本事,「趙少俠那般好的人,絕不會害我的……嗯……」她輕輕地探首咬住藍潔芸的耳珠,伸出小舌輕輕舐著,在項明玉的經驗中,這是最令女子無法抗拒的方法了,「藍……藍姑娘……你……哎……你弄的明玉好……好舒服……明玉可以……可以叫你姐姐嗎……嗯……」

  「當……當然……」冷不防被項明玉伸舌輕舔,雖頗有點嚇了一跳,但那小舌吞吐之間,挑情的功夫雖不到家,麻酥酥地卻也令人著實舒服。何況藍潔芸雖有兩個妹子,但藍潔茵向來不服她,關係並不親蜜;藍玉萍其實輩分要小她一輩,年齡雖近,話頭卻不多,她也著實喜歡有個像項明玉這般嬌癡柔甜的小妹妹,她不由得摟緊了她,任她賴在懷�頭撒嬌扮癡,「潔芸也喜歡有明玉這個好妹子……至於平予嘛……他的確不會害你,不過,明玉真的知道……他接下來想做什麼嗎?」

  「知……知道……」瞄了這新認的姐姐一眼,項明玉的笑意甜美中還含著些羞意,「他……他已經錯過了兩回機會……一次是拔毒的時候,一次是那回逃出天門的時候,他都……他都沒真的占有明玉……不過這回……這回他不會再放過明玉,等到……等到破了姐姐的身子之後,就……就輪到明玉了……」

  聽項明玉軟語如綿,竟似很期待著趙平予對她的侵犯,藍潔芸嘴上微微泛著一絲笑意,心中卻頗有些鬱氣。不過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藍潔芸擁住了項明玉纖細的嬌軀,硬迫已挨緊在她懷中的項明玉親眼看著趙平予和項明雪的歡愛纏綿,一邊輕咬著她的小耳,一邊纖手已捧住了項明玉那隨著急促的呼吸不住躍動的美乳,另一隻手更已滑進了項明玉的股間,手指輕輕地分開了她才被露水沾濕的柔毛,指尖溜進了項明玉的穀間,感覺到她那濕潤之處又慢慢滲出了蜜汁。

  「沒錯,玉妹妹你是逃不掉了,所以……」一邊在項明玉耳邊嬌甜的細語,一邊加重了雙手的動作,藍潔芸的動作雖是溫柔,但她身為有經驗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女人身上的性感帶,還有挑弄女人性感的手法,教項明玉如何抵禦的住她的撫愛?她軟綿綿地癱在藍潔芸懷中,眼前那男女雲雨相交的景象雖是羞人,她卻怎麼也沒法子轉過頭去,加上敏感的肉體在藍潔芸的手法下愈來愈熱、愈來愈軟,那滋味真是暢快,舒服至極的項明玉更無法逃開了。「所以玉妹子你好好放鬆,讓潔芸幫平予先來『驗個貨』……一開始會有點兒疼,不過之後……可保證有你美的……」

  一來項明玉見自己將要被趙平予開苞,芳心之中早已情懷蕩漾,二來向來冰山般的姐姐,此刻竟是一點無法抗拒趙平予的侵犯,破瓜之痛雖頗難耐,但此時的她竟似已熬過了那苦楚,正隨著趙平予的動作婉轉逢迎,趙平予雖沒怎麼動作,在她穀中不過輕推緩送,但光隻是項明雪那情熱難挨的纖腰輕扭,就已將穀中滿溢的汁液灑了出來,雪白的臀股之間盡是光滑的汁液痕跡,間中殷紅點點,雖非身在局中,但項明玉光看姐姐那享受至極的神態、聽她對男人淫語獻媚的聲音如此甜蜜,也知姐姐身受的必是言語難以形容的美妙歡樂,教她如何不為之心旌動搖?

  「姐姐……啊……你……你好厲害……唔……明玉要……要受不了了……」眼前的淫樂如此甜蜜,令旁觀者的心兒都要飛了,加上藍潔芸的手指正熟練地『驗貨』,她那柔軟靈巧的纖手不隻是在檢驗項明玉的肉體是否純潔而已,光隻是在項明玉敏感的裸體上頭來回撫愛,便弄的她嬌顫連連,那手法比之項明雪稚嫩的手法,更有一番滋味,加上她的探索處都是項明雪所不敢深入的禁地,前所未有的感覺隻逗的項明玉不住嬌吟,隻自然比不過正和趙平予行雲布雨的姐姐爽的那般放蕩。

  「受不了?哎……受不了了可不行……」聽項明玉這般嬌癡地求饒,美乳已被欲火燒的鼓脹起來,乳尖處那蓓蕾更已灼的腫了,嬌挺著猶如玉石一般,幽穀處更是甜蜜地啜吸著她的纖指,穀中嫩肌熾熱,泉水更是不住泛湧,顯見情熱已極,隻差一步就要高潮泄陰了,藍潔芸不由得暗叫好險,連忙鬆了手,隻惹得將要達到高潮,偏給她收手硬拉下來的項明玉一陣埋怨似地嬌嗔。

  本來要連破二女貞潔之軀的是趙平予,藍潔芸不過是在旁幫忙而已,她在項明玉身上的動作雖是激情,其實仍有所節製,隻是為了在項明雪失身的時候,多加逗她一點兒,好讓她的情火更加高燒,等會兒被趙平予插入時,那破瓜的痛楚也少上一些;這嬌癡的女孩兒如此令人心動,當真是我見猶憐,加上聽趙平予話意,她原先對趙平予便不像姐姐那般拒人於千�之外,如果和項明玉弄的好,事後即便項明雪堅不從他,也有她居中打圓場,至少不會把天山派變成敵人。

  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沒想到藍潔芸見到趙平予淫戲項明雪,這冰山美人不知是體內餘毒作祟,還是方才和妹妹的撫愛之間已勾發了欲火,才剛破瓜竟便如此暢快,眼見項明雪在趙平予身下婉轉逢迎、似已樂在其中的媚姿淫態,藍潔芸雖千萬遍告訴自己不要吃醋、不要難過,心中的波瀾卻沒那般容易平複,恍神之間連在項明玉身上動作的手都加重了力道,隻弄的項明玉渾身發熱,竟似等不到被趙平予破身便已高潮,幸好她及時收手,否則如早讓項明玉爽了,趙平予豈有下手之處?還虧她事先已有準備,和趙平予一般赤裸裸地溜上了床,不給項明玉任何一點含羞逃脫的空隙,若竟因自己收手不住,壞了大局,藍潔芸可真不知要怎麼責怪自己才好。

  「抱歉了,玉妹妹……潔芸一時……一時沒注意……」溫柔地吮著項明玉的耳根,甜蜜地吮去她的嬌嗔,待得項明玉回嗔作喜,藍潔芸才敢鬆開口來,「潔芸得讓你一直憋著熬著,等到……等到你和平予相……相愛的時候,才會比較舒服……所以……所以不能現在就讓你泄……對不住了……」

  「唔……我……我知道……」伸手勾住了藍潔芸泛著香汗的頸子,項明玉美滋滋地吻上了她,纖手更含羞地帶著她的手,重回到自己那波浪泛濫的穀間,「明玉知道……知道姐姐是為了明玉好……所以才這樣欺負明玉……沒關係的,明玉會……會忍著……好到後來舒服……是不是,藍姐姐?」

  見項明玉如此嬌癡,身材雖已成熟豐盈,令人垂涎欲滴,但言語間還真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妹妹一般,藍潔芸不由得心中一蕩,心中那點積鬱早不知飛到何處去了,若非顧及趙平予采花探蕊的『大事』,她可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項明玉弄到泄了再說,「明玉放心……那事兒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平予……哎……如果……如果你氣潔芸欺負你……潔芸保證……以後給你欺負回來,好不好?」

  項明玉還沒來得及回應藍潔芸的話,耳邊已聽到了項明雪一聲既尖又甜,顯是暢美已極、享受已到了最高點的嬌吟聲,待得兩女回頭看時,隻見項明雪軟癱床上,星眸半閉、四肢大張,竟已舒服的暈厥了過去,肌膚上頭的酡紅未褪、臀腿與床褥上頭的斑斑淫漬,以及幽穀口上那飽潤的摩擦痕跡,恰似在證明著她方才是如何的樂在其中,一點兒保留也沒有地獻出了自己。

  而趙平予呢?才剛在項明雪穀中射精的他已退了出來,臉上盡是意暢神舒後的鬆弛神情,因著年輕,甫射精的肉棒猶未軟化,上頭滿布著男女精水和落紅的痕跡,在在證明他方才和項明雪之間,是多麼精彩痛快的一番雲雨狂歡。不過若非射精之後,轉眼便見藍潔芸和項明玉兩個一絲不掛的赤裸美女正彼此纏綿的豔態,提醒著趙平予還有位美女等待著被他占有,怕光是在項明雪身上大耗體力,把這美女弄得爽到暈厥過去,就足以令趙平予精氣狂泄,短期內再難重振雄風。

  「好……好趙少俠……你總算來了……」見已趙平予坐到了身邊,那沾滿了姐姐落紅和興奮的流泄的肉棒,已在自己眼前,那將要獻身給他的期待,令項明玉褪去了處子的嬌羞,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嘴,任他勾引著她的香舌,在櫻桃小口中一陣熱舞,纖手更輕柔地為他拂拭著身上的汗水,活像個溫柔的小妻子般,「明玉等……等你好久了……前兩次你都……你都放過了明玉……這回……這回明玉可不放你走了……一定要你破了明玉的身子……把明玉……把明玉搞得像姐姐那樣暈了才行……」

  「可不是嗎?」故意像吃醋般在趙平予胸口重重咬了一下,雖沒用力到留下痕跡,也咬的趙平予一聲輕叫,「看你把明玉妹妹弄成這樣……讓她等你這麼久……你若不好好補償她,連潔芸都看不下去了。」

  見藍潔芸眼兒微飄,似愛似嗔地飄了自己一眼,趙平予不由得有點兒張口結舌,看藍潔芸的模樣雖沒生氣,不過趙平予最懂這美姐姐了,她雖是任自己去胡搞,其實心下的火氣正忍而不發,等到兩人獨處的時候,若自己不把在外頭和其他女子的事交代清楚,保證有他的好受。

  話雖如此,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這看來已情熱難耐,正渴望著被他從少女變成少婦的項明玉弄上手了,趙平予雙手一環,已將項明玉摟入懷中,一雙手毫不遲疑地在她的嬌軀上頭愛撫揉捏、無所不至,隻摸的項明玉媚眸半閉、檀口中不住嬌吟,「抱歉了,明玉……剛在你姐姐身上花了太多力氣,為了要快點硬起來……隻好借你一用……恐怕還……還要暫時熬你一下……」

  「沒關係的,對吧,玉妹妹?」身後的藍潔芸也湊上身來,把項明玉的嬌軀夾在自己和趙平予中間,一麵親吻項明玉敏感的頸脖,一麵在她耳間輕輕吹送溫熱的口氣。親眼看著姐姐被趙平予破瓜,在情潮欲海的侵襲之下不住滅頂,到最後甚至爽到暈了過去,項明玉體內早已欲火難挨,加上現在又被趙平予和藍潔芸前後夾擊,心中早知自己這回在趙平予肉棒下失身難免,身心都全在情欲煎熬當中的項明玉那受得住如此情挑?她隻能啊啊連聲,軟媚地回應著兩人的動作。

  「唔……沒……當然沒關係……啊……」一對美乳上頭那嬌挺的蓓蕾,同時被前後兩人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挑弄,加上兩人的另外一隻手,竟不約而同地滑過了她敏感的玉腿,直抵那珍密的幽穀,點戳勾挑之間非但沒彼此阻擾,反更顯刺激,加上敏感的背上又被藍潔芸緊緊地貼著,那被趙平予灌溉後豐盈不少的香肌,不住在背心輕揩著,那美妙的觸感隻美的項明玉星目迷濛、口乾舌燥,幽穀在兩人的手指勾揉之下泉水泛湧,真舒暢的不知人間何世。「好……啊……好棒……唔……」

  溫柔地用著所有知道的手段把玩著項明玉那玲瓏敏感的裸胴,隻把這嬌癡女孩撩弄的媚語悠悠,連滑進她幽穀中的手指都已感覺到她的浪潮,加上眼前還不隻是項明玉露出了熱情無比的癡迷嬌態,連藍潔芸竟也是一幅渴求甘霖施予的模樣,房中三女若非欲火高燒,便是才剛高潮泄陰,體內都似野火拂過一般,將少女的體香盡情噴放,室內頓時幽香燎繞,那媚態不住刺激著趙平予的身心,年輕的肉棒很快又已硬挺了起來,在項明玉的眼前卓然聳挺,強硬地如槍似鐵。

  「天……天哪……」頭一回見到男人的肉棒,便看上了趙平予那聳挺硬直的巨物,剛硬的像是無堅不摧,加上上頭還沾染著一層薄薄的亮光,顯是才從女人身上滿足過一回的痕跡。一想到那即將占有自己的寶貝,才剛剛把姐姐弄得欲仙欲死,舒服的暈了過去,到現在還帶著滿足的笑意作海棠春睡,項明玉心中不由得狂跳起來,那肉棒上頭沾上的點點落紅那般嬌豔,等到趙平予當真得到自己的貞潔之軀時,那肉棒上頭又會沾染成什麼誘人心跳的美樣兒呢?

  「玉妹妹放心……」聽項明玉嬌柔的輕呼,藍潔芸也知她正害怕著。這也難怪,比之山洞之中將自己開苞之時,現在趙平予的肉棒可要強壯多了,搞得連夜夜和他盡歡享樂的藍潔芸後來都有點兒經受不住,才會容許他另尋美色,項明玉雖受體內餘毒刺激,對肉欲的需求比起一般女子強烈得多,但頭一回就遇上這樣厲害的肉棒,要她不緊張可是絕不可能的事呢!「平予他很溫柔……很體貼的,雖然一開始會很痛,不過……不過他會小心,很快就讓玉妹妹舒服……快快樂樂地享受其中樂趣,這點潔芸可以保證……日後你一定會愛上那滋味,沈迷不可自拔的……是不是,平予?」

  「唔……趙少俠放心……明玉不是怕……」在體內強烈的欲望刺激之下,項明玉隻覺自己處子的羞赧早不翼而飛,此刻竟一心一意隻想任那肉棒恣意妄為,將自己的身心徹徹底底地占有,讓自己完全成為男女淫欲的俘虜,再難禁止那在他的胯下婉轉迎合、任憑宰割的衝動,若非那肉棒實在挺的太過強硬,頗有點兒嚇人,她還真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呢!「隻是……隻是有點緊張……」

  「還叫趙少俠呢?」知道項明玉將近失身,雖說心中對趙平予早已有意,又被兩人連番而來的手段挑的欲火狂升,但那緊張感卻著實難以抹滅,藍潔芸不由得想多逗逗她,好讓這嬌滴滴的小妹子能快快樂樂地享受這男女之樂,「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要叫好聽一點、親近一點啊……」

  「咦?可……可是……哎……好姐姐……藍姐姐你又欺負明玉……」聽藍潔芸附耳輕聲指示,項明玉隻羞的臉兒一陣熱,偏趙平予和她配合的恰到好處,藍潔芸才離開她的小耳,趙平予已吻了上來,高超的舌技隻逗的項明玉連腦子�又似冒著煙,什麼都無法去想了,隻覺方才藍潔芸那羞人的指示竟在腦海中不住泛遊,愈來愈是清晰,那浮在心中的話兒竟像脫離了她的掌握,趙平予才剛把她的香舌挑的不住發麻,好不容易才鬆開她的小甜嘴,那羞人的聲音已脫口而出,「好哥哥……」

  「嗯?我沒聽到喔!」

  「哎……討厭……平予哥哥……好哥哥……」被趙平予這樣一逗,項明玉隻覺陣羞陣喜,前後夾攻著她嬌軀的手段感覺上更加厲害許多。反正自己就要被他弄上手了,這親蜜的稱呼比之雲雨之事,又算得了什麼呢?項明玉隻覺胸中一股強烈的衝動,將那羞人的言語噴出口來,愈是說出口體內的情欲竟似愈發升高,比之任何藥物都要厲害,「求求你……明玉受……受不了了……你都……都已經這麼硬……這麼粗……這麼長了……怎麼……怎麼還不幹明玉呢……明玉已經這麼濕……已經等了你好久呢……」

  見項明玉如此嬌癡,宛如媚骨蕩婦般的渴求,連在她幽穀中把玩的手指,都已感覺到她溫熱的流泄,經驗豐富的趙平予自知她已情火焚身,隻待自己和她的交合了,他一麵對藍潔芸打了個眼色,讓藍潔芸扶住項明玉的胴體,就這樣和他交歡,一邊伸手去取被褥,正打算先把肉棒擦拭一下,再來好好享用項明玉充滿青春熱力的胴體之時,卻被項明玉發顫的纖手阻住了。

  「好……好哥哥……親親哥哥……在……在幹明玉之前……明玉想要……想要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嗯?」

  「求求你……」一邊在藍潔芸的擺布之下,項明玉合作無比地撐開玉腿,將泛著粉紅豔色的幽穀處全盤暴露,隻見春泉泛湧、汨汨而出,染著臀腿上頭美的似發光一般,淫豔不可方物,那羞人的媚姿,讓項明玉連聲音都顫了,偏那顫抖之間似滲了蜜般,甜的令人耳目一新,「別擦……別擦掉……和著姐姐的……姐姐的落紅來幹明玉……就當是……就當是和姐姐一起……一起被奸……明玉和雪姐姐最好……要破身也要一起……好不好……明玉會……會很乖的……任平予哥哥你……你想怎麼弄都行……」

  「既然玉妹妹這麼想,平予自是樂於遵命。」溫柔地在項明玉酥胸上那已經硬起的蓓蕾處一陣輕舔,吮的她嬌吟連聲,趙平予一邊應著,一邊將她輕輕抱起,讓項明玉那春泉泛濫的幽穀對準了聳挺傲人的肉棒,帶動著她嬌軀緩緩沈下,嘴上同時將她美乳納入口中,一麵享受她的豐盈柔軟,一麵也轉移她的注意力,不會那麼緊張,口啣美乳當中,聲音自是模糊了起來,「那平予就這麼幹你……連你雪姐姐的落紅一起幹玉妹妹……讓你和她的落紅融在一起,永遠也分不開來……」

  「唔……哎……好……好脹……你……啊……好平予哥哥……你的……哎……」一邊是乳上被他靈巧的口舌不住吸吮,不隻是敏感的蓓蕾被他的舌頭不住滑舐,豐盈的香肌更被他的口唇不住輕磨力揉,另一邊卻是幽穀處被他一寸寸破開時,那既飽脹又滿足的感覺,上下同時被攻擊的滋味,讓項明玉真不知如何是好,偏那一處的感覺,都是那麼的美好啊!「你的舌頭好厲害……吸的好棒……啊……你的……你的棒子也……也好棒……這麼熱……嗯……又這麼大……這麼脹……唔……要脹……要脹破明玉了……」

  也不知是餘毒的影響,還是方才被兩人效率奇佳的手法夾攻太久,已舒服的有點兒麻木了,項明玉竟沒感覺到多少痛楚,她雖是明明白白地感覺到,自己那層純潔的象征在趙平予的肉棒不住進迫下逐漸崩潰,終於被突破時連聲音都像可以聽得到似的,但除了那飽足已極的美妙脹滿感和體內奔騰的快樂之外,其餘的感覺竟似全都消失了一般,尤其等到趙平予長驅直入,那肉棒抵進了她最深處的當兒,那美妙感讓項明玉樂而忘形,玉臂緊摟住他,軟綿綿地緊緊磨揩著他,除了櫻唇在他的胸口落下一個接一個激情的吻外,其餘的部位竟似舒服到再也動彈不得了。

  「唔……好棒……你好緊喔……好玉妹妹……」深深地抵進了她,趙平予隻覺項明玉幽穀內壁竟似鼓起了一條條的嫩肉一般,將他的肉棒緊緊地黏吸住,感覺好像�頭生了幾十隻纖纖玉手,正力道適度地套弄著肉棒一般,兼且隨著他的深入,那鼓起的香肌竟不住抖動,猶如鳥兒振翼般,將他的肉棒不住摩弄著,那舒服的感覺令趙平予差點忍不住射精的衝動,雖是及時吸口氣忍住了,可那酥入心中的快樂,卻令趙平予忍不住呻吟出來,「又緊又會吸……還會動……哎……美死我了……」

  「嗯……好……好舒服……你的棒子好……好厲害……酥的明玉整個人都……都軟了……啊……好哥哥美嗎……好平予哥哥……幹明玉的滋味快活嗎……」聽到趙平予出聲讚她幽穀�頭既緊又會動,那稱讚雖是羞人,但在此時此刻的項明玉心中,卻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種讚美話兒更稱心的了,也已被體內的情火衝擊到神魂顛倒的她不由得出言相應,一邊軟綿綿地蠕動著纖腰,讓幽穀處能更適切地迎接肉棒的插入,那火熱就好像能直接燒到她心�頭去似的,實在舒服極了,「我……我也好舒服……」

  一來心中極疼惜這嬌癡熱情的小姑娘,二來她的幽穀中又是機關重重,光隻是身陷其中,那滋味已是極美,趙平予倒也無須怎麼壓抑那強抽猛插的衝動,隻這樣緊緊地深深抵入她的穀中,就似已令項明玉美的肌酸骨軟,他一邊享受著這美女幽穀中那銷魂蝕骨的快感,一邊溫柔地吻著項明玉,交換著口中的汁水,隻吻的初嚐此味的項明玉美的如升仙境,隻知任由他溫柔的撥弄。

  原先已被挑的熱情如火,幾欲泄精,又兼被趙平予插的這般快美,幽穀中曼妙的火熱猶如燎原之火般燒遍全身,沒甚經驗的項明玉自抵擋不住那種強烈的快樂,不一會兒她的嬌軀已在趙平予的懷中美妙地抽搐起來,口中更發出了似泣似喜的聲音;而被那如泣如訴的嬌聲麻的心中一陣爽的趙平予,頓時覺得肉棒頂上一股麻酥酥的快樂傳來,項明玉泄出的陰精竟似有著無窮魔力,肉棒一觸隻覺無比美妙的酸麻直透背心,即便在這上麵稱得上『身經百戰』的他,竟也受不住那強烈的刺激,背心發酸的趙平予將項明玉緊緊摟住,一邊嘴對嘴地吸住了她的香舌,一邊將肉棒深深頂入,項明玉隻覺穀心深處被那火熱的精液一燙,登時舒服的整個人都沒力的癱軟下來。

  「喜歡嗎?」溫柔地摟緊了泄的迷迷糊糊的項明玉,啜住了她微啟的櫻唇,度了口氣過去,好不容易才把陷入了半暈茫狀態的項明玉給吻醒了。從那暢快的餘韻中醒轉,見趙平予的臉兒就在眼前,回複神智的項明玉登覺嬌軀一陣涼,這才察覺到自己竟是赤裸裸地挨在趙平予的懷抱當中,情迷意亂時還沒感覺,當欲火盡抒之後,項明玉才覺羞不可抑,偏偏嬌軀給趙平予抱的那般緊,想掙也掙不脫,何況渾身都還軟綿綿的,又那來力氣掙脫這剛占有了自己的男人呢?

  「喜歡……當然喜歡了……」仰起了臉兒,將櫻唇主動送上了他的嘴邊,香舌婉轉地任他勾引吸吮,一股甜蜜感登時充塞著她的全身,雖說羞人,但她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他的肉體對自己的誘惑力,是那麼令她滿足癡纏,將原在芳心中的他脹滿周身,現在的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雖說這樣仰身獻吻的時候牽動了腰臀,幽穀當中登時一陣痛楚和不適感傳來,讓她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剛將貞潔的胴體完全獻給了他,但此時此刻,對心滿意足的項明玉來說,那痛楚實是太微不足道了。

  「明玉愛你……真的……愛煞你了……」雖說還是有點兒疼,但項明玉仍難舍難離地在趙平予懷中輕磨著,光隻是酥胸在他胸口磨擦時的感覺,就是那般醉人。初嚐男女滋味,項明玉真不知是因著體內餘毒肆虐,還是因為自己貌似矜持,其實生性竟是淫蕩已極,才不過嚐到第一次的美味,竟就這樣癡纏著他,再不肯也不願放手了,「明玉本就知你是個好人……是個讓明玉心動的人……現在……現在又加上你那麼厲害……弄的明玉……弄的明玉當真欲仙欲死……明玉再離不開你了……」

  「謝……謝謝你……」見項明玉對他如此癡纏,趙平予心中暗暗一緊,和藍潔芸對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一絲歉疚之意。本來他並非真對項家姐妹有意,而是為了阻止她們下山援助天門,這才趁著兩女磨的暢快舒泄,爽的迷迷糊糊,完全失去抗拒能力之下,將兩女破身開苞,雖算不上淫賊手段,但若說趁人之危,卻也似個十足十。那項明雪冷傲如冰似雪,倒也罷了,可項明玉如此嬌柔癡心,著實令人憐惜,趙平予心中不由得對自己一陣罵,摟的她更緊了。

  挨緊在趙平予懷中,項明玉竟似又沈浸在那雲雨餘韻當中,連聲音都變得茫了,「真的……真的很棒……整個人都酥軟了……明玉實在……實在太幸福了……就算……就算隻有一夕之歡……明玉也滿足了……好哥哥……好平予哥哥……把明玉再抱緊一點吧……明玉愛你……真的……真的愛煞你了……」

  「胡說……」對著藍潔芸深深地點了點頭,見她頷首示意,趙平予心下一鬆,低下頭去,啜上了項明玉的櫻唇,吸的她的話頭一下子全吞回了肚�,好一會兒才鬆開了她,讓靠在胸前微喘的項明玉聽清了他的說話,「那次拔毒沒拔乾淨,才會……才會讓明玉和姐姐受到這麼多折磨,弄到要……要那樣解決的地步……所以平予要負起責任,也……也趁機娶了明玉,以後平予會好好待明玉和姐姐,絕不讓你們難過,知道嗎?絕對不會隻一夕之歡,我們會長長久久的……平予向你保證……」

  「可……可是……」

  「是真的……」一來這項明玉實在嬌癡乖巧,令人愛煞,二來藍潔芸愛趙平予至深,實不願見他竟效淫賊之行,隻將美女弄上手玩玩,厭煩之後就遠颺不歸,原先雖對趙平予竟和其他女子有所曖昧而不滿,但現在的藍潔芸卻隻想把這妹子好好捧在手心,生怕傷到了一點兒,「他在床上太……太強……潔芸實在是……吃不消他,何況……何況明玉這般可愛……如果明玉不肯入平予的家門,潔芸姐姐會很難過的……」她甜甜一笑,溫柔嬌甜已極,看的原本美眸含淚的項明玉也不由得破顏淺笑,「潔芸絕不會吃明玉的醋,最多是吃平予的醋,若你舍得……我們就一起對付他,行嗎?」

  「不行……明玉舍不得的……」原本在被姐姐撫弄的欲火微泄之後,身體的火雖是消了些,心中對趙平予的相思卻是更為纏綿,因此當她見到趙平予就在眼前時,便什麼也不顧地將清白身子給了他;直到清醒時項明玉才想到,趙平予的家門早有個藍潔芸,那美色自己實有所不及,何況當日聽趙平予提到她時的表情,對藍潔芸實是愛戀情濃,兩人之間絕不容任何人插上一腳,自己便是想入他門,若藍潔芸不願意,趙平予和自己這場相思,多半隻有化作江水、滾滾東逝的份兒了,直到此時,連藍潔芸都出口勸誘,要讓她進趙平予的家門,教項明玉怎不心花怒放?

  三人正當嬉玩之間,卻不防身邊的項明雪已悠悠醒轉。才剛醒轉,連眼兒都還沒睜開來,項明雪先就覺得嬌軀沈重,頗有些疲累酸疼,但又有些奇異的暢快和滿足感,尤其那幽穀當中,除了她早已熟悉的濕潤之外,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脹脹的、麻麻的,在最深處更有一種熱熱的感覺,像是有什麼在�頭流動著一般,偏是纖腰不過微微一動,甚至還沒起身呢,穀中就有一股強烈的痛楚傳來,那撕裂般的痛楚如此熱辣,疼的她柳眉一皺,差點要忍不住呻吟出聲。

  連眼都不睜,項明雪芳心一陣思索,這才想到暈去之前的情形,在她將妹妹弄的神魂顛倒、愛液傾泄之際,自己的心神也蕩漾在那迷迷濛濛的歡娛當中,就在那個時候,竟有個男人趁機抱過了自己,口手齊施地在她的赤裸胴體上大展淫技,那時的項明雪猶然沈醉於高潮的餘韻當中,肌膚對性欲的挑弄最是敏感,又如何抗得住男人的淫邪手段?在他的魔手之下,項明雪很快便被玩弄的欲火狂升,體內充滿了對男人的渴求,竟糊�糊塗地便和他大行魚水之歡!那人的肉棒堅挺厲害,加上手法更是出色當行,輕輕鬆鬆地就把個甫破瓜的項明雪搞到欲仙欲死的美境。

  芳心之中滿是害怕和羞恥之意,雖知那必是事實,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被男人給糟蹋了清白身子,卻仍有一絲絲的希冀,希望那隻是個夢境而已,項明雪的眼兒微睜,首先就看到自己被男人奸汙之後,竟一點矜持也沒有地四肢大張裸睡著,潔白如冰雪凝就的股間,此刻已完全被穀中汨汨而出的汁液弄汙了,汁水中還夾帶著絲絲白液和點點殷紅,顯是男人爽過之後射出的精液,和自己珍貴的落紅,顯然那絕非夢境,自己被男人玩弄的飄飄欲仙,乃是鐵一般的事實!

  心中一陣痛楚傳來,比之嬌軀上頭的疼痛還要難受百倍,向來清冷自若,從不把男人放在眼內的自己,終於還是在男人的胯下嚐到了連想都想像不到的滋味,尤其難受的是痛楚之中,竟有一絲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快感,難不成自己不隻失身,連芳心都已被男人征服了嗎?此刻的項明雪傷怒交集,好不容易清醒的耳朵這才聽到,在她自怨自憐的當兒,身邊竟有男女交談甚歡,她連眼兒都不敢大睜,微瞇一絲望了過去,那景象比自己失身的事實,還要令她驚怒千百倍!

  隻見眼前那自己向來又愛又憐,連一點點的傷害都不忍讓她挨到的好妹妹,此刻竟也赤條條地被一對同樣一絲不掛的男女夾在當中,光從項明玉股間的點點淫漬,與自己的臀腿之間相較之下毫不遜色,以及此刻那對男女再沒其他動作,隻夾著妹子大施輕薄言語的模樣,她也猜得到妹妹這邊也已完事,顯然不隻自己,連妹妹都在今天失去了處子的純潔,遭到了男人的蹂躪!

  雖說那男人正背對著她,一點都看不到他的臉,但項明雪何等聰明?她一想便知,此處乃天門重地,等閑角色絕進不到此處,天門之中除了楊逖那小淫賊外,又有何人敢輕上此處,對二女施加強暴?與他在一起的女子嬌美不在自己之下,兼且同樣一絲不掛,神態看來竟是心甘情願地助楊逖采花,想必是楊逖此番東下鄱陽,新收到手中的鄱陽三鳳之一,在床上為楊逖所征服,食髓知味後再不知羞恥為何物,竟心甘情願地協助楊逖采花,還采到了自己和妹妹的頭上來!

  現在妹妹完全淪為任楊逖把玩的玩物,最愛護妹妹的自己,此刻竟一點都保護不了她,加上項明雪心中想到,若非自己一早起來便欲火難耐,將妹妹解帶寬衣大施手段,弄到兩人都沈醉其中,搞到渾身酸軟,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以武功而論兩人若是聯手,楊逖絕非其敵,這惡賊又怎可能這般輕易地得手呢?光隻是自己的純潔被玷汙,身心被楊逖這小淫賊征服也還罷了,竟又賠上了向來珍惜如玉如寶的好妹妹,項明雪心中的痛楚和自責,此刻實已膨脹到了最高峰。

  「淫賊,納命來!」

  隻聽得一聲嬌叱,盛怒之下的項明雪什麼也不顧了,她躍身而起,雙手化爪,直向那男人背心抓去。雖說天山派向來陰盛陽衰,以劍法和輕功聞名武林,武功向走輕巧靈活的路子,對項明雪而言以力為勝的掌爪指法非其所長,但怒火中燒之下,她才顧不了這麼多呢!連嬌軀牽動之下,難免引發的幽穀當中那強烈的裂疼她都不管了,什麼師門交誼、爾後生死她根本都不願去想,現在的項明雪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全力以赴,在數招間結果了楊逖這惡賊!

  兩聲女子的驚呼在那男人身前響起,說時遲那時快,項明雪抓得雖快,那男人避得卻更快,似是光聽到背後風聲便開始了動作,隻見他背心向前一縮,避過爪力,純以腰身發力,一個筋鬥側翻便躍到了床下,不過若非項明雪才剛破身,甚至來不及清理,躍起身時胯下黏膩處一陣痛楚,將她的出手拉慢了少許,那人絕不可能這般輕易地便避開了項明雪含帶無比怨憤激怒的一招。

  見那人躍到了床下,身子一轉已變成麵對於她,照麵之下項明雪微一發怔,倒不是因為他竟赤條條地站在自己跟前,而是因為情況大出意料之外,眼前這人那�是楊逖了?隻見他相貌平凡,臉上還頗有些麻子初愈的那種斑痕,和楊逖那種俊美儀容直差了十萬八千�,不過更教項明雪奇怪的是,眼前這人的容貌她並不熟悉,但也不知怎麼著,愈看竟愈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但現在可不是弄清楚來人身份的時候,無論他是何派弟子,無論他身後有什麼靠山,光隻是趁機玷汙了項家姐妹,已是死罪一條。若他光上了自己也還罷了,項明雪倒還能忍受,畢竟此人雖是貌不驚人,但方才那種如夢似幻的妙趣,仍似在項明雪心中生了根似的,怎麼也抹滅不去,他雖非俊逸,但開苞功夫如此厲害,與他行魚水之歡絕非惡事;偏這人賊心不死,卻連項明玉也弄上了手,尤其項明雪明知妹妹心上人是那趙平予,雖說趙平予已有妻室,但以項明玉的溫柔和美貌,便委屈些與他女共事一夫,那趙平予性子平善,倒也當得,偏這好事卻被眼前此人壞了!

  也不管那人見項明雪一怔下便開口欲言,項明雪纖手連揚,連講話的機會都不給他,雙手十指如飄雪如落梅,紛紛飄飛之下已將眼前此人罩定,竟是將雪梅劍法化為指法,招式連綿而出,姿勢雖嬌美精潔如雪若梅,卻是殺手連環,招招均遞向對方要害之處,出手間再不留半點餘地。

  雪梅劍法為女子所創,向以靈巧輕綿為上,非以威重猛烈見功,加上從劍法化為指法,在招式間更去了幾分威力,但在項明雪招招功力貫滿、式式追魂取命之下,一招一式攻來卻也是威勢十足。見項明雪下手如此之狠,直是招招取命的殺手,趙平予原還想出言解釋,偏她招式遞得急若狂風吹雪一般,本想開口的趙平予一不留神,差點挨上了一招重的,這強烈的攻勢逼得趙平予無暇解釋,隻能使盡全力,見招拆招,先將項明雪那戾氣十足的連綿攻勢給撐過去了再說。

  不過這樣撐持之下,趙平予心中卻是浮出了喜色,倒不是因為項明雪急怒之下,竟連衣裳也顧不得穿,赤裸裸地便向他遞招,攻勢雖猛,但舉手投足之間春光外泄,這美景不由令人口乾舌燥,腦中想入非非,而是因為去年初遇項家姐妹之時,自己的武功還遠不如兩女,那次因著誤會接了項明雪一招,自己竟連守勢都來不及擺出來,隻有挨打的份兒;現在項明雪含怒出手,攻勢之猛比當日更不可同日而語,但自己雖采守勢,卻是毫不落下風,甚至還有賞玩春光的餘地,若非年來在藍潔芸的鞭策和暗室當中的刻苦努力之下,自己已是武功大進,那能輕鬆如此?

  趙平予接招之間雖說著實輕鬆,心下更是愈發驚喜,每次接招都像在告訴自己,自己的武功又深進了一層,這可遠比練武之後,藍潔芸或尚光弘誇讚自己時,還要來的有成就感哩!但在別人眼中看來,項明雪招招奪命追魂,趙平予卻是隻有挨打的份兒,項明玉關心則亂,若非初嚐雲雨之後嬌軀猶然酥軟,差點就想跳下床去拉住姐姐別再動手了,「姐姐……姐姐,住……住手!求求你,那……那是趙少俠啊……藍……藍姐姐……哎……別……別讓他們再動手了……快……快幫忙吧……」

  「明玉放心……平予應付得來的……」觀察兩人交手許久,藍潔芸皺起的眉頭總算舒了開來,溫柔地摟住了懷中的項明玉,輕聲安撫著她。一開始見兩人交手之時,藍潔芸倒也不由得心驚,隻是她江湖打滾的經驗豐富多了,仔細看過就發現,項明雪攻勢雖猛,招招又是使盡全力,但趙平予倒也接得有模有樣,並不落於下風,雖是隻守不攻,其實隻是讓她而已,絕無傷損之憂。

  加上聽到項明玉的呼聲之後,項明雪似也發覺自己弄錯了,出手雖仍攻勢連綿,招式當中那恨不得與敵偕亡的戾氣,卻也已經消失無蹤,隻是女孩子家臉麵薄,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罷手而已。何況……何況藍潔芸心中也在偷笑,無論如何趙平予總是趁亂出手,將兩女的貞操都奪了,項明玉獻身獻的心甘情願,倒也還罷了,可聽趙平予說項明雪向來冷若冰霜,總是一幅令男子退避三舍的冰冷模樣,今天竟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麵子總下不去,也該讓她對趙平予出口氣,好好打上一架,才好把心中鬱積著的那股氣發泄出來,趙平予既得了甜頭,也該付出點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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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75366
王室 | 2015-10-13 18:49:46

第六冊 第三十四章 如夢似幻

  聽到妹妹的呼聲,項明雪心中一緊,手上的招式差點就亂掉了,若非趙平予隻守不攻,雖說項明雪露出了好大破綻,仍是沒出手攻擊,怕她早已鬧了個手忙腳亂。直到此時項明雪才發覺,自己情急出手,竟是什麼也沒顧到,才剛被趙平予采過的胴體一絲不掛,舉手投足之間春意盎然,雪股之間更是汁液噴濺,怪不得趙平予這家夥隻守不攻,原來是顧著飽覽春光!

  這種事本來甚是羞人,氣的讓她真想罵出聲來,但想到自己才剛被他奸過,還被玩弄的飄飄欲仙,此刻再給他這樣看,實也算不得什麼;加上一想到男人的眼光正貪婪地在自己赤條條的裸體上逡巡不去,項明雪的體內竟似也燒了起來,芳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絲不可告人的渴望。

  一來項明雪嬌軀修長健美,出手之間姿態曼妙無方,著實美的驚人,尤其腿間淫漬未去,那才被自己『汙染』過的模樣,實在太誘人了,二來項明雪花苞初破,出手難免沒以往的灑脫精妙,加上方才兩人交合之時,為防她事後反擊,趙平予偷以采補之技,偷了她不少陰精,加上自己武功遠勝當日,現在項明雪又不再下殺招,自己可說是有驚無險,他自是樂的繼續觀賞項明雪嬌軀舞動的美態,那連采二女元紅,已經累到軟倒下來的肉棒,刺激之下竟似又有了硬挺的生氣。

  發現他的眼光在身上瀏覽,心中卻是非但不怒,反而體內的火愈燒愈旺,加上想到自己才剛剛被他幹的十分舒服,體內本來的空虛竟似都消失無蹤,隻充滿著暢快,功力稍退,又因初嚐雲雨而行動有些不便的項明雪,此刻連招式都已經軟了下來,表麵上仍是出手攻敵,實則招招都是柔弱無力的空拳,不隻是藍潔芸看了放心,連項明玉本來七上八下的芳心,都已舒緩了下來。

  尤其當項明雪眼光向下一飄,看見趙平予的肉棒愈來愈有複蘇之勢時,更是心慌意亂,何況那上頭還沾染著自己和妹妹的落紅呢!光看到這就讓項明雪想到自己雖已白璧染垢,換來的卻是無比美妙的滋味,幽穀當中更似有一股在狂烈地燒著,她甚至已感覺到穀中的濕潤黏滑。

  眼見項明雪招式愈來愈軟,兼且臉紅耳赤,嫩頰潤的似要滴出水來,眉梢眼角更浮起了一片嫵媚的春意,那樣子那像是武林俠女在出手攻敵,根本是含羞少女情熱如火的媚態!趙平予原先還深怕是項明雪欲擒故縱之計,非但沒趁隙反攻,守的反而更為謹慎,生怕著了道兒。但看項明雪的模樣愈來愈不像誘敵,何況招式交擊之下,也感覺到項明雪的出手愈來愈軟,力道愈來愈弱,到後頭嬌軀的動作愈發地柔若無骨,她原已是天香國色,此刻容姿嫵媚更是誘人,加上嬌軀一絲不掛,胴體滿是誘人心跳的熱力,讓人就算明知要上當,也忍不住要鑽進陷阱�頭去。

  忍了許久,趙平予終於出手,隻見他左手輕揮,輕鬆地將項明雪玉臂的守式迫開,右手隨即深進。這一招卻不是他原先練的玄元門中的武功,而是藍潔芸所授的四十九式『鎖元擒拿手』中的一招,本來這招遞將下去,該是一掌拍在敵人胸前,以內力震傷敵人,但趙平予眼見項明雪守勢已亂,竟連退都來不及退,隻能嬌軀微側避招,一雙雪膚上泛起暈紅的高聳椒乳不住顫動,誘人已極,心念電轉之下,趙平予化掌為抓,五指箕張,一把已將項明雪嬌挺的玉乳拿在手中。

  一邊交手眼光一邊不由自主地釘在他的身上,一顆芳心蕩漾飄搖,項明雪早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隻覺一顆心跳得愈來愈快,體內有股火熱愈來愈是強悍地燒灼著她。等到玉乳被拿,那滋味酥的項明雪「啊」的一聲嬌吟,羞不可抑的她原還想掙紮,偏身子一動時頓覺身上一軟,拿住玉乳的手掌非但沒縮手,反而掌心整個貼了上來,厚實的手掌在乳上摩挲之間,他的手似傳來了一股火般,從乳上燒了進來,登時把項明雪的矜持燒得化了,她甚至要靠咬緊銀牙,才能忍耐那投懷送抱的衝動,勉勉強強地一步步後退,偏她退他卻進,一步一步地將項明雪擠到了牆角,逼的她再沒有退路,玉乳仍是被他掌握的緊緊的,一點不放,從虎口彈出的蓓蕾,已被體內的火燒成了美麗的深玫瑰紅。

  見項明雪瑟縮牆角,他若再進一步,便要貼身地擠上她赤裸的嬌軀,趙平予像是終於不敢再進一步般停了下來,隻那厚實的大手,仍托著項明雪的美乳不放,表麵雖沒用力搓捏,實則掌心肌肉微不可見地用力,揉的項明雪美乳發燒,那火熱已燒進心底,令她忍受不住地泉水綿綿。

  已是被他逼到再沒退路,眼看趙平予竟於此時退縮,讓出了一條縫給她,原該放鬆下來的項明雪不知怎麼著,心中竟浮起了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忍著穀中的疼,她纖腰一扭,眼看就要從趙平予身側鑽出,沒想到此時趙平予竟突地出手,右臂在項明雪腰上一觸,製住了她的身形,隨即身子一轉繞到她身後,夾起了她,項明雪連聲音都還沒來得及呼出來,嬌軀已被趙平予抱入懷中,翹挺的隆臀正迎上趙平予昂揚的肉棒,那火熱的觸感,差點讓項明雪整個人都軟化了。

  「你……你……」心知趙平予這樣溫柔地抱住自己,胯間肉棒又是那般昂揚火熱,甚至連手都抓著自己乳上不肯放,明顯地是想再把自己抱上床上,大快朵頤一番。其實項明雪本也不太討厭此事,趙平予總比楊逖要好得太多了,何況他的床上功夫又那般厲害,令她心中不由得有一絲向往。但項明雪終究是個女孩子家,那羞人之事便心中再想也不好說出口來,輕哼了兩聲之後,一段話兒已輕盈地奔出了檀口,「你……你別以為自己贏了……若非明雪�頭……�頭還……還疼……加上你剛才又……又采走了明雪的元陰,吸了明雪不少功力,明雪才不會……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你拿住……」

  「被我拿住……拿住那�啊?」從身後抱住項明雪的胴體,雖因這姿勢看不到她羞若彩霞的臉蛋兒,但光聽項明雪語聲之中實沒幾分埋怨,反柔弱狐媚的活像在撒嬌一般,隻要是男人莫不明瞭此女已是春心蕩漾;何況項明雪一身俱美,修頸而下香肩線條美若天成,光那細滑柔嫩的裸背,都晶瑩剔透得令人心動,尤其當他抱上去的時候,那嬌羞又溫熱的香肌反應,更是教人魂為之銷,讓趙平予忍不住在她的頸上輕輕一吻,一邊吮舐一邊在她耳邊出言輕薄,與其出言曉以大義,讓項家姐妹投到己方,還不如先痛痛快快『宰』她一回,什麼事情都等讓她滿足之後再說吧!

  「你……」想到自己被他拿住羞人的聳挺美乳,那豈是可以言說的部位?偏一思及此,那美乳被拿時的美味又傳上身來,加上趙平予的手趁機加力揉弄,頸後更軟軟麻麻地傳來他吻舐的美妙滋味,尤其糟榚的是,隨著趙平予向她身上磨蹭,那肉棒正好磨在她玉腿上頭,不知不覺已破開了她的緊夾,滑進項明雪腿間,火燙的感覺熨貼在最敏感的玉腿之間,那火燙竟似燒了起來,一點點的火都灼到的幽穀口上,勾的穀中春水泛湧,教項明雪那還說得出話來?隻聽得她口中一聲嬌吟,還不隻聲音,連腿都軟了,竟情不自禁地隨著趙平予的腳步,慢慢走向那張溫暖的床。

  含羞走到床前,隻見床上的項明玉和藍潔芸竟合作至極地讓出了個位子,好容緊貼在一起的兩人雲雨之用,那藍潔芸是趙平予的妻室,也還罷了,項明玉身為同胞姐妹,竟也乖乖的讓出位來,好讓自己與他行雲布雨,偏現在的項明雪氣也氣不起來,隻能嬌滴滴地嗔了妹妹一眼。

  「別怪我,姐姐……」被項明雪似嗔似怨地望了一眼,項明玉嬌軀一縮,整個人都賴進了藍潔芸的懷�頭去,隻留下聲音嬌甜地飄了出來,「明玉一早……一早起床……就被姐姐弄上手,玩的明玉的全身都……都酥透了……剛剛……剛剛又被平予哥哥開苞……幹的……幹的明玉腿都軟了……舒服的要命……身上可一點兒氣力也沒了……想幫你都幫不了……隻能讓姐姐你獨個兒……獨個兒跟他……跟他舒服……好在……好在平予哥哥很溫柔的……若是……若是姐姐你受不了……好哥哥一定會鬆手的……對不對?」

  「我可不敢太過無禮,隻想……隻想趕快把功力還給你姐姐……她氣起來平予可受不了呢!」

  「是……是嗎?」聽趙平予這麼說,項明雪差點歎出氣來,她原知自己冷若冰霜,足可令大多男子退避三舍,前次又因誤會誤傷了趙平予一記,卻沒想到他會因此對自己生懼,這樣拿住自己竟僅是為了不讓自己反抗,好將方才開苞時收去的元陰功力還給她。想到兩人雖已裸裎相見,但接下來這家夥隻是想將部份功力輸回給她,竟不是項明雪心中又害羞又期待的雲雨之歡,那強烈的失落感,登時令項明雪心下一陣難受,偏這種事又不能開口求他,更不能讓他聽出來自己其實正渴望著再次被他在床上征服,「那就……那就快點吧……趙少俠……趕快把功力還給明雪……」

  「那……我就還了。」正當心中被那失落感搞的失魂落魄,差點兒連那已沸騰起來的芳心都要涼下來時,趙平予突地一動,項明雪隻覺腿上一軟,已被他壓在被上,隨即那肉棒在自己腿間一陣廝磨頂挺,火燙的欲念逼的一時不察的項明雪玉腿輕分,幽穀口才暴露出來,趙平予已腰身一衝,將肉棒頂入了項明雪的穀內,穀中嫩滑的香肌原已被方才的春水浸的酥軟,被這強烈的侵入磨弄之下,那充實又強烈的快感,令項明雪登時嬌聲大作,雙膝跪在床上,玉腿情不自禁地大開,嬌羞依順地將隆臀高翹,好把自己的幽穀更向後挺,讓身後的趙平予更親蜜地侵入她的聖地。

  「好……唔……好厲害……你……啊……好猛……壞……你……啊……這麼……這麼深的……唔……」被趙平予這般偷襲似地攻入聖地,項明雪雖不由得有些氣,還有些不滿,自己明明已是任憑宰割,一幅給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的依順模樣了,你竟還來這般偷襲手段!但更多的滿足已一口氣漲滿了她的身心,那強烈的暢快感,令項明雪一時間再忍耐不住,甜美嬌柔的淫聲脫口而出,「你……啊……你好壞……來……來這樣偷……偷襲明雪……唔……好……好厲害……哎……你……你好……好過份……啊……好棒……嗯……」

  也不知該恨趙平予采用偷襲手段,把已無力抗拒的她硬是壓在床上盡情奸淫,用的還是這和狗兒交尾一般的姿態,還是該享受那肉棒入體,幽穀中完完全全地漲滿了,強烈的充實和歡樂一波波地拍打著全身,項明雪軟癱床上,隻那白玉雕就般的圓臀高高挺起,配合著趙平予衝刺的動作前後頂挺,口中不住嬌吟軟語,雖說言語中對他的偷襲頗有煩言,更多的卻是情欲滿足時充塞嬌軀的狂喜。尤其在這姿勢下,項明雪隻覺自己宛如已成了他發泄用的工具,心甘情願地享受著他的征服的她,再沒一點以往的清冷矜持,現在的項明雪隻知婉轉逢迎,被他一次次送上高峰。

  「壞……啊……壞死了……竟……竟然這樣偷襲明雪……啊……好過份……唔……你幹的好……好深……喔……」

  原本當她看到項明雪被趙平予偷襲般地壓在床上,那肉棒強烈地衝入項明雪的幽穀當中時,項明玉心中不由得一顫,姐姐向來是冷傲如霜的性子,雖說這些日子以來被體內的殘毒慢慢改了性,但趙平予趁人之危,破她處女身子在前,又這般霸王硬上弓在後,天才曉得不甘雌伏的項明雪會有什麼反應?直到聽到項明雪媚語應和,嬌軀更是熱情無比地向後頂挺迎合,項明玉才放下了心來。她將臉兒湊近了姐姐那不住發燒、吹氣如蘭的臉蛋兒,嬌柔地回應著她的話頭。「如果不是他這樣硬上,姐姐恐怕還要千推萬阻……明雪姐姐你可不會那麼乖乖就範的……是不是?」

  「壞蛋……你也是……啊……明玉你……討厭……」聽項明玉竟在此時出言幫趙平予調戲於她,若非項明雪的芳心正專注於承受他的抽送,正自情欲賁張,怕她真忍不住要出聲罵罵這小妹子了,但現在的項明雪身心都逐漸被那淫蕩的快感充滿,那還有心思去怪妹子偏幫外人呢?「明玉你……哎……你明知道……哎……明知道他……他想要明雪……你卻連……連提個醒兒都……都不幹……好……好過份……啊……」

  「冤枉啊,姐姐。」聽項明雪嘴上雖說她過份,但嬌喘綿綿,根本是一幅正樂在其中的樣兒,項明玉的心總算是定了,到現在她才確定,這向來冷豔的姐姐,確實已完完全全沈醉在肉欲當中,變成了趙平予肉棒的俘虜,隻要趙平予願意,姐姐多半會和自己共事一夫,姐妹倆以後也離不開了,「如果明玉不解風情,出聲提醒……姐姐那會像現在一樣……被他幹的那麼……那麼舒服?」

  「就……啊……你……你又……唔……就是那�……再……再用力點……唔……好棒……好美……呀……好厲害……」正當項明雪要出聲駁項明玉的當兒,趙平予偏偏加強了抽插的節奏和勁道,隻爽的項明雪渾忘一切,頓時間隻知嬌聲回應,好一會兒才出口反駁妹子,「就是……就是你不提醒……也一樣……明雪……明雪那會拒絕他……被他那樣使壞……赤條條地被他……被他擺弄……明雪也……也早想再被他幹了……」

  真不知是他的功夫太過厲害,還是自己年來被餘毒刺激,胴體已變得極其淫蕩,竟連這種話兒也能脫口而出,項明雪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身後的趙平予似被她那嬌柔淫蕩的聲音和語中的綿綿情意所誘,插得更加猛了,那滋味隻令項明雪再無法自拔,一時間隻有喘叫的份兒。

  而旁聽的項明玉呢?她從來沒想到會從姐姐口中聽到這種話,一邊在心中暗懍趙平予床上的功夫之好,不但把姐姐擺布成如此淫態妙姿,還能令她脫口而出說「想被他幹」這種熱情無比的話兒,一邊看著項明雪臉蛋兒愈來愈紅,柔媚又甜蜜得令人愛,竟忍不住湊過臉去,啜住了姐姐紅豔欲滴的櫻唇,學著趙平予方才挑逗她情欲的方式,稚嫩地挑著項明雪的香舌。熱情的項明雪已被趙平予插的迷迷糊糊,頓覺一條小舌融入口中,竟是想也不想就和她甜蜜地熱吻了起來。

  看到連項明玉都拔刀相助,和姐姐熱情纏綿地吻將起來,那媚姿隻令趙平予胸中一陣熱火高燒,肉棒在項明雪的幽穀當中抽送地更加勇猛了。其實趙平予雖是功力深厚、技巧熟嫻,終究不像熟於此道的淫賊那樣修練熬戰之道,連續把項家姐妹破瓜,並把她們都送上了登仙般的高潮妙境,趙平予雖爽,體力消耗卻也不少,就算他先前破項明雪身子時采了她不少元陰,加上趙平予正值年輕,撐到此刻他也已到了極限,項明雪的幽穀又將肉棒夾吸得那般暢快,若非趙平予心知此乃能否將項明雪征服的關鍵,怕早已忍不住那口憋著的氣,要把精液全射進項明雪穀內去了。

  眼看一邊美乳被他魔手拿住,任他毫無顧忌地大肆施為,另一邊美乳則貼在床褥之上,隨著胴體前後挺送的動作款款輕磨,光乳上傳來的滋味已足令她舒服的項明雪,被自己和項明玉的前後夾攻之下,已將要被推上性愛的極峰,渾身都充斥著暢美難言的快樂,趙平予腰身一陣狠狠抽送,待得項明雪高潮泄陰時,他終於也忍受不住,一聲狂喘之下,精液已火辣辣地射進了項明雪玉體深處,數量既多又附著他送回的精氣,飽漲的感覺令項明雪美的差點又要暈過去了。

  眼看著趙平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外,藍潔芸暗暗歎了口氣,彷彿心神都隨著他走遠,竟沒注意到兩番風雨之後,原該是癱軟如泥的項明雪,竟還能拖著身子爬下床去,慢慢地走到了牆邊的大櫃旁,而還偎在自己身上的項明玉,卻是一邊看著姐姐奇異的舉動,偏又不敢出言相詢。

  也難怪藍潔芸要出神了,方才趙平予大展雄風,把項明雪和項明玉連番破瓜,尤其是較不好講話的項明雪,被趙平予硬是拚命搞了兩回,幹的她軟綿綿,便想下山去都沒了力氣。原本這般風狂雨驟的羞人景象,以藍潔芸的性子,該是在外頭把風,不該親身見識的,可為了避免進屋�的趙平予無法兼顧兩女,采花不成反而受製,她竟也一起進來,協助趙平予采花的大業,又為了使兩女不致生份,藍潔芸索性也剝光了自己,四人一起赤條條地偎在床上,再冰冷的人兒也受不住那般春光繚繞的媚態;加上這般施為後,事後大家都一個模樣,要說話也比較好說話些。

  本來藍潔芸還以為,為了對抗天門的大業,自己該當忍耐得住,便是親眼見趙平予和其他女子床笫纏綿、雲雨盡歡,也能自製不加以打擾;沒想到親眼見到那魚水之趣時,心中的醋意竟是如此強烈,猶如野火燎原般狂烈地燒起,若非項明玉偎在她懷中撒嬌賣癡,逗的藍潔芸分了心,醋意大盛的她差點忍不住要把趙平予拉下馬來,管他什麼大事,先拉他走的愈遠愈好!

  心中的醋意是勉勉強強地忍住了,但眼見趙平予連占兩女元紅,為了徹底征服項明雪,還將她連玩兩回,把項明雪的冰霜外表全盤破去,藍潔芸可是個成熟的女人,兼且她原先和趙平予隻要有空,當真是夜夜春宵、樂此不疲,又怎抗禦得住眼前這曼妙淫蕩的風光?怎聽得了耳邊那淫言浪語的轟炸?若非趙平予連戰三輪,雖是年輕力壯、功力又深厚,但要他重振雄風,再在藍潔芸身上征伐一回,便是他對藍潔芸再多愛憐也是做不到的,怕藍潔芸還真想什麼都不顧,像示範又像示威般地在兩女麵前和趙平予雲雨歡合,給她們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投入的男女之歡!

  見趙平予氣喘噓噓、汗流浹背,雖說年輕的身體還不肯稱累,但那肉棒已是疲勞不堪,再難一戰了,藍潔芸縱是心中有再多渴望,終不願因一時沈迷,而造成愛郎身體上的傷害。二女既已收服,情形還較原先所想更加可喜,不隻項明玉一縷情絲係在他身上,交歡之後更好說話,連那冰冰冷冷的項明雪,竟似也愛上了他一般,隻是女兒家臉皮薄些,麵對他時總不好承認,藍潔芸心思一轉,連忙教趙平予收拾收拾,趕緊下山,追上鄭平予和尚光弘攻向總堂的大隊人馬。

  一來眾人在山下千辛萬苦的激戰,趙平予卻在山上風流快活,再怎麼樣也說不過去,二來風流之事已畢,接下來該是勸服代表天山派的兩女別攪進這蹚子渾水,項明玉還好講話,可項明雪外表冰潔出塵,這回卻受不住趙平予的手段而失身,便是心中愛煞了他,表麵上也要撐著場麵。與其把趙平予留下來,讓項明雪礙著臉皮不好溝通,還不如把他趕到山下,屋內隻剩下三個和他有親蜜關係的女子,光隻有女人之間的說話,比起中間插個男子,言談之間可要順暢的多了。

  雖是心知趙平下山是勢所必然,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能出聲阻止,但方才被那連番春宮美景勾起的心火,卻沒有那麼容易打消,藍潔芸隻覺得口乾舌燥,渾身都軟了,幽穀中更有些不堪言喻的感覺,正一點一點地侵襲著她,若非懷中的項明玉不是男人,而是比她還要嬌癡軟柔的女孩兒,藍潔芸還真想乾脆就和她這樣在床上弄上一弄,至少把體內的火先泄掉一點兒再說。

  「哎……姐姐……那……那是什麼?」

  聽項明玉嬌柔的嗓音輕吐著驚惶,藍潔芸的心神才算給勾了回來,她轉過了頭,竟見項明雪手上拿著個怪模怪樣的異物,長條狀的,就好像……就好像兩根香腸接在一起的模樣,不過更教藍潔芸心驚膽跳的,是那異物的兩端,狀似三角又似圓球,頂端還有一條細縫,恰恰將那圓球狀給中分開來,再加上那異物中段的形體彷的那般細致,這東西無論形狀、長短和光澤,都做的如此維妙維肖,連中間那纏繞的青筋都做的一絲不苟,簡直就是……簡直就是男性陽物的化身!

  雖說以往身為藍家家主,稱得上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藍潔芸既有雪蓮香之名,表麵上看來該是個完美無瑕、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兒,實則她肩負重任,見聞廣博,並不像外人眼見的隻是個生性高雅,整天關在象牙塔�的美人胚子,項明雪手中的這異物貌相看來雖是羞人,但藍潔芸心中也清楚,那是美稱為『雙頭龍』的淫具,乃是女子間自行淫樂時的寶貝,不用男人也可自享性愛歡愉,卻不知這貌似冰山美人般冷豔出塵的項明雪,卻是從何處拿到這東西的?

  見藍潔芸望向手中『雙頭龍』的眼光和妹子全然不同,既有些驚訝、有些畏羞,還有一點微不可聞的希冀,顯然早知她手中這寶貝的功用,更知她取出此物意欲何為,隻自己的外表和這淫具實是太搭不上關連,這才噤著沒有說話。她輕撫著手中的『雙頭龍』,像是要挑逗人似地故意伸舌輕舐一端,但見妹妹的表情頗生驚異,而被那媚態刺激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的藍潔芸,目光之中既有訝意,還有一種不可見的渴望存在,「看來……你該知道這是什麼寶貝了,是吧?」

  「嗯,沒……沒錯……」聽項明雪問到自己,藍潔芸心中猛地一跳,眼光卻被雙頭龍上頭沾上項明雪香唾的那絲晶光所吸引,一時間竟移不開來,連回答的聲音都顯得有些無力。這也難怪藍潔芸失態,那雙頭龍上頭極其光滑,顯不知給多少人使用過,一點兒稜角都沒有;加上看來早被項明雪特地潤滑過,上頭滿布著濕滑的晶光,波光之中尤顯雄壯挺立,那模樣就好像……就好像趙平予和她行周公之禮時的肉棒樣兒,她雖不敢眼見,但細細一想,那時他就該是這樣的吧?藍潔芸才剛被趙平予連淫兩女的模樣所震撼,體內正當春潮蕩漾的當兒,又豈經得起這淫具的挑誘?

  見藍潔芸才見到這淫具,就被那上頭給自己好生『準備』過的痕跡所懾,似是整個人都軟化了,項明雪心中微微一笑,頗有些自豪感,她和妹妹雖剛在趙平予胯下輪番破瓜,被他那熟嫻的技巧和挑情手法所征服,但趙平予連番征戰,事後也力有不逮,隻能將眼前這豔色絲毫不遜於姐妹兩人的美女留在此處,這美女顯是項明玉先前說過的趙平予的妻室,已有肌膚之親,她雖不敢向趙平予討還麵子,但若能弄的眼前這美女神魂顛倒,一來心中那難免的火氣出了些,二來姐妹初入趙平予家門,先來個下馬威,至少也不用怕這美女恃長欺幼,以後欺負自己姐妹兩人。

  「倒不知這位姐姐尊姓大名?」一邊坐在床沿,半故意地將雙頭龍送到藍潔芸眼前,距她臉兒已不過半尺之遙,項明雪未問先就在那龍身上頭舔上一回,美目流光、嘖嘖有聲,一幅樂在其中的模樣。藍潔芸雖已嚐過男女妙趣,但從不曾當真試過口交的滋味,更沒想到會在這冰霜般的美女身上看到這猶如口交般的情狀,至於項明玉更為稚嫩,雖被姐姐這般大膽詭異的行為嚇得一呆,對她心中的想法若有所覺,反應卻沒有藍潔芸那般強烈,隻好奇地望著呆然的她。

  「在下……在下藍潔芸……」看到項明雪陶醉似地在那龍身上頭伸舌輕舔,眼兒卻是望著自己,挑逗之意毫無掩飾,藍潔芸隻看的心中一蕩,芳心之中思緒萬端,也不知是那餘毒真把這冰霜凝就的美女熬壞了呢?還是說方才趙平予連戰之下力有不及,竟沒滿足項明雪的需求,讓她想要拿自己來泄火呢?隨即心中又想到,眼前兩女為趙平予破身,爾後都是一家人了,光隻是姐妹之間這樣拿淫具來泄火,此事雖是羞人,究非紅杏出牆,趙平予該當不會有所怪責吧?

  想到趙平予,藍潔芸胸中一陣失落,又一陣報複似的快感,她雖深愛著他,但對他一氣收了兩個女子倒也不由得心中不怨,若自己給項明雪弄上了手……這該不算是背叛趙平予,可也是一種抒發方式,真不知他看到的話,會說些什麼呢?一思及此藍潔芸臉兒更紅,微帶茫然的眼中美的快要滴出水來,成熟的體態散出的女體魅力,比之剛失身的二女,更有一番嫵媚可觀之處。

  「原來……原來是『雪蓮香』藍姑娘……」項明雪嬌嬌一笑,心中不由暗自奇怪,她和妹妹被趙平予救過,那次她又出於矜持,對趙平予頗有無禮,心中難免有歉疚之意,趙平予占有二女雖有點出於偷襲,但若他心有歹意,其實姐妹的貞操早留不到今日,項明雪雖是迷迷糊糊地失了身,事後又被他硬上地再搞了一回,芳心對趙平予其實沒多少怒意。但『雪蓮香』藍潔芸久曆江湖,乃女中豪傑,威震江南武林,竟也會成為趙平予的妻子,而且看她的模樣,對趙平予可說是百依百順,甚至連……甚至連采花都幫他一手,真不曉得這人到底走了什麼好運,竟有如此豔福?

  「本來……本來事已至此,趙少俠心性溫良,絕非惡徒,明雪和妹妹該當……該當乖乖入趙家門的……」項明雪嬌柔地挨近了藍潔芸,就如方才被趙平予拿住時地伸手揉弄著藍潔芸的酥胸,還一邊將雙頭龍送到藍潔芸嘴邊,示意她也一樣舔弄起來,直到藍潔芸乖乖就範,似要和項明雪比誰較厲害般地舔舐不休時,她才接了話頭,「但明雪總有點……總有點不甘示弱……想要出點兒氣……」

  「潔芸……潔芸知道的……」一方麵那淫具已送到自己眼前,眼見再也推拒不得,一方麵懷中的項明玉見姐姐已經點頭,再不阻止自己和趙平予在一起,心花怒放之下,竟也隨著姐姐的暗示,開始擺弄起藍潔芸的胴體來,加上胸中原已欲火難挨,此刻的藍潔芸更不可能抵擋了。感覺到項明玉的纖指溫柔而顫抖地輕探著自己的幽穀,藍潔芸嬌軀微顫,一雙玉腿竟不能自己地微分開來,讓項明玉的手指能感受得到她的潮濕和空虛,櫻唇更忍不住吞吐起口中的龍頭,比項明雪那微帶做作般的姿勢,還要媚蕩得多,「潔芸留下來……本就是……本就是為了要讓明雪小姐出氣的……」

  「那樣最好了……」故意地將已被二女香唾浸潤濕滑的雙頭龍移開,也不知那來的衝動,竟讓那龍頭貼住美乳,在峰底處滑動,那溫暖熨人的滋味,真活像是被男人的肉棒輕薄美乳一般,不隻項明雪暢快,連眼見的藍潔芸都忍不住嬌喘,似想將那寶貝取去照樣施為似的。項明雪嬌軀一挺,已將藍潔芸那忍不住追隨著雙頭龍而致輕啟的櫻唇吻住,口中一陣陣幽香交融,良久才分了開來,見藍潔芸臉紅耳赤,似被她的挑弄搞的欲火難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勝利感,伸手勾過了藍潔芸的嬌軀,在她頸脖、胸前那泛著情欲暈紅的香肌上頭一陣吻啜,品嚐藍潔芸那成熟的體香,「這寶貝……用之前可要好好潤滑一下,光用嘴……恐怕不夠呢!明玉,你也來幫個忙吧?」

  「嗯……姐姐……也要明玉舔嗎?」

  「不……不用舔的……」飄了個媚眼給妹妹,勾的項明玉也一陣心跳加速,項明雪才將那遍布兩女香唾的雙頭龍交給了她,「沒想到高雅嬌貴如『雪蓮香』藍小姐,竟也知道怎麼用這寶貝,明雪原先倒沒想到……哎……好明玉,都……都已經有男人了,你也猜猜,這好寶貝該要怎麼用,嗯?」

  珍而重之地接著了那濕潤的『雙頭龍』,項明玉本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見姐姐的手指在雙頭龍上頭輕輕地滑動了幾下,似明非明間靈光一閃,竟也猜到了那是什麼寶貝,一時間臉兒都紅透了。「難道……難道是……?姐……姐姐……你……你怎麼會……會有這種東西?」

  「這……這說來可話長了……」一邊和藍潔芸相摟相抱,狀似貪婪地在對方嬌軀上頭不住探索,項明雪的聲音宛如呻吟一般,「本來……本來明雪那時挨不住……想乾脆用這寶貝煞火……若不是有明玉幫忙,一時間用不上這寶貝……明雪又怕一個不小心,會把……會把身子弄傷……若不小心搞破了……明玉可就嫁不了你的平予哥哥了……差一點……明玉你的處女身子……差點就要毀在這寶貝上頭呢!」

  「這……這樣……」

  見項明玉羞的差點要縮到床褥底下,項明雪一邊任藍潔芸的櫻唇熟稔地挑弄起她的情欲,一邊喘息地教導著項明玉,「你……哎……你知道……這寶貝……唔……這寶貝可是要……要弄進那……那�頭的……所以……所以之前一定要……唔……一定要弄到夠濕夠滑……唔……藍小姐……你……你可真厲害……好會……啊……好會吸……唔……你比……你比你的平予還……還要強呢……哎……小……小力點……別……別弄得太爽了……至少要……唔……要留點力氣,好……好侍候這寶貝吧……別……別那麼急嘛……明雪可……可要受不了啦……」

  「叫我……叫我潔芸吧……別……別叫什麼……叫什麼小姐了……大家……嗯……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別叫得那麼生份……可好?明雪妹妹……嗯……」美眸似潤似霧,媚目饑渴地似要噴出火來,一來藍潔芸比她們都早嚐過其中滋味,二來她的情欲一直沒有舒泄,比之被淫了兩回的項明雪,她體內的火可要強旺得太多啦!「你……哎……你好美……潔芸好……好想讓你受不了……你要知道……潔芸剛剛可……可都隻能在一旁看著呀……你用雙頭龍……唔……用什麼都好……總之……總之先搞上了潔芸吧……潔芸要你……」

  「既然這樣……啊……明玉……你……哎……你幫個忙……」似被藍潔芸那渴求的聲音誘發了胸中欲火,項明雪連聲音都顫軟了,指導項明玉的話竟有些無法成句,「那寶貝是要……是要進�頭的……所以……所以……啊……潔芸你……唔……求求你……先……先讓明雪說話……哎……太……弄太舒服會……會欲速則不達的……唔……明玉……你……你用你�麵的水……還有明雪的也行……好好弄濕那上頭……待會兒……待會兒才……才不會弄傷……啊……你……哎……明玉你……你也壞……輕……輕一點兒……小……小力點兒……會……會弄到的……」

  也難怪項明雪一時間會語不成句、媚吟若渴,聽了她的指示之後,雖說羞的玉麵透紅,但眼見藍潔芸被體內的情欲如此煎熬,透出無限情火的美目一小半黏在姐姐身上,大半卻似渴求似希冀地望著自己手上的寶貝,項明玉纖手雖發著顫,仍輕輕地撥開了項明雪那掩映在波光中的幽穀,她雖隻是輕手輕腳地刮取方才趙平予和項明雪雲雨之後,猶然留存在她體內的流泄,但此刻的項明雪也已被藍潔芸的媚姿逗的心火高燃,那受得起這般深入穀中的挑弄?偏項明玉也不知是否愛上了那纖指勾挑的滋味,竟在她幽穀中來來回回挑玩個不休,令項明雪那媚吟想壓都壓不住。

  眼見項明玉沾取了項明雪穀中的蜜液擦拭後,汁光瀲灩當中,那雙頭龍竟像是吸飽了水般更加昂然;而心知這般濕潤未必足夠的項明玉,雖是嬌軀顫抖不已,仍是伸手滑進了自己的穀中,在一陣強忍著的呼吸聲中,慢慢地勾出了自己穀中的蜜液,愛憐地抹在那昂揚的雙頭龍身上。兩女都是剛破身子,穀中的蜜液都沾染了不少落紅,抹在那龍身上頭就好似那雙頭龍才剛勇猛地破了兩女貞操一般,淫豔之姿令人望而心動,藍潔芸原已賁張的欲火,在那刺激下更加難抑了。

  「好妹妹……明玉妹妹……」見項明玉一麵羞澀稚嫩地伸手自取蜜汁,一麵嬌顫不已地抹著那潤滑的龍身,那姿態真惹人憐愛已極,藍潔芸不由得伸手勾了她過來,在她櫻唇上頭蜜甜甜地吻了一記,吮啜之間隻勾的項明玉不由自主地一陣嬌吟,方才自取幽穀中的流泄,那感覺就好像在讓她重溫被趙平予開苞時的美妙感受,纖手雖在發顫,芳心中實被那美味漲的滿滿實實,給藍潔芸這般一勾一吻之下,她體內也似燒起了一把火,芳心中不由得一陣渴望,若她們泄了一回後,能不能讓自己也試一下那雙頭龍的味道呢?「謝謝你……可真苦了你了……�頭還……還會不會疼?」

  「不……不會了……」

  「沒有關係……」也不知是因為這嬌癡的女孩實在太惹人心疼,還是自己體內的欲火當真已旺到無以複加,令藍潔芸渾然忘我,隻想任憑項明雪施為,用這淫具把她也弄的魂兒飄飄呢?那話才隻是在心中念及,便已羞的她嬌軀發燒,可在項明玉耳邊,仍是清清楚楚地聽得藍潔芸嬌媚入骨的軟語,「這……這寶貝是讓明雪妹妹……拿潔芸來……來泄火用的……所以……所以別光用你們�頭的……的水……潔芸也……也已經濕透了……用用潔芸吧……因為……因為我們要一起舒服的……是不是?」

  「可……可以嗎?」聽藍潔芸的話意,竟是要自己伸手去勾她穀�的源源流水,項明玉不由得嚇了一跳。向來隻有被姐姐按在床上大玩特玩的份兒,她雖知不論是被男女玩弄時,弄到盡興情動之處,幽穀中都會泌出汨汨春泉,浸潤股間,卻沒想到藍潔芸不過才剛被姐姐把玩一會,竟已沁出水來了!她原還以為,隻有被男人幹過之後,幽穀中那又黏膩又溫熱、活像是把整個人都洗過一遍般的水氣,才能用來潤滑這寶貝哩!「藍姐姐你……你也已經……流……流出來了?」

  「那……那當然……」讓項明雪的口舌在自己乳上來回吮弄舔舐,感覺著乳上玉蕾已慢慢變硬變挺,還漲得有些生疼,藍潔芸不甘示弱地把項明雪敏感的小耳吸入口中,一陣又一陣時輕時重地耳鬢廝磨,此刻的藍潔芸熱情如火,整個人都像被火熔成了一灘水般。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她伸手引著項明玉的纖手,慢慢地送到自己股間,那處果然已是水波潤滑,玉腿才剛隻收住夾緊的力道,一波春光已泄了出來,浸的被褥之間盡是幽穀四溢的溫熱,「眼看平予占……得到了你們……還把明雪妹妹弄了兩回,潔芸也非木石……那兒……那兒受得了呢?這�頭早……早就濕了……啊……」

  一方麵是項明雪的動作愈來愈熟練,藍潔芸體內的情火也愈來愈旺,燒的她忍不住出聲,一方麵也因為這樣自暴弱點之下,給項明玉的纖手侵入幽穀,那兒可是除趙平予之外,從無他人造訪過的幽秘境地啊!雖說項明玉初次嚐試用手來勾弄別的女人的幽穀,著手輕盈不敢用力,但藍潔芸頭一回這樣自分玉腿,給除了丈夫外的人訪幽探勝,心中那緊張真不足為外人道,雖隻是項明玉發顫的輕探,對她而言都似驚雷狂電般的強烈,那奇異美妙的滋味,令她不由得叫出聲來。

  再加上項明玉的手法還不止此。也不是她手段特出,而是因為之前她雖和姐姐假鳳虛凰地玩過,但為了不傷她的處女純潔之軀,項明雪可不敢伸手去探,最多也隻是用舌頭在穀口處輕探吮吸幾下,絕不敢深進;這次雖被趙平予占有了,可她也還沒試過刺探其他女子的幽穀,光方才那樣勾挑姐姐和自己,那種羞人已極偏又美妙已極的觸感,已令項明玉心兒不住飄蕩,沒想到接下來又要嚐到藍潔芸的幽穀滋味,那教她不緊張的顫抖不已?偏那顫抖的纖纖玉指,在藍潔芸的幽穀中左右為難,那兒都碰上了,那柔弱的輕觸、嬌顫的探索,可比趙平予的手更加美妙百倍哩!

  媚眼朦朧之間,藍潔芸隻覺眼前一亮,禁不住地臉紅心跳。見項明玉塗抹之下,那雙頭龍上頭已沾染的瑩然生光,項明雪伸手接過了那寶貝兒,愛憐又帶些懼意地望了它一眼,手上的動作雖仍有些踟躕不前,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讓雙頭龍的一端揉開了幽穀口的嫩肌,一點一點地穿入了自己的禁地�頭去,就好像正在掌握著男人肉棒攻入自己體內的節奏一般,一點不敢大意。

  動作之中項明雪眉宇間雖還有些痛楚難禁之意,但一來她穀內仍濕滑難禁,二來那雙頭龍在項明玉的盡心服侍之下,已是濕潤光滑至極,微一用力已滑了進去,沒幾下動作,那雙頭龍的一端,已是盡根而入,完完全全地穿入了項明雪的穀內,隻聽的她滿足地輕噓了一口氣,半軟的嬌軀微微立起,那雙頭龍似被她的幽穀緊緊吸著,便沒用纖手扶著也沒滑落出來,在藍潔芸眼中隻見項明雪那嬌軟火熱、似動情已極的嬌軀,竟長出了根男人的肉棒,那景象實是淫豔誘人之至!

  「哎……好……好奇怪又……又好舒服……唔……好潔芸姐姐……」伸手摟過了藍潔芸,在她紅豔欲滴的櫻唇上輕輕印下了纏綿動人的一吻,項明雪眼中媚光流火,水汪汪地似要流出來一般。藍潔芸一來已被滿腔情火燒的渾身酥軟,二來又給項明玉從身後摟著,情迷意亂中竟沒想到要退離她的摟抱,反而盡情地伸展頸項回吻上去,「這寶貝已經……已經進到明雪�頭去了……感覺……感覺好奇怪……哎……不過……不過明雪已經準備好要……要用這寶貝來……來幹你了……潔芸姐姐已經準備好了嗎?」

  「當……唔……當然……」嬌聲回應著項明雪挑逗似的嬌吟,藍潔芸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竟伸出發顫的玉手,將幽穀微敞開來,讓項明雪看見那�頭不住汨出的蜜液,這羞人的動作,連趙平予都沒這眼福看到藍潔芸做,今日卻給兩女拔了個頭籌,偏光手指觸到那敏感處,奇妙的感覺已如電殛般酥的藍潔芸周身發燒,欲火延燒再難阻止,「好明雪你……你看……潔芸已經……已經這麼濕了……這……這還不隻是明玉弄的……光想到要被你這樣弄……小穴�頭就開始流出水來了……真的……啊……」

  原本心中還有些兒畏羞,但見藍潔芸如此投入,情意纏綿地自啟禁地不說,連「小穴」這等樓子�的姑娘都不敢輕言的淫語,都輕易地奔出口來,那放浪的媚態教項明雪再也無法忍耐,她摟住了藍潔芸的纖腰,將那雙頭龍露在體外的一端輕描著藍潔芸纖指間的幽穀,光隻是輕微地一挺一撞,那傳到雙頭龍上頭的震顫,感覺都深深地透進幽穀�頭,抵進了自己芳心深處,就好像……就好像那雙頭龍真的變成了自己的一部份,讓自己長出了一根男人的肉棒似的,滋味真妙!

  慢慢地習慣了那頂入穀心的感覺,項明雪嬌軀微蕩,那雙頭龍已慢慢地突入了藍潔芸濕潤的穀內,她的動作雖還嫌稚嫩,帶著雙頭龍也顫抖不已,描不準目標,但在藍潔芸的纖指扶住雙頭龍身,嬌柔地將它引入了自己幽穀�頭,藍潔芸穀內的吮吸緊附,在雙頭龍的微顫之下全都傳到了項明雪身上,就好像自己的幽穀也正這樣緊吮著一般,又羞又喜的項明雪不由得摟緊了藍潔芸的胴體,好令雙頭龍更加深入,使兩女身體愈發契合,兩對挺拔的美乳更似黏上了般緊磨不放。
 

第六冊 第三十五章 巧具銷魂

  「哎……潔芸……潔芸姐姐……你……唔……你好厲害……你的�頭……夾的好緊……嗯……感覺……感覺好棒……」也不知是那雙頭龍真有靈性,竟令兩女都能將它轉化為身體的一部份,從它身上感覺到對方幽穀中的纏綿滋味,還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從其中感覺到了對方的享受,項明雪隻覺這滋味實是曼妙,雖比不上趙平予的肉棒那般硬挺強壯和溫熱,但藍潔芸的柔美,卻使得這樣動作別有一番滋味,「你……哎……姐姐……你怎麼能……能浪成這樣……連……連那種話都……都說得出口……啊……」

  「唔……這……這是……」心知項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亂之下,連「小穴」這種淫語都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衝動,藍潔芸一邊享受著女體廝磨的歡快,想到原來趙平予是這樣享受的,一邊想到這正是絕佳的時機,讓她們知道男人在床上喜愛什麼調調,日後也好盡情服侍著趙平予,「要……哎……要幹這種事……就要……就要全盤投入……把……把心中的話都……唔……都說出來……才會舒服……那時……那時潔芸原也假裝矜持……雖然被平予肏的舒暢……卻……唔……卻不敢叫出聲來……等到……等到把這羞人的話兒叫出口……你才會知道……那感覺……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難以形容……所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來該是由她采取主動,把藍潔芸壓在身下盡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為方才被趙平予連幹兩回,初嚐此味的項明雪難免腰肢酸軟,還是因為剛破瓜的幽穀還吃不住那雙頭龍的用法,在藍潔芸身上沒插得幾下,項明雪已覺幽穀中有點兒滑不留手,那雙頭龍竟似脫離了她的掌握;若光隻是這樣還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藍潔芸,在男女之事方麵可要比她熟得太多,幽穀緊緊吸住雙頭龍,項明雪才一鬆手,她竟已抓住了機會反客為主,從身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頂去,隻頂的項明雪身軟骨顫,沒一會已被藍潔芸翻了過來壓在床上。

  雖說也是頭一回用上雙頭龍這等淫具,但藍潔芸在男女方麵的經驗,豈是初生之犢的項明雪所可比擬的?趁著項明雪嬌軀一軟,她翻過了身子,已把軟綿綿的項明雪給壓在身下。直到此刻,藍潔芸才真知道趙平予在與她雲雨時的感覺:身下的項明雪肌紅眼媚,幽香輕泛之間,真有股誘人心動的尤物風致,隨著她的推送,項明雪軟綿綿的胴體陣陣扭挺,一雙美乳隨著嬌軀的動作不住舞動,那雙峰頂的玉蕾紅豔豔地猶如玉石一般,給那雪白的香肌一襯,教人真想伸手采摘。

  這還隻是目中的美態而已,在她的開導之下,項明雪的矜持逐漸逐漸地放了開來,雖還沒法像她那樣樂在其中,把什麼羞人言語全掛在口邊,但光隻是那欲言還隱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輕語,都令在上麵的人魂銷神蕩,不由得有些飄飄然的感覺。再加上嘴上雖還不放鬆,但項明雪那雙修長有力的玉腿,無言中已柔媚地環到了她的腰間,幾乎全把她當成了趙平予般,熱情地向她乞求著更強力的抽動,項明雪的欲望已化為無邊無盡的火,將肌膚相親的她也慢慢燒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雙頭龍連結的幽穀當中,隨著藍潔芸在項明雪身上款款抽送,項明雪那初啟幽穀中的嬌顫和吸附,都隨著雙頭龍動作間的輕顫和鑽探,全盤送入了藍潔芸身上,讓她一時間真有那雙頭龍已長到了自己身上的錯覺,幽穀中被雙頭龍挺旋鑽探之時,雖不像被趙平予抽插時那般強烈美妙,但想到現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這原本冰清玉潔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幹的神魂顛倒、渾然忘我,那強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動,差點讓藍潔芸迷醉了。

  纖腰挺送旋磨之間,兩女的幽穀當中都在那雙頭龍的鑽探下愈發熱辣,泉水更隨著兩女愈來愈狂野的動作滾滾而出,染的兩女股間一片濕濘,那水波不隻美的令一旁咬著纖指含羞窺視的項明玉眩目,光隻是嬌軀頂撞時發出的啪啪水聲,都似直直打進了心窩,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繪著、想像著兩女股間那逞威的雙頭龍,是怎樣張牙舞爪地勾挑著兩女的淫欲,讓她們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到了九重天外,它則是左右逢源地采吸著兩女體內深深蘊藏的甜蜜,愛不釋手。

  雖說主動權給藍潔芸占去了,但項明雪才剛失身,便連被趙平予連爽兩回,次次都酥的陰精大泄,論體力那�會是藍潔芸的對手?不一會兒她就嬌喘噓噓,隻能在藍潔芸的身下嬌喘呻吟。可她雖泄了藍潔芸卻欲火正旺,彷彿想把方才眼看趙平予連淫兩女時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盤發泄出來一般,隻幹的項明雪的呻吟愈來愈無力,嬌吟雖是酥軟連綿,彷彿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現在四肢虛攤,隻有任憑藍潔芸抽送的份兒,任誰也知她已再無抗力,美的像隨時都要暈厥。

  「哎……潔芸姐姐……別……別再幹了……」話才出口,俏臉不由一陣火熱,隻覺一股火似要燒透腦中,整個人都像被那股火占領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泄到癱軟,再受不住一次快樂的發泄,項明玉一邊想幫姐姐,一邊芳心�也正期待著,期待藍潔芸轉移到自己身上,讓她再一次嚐到那欲火盡抒、飄飄欲仙的美味兒。她溫柔地摟住了藍潔芸,在她頰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經不行了……換……換明玉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讓潔芸姐姐這樣……這樣弄上一回呢……」

  「謝謝你……好明玉妹妹……」見項明玉主動移樽就教,藍潔芸心下不由得舒了口氣,一偏頭櫻唇已吻上了項明玉發熱的紅唇,啜的她一陣酥軟。等到項明玉發現的時候,藍潔芸已破開了她的玉腿,將那被姐姐的幽穀熨得火熱的雙頭龍,溫柔輕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穀當中,剛破瓜的幽穀雖一時有些不適應再度遭到入侵,但項明玉的心已然沈醉其中,再顧不得那點微弱的疼了,她緊緊地摟著藍潔芸,口中香津交流,嬌軀不住輕挪好方便雙頭龍的入侵,熱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項明玉及時出口求歡,否則藍潔芸還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呢!她也感覺到了項明雪元陰盡泄,被她搗的渾身酥軟,再沒一分反應的力氣,可自己的欲火還沒泄掉,那能這樣半途而廢?當趙平予離去之時,藍潔芸雖知自己情欲正旺,項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經不起她的索求,本還想強忍過去的,但看項明雪竟拿出了雙頭龍這等淫具出來,那時的她一時喜翻了心,正樂於體內的需求能夠發泄,怎想得到項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輕薄,卻是外強中乾,竟這麼快就癱了?

  見項明雪泄的全身酥軟,再無力動作,表麵上藍潔芸雖是動作不停,其實雙頭龍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鬆了開來。本來藍潔芸也想轉到項明玉身上去的,但她是這麼嬌癡可愛的小妹子,若項明玉不願意,無論如何藍潔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硬上,親身體驗後雖知這淫具用來的確不壞,可對沒用過的良家婦女而言,終不是好東西,也不知項明玉喜不喜歡用?偏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發泄的管道,隻能慢慢放輕動作,打算等體內的火再消一點,再試試用手帶動著雙頭龍搞吧!這樣自己發泄,讓項家姐妹在旁看戲雖是羞人,但體內欲火實在太旺,藍潔芸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表麵上隻是換了個人,讓項明玉接替項明雪來給藍潔芸幹,雖說藍潔芸已在項明雪身上稍稍泄過了火,而項明玉方才也隻給趙平予搞過一次,但相較之下,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項明雪撐得久些。但將雙頭龍送入項明玉的幽穀當中後,藍潔芸竟冷不防打了個寒噤,一股強烈美妙的快感已襲上身來,酥的她嬌軀一陣酥麻顫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藍潔芸的胴體就好像被電流麻過一般,整個人頓時都茫酥酥的,穀內深處一陣接著一陣甜蜜的顫抖,她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泄出來啦!

  見項明玉舒服的媚眼如絲,像是美到連眼兒都睜不開來了,四肢更是軟綿綿地纏到了藍潔芸身上,一幅剛交接就已經舒服的要癱了的模樣,實是惹人憐愛。若非看到項明玉如此享受,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地任由宰割,藍潔芸差點以為這小妮子扮豬吃老虎,暗地�在雙頭龍上頭搞了什麼鬼,才讓她一插進來,從雙頭龍上傳來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點要泄出精水來了。

  直到親身體驗的此刻,藍潔芸才真正了解到,方才趙平予在給項明玉破瓜的當兒,為什麼會露出那般享受無比的神情,彷彿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似的,享受之中還令他不禁開口稱讚項明玉幽穀中感覺奇佳,�頭又吸又動的,令他樂在其中,隻把個剛嚐男女之味的項明玉虧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誘的忍不住嬌聲回應。旁觀的藍潔芸雖從趙平予神態之間,看出項明玉的幽穀必有奇特之處,但她身為女子,縱使當真知道項明玉幽穀中暗含妙處,對幹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獲至寶,那種肉體交接時的歡愉暢快,怎也輪不到她來享受,那時的藍潔芸根本也不想去關心其中玄妙。

  但如今藉著這雙頭龍,藍潔芸算是親身了解到項明玉幽穀中的奇特美妙了,光隻是從雙頭龍上傳來的觸感,便令她彷彿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穀當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占領;項明玉雖是不覺,但她幽穀中款款啜吸,雙頭龍上傳來的震顫,令藍潔芸錯覺那寶貝竟似生了幾十雙小手,在自己的幽穀�頭不住撫愛摩弄,如鳥兒振翼般在體內不住動著,動作雖是小而溫柔,帶給她的感覺卻是強烈到無法想像,美的令藍潔芸忍不住摟緊了她,用盡了最後一絲理智,在項明玉耳邊綿綿細語,「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哎……潔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別告訴平予……會……會很羞人的……拜托你……啊……」

  也不知項明玉究竟回答了什麼,藍潔芸隻覺話兒出口後,彷彿所有理智也隨之飄去,隨之而來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樂,登時將她送上了難以想像的高峰,令她隻能摟著項明玉嬌聲哭叫,那聲音與項明玉的應和聲,在房中不住回蕩,愈來愈嬌媚、愈來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趕著,方才雖在項家姐妹身上耗了許多力氣,但也不知是得兩女精純甜美的元陰貫注之後,體內功力更上層樓,還是因為那激烈的雲雨歡愛,讓大戰在即的他身體的緊張全都鬆弛了,疾奔下趙平予雖仍覺腰腿處有些酸軟疲憊,精神卻隨著奔馳愈發張揚,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沒有一點兒疲累的模樣,隻覺整個人都充的滿滿的,精神飽滿到再戰幾場都不在乎。

  不過雖說不感覺累,但心才放下來,趙平予頓時覺得饑腸轆轆,一�頭看天這才發現,太陽早已過午,看日頭的位置,現在恐怕都已近午時中了,他和藍潔芸上山時還是清晨,鼓勇和項家姐妹連番雲雨,沒想到竟花了這麼多時間!也不知自己怎麼搞的,竟能硬撐著連幹三場,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連戰三回,中間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計了。

  心中還懸著鄭平亞等人直搗天門總堂的戰況,一邊奔行一邊伸手到包袱�頭找吃的,他明明記得上山前還看過,�頭還有一兩個冷饅頭,偏生眼睛不看之下,隻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趙平予將饅頭挖了出來,飛快大啃的時候,他和眾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穀道�頭瞧了瞧,趙平予嘴�雖還嚼著饅頭,心下卻忍不住沈下了少許。看穀道中的樣子,�頭的機關竟已發動,雖說沒見到同行之人的屍首,但看穀間滿地狼藉、山壁血跡斑斑,彷彿剛經過一場大戰,便可想見那時眾人在穀中的苦戰了。到底師尊是怎麼安排的機關?他和尚光弘都已發現,深色的磚塊才是機關發動的關鍵,隨行之人又不乏機關學的前輩,穀道�頭縱是機關遍布,該當也無傷人之力了,為何眾人仍會觸動機關,搞出這麼個激戰之後的場麵呢?

  心知穀中機關難測,連機關學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沒破機關的本事,趙平予也不浪費時間,一轉身就朝山路奔了過去。與其在穀道當中戰戰兢兢,一個機關接一個機關的破,還不如走上多繞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點時間,也總比麵對自己所陌生的機關要好得多。

  急步衝進天門總堂那巍峨壯觀的大廳,才進門趙平予便嚇了一大跳。他上回雖潛入天門打探情報,但天門各個機密重地防守嚴密,加上他一進來便被這易守難攻之地所懾,那幾天心中所想幾乎都隻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天門,這廳堂之處他自是沒進來過,但聯軍一方人多勢盛,天門這邊雖說叛了白寧楓的席雲堂,但季韶和費清瑜的人馬及時回師,縱然武功不及,但能夠一戰的人數並不比聯軍一方少上太多,這麼大批人馬擠在這大廳當中,不但不顯氣悶,還有些清涼,甚至感覺不到外頭炎暑的火氣,其寬廣便不用多說了,顯見是專為了蜀地濕熱的氣候所設計。

  不過最吸引趙平予的,不是這大廳的寬廣,而是敵對狀態的兩方人馬各占一方對峙之下,雖是人頭鑽動,從廳門進來根本看不見對峙那邊場中的狀況,但廳中竟是靜靜的沒什麼聲音,除了場內那微細的喘息聲外,幾乎是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一邊調勻著自己的呼吸,一邊快步走到了前頭,趙平予和長孫宗毫不費力地便找到了位於陣前的尚光弘等人。隻見尚光弘與鄭平亞等聯軍領袖人物都聚精會神,場中兩個人雙掌抵住,顯是比試內力之局,兩人頭頂都有白煙升起,又細又長地聚而不散,顯然兩人的功力都是極其深厚。

  突地一聲輕吟聲起,兩人各向後退了幾步,那錦衣勁裝的老者見自己多退了三步,麵目登時漲個通紅,瞪著對方的雙眼鼓得幾欲突出,雙掌微微發顫,似想伸手到身後一招,令門人取來兵刃再見輸贏,偏偏這簡單無比的一下動作,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硬撐了好半晌,他才向麵前那立得猶如崇山峻嶺般的人點了點頭,算是行禮,「老夫多退了兩步,這仗算是……算是老夫輸了……」哼的一聲,駱飛鷹似再也說不下去,一轉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邊,話也不說隻沈著一張臉。

  見駱飛鷹和楊乾分出了勝負,尚光弘這才轉過了臉,向趙平予和長孫宗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不見得比駱飛鷹好看到那兒去。

  原來當聯軍攻抵天門總堂時,隻見楊巨初等人在楊乾的率領之下,早已布下了戰陣,聯軍雖是兵強馬壯,但一來在攻橋之戰中與內應者自相殘殺,銳氣已是大傷;二來從那穀道中硬迫而來時,又被陰京常布下的機關搞了個灰頭土臉,雖是無人陣亡,但在機關擺布下,傷者卻是不少,更嚴重的是時間的消耗,比走山路還多耗了半個時辰,等到通過那穀道時,聯軍兵疲意沮,再無複出發時的意氣風發,隻氣的鄭平亞臉紅耳赤,心中隻繞著一句話,「早知道繞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雖不會因此而麵露疲憊沮喪之色,卻也清楚這樣下去,對聯軍一方戰況大是不利,聯軍這邊高手雖多,但此次勞師遠征,天門卻是以逸待勞;再加上銳氣連遭挫折,實非開戰之機,華山派的人馬更不知走到了那�去,在天門總堂前竟是一個不見!因此兩陣對圓時,楊乾一以言語擠住他,不得仗人多混戰之時,尚光弘馬上順水推舟,依武林規矩約定逐一對戰。

  尚光弘本來以為聯軍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數天門或許不差,比個人武功天門可要差得遠了,沒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卻大出意料:聯軍眾人遠來疲弊,又是連遭阻礙,銳氣大墮,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對天門而言,這仗關乎本門生死存亡,個個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勁激發了無比的潛力,己消彼長之下,前麵幾仗聯軍派出的武林各名門正派的精銳,竟是贏少輸多。

  如果不是因為尚光弘等人的名頭太響,天門帶給各個名門正派的威脅又太大,這次來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細選的高手,隻怕連這樣單打獨鬥,聯軍這邊都未必能對付得了天門。但代價付的卻也不小,終南和衡山等幾派掌門與少林寺幾位空字輩的大師雖均出手,卻也隻勉強擊倒了季韶和費清瑜與其轄下的幾位副堂主而已,竟沒一個人能在楊乾手下走過十招,連戰之下楊乾喘都沒喘幾口大氣,天門中甚至連楊巨初都還沒出手,正道聯軍這邊的高手已傷了不少。

  見天門中人如此強悍,楊乾親自出手又是連番得勝,將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輩的高僧擊敗,把聯軍這邊原已削弱的士氣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不得不改變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複體力再打,這下卻非得先和楊乾對抗,至少拉�一下士氣不可。

  沒想到當年風雲會時,楊乾武功已與三人在伯仲之間,經過十年修練,不隻三人武功進步,楊乾武功也是頗有進境;加上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奪橋一戰,後在機關陣中消耗了不少體力,楊乾卻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屬更要拚命得多,激戰之下梁虹琦竟然敗北,方才連駱飛鷹也敗下了陣來,楊乾雖連戰兩個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緊了,但以現在兩人的身心狀況相較之下,尚光弘自忖兩人交手,自己勝望未必比兩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躊躇:若自己再敗,一世英名斲喪還是小事,聯軍經此一挫,士氣再難提振,此仗恐怕就要功敗垂成了。

  聽旁邊的人把情況稟報清楚,長孫宗立即便出場向楊乾邀戰,倒給了尚光弘喘息的時間。

  「平予,你也下來了?」

  「是,」見場中長孫宗守多攻少,趙平予心中暗忖,長孫宗怕是想打消耗戰,等慢慢消耗掉楊乾的體力後,再由尚光弘下場,便可穩操勝券。這樣去做出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來不是長孫宗這等人會幹的,多半是因為華山派為陰京常所阻,竟不能與聯軍及時會合,才造成了聯軍人數上的優勢不顯,搞到必須和對方單打獨鬥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長孫宗的臉實在拉不下來。「天山派的兩位姑娘已確定沒法下山助陣,至於後續的事情,潔芸正留在那兒和她們討論,所以平予就先下山來看看有沒有可幫忙的。看來……大夥兒像是在穀道那兒吃了不少虧?」

  「沒錯!」想到通過穀道時浪費的時間,尚光弘不由得一陣心痛,早知道聯軍就不走穀道,乾脆循山路追擊,至少可早半個時辰到此,也不會讓季韶等人有時間休息,搞成現在敵逸我勞的態勢,真是光想就有氣,「那陰京常著實老奸巨猾,大夥兒在機關陣中耗掉了不少時間,還有些人因�頭的機關負傷,還讓他們爭取到了休養的時間……對了,你怎麼和華山派的人一起進來?」

  「啊……這……這個……」看了看旁邊長孫宗的幼弟,也是華山派高手的長孫全,趙平予倒有些兒難於啟口了。在到這兒的路上,趙平予趕路時突聽得遠處傳來了人聲,一時心下好奇前往觀視,竟發現華山派等人盡數被擒,給敵人一條長索縛到了林子�!那景象實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時陰京常不在,隻有一個看來武功不怎麼樣的老者監視著華山派眾人,加上此處又突如其來地傳來了一股強烈的震動,眾人都立足不住,趁機出手的趙平予沒兩招就打倒了那人,解了華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們一起進到天門總堂來。隻是華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強好勝,一個不剩地被擒又是難以想像的失威,這等醜事若是被趙平予宣之於眾,恐怕長孫宗會恨得想把他給大卸八塊,偏尚光弘又問起了這事,教趙平予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了。

  「這個……這倒要謝謝趙少俠了,」見趙平予嘴上囁嚅,還不時以眼光示意,長孫全不由在心中暗讚,這年輕人雖說表相平凡貌不驚人,倒還知道進退,不敢輕犯華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會對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陰京常那廝布下的迷陣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趙少俠相助,才得脫險,因此才和趙少俠一路前來。尚兄啊,你這後輩可調教得很不錯,將來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謝長孫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那會不知長孫全話中避重就輕?就算以方向而論,從可監視麵南大橋的山上下來的趙平予,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迷路到東向大橋的陰風堂那兒去,更別說趙平予對機關陣法之學全無了解,絕不可能救人脫出迷陣。看身旁華山弟子們的神情,多半是華山派在陰京常手上吃了虧,中途被趙平予路見所救,才得至此,隻是華山派最重門麵,實在拉不下臉承認吃虧之事,隻是現在正當用人之際,何況長孫宗也已拉下臉出戰楊乾,算是為他爭取了時間,老練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長孫全之言。

  「尚前輩……」見長孫宗的出手被楊巨初給接了去,一為華山掌門,一為天門副門主,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絕世武功,一時間竟鬥了個難解難分。雖說長孫宗先前為陰京常所擒,銳氣失了三分,但楊巨初見白寧楓竟叛變投敵,氣的眼睛都紅了,隻想把這叛徒抓出來碎屍萬段,出手間難免浮燥,趙平予眼見兩人各有缺陷,相較下長孫宗雖稍弱一些,一時間卻還敗不下陣來,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來此中間,感覺到地麵震動,愈近此處震動愈烈,倒不知是……是什麼緣故?」

  「這件事本座也感覺到了,像是地震一般,隻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原因。多半是天門作惡多端、天奪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對天門這些年來的作為作出警告,該不會是人為的。不過……若這又是天門的機關,會不會是……是那個陰京常弄的鬼?」一邊說著,長孫全一邊在心中打著寒顫。當時華山派大舉過橋,攻向陰風堂的駐地,卻見陰京常單槍匹馬立於堂前,雖說他是趁著長孫宗等人見事態出奇,心神浮亂之際出手偷襲,這才在眾人翼護中擒下長孫宗,以他身上的掌門令符逼令華山派眾人棄械投降,華山之敗非戰之罪,但那時他展現的身手,卻著實驚人。

  不過更教人奇怪的是,陰京常在逼令華山派眾人棄械投降,連原本守在另外一端的門人也不放過,個個都被他點住穴道,提不起內力,一條索子由所餘的部屬領隊,向天門總堂直進時,竟先毀了那座對外聯係的橋梁。更令長孫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門總堂外不過數�之處,陰京常竟將華山派的人全留在樹林子�,讓部屬監視,自己卻不知溜到了那兒去。雖說若非如此,趙平予隻怕也救不得他們,但那人的深沈詭異,行事令人無法猜透,卻令長孫全不得不起戒懼之心。

  「是嗎?」聽到長孫全這句話,尚光弘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開始聽沈世珍所言,天門之所以能在麵南大橋那兒布下陷阱,誘得聯軍與沈世珍所部自相殘殺,便是出於此人心計,那時他已警覺自己忽視了此人;現在聽長孫全這麼說,顯然交手過後,吃過虧的華山派對這人戒懼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還可藉表情神色觀察,偏陰京常卻是形跡不見,神神秘秘的更教人頭痛。

  一邊思索著白寧楓所言,陰京常的行事作風與武功深淺,尚光弘一邊沈吟,「楊乾的武功以輕功和掌法、內力為重,聽白寧楓所言,季韶和費清瑜內力較深,輕功上頭弱了些;楊逖則是專練輕功,功力上頭倒不足懼,隻陰京常輕功與掌法並重,在均衡上頭倒還勝儕輩,隻是太過懶散,武功方麵倒還普通,倒是心計深沈,又在暗中行事,這方麵可比較難處理了……」

  一邊想著,尚光弘一邊看著場中,能調教出白寧楓這等高手,楊巨初不愧天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白寧楓的左右雙劍連環攻敵,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楊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無窮,若非長孫宗也是一代高手,數十年來稱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輕忽的實力,怕早被楊巨初擊敗,不過他現下也隻是苦苦支撐,勉力能多撐幾招是幾招罷了。

  「師父何必擔心?」十多年來念茲在茲對付天門、報滅家深仇的大業,眼看就要完成,鄭平亞神色中頗有些神采飛揚,己方的情況雖未必占上風,但聯軍一方高手眾多,天門又已失地利之險,這仗實已占了七成勝麵,也怪不得鄭平亞興高采烈,格外看不慣趙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樣,「天門雖還苦撐未敗,實則敗局已成,縱然有天縱英明之輩為天門運籌帷幄,也再難平反敗局,便是陰京常在外頭搞鬼,這仗我們最多是勝得苦一點,實在沒有必要這般杞人憂天吧!」

  本來以為自己這般豪言壯語,必可震興己方氣勢,師父縱是對自己一幅勝券在握的神態有些不滿,但事實如此,最多也隻是口頭上訓誡自己要小心為上,勝負未定之時絕不可輕敵而已。沒想到鄭平亞一眼望去,卻見尚光弘和梁虹琦對望一眼,戒慎恐懼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懼意竟是愈來愈重,一點都沒有勝券在握的神態,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麼詭計一般的膽怯神情,那表情他可從沒有從師父身上看到過,偏兩人的恐懼太過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縮了縮頭,心中雖頗想問問師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要如此恐懼,偏話兒到了口邊,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不可能的,他不在這�,他也不會幫天門的。」伸手拭了拭麵上的冷汗,梁虹琦望了望四周,雖無異狀卻還是一幅放不下心來的慌急樣兒,隻在話中安慰著自己,力持鎮定,對身旁聽得到聲音的眾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無所覺,「而且……而且這次的情況也與當日不同,我們可不是朝廷那些隻顧派係傾軋的酒囊飯袋,就算他在這�,應該也……應該也無回天之力的……」

  「沒錯,」深深吸了口氣,勉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尚光弘心中的憂急雖也不下於梁虹琦,但他久為梁駱等三人把兄,無論曆練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此時此刻,絕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不必杞人憂天,慢慢來就行。天門雖是困獸猶鬥,反撲的力道絕不可小覷,但我們這邊兵強馬壯、人多勢眾,雖說留了個陰京常在外頭,或許會使什麼心機,不過隻要這邊解決,陰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敗如山倒之勢,我們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亂陣腳,知道嗎?」

  平複了梁虹琦的慌亂,尚光弘這才發現,不隻是鄭平亞和趙平予,連長孫全和幾位各派的領袖人物,都發現了自己這邊的異狀,連忙出言解釋,「沒什麼,隻是聽到平亞以為我們已是勝券在握,老夫和虹琦臨時想到,當日群豪風雲會之際,來犯的朝廷軍兵上得山來,也是一幅誌得意滿的樣兒,結果卻被幻影邪尊給逼的狼狽而退的難看樣子而已。平亞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占上風、勢在必得,雙方優劣已然分明的時候,也千萬要小心謹慎,世間事可沒這麼容易預料的……」

  「是,平亞知道了。」雖說早猜得到師父會趁機念一念自己,但一聽到當日風雲會時,原本計算周詳、占盡優勢的朝廷兵馬,竟也被幻影邪尊設計逼退,鄭平亞背心不由得一陣冷汗,他雖不認為向以神秘莫測聞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會站在天門這邊,在此時此地出現,更不以為在此情勢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卻已回複了警戒,一顆驕狂的心也慢慢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眾人還在討論,場中已經分了勝負。天門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獨到造詣,楊乾在風雲錄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說了;就連稍遜一籌的白寧楓,也算得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與各大門派的掌門或長老相較之下,也不過限於年紀,火候差了些,光論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會輸,更何況是身為白寧楓之師的楊巨初?兩邊招式雖各有長處,但較內力方麵長孫宗卻已遜他一籌,靠著隻守不攻、緊守門戶才得拆得這許多招,但久守必失,現在終於撐不下去,給楊巨初雙掌一震,騰騰騰地退出了好幾步,原本白淨的麵皮漲得通紅,雖是氣怒攻心,卻是再打不下去了。

  眼見長孫宗已然敗退,鄭平亞正想下場,卻被尚光弘暗地�扯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了回來,耳邊隻聽得尚光弘小聲的警斥,「不要輕舉妄動!你的武功還不是楊巨初的對手,這幾仗讓其他人幹去!等到陰京常或楊逖下場,才有你出手的份兒,現在先給為師好好待著,不許妄行!」

  其實鄭平亞也不是笨人,隻是滅門仇敵在前,一時間難免氣急,行動上亂了方寸。楊乾武功之高,與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間,楊巨初雖稍弱於他,卻也不可小覷,光看他能夠培育出白寧楓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過人之處,純以武功而論,恐怕連尚光弘等人下場,要勝他都得費上一番功夫,其他幾位名門正派的長老高手與之相鬥都無必勝成算,更遑論年輕的自己。

  不過現在他倒也不會妄自菲薄,自己練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這良師的訓練之下打好了基礎,玄元門武功不算高明,練氣的根基功夫卻紮得極穩,是以鄭平亞到後段時練武進境極快;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麵不小,與他們會合之人多帶有補精益氣的補品為禮,來此的時間雖不算長,但一來鄭平亞練武毫不疏懶,二來有名師指教,三來又日夜進補,武功內力進境極快,雖仍比不上師父尚光弘或各名門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輩相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時,鄭平亞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寧楓拚了個平手,這等進境著實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門事了之後,鄭平亞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園山莊,複立鄭家威名。為了徒兒打算,一路至此雖是連戰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鄭平亞保存戰力,從沒當真出手,是以現在聯軍這邊來說,鄭平亞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與楊乾或楊巨初等人爭勝雖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費清瑜一戰,勝敗卻還難料。但為了建立鄭平亞自身的威名,不讓別人暗自評論他是靠著師父才能成事,尚光弘一開始就做好打算,讓鄭平亞去對付天門高手中武功較弱的陰京常或楊逖,以武而論此戰必勝,多半還能勝得輕鬆,一來可大震己方士氣,二來也讓鄭平亞建立威名。

  想到此處,鄭平亞不由轉眼一掃,隻見白寧楓畏畏縮縮地倚在廳中大柱旁邊的暗處,顯是不敢出頭。其實這也難怪,嘴上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助鄭平亞一方解決楊乾等人,好扶立師父楊巨初重整天門,做為重立後的湘園山莊附庸,但來到此處,背叛者見到了舊主,若說不心有自慚,倒也是難以想像之事;何況看楊巨初臉紅耳赤,一臉怒火蒸騰之象,顯然聽知徒兒背叛,正自肝火上揚,白寧楓又怎敢在此時現身?沒躲到外頭去避風頭,已算他膽子不小了。

  就在鄭平亞心下盤算的當兒,太行派的副掌門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師,已先後敗在楊巨初的手上。隻見場中楊巨初連戰之後,雖已難免氣喘噓噓、汗如雨下,但怒目睜眉,眼中的怒火直掃著聯軍眾人,一幅想把白寧楓挖出來吃了一般的模樣,尚光弘雖心知楊巨初連戰三陣,已是強弩之末,若自己下場必可取勝,然後單挑楊乾動手,若能勝利,天門再無可用之將,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贏了,不過這現成便宜,可不該是自己這般有頭有臉的高手所為,他輕輕推了推長孫全背心,暗示由他出戰,長孫全若勝,便算賣了華山派一個人情,便敗也不至於影響大局。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慢慢地分開了聯軍眾人,不疾不徐地出現在楊巨初身前,向楊乾和楊巨初行了一禮,神態之閑適、行動之輕巧,就像是啥事也沒有地在家�閑晃一般,全沒把廳中劍拔弩張的緊張放在眼�,甚至像是完全沒看到廳中有聯軍這麼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來遲,還請門主、副門主恕罪。」向著楊乾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沒有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樣子行禮,還沒等到楊乾等人發問,陰京常已轉過身來,對著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點頭為禮,那溫和的模樣就像麵對來此探訪的老友一般,那有半分兵凶戰危的肅殺之氣?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點頭回了一禮,直到�起頭來才發現不大對勁,偏想收回卻來不及了。

  幸好場內眾人似沒看到自己的失態,連那陰京常也沒趁機虧己方幾句,隻是大大方方地問著,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戰,比平常師兄弟演練武功時還要輕鬆閑適得多,真不知這人是天生如此,還是完全搞不清狀況,「不知接下來是那位前輩下場指教?京常在此接著了。」

  見到陰京常終於出現,一直忍著不出手的鄭平亞終於忍不住了,一來這人乃當年定計將湘園山莊滅門的元凶,比起天門中的任何人來,鄭平亞對他的怒火最熾;二來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著不出手,就是因為尚光弘早已告訴過他,此仗非隻關乎報當年湘園山莊的滅門大仇,對鄭平亞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關係他這將重建山莊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賴以服眾。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鄭平亞早忍不住,如今這可以讓他出手的人終於出現,鄭平亞那能再忍著不動呢?

  見鄭平亞一聲怒喝,聲震人心,連閑話都不多說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翼劍寒光閃動,竟是當頭一劍便劈向場中含笑而立的陰京常,尚光弘心中雖難免暗罵,這徒弟真不曉事,既已勝券在握,何須如此倉皇?這樣急著動手,落在眾人眼中實是太過使性,全沒一點名家子弟的氣度;不過這一招倒是使得不錯,陰京常在天門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藝又以輕功和拳掌為主,對上敵人的攻勢時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為重,鄭平亞這一劍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聲奪人之勢,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實則迫對方硬拚,乃是剋製擅於輕功身法的對手的絕招。

  沒想到場中的陰京常見鄭平亞這一招攻來,也不知是否無暇反應,竟是一點輕功都沒施展開來,隻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長劍已經在手,橫劍於頂,老老實實地硬是接下了鄭平亞的當頭猛劈;更教尚光弘吃驚的是,羽翼劍乃當世名器,鋒銳異常,鄭平亞這招當頭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陰京常手中的墨劍非但沒有當場斷折,甚至連一絲裂痕都沒有,硬拚之下反而是身在半空,無所借力的鄭平亞吃不住那沈雄力道,向後退了幾步。

  見這一下毫無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鄭平亞竟似得不到什麼便宜,尚光弘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決定要讓鄭平亞對付武功較弱的鄭平亞前,他也曾問過白寧楓關於陰京常的底細,自是知道那柄墨劍的來曆。那墨劍也非寶物,乃陰京常以天門創建以來犧牲者所遺下的斷折兵鋒所鑄,名曰『南天』,本來是他用來貢獻給門主楊乾作為配劍,以為讓門徒緬懷先人的材料,楊乾一來嘉其功跡,二來自身也不擅使劍,索性就將這柄『南天劍』送給了武功最弱的陰京常。

  「你……」這下強攻猛擊聲勢雖盛,卻與劍法所重的輕靈翔動恰恰相反,若非仗著手中神器鋒銳異常、削鐵如泥,鄭平亞原也不敢用上這大違劍理的一招,卻沒想到全力一擊之下,對方竟是完好無損,手中長劍連刮痕也沒起一點,若非知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鄭平亞還真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你在劍上施了什麼機關?連鬥劍都不老實,暗施機關,確是小人行徑!」

  「哼!」『南天劍』在手,陰京常原本那似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的表情,竟似換了張臉一般,變得無比嚴肅鄭重,連說出口來的話聲中都透著尊重之意,一股無以名狀的剛烈之氣,鎮的鄭平亞一時之間竟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聽陰京常的語音在廳中回蕩,「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誇口大言!此劍南天乃十餘年來為本門存亡而犧牲的先烈遺刃所製,為先烈不惜犧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鐵內都存著先烈留下的誌氣,碧血丹青,那是你區區一柄羽翼劍所能傷損的?」

  隨著陰京常的話出口,似是為天門眾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叫不妙,原本天門自恃地勢易守難攻,卻被敵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探到了近處,連對外聯絡的幾座橋梁都守不住,雖說靠著陰京常的暗計,聯軍一方士氣頗受損折,但遭受奇襲,又見貴為本門堂主的白寧楓投敵,天門這邊的士氣也未必高到那兒去;但在陰京常仗劍逼退鄭平亞後,那股英氣竟似將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機,尤其連羽翼劍這等神器,都傷不了南天劍一絲一毫,那由得他們不為之振奮不已?

  雖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應那麼快,看出了陰京常對戰是虛,實則以振奮本門士氣為實,但鄭平亞手持神器,又正對自己的內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時,竟在硬拚上頭遭受挫折,對象還是天門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陰京常,這臉麵真不曉得那兒擱去!鄭平亞不由怒從心起,也不再和陰京常對罵了,手中長劍如飛鳥旋舞空中般,翔動巧妙地直向陰京常殺去,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劍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才硬拚時那樣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劍活了起來一般,才一出手,四周眾人中不乏使劍名家,各個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聲好,不由得都將心神放在眼前這一戰上頭。

  雖被方才陰京常那些話兜的心中一震,還以為當真有神鬼之事,才讓鋒銳無匹的羽翼劍傷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劍,那懼意猛地襲來,差點連自己的一股氣都消了幾分,但見鄭平亞手中絕學出手,不隻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當日擒白寧楓時更有精進,除火候之外已不輸自己多少,連環數劍逼的陰京常隻能自守,全無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總算是收了回來,暗自點頭稱是。

  一來鄭平亞悟性極佳,乃上乘的練武材料,二來他自幼在玄元門練武,根基紮得極其堅實,修練尚光弘的絕學進境極快,雖說隻練了一年有餘,但羽翼劍法三路共計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達三分之二,造詣已是不凡,如今雖是含恨出手,力道剛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實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羽翼劍揮灑之下,將陰京常整個人都裹了進去,他手中的南天劍雖不至損折,卻被鄭平亞剛猛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蕩了開去,眼看著再過幾招,就要敗在鄭平亞手下了。

  這羽翼劍法大略可分為『烽火紅塵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三路,每路計十五式,其中『烽火紅塵路』雖隻是基礎的入門劍招,但威力已是十足,光這十五式劍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綽綽有餘;『血染江湖路』的劍法更深湛一層,但卻不隻有威力增加幾倍那麼簡單,顧名思義,這『血染江湖路』的十五式劍法,在使出時都帶著一股不惜濺血的霸氣,式式都暗含寧願與敵偕亡的殺著,若非武功修養都大有進步,參透其中關鍵,能夠在連綿不斷的強攻猛打中收斂其中威力,否則使出的劍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殺招,那是名家弟子應有的風範?

  至於『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劍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進一步的超脫與提升,練就之時其武學已較爭強鬥勝、你死我活時的不惜一切更進一步,達於收斂渾融,與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為恩怨情仇動心,這等修養又豈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資和苦練,數十年來已練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劍法,隻差最後二式劍法實在太過難解,憑尚光弘自己都還未練成其中巔峰;至於鄭平亞呢?雖限於時日不多、修養也不夠,還練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劍法,但他根基既固、資質又好,那啣恨練劍、一往直前的狠勁,使他已能發揮『血染江湖路』劍法中的八九成威力。平日因少於實戰,光隻使三四分力的練習實發揮不出其中威力,直到現在與陰京常對決,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發揮,看的四周的劍法名家不自覺地在胸中印證著自己的劍法,陰京常節節敗退的景象,更令天門中人捏了把冷汗。
 

第六冊 第三十六章 魁首現身

  「不對……」場中交手還不到十招,趙平予眉頭微皺,竟不由自主地出了聲。本來見鄭平亞與陰京常交手,趙平予的心中一陣掙紮,一邊是自己師尊,另一邊則是大師兄心心念念要自己輔助的鄭平亞,他既希望鄭平亞勝利,將對付天門的大業完成,又不希望陰京常敗死於此,心中的掙紮卻是有口難言,總不能把自己曾為陰京常弟子之事說出來,到時候別說是鄭平亞了,恐怕連一直幫著自己的尚光弘,都要翻臉拿他當天門門徒一般對付,心中藏著秘密的感覺可真不好。

  本來剛開始見兩人交手的情況,趙平予心中不由得暗為師尊擔憂,他深知鄭平亞的武功,尚光弘教他全無留手,羽翼劍法可說是傾囊相授,加上鄭平亞根基既穩,又有良藥秘方相輔,內力也已鍛煉地頗為深厚,與一般門派的掌門高手相較之下,並不差上多少,聯軍一方雖高手雲集,但除尚光弘等風雲錄高手,與向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幾位元老之外,能勝他的人並沒幾個。

  趙平予自身受邵華中與杜平殷內力相傳,與藍潔芸夜夜陰陽雙修,又有近日巧遇,收得林克爾與幻影邪尊的一偏極陽、一偏極陰的元氣貫體,加上今早剛得項家姐妹獻出精純的處子元陰相助,陰陽相彙之下,巧合之下練就了一身內力,內力之深厚處武林中少有人能敵;又兼前次受林克爾良藥相助,體內的『九陽脈』較前更加凝練,竟受得住體內強勁功力的衝激。但陰京常卻不是他,連在天門當中陰京常論功力都數七大高手末座,那禁得住鄭平亞招招猛攻?

  但雙方交手不過十招,趙平予已看出其中大有問題:照理說鄭平亞內力深厚,或還在陰京常之上,手上羽翼劍法招式巧妙無方,下下迫得陰京常硬架硬接,雖說鄭攻陰守,但毫無花巧的硬碰之下,純以內力交接,應該是勢弱的陰京常較為耗力;可現在場中的情況,卻是鄭平亞鼻尖泛汗,出手愈見澀滯,雖說招式仍是毫無阻滯地向陰京常身上擊去,可每一下殺招還是給陰京常勉力架住,雖是占了上風,但從兩人外貌觀來,顯然鄭平亞並沒占到什麼便宜。

  回頭望向尚光弘,隻見尚光弘皺起眉頭,伸手支住下頷,似在沈思著什麼,顯然現在的他也看出不對了。首先陰京常手中的南天劍貌不驚人,卻能抵住羽翼劍這等神器,使陰京常能夠硬架鄭平亞的攻勢,已是一大失算;二來陰京常所善為輕功拳掌,劍法並非所長,尚光弘和鄭平亞原先的訓練都將重點放在如何壓製陰京常緩攻遊鬥、利用輕功優勢的打法,沒想到他卻是招招硬接硬架,內力相較下竟不落下風,讓鄭平亞事前籌謀的打法全派不上用場,更是一大失策。

  雖說有這兩大失策之處,原本尚光弘還不放在心上,神器斷不了對方兵刃不算什麼,大不了憑真功夫打;事前的籌謀派不上用處,也是常有之事,武林人至少也該有這麼點應變能力。但鬥了幾招下來,鄭平亞手中羽翼劍法妙招頻現,卻硬是吃不住陰京常,反而十招不到,鄭平亞麵上已經見汗,若他所用是『鐵臂神』駱飛鷹的『百斤定山戟』這等重兵器還有可能,可現在他手上的是重量平常的羽翼劍,那會這麼快就一幅體力大耗的樣兒呢?這可真是奇了。

  「平予,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該是鄭世兄上了當……」一邊觀察著場中狀況,趙平予一邊鬆下了心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鄭平亞表麵上占了優勢,實則傷不了陰京常一根毫毛;陰京常隻守不攻,場中倒變成了乾耗的情況,誰也奈何不了誰。「他或許以為那南天劍真有神異之處,是以表麵上全力奮擊,實則……實則出手間卻忍不住暗留了點力,沒有把實力全給用上去……才弄成這樣上不上下不下……」

  「是嗎?」尚光弘不解地看了看趙平予,他雖也不信什麼『劍為英靈所聚』的神異之說,但那南天劍黑黝黝地貌不驚人,竟能抵得住羽翼劍這般神兵利器,除了天門以往的陣亡者鬼魂作祟外,實在令人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光想到此處,尚光弘背心就忍不住發冷,也難怪場中的鄭平亞會為這神異之事所懾,發揮不出實力了,「你說上當……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劍上真有機關?」

  「什麼機關也沒有,」仔細地看著陰京常的腳步,每一步踏下都是沈穩有力,下盤極穩,全不像輕功高手,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專練外門硬功之人的步法呢!看的趙平予不禁咋舌,心中的念頭雖奇異,卻令他無法抹滅,「我隻是猜測,不過……看他的步法,大概也八九不離十吧!」

  「別賣關子了,快說!」見他到了此時還拖拖拉拉的,話到了嘴邊偏是怎麼都不肯出口,藍潔茵忍不住提了點聲量,若非怕影響到場中鄭平亞與陰京常的對決,她差點想高聲怒罵出來。

  「那柄南天劍是二十年來為天門戰死的高手所遺留之兵刃所鑄,」微微地咬著牙,趙平予一邊在腦中思索著,一邊慢慢地說了出來,「蜀地形勢孤絕、易守難攻,其中小門小派多不勝數,加上天門創建之時,與蜀地外頭的幾個門派也常有衝突,二十年來接戰的日子恐怕比休息的日子還多,損折人員必眾,遺留下來的兵刃想必不少,恐怕……恐怕連支百斤定山戟都鑄得出來吧!若他將全部的遺鐵都拿來鑄這柄劍,別的不說,這劍的重量隻怕不輕,鋼質之密也是難以想像……」

  「原來如此。」尚光弘能身登風雲錄排名第二,眼光著實不弱,趙平予才一點出,他已猜到了其中關鍵:那柄南天劍表麵上全無出奇之處,實則係大量精鐵所鑄,就算上頭沒有什麼英靈附著,那重量也著實不輕,說成將支『百斤定山戟』凝成一把劍雖有點誇張,恐怕也不差事實多少了。兩劍相交除了刃鋒銳利之外,所較就是鋼質誰勝一籌,羽翼劍雖是神器,但南天劍凝結了大量精鐵,鋼質極密,堅厚難折,怪不得兩劍交鋒之下,便是鋒銳如羽翼劍也占不了上風。

  一思及此,尚光弘又想到,若是如此,這南天劍該當極其沈重,絕使不出一般劍法的輕靈翔動之妙,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以陰京常輕功之佳,恐在鄭平亞之上,竟不願施用輕功身法,以避敵之銳、乘瑕抵隙的遊鬥戰法對付鄭平亞,一來是因為南天劍抵得住羽翼劍的鋒銳,二來也是因為這南天劍表麵平常,實則極重,便是陰京常身登天門七大高手的輕身功夫,要拿這重劍使出輕功,也是千難萬難。尚光弘不由暗罵自己笨蛋,明明看到陰京常步伐沈穩,絕不似習練輕功者一般,分明就是使用重兵器時穩紮穩打、凝若泰山的動作,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也怪不得場中的鄭平亞非但勝不了他,還打得額頭見汗,一幅打的很累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疲憊的蠢樣,那南天劍表麵平常實則沈重,偏偏鄭平亞每一招出手,招式雖巧,心中那爭勝之念卻難抹消,招招式式都是硬來,隻想把陰京常手中長劍硬迫開來,好攻入他身側,一舉斃敵。陰京常手中長劍雖沈重,每一招似都被鄭平亞蕩開,實則使出了借力使力的打法,借對方的力道來使手中的南天劍,每招每式都像是鄭平亞在幫他出力,也怪不得鄭平亞會累成這個樣子了。

  偏偏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們雖發現了其中關鍵所在,但比試按武林規矩來,乃是一對一的相鬥,旁人別說插手其中了,就連多出一句話,都可能會惹來旁人不屑的眼光,對場中之人更是一種藐視,簡直跟判定他敗北沒有兩樣,尚光弘等人都是武林前輩,這一戰除聯軍與天門相爭外,更關係著鄭平亞能否藉此立威,重建湘園山莊,不僅非勝不可,他的勝利還不能有絲毫摻水的嫌疑,此仗敗北事小,但若旁人出言相助,對鄭平亞個人的威望而言,無疑將是極重大的打擊。

  仔細看著場中的戰況,尚光弘眉頭皺得更緊,麵上的神色不知從何時起,竟浮現出一種混合著憤怒和畏懼的表情,森冷的眼神卻不是看向場中的陰京常,而是天門那一邊的楊乾,簡直像強忍著才能鎮住心中那怒吼的衝動,光眼神就似透出了無數冷箭一般,那森寒的神態看得旁邊的趙平予不由得背心發寒,偏又不知他在火什麼,猶豫了好半晌才敢出聲叫他,「尚前輩……」

  「嗯?啊……沒事,沒事的……」冷不防被身旁的趙平予一叫,尚光弘轉回了頭來,見趙平予猛地身子一縮,像是就要被自己的眼光給釘死在地,尚光弘猛地覺察自己失態,連忙放緩了表情。

  其實這也難怪尚光弘怒火上升,武林中各門各派均有其絕藝,無論黑白兩道,雖不乏才智卓絕之輩,可能身兼數門絕技,但無論如何也不會下作到偷學其他門派的武功,若是偷學其他門派的武功事發,不管你是什麼樣地位的人物,都要成為武林中的公敵,永遠受人唾罵。

  但眼見場中鄭平亞表麵占優,實則陰京常出手輕鬆,似是一點兒力道也不用,便將鄭平亞的狠招化解於無形,除了他那借力使力的功夫太過高明,加上鄭平亞一開始被他大言所嚇,心中對那柄南天劍難免有些無法言喻的畏怖,才讓陰京常如此輕鬆外,從他的應付裕如看來,顯然陰京常對羽翼劍法的招式,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能製敵機先,讓鄭平亞的出手非但完全威脅不了他,反而是招招都在陰京常算中,借力使力地戲玩於他,自身一點力都不多花,否則鄭平亞內外兼修,也算是武林新一代的高手了,任你陰京常武功再高,那可能這樣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呢?

  但這羽翼劍法的劍譜藏於羽翼劍中,貴重處不在神器之下,尚光弘一向善自珍藏,極少示人,連身為他徒弟的鄭平亞都未曾見劍譜形貌,全由尚光弘一招一式地教導於他;加上尚光弘身居風雲錄第二位,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林中爭戰時而有之,尤其想在風雲錄中占一席之地的人,更是心心念念瞄準了身居風雲錄的高手,伺機而動,但尚光弘武功既高,又有神器在手,敢向他挑戰的人少之又少,羽翼劍法出手的機會絕對不多,要說劍招外漏,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加上從陰京常的表現來看,顯然鄭平亞的出手全落他算中,若非對全套羽翼劍法曾所見識,絕不可能會瞭解到這個程度。但在上回伏擊陰京常與白寧楓之前,別說交手了,尚光弘甚至從未和他見過麵,陰京常若說對羽翼劍法深入了解,惟一的可能性就是楊乾在風雲會中仔細研究過尚光弘的羽翼劍法,然後帶回天門,將羽翼劍法的諸般玄妙之處教給了陰京常,他才能夠對此劍法如此熟嫻,以致於鄭平亞雖有神器在手,武功招式也不弱於他,現在卻是縛手縛腳,全無勝望。

  正在尚光弘心中盤算,該如何處理現在的狀況時,場中勝負已分,陰京常陡地反守為攻,手中南天劍揮灑自如,猶如化成了一條墨龍,轉眼間已將鄭平亞的劍勢蓋過,把他整個人罩在墨龍盤旋飛舞當中。一開始被那南天劍的玄異處嚇了一跳,又兼連番攻招全都落了空,加上不知怎麼著,愈打愈累,沒幾招已覺手臂酸軟,使不上力氣,鄭平亞心中又怒又驚,更多的卻是無法壓抑的畏懼之意,給陰京常一下覷機反攻,登時陣腳大亂,接了不過三五招,整個人已被迫退了十來步,給陰京常迫出了場外,登登登地直退到尚光弘與藍潔茵這邊來,額上汗水直流,顯見敗北。

  原先心中所算全被陰京常的出現給打亂了,加上發現楊乾竟大違武林道義,趁風雲會時偷學自己的羽翼劍法,尚光弘心中怒火猛升,若非自己兩位把弟都已敗在楊乾手上,鄭平亞在陰京常手下也沒討得好去,他已是聯軍心理上與實質上的最後屏障,絕不可有失,以尚光弘的本心,真想趕快衝下場去,對著陰京常的鼻子直斥其非,把楊乾這卑鄙的作法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倒不是揭穿天門的低下麵目,而是安撫這吃了虧的弟子,他極少吃敗仗,又敗的這般不明不白,若不快些釋他心中之疑,失敗的陰影日後將大大影響鄭平亞的未來,不可不慎。

  見鄭平亞的退勢才被自己人阻住,身後的一男一女連忙扶住他的身子,恢複重心的鄭平亞第一個動作卻不是道謝,而是厭惡地拍開扶住他那男子的手,顯見除新敗之餘氣怒難泄外,他和那男子的關係必是不佳,陰京常嘴上浮起了一絲笑意,收起了手中的南天劍,靜立場中,卻沒對敗北的鄭平亞交代一些場麵話,反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大廳門口一邊,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見愛郎吃了虧,藍潔茵和藍玉萍不由心中震怒,一提七兩薄斧,一提百斤定山戟就想下場,為鄭平亞討回這個麵子;梁虹琦和駱飛鷹雖知兩女武功未必能勝鄭平亞,對上陰京常多半也難討好,但一來陰京常武功應該在白寧楓之下,照理說便是藍潔茵或藍玉萍出場,該都有五分勝算,二來陰京常手中的南天劍雖是沈重,但再重也重不過百斤定山戟去,使用重劍的沈穩打法,更難應付七兩薄斧猶如雲彩飛舞般輕巧的攻勢,因此他們倒也不想阻住徒兒出手。

  偏偏就在藍潔茵和藍玉萍還沒下場之際,大廳門口已跌跌撞撞地衝入了幾個人,當先一人不隻鄭平亞,連趙平予都認識,乃是九華門下的宮恆,向來最以沈著冷靜出名的江南高手,平日最誇『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他此刻卻是一幅惶急之態,連麵上的汗都來不及揩,便直直撞向尚光弘等人,那緊張模樣嚇得聯軍一陣混亂,好不容易才把路讓出來,讓顯是事態緊急,急奔而來以致腳步虛浮,竟似有點兒站不住腳的宮恆直接衝到了尚光弘等人身前。

  「怎麼了?」見向來沈穩冷靜的宮恆如此惶急,喘的像是心髒都快爆開來一般,尚光弘不由得心中一驚,宮恆乃是他特地留下來守在白寧楓駐地西向大橋那邊,好確保攻入天門腹地聯軍的退路。雖說因為在麵南大橋那邊遭陰京常所算,造成尚光弘得多調人手進攻天門總堂,精銳調出後留守的人馬愈形單薄,但宮恆武功雖算不上一流高手,在武林中卻也薄有聲名,加上西向大橋那邊原為席雲堂駐地,原有白寧楓舊部留守,現在多已歸降己方,同來此處,那兒留人雖不多,但以宮恆的冷靜,留守任務該當輕鬆簡單,他如此緊張地來此,莫非那座橋上出了什麼事不成?

  「不要急,慢慢說,飛鷹,你幫忙一下。」連喘息都來不及平複,宮恆麵青唇白,身上滿是汗水,眼中竟浮著幾許血絲,尚光弘在武林中打滾數十年,經驗豐富至極,一眼就看出宮恆急趕太甚,內力竟有些走岔,一旁的駱飛鷹連忙伸手扶住了宮恆,運功為他疏理氣脈,心中卻是愈發急了,像宮恆這般老練的人物,都會這般急的趕來此處,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宮恆無能,」感覺背心處一股暖融溫熱的內力導入,迅疾地平複了他體內的鼓動,將那紛亂硬是壓了下去,宮恆好不容易才回複了說話的能力,「橋……橋梁失守了……咳……咳……」

  「怎……怎麼可能……」一聽到歸路失守,不隻尚光弘急,四周的旁人更是忍不住議論紛紛,混亂像海上的波浪一般,很快就散了開去;若非空靈大師警覺情況不對,連忙下令少林弟子堅守崗位,算是將陣形穩住了,否則光那表麵上的散亂,怕都會讓天門有機可趁。「是誰幹的?」

  「宮恆……咳……咳……不知,」感覺到背心傳來的力道急衝,知是駱飛鷹性急,聞變之下差點控製不住自己,那內力一衝之下,急奔而來的宮恆隻覺胸前一陣堵塞感傳來,又是一陣咳,聽的駱飛鷹趕忙深吸了口氣,將自己急躁的心收了回來,好半晌宮恆才終於能再次開口,「有……有五個人,全都是……全都是黑衣蒙麵,隻能……隻能看出其中兩個是女子,還有個用的是佛門武功……」

  「什麼!」聽到此處,尚光弘心中已非驚訝,而是大為駭異,雖說精銳均已調到此處,留守人員並不算多,武功也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初來乍到、不知地利,但對方才五個人就能擊潰他們,將橋給占了去,加上看宮恆的神情,顯然根本無力組織反攻,將橋梁奪回,對方的武功之高實是令人畏服,聯軍中雖是高手如雲,從為首的高手中挑出六七個,要做到此事卻也難能,天門的高手均已到了此處,為何還能排出人力反攻橋梁?而且還是武功這等高明的人物!

  「對方五人過橋之後,」好不容易咳順了氣,宮恆趁著自己還能說話的時候,趕快將那邊的事情稟上,說的又快又急,「馬上就將橋給毀了。我們的人手都集中在這頭,事出突然下根本阻止不了對方過橋毀橋,現在西向大橋已經斷了,從那邊再……再沒法……沒法回去……咳咳咳……」

  聽宮恆此言,尚光弘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對方五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還沒到有餘力守住大橋的地步,隻是全力衝過橋去,再毀掉橋梁,這種事雖不容易,但聯軍中能辦到的人卻也不算少,其實不必擔心天門還有足夠強大的戰力存在;憂的卻是對方行動如此俐落,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安排,莫非這一仗中,陰京常還安排了其他的陷阱不成?

  「師父不用擔心,」見尚光弘麵上變色,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剛在陰京常手下吃了虧的鄭平亞雖說敗陣,銳氣卻絲毫無損,反而更是戰意勃勃。聽藍潔茵解釋了他敗北的原因,隻氣的鄭平亞一口唾沫吐到了旁邊去,眼睛冷冷地瞪著陰京常,既知對方根柢,鄭平亞雖敗不餒,他暗下決定,遲早要再和陰京常見個真章,這回他保證要他好看!「便是他們斷了西向大橋,我們就先全力解決天門這邊,再從南麵大橋回去,不就得了?何況天門如此險阻,我就不信他們不會暗挖地道,就算橋都毀了,白寧楓白兄也會告訴我們怎麼從地道出去的,不是嗎?」

  雖對這徒弟那講好聽是『初生之犢不畏虎』,講難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說話方式頗有不豫之意,總覺得他太過小看天門了,但這話卻也提醒了尚光弘,就算陰京常又安排了什麼詭計,但敵我優劣之勢未變,實不用太過緊張,天門眾人就在眼前,實在也不必擔心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遁到那兒去。心稍稍地安了下來,眼光不住在眾人當中搜尋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暗處、倚柱觀戰的白寧楓,尚光弘還沒來得及問他的意見,身後廳門處又傳來了嘈雜聲。

  有的時候,人的臉就像一本書,連話都不用說,光看表情就能看到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事情。一見到來人,竟是留守麵南大橋的荊門派掌門範均虹,光看臉就知麵南大橋出了事,尚光弘心中一震,雖說至此他已知曉,陰京常確有詭計,心卻不像方才初聞西向大橋钜變那般慌急了。

  「麵南大橋……丟了嗎?」

  「咦?是……嗯……是的……」被鄭平亞這先聲奪人的話一激,本來惶急難安的範均虹登時一怔,目瞪口呆地望向他,這才發現尚光弘神情嚴鬱,其餘人的表情也不自然,甚至連該守在西向大橋那邊的宮恆,都一幅疾奔脫力般倒在旁邊,看來不隻是自己那邊,連西向大橋也出了事,範均虹籲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說了出來,「方才有二十多人突然出現,弟兄們一時不察,猝不及防下被他們衝過了橋去。現在那二十多人正杵在對岸那邊,把烽火給點了起來,連強弓勁箭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一幅誰更上橋,就先將橋給毀了的樣子,均虹特來請示該當如何處置。」

  聽到此處,尚光弘心中如有所覺,轉頭望向場中靜立的陰京常。他現在才想到,陰京常陰風堂中的陰風六識都不在場,如果說陰風六識去了麵南大橋那邊,恐怕和他們一起出手,現在還守在麵南大橋橋頭的,便是陰風堂那神秘莫測的陰風十八軍了,算來人數剛好也是二十多人。雖說人少,但這批人都是陰京常手中的精銳,加上留守人馬單薄,又以為天門該已被打的龜縮總堂,再無反攻之力,心情懈怠之下,怪不得這二十多人能輕而易舉地突破己方的防線。

  「不需要問,我直接告訴你好了,」似是早知尚光弘心中的疑慮,陰京常微微一笑,神情溫柔緩和,就好像和朋友聊著家常一般,全不像正對著敵人,在解說關乎性命之事,一點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華山派全部過橋之後,我就已經把橋給斷了,現在這兒的出口隻剩下一座麵南大橋,諸位名門正派的朋友是否能夠活著回去,僅餘的一線生機,就要看本門門主怎麼決定了。」

  轉過頭來,陰京常對著楊乾和立在楊乾身旁,氣的臉紅耳赤,像是就要爆發出來的楊巨初深深一揖,「事在燃眉之急,京常來不及請示,先行處置了,此罪還請門主之後再行處份。還請門主裁決,這回要讓我們活下來,給他們一條退路,彼此間暫時不分勝負呢?還是要讓留在此處的本門中人安心就死,換回本門一統江湖的大業呢?事在門主一言可決,還請門主示下。」

  向旁邊撇了一眼,楊乾心中暗笑,先伸手暗地�扯了扯身畔楊巨初的衣服,暗示他不要說話,沒有人比楊乾更清楚楊巨初的作風,雖說聯軍來的極快,逼的天門全無時間可以反應,一下子便被敵人逼進了總堂,但陰京常昨夜便知此事,卻隻先通知總堂應變,並通知季韶等人撤回,保存了大半戰力,可在外麵針對聯軍作出的布置,卻沒向總堂通知一聲便自作主張,楊巨初最重視上下禮法之分,絕不容許任何越權行為的人,怎會不因此火冒三丈呢?若非大批敵人就在眼前,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抵禦外侮,怕楊巨初『名聞遐邇』的咆哮聲,早已令大廳為之震動了。

  「怎麼說,京常?」一小半是為了不讓楊巨初發怒,大半卻是因為楊乾對陰京常的說法頗感興趣。眼見本門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後關頭,陰京常雖斷了本門聯外的兩座橋梁,剩下的一座也已在他控製之下,但這情況最多也隻能用來當作與敵方交涉的籌碼,交換對方全軍而退而已,在這麼糟的情況之下,陰京常竟說自己能夠選擇達成本門一統江湖的大業!若非楊乾深知這徒弟才智深沈,若無八九分把握,話絕不輕易出口,換了其他人他都以為那不過是酒後醉言罷了。

  「如果說門主大發慈悲,給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活著回去,那雙方就暫時不分勝負,日後再定輸贏,事情不過如此罷了;」陰京常微微一笑,眼光似有若無地飄向聯軍一方,「但若門主下定決心,讓京常發令斷掉大橋,此間成為死地,再無任何退路,他們和本門眾人全餓死此處,陰風六識便接掌本門符令,彙合各分堂力量,重振本門聲威。到時候各名門正派的精銳都死在此處,剩下的老弱殘兵絕非本門對手,一統江湖指日可待。該當如何處置,還請門主決斷。」

  聽到這話,尚光弘不禁背心直冒冷汗,若陰京常所言隻是虛言恫嚇,那也罷了,偏偏陰京常神情雖是溫和輕緩,外表全沒半點武林稱雄的英風霸氣,卻更襯出言語中描繪出來的可怕遠景。

  這次聯軍遠征天門,采的是直搗腹心之策,對天門外圍的各個分堂連碰也不碰一下,更別說是和天門交好的各個勢力,原先照尚光弘所想,隻要一舉擊潰天門,將楊乾等人消滅,無論是白寧楓或楊巨初嗣立,天門聲威大衰,到時候無論是天門分堂或是其餘盟友,無不是手到擒來。

  但若陰京常的毒策真的成功,聯軍和楊乾等人都困死在這兒,那時天門的陰風六識受陰京常之命,持節重整天門分堂勢力,要整編一支足以征戰四方的實力並不困難;反觀各個名門正派,精銳全隨聯軍遠征天門,若聯軍困死此處,各派的留守人員一來無法得知訊息,時間上絕來不及反應,二來實力也不如天門餘眾堅強,三來更不可能再次組成聯合陣線,這樣下去隻有被新生的天門個個擊破的份兒,少林派精銳覆滅,剩餘的人員人多但戰力不強,華山派收徒嚴謹,門人向來不多,精銳去後人員更少,都非重整實力的天門對手,更別說是其餘勢力較小的各個派門了。

  伸手阻住了旁邊正想怒罵出聲的駱飛鷹和鄭平亞,尚光弘轉頭向另外一邊,和空靈大師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那絲懼意。人性無不貪生怕死,雖說在武林打滾久矣的人物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在決定遠征天門之際,尚光弘已有犧牲性命的覺悟,相信遠道而來會合的空靈大師等各派領袖也有相當的準備;但陰京常真正厲害之處,在於點出了天門縱使和聯軍在此玉石俱焚,事後反倒更促成了天門一統江湖的大業,此事不隻關乎一己的生死,還關係到各個名門正派的生死存亡,甚至還加上今後武林的命運,尚光弘縱不畏死,也不能不好好考慮後果。

  本來他也曾想過,人性貪生怕死之處,天門該當也和聯軍一方一般,但陰京常出現的如此突然,又是一擊就釘中了雙方的生死命脈,麵上表情雖是柔和平常,向楊乾報告時的聲音也是平靜如水,絲毫沒有一點兒心神激蕩的波動,但就因這平靜的表麵,反更顯得聲聲句句如刀似劍,直搗聯軍眾人心窩,就因為他神情平和如常,反更讓人不敢懷疑他的話中有半分虛偽不實之處。

  加上陰京常話語當中極為無禮,簡直就把名門正派這支實力強大的聯軍,當成了楊乾掌中的玩物,是生是死都由楊乾決定,聽聞之下不隻是性急的駱飛鷹和鄭平亞怒火勃升,聯軍眾人鼓譟得猶如一鍋沸水,雖仍保持著秩序,仍是喝罵不斷,連老成持重如尚光弘或空靈大師都不由心中有氣,但他們都是武林中曆練久矣的老江湖了,雖是火氣難免,心中的思慮反而更加深刻。

  若陰京常當真隻是虛言恫嚇,其意隻是想把聯軍眾人嚇下山去,保持天門元氣,以圖再舉的話,言語中該當不會如此無禮,而是彼此保留一條退路,好聚好散,誰教武林中人性命不管,最重的就是麵子?何況此來均是有曆史有來曆的名門正派,若給對方這樣冷語相譏,便是性命不顧,也要討回顏麵來。場中的陰京常言語當中之所以無禮,一方麵固然是貶敵�己,振奮己方士氣的手段,一方麵也暴露出他的真心,是真想要斷絕歸路,將聯軍所有人活活餓死在此,就算賠上了天門總堂的精銳高手,但和那唾手可得的一統江湖霸業相較,這點犧牲又算得上什麼呢?

  心知陰京常最希望的就是聯軍眾人氣怒難當,全然不顧後果地和天門扯破臉,言語行動之間互相逼迫,搞到雙方都下不了台,終至讓楊乾聽從陰京常的計畫,采這斷然手段,讓名門正派的精英在此全盤覆滅。尚光弘等人都是老練成精之輩,那會這麼容易就上了他的當?連忙低聲傳令,透過各派老成人物將意思傳達下去,總算是將聯軍這邊一觸即發的情況給暫時控製住了。

  「陰京常!你……你有什麼好猖狂的?」雖知現在不是扯破臉的時候,但鄭平亞仍是忍受不住陰京常那表麵溫和有禮,實則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表情,加上他也知道,這句話一出口,雖還難反轉局麵,至少可以把現下完全被陰京常控製的場麵翻上兩番,無論後果如何,這種掙紮至少是要做的。「就算你當真斷了聯外橋梁,我就不信你真敢斷掉全部後路,何況白寧楓白兄已然棄暗投明、棄邪歸正,有他帶領,我們遲早還是能找到路出去,那輪得到你在此指手劃腳的?」

  嘴角的笑意未失,陰京常眼角一飄,隻見聽到白寧楓名字的楊巨初似是一把火又燒上了心頭,原本已氣的麵紅耳赤的臉更似火上加油般燒的紅透,連眼中都似噴得出火焰來。他向楊巨初微微地搖了搖頭,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這才轉回頭來麵對鄭平亞,「如果你真想要他帶路,就得請你到地府去找他回來了……你也不想想,若非為了要清理門戶,京常那�會這麼晚到啊?」

  「什……什麼……」陰京常這一句話,似在平靜的湖麵當中投下了塊大石,轉眼間平靜已逝,那鼓起的漩渦不斷地向外湧去,原已暫時平靜下來的聯軍當中,登時又展開了一陣騷亂。

  不用尚光弘吩咐,聯軍當中乖覺的人已迅速點起了火把,照亮了柱邊的陰暗處,隻見背倚廳柱的白寧楓麵若死灰,已不知斷氣了多久,若不是原該握在他手中的左右雙劍,此時從他背後穿柱而出,一穿頭一穿背,將他整個人似幅畫般掛在柱上,怕他的屍身早已倒落塵埃。

  看到白寧楓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這兒,尚光弘心中不由得為之一震,雖說廳中早化為聯軍與天門間的戰場,加上聯軍連在麵南大橋和那機關穀道間吃了虧,受傷者頗眾,廳中滿布著濃厚的血腥味,讓即使在他身旁的人,也無法從血味當中覺察白寧楓之死,但白寧楓可非一般武林人,而是武功絕佳的高手啊!就算白寧楓心神都放在場中戰鬥,加上出於偷襲,可便是如此有利的條件,以聯軍中武功最高的尚光弘,也不可能一點聲息都不透,甚至連身旁的多少高手都全不驚動地將他擊斃,更別說是無聲無息地以他的雙劍穿過那粗厚的石柱,將他的屍身掛在柱上了。

  「你……你……你就算殺了白寧楓又怎麼樣?你……你以為我們還會這麼輕易地讓你出去傳令,教你的部屬毀掉大橋嗎?老實告訴你,現在就算你武功蓋世,我們也絕不會讓你出此廳門了!」

  雖說初入江湖,但鄭平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光看那模樣已知白寧楓早死得透了,便是華陀再世也無法讓他複生,鄭平亞心中雖仍強自撐持,轉過身來麵對陰京常,仍是高聲指責,聲音之中卻不由得微帶顫抖,顯得有些色厲內荏。不過這也難怪他膽怯,聯軍眾人都是武功行家,深知此事之難,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眾人翼護之中取白寧楓性命,雖說眾人心不在保護白寧楓,可這技法也頗為難能,恐怕連尚光弘也做不到,大概隻有天曉得陰京常是用上了什麼功夫?

  似是聽出了鄭平亞語中的懼意,陰京常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枝箭,在手中輕鬆地把玩著,動作之間似有絲輕音在廳中回蕩。雖說時已入夜,但廳中火把高舉,明亮有如白晝,聯軍眾人不乏內功深厚之輩,眼力驚人者眾,雖說長箭還在陰京常手中,卻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那箭表麵上沒什麼異樣,就隻是普普通通一枝武人的弓箭而已,雖說陰京常手上無弓,但以武林人的功力,要以長箭傷人,短距離內實也無須弓弩相助,隻不知他為何在此取箭出來?

  「那……那是鳴鏑!」雖說仔仔細細地看著陰京常手中長箭,趙平予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突地駱飛鷹的聲音猶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當真把他嚇了一大跳,轉頭過去看時,隻見駱飛鷹目瞪口呆,盯著那箭的眼光都直了,似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嚇得連手都顫了起來。

  「駱……駱前輩……」「師父……」藍玉萍伸手輕輕拍撫著駱飛鷹的手,好不容易待他平靜了些,她和趙平予的話卻似在同時脫口而出,「那鳴……鳴鏑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鳴鏑……」見到不隻是藍玉萍和趙平予,連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轉到了自己身上,駱飛鷹盯著陰京常手中的那枝長箭,專注到像是想把那枝箭用眼光給折了似的,「千萬小心,絕對不要讓他手上的鳴鏑離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鳴鏑乃是漢初匈奴冒頓單於手製的響箭,在箭鏃上頭穿了小孔,箭一離手其聲猶如尖哨,在草原上其聲可傳百�而不歇,是草原胡族用以傳訊之物。若非老夫年輕時曾到塞外遊曆,見識過回紇人使用這東西,還真不知世上有這種奇技淫巧。」

  聽到駱飛鷹的解說,連老練深沈如尚光弘都不能不為之變色。原本眾人以為,陰京常若要傳訊,非得親自出廳或遣人前往麵南大橋處發令不可,以聯軍之人多勢眾,至少也能阻止住他;但若陰京常用上手中的鳴鏑,以他內力之深,鳴鏑一出手立時聲震群山,聯軍縱使人再多上十倍,要擋住那聲音傳出都是極不可能的事。更麻煩的是現在已經入夜,山�頭的夜晚可不像熱鬧的城市中那般人聲鼎沸,鳴鏑聲一出麵南大橋那邊絕不可能漏聽,眾人可真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啊!

  「那……那又怎麼樣?」雖知已落在下風,但鄭平亞可沒有那麼容易屈服,好不容易將這二十年來日夜切齒痛恨的死敵天門逼入死地,眼看很快就能盡滅天門上下,報那血海深仇,鄭平亞那有這麼容易放棄?「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旋轉乾坤了嗎?想的可美了!那鳴鏑你想放就放,我們這�高手雲集,就算阻不住你放箭,也要在鳴鏑送出窗外前攔住它!絕不讓聲音傳出去!」

  雖知鄭平亞隻是在逞強,但聯軍眾人辛辛苦苦才能攻到此處,要就此放棄誅滅天門的良機,十個人中倒有七八個心存不忿,便是心�知道能成功擋住陰京常手中鳴鏑,不讓那異聲傳到麵南大橋那邊,阻住陰京常的斷橋行動,那機會簡直是少之又少,恐怕比和楊乾單打獨鬥獲勝的可能性還要小得多,但無論如何,總也比仗都不打,便灰頭土臉的撤出此處要好上百倍!一時間聯軍一方不由得人聲踴躍,差點連尚光弘或少林派幾位空字輩高僧都阻不住那股奮力一搏的聲勢。

  似是早知聯軍中會有這種反應,陰京常嘴角的淺笑仍蕩漾不退,隻是眼光在眾人麵上一陣逡巡。突然之間,他轉回頭去,對著楊巨初拋下了一句話,「副座,先調半兩金子給京常好嗎?」

  「為了什麼事?雖說情況不同平時,不必像平常一樣步步按程序來,你可也得說個詳細,否則這錢可不能那麼容易給你。」見陰京常竟在眾人不知不覺之中,已結果了白寧楓性命,原本被白寧楓叛變的消息氣的臉紅耳赤的楊巨初表麵上總算鬆弛了少許,沒那般怒火填膺了,可他仍舊扳著臉,一雙眼兒冷冷地瞪著陰京常,似在重新打量這個人似的,一幅沒那麼容易撥款的模樣。

  「隻是先還個舊債而已。」裝了個無辜的眼神,聳了聳肩,陰京常微微笑出了聲來,頭也不回,伸手竟指到了趙平予這邊,「如果京常沒有看錯,那邊那位仁兄,欸,就是你,你前些日子曾到天門�頭來,為本門築廳門前那『芸蘿花』壇,順道幫他們打探了點情報,是不是?」

  本來見陰京常的手指竟指到自身頭上來,趙平予這一嚇可真是連膽都縮起了三分,連忙縮到了尚光弘身後,一時間他還真以為陰京常看穿了他的真麵目,發覺到他就是以前曾被他教導過百日的邵予呢!若當場給陰京常指認出來,那種尷尬難受不必說了,一邊是世交,一邊是師尊,自己登時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是其一;鄭平亞原就和自己不太對盤,若給他知道自己曾是陰京常的徒弟,那還不趁機先把自己當天門門徒宰了再說!這回恐怕連尚光弘都護不住自己呢?

  見陰京常一指到他,這平日沈著冷靜的趙平予竟像是連膽子都嚇破了,連話都來不及聽對方說,已躲到了尚光弘身後,那膽怯模樣全沒一點武林人的風範,弄的尚光弘一臉苦笑,也不知該怎麼回護於他,鄭平亞則是又好氣又好笑,還不覺有點兒幸災樂禍,這回總有你好受了!他像是沒留意到他似的走到了尚光弘身後,一腳就把畏縮在那兒的趙平予給踢了出來,雖裝著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兒,但臉上那幸災樂禍的得意樣兒,可沒有那麼容易就隱藏起來呢!

  給鄭平亞一腳踹了出來,趙平予登時一陣尷尬,偏現在又不是向鄭平亞發作的好時候,該怎樣麵對場中的陰京常才是真正的難題哩!不過一聽到他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趙平予懸到了喉嚨口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繃緊的全身慢慢回複了平常的輕鬆,看來陰京常並沒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隻是想拿他在天門臥底探查情報一事出來做做文章,好打擊一下聯軍的士氣而已。

  武林中人向來最重行事光明磊落,兩軍對陣情報蒐集雖是在所難免,但偷入敵陣盜取情報之事仍屬陰謀一類,並不為人所重;便是趙平予忍辱負重,冒著生命危險偷入天門,若非得項明玉之助,怕連逃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也因為他的潛入,才使得鄭平亞等人有機會擒下白寧楓,由其遮掩天門耳目,聯軍才能夠遠途奔襲天門,弄到大軍壓境時,天門甚至毫無所覺,但在聯軍一方的立場上,仍是若能盡量不將此事張揚,就寧可把他的功勞先隱壓下來,以免落人口實,卻沒想到來到此處,趙平予還是給陰京常認了出來,想將此事埋藏起來恐怕都沒辦法了。

  以陰京常方才的作風,雖知接下來一頓冷嘲熱諷難免,陰京常說出來的話絕不會好聽,不過比起被他認出真實身份來,可要好上太多了,放鬆心情的趙平予雖仍不敢直接麵對陰京常的眼神逼視,卻還是鼓勇走到了陰京常身前,事已至此想躲也躲不開了,不論他想怎麼嘲諷都隨他吧!

  見趙平予原先雖是瑟縮不敢上前,進入場中之後卻似換了一個人般,�頭挺胸地走向陰京常,步伐之間一點兒遲疑也沒有,聯軍當中原本尖刻如鞭的批罵之聲,登時一點一點地化消了開來,就連鄭平亞也不得不承認,趙平予原先雖對陰京常表現出來的驚人武功膽戰心驚,但一進場中,便豁了出去似的再也沒有半分膽怯之態,確實有他的一套,也難怪師父尚光弘會這般看重這邪魔外道的後人,有其子必有其父,想來那『鐵掌歸元』邵華中應該也是個豪氣四射的人物吧!

  見趙平予走到身前,本來微笑打量著這年輕人的陰京常突地眉頭微微一軒,似是發現了什麼異事,表麵上卻是全無披露,除了正在近前的趙平予外,那一閃而逝的變化,恐怕還沒有第二人發現哩!不過那微不可見的變化,卻差點把趙平予的勇氣又嚇跑了,他隻覺腳上似突地煉上了百斤重擔,一時間竟再無力走向前去,幸好此處已是近距離,就算他站著不動,也不會有人發現趙平予是因為腳軟而不敢動作,最多以為他戒心深重,是以不願再向前去而已吧!

  將楊巨初丟過來的半兩金子交給趙平予,順帶連簿冊和潤了的筆也遞了過來,陰京常的笑意絲毫未減,隻是聳了聳肩,一幅莫可奈何的樣兒。

  「因為你中途離開,所以工資減半發給,麻煩在這兒畫個記吧!這隻是繁文縟節,雖說隻是小事,可這關乎經費發給,還是得按規矩來,這方麵本門向來抓得很嚴,若文書資料沒有填具正確,到後頭帳目不清,處理起來才真叫做煩人呢!」

  事先完全沒有想到,陰京常之所以點他出來,一沒有指出他的真實身份,二沒有指摘他臥底刺探,竟當真隻是把當日建壇的工資折算給他而已,這一下隻把趙平予弄得目瞪口呆,腦中登時一片空白,竟順從無比地將陰京常手中之物全接了過來,依他指示填好了資料後才遞回去,等到簿冊和筆送回到陰京常手上之後,趙平予才警醒過來,這到底算是什麼?他竟在眾人麵前從陰京常手上取過钜款,還乖乖地依指示填資料,回頭如果不解釋清楚,通敵的罪名恐怕還真得擔下!

  「就……就隻是這樣而已?」心知或許墮入了陰京常布下的陷阱,但趙平予心中雖慌,卻也不認為尚光弘等人會這麼容易就上他的當,鄭平亞雖說和自己仍是不對盤,大概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因此和他翻臉吧?不過趙平予也有自知之明,他雖是沈穩冷靜,但要猜測到陰京常心�頭轉的念頭,恐怕比登天還難,嘴上雖難免要問上兩句,實則他心中已知,陰京常心中真正打著的主意,怎麼可能因為他這一問而告訴他?

  「沒錯,就隻是這樣而已,」陰京常笑了笑,像是正欣賞著趙平予發呆的神情,「桀犬吠堯、各為其主,你我各有各的工作,算不得什麼。你偷入本門探查情報,冒的險確也不小,探得到自算你的本事,探不到也隻是本門厲害,這點其實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不過那時我們的聲音並不大,我倒沒有想到你那時竟能隔著牆偷聽到我們�頭的談話,果是名師高徒,內力不同凡響。」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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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49:57

第六冊 第三十七章 奕眾如棋

  「啊,對了。」見趙平予陡地色變,像是發現了身後聯軍一方的目光如針砭般刺來,那表情的變化不隻是陰京常,連天門一方的人都差點要笑出來了,但陰京常接下來的舉動,卻把天門中人原本正要躍出的笑聲又壓了回去,登時變成了目瞪口呆的蠢樣,聯軍一方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們既這般想要我手上的鳴鏑,想得眼都直頭都頭了,就麻煩這位小兄弟幫我個忙,帶過去送給他們吧!各位遠道而來,京常身為地頭蛇,總要先送上個見麵禮嘛!」

  見趙平予真的把那枝長箭給帶了回來,尚光弘伸手接過箭,那揉和著吃驚、懷疑、不安和恐懼的神情,別說以往了,就算日後恐怕也極難從他臉上看到,那模樣實是令人莞爾,隻是聯軍的其他人表情也沒比尚光弘好看多少,那陰京常隻要一用上便可下令予陰風六識,讓他們把歸路斷絕,令聯軍全盤盡沒的鳴鏑,原先眾人雖是極想把它搶到手中,好阻止陰京常發令,但如今那東西真到了自己人手中,卻無人敢有一點歡欣鼓舞的神態,聯軍一方的靜默反更加凝滯了。

  「這……這到底是……」明知陰京常這般輕易地便將鳴鏑交給己方,其中必有惡毒詭計,偏眾人皆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這鳴鏑除了箭鏃上頭那個小孔外,與平常箭矢全無二致,也沒下毒也沒暗刺,教眾人中雖有前輩高人,卻不知其中關鍵,一時間這鳴鏑彷彿變成了燙手山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又不敢乖乖地送回給他,尚光弘還忍得住,駱飛鷹的疑問已忍不住出了口。

  「你……你……」見心中千思百念把將之搶過來的鳴鏑,雖是輕而易舉地到了自己人手中,但眾人非但未因此鼓舞,氣氛反而更形低落,偏陰京常麵上笑意更濃,一時間鄭平亞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想了好久他才再喊出聲來,「你是有很多枝鳴鏑是不是?告訴你,就算你手上有千枝百枝鳴鏑,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成功把命令發出去的,你想這樣逼退我們,直是作夢!」

  見不隻是聯軍一方氣氛低迷,連自己人都似見到怪物般地看著自己,除了楊乾、季韶等寥寥數人外,甚至連楊巨初都一幅氣的想吼出來的樣子,陰京常心知作弄的人也夠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那平順如家常閑話的聲音,與鄭平亞的聲嘶力竭相較之下,對比尤其強烈,「你們放心好了,這鳴鏑隻有一枝,就正在你們手上,不過別顧著折,小心把你們的命都給折掉了……」

  「京常……你又在打什麼主意?」見陰京常仍是懸乎地賣著關子,楊乾雖知這徒兒心中必有計較,但眼見連自己這邊的人都不由懷疑心起,尤其性急的楊巨初幾乎是再忍不下去,今兒個一下是大敵壓境、一下是徒兒投敵、一下是由陰京常清理門戶,事事紛至遝來下,便再有耐性的心也磨得火了,更何況楊巨初向來忍不住話的性子?若他不趕快把話題接下去,好讓陰京常說出其中關鍵,還真不曉得楊巨初能不能忍得住?「本門日後行止……要讓他們先做下決定嗎?」

  「啟稟門主,那當然不是,」陰京常臉上仍是一片牢不可破的微笑,全不像要決定敵我雙方上千人生死之事,「該如何決定,這權柄還是在門主手上的。京常向六識他們下令,若京常在一個約定的時間發出鳴鏑,讓聲響傳到他們耳中,就是門主大發善心,決定放過他們一馬;若到時候鳴鏑不響,又或是約定時間前就聽到了鳴鏑響聲,那就是說門主為了本門日後的大業,決定犧牲小我,他們便可直接斷橋,然後下山集結各個分堂實力,重造天門基業,一舉統一江湖。」

  「哼!」聽到陰京常的話,駱飛鷹和鄭平亞拚命忍住,才沒有當場大罵出聲,尚光弘和空靈大師等老江湖雖是修養好得多,不像鄭平亞等年輕一輩忍的麵容糾結,臉色之臭令人不敢卒睹,卻也沒一個人能露出點喜色。沒想到陰京常還留了這麼一手,鳴鏑雖已入聯軍之手,但要猜知他與陰風六識約定的是什麼時候,卻是難如登天,便有膽大妄為、習於賭命之輩,可一想到隻要時間上猜錯一點,聯軍一方近千條人命便要送在自己手中,再有膽量的人都要為之卻步。

  也不知在心中盤算了多久,尚光弘、空靈大師、長孫宗和其餘幾位各派掌門或元老高手互相使了個臉色,總算是做下了決定。雖說放棄已到手的優勢實在太過可惜,良機一失不會再來,日後想再攻天門,恐怕要大費周章,但眾人均是武林領袖,目光長遠、見識過人,所思不隻是自己的聲名性命,還要想到身後的武林大勢,利害相較之下,也隻有受陰京常所迫這條路走了。

  給尚光弘在背後輕推了一把,趙平予的臉色也好看不起來,原先見陰京常要用這法寶通知麵南大橋那邊的陰風六識斷橋絕路,將聯軍困死此處,趙平予心中也拚命地思考,要怎麼把這鳴鏑給搶過來,自己生死無關緊要,至少要讓藍潔芸和項家姐妹成功逃出生天才是。沒想到鳴鏑雖是到了自己手中,結果自己這麼多人取了這鳴鏑,還是抵敵不過陰京常事先的周到考慮,還是得乖乖地送回陰京常手中去。明知這一送等同投降,但權衡之下也再無其他選擇了,尚光弘等人聲名要緊,到後來的確也隻有自己這初出茅廬的新手,能擔負送回鳴鏑這種丟人的工作了。

  不過比這事更麻煩的還在後頭。將鳴鏑送到尚光弘手上後,退在一邊的趙平予心中不住在轉著,在陰京常麵前時他之所以猛然色變,被身後聯軍眾人目光瞪視隻占了一小半,更重要的是陰京常的話無意中點醒了他,那時他在外頭偷聽到的事情中,有一件他原先沒當回事,也沒告訴尚光弘他們,就是陰京常受命要去聯係漢中派的掌門文仲宣,好把他約來和楊乾共同賞月。

  本來當趙平予聽到此事時,也隻覺得陰京常等人風雅,不似普通刀頭舔血的武林人物而已。但現在仔細一想,光隻是確定那人是否文仲宣,以及與他相約於中秋時在山中賞月,真的需要天門當中貴如陰風堂主的陰京常親自出馬嗎?以陰京常對天門未來發展規劃中,漢中這塊入關要地的重要性,他之所以親身前往漢中派,商討之事多半不隻限於中秋賞月的風雅,而是天門與漢中派的聯盟事宜,若鄭平亞一方對此行不加重視,讓兩派成功聯盟,天門勢力原就強大,文仲宣個人武功亦是武林獨步,兩相聯合之下,武林各門派中能與之擷抗的勢力,實在是少之又少。

  本來如果沒有陰京常這回采取的斷然手段,趙平予或許還想不到這一點,楊乾和文仲宣聯手之威雖足震懾武林,但聯軍一方人強馬壯,有尚光弘、梁虹琦與駱飛鷹等高手在,又有少林華山等大門派為其後盾,實力較其更強,足可與之相抗衡而有餘;但若陰京常的毒計成功,各大門派的主力在此消亡,天門的主力雖也一同覆滅,但陰風六識所率天門各分堂的實力,再加上漢中派文仲宣與之合流,勢力既強又有足以雄視武林的絕代高手率隊,要統一武林隻怕真可傳檄而定。

  不過現在的聯軍一方,光隻是處理陰京常的毒計已是焦頭爛額,實在再無法分心去解決其他的事情了,若他現在將漢中派的事情稟上,原已被陰京常以種種手段打壓的聯軍士氣,隻怕更會跌落穀底。兩軍相爭最重氣勢,偏生聯軍一方在陰京常連番奇計之下,士氣已連遭毀墮,連陰京常主動相送的鳴鏑,竟都要乖乖地奉送回去,氣勢之衰弱已是前所未有,根本再經不起衝突,若再挨上這重重的一擊,勢衰氣竭之下,就算不用陰京常的毒計,恐怕也應付不了天門精銳了。

  雖說心中纏繞著這許多念頭,不過趙平予心中最明顯之處,卻是對陰京常的佩服,想來尚光弘等人對他也或多或少有點兒服氣吧?方才鄭平亞才在誇口,這回我方已經勝了七八成,隻要再解決楊乾等人,天門便已確定覆滅,再也無力複蘇,聯軍一方接下來隻要分頭剿滅天門留下來的各個分堂,確定不讓天門死灰複燃即可,白寧楓既降我方,對聯軍處理天門各分堂的事情也沒他多話的份兒。主力殲滅之後士氣大挫,餘下的殘部不會再留有多少戰力,這種掃蕩的工作想必簡單輕鬆,就算沒有尚光弘等人出手,光隻是鄭平亞與聯軍部份人員出手,已是遊刃有餘。

  鄭平亞的大言誇耀,在趙平予聽來雖有點兒刺耳,顯得驕氣太甚,令人不禁有些反感,但不隻是他,尚光弘等人嘴上不說,心下卻都以為大勢已定,天門中便有高才捷智之人,也再難扳回這不利的局勢。沒想到言猶在耳,轉眼之間聯軍的優勢已消散於陰京常的淺笑之中,連已經到手的鳴鏑,明知這是天門用來脅製己方的武器,竟還是得乖乖地送回到天門手中,若說奇恥大辱,實是莫此為甚!偏一想及拒絕的後果,聯軍一方根本是一口大氣也不敢出,甚至還要期望楊乾別真的選擇陰京常布下的玉石俱焚手段,若他們能逃出生天,才有日後對付天門的機會啊!

  將鳴鏑恭恭敬敬地交還給陰京常,趙平予甚至不敢去看天門那邊人忍不住泛起的得意神色,雖知己方士氣低落,此刻正是死氣沈沈,像群垂頭喪氣的待審死囚般,隻期待著楊乾的決定,那表情絕對不會好看,可他卻還是隻有回到己方陣線的一條路,誰教此事不隻關乎自己生死,還關連到外頭的藍潔芸和項家姐妹,趙平予可絕不願意她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呀!

  見陰京常恭恭敬敬地將鳴鏑送到了自己手上,楊乾嘴上微笑,心中卻不由得暗歎,這徒兒武功雖不算太好,方才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才能擊退尚光弘的徒兒,但心中這智計之厲害,實在令人無話可說。連自己也算計進去了,事先又沒稟報就下了手,方才那震動聯軍不知其中厲害,可他和楊巨初卻都清楚,那可是陰京常啟動機關的動作,糧庫中足供一年支用的糧食大概已全部傾入了穀底,顯見陰京常此次是鐵了心要把聯軍與本門中人都逼死於此,如果不是陰京常也留下來與自己同生共死,又把可控製眾人生死的鳴鏑交給了自己,他還真要以為這小子心懷異誌呢!

  眼光微微一掃,將自己這方幾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季韶的嘴角已忍不住浮起了一絲苦笑,顯已準備好接受那後果;費清瑜的神情之間雖帶著幾許不忿,但對陰京常的舉措倒也服氣;自己那好兒子楊逖呢?他看著自己的眼光中雖帶著懇求,一幅舍不得私房中嬌妻美妾的氣短模樣,麵對陰京常時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也難怪,連陰京常的義女左冷芸都能將他耍弄於股掌之上,搞的楊逖色心盡斂,對上那小姑娘時連句邪話兒也不敢出口,碰上陰京常時自是更加噤若寒蟬。

  在己方高手當中,最是氣怒如焚、滿目怒焰全不想遮掩的就是楊巨初了,他身為天門副門主,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這麼重大的決策陰京常事先沒有告知,在眾人苦苦支撐著聯軍的攻勢時,人又不知跑去了那�晃,才一出場竟就先毀了庫中糧草,雖說事在燃眉,不過他的自作主張,也專擅得過頭了!幸好他還肯將鳴鏑交門主處理,顯然還讓楊乾主導全局,隻要陰京常稍露一點不管楊乾如何決定,自己都要使用鳴鏑的想頭,他第一個就饒不過這小子!

  輕輕拍了拍楊巨初的肩頭,稍稍安撫了一下他的不滿,楊乾緩緩地走了出來,向尚光弘等人一揖,「諸位武林閑達辱臨敝處,天門本該掃榻以待,隻是敵我既明,想必各位也沒這個雅興,楊乾在此也不說廢話,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如何?」

  心知這樣已算是極好的結果了,尚光弘也是聰明人,懂得見好就收,雖說他隱隱也猜想到,陰京常之所以言詞無禮,一幅要把聯軍的火氣全挑起來的模樣,一來是貶敵�己,鼓舞己方士氣,二來也是為了要在心理上將聯軍逼入死角,讓他們更切身感受到『死到臨頭』的威脅,好讓楊乾扮白臉說好話的時候,聯軍縱不乏膽勇之人,卻是除了接受他的條件之外,再無法有所妄動。

  但尚光弘老於江湖,倒也看得出來,陰京常表麵上笑容可掬,實則眼中不存半分笑意,這種笑�藏刀的人最可怕,他臉上雖裝得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樣,但若要他發令斷橋,將所有人都困於這死地,一直到餓死為止,陰京常下令絕不會有一點猶豫;方才地麵震動之時,楊乾等天門高級幹部無不為之色變,尚光弘原先還不放在心上,但現在轉念回想,恐怕那時陰京常就幹出了什麼事來,讓天門之人認清了他的決心,因此他雖妄為,卻連暴烈如楊巨初也沒能罵出一句話來,說不定連楊乾都壓製不住這徒兒,若聯軍一方不接受楊乾的條件,他可真不敢想像那結果。

  尚光弘和空靈大師還沒來得及回答楊乾的話,陰京常陡地站前了一步,「啟稟門主,京常有意見上稟。」

  「這個……」見陰京常竟在此時出言,楊乾眉頭一皺,正想開言,那邊尚光弘已先開了口。「不知陰堂主有何見教?」

  本來以尚光弘在武林中的威望,與楊乾可說是不差多少,雖沒有實力強大的天門為其後盾,說起話來也沒有幾個人敢打岔;但今日一見,陰京常雖說武功上較自己猶差一籌,但那智計之深,竟能將如此不利的狀況扳回上風,雖說是敵人,卻令尚光弘不得不佩服,心中不由得想到,這人與當日風雲會中的幻影邪尊相比之下,頭腦恐怕也差不到那兒去了,言語中自不敢失了禮數。

  「啟稟門主,」見楊乾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說話,陰京常這才將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這些名門正派此次大舉進犯,致令本門死傷不少,光這樣放他們走,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那你說呢?」

  「雖說敵我交戰,死傷難免,但這回之事全係各個名門正派所發動,本門純是受害者,依京常認為,至少要讓空靈大師及長孫掌門當眾立誓,今兒來的各個門派五年之內不得再犯本門,也不能對本門各個分堂下手。」陰京常低眉垂目,神態虔敬地宛如神前拜卜一般,就好像正在為這一次激戰中天門的犧牲者默哀一樣,「至於日後彼此相爭,就不是現在所能管得到的了。」

  本來當陰京常要提意見的當兒,鄭平亞隻覺心中怒火一陣猛冒出來,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將我方逼退,讓聯軍一場遠征花費的心力全歸塵土,雙方各退一步已算是天門賺到了,這家夥竟還要提出條件,真是得寸進尺!難不成他真的以為,聯軍當中沒有寧願一死,也要拖著天門一起陪葬的英雄人物嗎?若非藍玉萍在身後扯住了他,連向來和他性氣最相投的藍潔茵也擋在身前,不讓鄭平亞有機會發言,甚至連梁虹琦都猛對他使眼色,鄭平亞可真想什麼也不管地先拚了再說!

  不過聽完陰京常的話後,別說空靈大師和長孫宗了,連原本氣滿胸膛的鄭平亞,也不得不承認陰京常的條件還不算過份,何況這次奇襲天門失敗,天門雖說折損白寧楓和席雲堂的戰力,在防禦上頭卻必是更加用心,此處又是險阻之地,鄭平亞要想再次攻入天門,可說是難上加難;聯軍一方既不能進犯天門,天門一時也無力反攻,這幾年時間剛好可讓鄭平亞重建湘園山莊,至少在湘衡一帶站穩腳步,與絳仙的排幫互為觭角,日後進可攻退可守,再戰天門並非不可能之事。

  「這樣也好,」本來聽陰京常臨時打岔,楊乾心中一震,難免對他有點兒火氣,但這要求其實也相當合理,隻自己心中忙於思索事後該怎樣調整戰力分布,一時竟忘卻了這麼重要的事;雖說一擊不中之下,尚光弘與各大門派的名家自顧身份,不會這麼快就再攻天門,但其下的門徒子弟可就沒這麼要臉了,加上各個分堂孤懸於外,若聯軍雖不犯天門,卻轉頭去一個個吃掉在外的分堂勢力,對天門的打擊更重,幸好陰京常沒漏了此事,「五年太長,就三年吧!隻要大師與長孫掌門在此立誓,期間內不輕犯本門及各個分堂,今日之事算就此完結,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這樣也好。」空靈大師修性已久,心性慈和,和平解決此事本就是出家人心中所願;長孫宗雖敗於陰京常手下,見他出現時心中便是一陣陣的火,但此事關乎華山派的傳承,無論如何他也要分清輕重,絕不能因一時之氣,致使華山道統斷絕,那時他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都沒臉去見曆代祖師了。兩人一前一後,以本門先祖之名立誓,一點兒阻滯也沒有。

  見兩人立誓後退回本陣,聯軍的人馬鬆了一口氣,再無戰意可言,遠征天門一役已是功敗垂成,尚光弘眼角青筋微動,雖是怒火滿胸,心中卻是拚命地叫自己靜下心來,絕不能墜入陰京常預設的陷阱。

  陰京常所說出的條件乍聽之下沒有問題,但若仔細分析之下,便看得出此人的歹毒:他隻讓少林派空靈大師和華山派長孫宗立誓,雖說以這兩人身份,足可代表各個名門正派的勢力,其餘衡山、終南等幾個派門亦以其馬首是瞻,但這樣立誓下來,卻把聯軍中武功最強的尚光弘等三人分了開來,若三年內天門和尚光弘等人一戰,在天門而言並不算違背了和少林等派的協議,少林等名門正派更沒有立場援護尚光弘他們;就算天門不動手,空靈大師與長孫宗連和他都不商議一下就逕自立誓退讓,也等於和他們分道揚鑣,沒想到陰京常這等厲害,一句話就令他眾叛親離。

  突地,一個念頭躍進了尚光弘心底,眼光在陰京常那牢不可破的笑臉上一掃,尚光弘不由得渾身一震,隻覺背心一陣冷風掠過,這念頭雖奇,但細細想來,卻絕非無的放矢。

  看空靈大師和長孫宗的身影沒入陣中,尚光弘嘴上微微一笑,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笑意,冷冷地向著楊乾深深一揖,「楊乾老兄,老夫這下可真服了你啦!」

  「好說好說。」聽出了尚光弘語中的怨毒之意,楊乾心中一寒,這才發現原來陰京常言語當中,竟隱伏著如此深沈的計略!在陰京常的巧計逼迫之下,聯軍眾人的心理都被逼的發急,隻想趕快決定好,趕快離此險地再說,加上空靈大師修行久矣,心懷慈悲,一聽到此間事有善了之策,自是忙不�地實行;長孫宗則向來是獨斷獨行慣了的,遇事最不喜和旁人商議,一聽到陰京常這麼說,兩人自不會記得要再和尚光弘討論商議,逕自便做了決定,這一招在尚光弘與各大門派之中劃下了深深一刀,要彌補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陰京常的心機之深,實令人不由為之畏怖。

  「來此前老夫可真沒想到,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竟會躲在天門�頭,這回的跟頭栽的確實不冤哪!」尚光弘冷冷一歎,眼光卻直盯著陰京常,怒目睜眉,氣的似要冒出火來,「十年來老夫辛勤練功,隻盼能再與幻影邪尊一分高下,沒想到如今一見,邪尊才智之詭譎不輸當年,想必武功也大有長進了,老夫輸的心服、敗的心服,這回……這回可真領教了閣下的手段了!」

  聽尚光弘出語驚人,竟似那神秘莫測的幻影邪尊便在此處,原本已鬆了一口氣的眾人,眼光竟都不由自主地射回場上,凝到了陰京常的身上,連楊乾都為之大驚失色,驚詫地望著陰京常,而眾目所向的陰京常臉上卻是一點異動都沒有,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浮起了一絲莫可奈何的笑意,再次開口時連聲音都變了,雖說清淡而無火氣,卻陰渺渺地回在廳中,似是無處不在,顯然是裝出來的聲音,「不愧是『流雲劍聖』尚光弘,你是什麼時候看出在下身份的?」

  「至少,憑楊乾的功夫,恐怕還教不出能破『羽翼劍法』的徒弟,」聽陰京常竟是一點否認也沒有,當場便承認了身份,不隻是尚光弘與聯軍眾人,連天門一方都有好些人擺出了隨時動武的架勢,「再加上這較當年還要精彩的『玉石俱焚』絕招,逼的我們就是人多勢眾,也絕對拿你沒法,若非『幻影邪尊』親臨,天下那還有人能有這等心計,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上?有這麼幾點相綜合之下,若老夫還看不出邪尊的身份,老夫這幾十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走的了。」

  「不錯,陰京常就是幻影邪尊,這秘密遲早是要解開的,」在場中微微地踱起步來,慢慢地遠離了楊乾,場中三人三角環立,陰京常臉上的笑容仍沒半點消失,隻聲音之中卻有一點微微的淒涼之意,「尚兄若是不滿當年風雲錄的排名,想要在此和京常一決高下,京常也沒有意見。」

  「這……」原本是因為師老無功,自己又被陰京常算計,爾後要重組聯軍看來是難上加難了,再加上心中靈光一閃,感覺到陰京常便是幻影邪尊,在風雲會時便看清了羽翼劍法的出手,這才能輕而易舉擊退鄭平亞,一怒之下揭穿了秘密,想至少給幻影邪尊一個回禮,卻沒想到陰京常竟馬上出言挑戰,尚光弘自知絕非敵手,偏又不能臨陣退縮,一時間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聽到陰京常的真實身份竟是幻影邪尊,原本對方才一仗輸的不太心服的鄭平亞登時大驚,怪不得自己會敗在他手上!雖是同列風雲錄上,但幻影邪尊當年力敗文仲宣,威名之盛一時無兩,連尚光弘也說自己未必是文仲宣對手,更遑論幻影邪尊了,但眼下形勢幻影邪尊已出言逼戰,以尚光弘在武林道上的聲名,若是巧言避戰,怯戰之名不徑而走,日後在江湖中再難�得起頭來做人,偏幻影邪尊的用心又極清楚,是為了要再狠狠地墮聯軍士氣,若是尚光弘都在此慘敗,來此的人怕沒人敢再和天門作對,這一仗可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實在令人頭疼。

  「若蒙邪尊不棄,小子後生晚輩,還想請邪尊指教。」

  雖說心中不得不佩服趙平予的勇氣,與為尚光弘解圍的應變之速,但鄭平亞對他的厭惡幾可說是與生俱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滅。兩人武功差距太大,無人以為趙平予在幻影邪尊手下能走得過十招,但他出戰至少有兩點好處,一來解了尚光弘的燃眉之急,二來他前次入天門打探情報,鄭平亞等人之所以能夠截下白寧楓,間接鑄成了此次奇襲天門之役,即便是功敗垂成,功績卻也非得算在趙平予身上不可,如今事發,天門中人對趙平予懷恨,幻影邪尊實沒有理由放過他。

  在鄭平亞來看,趙平予武功雖是不行,但若是死守苦撐,至少也耗掉他一點力氣,尚光弘大可以車輪戰對幻影邪尊不公平為理由,避免掉這場對決。隻這家夥也未免太愛表現了,也不管自己在武林中不過初生之犢,毫無身份地位,竟選在這個時候出麵爭名,難道沒有身家背景之人為了求名求利,就非這樣不擇手段不可嗎?鄭平亞心中對他的厭惡可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筆。

  聽趙平予竭盡全力,才能將聲音保持平靜,但還是勉力討戰,顯見是為了自己的聲名著想,尚光弘雖極不想和幻影邪尊動手,但他是邵華中後人,若傷在幻影邪尊手上,尚光弘的臉麵也不好看,偏趙平予這一打岔雖有些不自量力,卻是解決目下狀況的惟一辦法,尚光弘實也阻止不了他,「平予乃老夫世侄,與邪尊輩分有差,江湖經曆也不多,還請邪尊手下留情……」

  「這個嘛……也好,我就出手啦!」陰京常微微一笑,也不見其身形開展,趙平予倏覺胸前風動,一掌已經印了過來。這一招來得好快,他才剛有感覺,掌風已及胸口,若非趙平予在藍潔芸訓練之下,耳目感官之靈敏遠勝旁人,雖來不及擋格,卻還是勉強矮身避開了這一招,隻覺頂上風聲倏息,那股掌風竟似連頭發都沒動到一根,但趙平予卻有自知之明,無論陰京常接下來是掌力下沈擊他頭頂,還是跨步回身攻他後心,自己都來不及動手,絕接不下陰京常的第二招。

  幸好陰京常一發即收,趙平予�起頭來時,隻見陰京常仍含笑立在身前,衣衫連動都沒動一下,簡直就像是整個人連動都沒動過,差點讓他以為方才避開的那一招是自己的錯覺哩!

  「功夫的確不錯,」陰京常笑了笑,對著尚光弘聳了聳肩,「資質比你那徒弟還好一點,若是和他當真動手,我可沒把握勝他之後再戰流雲劍聖,這一仗就此算了吧!」

  反正是打不起來了,尚光弘也樂得見好就收,趙平予原也想趁亂回去和藍潔芸等人會合,找機會混出天門,遭此動亂之下,天門人心難免浮動,想要偷溜出去,也隻有趁著這個時候才有可能,但人才剛走出廳外,趙平予突地想到,自己還沒把方才跳進心上的事說出來呢!天門與漢中派的聯手不隻使天門威望大增,更意味著風雲錄當中實力最稱高強的幻影邪尊、文仲宣與楊乾攜手合作,這樣強大的實力就算是現下集合在此的聯軍,相較之下也是輸多贏少。

  更嚴重的還不隻此而已,聽當日白寧楓所透露的情報,對於天門的未來發展,陰京常向來采的是北進論,讓天門的實力北出漢中,先將華山派的勢力解決,略定關中之後,再出崤山以東與少林派一爭高下。若天門和漢中派聯手,要對付區區一個華山派雖沒輕鬆到易如反掌,但若說成是手到擒來,恐怕以長孫宗的自負都提不出反論;加上大亂之後,地方勢力�頭,朝廷威望大損,想護住華山派都是力有未逮,陰京常的計劃之所以先拿華山派開刀,便是因為著眼於此。

  這問題可大條了,愈想心中愈是害怕,趙平予也顧不得從廳中時鄭平亞就直瞪著他,怪他太過出風頭,快速無比地衝到了前頭,對著尚光弘低語,他甚至不敢聲張,連向尚光弘報告之時都特意將聲音壓小,弄得不隻鄭平亞惱怒,連旁邊的人都為之側目,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雖說今兒個不順意事紛至遝來,雖說最後小小給了幻影邪尊一點兒反擊,卻也是無補於事,窩著一肚子火的尚光弘本來不想再聽什麼壞事兒,不過他久曆江湖,還分得清輕重,趙平予才講得幾句,不禁變色的尚光弘已知茲事體大,將鄭平亞和梁虹琦等人都召了來一同商議,本來提出假設的趙平予倒被冷落一邊,不過這倒好,正讓趙平予有機會脫出眾人,溜回藍潔芸身邊去。

  屋內燭光輕搖,季韶一邊看著窗外夜色,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雖說聯軍退去已經三天了,但白寧楓與沈世珍等人投敵,連帶著陰風堂與席雲堂兩堂的高手都離開天門,對天門的打擊確實不小,逼得天門的人事大幅調動,連原本主管天門的人事與財務,從來不給非他一係之人進入總堂任職的楊巨初,至此也無法堅持原則了。事務繁忙蕪累,加上惟一的愛徒白寧楓竟叛變投敵,遭陰京常清理門戶,楊巨初所受的打擊確實不小,雖說向來嚴刻明察的他並未因此消沈,反而見事愈發的嚴謹細致,弄得下麵的人叫苦連天,但卻不會有人敢在此時向他發牢騷,各人有各人的事,都忙得不亦樂乎,那有閑功夫去考較其他人的態度問題?

  不過最糟榚的事,還是陰京常竟在此時請辭陰風堂主之職,決定退隱江湖,再不管天門或武林中事。雖說聯軍一役之後,陰風堂可說是名存實亡,除了陰風六識外再沒留下什麼人了,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際,偏偏陰京常辭意甚堅,無論誰說話都留不下他,這實在是令人頭疼的事啊……

  「進來吧!」聽見叩門的聲音,季韶竟連聲音都高揚不起來,這幾天他實在太累了。

  「是……」慢慢地走了進來,陰京常坐到了季韶身前,手中的幾本簿冊放到了案上,向來在麵上須臾不離的笑意,此刻已消失無蹤。「這是堂中的移交清冊,請大師兄查收。」

  「放著吧!」季韶歎了口氣,將手一擺。

  雖說陰京常選在這個時候走,總堂中已有人議論紛紛,以為他是因為天門勢力大挫,因而放棄天門,但季韶何等人物?對陰京常離開的真正理由,他可是知之甚詳,連楊乾也清楚此事,因此也沒多話留他,甚至連向來嚴刻的楊巨初,對陰京常的離開也沒多說什麼。

  本來陰京常便是幻影邪尊的事兒已明,天門中擁有兩位名列風雲錄的高手,應該算是件好事,但這件事卻是有利也有弊,所謂『軍無二帥』,無論那一門那一派,都不能容許大權旁落於掌門或宗主以外的人身上,偏偏陰京常身為幻影邪尊,在風雲錄中的排名還在楊乾之上,他若留在天門當中,身為一堂之主的他難免有親近派係產生,到時候在這批人中早晚要發生該以楊乾為主,還是以他為主的問題,權臣亂政的危機,可是連一點兒苗都不能讓它長出來的。季韶也很清楚,陰京常與這代才入楊乾門下的他不同,從好幾代前開始,陰家祖上就一直服侍著楊家,無論是兵變甚或失位失國,這些動亂都沒有使陰家人變心,對楊家諸代一直忠謹不改,可以說對楊家的忠心已在陰家人身上銘心刻骨,以陰京常見微知著的才智,自會讓問題在發生前就斷了根。

  「什麼時候走?」

  「就待會兒吧!」陰京常微微嗯了一聲,「我還有點兒事要辦,不能太晚。」

  「你若要走,為什麼不把冷芸留下來呢?她的武功雖然不行,但卻是你一手栽培起來的,腦袋�頭至少也不差你多少,由她來出主意,比我可要好得多,總勝過讓師叔主事吧……」

  「大師兄,拜托!」聽到季韶這句話,陰京常忍不住咧開了嘴,臉上卻是苦笑,「她留下來和我留下來有什麼不一樣?你們聽到她出主意的時候,難道真會以為是她的主意,而不是我在背後擺布?那和我留下來還不是差不多?既然要避免分裂的危機,就要做的徹底,我既然要走,就不能再讓我的影子留在天門�頭,對手正虎視耽耽,我們可不能有任何的自亂陣腳啊!」

  「是嗎?這倒是……」像是對自己的想法極為不滿地搖了搖頭,季韶求助似地望著陰京常,「你看看,我現在心這麼亂,連這些事情都想不到了,這樣下去怎麼成?偏偏……」

  「大師兄不必擔心,」左手一掀,將一本厚厚的冊子放到案上,陰京常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至少三年內尚光弘他們不會直接對付天門,何況……我在他們�頭還留了一手,希望會有效……」

  「喔,什麼樣的一手?」聽到陰京常的話,季韶語氣中雖頗帶懷疑,表情卻已回複了一點兒生氣。雖說表麵上陰京常什麼都沒有做,但兩人是從天門草創時就一起協助楊乾的夥伴,季韶深知陰京常的性格,他表麵上什麼事都不做,其實深水靜流,台麵下也不知做了多少準備。

  「大師兄可還記得那個趙平予?」

  「當然記得。」季韶頗有興趣地望著陰京常,似想從他的臉上挖出些什麼來。若說到趙平予,季韶倒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人武功相當高明,那日在陰京常手下雖是一招間便落下風,被陰京常剋得縛手縛腳,但季韶眼力也不弱,才一動作便看得出來此人內力已有相當火候,恐怕還不弱於己,雖說從行動上看來武功招式太過死板,對敵經驗也不足,還練不到臨機應變、熟習而流的程度,當真動手連季韶也有把握在三十招內勝他,但若善加鍛煉,假以時日,必是天門大敵。

  「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給陰京常提到這個人,季韶微微側頭,似是正測度著陰京常的腹�文章,「我知道製造敵人的內亂是你的拿手絕活,從表麵上看來,那個湘園山莊的遺孤與趙平予也確實不和,可是那個趙平予武功差得還遠,何況他們那邊還有個老成的尚光弘壓陣,他『流雲劍聖』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要以鄭趙兩人的嫌隙來挑撥他們,幾年內還不大可能吧?」

  「沒錯,那是再過幾年的事,隻是現在先預備著而已。」知道自己在場上故意把趙平予的角色突顯出來,同時又輕鬆挫敗鄭平亞,等於是同時大落他的麵子,好讓他嫉心更烈,季韶自是看得出來,這點多半也瞞不了尚光弘吧?「那鄭平亞確實天資卓著,隻是眉宇間不甚開揚,京常的相學雖隻有六七分準頭,但配合他那時的舉動,卻可看出個八九成,這人器量不足,有尚光弘壓陣時還能保著內部平靜,一旦尚光弘去世……哼哼,那時鄭趙兩人的明爭暗鬥,可就有得瞧了。」

  「想『流雲劍聖』尚光弘死那有這麼簡單?」雖說是苦笑,但還是好不容易笑了出來,季韶微微地搖了搖頭,「除非是你幻影邪尊親自出手,否則本門中人可沒人製得了他的羽翼劍法。」

  「這個嘛……」陰京常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似在考慮著什麼,「雖說京常決定離開天門,但在他們看來,京常仍是天門的一份子,我若出手,隻會給他們多個上天門興師問罪的理由而已。不過這事關乎對敵大計……這樣好了,我不一定出手,除非……除非我布下的陷阱弄不死他,才會出手硬幹,不過那時候還得要引得他們以為是其他人出手,這倒需要好生琢磨琢磨……」

  「喂,你又布了什麼陷阱?」雖知陰京常這家夥向來神神秘秘的,老在暗中布置一些方便本門行事的秘招,便是事後楊乾或自己有所察覺,他也是胡言亂語地打混過去,要從他心�頭把秘密掏出來,就算比季韶再厲害的人也要舉手投降,不過那日在廳中陰京常的一舉一動都牢牢盯在自己眼�,季韶實在看不出來,他到底對尚光弘施了什麼邪法,竟這麼有把握自己不出手就可以解決他?那可不是別人,而是武功絕不在楊乾之下的尚光弘啊!「別裝神秘了,告訴我好吧!」
 

第六冊 第三十八章 謀敵謀己

  「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這一次是用趙平予作餌,早先布下的局總算有機會用上……」陰京常閉上眼,想了一下,又似在注意四周有沒有別人在偷聽,好半晌才開了口,「師兄你回想一下就明白了,那日趙平予混在搬運『芸蘿花』的隊伍中偷入本門,竟是無人察覺,他們那時雖在外頭築壇,但以趙平予的內力,我們在廳�的對話,恐怕多半逃不過他的耳朵去。看到他的臉發覺不對勁後我才猜想到,老五……老五要去陸家的行蹤之所以泄漏,恐怕也是因為那一次吧……」

  「那個時候的事啊……」閉上了眼,似是在回想當日發生之事,年紀雖已不小,但季韶的記憶力可是天門當中最稱高明的,當他仔細凝神回想,那日之事簡直像在腦中從頭發生過一遍般清楚,「給他聽到的事情有……有漢中派的事、『淫殺千�命七天』與雪青儀的事、震懾排幫的事……」

  仔細地再想了想,季韶一邊在嘴�叨念著,一邊大搖其頭,「該沒其他的了吧?突襲鄱陽三鳳,給排幫一個殺雞儆猴的下馬威,順帶和藍家修好,此事尚光弘那邊根本來不及阻止,何況就算因為此事,讓他們轉往對付藍家,以藍元素和藍元權的武功,合起來都鬥不過尚光弘……不是這邊;難不成……你要把『淫殺千�命七天』的居處所在透漏給尚光弘知情?讓他們前去聲討『淫殺千�命七天』,本門則等著看好戲?不過『淫殺千�命七天』武功雖高,也未必傷得了他吧?」

  「這也是一個方法,」陰京常微微一笑,「不過我可不會主動透風。倒是師叔就不一定了,剛剛臨別之時,我才向師父稟告過,白寧楓雖去,我又為了怕強敵知道秘道,殲敵之計不成,索性將本門對外的秘道開口全都毀了,但『淫殺千�命七天』仍知道本門通往峨嵋的秘道所在,以聯軍一方的實力,要突破開口處的崩塌落石,並非難事,本門方經大亂,又無力去殺人滅口,隻好多花些心思,能把秘道堵住多長就堵住多長,另外再開其他的道路,以免放進敵人來。」

  「你呀!你這不是提醒師叔嗎?」多少年的兄弟了,陰京常嘴上雖說的輕描淡寫,可季韶一聽就知道他的壞心眼,天門是無力對付『淫殺千�命七天』沒錯,以楊乾的性格,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去取人之命。但楊巨初可不是笨蛋,陰京常既挑明了本門無力對付『淫殺千�命七天』的這一點,對他而言就跟提醒他沒有兩樣,若楊巨初不曉得借刀殺人,利用白寧楓歸向聯軍一方的舊部透出『淫殺千�命七天』的居所,讓聯軍和『淫殺千�命七天』自相殘殺,那才是怪事。

  偏偏陰京常這一招又狠又準,加上可是看透了聯軍心理上的破綻,一記打在蛇的七寸上頭,隻要一使出來,在江湖中打滾久矣的季韶連猜都不用猜,便知聯軍這一方這下子非中計不可。

  一來聯軍大舉進攻,卻在天門這兒鬧了個灰頭土臉,士氣大挫,聯軍為首的又是華山、少林等幾個分執儒釋道牛耳的名門正派,最是丟不起臉的,此戰未勝,他們可亟需一場小勝以提振士氣,否則等眾人散歸本派之後,這回受挫之事傳揚開來,臉丟的可就大了,參與此戰的各派都要因此威望大傷。前次風雲會時,空明大師名列楊乾之後,已令少林派威望小挫,若再加上這次的事情,教不隻釋家,連在武林中都是泰山北鬥,赫赫有名的少林派如何受得了再次失威?

  二來『淫殺千�命七天』久踞黃榜榜首,稱得上是人人憎惡、去之而後快的武林公敵,聯軍既以武林正道自任,一發現他的居所,那可能不馬上殺過去,讓這魔頭惡貫滿盈呢?再加上『淫殺千�命七天』差點兒就因人情而入了天門,這事隻要稍傳到對天門有深仇大恨的鄭平亞耳內,他不馬上衝過去殺他才是怪事!這一招簡直把聯軍中人的心都看通看透了,就算其中有人看出問題,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個當也非上不可,這種勢在必得的詭計,也真虧陰京常想得出來!

  「為了天門的生存,也是沒辦法的事,有很多事都是心�頭不願,卻非得做出來不可的。」

  知道陰京常說的是實話,季韶幾十年來的經驗,也清楚純靠光明正大,要維持天門的生存其實是很困難的,「你說的也是……不過,光靠他……怎麼可能解決的了尚光弘?何況還有一大批武林正道人物呢!難不成……」似是想到了什麼,季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貓兒見了獵物般整個人撲向前去,雙手伏案,上身前屈貼近了陰京常,「你連漢中派的文仲宣都……都算計在�頭?」

  「你說呢?」

  「那怎麼行?」季韶大搖其頭,對陰京常這一計顯是極不讚成,「文仲宣絕代高手,隻是向來獨來獨往,雖說背後有個漢中派,其實根本是他在護著漢中派不給華山吃掉,不論武功才智都是絕代高人,好不容易得他與本門聯合,你竟然連他也用作對付尚光弘的棄子,這實在是……」

  「拜托,大師兄,誰告訴你文仲宣和天門聯盟了?」搖了搖手,陰京常的表情似氣似笑。

  「咦?究竟是怎麼回事?」聽到陰京常的回應,季韶才如大夢初醒,本來他是因為聯軍要找的對手必是與天門相關,又想到以陰京常的性格作風,他所主張的北進論僅隻卡在漢中派這個環節,去和文仲宣見麵談的九成九不隻是中秋賞月之事,才想到天門與漢中派聯盟這上頭來。但仔細一想,和文仲宣結盟事關重大,這麼大的事情,陰京常怎可能不向楊乾稟告?楊乾又怎會不找眾堂主之首的自己商議?看來大概又是自己多想了吧!「難道……難道你這次去沒成功?」

  「廢話!」陰京常雙手一攤,一幅已盡人事,偏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的無奈樣兒,「文仲宣出名的刀槍不入、油鹽不侵,又是死硬的性子,這目空天下的家夥打死也不願意和他人聯合,就算我願意曝露機密,用幻影邪尊的名義把他打到趴下,要迫文仲宣同意和別人聯盟,也是絕不可能的事,無論我們天門或那個少林派都不行,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塊硬骨頭可難啃得緊哪!」

  「連本門救他兒子的人情也不管用?」

  「沒用,」陰京常籲了口氣,搖了搖頭,「文仲宣公私分明、恩仇必報,救他兒子的私恩和漢中派未來的走向,對他而言根本是兩回事,說也說不通,我就算再厲害也拿這種人沒輒。」

  「既是如此,」見陰京常難得一臉無奈的模樣,看來這文仲宣的確難打交道,弄的連陰京常這等高明的說客都拿他沒法,「這文仲宣可精明得緊,若他的漢中派擺明了不幫本門,想要尚光弘上你的當,兩方互相殘殺,可沒有那麼容易啊!尚光弘又不是初出江湖的不明輕重之輩,要和文仲宣交手,他至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和聯軍一方的實力,不會衝動到輕易開打的。」

  「這點師兄你放心吧!在漢中派時,我曾與文仲宣秘室會談三次,說的都是關於幻影邪尊的情報,想來這等私事,文仲宣也不會宣之於口;」陰京常嘴角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似有些得意之色,「加上趙平予將那日之事說與尚光弘聽,兩件事加起來,尚光弘不信也難,何況文仲宣也不是會低聲下氣向人解釋的人,他們這一下交手雖說聯軍一方人多勢眾,消耗之下最後必會得勝,但正道那邊也要元氣大傷,想要恢複到能與天門爭一日之短長,光兩三年時間恐怕還不太夠,依京常所想,這一仗打下來,尚光弘那邊想要再起,至少也得在五年時光休養生息之後。」

  想想文仲宣雖武功蓋世,但聯軍一方人多勢眾,以漢中派一派之力,便再厲害也擋不住聯軍的人海戰術,除非文仲宣也有陰京常的回天手段,否則漢中派這回非垮不可……一邊想著,季韶的心中已轉到了事後的處理上去,陰京常以前就常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不能使大局崩潰,無論勝敗,都得要掌控住事態發展,勝而不驕、敗而不潰,才真是方麵大將的風格和素養,「但是……但是若漢中派滅,以地緣來看,必是華山派占據漢中這塊要地,以漢中之險,華山派就算人數並不多,也足可扼守本門北進的咽喉,想要出關與少林一分雌雄,可就更難了。」

  「我就怕華山派不來!」哈哈大笑出聲,一手撐著臉,一邊打量著麵前目瞪口呆的季韶,陰京常神情得意至極,似已看到了華山派覆滅的景象,「華山派的人本就貴精不貴多,若要分出人力把守漢中,留守華山派的人馬更是缺乏,到時候不用總堂派人,光靠恆山和靈武兩分堂的人手,要拿下華山已是綽綽有餘!你認為到時候殘存漢中的華山人馬,能否當本門精銳之一擊?」

  「連這點也是你事先盤算的?」聽到陰京常這句話,季韶倒真吃了一驚。本來當十幾年來陰京常將他的舊部一個個地往外送,到恆山、靈武等地建立分堂的時候,季韶可不像白寧楓那麼單純,以為隻是他對抗不了白寧楓等人,才選此惡地,陰京常心計之深,季韶可是知之甚明,隻一直沒想出來他究竟有什麼打算,直到現在季韶才搞清楚,原來陰京常早就看出華山派與漢中派勢不兩立,遲早要分個勝負,漢中派雖有個號稱天下無敵的文仲宣押陣,但華山派在武林正道中頗有地位,也絕不肯服輸,這兩個分堂的建立,其實是他用來處理到時候情況的先期作業。

  在此以前天門�頭的討論當中,陰京常便獨持異議,以為漢中派必非華山派對手,遲早會出現可趁之機,被華山派一舉殲滅,在這點上與楊巨初等人的看法大不相同,那時的季韶雖也極信任這師弟的眼光,但對他所言漢中派會出現內亂這足可稱之『獨到』的預見,卻也不大敢相信。

  雖說文仲宣取代了長兄文伯全為漢中派掌門,但兄弟之間友愛異常,一來文仲宣對兄長絕無猜忌之心,二來文伯全自知才識遠不如幼弟,對文仲宣成為掌門心服口服,對掌門一位全無奢望,別說天門了,就是走遍天下,也沒幾個人像陰京常一樣以為漢中派暗潮洶湧,早晚會生內亂。

  何況雖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華山派坐落關中,與朝廷關係太過密切,朝廷勢力強大之時,華山派人才濟濟,幾可與少林派平分秋色;可惜隨著數十年前那場動亂,地方節度使勢力�頭,朝廷威勢大削,連帶著華山派也慢慢中衰,雖仍是正道中堅,勢力與當年已不可同日而語。隻是楊乾雖不認可陰京常的想法,但若要圖謀關中,這兩個分堂確執地利,因此對恆山和靈武兩分堂的建設,天門可說是不遺餘力,隻這苦差除了陰京常一係外,卻沒什麼人願去擔當了。

  看到陰京常的神情,季韶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心中暗歎,不由為之可惜,若非尚光弘等人前來攪局,以陰京常計算之準,漢中與華山兩派同歸於盡後,天門北進之路再無阻礙,又有誰能阻止天門一統江湖的腳步?隻可惜天不從人願,好不容易陰京常終於找到機會,讓華山派對文仲宣心生戒懼,眼見大局在握的當兒,卻出來了這麼個程咬金,難不成真是老天要讓天門功敗垂成?

  「這次的事,雖說尚光弘他們給你唬回去了,不過事後想想真是好險。」把話題轉回到前些天的奇襲上頭,季韶雖也在武林打滾久矣,見識過局麵,但一思及此仍不由得背心直冒冷汗,「如果他們真是硬拚,我們全都困死在這�,光隻有陰風六識真的能掌握局麵嗎?連朝廷分封的各個節度使都能自外於朝廷了,何況總堂覆滅之後的本門?江湖之上強者為王,沒有總堂精銳押陣,要號令這票各有地盤的一方諸侯,可真不容易哪!若有你來領導還有話說,光隻有陰風六識他們拿本門令符……隻怕別說要重新編組各個分堂,沒鬧成本門的分崩離析,已經很不錯了。」

  「我知道,從來我也沒指望他們……」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季韶可嚇了好大一跳,若陰京常真沒指望各個分堂的人手相助,光隻靠著陰風六識和陰風十八軍,就算還有陰風三衛相助,加上他一手栽培的左冷芸才智也絕不弱陰京常多少,但要應付各個名門正派主力覆滅後的武林局麵,恐也是力有不逮,陰京常怎麼會做出這麼魯莽的決定?「那要是……要是尚光弘他們真決定和我們耗死在這兒……那麼……那麼……」

  「師兄啊!」見季韶滿麵憂急,陰京常嘴角閑閑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撫,彷彿那根本不是個問題似的,左手已毫不著意地將已置在案上的簿冊向他一推,那厚達數百頁,活像本書的厚冊,已送到了季韶麵前,「這是陰風十八軍的名冊,還有所有人的身家資料,連所用兵器和所練陣形都記載在上頭,原本向來保存在師父那邊,這兒的複本是用來交接給你的。」

  「你也真是,」被陰京常麵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所感染,反正事情也已經過去,現在的季韶也不用那麼緊張了,他看這名冊竟這麼厚一本,不由微微搖頭苦笑起來,「才十八個人的資料,就用到這麼厚一疊,如果是吏部幾千幾百人的官員資料,那還了得?該當清減一點的嘛!」

  「十八個人?你從那聽說的?」似是早知道季韶會有此一問,陰京常麵上一幅強忍笑意的表情,似是拚命忍住才不至於笑彎了腰,「陰風十八軍隻是用來唬外人的一個數目字而已,才不是指總共十八人呢!老實告訴你吧,大師兄,這陰風十八軍主軍十八隊,總共一百八十人,候補副軍一百二十人,合起來有三百人呢!加上素來習練陣形,個別武功雖還遠及不上你我,放到戰場上拚殺起來,那效果卻遠勝一般高手。若尚光弘他們真決意困死,就算不用整合各分堂實力,光靠這三百人馬,要橫掃各名門正派的殘餘,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這才是京常手中真正的籌碼。」

  「原……原來如此……」聽到陰京常這麼說,季韶彷彿渾身上下都輕鬆了起來,原來陰京常在外頭還留了這麼一支實力,怪不得說到要用總堂數百性命來換正派聯軍高手性命時,敢說的那般斬釘截鐵,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事後無法收拾情況!而且聽陰京常的話意,這支兵力的存在楊乾原就清楚的很,怪不得楊乾那時會完全放手,任由陰京常去和尚光弘等人交涉,關鍵就在於此!

  不過講到此處,季韶心中卻不得不又起懷疑,有三百高手暗伏在外,陰京常何必采玉石俱焚的手段?甚至連糧庫都清空了,簡直就像是在對楊乾訴說,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絕對要把聯軍主力全困死在這兒,一點折扣也沒有。「有這麼強的後盾,怎麼還要弄個玉石俱焚之局?光以這陰風十八軍的實力,配合總堂高手前後夾擊,要解決掉尚光弘那批人,應該也頗有勝算吧?」

  「大師兄啊!你這可難倒我了。」雙手一攤,裝出了個無辜的可憐樣子,陰京常眼皮一翻,一幅『你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的表情,看的季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早個一兩天知道,尚光弘的這批人現在已經困在那穀道�頭等死了;偏偏我也是直到前一夜才從華山派貪功冒進的小鬼口中,知道尚光弘他們已經摸到近處的情形,十八軍中除了主軍十八個幹部之外,其餘人等都散在外頭,京常可沒有三頭六臂,一夜之間就能把他們全召集起來,是不能也非不為也。」

  「抱歉抱歉,是季韶淺慮了。」其實想想也對,楊乾既密令陰京常訓練這支戰力,連自己都瞞著,這支實力的保密程度可想而知,陰京常自不能將這三百人馬全集中在總堂這兒,否則別說人多口雜,光這麼大批人馬的行動,想保密都保不住,在手中直接掌握十八人該算是極限了。

  「除了陰風十八軍外,京常還有兩件事要交接給大師兄。」

  「什麼事?」

  「一是關於那穀道中的機關……」聽到這段話,不隻陰京常嘴角含笑,連季韶都忍不住想起那日在總堂中看到聯軍一方急急而來,十人當中倒有六七人帶傷,情況相當狼狽,若非在穀道中吃了虧,以致士氣消沈,戰力減損了不少,憑楊乾等人隻怕未必擋得住聯軍銳意正盛的氣勢。

  「京常,說實在話,我實在弄不清楚,那�頭到底是怎麼擺布的?」無論他怎麼想,就是想不明白。雖說天門當中不乏機關好手,季韶也曾想過探究那穀道中的秘密,但因為楊乾嚴禁的關係,季韶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那穀道開口處地磚上的機關他也曾試過,知道深色磚塊才是機關發動的樞紐,可聯軍當中自也不乏高人,怎會這般輕易地在穀道中著了陰京常的道?「我知道那深色磚有問題,不過尚光弘他們也不乏好手,應該也試的出來,怎麼會搞的那般灰頭土臉的?」

  「他們?哈,」陰京常嘴角一撇,「他們淺試之後,隻知深色磚有問題,所以根本連碰都不敢碰那深色磚塊一下。其實師兄說的不錯,那深色磚確實是機關樞紐-隻不過是關而非開……」

  「啊……啊?」聽到這句話,季韶心中登時豁然開朗。這的確是高深的心戰之術,無論任何人知道穀中有機關,又見穀道開口處地上的磚塊分深淺二色,入穀前必會先伸足輕試一下,發覺深色磚有問題時,必是小小心心地跨過去,連碰都不想碰到一下,殊不知那深色磚竟是用來關閉機關的。他也是聰明人,給陰京常一點便猜到了其中關鍵,那穀中機關一直都是開啟著的,若想要安全通過,一是多花時間走其餘山道,二就是先將穀中的機關關閉,隻是若無人點醒,任誰也想不到避之惟恐不及之處,竟恰恰是關閉機關的所在,這還真是專門對付聰明人的陷阱哪!

  看到季韶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了其中關鍵,陰京常也不廢話,直接就抽出了幾張圖樣交給了他,「這是�頭的機關布置圖,要怎麼安全通過的方法,全記載在�頭。不過這些機關並不重,傷不了人命,一開始我就隻想拿它來阻滯敵人的行動,多拖延一點兒時間而已,所以就算是不知其中情況,不小心誤觸了機關,也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是傷到幾處,顯的有點狼狽而已。」

  「竟然有這一招,真虧你想的出來。還有一件事呢?」

  「這才是最重要的機密,京常的陰風堂之所以每年都耗用本門近半經費,就是為了這個……」

  該交接的總算交接完了,陰京常看了看窗外,表情當中似有一些不舍,季韶也知陰京常幾十年來都為了天門的發展耗竭心力,若非知道不走不行,他其實是真不願意離開的,是以也沒有多話,隻是無言地將資料收下,一份一份地整理好之後,才在空出的桌案上沏了茶,遞給了他。

  「師兄……」聽外頭蟬鳴如語,好半晌陰京常終於歎了口氣,一口將杯中的茶水飲下,茶水雖已半涼,沒有剛沏時的甘香,入口純是苦澀之味,更多的卻是引動人心的愁緒。眼中微有一絲動搖,陰京常開口輕喚了一聲,但話到口邊卻又堵住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陰京常又回過了頭去,繼續看著外頭的月色。等到他再次回頭向季韶說話的時候,語氣已回複了一向的平靜。

  「爾後……本門的事情,就都要勞煩師兄費心了……」

  「說什麼費心?還不都是一樣,隻你走後,師父少了個人幫他分憂,本門中又無人有京常之才,就算尚光弘幾年內不來犯,可經此一事,本門的大業又不知要推遲多久……」

  「說到本門大業,京常倒有個想頭,」閉上雙目,陰京常一時間噤了聲,這天門的一草一木,每寸都摻著他的心血,雖說理智知道非走不可,留下來隻有平添禍亂,但將事情交代清楚後,滿脹在心頭的思緒卻使他不由有些依依不舍,無論如何都想再留下來一會,隻要一會兒就好了……「師兄你也知道,京常平日也讀書知史,為的就是前人的一句話,『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我知道……」心知陰京常表麵上是交代事情,實則是為了找個理由多留一會兒,季韶深知人情,雖說向來對這師弟事事諱莫如深的作風難免有些煩言,但事已至此,一些小小煩厭就讓它去吧!想到今日一別後,恐怕永無再見之日,就算陰京常隻是無聊閑扯,季韶也不忍打斷他。

  「京常研究漢朝開國之事,發覺漢高之所以能擊敗戰無不勝的西楚霸王,主要是因為他集結了四種人,四種要立大業不可或缺的人物。師父之所以建立天門,為的就是從篡朝外戚手中重複河山,方能重祭宗廟,回報先祖,而你我以往所為,也都是為了這目標在努力,因此人事上的事,該是不可輕忽的,老讓師叔那樣幹,換來換去不是故舊就是嫡係,完全沒有新血加入,以之建立武林門派是綽綽有餘,但若要謀劃天下之事,這樣清一色的人事係統,其實……是蠻危險的。」

  「哦?是那四種人?」若想到漢朝劉氏立國,季韶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漢初三傑,蕭何、張良與韓信都是劉邦之所以能擊敗所向無敵的西楚霸王項羽,開拓漢室天下的關鍵人物,隻第四種到底是什麼人,季韶一時間倒是想不出來了,「韓信、張良和蕭何,還有一種人是……」

  「就是劉邦自己啊!」陰京常清了清嗓子,上身湊近了季韶,放低了聲音,「蕭何坐鎮關中,讓劉邦後方穩固,補給源源不斷,前線兵糧無缺;張良出謀畫策,為劉邦規製取天下的進程;韓信則趁虛而入,攻略魏趙之地,讓項羽腹背受敵,終至敗走烏江。表麵上這三人立了殊功,劉邦自己像是什麼也沒有做,但實際上若非劉邦坐鎮滎陽成�一線,與項羽相持不下,使項羽無力北顧,這天下也進不了劉邦的手中。劉氏之所以能得天下,這一點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原來如此……」

  「若論人才之盛,漢末三國中以魏最強,魏武(曹操)又是一代雄主,麾下號稱謀臣如雲、猛將如雨,但身為漢相的他隻能轄製中原,終究不能一統天下,就是因為少了一種人。」似想將自己的所學全都一股腦兒地送給師兄,陰京常說的愈來愈快,一點都沒有保留,「魏武本身才智不在韓信之下,荀彧坐鎮許都負蕭何之責,其幕內前有郭嘉荀攸程昱,後有賈詡及司馬仲達,規劃謀取天下的能為,都不弱於當年的張子房,但麾下將領卻隻有守土之能,無可進取者,沒有一個人能擔負起劉邦那種吸引敵方注意力的任務,以致苦戰三十年,魏武終究不能一統江山。」

  知道陰京常極看重曹操,對他不重漢獻帝之事並不怎麼在乎,季韶也不想在此打斷陰京常的話。以前講到曹操事跡時,費清瑜曾以曹操不忠漢室反駁,結果給陰京常一句話就堵了回來-『漢室為相,少有善終』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更是鐵一般的史實,不隻漢初的丞相,就算後來東漢高位的大將軍一職,也常受君主排擠冷落,董卓等奸相不算,連蕭何在高祖時都曾有牢獄之災,武帝親政前的丞相田蚡逝世,日後甚至被武帝說成若非早死,便要滅他的族!漢朝的丞相的確不是個好待的位置,喪了權位更不知身死何處,曹操或許做的有些出格,但亦未滅其功業彪炳。

  「諸葛孔明雖才名冠世,但為人過於謹慎,氣魄不足,臨機決斷也是多謀少決,所以劉備始終隻讓他坐鎮成都,幹蕭何一類工作;待劉備死後,孔明雖四出祁山北伐,始終不能成功,為的就是用人不當,魏延有韓信獨當一麵之才,不能為其所用,馬謖屬張良一類人物,偏讓他去幹韓信領兵在外的工作,所以數年間北伐中原,終究隻是虛耗人力財力,始終無力匡複漢室……」

  「這個……京常你是不是太看重馬謖了?他失守街亭確是大敗……」

  「那又怎麼樣?」出言打斷了季韶,陰京常嘴上浮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秦末群雄逐鹿,張良自己也曾以故韓相起兵,照樣敗多勝少,等到投到劉邦麾下,找到了足可發揮的位置,這才能大展雄圖,輔劉邦成其王業。重要的是在敗中求自己的進步,還要找到自己好發揮實力的位置,光隻是一次兩次的失敗,根本無足輕重,你我剛建立天門時的幾年,從來也沒勝的多好看過,如果因為那時我們敗的狼狽,就因此斷定天門不能成事,今日這兒那有你我對談的份兒?」

  「這倒也是……」嘴上也忍不住泛起了苦笑,季韶倒不能不承認,陰京常所言的確有其道理,天門肇建之初的確也是屢戰屢敗,楊乾原來除了楊逖外,還有十來位弟子,但到了一舉擊滅湘園山莊,奠定了天門基礎的時候,他的弟子中還活著的也隻剩下季韶、費清瑜和陰京常三人而已,否則也不必為了充實天門實力,不惜以天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門主之位,與掌控人事與財政的大權為交換,力邀本與楊乾不合的楊巨初帶槍投靠。想到在那之前創業時的種種艱辛,即使明知那已成了過去,季韶心中仍舊充滿了辛酸,也隻有經曆過那時的人,才會知道那種感覺。

  若當真要說,有一次連陰京常自己,都在戰敗重傷後被擊落斷崖,那時候差點連楊乾都以為他死定了,直到三年之後,才又巧遇脫困而出的陰京常。在那之前的陰京常初出江湖,難免飛揚跳脫,但重出江湖之後,陰京常就好像是經過三年的麵壁閉關苦修一般,無論武功才華都超越了原來的範圍,更重要的是浮躁之氣盡去,遇事冷靜、思慮深遠,從一個自以為是、行事浮脫,令人憂心忡忡的少年,變成了楊乾最重要的輔翼之臣,天門之所以肇建,他的功勞實不可忘卻。

  不過更重要的是,陰京常那時在失敗的淬煉之下,不隻性氣挫磨,連武功都似進步了許多,季韶原先還沒想到此處,但前些天一聽說陰京常竟然就是名垂風雲錄榜首,以神秘莫測出名的幻影邪尊,他幾乎是立時就想到,多半陰京常在那崖下有什麼奇遇,苦修三年之後才脫胎換骨,否則以他本身的武功悟性,別說是幻影邪尊了,就連楊乾的武功境界,恐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當然陰京常此時之所以提到這些事,絕不是為了勾起傷心往事,而是即將遠離天門的人,心中仍存著一股赤忱,楊乾所謀不隻是一統江湖,更重要的目標則在廟堂之上。本來以才智而言,陰京常該當是楊乾最重要的輔翼重臣,比季韶等人還要重要,但以往他和掌握實權的楊巨初不太合,想做些什麼事都得先顧著別讓楊巨初找麻煩,幻影邪尊的身份曝光之後,他非走不可,日後天門中恐怕再難有陰京常的位子,也怪不得他要趁著機會,急匆匆地將事情交代清楚了。

  依陰京常的思路季韶仔細想想,天門的人才確實有所缺乏,以楊乾的武功實力,要幹『劉邦』的事兒該不成問題;他自己和費清瑜足可獨當一麵,分擔『韓信』的工作該也勉可勝任;但楊巨初那種個性,常常造成衝突,讓他去幹『蕭何』的任務,隻怕他們在外苦戰的時候,心下還要為後方擔憂;更糟的是『張良』的位置,原本該當是陰京常擔負此任,偏偏現在他卻要離開了,數本門中可以端得上台麵的人,能勝任這種軍師任務的,卻是一個也沒有,著實令人傷神哪!

  「唉,如果京常能留下來就好了,」季韶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拍了拍陰京常的肩膀,「我細細想來,本門中也隻有你能勝任師父的『子房』一職,其他人都沒辦法。此職絕非等閑,非要窮識天下,能吃透世間人性,又能謀算天下的人才能幹的了,要臨時找人那找得到啊?」

  「我之所以離開,也是為了我有自知之明,擔不了這『子房』的職責,」陰京常自嘲地苦笑出聲,「京常性子細瑣,擔負補給之任或有餘裕,但若說到謀劃天下嘛……京常已經老了。當然,我不是說你也老了,而是這種事情需要年輕人冒險犯難的魄力,戰場決勝往往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許多時候與其找經驗夠的,不如找比較有膽識的,京常向來走的是穩紮穩打的幹法,冒險的膽識不足,偏偏既敢冒險,又能將局勢控製住,不至一敗便潰局難收的人才,最是難找啊!」

  「難找?我看冷芸就不錯呀!」

  「她太年輕,又沒有人世間打滾的體驗。」講到了義女左冷芸,陰京常的臉色不由得和緩下來,「在門�大家看冷芸聰明,實則她是靠著我這義父的庇蔭,加上一點自身的小聰明才能周旋不失,若是我不在,麵對的又不是本門�這些至少看我三分薄麵的人,她的聰明未必派得上用場。就是為了這個,我才特地在這次和老四下鄱陽時,留下了個白欣玉,讓冷芸和她相處,讓她弄清楚外頭的人心之複雜,未必都有她在門�猜測的這麼簡單,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給她麵子的……」

  「說到這次的事啊!」見陰京常一提到左冷芸,整張臉都變了,連眼中都浮現出關心,而不像平常即使臉上在笑,眼中也似自顧自地在想著什麼,對外界事情全沒半分關心的冷淡,季韶微微一笑,這父親的模樣,或許才是陰京常真正的樣子,「師父表麵不說,實際上可氣的很哪!」

  「不隻師父氣吧!」陰京常臉上浮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雖說這是用以脅製對手的手段,以時地環境而言是不得不然,但事前連說都不說一句,就把師父、師叔和總堂與師兄你們的人手都陷入死地,就算師父勉強忍住,怕師叔也很想放馬過來,先把這恣意妄為的小子宰了再說……」

  「不是這回事。」看到陰京常微帶錯愕的表情,季韶似是很難得在他臉上欣賞到這種神態似的,雙手支頤,臉上滿是收也收不住的笑意,「那時若不使這個手段,以本門和尚光弘他們那邊的實力之差,怕現在本門已不存在了,師父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至於師叔嘛……師父自會勸他,你放心就是。師父之所以氣的是,你這家夥竟然自履險地,也不想想若尚光弘把心一橫,真決定和我們玉石俱焚,剩下的情況要怎麼收拾?六識和十八軍都是你一手訓練,要在你的指揮下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你若是死了,光靠冷芸怎麼控製得了局麵?你至少得考慮後路呀!」

  「我知道,我也清楚,我若去後,要冷芸和六識控製接下來的局麵,確實並不容易……」非常難得的,季韶竟沒看到陰京常一直掛在嘴邊,彷彿變成了招牌的笑容,現在的陰京常神情嚴肅,令季韶忍不住要正襟危坐,「不過……若要京常以你們的屍首鋪路,好建立屬於自己的王霸之業,這種事京常做不出來,與其弄到如此地步,還不如讓京常和你們一起死了痛快。」

  「你呀,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性子。」陰京常話聲雖是平靜,除了神情微肅之外,簡直就像是平日閑話一般,光聽他語氣根本聽不出講的是關乎生死的大事,但就因為如此,反更顯得聲聲句句如刀似劍,令人完全起不了懷疑之心,「不說這個了。講到鄱陽……我到後來才搞懂,你之所以瞞著旁人,隻和老四商議攻鄱陽之事,與其說是威嚇排幫,更重要的其實是幫老四立威吧!」

  「可不是嗎?」陰京常笑了笑,「拚了幾十年,咱們幹的事何等重大,老四身為師父獨生愛子,總不能一把年紀了還任事不管,一幅公子哥兒的樣子。何況師父也有些年紀了,偏我們大業未成,若師父猝然賓天,本門當中論尊則以師叔,論威望則以師兄你,老四雖是師父親子,是本門惟一的繼承人,一來無功二來無威,光隻靠旁人相助,自身威令不行,將來那能濟得了事?所以這次剛好趁便讓他立功,順帶讓他經曆一下兵家縱橫捭閡的手段,至少也給他長點兒見識。」

  「他啊……」想到楊逖的表現,季韶不由有些兒頭疼。楊逖是楊乾獨生愛子,楊巨初以師叔之尊,季韶以眾徒之長,也未必管他得住;偏這家夥又縱情聲色,整天不幹正事,光隻知道像采花蜂兒一般追逐著鮮花,上次差點兒連項家姐妹都暗算,弄到楊乾怒氣衝衝地將他帶上天山,在『雪嶺紅梅』柳凝霜麵前加以重責,這才挽回了天山派這盟友。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陰京常以美色相誘,讓他肯千�迢迢下鄱陽立功,隻怕這小子至今仍是一點建樹也無,等到陰京常離開天門,季韶可真不知道該如何誘導他去建功立業,至少把自己在天門�頭的位置先立穩了再說。

  「老三,你這一走倒輕鬆了些,可卻留下了個大問題給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天門中老四除門主外,就最聽你的話,上次被你一言弄到打折了腿,對你還是沒有怨言,連對師父時都沒這麼乖巧聽話,你這一走,教我怎麼對付他?偏老四一個月來甚事不管,整天隻和新到手的美女打情罵俏、胡天胡帝,想叫他做點事,簡直比割他的肉還心疼。偏生師父又忙得沒時間管他……」

  「放心吧!」聽季韶一說到楊逖,一肚子怨氣就如火山爆發般噴了出來,陰京常趕忙打住了話題,安撫住季韶的情緒,「他和黃彩蘭她們搞了一個月,以老四的性子也該膩了,正好本門也得暫時收斂鋒芒,好生養複生息,我走的時候會想辦法把黃彩蘭她們弄走。至於該如何支使老四嘛……他既然愛美女,就用美女誘他,老四也不是白癡,隻要讓他知道有利可圖,又不需要親履險地,利害相衡之下,他會乖乖聽你的指示作事,稍微用點手段就行了,這點我倒不擔心……」

  「那……你在擔心什麼?」季韶也不是笨蛋,自聽得出陰京常話中的真意。雖說楊逖生性好色,和一般好色人一樣喜新厭舊,但黃彩蘭與範婉香都是當世美女,又被楊逖從女人堆中磨練出來的功夫馴的服服貼貼,天門當中雖是多事,楊逖個人卻是天天樂在其中,左右逢源、自得其樂,難得才露麵出來處理點事情,以這狀況來看,要楊逖對黃範二女生膩,隻怕還早得很。

  但天門向來行事沈潛,在江湖中樹敵並不多,加上從勢力來看,武林中能與天門爭一日雄長的門派絕無僅有,連久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未必及得上天門勢力之雄厚,加上武林中門派不少,各據一方,彼此間都難免有些磨擦矛盾,這次各個名門正派是打著為當年湘園山莊滅門慘案而來的旗號,又有尚光弘及空靈大師等前輩押陣,是以還集結得起來,銳氣墮後,想再集結這麼隊高手實是難上加難,所以無論如何,陰京常臨走前非得帶走鄱陽三鳳不可,至少也少個給人找碴的藉口,若鄭平亞等人以救出鄱陽三鳳為名再來一遭,天門雖應付得過,卻也要好生吃力呢!

  「就是方才說的,老四無德無功啊!」陰京常歎了口氣,「師叔權力太大,他的嫡係人馬又久居要津,你我還好,下麵的人卻是輒有煩言,小衝突不少,現在是師父還在,還能壓得住情況,不至於出亂子。若師父出了事,你、老四和師叔三方麵正好鼎足而三,能合作無間最好,但若一個擺不平,變成內部動蕩,就等於雙手奉送尚光弘一個大好的入侵機會,能不擔心嗎?」

  「這大概是你多慮了吧?」季韶籲了口氣,對陰京常的多慮頗有些不以為然。雖說他也知道,陰京常之所以離開,是為了怕自己風雲錄之首幻影邪尊的身份,會讓本門中楊乾威令難行,造成本門內部分裂,也因此他想的方向都依循這一線發展,但無論如何,首先楊乾就還好好的,前些天的激戰中連敗三四位少林高僧後,又連戰『鐵臂神』駱飛鷹與『飛鴻』梁虹琦兩大風雲錄中名列楊乾之前的高手,仍然獲勝,老當益壯,全沒一點歲月痕跡,看來還有得長壽算呢!

  「一來師父可還好好的,二來師叔雖是大權在握,卻從無異心,我也會好好輔助老四,本門雖然受挫,但菁華仍在,老……老五控製的了、可能變心的人都走了,留下來的都是忠藎之輩,造成分裂的可能性很低……不過你既然這麼認為,我也會盡量小心,凡事以和諧為先,總行了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陰京常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看來季韶還沒完全弄懂他的話中之意。聯軍和天門兩邊其實各有各的問題,聯軍那邊鄭平亞和趙平予彼此不合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華山派長孫宗崖岸自高,向不與他人為群,連和少林派幾位涵養深厚的大師都處得不好,更別說是其餘好麵子的武林人了;加上鄭平亞心急報仇,行事往往急燥,本身實力威望都不足,得靠著尚光弘才能壓下這些問題,若尚光弘一去,聯軍一方立時分崩離析,想再組織起來都不可能。

  但是天門本身也是一樣,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內部的危機也並不小,楊乾的繼承人還未能服眾,若尚光弘看穿楊逖年輕無威、楊巨初不得眾心的缺點,把心一橫,乾脆不顧麵子地采取暗算手段解決楊乾,之下大概隻有季韶能夠掌握住情況-那還得要楊巨初顧全大局,乖乖服從季韶領導才成哪!以楊巨初瑣細嚴刻、自高自傲的作風,光想到那種情況,都令人覺得難上加難了。

  「對了,你那陰風三衛不留下來嗎?」

  「不可能。」說的斬釘截鐵,見季韶微微變色,陰京常笑了笑,安撫似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事到如今,我也不多作隱瞞了,他們三人都是風雲會後想挑戰幻影邪尊,奪風雲錄魁首的一方高手,當年小輸在我手下,這才答應幫我做冷芸的護衛。以真實身份而言,連師父都未必支使得動他們,何況連我都未必能讓他們為天門出力,隨意發令隻會壞事。與其讓他們回複自由之身,在江湖上與天門各占一方為王,還不如由我帶著他們隱退,對天門未來的發展還有些好處。」

  「那……那也就辛苦你了……」聽到此處,季韶一邊回想,以往見麵時那三人對自己的態度,確實頗帶傲氣,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內,雖說陰京常沒明說他們的身份,但有這個膽子去找幻影邪尊相拚的高手,確實未必會把楊乾放在眼內,更別說是自己了,說不定他們麵罩下的真實身份,就是名列風雲錄的高手哩!若他想的不錯,三衛之首那像是僧人的人,說不定就是風雲錄後傳出麵壁思過的少林羅漢堂首座空明大師,其餘兩人也必是不弱於他的高手,怪不得能夠目中無人。

  「對了,還有件事……」像是想起了什麼,陰京常微陷入了沈思,好半晌才開了口,「尚光弘那徒弟與藍家兩位小姐頗為親暱,加上後麵我取得的消息,為他們偷入本門踩探情報那人,乃是浙閩一帶玄元門的高手,據說排幫的新任幫主,也是藝出玄元門下,這次他們雖說沒有加入名門正派那邊,但說不定排幫和藍家都有可能選擇站在尚光弘一方,師兄可要特別小心留意。」

  「那……麻煩可就大了……」聽到陰京常這話,季韶不由得變了臉色。吉州藍家倒是還好,本來他們就和本門不睦,多了這麼個敵手雖也是個問題,情況和以往卻也差不了多少,加上前次剿滅鄱陽三鳳時,將大筆利益交給了藍家,短時間內至少可買他個中立沒有問題;但排幫向來是本門的重要盟友,加上長江一帶其勢力不小,與之為敵可相當麻煩,至少要順江而下可就難了。

  「師兄倒不必多所憂心。藍家現在是藍元素和藍元權掌權,這兩人首鼠小人,並無膽略,隻要天門不明顯處於勢弱的一方,他們不會有膽子與天門扯破臉的;至於排幫嘛!雖說新幫主上任,但實權仍操在四大長老手中,他們與天門關係不惡,一時間也不會選擇與天門對敵的立場,隻是這兩邊都不可靠,若是本門威勢稍弱,就有可能發生變亂,總而言之還是小心點好。」

  「嗯……」微微點了點頭,季韶倒不是因為完全聽信陰京常的話,因為以陰京常的作風,就算對方與天門並非友好,但隻要沒有扯旗放炮地與天門相對抗,除非有重大原因,否則陰京常絕少樹敵,永遠都努力在和平地減少敵人,他口中的不必多所憂心,往往隻是用以安慰別人的托辭。不過天門經此一役,席雲堂投敵,陰風堂也大致潰滅,實力損傷不少,確實不是對別人動武的好時刻,現在以休養為上,暫時也真的隻能依陰京常的判斷,仔細監視著藍家和排幫的行動而已。

  看季韶的臉色,陰京常也知道他並沒那麼相信自己的話,不過久居天門五堂主之首,季韶經驗何等老到?該不會像年輕人那般說幹就幹,不知輕重,就算他當真要和藍家或排幫撕破臉,至少也得等到天門的實力恢複了再說,這點眼光季韶還是有的,否則楊乾也不會放心讓陰京常把原有的事務全都交接給他,「時間差不多了,京常得先走一步,爾後就……就多拜托師兄了。」

  「啊?等一下,師父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出聲止住了陰京常,季韶閉上雙目,深吸了口氣,微一咬牙,運力於臂,將案下一個黑布包裹著的包袱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光看他那顫顫巍巍的動作,便知包袱中的東西必是相當沈重,果然那東西一放到桌案上頭,上好木案立即便發出了吱吱喳喳的抗議聲,驚的他忙伸手去扶,一幅生怕桌案被當場壓垮的模樣。

  「真是有夠重的。」抹了抹汗,季韶籲了口氣,將包袱打開,連柄帶鞘都是黑黝黝的『南天』劍赫然在內。「看到這個都不得不服你,怎麼用得了這麼重的劍?別說拿來使了,光舉起來都累的我手臂酸麻。怪不得你向來騎的馬雖是體格粗壯,給你一騎卻都變得病懨懨的。」

  「這個啊……大約有百多斤吧?」陰京常淡淡一笑,卻沒有伸手取劍,「當日風雲會中見識過四大神器後,我就在想,震山戟和七兩薄斧也還罷了,羽翼劍法之輕巧翔動,真是輕於鴻毛,師父的武功雖絕不弱於尚光弘,但尚光弘身懷神器,相較之下本門也處弱勢。後來我就在想,要對付那『輕於鴻毛』的劍法,或許隻有『重於泰山』的兵刃能成,這才弄出這柄『南天』來。」

  見陰京常言笑如常,卻怎麼也不肯伸手取劍,季韶笑了笑,手撐在案上支起了臉,「把它收下吧!是師父要留給你的。反正除你之外,本門中也沒人使得了『南天』,師父自己用也施不出像你那樣的威力;何況這是你的心血所成,你雖想留下它來,可師父也說該還給你用才是。就當是你離開師門的紀念品吧!看著它時就當看到我們,無論你用或不用,總能……總能當個回憶……」

  【第六冊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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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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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冊 第三十九章 臨去秋波

  雖說聯軍此次無功而返,沒能達成一舉殲滅天門的目標,士氣挫折的相當厲害,但天門重地頭一回被外敵侵入,又連席雲堂主白寧楓都投靠敵方,陰風堂的戰力也大致潰滅,等於一口氣損失了兩堂的實力。雖說靠著陰京常巧計連綿,硬是迫得聯軍一方無功而返,天門仍是屹立不搖,但這一仗對天門軍心的打擊,卻不可謂之不輕,也怪不得趙平予、藍潔芸與項家姐妹竟能輕輕鬆鬆地就通過了天門的崗哨,一點都沒遭留難,與前次離開此處相較之下,直有天淵之別。

  士氣大墮之後,人心更是散亂,和之前的戒備森嚴直是判若兩人,金城湯池也無用武之地。雖知以天門現在的情況,隻要聯軍再來一次,天門多半是非滅不可,便陰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氣也是徒然,但趙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聯軍的高手當中或為武林正道門派,或為風雲錄中赫赫有名,就算沒有三年之約,才剛搞一次灰頭土臉,這些人自矜身份,也絕不可能這般快便回戈一擊,天門也是因此暫時不顧外頭的事,先穩定總堂陣腳再說,雖說可惜,但也沒有辦法。

  照理說天門之事既已暫了,接下來趙平予一是隨著尚光弘等人行動,看聯軍如何行止,二是回轉玄元門,將新納的兩位美妻介紹給師父認識,但也不知怎麼著,走在路上趙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來,總覺得還有些事情沒去做似的。才離開天門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藍潔芸等三女暗中商議,讓她們先在附近等他,由他獨自潛回天門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麼事情還沒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趙平予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因為鄱陽三鳳仍陷於敵手,沒能將其救出。本來這該是他和鄭平亞不敢或忘的事,她們三人終究是因為他們才落入楊逖之手,但這仗搞得太過狼狽,都已經將楊乾等人逼到死處了,卻被陰京常硬是扭轉了局勢,心情沮喪之下,不隻鄭平亞,連他都把黃彩蘭等三女給忘了。不過現在還不遲,趁著天門還沒將狀況調整過來,楊逖身為堂主,想必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未必顧得住美女,他還是有機會從楊逖的手中救出鄱陽三鳳的。

  本來這件事該當通知鄭平亞等人重上天門討人的,武林中雖爭戰難免,簡直沒有一天不發生個幾十上百起事端的,但勝敗已分之後,還要窮追猛打、斬草除根已算太過,更遑論擒女淫戲?其行猶如武林人所不齒的淫賊一般,直是犯了眾怒;以聯軍的人多勢眾,加上此事天門理屈,就是楊逖戀色不舍,權衡輕重之後,也非將三女吐出來不可,就算楊乾或陰京常都沒理由不放人。

  但這一次聯軍與天門雙方雖稱得上平手,對原本穩操勝券的名門正派而言,卻是鬧了個灰頭土臉,尤其鄭平亞年輕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麵子,偏偏這次不隻被陰京常狡計挫退,連白寧楓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覺中遭陰京常清理門戶;就算鄭平亞並不喜歡這人,對方的陰京常又是幻影邪尊這般風雲錄中的高手,倘若真打,憑尚光弘都未必護得住白寧楓,但此人終究是已經投到己方麾下,自己卻連護都護他不住,也難怪一路上鄭平亞鼓著張臉,一幅怒氣未消的樣子,趙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會鬧個一肚子火,趙平予可沒笨到這麼幹。

  本來以尚光弘對他的欣賞,趙平予若跳過鄭平亞,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的,但直到天門中遇到陰京常,趙平予才發覺到漢中派與天門聯盟的可能性,漢中派人雖不多,但據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這等絕代高手領袖,茲事體大,尚光弘若不趕快做出處置,待天門養複氣力,與漢中派加強聯絡,兩派形成一個整體後,就算以聯軍之強大,要對付這兩個門派的聯盟,恐怕也不易討好,現在的尚光弘腦子�可正被此事煩到不行,那有這麼多時間來管鄱陽三鳳的事呢?

  趁著夜間躲到了橋外林中,一邊觀察著橋邊崗哨的動靜,打算著該用什麼方法瞞過他們,好溜進天門�頭救人,趙平予愈想愈是頭疼。雖說數日來連生事端,天門中人心浮動,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嚴,卻也沒多少空隙可鑽;加上鄱陽三鳳係被楊逖所擒,這家夥又是天門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一個,這般美女必不會流到外頭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楊逖所領的祥雲堂,好就近享用。

  不像其餘四堂駐地於外分守橋梁,祥雲堂的駐地可是緊臨於總堂之後,不隻堂中高手如雲,實力為天門之最,又有總堂人馬翼護,恐怕算是天門當中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之一;加上天門總堂距外懸遠,趙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從橋頭到總堂,一來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還要小心不被旁人發現行跡,不隻時間花的長,有夜長夢多之險,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動,恐怕還得在天門當中躲上一整個白天,人生地不熟的,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還在想著該當如何摸進天門,趙平予突地一呆,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發覺自己眼睛竟然沒花,陰京常當真帶著鄱陽三鳳,正慢慢地從橋上走過來!

  看來這下可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該如何從天門�頭帶人出來,雖說三女現在是在陰京常的監視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單身闖天門祥雲堂來的輕鬆,但總是省事了點,趙平予強抑住心中的歡喜,仔細打量著橋上緩步而行的四人,除陰京常和白欣玉步履輕巧如常外,黃彩蘭和範婉香步伐當中都頗帶澀滯,行動間腰腿不如往常有力,連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種改變趙平予雖是說不上來,卻頗覺得黃範二女的風姿,較以往更惹人心動了些。

  幸好一來幻影邪尊似是顧著趕路,白欣玉扶著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別讓姐姐跌傷,並不怎麼注意四周情況,二來黃範二女也不知是久沒走山路,還是被楊逖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沒怎麼能用力,步伐中頗有些酸軟之態,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對趙平予這跟蹤者來說,實是方便不少。

  彎彎轉轉地走了好一會兒,沿路盡是林間的羊腸小徑,顯然這不是人所周知的大路,陰京常竟似在躲著什麼人般,專走小徑,避人耳目。也幸好如此,趙平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來,一發現不對馬上就躲在樹後,總算沒被陰京常發現;隻是陰京常未全力趕路,行來不露半絲破綻,教趙平予想出手救人都找不到機會,這兒又是陰京常熟門熟路、趙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沒半點地利,這樣一路耗下去,長夜遲早過盡,等到天明之時,想要救人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走出了林間,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天邊的陽光已露了頭,隻見陰京常在河邊坐了下來,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雖然還能趕路,但黃彩蘭和範婉香卻似氣虛體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於崎嶇山道,一雙玉腿早累得癱了,不到陰京常吩咐,兩女已坐了下來,更不管地麵石塊上的露珠會沾濕了衣裳。見姐姐都坐下來了,白欣玉雖知仍在險地,此時此刻絕不是休息的時候,但看除了兩位姐姐,連陰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沒法子,隻好跟著小嘴微嘟,坐了下來。

  見陰京常等四人終於坐下來休息,躲在林中的趙平予身形雖也停了下來,卻不由得暗自著急,怨自己方才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間的山路上頭雖說視難見物,毫無地利可言,但麵對幻影邪尊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時機再出手直是難上加難!偏一路上自己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動手。現在倒好,天都已經快要亮了,他們人也到了林外,再無林葉掩映的遮蔽優勢,以趙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陰京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絆住陰京常,讓白欣玉可以趁隙救出兩位姐妹,以她們對這兒地形的陌生,也是絕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難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頭下據石斜倚的三女,趙平予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差點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習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連番巧遇之下,體內陰陽之氣融合無間,功力又深厚無匹,不輸風雲錄高手多少,怕光隻是心旌搖蕩時的異動,便已暴露了行蹤。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嬌豔,尤其是黃彩蘭與範婉香更是明媚動人,原先在夜間趙平予還沒注意到,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黃範二女竟都似從被窩�被拉起來,急匆匆地踏上逃離之路般,外袍之內春光外泄,竟似隻穿著內衣肚兜而已,別無他物。本來行走之時還有外袍遮著,一到坐了下來,外袍微敞,兩雙雪白潤澤、修長筆直的玉腿便伸了出來;加上終於能夠休息,兩女麵上的戒備都放了下來,鬆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誘人。那模樣看得他心中一動,趙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女之道的行家,怎會看不出黃範二女若沒得到肉欲完全的滿足,那會有這般慵懶誘人的神態呢?

  舉首看了看剛出的日頭,陰京常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回過頭來,向著白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麼?」雖說對天門沒甚好感,但一路上陰京常倒是護著自己,沒讓自己落入楊逖的魔掌,光看兩位姐姐這樣的慵弱之態,便知她們已遭了楊逖的毒手,不止處女貞操不保,還在床笫之間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體力大損,光趕個半晚山路都會累成這樣,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險,對陰京常更是心懷感激;何況她也和陰京常的義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陰京常既趁夜救出了兩位姐姐,星夜離開天門,該當不會到此才對姐姐們心生敵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沒怎麼戒備。

  「帶你大姐過來,讓她把外衣脫了,免得弄髒。」

  「什麼?」不聽則已,一聽之下白欣玉差點跳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路上對自己言氣溫和,溫厚的活像個長輩,不隻言行依禮,全無妄為之行,連左冷芸都說看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陰京常,竟會對黃彩蘭有非份之想!怪不得他要暗地�將黃彩蘭和範婉香救出天門,白欣玉原還以為他是出於一片好心,沒想到卻是淫欲發作,想將姐姐占為禁臠。擺出了架勢的白欣玉雖知若論武功,自己並非此人敵手,兩位姐姐更無力相助,但要她獨自逃走,卻也非白欣玉所願。

  不隻是白欣玉,連隱在林中的趙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驚,他雖不知陰京常是為了什麼將鄱陽三鳳帶出天門,更難相信以陰京常的為人,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打算非禮黃彩蘭,但眼見黃彩蘭和範婉香慵倦無力,顯然不隻因為走了半夜山路而已,以她們的武功,要弄到這樣慵弱,連走路都沒了力氣,也不知是承受了多少邪風淫雨,恐怕楊逖還在她們身上使了什麼采陰補陽的手段,自己武功雖遠不及陰京常,但卻不能眼見黃範兩女再遭傷害,看來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懶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釋,陰京常身形微動,連伏於林中眼力驚人的趙平予,都隻看到陰京常身子一閃,黃彩蘭一聲嬌噫,不知何時人已立到了他身前;隨即腰間被他一擺一拍,疲累酥軟的嬌軀一癱,無力地向後跌坐,靠著陰京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於整個人坐倒地上。

  見陰京常無聲無息出手,黃彩蘭竟似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完全全任他擺布,白欣玉又驚又氣,再加幾分畏怕,她雖知道陰京常就是久踞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對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語間沒半分霸氣,與其說是江湖人還不如說是文人的陰風堂主上頭,她事先可沒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麼從自己身邊將黃彩蘭『拿』去的。

  雖說心中驚怕難免,但眼前的景象卻讓白欣玉更難停手:急於離開天門,從睡中被喚醒的黃彩蘭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來喘氣時,更不自覺地鬆開了衣襟,此刻向後半坐,前衫登時敞開,若非黃彩蘭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無邊!雖說肚兜與半敞的外衫勉強遮住了重點部位,但一雙修長筆直的粉嫩玉腿,仍是暴露了出來,光隻玉腿上那結實美麗的線條,便足讓定力較弱的男子為之瘋狂;加上半坐姿勢下除背上的那隻手外,嬌軀全靠雙腿支撐,嬌顫的玉腿那種已使盡全力卻又已達極限、再難撐持的神態,更將黃彩蘭任人宰割的柔弱處巧妙地描繪出來。

  眼見落入狼牙的黃彩蘭意態嬌羞,偏又四肢酸軟、無力掙紮,連春光外泄都無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黃彩蘭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的控製之下,就算他一語不發,白欣玉也不敢妄動。林中的趙平予位在兩人側麵,倒是沒看到黃彩蘭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態,但從他這角度看來,黃彩蘭一雙肉光致致的玉腿,在外袍半遮半隱之下,已格外誘人,幸好他定力不弱,雖說心中仍難免馳想正麵望去會是怎麼個誘人模樣,人卻慢慢地向陰京常身後移動,較好救人。

  連話都不多說一句,陰京常掌勁輕推,撐的黃彩蘭搖搖欲倒的嬌軀在空中微微一窒,雙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黃彩蘭腰間飛快地點戳著,每一指點擊之處,都令黃彩蘭口中嬌柔地輕籲一聲,時高時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動作似都令她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遠處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聞、似呼喚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兒一陣亂跳,她原也想趁陰京常行功之際出手,拚命也要把黃彩蘭給救回到自己身邊來,但看黃彩蘭非但沒有出言怒叱,隨著陰京常指勁點戳間,麵上的表情非但毫無痛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發的嬌甜綿軟,叫的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小鹿亂撞,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連動都動不了了。

  見黃彩蘭背心要害被陰京常按住,林中的趙平予本還想俟機行動的,但一聽到黃彩蘭的呼叫,心�忍不住一顫。與白欣玉這從沒試過男女滋味的雛兒不同,女子享受床笫樂趣時忍不住發出的聲息,他可是聽過不少遍了,一聽便知那是女子被挑起了肉體的本能情欲時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懷,原本還不信陰京常會對三女起色心的他,現在是證據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現在陰京常的手仍未離黃彩蘭腰間,正冷靜無比地對黃彩蘭腰間人所不知的秘穴以秘法點擊戳弄,顯見陰京常一邊挑逗著黃彩蘭的肉欲,一邊仍不鬆懈警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現在突然發難,在攻擊到他身邊之前,陰京常便是對黃彩蘭下重手後再來對付自己,仍是綽綽有餘,若是自己沈不住氣,救人反而變成害人,隻覺雙手發顫的趙平予咬緊牙關,繼續等待著時機。

  眼見黃彩蘭媚眼如絲,臉蛋兒愈來愈紅,身段兒愈來愈軟,雪白的肌膚上浮起了一層香汗,薄薄地似泛著光一般,神態極其放鬆、極其舒暢,白欣玉也不知怎麼搞的,被眼前的媚態和耳邊的嬌吟弄得嬌軀也似軟了般使不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彩蘭愈來愈鬆弛、愈來愈享受。

  終於,在一陣誘人心跳的嬌吟聲中,黃彩蘭體內一陣難以想像的異感傳來,幽穀當中似是陰關已被陰京常的手法破了開來,一股股熱氣從內而外狂湧而出,就好像被楊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潮時的泄身一般的暢美。體內的暢快連續行了數遍,隻衝擊的黃彩蘭渾身發軟,一股強烈的空虛感傳上了腦門,不由自主地軟癱下來,若非陰京常趕忙扶著她,怕已經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了。

  被那奇異的手法弄到渾身發軟的黃彩蘭半暈厥似地癱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著,但身前的白欣玉卻是大開眼界,隻見黃彩蘭嬌吟聲中,玉腿一陣嬌柔無力的顫抖,腿間泉水輕泛,原先還是透明的水花,到後來卻變成了一絲絲的白色汁液,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湧。那汁液雖是白色,乍看之下並無不潔之處,但在黃彩蘭玉腿那潔美的雪白映襯之下,卻顯得頗帶濁態,微微的黃濁中還摻雜著血絲,在她身上猶如白璧染垢一般,怎麼看也不像會從黃彩蘭這等美女身上流出來的東西;而若非黃彩蘭呈淩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後敞落,怕下擺處早被那白濁液給弄髒弄汙了。

  「好了,」似是噓出了一口氣般,陰京常撐在黃彩蘭背心的手掌微一發力,黃彩蘭綿軟的嬌軀登時輕巧地飛了起來,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懷抱當中。他拭了拭額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體內的男精全都逼了出來,再沒留下多少殘餘在體內,相信不會懷孕了。」

  「原……原來如此……」聽到陰京常這句話,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總算搞懂了陰京常的行動,原來陰京常之所以對黃彩蘭動手,不是起了色欲之心,而是為了將她體內楊逖的種給排出來,不致於讓黃彩蘭因奸成孕。眼見黃彩蘭的嬌軀已回到自己懷中,那被逼出來的白濁汁液,又如蟲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動著,證據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錯怪了他,白欣玉一邊扶著黃彩蘭,一邊伸手一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動之中多有無禮……還請……還請前輩寬恕……」

  「沒關係,」陰京常嘴角浮起了一絲微微的笑意,語氣中頗有些蕭索之意,顯得有些無精打彩,似是趕了夜路之後,又使這種功夫,確耗了他不少力氣,「黃姑娘身子嬌弱,又趕了半夜山路,難免疲憊,這套手法雖不傷身,但消耗體力不少,得讓她好生歇息。現在該換範姑娘了……」

  走到了陰京常身前,將體內楊逖留下的白濁汁液才剛全盤迫出,整個人都暈陶陶似欲昏睡的範婉香接了過去,伸手點住了她的睡穴,轉過身去的白欣玉正打算將範婉香扶回黃彩蘭身邊時,陰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隻覺背心一麻,睡穴上頭一點異勁傳來,登時嬌軀一癱,人事不知……

  將昏睡過去的白欣玉和範婉香放平石上,陰京常緩緩地立起身來,「她們都沒有事,隻是暈厥過去而已,睡一覺後就會恢複的,林中的那位趙少俠請出來吧!京常還有事想要請教。」

  雖說對自己隱藏的功夫極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輩的修為,若非特別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跡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風雲錄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之上,連那尚光弘自歎弗如的文仲宣也敗於其手,耳目之聰敏自是不同凡響,趙平予一路跟蹤時,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瞞得過他的耳目,加上一路上陰京常幾次故意停下腳步,表麵上是讓嬌軀慵惓的黃範二女能跟得上他,在趙平予看來卻似在等著自己般;如今雖給他揭破了行跡,事態既定趙平予倒也沒什麼狼狽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無論他和陰京常說了些什麼,她們想必都不會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裳,從林中走了出來,距離陰京常還有數丈之遙,趙平予雙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圓石遍布,連叩了幾個響頭,篤篤聲傳了開來,「徒兒邵予,拜見師尊。」

  聽得邵予之名,陰京常眉目微動,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細細尋思,好一會兒才走近趙平予,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雖說分別時趙平予不過十歲,至今十年正是麵貌改變最大的時候,加上趙平予臉上的痕跡這年來大量脫落,容顏和以前確是大有不同,但輪廓還在,仔細分辨下還看得出是他沒錯,「原來是予兒啊!令尊之事我也聽說了,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兒還好……多……多謝師尊關心……」聽到陰京常溫和如昔的聲音,趙平予陡覺眼中一陣濕熱,靠著緊閉雙目,淚水才不致於流出來,聲音之中卻不由得有些抖動。原本他還以為現在彼此立場敵對,他又是鄭平亞一方探聽情報的重要角色,陰京常見他縱不怒火勃升,也必是冷淡無比,沒想到仍是溫和如昔日,本想保在心中的秘密,衝動下竟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一點都保留不住。「予兒現在改名趙平予,拜在玄元門下,因大師兄遺命才……才出力助二師兄來……來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陰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場,你認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何況我當日也不是以天門名義收你為徒的,予兒根本不必擔這麼多心。人說女大十八變,你可比我的義女冷芸變得更多呢!比起當年可要帥得多了,當真是雄風英發……咦?」

  知陰京常醫道不弱,當日收自己為徒又是為了救治自己體內自胎中帶來的暗傷,重遇之下自是特別留意於此,微不著意地指頭在自己脈上微微一試,便已看出了他體內的情況,不隻暗傷盡袪,連功力都大增,趙平予低著頭,將情形慢慢稟告了上去,「予兒巧合之下,與『雪蓮香』藍姑娘成……成了親,不知怎麼著,體內的暗傷一日日好轉,現在已沒有年幼時的苦痛了……」

  「『雪蓮香』藍潔芸?真虧你了。」陰京常笑開了口,大力在趙平予肩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吉州藍家與『鐵掌歸元』邵華中的恩怨他豈有不知?如今聽說趙平予與藍潔芸結親,趙平予雖是坐擁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間,也不知他承受了多少壓力。『雪蓮香』藍潔芸也是女中巾幗,偏偏對方又是舊仇之後,天曉得藍家會不會這麼輕易就讓這才色兼備、秀外慧中的女兒嫁了出去?

  看趙平予雖仍誠惶誠恐地低著頭,嘴角卻已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笑意,顯然光隻聽到藍潔芸之名,整個人便已沈醉在幸福之中,陰京常忍不住頑皮心起,湊過頭去在趙平予耳邊輕語著,「隻有藍家姑娘一個人而已嗎?怎麼不說你還收了項家兩位小姐呢?難不成予兒以為瞞得了我嗎?」

  「師……師父!」冷不防在耳邊響起項家姐妹之名,趙平予可真嚇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不說,連聲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陽三鳳睡得深沈,仍在夢中,怕早被他吵醒了。趙平予還真不敢相信,雖說幻影邪尊神通廣大,但這般秘密的事,除了他、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外無人得知,陰京常怎麼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拿來跟他開玩笑!這可真嚇的趙平予整個人都呆了。

  「沒什麼啦!」看趙平予嚇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現在這向來冷靜端方地像個小大人的予兒身上,陰京常隻覺好笑,「從在大廳�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覺予兒你內力雖是宏大,行動之間腰上的力道卻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嗯……幹過那回事的樣兒;加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項家姐妹卻連下山看看都沒有,兩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許她們都……都給你占了便宜。予兒你可要知道,紅粉知己的情債最難欠,既然占了便宜就要負責,可別得了彩頭就想溜啊!」

  「是……予兒知道了……」沒想到一見麵就給陰京常揭破了這麼大一個秘密,又被他明明白白地盯著說『不準負她們倆』,趙平予雖說向來沈著,甚至矜持地像個大人樣,但在陰京常麵前,仍是個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給師尊這樣一講,不由得呐呐連聲起來,「予兒會……會善待明雪和明玉她們……絕不會……絕不會有負她們的……師尊盡……盡可放心……予兒一定會……一定會負起這責任……」

  「好啦!」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背之處,陰京常笑了笑,放低了聲音,「予兒,接下來的事你給我聽清楚,這可關於你體內的暗傷,和藍潔芸與項家姐妹的一生幸福,聽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體內種下一種毒素,對你的身體沒多少妨礙,隻是慢慢穩住你體內的暗傷,是以你臉上身上有些浮腫難看;那隻是治標之方,我本來也想不出該怎麼進一步解決,但現在你和藍潔芸藍姑娘成親之後,暗傷既已漸漸好轉,想必男女之事便是解決問題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陽脈』象,體內陽氣特重,對肉欲之思也是極其強烈,隻要運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該當撐得住,不會有色欲傷身的問題,若對方身懷武功,陰陽雙修之下,對你的內力更有裨益。」

  「是……」聽陰京常這般露骨的明說男女床笫之事,趙平予不由臉紅,偏陰京常還不肯歇口。

  「隻那暗傷在你體內纏綿十餘年之久,未必能這麼快治愈。方才我把脈之下,發現你體內暗傷與我種下的毒性化合,雖不致傷體,但沈潛日久終歸不好;」陰京常微一沈吟,似是考慮著該怎麼說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觀察了一下,那餘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內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陰陽雙修,收她們的處子元陰為你療傷,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實原先項家姐妹獻上處子元陰,已將你體內的餘毒化去大半,再多來幾次,毒性便可盡袪,這該當不是問題……」

  陰京常說的輕巧,趙平予聽下卻是心中搖蕩不安,雖說項明玉對他情深義重,項明雪對自己亦非無意,這對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為妻室絕非苦事,但光隻收了二女這件事,已令他覺得對藍潔芸頗感歉疚了,如果還要『再多來幾次』,那就是說還得再收幾位處女為妻室,教他怎麼向藍潔芸交代?雖說藍潔芸度量大,對項家姐妹親愛的猶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幾房妻室,就算藍潔芸嘴上不說,趙平予心下也覺得對不起這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潔芸小姐啊!

  「師、師尊……」困難地轉過了話題,趙平予好不容易才從心中的混亂中逃了出來,「師尊此次離開天門後,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雖離開天門,心還留在天門這兒,」仍留戀不舍似地回頭望了望山頂上的天門總堂,陰京常若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好辛苦才轉回頭來,「我雖決定隱居林泉,仍會想法子幫天門的忙,日後你我恐怕是敵非友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對了,予兒,你幫京常一個忙好嗎?」

  「這……」

  見趙平予意態沈吟未決,陰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幫天門的事情,也不違了你俠義道的行事,我隻是要你幫我將她們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兒鄭平亞身邊去,讓鄭平亞收留她們三人。鄱陽一帶的地盤天門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來,我既離開天門,打算把凡塵之事能丟就丟,就更不會有那個時間去照顧她們,她們三人無家可歸,除了鄭平亞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們?」

  「這……師尊所說的也是……」聽得出陰京常的弦外之音,趙平予的臉不由得又一陣紅。本來若非看到方才趙平予聽到陰京常要他多收幾位妻室的建議時,那莫可奈何,隻想趕快轉移話題的表情神態,陰京常或許會希望自己兼容並蓄,把她們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隻是收了項家姐妹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會惹惱了藍潔芸,如今又要一口氣連收鄱陽三鳳,別說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多半不允了,趙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願向她們提出這可能性呢!「予兒遵命就是。」

  「那就謝謝你了,好生照拂她們吧!」見趙平予雖是應允,卻是連眼都不敢望向石上癱著的三女,陰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般,眼光在趙平予周身轉了轉,趙平予原本還躬身聽師尊教訓,但好半晌沒聽到陰京常說話,正打算主動找話題的當兒,陰京常似是下定了決心,伸手按住了趙平予的肩膀,將他的耳朵拉近,連聲音都放低了,「算謝謝你幫這個忙,加上久別重逢,我就點撥你幾招吧!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練武心得,旁人想學都學不到的喲!」

  「這……可是……」雖說有藍潔芸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項家姐妹兩位國色美人,趙平予本就非貪婪之人,現時的他隻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幸福快樂,人世上幾乎再沒什麼要求了,但他終究是練武之人,玄元門武功重在內家心法,招式上算不上什麼了得功夫,聽得風雲錄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都是絕世武學,那會不因此歡欣雀躍?但因著鄭平亞的緣故,彼此間日後終究是敵非友,有機會學到絕世武功,趙平予雖是喜翻了心,卻不能不小心在意,他雖不認為以陰京常的為人,會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場的不同,終究使他連對師尊也無法完全放心。

  「不用擔心,」看趙平予的表情,陰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顧忌什麼,「若你放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東西拿去請教一下尚光弘他們,以他們的眼光,該當看得出來是助你還是害你……」

  「師尊說那的話?」心中所思之事被陰京常一言點破,趙平予不由羞的滿臉通紅,心中雖不由歎服陰京常曆練之深、見事之準,嘴上卻不敢當真應承,「予兒隻是……隻是在想……予兒既練了玄元門的功夫,本門武功都還沒練得到家,若在此修練其他武功,怕是貪多嚼不爛,反倒會……會兩頭落空。何況師尊……師尊當日也說過,無論學什麼東西,最忌就是不夠專一,若是見利動心,好高騖遠,不能堅持己見,無論學什麼都無法成功,此事予兒一直牢記在心,從來不敢忘卻……」

  「嗯……能記得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陰京常讚許似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想說的不是武功招式,隻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東西……予兒,你可知道何謂武功?」

  這一句話大出趙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著陰京常的臉,眼睛和嘴巴同樣都張的大大的。說句實在話,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在武功方麵特別有天份,習武進度相當的快,練武不過年餘時間,已將玄元門的武功和藍家的擒拿手學了個大概,雖限於時日仍未大成,但年輕一輩能與他抗衡的,卻已不多了。不過趙平予雖說練武辛勤,進境極快,又因連番巧遇之下,內力進展亦速,在年輕一輩中已稱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說到『什麼是武功』這種根本性的話題,那卻是趙平予一生從未想過的事,也難怪他要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以對了。

  「師……師尊……」見陰京常問題丟出來後答也不答,隻是好生興味地等待著他,一幅想要趙平予提出解答的樣兒,趙平予隻覺腦海中一陣混亂,心中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卻是一個念頭剛浮起來,心中就升起另一個念頭把前麵的打了下去,想開口解答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陰京常自以前就最愛玩這套東西,老喜歡出題目給別人猜,總要先逼得對方動過腦後才有解答,趙平予深知他個性,若自己連點兒答案都說不出來,陰京常才不會有耐性慢慢解釋哩!

  「這……這個……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內功……難不成是融合……對了!是招式和內功的融合!」好不容易想到了個可能的答案,趙平予忙不�地脫口而出,邊說邊鬆了口氣,「內功是體,招式是用,有體而無用,那就隻是蠻打,根本打不到對手,更遑論破敵傷敵;有用而無體,則力道軟弱,就算擊中對方,也破不了對方的護體內力,傷不得對手,擊中了也沒有用。是以招式和內功必須並重,缺一不可……這隻是就基礎而言,若推而廣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須徹底融合為一,動手時才能運用無間,絲毫不漏破綻,故能擊敵而不為敵所擊……」

  「嗯……倉促間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陰京常眉頭微皺,看得趙平予心中一顫,雖說陰京常語氣中仍有些讚許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並非陰京常心中真正的答案,隻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麼想、再怎麼擠也隻能擠出這點東西來了。「隻是要把所學的招式、身法、內功渾融為一,隻是下苦功修練是絕不可能成功的,那其實還需要比天資和努力更進一步的東西……」

  「是……是機運嗎?」

  「你扯到那�去了?」陰京常哈哈大笑,「機運是天給的,武功卻是人練的。就算老天給了你無比的幸運,讓你修到了世間最巧妙的武學招式、練成了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學成了無人能及的輕功提縱,讓你縱橫天下、無雙無對,距離武功之道,仍是天差地遠,遲早還是會被其他有機運的人擊敗的。真正的武道啊……就和生活一樣。」

  見趙平予聽到最後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陰京常嘴上笑笑,伸手親暱地拍了拍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辦法提升自己,讓自己不斷進步,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有些人寫詩,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謀算一方,有些人計略天下,做的其實都是一樣的事,就是讓自己不斷成長。武功也隻是其中一條路而已,隻是練內功、學招式,都隻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終的目的是讓自己成長,光隻是專注或靠機運,任你強修苦練,絕難練出武功的精髓……」

  �頭望了望天色,陰京常的聲音變得無比悠遠,「讓自己成長是武功的目的,也是練武時絕不能忘記的東西,所以真正的武功高手不會是什麼名門弟子,能夠自成一派的人才厲害。還有一種就是以文入武,譬如說以宗教之道轉化武術,或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學,表麵上或許招式內力怪模怪樣、並無足道,其實那才是他們自己真正的東西,儒家中人一輩子想的隻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擺好了再依這位置的責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遠出不了高手……啊!把話題扯遠了……」

  聲音慢慢變得飄忽,也變得愈來愈悠遠輕和,「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武道很重要的東西,而你所說的融合也是重點,予兒你若真想讓己身的招式內功渾融為一,就要拋開一切,三五年內要麵壁或舉動如常都行,這段時間內把所有的武功全都忘卻,不使不用不想,以無入有,那些東西自然會和你渾融為一,再也分不開來,我以前巧合下就試過了,結果還不錯呢……」身形飄動之間,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趙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以什麼輕功身法離開的。

  慢慢地走進了聯軍的駐地,趙平予先安排了剛脫虎口,嬌軀還帶些慵弱,趕路之後渾身酸軟,行步猶如風擺楊柳的黃彩蘭和範婉香去休息,連藍潔芸都還來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鄭平亞與尚光弘等人所在之處。

  本來聯軍雖是人多勢眾,但終究是臨時成軍,高手雖多,卻都是江湖豪客或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營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該當要照顧各地客棧的生意,而非像武將軍兵一般隨處紮營;但聯軍此來人數實在太多,來此的路上又為了不泄露痕跡,以免惹起天門的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當中,不過他們終不能和訓練有素的兵員相比,一路野營著實令眾人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天門之事雖已暫了,但眾人也都習慣了,回師的路上仍是紮下野營,一如來時。

  好不容易找到鄭平亞等人的主營,趙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進去,眼前突地一閃,一個五十來歲,留著一把山羊胡子的初老之人擋住了他。

  「趙少俠請暫待,」伸手攔住了趙白兩人,那人語氣雖是甚恭,神情卻頗有些倨傲,「少莊主、尚大俠和長孫掌門等人正在�頭會議重要事項,無論有什麼事情,還請趙少俠稍候再說。」

  見那老者連通傳的意思都沒有,趙平予心下不由一陣怒火,他也知道眼前這老者元鬆乃湘園山莊的舊人,當日因故外出,致使倖存於天門攻滅湘園山莊之役;後來一直潛伏在湘衡一帶,一麵行商積蓄錢財,一麵暗中招攬人員,致力於重建湘園山莊,在聽聞聯軍對天門出動之後,立刻便回湘園山莊故址與眾人會合,幫鄭平亞打下湘園山莊複興的基礎,乃鄭平亞最信賴的管家。

  隻是元鬆眼中隻認得鄭平亞,旁人全不放在眼內,既見鄭平亞與趙平予不和,對趙平予的態度自然不會好到那兒去,以往鄭平亞等人率聯軍攻天門時,他留在湘園山莊故址大興土木、重立房舍,趙平予還能來個眼不見為淨;偏天門事兒一了,他馬上前來與鄭平亞會合,像鄭平亞的代理人般為他守門,旁人想見鄭平亞一麵還得看他高不高興。雖知此番事了後他一定會來,趙平予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但鄱陽三鳳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得要鄭平亞善加處置才是。

  「怎麼了?怎麼這麼吵?」揭開營帳走了出來,鄭平亞麵上似乎頗有幾分興奮之色,與剛離開天門時的垂頭喪氣幾不可同日而語,也不知自己離開的這幾日他們在商討些什麼,不過看聯軍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頭的頹氣,頗有振興之意,趙平予雖不知所以然,至少總比頹喪的好。

  「啟稟少莊主,」見鄭平亞走了出來,元鬆的表情整個都變了,對著鄭平亞深深一躬,幾乎連臉都要觸到地上,「是趙少俠與這位姑娘想要進本營去,元鬆正在請教究竟為了何事……」

  「是白女俠?」見到白欣玉,鄭平亞麵色一窒,連忙前進了幾步,對著白欣玉一揖,「三位女俠為了平亞的事,慘遭天門毒手,這些日子以來受苦了,平亞實是過意不去……不知黃範兩位女俠現今何在?若仍在楊逖手中,平亞想方設法,粉身碎骨也要將兩位女俠從楊逖魔手中救出……」

  「兩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雖說久受楊逖荼毒,但目下倒是無礙,多謝鄭少俠關心,」雖被元鬆擋駕,憋了一肚子火,但見鄭平亞執禮甚恭,白欣玉慌忙躬身答禮,不敢缺了禮數,「多虧趙少俠仗義出手,從那幻影邪尊手中將欣玉和兩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與鄭少俠相見。」

  「這……」心知此次往攻天門,不隻铩羽而歸,意氣頹喪之下,甚至連鄱陽三鳳還落在天門手中都忘了,一路行來他竟沒記得要和天門討回三女,若非趙平予臨時脫隊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該怎麼麵對白欣玉才是,但鄭平亞對趙平予向來沒有好感,雖知他的行動補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鄭平亞在別人麵前向趙平予致謝,無論他如何努力,一句謝字總是出不了口來。

  「這是托了鄭世兄的鴻福,與三位女俠的吉星高照,這才得以脫險,平予實無甚功績。」從陰京常走後,也不知怎麼著,趙平予總覺得心中有什麼堵住了,似是有什麼東西他沒有想清楚,偏偏無論他千思萬想,總想不出是什麼橫亙胸中,是以一路行來頗有些出神,雖說有心事歸有心事,這種場麵話總還說得出口,但若仔細看趙平予的神情,表現當中看來總有些應付成份在。

  見趙平予嘴上說是托自己的福,實則神情漠然,似乎並不把自己的反應看在眼�,鄭平亞心中不由更火,隻是此時此處不隻有元鬆和白欣玉在,更是主營重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無論他如何氣惱,終非發作的時候地方,他強抑住胸中滿懷的火氣,轉而向白欣玉說話,「白女俠初離虎口,想必疲累。鬆伯,請你和少林派的空玄大師招呼一聲,先為三位女俠安排宿處要緊。」

  見元鬆已領著白欣玉去了,趙平予這才像是從白日夢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住了轉身想回到主營�頭去的鄭平亞,「鄭世兄,三位女俠雖然脫險,但她們向以鄱陽為居處,如今鄱陽一帶已成了藍家與天門吉州分堂的勢力範圍,接下來該如何安排她們,還得請世兄多多勞心了。」

  「要我勞心?」雖說一聽趙平予講話,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燒,頗想罵出聲來,但這回趙平予所講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況鄭平亞一路行來,也不是不曾想過事後該如何安排鄱陽三鳳。就算這次馬到成功,將天門勢力一擊而滅,但鄱陽一帶的地盤先前已被陰京常劃給了排幫、吉州藍家與建康陸家,已入口的食物那能這般容易吐出來?本來鄱陽三鳳皆是美女,鄭平亞倒也不是沒想過將她們收為妻室,以湘園山莊之力,也不致養不起,但這事若外泄給藍潔茵或藍玉萍知道,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好處理啊!「都推得我,你為什麼不自己照顧她們呢?」

  「世兄啊!」聽到鄭平亞這麼說,趙平予想不苦笑都難了,「你有個湘園山莊的基業,養個幾十人沒有問題。可我呢?我隻是孑然一身,什麼基業都沒有,光是潔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經快照顧不過來,恐怕要讓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別說再加別人。何況你俊我醜,三位女俠再這麼樣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邊潔芸會去說話的,她們也是明理之人,不會打翻醋罈子……」

  「這還差不多,」冷冷地撇了趙平予一眼,鄭平亞轉身入帳,順道還輕輕地推了他一把。說句實在話,趙平予此次救人總算為他爭了點麵子,鄭平亞雖不知道他是怎麼神通廣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總也不好這般發作,「我和長孫掌門還有事要商討,你先去休息吧!前邊有消息傳來,天門與那黃榜中的『淫殺千�命七天』關係匪淺,幾位前輩正打算順道擒凶,隻等著留在天門中的人傳實信出來,接下來還有著我們動手的。這仗想必你不會缺席吧?」

  「這是當然。」雖不認為鄭平亞這樣無頭蒼蠅般隨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聯軍在天門失利,至少也該休兵一段時間後再戰,但聽到對手是『淫殺千�命七天』這人,連向來不喜傷人的趙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此人好色貪花不說,還將交歡後的女子害死,絕不留情,實是個傷天害理、心狠手辣的大魔頭,自己既身為武林中人,聽聞此魔行蹤後自有必要懲奸除惡,那還需要鄭平亞多加提醒?
 

第七冊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哎……唔……嗯……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弄了……唔……我……哎……我受不了了……不……不要再舔了……啊……」大床上頭床紗微蕩,隨著床上美女嬌軀不住的悸動,不隻床褥翻舞,連頂上垂下的紗罩都不住搖蕩,房中女聲不住嬌媚求饒,聲音之軟柔較蜜糖更為嬌甜,令人光聽便心為之顫。

  此刻的大床上頭,一位赤裸著嬌軀的美女正伏在那兒,細滑皙白的裸背上頭浮起一片晶瑩,雪白的香肌上透出了一層嬌羞的酡紅豔澤,隻見她雙手抱著枕兒,將枕巾一角咬在皓齒之間,似想要阻止唇間那羞人的呻吟聲奔出口來,偏偏嬌軀所受的刺激如此強烈,令她欲罷不能,矜持正被那刺激一絲絲、一層層地剝著,一點一點地離體而去,便她意誌再堅定,卻是想抓都抓不住,何況那刺激如此甜蜜美妙,弄的她渾身發燒、香汗如雨,教她怎舍得用力將矜持留下來呢?

  「哎……你……唔……好……好厲害……求……求求你別……別舔了……我……哎喲……我要受不了了啦……」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對那正從她敏感的腳心逐步而上,慢慢滑向那汁水淋漓之地的舌頭靈巧的動作大加抗議,實則她雖被舐的渾身發熱、嬌軀顫抖不已,卻一點兒掙紮的意願也沒有,隻是軟綿綿地伏在那兒,無言地歡迎著他的舔舐,玉腿的緊夾被那舌頭不住破開,等到那舌頭光臨她汨汨流泉的幽穀之際,她的禁地已完全敞開,任由那舌頭的勾舔挑吸,一點反抗都沒有了。

  完美如仙、豔麗絕倫的玉女胴體,配上那清麗典雅的絕色美貌,那舌頭的主人雖仍專注落力於她那誘人幽穀當中的舔吮吸舐,以這體位也看不到她聖女仙顏上那含羞帶怯、欲拒還迎的媚姿,可光那沁人心脾的鶯語春呢,便足令世間任何男子為之心神蕩漾了。何況他已不是頭一回將這天仙般的絕色玉人壓在胯下大逞淫威,她雖仍難脫羞赧忸怩之態,但光從肌膚相親的反應,早發覺了身心都已被征服的她再沒其他想法了,那隻希冀著男性恩寵的渴求,正熱烈地引誘著他。

  她身上的需要是如此強烈,令他光隻是忍耐著爆發的衝動,便已耗了不少力氣。強抑著體內的欲火,他溫柔地向著她幽穀口處粉嫩甜美的『雙唇』吻了上去,一陣又一陣地狂吮、一口接一口地猛吸,嘴唇夾住兩片小『唇』輕輕嘶咬著,濕漉漉的舌頭在小『唇』間的凹溝中上下滑動,舌尖不時觸碰摩擦著那微茁的嫩芽,舌頭在那軟玉壁上頭的來回滑動,滋味更是美不可言。

  「啊……美……啊……」一聲似已魂銷的嬌吟,那在幽穀當中吮弄不休的舌頭隻覺一陣溫熱的洪流湧來,忙不�地將她嬌甜的流泄一口飲盡,吮飲時舌頭的鼓動在她因高潮而倍加敏感的穀間不住輕觸,似是每一下都令她又高潮了一回,嬌吟聲愈發軟顫無力,卻也愈發甜膩;但他也知道,她雖極易滿足,但要令她徹底銷魂卻非易事,這種甜蜜的舒泄,對她而言不過隻是個開頭罷了。

  「想要我嗎?」也不知是劇烈的舌頭動作,還是強忍著那挺腰猛進、直搗黃龍的衝動,他的呼吸之間不住喘息,舌頭帶著她幽穀中奔騰的春泉,溫柔地滑過她光潔晶瑩的背心,在修長的頸上一陣舔吮著,才順著她的顫抖滑上了她的小耳,在她的耳間吐著熱氣,一雙手更已滑進了她身下,親暱地包覆上那豐盈的美乳,切身地感受著她的豐盈和挺立,連那最敏感的嬌挺玉蕾都已挺起,美乳上頭猶似聚集了她體內熱火般的灼燙,光隻是伸手撫觸而已,就令人魂為之銷。

  「嗯……我……我要……」給他的手滑到乳上,她雖是忍不住嬌軀震顫,卻還是勉力挺起上身,好讓他的手方便活動。天才知道這動作有多難,一來她才被他的舌頭弄到小泄,嬌軀中漲滿了美妙的無力感,二來隨著口舌和雙手的動作,他整個人都已貼了上來,她的背上密貼著他的胸口,連已被分開的玉腿之間,那距幽穀最近、也最為敏感的玉腿內側,都被他硬挺的肉棒一跳一跳地灼著觸著,熱烈地就像是隨時可以攻入她的胴體,在勇猛的攻勢下令她丟盔棄甲、飄飄欲仙。

  「想要的話……就要乖一點……乖乖地叫我一聲……」

  「哎……好……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哎……這樣還……還不夠嗎……啊……」既難受於脫口而出的羞人言語,又值被他挑弄的嬌軀生熱,無論身心都深切期待著他的侵犯,而他偏偏故意晾著她,教她怎麼也等不到滿足,偏又火辣辣地貼緊了她,挑起她非理性的原始情欲,令她體內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逼的她那囁嚅的輕吟頓時變成了高叫聲,「哎……好……好丈夫……好哥哥……求你了……」

  「這樣不夠……」和她上床至今不過數月,但兩人日夜纏綿,已不知幹過了幾千幾百次床笫淫戲,雖說在他的手段之下,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和矜持,已逐漸在情欲的衝擊當中瓦解冰消,再難抗拒他的挑弄,連諸如『肉棒』、『小穴』之類難以啟口的用語,在濃情蜜意當中都已習以為常,更別說是哥哥丈夫之類的淫語了,但他總嫌逗的她不夠,還不足以令她完全迷失,完全任憑宰割,感覺上總有些不完全。「要叫我主人……你是我的性奴,要乖乖地當我的雪奴,知道嗎?」

  「壞……你壞……唔……」雖說已被他玩了數也數不清那麼多次,次次都在他曆久不衰的肉棒、技巧嫻熟的舌功、令她情熱難挨的魔手之下高潮�起,使她體內滿坑滿穀的熱情爆發,陰精玉露盡情舒泄,若非身具異功,怕早已被他淫玩至死了,那欲仙欲死的快樂,足令任何女子心甘情願地淪為性奴,但她終究出身佛門,心靈意誌的修為異於常人,可沒那麼容易崩潰,「你……哎……你是厲害……不……唔……不過……要讓我叫你主人……還……還早著呢……好哥哥別再撐了……要來就來吧……啊……」

  在她的耳珠上輕輕地咬了一下,他雙手猛地下滑,貼在她的小腹上頭,一口氣將她的下身�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本已微敞的玉腿已被他分的更開,幽穀當中已遭到他威猛地闖入,那火熱的滿足感直直地抵進了深處,一口氣漲滿了周身,登時令她嬌聲呼叫出來,嬌軀快樂地抽搐著,耳邊他的聲音混著喘息聲不住衝來,「好……我就先來……唔……好緊……美死我了……嗯……美……我先……我先好好治治你……等……等下次再來狠的……非教你……唔……非教你乖乖地叫我主人不可……」

  嘴上雖說的狠,但他腰身的撞擊卻始終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氣,與其說是抽送,還不如說他抵進她深處後,便開始左右刮弄、上下磨動起來。本來他雖是生具異稟,肉棒遠異常人,一般女子與他交歡當中,雖能嚐到其他男人絕無法賦與的絕妙滋味,但在雲雨情濃之中,也要被那異形肉棒弄傷,幹的愈爽體內暗傷愈重,偏那銷魂滋味又如此難以割舍,教人想不活活爽死都難。

  但身下這女子卻也與眾不同,也不知她一樣是天賦異稟之女,生來就是為了配合他的異稟肉棒,與他陰陽歡合的,還是因為她的功夫修的太好,已達半仙之體,他的肉棒雖具異質,卻是傷她不得,因此兩人雖已纏綿了不知多少次,她非但沒半分暗傷隱傷,反而在男性精液的灌溉之下,變得愈發嬌豔動人,一天比一天更是美麗,教男人一遇上她,想不食指大動都不行呢!

  照理說她既受得住他的武器,他該當可以在床上大逞淫威,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對她大加撻伐,活用自己異於常人的優勢,與遠較她豐富的技巧花樣,撩動她天生的春情欲焰,令她欲仙欲死,在他的胯下徹底臣服,根本不必如以往般一點也放不開的小心謹慎,生怕傷了她。偏偏在發覺她能與自己配合無間,再怎麼玩都傷不了她後,他的體內反而湧起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體貼與溫柔,雖是日夜貪歡,但卻始終狠不下心,愈弄反而愈是輕柔,隻要能令她滿足,心中便已撐得滿滿的,什麼征服欲和自身的滿足感,都不知飛到了那兒去,一點影響不了他的快樂。

  一邊款款磨動,一邊溫柔地吻著她的粉背,光隻是聽她情迷意亂中的鶯聲燕語、軟語春呢,感覺她的情熱如火,自己渾身便似已充滿了快樂,再無須他求,他一麵專注於肉棒在她穀中的磨動刮挑,享受著她幽穀中的機關,穀內那層層嫩肉與皺褶構成的連環,一道道地緊緊箍住他的肉棒,活像被無數條舌頭摩擦舔弄一般,舐的他背心不住發麻,那滋味真是再舒服也不過了。

  一個不注意,他已覺背心一陣陣地酸,自知此乃是射精的前兆,他重重地抵入了她,在她的穀內深處陣陣旋磨,將也已近高潮極點的她送上了仙境,等到他終於忍不住時,她也已到了極點,那精液火辣辣地侵入敏感穀心的感覺,使她完全沈醉在快樂之中,和他一起到達了頂點……

  軟綿綿地倒在床上,雪青儀似是連最後一點力氣也在方才激烈的巫山雲雨中用盡了,星目微餳、嬌喘噓噓的她,此刻甚至無力伸手遮著嬌軀,隻能嬌羞地任伏在她身上,渾身都似浸滿了汗水的『淫殺千�命七天』飽覽春光,還不時伸手憐愛著她的敏感區域,高潮之後的胴體是如此敏感,他的手段又高,教雪青儀那受得了這般上下其手?若非方才他也在她身上耗盡了力氣,光她那軟弱乏力、欲拒還迎的情態,就足使他再振雄風,在胯下再將這美女淫上一回。

  突地,邊喘息邊賞玩著身下絕色那完美的體態的他耳朵一動,似是發覺了什麼,伸手在雪青儀裸胴上輕輕一拍,將仍沈醉在那絕頂境界當中的雪青儀給驚醒了。

  「怎……怎麼了?」

  「外頭有人來了……還是好大一隊人馬。」『淫殺千�命七天』眉頭一皺,緩緩地調勻了呼吸,慢慢起身著衣。本來若論功力,雪青儀與他可說是伯仲之間,他感覺得到的訊息,她也應當瞭若指掌,但他是江湖著名的淫賊,不隻武功不弱,耳目靈醒更是遠過常人,若非如此早被武林中人大卸八塊了;雪青儀武功雖高,但本屬佛門中人,嚐雲雨滋味還是最近幾月的事,又遇上了需求遠勝常人的他,連番愛欲纏綿之下,日夜沈迷的她再難自拔,那還能像他這般清醒?

  俯身在雪青儀香汗微泛,猶似一層薄紗般籠罩的頰上吻了一口,「我先出去看一下,你乖乖的待著,不要亂跑,嗯?」

  慢慢地讓呼吸平緩下來,隨著內力運轉周身,雪青儀的耳目也回複了平日的靈明,雖說纖腰酸軟、渾身乏力,尚自動彈不得,但總比方才那般虛軟無力的模樣好得多了。

  心中暗歎自己表麵聖潔,在峨嵋時規行矩步,直若仙子下凡,無一絲煙火氣息,沒想到一破了身子,對男人的渴求竟似洪流潰堤般一發不可收拾,也不知是他太厲害了,還是自己當真生性淫蕩,一嚐到那絕妙滋味,就再也無法壓抑住性好雲雨的本能呢?偏偏心中一邊想著,雪青儀的臉蛋兒一邊燒紅起來,男女間的性事滋味竟是如此奇妙的一回事,與之相較之下,自己以往幾乎都是白活了,難怪自己竟會如此放浪,盡力渴求他的滋潤,好把以前的空白給盡量補回來。

  心中不由得遐想著,不知這技巧變幻多端、手法高超難料、耐力金槍不倒、床上花樣百出的好相公,今晚又會想出什麼花樣,將她撩起熾熱無比的春情欲焰呢?一想到那時自己將被他弄得忘形嬌吟,渾身酸軟無力,穀中蜜水汨汨溢出,一雙美乳在情動之下愈發堅挺飽滿時的情態,即便用強都能令她沈醉其中、欲仙欲死,那令自己無法自拔地和他抵死纏綿的鏡頭,竟似能在眼前不住上演般,雪青儀的玉腿不由得又夾了起來,力道卻是那麼柔弱,與其說是打算抗拒男人的侵犯,倒不如說是無言地誘惑男人破開她軟弱的防禦,勇猛強悍地將她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征服。

  正春思難禁,似連肉體都已經準備好承受他的憐惜的雪青儀突地心中一警,嬌軀雖仍酸軟無力,那情熱難挨的神情卻已消失無蹤。雖還沒有辦法起身,但她耳邊似能聽到外頭激戰的聲響,光從那兵刃交集之聲,就聽得出來來人不隻一人,而且武功均屬高明,『淫殺千�命七天』武功雖高,又占了地利,但一來寡難敵眾,二來又才剛在她身上耗了體力,加上此處隱密,但敵人卻似早知此處虛實,來的如此快速,他全無事先準備,自然隻有且戰且走、步步敗退的份了。

  突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影撞了進來,雪青儀見『淫殺千�命七天』渾身浴血,傷處鮮血猶如泉湧,顯見來敵勢強,力所難支,她嬌軀一振,也不管嬌軀一絲不掛,正打算勉力起身相助的當兒,沒想到他竟突地出手,雪青儀隻覺數處大穴一麻,原本已運到手上的勁力竟消失無蹤,整個人又癱回了床上去。

  伸手扯下了床頭的紅紗,裹住了雪青儀的嬌軀,『淫殺千�命七天』深情地望了她一眼,開口時血絲從口中鼓湧而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連聲音都變得極其虛弱,一絲元氣也無。

  「儀兒……我……我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他們該……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唔……」

  話才說完,『淫殺千�命七天』便垂頭而逝,偏偏雪青儀卻不知她究竟被點了那些穴道,手足雖能行動,卻是一點兒力氣也發不出來,恐怕這才是『淫殺千�命七天』采花的真功夫,既不讓女方有力氣反抗,又不會讓女方手足僵直,死板板地毫無情趣。眼見這才剛剛與自己肌膚相親過的相公竟已身亡,雪青儀隻覺心中一陣陣強烈的痛楚傳來,想伸手去抱住他的屍首,偏生渾身似泡進了冷水�一般,肢體全都凍僵了,一時之間竟再沒辦法靠自己的意誌動上一動。

  「你這惡賊,以為能逃到那兒去?今天本莊主非讓你惡貫滿盈,好為那些被你玷辱身亡的女子討回公道不可!」隨著那年輕的聲音由遠而近,幾條人影衝入了居室,眼見『淫殺千�命七天』趴伏床沿,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床上一位紅紗裹體的美女癱在那兒,輕紗微透春光,紗內似是一絲不掛,竟似一點兒體力也沒有了,連將伏在她身上的這淫賊屍首都無力推開,為首的那少年人謹慎地走近,緩緩伸手去試他的呼吸,待得確定這淫賊已經身亡,才籲出了一口氣。

  「啟稟師尊,大功告成,『淫殺千�命七天』這惡賊總算惡貫滿盈了。」似是極恨這『淫殺千�命七天』為人,那為首的少年人伸手一推,將他的屍身推倒一邊,不屑地踢了他兩腳,這才轉過身來,對接著走進來的數人為禮,「此賊為惡數十載,確實有他的真功夫,若非師尊與兩位前輩聯手出擊,怕還真會讓他逃了哩!現下惡賊已然授首,該當如何行止,還請師尊示下。」

  也不知是功力慢慢回複,還是因為見來人竟對『淫殺千�命七天』的屍身如此無禮對待,心中有一股氣慢慢湧上來,雪青儀隻覺身上的感覺慢慢恢複,方才的冰冷僵直逐漸化去,隻是手足兀自酸軟,雖說心中千百個想要起身,將這些人全部殺個乾淨,身子卻是連動也動不了半點。

  雖是如此,但她總算是從那種想也不想再來一次的僵硬中回複了過來,雪青儀頸子微轉,眼前出現的幾人她雖未曾見過,但看其人裝扮和手中兵刃,卻也看得出來,那聯手重傷了『淫殺千�命七天』的三人,想必就是風雲錄中排名二到四位的尚光弘、梁虹琦與駱飛鷹了,這三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弱於他,又不顧身份地以眾淩寡,怪不得以『淫殺千�命七天』輕功之高,竟逃不過三人的聯手合擊。

  而那喚『流雲劍聖』尚光弘為師,不知是那來的什麼莊主的少年人,雖說也生得甚為俊美,但那得意揚揚、春風滿麵的模樣,落在雪青儀眼中卻是麵目可憎。就是這個人在『淫殺千�命七天』身亡之後猶不解恨,連他的屍身都要糟蹋,雪青儀拚命地想要記住他的臉,就算自己武功不及尚光弘等人,日後也要想方設法,將這幾人一一剪除,好為『淫殺千�命七天』報此大仇!

  「這個嘛?平亞,你說呢?」

  「這惡賊淫惡無比,被他害死的女子不計其數,既然惡貫滿盈,那還有什麼說的?」終於將這久居黃榜首位,以神出鬼沒聞名的『淫殺千�命七天』斃於手下,那名喚平亞的莊主似是極為興奮,愈說愈急,幾乎高興地要飄了起來,「我們將他首級拿下,傳首天下,屍身則五馬分屍、曝屍通衢,之後再拿去喂狗,讓天下人都看到淫賊的下場,看還有什麼人敢行此惡事?」

  「嗯……」對徒兒的建議不置可否,尚光弘轉過頭去,向剛走進來的另外一人發問。那人雖說貌不驚人,麵上還有幾許麻子初愈的痕跡,算不得美男子,但貌相還算順眼,見『淫殺千�命七天』屍身倒臥一旁,神情中頗見不忍之意,比起那莊主的飛揚得意,倒要讓人看來舒服得多。雪青儀敏感地發覺到,當他進來的時候,那平亞眉間微皺,連得意的神情當中都浮出了一絲厭惡,顯然對此人頗為不喜,這可能是自己可以利用來複仇的一條路吧!「平予,你說呢?」

  「此人終於惡貫滿盈,實為武林一大幸事。」那名喚平予之人緩緩走近床邊,似有若無地擋住了身後湧進的眾人緊盯在床上雪青儀那隻有輕紗覆蓋、春色難掩的嬌軀上頭的目光,解下了外衣,覆在她身上,這才轉回頭來,「經此一役,三位前輩與鄭世兄均是威望大顯,依平予想來,俗語說『怨生不怨死』,此人既已授首,實不必對他屍首多所折磨,就在此把他埋了吧!」

  「這樣嗎……也好,」見鄭平亞還要出言爭競,尚光弘眉頭一皺、左手空擋,阻住了他的話頭,也阻住了兩位把弟躍躍欲試的興頭,「曝屍通衢是官家常用的手段,未免過份,實非我輩江湖人所為,就依平予的建議吧!平予,你留下來收埋此人的屍首,平亞,你和為師一起出去,向各派賢達宣布此賊死訊,從此江湖上再沒了『淫殺千�命七天』這臭名頭。至於這位姑娘呢……」

  「啟稟諸位前輩,」一個剛擠進來,頦下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對尚光弘一躬身,眼光卻頗有怨意地在雪青儀身上轉了一遍,似和餘人一樣在怨著趙平予多事,怎麼將雪青儀紅紗之中再無餘裳的胴體給掩住了春光?「前輩仍有大事要忙,這等小事就交給元鬆處置吧!湘園山莊雖才剛重建,尋找這位姑娘家人的人手總是有的,不如就先將這位姑娘帶回山莊,慢慢調理身體,待得元鬆尋到她家人之後,再予送回,這樣諸位救人也救徹了,人也調養好了,豈不甚好?」

  眼見那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和鄭平亞交換了個眼光,目光中似頗有得意,雪青儀雖向來深居峨嵋,極少下山,但對人世險惡並非絕無瞭解,一見到這元鬆的表情,便知他尋訪是假,想把自己偷回湘園山莊,暗加侵犯是真,那鄭平亞想必就是當年湘園山莊滅門後的遺孤,卻不曉得竟有重建山莊之舉。隻是一聽此言,那鄭平亞麵上卻浮起了躊躇之態,顯然他也聽出了元鬆的言外之意,卻還不願用這樣的手段沾染女色,倒不知是因為尚光弘教的好,還是因為年輕人的純潔?

  「我想……是不用這麼麻煩了,」那趙平予回過頭來,雖眼光一樣望向雪青儀,麵上透出的卻是沈痛之色,與那元鬆及其他人好色的眼光全然不同,「湘園山莊重建百廢待舉,鄭世兄和元總管都沒這麼多時間處理這些小事,還是交平予處置吧!反正平予還得留此數日,為那『淫殺千�命七天』發落後事,不如就讓平予順道護送這位姑娘下山,為她尋個後路,鄭世兄你看如何?」

  「這……這樣也好……」聽那平予著意點出了『淫殺千�命七天』的名頭,鄭平亞似是恍然大悟,留戀的眼光在雪青儀秀麗無倫的麵上微一流轉,很快地恢複了平常的模樣,「大夥兒後頭還有事情要忙,這位姑娘的後路與『淫殺千�命七天』這惡賊的後事,就一迸交你發落了吧?」

  聽到鄭平亞的話,眾人麵上神色各異,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滿臉疑惑,有些人則是嫉恨地瞪著那平予,還有些人已忍不住吱吱喳喳地起鬨,眾人中尤其以那元鬆神色間最為詫異,也不知是聽鄭平亞言語當中竟對這般天仙美女沒什麼色心,還是為了鄭平亞竟會附和那平予的話,直到鄭平亞趁亂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這才一臉醒悟過來的神情,躬身退了出去。

  原本雪青儀也弄不清楚,那鄭平亞神色間雖有躊躇,本來卻還有些把握不定之色,雪青儀原還以為他考慮之下,會應和元鬆之言,順途將她帶回湘園山莊哩!沒想到那平予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鄭平亞改變了主意,細細一想,雪青儀才發現其中關鍵,就在『淫殺千�命七天』這名頭的由來:他既號稱被他『經手』的女子絕不能活過七日,而床上自己又是一絲不掛地偎在紅紗之間,肌膚麵容中又頗有雲雨後的情態,他們那會不知自己已給他弄過了?將自己弄到手去,隻怕沒過數日就要準備處理她的後事,誰又有這麼多閑功夫?怪不得鄭平亞會臨陣退縮了。

  坐在大車上頭,雪青儀閉目調息,駕車的趙平予也不說話,隻是任馬兒慢慢地走著,竟似一點兒也不急。

  突地,車門上幾聲輕扣傳來,雪青儀也不睜目,隨口應了聲,「什麼事?」

  「現在四周無人,平予有幾句話想問,」趙平予的聲音似有些躊躇,像在考慮著什麼,良久才將下頭的話說出口來,「接下來就是岔口了,不知……不知姑娘是想要往西去還是向北走?」

  「我……我沒意見……」聽趙平予口中竟說出『往西去』的話來,饒雪青儀修養極深,向來鎮定自持,竟也不由心中一陣亂跳。從此處向西而行,正是往峨嵋派的路,她雖說已死�翻生地走了一回,又和『他』隱遁山中半年之久,幾乎是再不管世間事了,但一旦兜上心來,對這自幼成長的『家』她卻不能毫無所感,一時間竟有些心神蕩漾難定,連聲音當中都帶著些顫意。

  「真的不用回峨嵋看看嗎,雪姑娘……還是雪掌門?」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似乎想了一想,趙平予才回答車內雪青儀的問話,「我前次潛入天門的時候,不經意間偷聽到楊巨初他們的對話,本來我還沒有注意,等到了後麵這才想到,可能是雪掌門你……」

  「是我沒錯。」聽到趙平予的話,雪青儀這才想到,當日自己和他回山後不久,天門中的陰京常堂主曾代表楊巨初上門來討人情,想必是他回山後向楊巨初等人報告的時候,給這人從旁聽到了些許蛛絲馬跡。也幸好趙平予沒有當眾曝露出她的身份,否則此事一傳揚開來,雪青儀羞憤欲死事小,事關峨嵋派數百年清譽,若給人誤以為雪青儀表麵上循規蹈矩,實則春心難抑,竟選了和武林人所不齒的『淫殺千�命七天』私奔,後果實是不堪設想。「多……多謝你了……」

  聽雪青儀語氣中有些鬆動,趙平予心中暗籲了口氣,從剛進『淫殺千�命七天』陳屍之處的當兒,他便發覺到雪青儀神態異樣,對此人之死竟是恨怨滿胸,若非被那人臨死前點了穴道,尚自不能動彈,怕非得和尚光弘等人動手不可。他之所以將安排雪青儀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小半是因為猜想到雪青儀的身份,大半卻是因為發現雪青儀怒火滿胸,生怕她和尚光弘等人衝突。

  但趙平予這口氣還是舒得太快了,他與雪青儀雖隔著一層車簾,但雪青儀何等功力?趙平予若有異動,這麼短的距離之內那瞞得過她?趙平予的氣還沒吐完,身後雪青儀的話兒已幽幽響起。「為他爭取到全屍入土,又沒曝露出青儀身份,這點青儀感激不盡。但他和青儀已是夫妻,殺夫之仇不共戴天,青儀絕不能輕易放過,無論趙少俠如何舌燦蓮花,青儀都非報這大仇不可。」

  吐了吐舌頭,趙平予不由得感到背心一陣發寒,這雪青儀的確不愧是能與風雲錄高手比肩的人物,他連話都還沒說出口,隻憑著一點點微微的動作,她竟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讓自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先吃了個下馬威,堵的自己想開解於她的話頭還沒出口便胎死腹中。

  「這個……」囁嚅了半晌,趙平予原先打好了腹稿,要陳說『淫殺千�命七天』以往行事如何淫邪,傷害女子不計其數,如今身亡也是因果報應,想打消雪青儀複仇之念的話,如今竟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幸好他原先便發覺雪青儀對『淫殺千�命七天』之死難以釋懷,想必兩人山居生活頗為恩愛,一般說詞必難派上用場,心中早已打算了個備用的說法,看來這下正好派上用場。

  「雪……雪姑娘想要報仇,也是人情之常,平予並不想要阻止……其實以平予的武功,也阻止不了雪姑娘的身手,你的穴道早已行開,用力再無阻滯,就算立時就要回去動手,平予也擋不了你。但看在平予幫他入土為安的份上,能否請雪姑娘聽平予一言?聽完後再做處置也不遲啊!」

  「趙少俠有話請說吧!」心中微一琢磨,雪青儀也不能不鬆口,他終究幫了自己一個忙,若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實也說不過去,「不過青儀話先說在前頭,他以往傷人無數沒錯,但其實他並無傷命之心,隻是生……生具異征,所以與他好……好過的女子會難以承受,因而損命。青儀既然……既然受得了他,讓他決定和青儀隱遁山林,從此後不再過問江湖中事,往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青儀恨的是他們為什麼連這麼點改過的機會都不給他!」

  心中暗自埋怨,被『淫殺千�命七天』弄殺的女子家人,恐怕不會接受這種說詞,不過趙平予也知道,現在雪青儀心中怒火正熾,和她講道理她未必聽得進去,他所能想到的腹案,也隻是暫時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來而已的治標之策。「此事說來各有其理,平予還年輕,實在是管不到這麼深,平予隻想說一件事,雖說他……他在武林中聲名狼藉,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但你們隱遁的處所極為秘密,他數年藏蹤匿跡之後,行跡更是難尋,雪姑娘以為我們是怎麼找上那兒的?」

  他沒說雪青儀還沒想到,『淫殺千�命七天』的行蹤向來神秘,他又極少朋友,武林中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隱居之處,若說尚光弘等人此來並非巧合,而是有人通風報訊,將尚光弘一批高手全引上兩人隱居之處的話……「難不成……是天門那邊的人,是陰京常?還是楊巨初?」

  「是楊巨初。」背心不由得微微收緊,趙平予真想不到雪青儀的反應竟然那麼快,一下就想到他所猜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後,他細細想來,發覺此次事情確有蹊蹺,鄭平亞說消息來源是沈世珍以往的部屬,現在還留在楊巨初身邊的人所傳出來的,但楊巨初何等謹言慎行,那會這麼容易就任消息傳出來?光從當日他隻讓陰京常一人去尋『淫殺千�命七天』,事不傳六耳的小心翼翼,對照現下竟會如此輕易地泄露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能自折一臂,便可見此事必有問題。

  動了動腦筋,趙平予倒也猜得出來,楊巨初這招死道友不死貧道,至少暫時將尚光弘等人的注意力移到『淫殺千�命七天』身上,反正此人是絕不會加入天門的,若能讓他和聯軍一方起了衝突,若聯軍一方獲勝,『淫殺千�命七天』斃命,至少也爭取了休養生息的時間;若『淫殺千�命七天』勉力逃生,尚光弘等人功敗垂成,經此一役『淫殺千�命七天』也該知道單獨一人連安穩日子都沒得過,楊巨初正可就此將他拉入天門,以他的武功和狡智,必能成為一大助力。

  「尚前輩等人向以正道自居,和他可說是冰炭不同爐,彼此相爭倒也分不清誰對誰錯;但楊巨初僅為一己之利,寧可將舊友出賣,就為了幫天門賺取一點休息的時間,其心當真奸險。平予並非想迫雪姑娘放棄複仇之事,隻是希望雪姑娘仔細考慮,誰才應該是此事的元凶禍首,雪姑娘報複的對象。若事態演變成雪姑娘與尚前輩等人兩敗俱傷,讓真凶在暗中看好戲,豈不甚愚?」

  感覺背心寒意直冒,背後車內的雪青儀雖是一句話也不說,似正在考慮著他方才的說法,甚至沒有開口爭論,但趙平予的壓力可一點也沒有消解開來。雪青儀至少曾為峨嵋派掌門,武功造詣之高不在話下,加上她的『慈航訣』已臻極高境界,若非她當日未參與風雲會,在風雲錄中的排名未必落於尚光弘之後,有這等高手在背後虎視耽耽,感覺好像隨時可能出手,趙平予不隻武功不及,又不敢輕舉妄動,若弄巧反拙,惹得雪青儀出手更為不妙,這種靜默的壓力,可比與雪青儀爭論是否該要複仇要嚴重多了,趙平予表麵上駕車,實則全身抽緊,差點忍不住想逃離。

  「他的仇一定要報,不過你說的也是真話,確不能讓真凶在暗中逍遙自在。」默然良久,等到雪青儀終於開口說話時,鬆了口氣的趙平予隻覺全身僵硬,肌肉好像都開始疼痛起來了,「此事該當如何行止,還請趙少俠讓青儀多考慮一下。尚光弘有你幫著他,的確算他運氣,真不曉得那鄭平亞為何還一幅看你不順眼的樣兒?此事暫且按下,不知趙少俠想怎樣安排青儀?」

  聽到雪青儀的話,趙平予原已舒緩的肌肉又開始抽緊了起來,他之所以將楊巨初�出來,轉移開雪青儀的注意力,一來是因為確不能讓這詭謀者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二來也是因為自己仍算站在尚光弘這邊的人,與天門是敵非友,若能將雪青儀的敵人從尚光弘轉為天門,既減一敵又增一友,對尚光弘等人而言也算是件好事,隻沒想到雪青儀確實冰雪聰明,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真意,搞的趙平予真是全身都不自在;加上她匆匆一眼,竟就看出鄭平亞與自己不和,確稱得上目光如炬、觀察入微,在她麵前趙平予簡直是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教趙平予那受得了?

  「我們先……先在前頭村鎮和內人集合,到長安歇息一晚,明兒個取道絲路西出雍涼,到天山派去。平予想請雪姑娘與平予一同上天山,先暫離中原這複雜之地,先休息一段時日再說。」

  「天山派嗎?這樣也好。」雪青儀的聲音中含著一縷虛軟之意,似是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到底該對誰動手的事兒,「青儀與天山掌門『雪嶺紅梅』曾有一段交情,隻是十年不見了,這回也趁機去和她見見麵吧!若趙少俠有什麼事要和凝霜商討,或許青儀可以做個中間人,趙少俠不用客氣,有什麼青儀可以幫忙的,盡量交代青儀就是,青儀盡得了力的必會全力以赴。」

  我的老天!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這雪青儀。趙平予不由得背心又出了一層冷汗,他之所以決定上天山派,一來是為了項家姐妹的終身大事,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實,但她們是天山弟子,總得要請得『雪嶺紅梅』柳凝霜的同意;二來趙平予也想就此進言,讓天山派和天門拉遠點關係,以免卷入『一柱擎天』楊乾與鄭平亞等人的恩怨當中,雪青儀身為局外人,若能得她出言相助,對自己總是一股助力,卻沒想到連話風都沒漏一點,他的心事她竟似已通盤了解一般,真是可怕!

  眼見長安城門已然在望,項明玉從車內探出了頭來,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膀。

  「怎麼了?」

  「姐姐要我跟平予哥哥說一聲,咱們得趕快。長安城中宵禁執行向來嚴謹,和外地城鎮不可同日而語,若咱們不快些入城,恐怕就算不被拒於城外,進了城也沒辦法在大街上行動了。」

  「啊……是嗎?」給項明玉這一提醒,趙平予可嚇了一跳,他以往一向都在江南一帶行走,關中長安他可是一步都沒踏進來過,倒還真不知道長安有宵禁這回事,真不愧是天子輦下的全國首善之區,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樣。不過仔細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鎮中,好像也有這麼回事,隻是天高皇帝遠,執行起來沒那麼嚴而已。「那……我們得快點了。對了,雪姑娘怎麼樣?」

  「好像還是一樣沮喪,隻是坐在車�一角,話都不吭一聲,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弄得�頭悶死人了。」輕輕歎了口氣,項明玉蓁首俯前,輕靠在趙平予肩後,連聲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隻聽說那『淫殺千�命七天』是個大壞蛋,是個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淫賊,不過看她這麼沮喪的樣子,明玉都不由得難過起來,那人或許也有好的一麵吧?平予哥哥你說呢?」

  「我不曉得,畢竟我沒和他相處過,」似是被車底沈窒的氣氛所感染,趙平予的聲音中也不由得低沈了少許。其實真說起來,他自己的父親『鐵掌歸元』邵華中聲名也不甚好,雖不像『淫殺千�命七天』那般令人發指,卻也不怎麼受人歡迎,隻這終歸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藍潔芸外,趙平予並不希望透露給別人知道,尤其是這天真可愛、單純的像張白紙的項明玉,「或許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間甚為恩愛,我們此去自以為維護武林正義,結果不過是徒令勞燕紛飛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別歎氣了吧!」聲音中幾乎快要傳出點哭來了,項明玉在趙平予耳後輕輕地舐了一下,那溫軟潤滑的觸感,讓趙平予渾身都酥了起來,「雪姑娘不說話,姐姐向來又是冷冷的樣子,連潔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麼神,怎麼喚她都不理,車廂�頭簡直悶得死人,明玉才出來透口氣,如果連平予哥哥你都開始歎氣,明玉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歎氣就是。」趙平予一回頭,本想在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記,沒想到臉才轉過來,肩後的項明玉發絲輕飄之中,幾絲發線已滑進了他鼻內,趙平予頓時感覺鼻孔發癢,差點兒要打噴嚏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樣兒令項明玉登時忍俊不住,輕聲嬌笑起來,弄得趙平予好生難堪,「才答應你不歎氣,明玉你就開始笑我了,好過份喔!」

  「對不起對不起……哇,這葉子好紅喔!」探頭出了車廂,項明玉原本一直在與趙平予說話,沒注意到四周,沒想到�頭望去,大道兩旁林蔭翻紅,猶如一排排紅色傘蓋般左右環護,青天映襯之下真是美不勝收。這條路項明玉雖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幾次來時都不在這個時節,那知道一到秋天,這條路上的景致竟會如此美麗。道路寬敞、景色妍麗,光走在這大道上頭,都像是一種享受,果然不愧是京都長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紅葉子在飄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輕輕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幾片落楓,趙平予嘴角含笑,將紅葉交給了項明玉。以他的經驗,女孩子們都很喜歡這種小小的、可愛的東西,連端莊嫻淑的藍潔芸也不例外,更別說是項明玉這小女孩兒了。如果不是他實在有些怕那什麼事都瞞不了的雪青儀,趙平予還真想也弄片楓葉給她哩!「要好好收著喔!現在我們得快點走了,以後我們再來這兒玩,讓你看個夠。」

  總算趕在暮鍾三百響前進了長安城,找到了客棧,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慶幸,若自己貪於玩賞楓林大道的美景,擔誤了時間,恐怕連城門都進不來哩!幸好城內雖有宵禁,但也隻是各坊之間的通路閉門,坊外一片深肅而已,在坊內仍可自由行動,夜�的生活並不受幹擾,有好些店家都開到深夜,他們一車子的人雖說錯過了晚飯,但若要填飽肚子,在坊內總還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過……這長安城還真大呀!趙平予雖算不上孤陋寡聞,在江南總也進過城鎮,但那些城鎮的規模,和長安城相較之下,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光拿自己宿處這個坊來說好了,江南好些小縣城甚至還沒有這個坊大哩!這規模令趙平予當真為之瞠目結舌,差點要露出鄉巴佬的吃驚模樣。

  等到用完了宵夜,從坊內的通路慢騰騰地走回宿處,趙平予仍是撟舌不下,他可是一生中都沒見過這麼多胡人呢!前次在運『芸蘿花』的路上巧遇林克爾時,他已被那與中原人全然不同的異貌嚇過一回,沒想到今兒在長安城內,每遇十個人就有兩三個是胡人,而且各有各的異相,有些黑膚卷發,有些黃發青眸,有些則發膚都與漢人相同,隻是高鼻深目,長安的在地人似都習慣於此,並沒什麼特別神色,可他這外地人就大大不同了。項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為奇,和他一樣初見胡人的藍潔芸,倒較他掌得住些,沒露出什麼奇特表情,隻是偶爾打量幾眼而已。

  看項明玉從內進走了出來,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動的樣子,趙平予不由得拋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隻見項明玉將食盒往桌上一放,連坐下的動作都沈重了起來,還沒說話就先歎了口氣,「雪姑娘還是不肯吃東西,無論怎麼說都不答一句,看來……真的隻能等她自己想開了。」

  「是嗎?」趙平予也歎了口氣,看來真是沒辦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子就曾告諭過他,凡是武功高強、能夠獨當一麵的高手,都必是意誌堅定、難以動搖之人,否則也難克服練功時的種種艱難,達到高手之境,更何況雪青儀修的『慈航訣』與他種武功大為不同,與其說是武功寶典,還不如說是經書多一些,乃陰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範例,其意誌之堅更非他人所能動搖,要靠外力強她進食,恐怕就算等她饑餓到從生死關卡走一遭回來,都未必行得通。

  「看來,恐怕真的隻能任她去了,潔芸姐姐,你看該怎麼辦……嗯?潔芸,你在想什麼?」

  「嗯……有幾件事情。」似是從沈思中被喚了回來,藍潔芸微微皺著眉頭,伸手輕按著太陽穴,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兒頭疼了。其實從那日帶著鄱陽三鳳與眾人會合之後,她就已經整天陷入沈思之中,趙平予雖也關心,但事到臨頭的就是對付『淫殺千�命七天』的大事,後麵又有雪青儀的問題,趙平予一路上也是絞盡腦汁在想辦法,不過看藍潔芸這樣,似乎想的比他想的還要深幾層,「平予,你有沒有覺得,尚前輩從天門出來之後,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懼了?」

  「有是有,」偏著頭仔細回想,趙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對,從天門下來之後,尚光弘不僅沒鬆了口氣,行事反而更為小心,就好像大敵當前,隨時可能動手一般,他原先隻以為尚光弘在戒懼天門可能翻臉動手,不過細細想來又不大可能,「那不是為了怕天門毀約暗算而小心的嗎?不然就是因為接下來要去對付那無人能奈何的『淫殺千�命七天』,所以尚前輩等人才特別小心。」

  「不可能。」藍潔芸搖了搖頭,否定了趙平予的想法,「天門雖說實力不弱,但敵眾我寡,又新喪大將,靠著地勢之險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內部,絕不會有反臉動手的餘裕;至於『淫殺千�命七天』嘛……他雖是神出鬼沒,但尚前輩等人縱橫天下,能與他們當真動手之人少之又少,光為他一人,尚前輩等人絕對不會這般小心。我在想,他們該不會打算去……去對付他?」

  「去對付……?難……難道是他!」想到藍潔芸話意所指,趙平予差點跳了起來,「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麼高,何況……何況尚前輩等人才在天門铩羽,重建湘園山莊以為久戰之根本都來不及,那�會這麼快就去找這種強敵動手?就算鄭世兄忍不住,尚前輩也不會這麼急躁吧?」

  「其實……還有可能的,」藍潔芸眉頭緊皺,似是怎麼也舒展不開,「雖說聯軍在天門吃了悶虧,但才下山就除了『淫殺千�命七天』這一大惡,士氣已經鼓了起來,正可趁勝追擊;再加上……再加上這段日子以來,尚前輩他們和長孫掌門的密斟也不隻一次,華山派和漢中派向來不合,這次又傳出漢中派和天門可能聯合的消息,你想……長孫掌門會不會趁機解決這個大問題?」

  「平予哥哥、藍姐姐,你們到底在說誰啊?」項明玉微嘟著可愛的小嘴兒,一幅想哭出來的氣惱樣子,好一段時間聽趙平予與藍潔芸的討論,看他倆的樣子像是討論的內容極其重要,偏生她給隔在外頭,連話都插不上,活像個局外人。若對方是旁人也還罷了,偏偏交談的卻是以後要成為一家子的人,那隔膜的感覺教她那兒受得了?「明玉一點都不知道……你們都不告訴我……」

  「對不住了,」輕輕伸手,將這嬌柔可愛的小妹妹拉入懷中,好生慰撫一番,藍潔芸這才想到該對旁聽的項家姐妹解釋一下,項明雪雖然沒有說話,但若因此冷落了她,事後趙平予可未必安撫的了這冰山美人,「我們在說是的文仲宣的漢中派。平予當日進天門打探消息,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懷疑漢中派可能和天門聯盟,牽線的就是陰京常陰堂主。潔芸在懷疑尚前輩他們小勝之後,會不會快刀斬亂麻,乾脆將這可能是天門最大的盟友給一口氣拔掉,以絕後患。」

  「什麼!」這話說出口,震驚的卻非挨在藍潔芸懷中的項明玉,而是坐在旁邊冷豔的項明雪,她連聲音都吊高了,整個人半立了起來。

  「明雪妹子放心,」看趙平予目瞪口呆,對項明雪奇特的反應大出意料之外的神態,藍潔芸微微一笑,伸手安撫似地拍了拍項明雪,讓她坐回了原位,「天山派遠在關外,尚前輩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特別準備,短時內無論如何也不會突然前往強襲;何況你們都是平予的人了,平予再怎麼說也不會坐看兩方爭執,他這回出關,就是為了要趕在尚前輩他們動手前,勸說柳掌門與天門劃清界線,避免天山派涉入兩邊的糾紛,遠避紅塵自得其樂。平予,是不是這樣?」

  「呃?對……是啊!」聽藍潔芸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趙平予暗抹了把冷汗,連忙頷首稱是。說句實在話,他隻想到聯軍實力雖強,但他親眼見過文仲宣,雖沒看他動鞭,但光隻是站在那兒而已,那氣勢之強,當真是絕代高手的風範;那日他出言提醒尚光弘,一來是靈光突現,若不快些說出口生怕忘了,二來也是因為兩方大概才剛開始商談,仍有斡旋的空間,希望尚光弘及早派人與文仲宣磋商,避免聯盟成立,卻沒想到尚光弘等人竟然會選擇動手硬幹這條路來走。

  這回自己之所以擁美出關,心�頭的確是打著以下聘為名,勸告柳凝霜嚴守中立的算盤,隻是他原打著事緩則圓的想法,以為該可以慢慢交涉處理,全沒有想到這回事竟可能要弄到這般十萬火急的地步,更沒想到才一提及聯軍和漢中派可能的衝突,項明雪登時就想到聯軍對天山派動手的可能性,若不是藍潔芸及時出口安撫住,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情急之下的項明雪呢!

  感激地望了一眼藍潔芸,趙平予站了起來,「不行,我得立刻去阻止。文仲宣會不會和天門結盟還是未定之數,若尚前輩他們有所誤會,竟和文仲宣衝突起來,事態可就不好處理了。」

  「還是先坐下來休息吧!」藍潔芸扯住了他的衣袖,硬是把已經轉過身,正打算向外走的趙平予給拉了回來,「你可別忘了,長安城乃是京師重地,不比外頭城鎮,可以容人胡來,這兒既有宵禁,就絕不會容人深夜外出,想要出城更是難上加難,就算你我身具武功也是一樣。」

  「是……是嗎?」

  「何況……尚前輩也不會任鄭莊主他們亂搞。長孫掌門雖與漢中派向來不睦,加上事涉天門,鄭莊主更傾向於采取極端手段,但尚前輩在武林行走久矣,孰重孰輕他該當分得很清楚,若沒有實信,他是絕對不會選擇和文仲宣這等高手硬拚的。相信他們現在隻是在布線,觀察文掌門和天門之間的互動,其間或許還有交涉的空間;就算交涉不成真要動手,也是在弄清了漢中派和天門確有聯絡之後的事。你趕路也累了,如果真有話講,等天明後再回去找尚前輩也不遲呀!
 

第七冊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關內的秋天還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可關外的深秋卻大不一樣了,雖說雪還沒下來,但光隻是走在路上,那寒風陣陣刺骨的感覺,在在都在提醒人此處與關內的不同,頂上雖還有著太陽,但在冷風颼颼的威力之下,陽光的熱度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令人完全無法發覺它的存在。

  一邊趕著馬車前進,車夫位子上的趙平予臉可一直沒緩下來,在他身周簡直就像發散著寒氣一樣,和車廂中的氣氛一般凝窒。車廂內外都壓抑著滿滿的沈重,窮極無聊的項明玉原本還想撩趙平予說話的,但見趙平予繃著一張臉,似是隨時可能爆發開來,已到了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手上趕著車馬,臉上沈滯地像是怒火將要發作,趙平予的心中其實卻是不住地發苦,不住地回想著當日在漢中穀間看到的景象……

  把項家姐妹留在長安照顧著雪青儀,當趙平予和藍潔芸急趕快趕找到聯軍駐紮之處時,卻隻見人去樓空,隻留下些野營的痕跡,顯見聯軍撤得極趕,甚至沒來得及將痕跡消去,似是正得到了什麼消息,急於前往目的地。氣急敗壞的趙平予登時什麼也不顧了,連藍潔芸都阻止不了他飛馬奔往漢中的動作,一到當地趙平予便找上了華山派潛在漢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他絕不希望聽到,偏偏就發生在眼前的的狀況,尚光弘等人果然決定向文仲宣和漢中派動手了!

  本來聯軍當中長孫宗和鄭平亞雖較為急性,一聽到文仲宣可能與天門結盟的消息,立時就打算揮軍直上,將這潛在的危險根源給拔除,對『淫殺千�命七天』初勝之後,聯軍士氣高漲,這急進論的魅力更是難擋;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練,代表少林派的空靈大師更是菩薩心腸,極不願見血腥戰場景況,照理說該不會這麼快就動手的,再怎麼說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靈大師等人自愧不如的絕代高手,雖說聯軍與漢中派相差懸殊,對此人的武功他們都不能不有所忌憚。

  但就在趙平予離開聯軍的這幾天,狀況丕變。首先是文仲宣的長兄文伯全意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漢中派內登時人心大亂,原本就對掌門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為長兄的自己父親一事頗有不滿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懷疑此乃文仲宣排除異己的陰謀,偏又心知以自己的武功,再練一世也非文仲宣對手,隻好暗中與尚光弘等人通好,將當日陰京常來訪時,與文仲宣秘地會商數次,會商內容全無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訊後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陰京常與文仲宣談判結盟的秘會,登時心急如焚,顯然天門與漢中派已有協定,若非他們恰好急攻天門,逼得天門非得暫息數年,好養精蓄銳,怕這一聯合已足掀起武林風雲激詭。眼見和平斡旋再無機會,和文仲宣的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隻得以文奕光為內應,精挑細選聯軍中的精銳,以快馬奇襲漢中派,趙平予趕得雖急,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等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差點將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趕到漢中派的時候,落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戰之後的淒零景象:隻見漢中派從門口到廳中一路橫屍,處處皆是血跡斑斑,從屍首身上的衣著來看,兩邊的損折人數差距甚微,而廳堂之中,被鄭平亞留下來處理後事的元鬆,正精神奕奕地指揮著帶來的湘園山莊新招的莊丁,將聯軍傷亡者善加處置,光看聯軍中死者的屍首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傷者也都正接受著大夫的處治,便可見這元鬆果然辦事幹練。

  「原來是潔芸小姐啊!」我方的損傷者已大致收容完畢,正轉移注意力在收拾著漢中派殘留資產的元鬆,一�頭卻見趙平予和藍潔芸揮汗而入,藍潔芸可是將要成為鄭平亞妻子的藍潔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不知潔芸小姐竟會親履此地,有什麼事是元鬆可以幫忙的?」

  「尚前輩他們……上那兒去了?」

  「啊!這一仗我方大勝,為永絕後患,莊主他們追擊漢中派餘孽,從這條路走了……」

  元鬆的話還沒說完,隻覺眼前一花,已不見藍潔芸和趙平予的人影。

  循著屍首所指的路,趙平予和藍潔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屍首遍地,漢中門下的死者愈來愈少,倒是聯軍中人的死傷愈來愈多,不時可以聽到傷者的呻吟聲。若非事態緊急,趙平予雖知自己就算趕到現場,以他和藍潔芸的武功,也未必能敵文仲宣的絕世鞭法,但無論如何自己總還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弱也非得趕上幫忙不可;而元鬆那邊已近處理完成,該當很快就會趕上來救人,否則以趙平予的心地,還真想留下來先照顧這些傷患,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不過看一路上屍首的分布,顯見漢中派雖然戰敗,門人死傷殆盡,連已和尚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戰死道中,顯見這批『餘孽』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剩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幾位親傳弟子,否則換了其餘武功較弱之人,那能在節節敗退的時候,還能在強如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長孫宗和空靈大師等高手率領追兵窮追不舍之中,將追擊而來的各派高手傷的如此狼狽?

  轉過了路角,眼前登時開闊,趙平予當真吃了一驚,眼前的景象是如此令人難以相信。隻見懸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綠衣幾乎已變成了血衣,一柄長劍由背後穿入,直透前胸,鮮血仍不住湧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隻他雄威仍在,手中的長鞭雖軟垂地下,看來卻像條裝著假死的長蛇一般,隨時可能起身反撲;而追擊而來的眾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來丈處,卻是一聲不發,雖已將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卻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原本趙平予還在懷疑,文仲宣雖是重傷之下,仍然威風不減,迫的追擊而來的高手無人敢出麵挑戰,但尚光弘等人乃聯軍領袖,無論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那會一樣一語不發地任事態這般發展?但才一擠進側旁的人群,看清了眾人前方的景象,趙平予的驚異差點要脫口而出,連藍潔芸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才不致於叫出聲來。在眾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臥,個個帶傷,幾乎沒一個能再起身的,顯然才在負傷的文仲宣手下吃了虧,怪不得餘人不敢應戰。

  一來文仲宣本身武功極高,連尚光弘等人都吃虧不小,二來文仲宣所立之處雖是死地,退後一步便要墜崖,連向左或向右都沒什麼移動的餘地,但也因為如此,聯軍一方人數雖眾,能上前與他爭戰之人一次也不過一兩人而已,動手之間還得要顧到腳下,否則一不留意,隻怕連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墜崖身亡。就因為占了地勢之利,逼得聯軍不能發揮人多的優勢,隻能一個一個來領教他的長鞭,否則文仲宣武功雖是極高,終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負重傷,以寡敵眾之下,怎可能撐到此時?

  眾人雖說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趙平予眼見形勢分明,文仲宣武功雖勝在場眾人一籌,終是重傷在身,若非憑著一口氣,以他身上的傷勢,隨時都可能倒地身亡,這情形下倒也輪不到自己動手,因此他反倒從那對峙中鬆弛出來,比起餘人還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閑。

  也不知是趙平予過於敏感而看錯了,還是聯軍一方當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邊,像是有隻人手攀在那兒,難不成眾人明打不勝,竟有人趁機從崖下偷渡過去,打算從文仲宣身後突襲嗎?這種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與文仲宣拚傷力戰的豪氣相較之下更形陰險,的確令人不喜,若非趙平予怎麼也算站在尚光弘這邊,加上那做法較崖上麵對文仲宣的眾人險上數倍,一個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氣盛之下他還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文仲宣終於打破了沈默,隻是他才一開口,一絲鮮血便從嘴角溢了出來,顯然傷勢沈重,恐怕是活不成了,「今日總算讓本座看到了武林正道的風範。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與無知小輩聯手暗算,憑你和你幾位把弟的武功,根本還傷不了本座!」

  也不知是因為傷的頗重,無力開口,還是文仲宣這話當真說到了自己的痛處,令向以一身武功為傲的他根本無言反駁,尚光弘連話也不吭一句,轉過了頭,連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連尚光弘都開不了口,餘人更是無言以對,連向來以門第自負的華山派高手們,在文仲宣麵前都一幅氣魄全給壓榨乾了的模樣,連吭都不敢吭上半聲,崖邊的文仲宣顧盼自雄,目光到處竟無人敢與之相對,聯軍一方雖是人多勢眾,文仲宣又已身負重傷、離死不遠,但眼下眾人卻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過氣來,別說動手或出言了,竟連逃都沒有人敢動。

  見攻來時耀武揚威,二話不說就對漢中派門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擊時,卻遭文奕光在背後狠刺了一劍,傷重的他被逼的隻能節節而退,甚至顧不了本門弟子,隻能一直退到這死地來,現在的他們卻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來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鮮血當中夾雜著幾許唾沫,「本座寧可自盡,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對不起你。」

  「覆巢之下無完卵,爹爹死的英雄,孩兒也不願偷生,寧可死的重如泰山,」就在文仲宣身後,一個少年負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負重傷,還是前就有舊創,不隻麵色青白,沒幾分血氣,連聲音都顯得有點兒有氣無力,但卻仍不掩話語中的豪氣,「就讓孩兒與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雖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身上創口中鮮血湧出的速度,幾乎就等於他高笑時的豪氣般洶湧,「尚光弘,本座不會說什麼要做鬼報仇的廢話,今日之事算本座認栽了,但你永遠給本座記住,憑你的武功,練一輩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聲中,兩人一同向後一倒,落入了深穀之中,隻留下山間的冷風不住狂吹著……

  離開了漢中之後,每次一想到當日文仲宣臨死前的豪語,趙平予就不由得心中發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掃著自己一般,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多嘴,將天門有可能和漢中派結盟的消息說給了尚光弘知道,漢中派會不會因此免除了滅門的慘劇?雖說漢中派的舊地由華山門人進駐,留下的資產也讓鄭平亞複興湘園山莊的財力更增加了些,又解決了天門一大助翼,這一仗算得上大獲全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些不安。

  「嗯……那個……平予哥哥……」

  「怎麼了?」沈思中的趙平予感覺到袖子上麵一陣扯動,轉頭去看時原來是項明玉,一臉瑟縮表情的她欲言又止,隻敢伸手輕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對沈思中的他很是害怕一般。雖說心中有事,但這小姑娘本性天真爛漫,趙平予對她既寵且愛,感覺上不像妻子,倒像個頑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問題,也不好對她擺臉色,忙不�地改了笑容,「有什麼事情嗎,玉妹妹?」

  「那個……在前麵那邊左轉,就是上天山的捷徑,可以直通本派瑤光大殿。如果……如果前麵那�不轉彎的話,就要多繞上一圈才行……」

  「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了認路,謝謝你提醒了。」

  走進了房內,趙平予暗吐了口氣,眼睛卻忍不住瞄到了剛到手的內功秘笈,封皮上頭《梅花三弄》的大字,筆畫之間雄渾有力、剛硬迫人,無論長寬都比自己慣寫的字幅大了整整一倍!雖說以書法來評斷一人的行事作風,乃是文人雅士的專長,趙平予對這方麵認識並不多,但無論他怎麼看,這筆法都像是男子手筆,無論如何也不像天山派這向由女子掌派門中的武功秘笈。

  不過對自己而言,這套內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門雖有自己的內功心法,但那心法脫胎於道門,最重築基,至於有了一定內功造詣之後,要再深進的方麵便缺乏指引了,偏偏趙平予身具『九陽脈』,練武進境比他人要快得多,再加上連番遇合,武功招式上頭雖仍不足道,純以內力而論,卻早已超越了元真子,隱隱已足和尚光弘等絕世高手分庭抗禮,隻是運用上尚不熟悉。尚光弘雖與他相善,以他的造詣該可給趙平予不少指導,但內功一道修習最是各派秘傳,趙平予終非尚光弘弟子,怎麼也開不了口向他請教,原先也以為隻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的份兒了。

  沒想到今天上了天山派,那『雪嶺紅梅』柳凝霜倒還蠻好說話,不隻對項家姐妹的婚事絕無阻撓,連與天門劃清界限這麼重大的事,在雪青儀的說項之下,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許。此事雖是事關重大,但也不知是因為漢中派覆滅帶給她的震懾起了作用,還是因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麼齊心與天門結盟,至少柳凝霜的妹子柳傲霜就是反天門派的領袖,在她和雪青儀的輪流說項之下,柳凝霜雖不願意就此和天門一刀兩斷,至少已決定嚴守中立,不參與到兩方的爭鬥當中。

  隻是柳凝霜嚴守中立的默許,倒也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她雖答應不參與爭鬥,但在門下弟子散去之後,她也秘地向趙平予開出了條件,還秘密得隻容趙平予與身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來天山派的後山中有一秘室,內中暗藏了天山派創派元老留下來的不少精妙武功,以及大量財貨,隻是此乃天山派極大隱秘,絕無外傳,加上啟門之法早已失傳,惟一留下的線索是兩代前的掌門人之夫,也是涼州文名極高的雅士王翰留下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爭戰幾人回。』還有就是他手中這《梅花三弄》的秘笈了。

  偏偏柳凝霜才智過人,一幅已經有啟門線索的樣兒,那在趙平予聽來,隻覺文詞雅美,足可傳世,完全聽不出其他事情的詩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說明了啟門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開啟那秘室,最重要的關鍵就在於這本秘笈。伸量過趙平予的內力修為後,柳凝霜開出的條件,便是要趙平予練成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載的內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開那秘室。

  翻了翻這《梅花三弄》的秘笈,趙平予眉頭微皺,雖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依其中指示試練起來,隻是愈練愈覺不對,倒不是其中路子太過深奧難練,恰恰相反,這《梅花三弄》的內功路子非但相當簡單,而且極易上手,隻是若要順利導引內氣,達到其中要求,勢必要內功有一定造詣,若非趙平予連番巧遇,內功之深已臻當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還真難修練這當中的功夫哩!

  隻是這功夫並不艱澀,二來趙平予內力原深,這秘笈所載又非平常內功的練功方式,而是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他試一照行,竟是毫不費力的便做到了。秘笈僅有薄薄一冊,不過近二十多頁,沒一會兒他已從頭至尾翻了一遍,輕輕鬆鬆地依其中要訣而行,內力運轉竟沒半分阻滯,全不像秘笈前麵所載那般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來那些提點簡直都變成了廢話。

  將秘笈掩上,趙平予閉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其中關鍵:原來這《梅花三弄》心法,乃是運勁用力,控製體內內息的一項極巧妙法門,根本的道理,在於將體內原已積蓄的內力導引善用,以致隨心所欲、收發自如之境。旁人要練原是極難,但自己連番奇遇,內力頗深,隻是未得高人指點,又害怕體內氣勁太強,經脈雖經域外良藥強化,仍未必經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翼,臨敵動手之際總是不自覺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來,是以功力雖深厚,動手之際卻顯得有些自縛手腳,現在一學到《梅花三弄》心法,體內潛力便如山洪突發,沛然莫之能禦。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現在,才放心將這秘笈交他修習,一來是怕若所傳非人,恐會泄漏本門機密,二來也因為這門心法難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由乃秘笈中運勁的法門複雜巧妙無比,而練功者卻無雄渾深厚的內力與之相副,若是自不量力,妄練之下正如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去揮舞數百斤重的『百斤定山戟』,所練的戟法越是精微奧妙,越容易把捏不住、傷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個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其中秘笈的獨傳心法,使這戟法那便威力無窮、得其所哉了。以往練這秘笈之人,隻因內力有限,卻還勉強修習,才變成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換了其餘內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這些了,但趙平予和『雪蓮香』藍潔芸不久之前還在武夷山中閉關,所修不隻是藍家與玄元門的武藝,還有那處山壁上所刻陰陽雙修的心法,對這方麵特別有認識。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載的心法,和陰陽雙修中的法門竟有四五分相似,隻是更為精微奧妙,修練之後隻怕不隻是內力運使上更為得心應手,恐怕在床笫之間更能生其效用,天山派雖說由男子創派,但後來掌門人多是女流,怎會傳下這樣一本秘笈?

  突地,門上的輕叩聲將趙平予從沈思中喚了回來,隻見項明雪玉立門旁,神情雖仍是一貫的冷豔,卻沒有初見那時那般拒人於千�之外,顯然與趙平予有夫妻之實後,她也改變了不少。

  「潔芸姐姐要明雪過來叫你,師父為你擺宴洗塵,別練功練過了頭,時間都忘了。」

  「啊,是嗎?對不住……」見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趙平予雖知山上的夜晚來得快,外頭雖暗恐怕沒眼見的那麼晚,但總是已到了晚飯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竟耗了這麼多時間在想事情。

  「這秘笈……練來有什麼難處嗎?」見趙平予神態反常,似是在想著些什麼,一幅練功遇上了瓶頸的樣子,項明雪不由得問出了口。這《梅花三弄》的秘笈一來需要強橫內力相輔,二來又是向由掌門人親自保管的秘笈,她雖是柳凝霜愛徒,但對這秘笈內功夫的認識,並不比趙平予多上好多,隻聽柳凝霜說過,這秘笈的修練偏陽剛一路,並不適合女子修練,照理說趙平予內力已厚,練這秘笈該當是得心應手,隻項明雪關心則亂,見趙平予神態異樣,心中總難釋懷。

  「這個……」雖說項家姐妹與藍潔芸同與他有夫妻之實,秘笈中關乎男女之事,和她們商議該當沒什麼問題,但項家姐妹跟他的時日尚短,終究親疏有別,趙平予原本隻想先和藍潔芸商量之後,再為行止。可是項明玉嬌柔癡纏,還頗得他歡心,這項明雪雖已是他妻子,平日卻還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樣,教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敬而遠之,好難得聽她這般關心自己的情況,語氣中雖還有些平日的冷氣,關心之意卻無法掩住,讓趙平予實在不想隱瞞於她,也好趁此打開她的心房。

  聽趙平予說出這秘笈中的問題,項明雪玉麵暈紅,冰冷的外表彷彿隨著羞人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彷若大地回春的美態,令趙平予看呆了眼,目光再也移不開來了。

  「關於……關於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關鍵所在……」伸手支頤,項明雪邊走邊想,那羞紅了耳根子、嬌甜俏美的樣兒,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潔、如霜似雪的神色,格外有種令人心動的誘惑力量,「師父以前曾說過,這本秘笈中的功夫不適合女子習練,看來……看來恐怕說的就是這事情了。師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不清這狀況,看來……看來隻有靠我們自己一步一步地來試了……」

  「不如……今晚我們來試試如何?」難得看到項明雪嬌羞的模樣,趙平予真是愈看愈愛,尤其想到這絕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為和自己有了肌膚之親,才會一洗以往的冷豔如霜,顯露出這般嬌柔的模樣,心中一股自豪感更是難以言喻。也不知從那兒來的勇氣,趙平予大著膽子,伸手搭住項明雪的香肩,一把就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那女體的馨香登時滿溢胸中,那肌膚相親的感覺如此溫柔軟熱,令他登時渾身舒暢地想要飛上天去。

  雖說已和趙平予成了夫妻,在那山間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趙平予連來了兩回,第一次還可說是與妹子嬉玩之後,弄得渾身無力,偏又綺思滿懷,才給趙平予趁火打劫,占有了她的處子美胴,可第二回呢?那時她雖給趙平予架住了,彼此都是一絲不掛,赤裸相親的觸感著實催情,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潮餘韻浸染之下,春心大動,竟任得趙平予上下其手,以項明雪的性子,那容得和這根本沒怎麼相處過的男子再次顛鸞倒鳳、盡享風流?更何況那時還有妹妹在旁觀賞哩!

  本來她對趙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壞,加上那回趙平予好心好意要為她姐妹拔除體內媚毒,自己卻不知好歹,竟傷了他一劍,項明雪雖拉不下臉道歉,心下對趙平予卻不由得不有虧欠之意,是以兩人既有了夫妻之實,在趙平予熟稔的床笫功夫和體內的餘毒兩相夾攻之下,那飄飄欲仙的淫樂之喜,令項明雪索性放下了身段,乾脆乖乖地成為他的妻子,連抗拒的話兒都不多說半句了。

  隻是項明雪向來冷模冷樣,除了妹妹和師父之外,對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地相敬如冰,雖保持著起碼的禮貌,卻顯得拒人於千�之外,這種作風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項明雪也知這樣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沒那麼容易改掉,原來她還想趁著體內餘毒未解,在趙平予熟練已極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丟盔棄甲,在那不堪入耳的熱情衝激之中快樂的崩潰,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熱情當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層層地磨卻,沒想到諸事紛至遝來,接連遇上的事情讓趙平予全沒與她歡愛的興致,她又不敢主動要求,搞到現在兩人竟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沒想到今兒個終身大事終於訂下,心中鬆了口氣的項明雪難得透露真情,一路上對自己敬而遠之,連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了這般大的膽子,一把就將自己摟入懷中,還在耳邊輕語細訴,今夜就要和自己試試這《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事出突然,原本當趙平予摟住她的時候,項明雪還本能地掙了一掙,但他的懷抱如此溫暖,一摟之下又令她回想起當日和他雲雨時的快樂,想到自己和他名份已定,體內的餘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絕逃不開他那令自己快樂的手段,升起的綺念令她體內猶似又升起了火,項明雪嬌軀登時一軟,差點兒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雖說大著膽子摟她入懷,輕語挑逗,本來趙平予心中還有些七上八下,深怕懷中這冰冷如霜的項明雪冷冰冰地開口拒絕,那時自己可就不好收場了,他事先可真沒想到,一挨進他的懷中,項明雪竟似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酥軟了,象征性地掙了兩下後,便偎緊了他,那天仙也似的嬌顏之間冰霜盡去,代之而起的是頰紅眼媚、欲火高燒的表情,那模樣如此誘人,隻要是男人便再難忍耐住自己的色欲。項明雪偏在此時一聲輕吟,他情動時下體的反應已灼熱地貼上了她,那呻吟聲宛如火上加油,讓趙平予差點把持不住,連房間都不回,在這兒就拿她試招起來。

  「別……別在這兒……好平予哥哥……求求你……」當日失身之時,就在大白天地被他用強破身,事後自己難耐羞憤動手之時,又被他趁機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項明雪自知男人情動起來,是絕不會管時地如何不適,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若自己不加拒絕,這樣搞法實在太羞人了,若給人看到,教她以後那有臉麵見得了人?「今晚……今晚明雪自會……自會乖乖任你試招……現在……現在我們先去用餐,好不好?師父在等我們哪!拜托……隻要等到……等到晚上……隨你怎麼辦都行……」

  和藍潔芸與項家姐妹一同回到早就安排好的別業,趙平予直到此時才發覺到,他們的居處還真是不小,白天的時候他一顆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笈上頭,竟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點。

  雖隻是間小小的別業,房舍的裝飾也算不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即便在山�夜間,隻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趙平予仍看得出來,這小莊院雖是不大,氣派卻不小,不隻形勢上獨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獨成一格,連那梁柱和壁上的裝飾,都看得出來是出於精心設計,與天山派其餘的建物大不相同。照理說這等山莊該是貴如掌門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養深厚,早不為身外物動心,還是因為太愛惜這兩個弟子,竟連自己的居室都拿來當成項家姐妹的陪嫁了。

  至於雪青儀呢?一來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讓消息外泄,給峨嵋派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來愛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對這方麵也沒什麼要求,心情沮喪的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清靜清靜,柳凝霜體貼舊友,特地在山後為她另撥了間遠離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擾都難。

  見趙平予立在外頭,對著這小山莊的山景發怔,一幅鄉下人初次進城,被那形形色色的好東西給吸走了魂兒,再回不了神似的,藍潔芸微微一笑,香肩輕輕地撞了撞他肩頭,「別看了,時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兒再看。你在�頭用功的時候,玉妹已帶著潔芸遊賞過山景,回頭等予弟你功夫練好了,得閑時我們再來賞玩。你呀!可別光顧著看好東西就忘了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這……這……」本來若非在心中遐思著,今晚要如何將新學的功夫用上,將冰霜凝就似的項明雪搞得服服貼貼,便眼前美景再動人,趙平予還真難得這般失態,隻他沒有想到,自己明明連句話兒都還沒說,藍潔芸怎麼就這麼清楚地看清了自己心�頭的想法?他回頭一看,那從入宴開始就一幅被他的輕薄惹火,連望都不望他一眼,比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項明雪,此時也不知被項明玉在耳邊講著什麼話,臉蛋兒竟一陣暈紅,在月下尤顯嬌媚。「潔芸姐姐……你……你怎麼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輕輕捏著趙平予的耳朵,將他拉近了自己身側,藍潔芸的聲音中透著股似氣似笑的情態,「你們進來時雪妹妹耳上的紅都沒退,加上她至終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爾偷瞄一下眼�頭都透著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貪花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連柳掌門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隻顧著在雪妹妹身上流連,潔芸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予弟你心�頭的鬼主意。說句實在話,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對雪妹無禮?否則她怎麼會害羞成那樣?」

  見趙平予被自己幾句調侃之下,竟像變成了初次麵對女子的鄉下老學究一般,臉紅耳赤地連頭都�不起來,一句話兒都說不出口了,藍潔芸大覺有趣,原本對他一安定下來就先找新人歡愛的醋意,早已煙消雲散。她輕輕地在趙平予耳上挑逗地咬了一小口,弄得趙平予全身發熱,想叫又叫不出口來,「今晚我和玉妹都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讓你專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兒一早雪妹如果還能早早起床,看潔芸怎麼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半天吊喔!」

  雖說在武夷山時逗的她夠狠,弄得藍潔芸在兩人單獨相依時熱情如火,但那時的她仍是被動地由他擺布,趙平予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給藍潔芸這幾句大膽話兒弄得一怔,趙平予還沒反應過來,一側的項明玉輕輕一推,嬌吟聲中似已被調笑的半軟了的項明雪,已倒入了趙平予懷中。軟玉溫香抱了滿懷的他,隻見藍潔芸牽著項明玉便向內進走去,還回頭向他扮了個鬼臉。

  抱著嬌軀酥軟的項明雪直入內房-本來趙平予蠻想這麼做,隻是項明雪較他還要高上少許,雖說軟綿綿地像隻無力的小貓般挨緊了他,但想要抱她卻也沒那麼容易,他隻能半扶半攙地,將已被調笑的嬌羞滿麵,一洗以往冷豔外貌,嬌柔地再沒半分力氣的項明雪挽入房內。不過這樣可沒讓項明雪好過半點兒,趙平予雖說大著膽子調弄於她,一幅隻待帶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樣,實則對她的冰冷還心有餘悸,若隻是抱她入房,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敢伸手挑逗這含情脈脈的美女。

  但這般半扶半抱、半攙半摟的相擁入房,狀況可就大不相同,一來這樣的姿勢之下,兩人肌膚相親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來前次在山間小屋被趙平予破身之後,難耐羞意的項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動手,結果卻被趙平予逼入牆角,最後竟被他『押』回床上,在項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她頭一回徹徹底底地臣服在男人的手段下,從清醒時刻到被他挑起嬌軀深處的渴求,被他搞到芳心蕩漾,直至雲散雨收,蕩漾的春心方才平複,此刻他和自己的姿勢,和當日被他押上床去時也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嚐到那滋味,那教她不情欲狂燒呢?

  更何況,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著咬牙苦忍,硬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壓下來,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項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隻見到她比以往愈發冰清玉潔,更加拒人於千�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可那硬壓下的淫欲,在和趙平予共享那絕世快樂之後,就像是乾柴上頭灑上了火星般,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那反撲強烈地令項明雪完全無法抗拒,表麵上雖仍是冰清玉潔,一如沒被男人沾過身子般,實則日日夜夜都在渴想著男女之事。

  偏偏這一路上事態紛忙,趙平予實是無心行床笫之事,不受體內殘餘淫毒所擾的藍潔芸還忍得受,狀況比她輕微得多的項明玉,也發揮了一向的嬌俏天真,整天黏著趙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強壓製些體內的需求,可項明雪向來對人冷慣了的,要她拉下臉去黏著趙平予她也幹不出來,要她死忍偏體內的欲求卻又忍不住,此刻光隻是被趙平予半摟半扶著,項明雪竟覺裙內已是春潮濤濤,漫到了腿上來,偏是想夾都夾不住,那感覺令她更是羞的渾身無力,隻能緊挨著他。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沿,和趙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趙平予懷中的項明雪隻覺動作之間玉腿微鬆,那海濤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洶湧而出,偏潮水愈漲愈令她情欲高燒,情濃不能自已。

  「怎麼了?」本來雖大著膽子調弄這冰山美人,趙平予心下還有些不安,深怕臉皮極薄的她不知何時冷性發作,會使發小姐脾氣,但看她現在羞的媚眼如絲,肌膚上頭透著一層蜜桃般的暈紅,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來,一幅熱情如火、隻待男人開采擺布的饑渴樣兒,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了些,一邊探首去攫住項明雪的唇,伸舌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邊手已忍不住環住了項明雪的嬌軀,慢慢探向她那前凸後翹、健美驕人的美好身材,「這麼熱……不是著涼了吧?咦?」

  感覺到他的手直搗黃龍,竟大膽地直探玉腿之間,害羞已極的項明雪本還想夾住他的手,不讓趙平予四處撫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項明雪的香舌情不自禁地被他勾引,隨著他靈舌的動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隨著那熱吻愈發深入,體內的熱情也愈發高燃,在身體�頭不住灼燙著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被褪去,一雙修長的玉腿愈發酸軟無力,光幽穀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將她玉腿防備給衝了開來,此刻的她那還顧得了夾他的手?隨著趙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便給那隻手探知了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經隔著裙子透了出來、既濕潤又火熱的需要,光隻是聽趙平予「咦」的一聲,她已知道趙平予發覺了她那不欲人知的熱情,羞的她愈發無力了。

  感覺到身下這向來冰雕雪凝般的冷豔俠女,此刻嬌軀之內滿蘊著熱烈的情欲,隻渴望著男人遍灑甘霖,趙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為自己這一路上光顧著自己的事情,才冷落了這幾位初嚐雨露,變得愈來愈渴望甘霖滋潤的美女,大半則是因為項明雪之所以變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隻是半扶半抱,都能令她體內欲火灼燒,乃是因為自己當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全,她那會這般易感?光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難過,他就不由得心疼了。

  心知此刻對她多說什麼都是無用,最重要的是給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滿足,將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閨怨滿足之後,她才會聽得進自己的慰撫,趙平予一邊對她愈加熱吻,把那從藍潔芸身上學來的技巧毫無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項明雪唇中嚶嚀聲響,香唾纏綿之聲不住綻在耳邊;他的手一邊在她的身上動作著,猶如樂師般撥弄著她的心弦。待得兩人裸裎以對之時,項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化在趙平予的挑弄當中,此刻的她似變成了燒得正旺的火爐,泛紅的香肌緊貼住他的身體,像是要將體內的欲火全從毛孔�噴發出來般,床上登時充滿了女體的馨香。

  「抱……抱歉……」纖手溫柔地在趙平予身上撫著,動作和力道雖是稚拙,但趙平予知道,對向來和男子保持距離的她來說,光這樣主動伸手撫著男子的肉體,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現了,何況光給她那像一點一點的火般的纖秀玉指這樣撓撓摸摸,感覺也蠻舒服的,趙平予自沒什麼話多說。隻是項明雪纖手輕撫之下,不一會兒已滑到了他的左臂上頭,正觸著一道長長的傷疤,她也知那是當日她誤會出手,在趙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跡,「這……這兒還……還會不會痛?」

  「不痛了……那時候上的『玉蟾續筋散』很有效,所以一點都不痛了……何況這是雪妹你留下的痕跡,看到它就會想到你了,那�還會痛呢?」

  「壞……你壞……」聽趙平予這般調弄,原本已被體內賁張的情火燒的麵紅耳赤的項明雪更加難以自己,隻是雲雨情濃之際,這些平日聽來露骨輕薄,光入耳都覺得弄髒了耳朵的話兒,此刻聽在心中卻是無比受用,光聽都覺得芳心�甜甜蜜蜜的。情迷意亂之處,也不知那兒來的衝動,項明雪竟伸舌去輕舐那傷痕,一邊舐著一邊輕語嬌吟,似是想把當日一劍令趙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對不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誤傷了你……哎……明雪真不知怎麼賠你才是……」

  「你不是……已經把自己賠給我了嗎?」

  「嗯……討厭……唔……哎……你……壞死了……」感覺到趙平予微一翻身,將主動權奪了回來,項明雪還來不及出聲抗議,更別說掙紮了,那靈巧無比的舌頭已啜住了乳上玉蕾,同時耳邊響起了趙平予帶著喘息的聲音,「現在……我要好好來接收雪妹的『賠償』了……雪妹你……你準備好了嗎?」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當……當然準備好了……唔……嗯……你……哎……你的舌頭……好……好壞喔……」被趙平予壓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膚全在他身體的摩挲之下,那溫柔的嗬護從每一寸肌膚上頭燒了進來,弄得項明雪既舒服又酥軟,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既酥膩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準備好的……準備好讓……哎……讓平予你來接收……唔……等了好久了……」

  「雪妹已經等不及了嗎?」見這冰霜般的美人軟成了這幅模樣,以往的冰清玉潔、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飛,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膚上頭盡是欲火難挨的豔麗暈紅,水汪汪的眼中透出了滿懷的熱情,正被他的手指愛撫的幽穀口處尤其災情慘重,溫熱的汁液在趙平予手指熟練的帶領之下,正一波接著一波地被他汲取,感覺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隱秘的處所刺探著,已酥軟無力的項明雪雖是羞的麵紅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令她根本無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隻能任他嗬護。

  「嗯……」含羞應和著趙平予的話,項明雪隻覺腦中一陣陣發燒,那渴望的烈火似從髒腑之間狂燒起來,不隻是敏感的肌膚被灼的又熱又疼還帶些暢快,現在那火之旺,連腦子�都被燒化了。就和藍潔芸那時候說的一樣,當夫婦赤裸裸地偎在床上時,彼此之間再無半分隔閡,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會變的無足輕重,愈是矜持和害羞,隻會愈令自己放不開來去享受那絕頂的歡樂。

  一想到兩人初試雲雨時,那種積鬱盡抒的歡樂,第一次雖說是自己情火難耐下,被趙平予用強破身,可第二回時,若非項明雪交手中竟被趙平予胯下肉棒硬挺高昂之姿所懾,身不由主地放鬆了手,以兩人的武功差距,雖說項明雪處子身初破,行動之間難免有些不便,但趙平予要將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項明雪芳心不由得一蕩,伸手摟緊了身上的趙平予,將嬌軀向他緊緊貼上,一雙玉腿更是又害羞又期盼地輕輕分開,讓趙平予的手更好動作。

  「拜……拜托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了……」也不知是交合之後,那被開發的女體熱情的衝擊,還是當日沒能全解,尚纏綿體內的餘毒影響,甚或是此刻被他緊緊壓住,掙也掙不開,偏偏心中又懸著當日與藍潔芸和妹子銷魂之後她的循循善誘,現在的項明雪再不願保持以往冷豔的外表了,她傾出全力,緊緊摟抱著他,一邊嬌聲在他耳邊輕語著,聲音雖輕,但其中的熱力,足可令生鐵也為之熔化,「好……好平予哥哥……明雪愛你……又等了這麼久……你就……就別熬著明雪了……好嗎?讓……讓明雪來試試你新學的功夫……明雪保證會……會努力讓你滿足的……請你……請你動手吧……」

  就算沒有項明雪的軟語嬌吟,原本趙平予也打算拿她來試這床笫之間的功夫。『雪蓮香』藍潔芸是他第一次真心相愛的女子,就算現在有項家姐妹這般美女分寵,在趙平予的心中,藍潔芸仍是放在第一位,對她可是敬愛有加;至於項明玉嘛!這小姑娘天真活潑,著實嬌癡得惹人憐愛,就算相處不久,關係還不深,趙平予也著實惜她,對項明玉與其說是夫妻,還不如說當她是個可愛的小妹妹比較真切。新學的《梅花三弄》功夫雖說與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頗為接近,趙平予內力又厚,修練事半功倍,但終究是新學乍練,分寸上難免有顧不到處,要放心施為可不容易。

  這倒也不是說趙平予對項明雪比較壞心,打算拿她來試新功夫,隻一來項明雪性子較冷,和趙平予相處之下總不似藍潔芸或項明玉那般親近,顧忌要少一些;二來當日拔毒之時,首先趙平予前夜就助了黃彩蘭一回,又遭項明雪一劍斷臂,還要先幫項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為項明雪拔毒之時,總有些力不從心,效果上就差多了,再說項明雪察覺中毒時並未靜下來用功逼毒,反是全力戒備為妹子護法,還因誤會全力攻了趙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膠著體內,情況可比項明玉要嚴重些,因此她體內餘毒之烈纏綿難袪,所受影響也較項明玉要強烈得多。

  也就因此,這段日子下來,項明玉還撐得住,可項明雪體內餘毒的肆虐處,就不是那般簡單可以壓抑得了的。平日人見她冷豔尤勝以往,比下山之前還要拒人於千�之外,殊不知夜�的項明雪體內的苦處,卻是周身猶如蟲行蟻走,情欲愈發愈旺,人前她還深藏不露,給趙平予這樣赤條條地全麵壓迫之下,體內賁張的情欲登時強烈地爆發開來。趙平予新練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練得不好,而是趙平予深怕自己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會收斂不住,恐令藍潔芸或項明玉吃不消,但以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烈,這種收斂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是投其所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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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1:05

第七冊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雖說體內情熱已達沒頂之境,但趙平予所修的這《梅花三弄》的功夫,卻令他的肉棒更加大了一圍,才剛觸及項明雪流泉汨汨的穀口,已灼的她嬌吟時作,她雖知趙平予功力深厚,在收了她和妹妹的處女元陰之後,陰陽融合之下,功力更有進益,床笫之間怕較當日更行,卻沒想到會強硬剛直到這等地步,令她不由得又喜又羞又怕地呻吟起來,「唔……好……好平予哥哥……怎麼……怎麼比以前更……更大了……而且……而且好熱……唔……光……光貼上來就……就讓明雪受不住了……」

  身下的項明雪雖在軟語求饒,呻吟之中透出幾許嬌慵不勝,嬌弱的彷彿隻要他再一用力,就會弄壞了似的,但趙平予可不是初嚐此道的雛兒,深知翻雲覆雨、酣暢淋漓之中,無論言語和動作都難以自控,愈是幹的暢快愈是如此,往往嘴上嬌呼喊疼,似是痛楚難挨,再禁不得一點兒力道,心下卻是美滋滋的體會品味著,真心在渴求著更為狂猛的雨暴風狂,光看項明雪嘴上拚命喊著「不行、受不住」等等,嬌軀卻在他身下不住蠕動,將每一寸熱情的肌膚向他緊偎緊依,一雙玉腿更是情不自禁地輕夾住他的腿,讓幽穀口處不住地揩磨著他的肉棒,穀間汁水連綿湧出,再沒一點阻滯,顯然項明雪就算當真驚於趙平予的肉棒之粗壯,也絕不願意他收手將她放過。

  「唔……如果雪妹你受不住,那我們先慢……慢慢來好不?」一邊在項明雪的耳邊輕語,一邊輕�起身體,趙平予表麵上是稍稍鬆了手,其實一手輕貼在項明雪腰際,依秘笈中的指示探觸著她不知名的敏感穴位,肉棒更是一跳一跳地在迷人的幽穀妙境前來回挪移,似有若無、或輕或重地點著那泉水汨汨之處,比之方才的動作,這樣的輕觸效果更是強烈,撩得項明雪周身有如蟲行蟻走般酥癢難當,她原本已是熱情如火,亟待男人遍灑甘霖,又如何受得住這般巧妙的挑逗?

  「不……不要……」伸手抱在趙平予臂上,項明雪隻覺口乾舌躁,幽穀口處火熱的輕點慢啄,和腰際那敏感的輕觸,都將她身子�頭的火烘得更高更旺,燒的她嬌軀幾欲熔化,明知那惟一能滅去她體內火焰的寶貝肉棒已兵臨城下、蓄勢待發,教她那忍得住讓趙平予『慢慢的來』呢?

  「求求你,平予……別撩明雪了……」感覺到幽穀當中的空虛,比以往夜夜輾轉難眠時的難過,現在更實在了,若非趙平予的手溫柔地按著她的腰,不讓項明雪的纖腰動作,怕她真要受不住欲火的引誘,主動將那幽穀送上,把那火熱的肉棒吞光,讓那雲雨間的沒頂歡樂將她整個淹沒,「好平予哥哥,你知道的……明雪身子�的……的媚毒已入骨髓,再……再弄不出來了……明雪已經難受了一年……夜夜都在等你……你怎麼舍得……怎麼舍得再晾著明雪不管?求求你……狠狠地上了明雪吧!」

  「對不住……」一方麵是項明雪平日都一幅冷冰冰的模樣,在人前和趙平予相處之時,仍是冷淡一如以往,即便是兩人已有了夫妻之實也是一樣,她此刻的軟語求懇,與平日的冷淡相襯之下,尤其令人難以抗拒,另一方麵也因為趙平予著手之下,已感覺到項明雪體內那和她化合為一,再也無法分離的淫媚毒素,此刻已完全迸發出來,將這冰山美人化成了一團欲火,她的渴望是如此迫切,再也無法忍耐,趙平予更無收手之理。溫柔地在項明雪唇間一吻,身體已壓了上去,「好雪妹妹,我就來了……有不舒服就說出來,平予自會……自會好生調節,絕不讓雪妹你痛的……」

  「啊……」一聲微帶著痛楚和快樂的呻吟,從項明雪的櫻唇間迸發開來。或許是因為經驗極少,又或許是因為前次占有她時,趙平予的肉棒還沒這麼巨大,當趙平予的肉棒緩緩進入幽穀的當兒,項明雪竟被那滿撐的感覺和間中微微的痛楚所激,忍不住叫了出來,感覺上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處女第一次被男人侵入時一樣,雖說沒有當時那般痛,但那熟悉又帶些陌生的感覺,仍然令項明雪頗有些吃不消。幸好趙平予動作不大,那肉棒隻是溫柔地緩緩滑入,一邊緩緩地將她的幽穀撐開,以那火熱舐過她的敏感嫩肌,那灼熱將她所受的痛楚慢慢揮發,漸漸地轉變成酥麻。

  痛楚一過,那正被男人占有的自覺,登時化成了滿腔綺念,何況項明雪已被媚毒改變了體質,對性愛方麵的渴求特別殷切,雖說幽穀沒經過尋芳客探訪幾次,對此猶然生疏,但本能的反應已蓋過了羞意和稚拙,她輕蠕著纖腰,讓幽穀向他挺上,好迎合那肉棒逐分逐寸的侵入,一分一分地去感覺那火熱的溫柔舐弄,每一寸嫩肌被他撫過的當兒,她就好像被殛過一般,嬌軀不由得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或緊張,而是為了要讓身體在顫動之間,更適切地去感覺肉棒的存在。

  一邊輕柔地吻著項明雪的櫻唇,掩住了她的呻吟,隻容得性感誘人的鼻音在不經意間似有若無地哼唱,一邊伸手扶著項明雪的纖腰,好協助沒甚經驗的她,能更適切、更恰好地承受他肉棒的進侵,趙平予眼見平日端莊矜持的她,竟變得如此嬌媚溫柔、熱情如火,對他的緩緩深入欲拒還迎,簡直已完完全全沈醉在情欲的波濤當中,他隻覺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憐愛之意充滿胸臆,動作間愈發輕柔了,連肉棒的探索都變得緩慢少許,隻怕一個不慎會弄傷了嬌柔如水的她。

  給趙平予這般緩步探索,項明雪可就慘了,雖說因著體內殘留媚毒的影響,她對性愛方麵的需求特別強烈,但終究和男人上床沒過多久,又是才破身就被晾到今日,她的經驗實在太少,在節奏的掌控上又怎及得上夜夜和藍潔芸行雲布雨,已稱得上經驗豐富的趙平予呢?沒一會兒她已被挑逗的熱情難耐,若非那肉棒正輕巧地揩在她敏感的肌壁上頭,強烈的火熱比之初破身時的觸感更加甜美,令她不由沈醉,她還真差點忍不住要主動扭搖起來,好讓那滿足更加狂野呢!

  雖然將項明雪泛著少女甜香的櫻唇覆的嚴嚴實實,一寸芬芳的香氣都不漏去,令她連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在鼻間嬌喘輕哼,拂在他麵上的呼息都泛著少女情懷的甜蜜,但趙平予與她經驗上可說是天差地遠,項明雪體內的衝動,又豈能瞞得過他?待得趙平予的肉棒深深地送入項明雪穀內,深深地點著她那還未陷落的敏感部位時,被他吻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項明雪隻能嬌軀猛震,像是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觸之間,化成滾滾春潮流了出去,整個人都似抽空了一般。

  「舒服嗎,雪妹?」鬆開了項明雪的櫻唇,任細若遊絲,勉力在兩人唇舌間搭起一座小橋的香唾映著光,趙平予滿足地看著嬌喘噓噓、媚眼如絲,整個人都似脫了力的項明雪,胸中一股強烈的快意升起。見項明雪如此情態,他豈不知方才的深入,已探著了項明雪深藏的幽穀花心,才令她一觸之下花開蕊綻、陰精如湧。就算以趙平予的粗長,以藍潔芸和他交合次數之多,她也極少承受到這般強烈的衝擊,頂多是一次兩次,沒想到項明雪和他的經驗還不太多,竟是這般快就探得了她最敏感的所在,顯然自己在這方麵大有進步,那得趙平予不為之得意萬分呢?

  嬌媚地飄了他一眼,項明雪舒服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軟綿綿地輕喘著,好一會兒才顫聲回應著他,「嗯……明雪……明雪舒服透了……哎……好……好平予哥哥……你……你怎麼這般厲害……才進來……才進來就弄得明雪這般……這般舒暢……好像……好像力氣全泄乾了似的……唔……真美……美死我了……」

  「好雪妹……才剛進去你就受不了了?」看項明雪被弄得這般酥軟,似是骨頭都化了般,趙平予不由得泛起了滿足的笑意,一邊伸手輕托起項明雪潔美高挺的玉乳,溫柔地搓撫起來,一邊半故意地在她體內挺了挺,觸的項明雪連聲嬌吟,不隻說不出話,連聲音中都透著露骨的媚意。

  「怎……怎麼會呢?」感覺到幽穀中他的挺動雖不甚使力,觸著的卻是她說都說不出口的極敏感處,光隻是輕頂而已,滋味已如此美妙難言,項明雪可真不敢想像,若趙平予情動起來,勇猛強悍地在她幽穀當中狂抽猛送,讓那火熱的衝擊一次次地刺激著那美妙的所在,那無法言喻的美妙快感,會不會一下子就讓自己美的升天了呢?她竭盡全力,伸手攀住了趙平予的手臂,嬌甜的呻吟著,語聲中帶著無比的媚意,「都是……都是被你害的……明雪體內欲火難消,已經……已經變成了無法自抑的蕩婦……就算吃不消……明雪也要這樣愛你……愛的愈烈愈好……好平予……盡量猛烈的愛……愛雪妹吧……明雪要你……要你狠狠發威……把明雪治到死去活來,再……再起不來才……才好呢……」

  俯身在項明雪那隨著嬌吟聲響與激烈呼吸不住顫抖旋舞,在粉嫩酡紅的乳肌上嬌媚萬端地綻放著的玉蕾處微微用力地啜咬了一口,趙平予的力道雖用的比平時要重,但光聽耳邊項明雪甜的似要泛出火光的嬌喘,以及那忍不住挺胸而上,好讓他咬的更重、咬的更爽的本能肢體動作,趙平予便知項明雪體內的亢奮已到了極處,連這般平時必讓女兒家喊疼道苦的咬齧,此刻都令她隻覺欲火如焚,呻吟聲中再沒有一點痛楚,便知這些日子以來,項明雪的體質必已被那餘毒徹底轉化,雖說不上淫蕩,但對性欲的渴求和承受力,卻遠非平常女子能及,必能受得住他的強猛。

  「那……我就來好好的疼愛雪妹了……看我怎麼用大棒子來治你這外表冰清玉潔、實則淫蕩風騷的美人兒……」在她乳上的咬齧愈發重了,扶住她纖腰的手也微微用力,肉棒更在項明雪窄緊的嫩處不住頂動,三管齊下的挑弄令原已欲火如焚的項明雪更加難以自抑,幽穀雖正被趙平予的肉棒漲得嚴嚴實實,連點汁水都溢不出來,但體內卻仍有股強烈的空虛渴望著他的充實,她甚至已管不到趙平予在說些什麼誘人的話兒,隻知在趙平予身下奮力蠕動,好迎合他的動作。

  「不過,如果真受不住的話,要說出來喔!」見項明雪已激情如此,整個人都似化成了火,亟待他布施甘霖,那動情的表現令趙平予滿意無比,尤其對照她平日的冰冷如霜,更令男人為之得意洋洋。隻是趙平予終是初試絕招,加上與項明雪又不似藍潔芸那般契合,倒還真怕一個不小心會弄傷了她哩!「日子還長著,不用一開始就弄壞了……平予總歸有時候來寵你的……」

  「嗯……」媚的似可把人的魂兒都給勾走,項明雪一聲輕吟,誘人地飄了趙平予一眼,波光瀲灩的眸光中像是透著千言萬語,似是怪他太過小心,又似想勾引他快些下手,櫻唇輕啟之間,回應的聲音是那麼柔媚,像是才出口就要化成水一般,「快些……不會弄壞的……明雪一定……一定受得住……何況……何況你若不弄明雪弄到要……要壞掉……那能……那能把明雪搞到……搞到什麼都流出來……」

  甜言蜜語當中,項明雪隻覺趙平予慢慢動作起來。一開始還是慢慢地加溫、慢慢地升速,一邊試探著項明雪所能承受的極限,一邊緩慢地鑽探著項明雪的敏感處所。雖說體內欲念正盛,本是希望趙平予大逞所欲,將她玩個徹底,但項明雪終歸是第一回試著如此狂放,心中難免有點兒畏縮,加上才剛被他進入,那火熱粗壯已點上了她的花心,令她立時花放蕊吐、陰精噴泄,那高潮的快樂差點令她崩潰,趙平予放慢了動作的緩慢鑽研雖嫌文弱,卻正適合項明雪現在的情況。

  一麵放鬆自己,好讓趙平予更好下手,同時也細細品味著他所帶來的刺激,項明雪隻覺渾身都沈浸在情欲當中,前頭高潮的餘韻還未過,那一波波的快樂又襲上身來,此刻的她渾身還被那餘韻弄得敏感至極,又被趙平予巧妙的手段勾起了本能的需要,她就好像已被燒酥了全身,卻被他在周身慢慢地烘燒著,一點一點地加著溫,好讓她在沈醉之中超越原先的感覺極限,然後才在他放開矜持的衝擊之下身心俱醉,達到更美妙的高峰,那快樂令她不由自主地將玉腿環上他的腰,嬌軀本能地向他索求,原本閉著的櫻唇,也在不知不覺之間鬆了開來,泛出了句句嬌吟。

  「好……唔……好平予哥哥……你……哎……你太……太棒……太厲害了……喔……你的嘴……你的手……還有……還有你的大棒子……唔……都……都弄的明雪好……好舒服……啊……再……再用力一點……嗯……沒……沒關係……哎……明雪受……受得住的……唔……哎……好……好棒……啊……你……你實在是太……太棒了……明雪好……好愛你……」

  雖知趙平予修練了《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後,床上的功夫隻怕是較以往更加厲害百倍,自己這撲火的飛蛾也不知能否撐得住吃得消,但一來一路上完全找不到機會和趙平予交心,深怕他隻以為自己和外表一般的冷漠,項明雪這回可是豁了出去,吃了秤鉈鐵了心,非在床上被他幹的服服貼貼,向他徹底臣服不可,二來和趙平予的雲雨經驗實在美妙,何況他又練了新功夫,這《梅花三弄》雖不至於能夠使他連戰三回,可是……總也差不了多少吧!遐思之下更使她無法回頭了。

  隻項明雪卻沒有想到,在武夷山中習得陰陽雙修之術,前後又有藍潔芸等女子與他合藉雙修,趙平予內功本就深厚,床上功夫也自不弱,如今又學得《梅花三弄》這種專門用以調節內力的技法,比以往山洪暴發般的強攻猛打還要能夠持久,他的床上功夫原已足令體內淫欲難挨的項明雪芳心蕩漾、情難自己,現在在這《梅花三弄》的奇功之下,他的粗壯更似增了一截,連持久的功夫都深進了,她雖被淫毒改變體質,對性愛的渴求遠過平常,卻怎撐得住他如狼似虎的要求?

  被趙平予深入淺出、時重時輕地弄了幾回,項明雪已迷醉的人事不知,她隻覺得自己被他不住推送著,一次次向著那情欲的巔峰邁進,一次次在那滿足至頂的快樂中癱軟,那般強烈的愛戀是她從來未曾經曆過的,暢快的令項明雪也不知暈了幾次,偏每次都在那令她快樂無比的衝擊中醒轉。在他的巧取豪奪之下,她的陰精再也無法自守,快樂的泄了開來,可那明明已是泄精泄到酸軟無力,再沒有辦法動上一下的嬌軀,卻又忍不住投身在熱烈的愛欲當中,再也無法自拔。

  見身下的項明雪一改以往冰冷如霜的貌相,在他的淫威之下完完全全地臣服,被他勾起了無比強烈的淫潮欲火,而那強烈的需求又次次被他所滿足,到後來她幾乎已再沒保留地投入歡愛之中,櫻唇間的呻吟嬌蜜甜美,令人魂為之銷;再加上不知是餘毒未清,還是本性如此,項明雪明明已在他的肉棒下陰元盡泄,爽得再也沒有力氣,但隻要他微微一動,項明雪就好像又被誘發了無比的欲火般,再次配合起他的抽送,那癡纏的媚態真令趙平予愛不釋手,怎麼也不想放過她。

  加上這《梅花三弄》的功夫當真厲害至極,本來趙平予功力雖深,床笫功夫更是不凡,持久力也是一流,但男人的高潮本就來得比女人激烈而快速,那射精的快感是絕難抑製的,可這功夫他雖才初上手,持久力卻已大有改進,平常待項明雪泄陰時,自己也將近射精的極限時刻,竟能不斷延伸,弄到趙平予自己原都不敢相信,但見她纏綿地如此嬌癡,也就不管此事了,反正先滿足了她再說,卻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持久,若是以往要讓項明雪泄的這樣暢美,爽到如此無力,怕他自己也已經射了出來,現在的自己卻是遊刃有餘,竟似還能再戰個兩三回一般。

  不過要得意還是太早了,眼見項明雪又攀過了一回高峰,幽穀當中又一陣柔情蜜雨不住灑下,正為之滿足的趙平予不由得意,本以為自己或可還再撐一下,弄到她再泄一回時,突覺腰間一陣酥酸,一股比以往還要強烈百倍的泄意湧了上來,令他全身上下都不由得為之抽搐,那快樂之強烈,就好像同時在每一寸肌肉上頭爆發開來一樣,比之以往所習慣的,更要強烈百倍。被那強烈已極的快樂衝的眼冒金星,整個人幾乎都被快感所占據,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去想,在本能的策動下,趙平予忙將腰深深一拱,把肉棒深深地送入她的穀內,緊緊地啜住項明雪的花心,隨即一股強烈的震動從肉棒處傳來,全身的力氣都像在這一發強烈的射出中湧了出去。

  趙平予是射得夠舒服了,可項明雪的享受也絲毫不比他少,那將要射精的肉棒將她最為敏感的花心處輕柔地吻住,在一陣幾乎要把棒上的熱力全燒透她嫩肌的膨脹和顫抖當中,火熱的精液猶如剛出爐的一股洪流,熱辣辣地灑在她幽穀深處,那種快樂令項明雪不由得發出一聲嬌弱美妙的呻吟,他射的這般長久而強烈,就好像把兩三次交合時射出的精液一口氣噴射出來,直接挨著的又是她最敏銳最脆弱的部位,那熱辣的刺激,令她登時覺得整個人都被融化在那股洪流當中,幽穀從深處到最開頭,都好像有他汨汨的精液在流動、在滋潤,美的令她頓時為之癡然……

  「唔……」

  「雪妹舒服嗎?」一邊溫柔地親吻著項明雪汗濕的嫩頰,慢慢地滑上她紅潤欲滴的櫻唇,趙平予一邊溫柔地問著。多半是因為自己功夫未成就用了出來,又兼得意忘形,是以大違秘笈中所言的禁忌,以致於精關一個守不住,陽精大泄,弄到自己現在累得像是連幹了兩三回似的,手足之間一點兒力氣都用不出來,雖說項明雪肌膚的觸感柔軟綿細,壓著酥軟無力的她也是一種享受,但趙平予卻不是不知道,讓嬌弱的她承受自己的體重,是多麼過份的一回事,隻自己現在動彈不得,也隻好壓著享受,最多是多加後戲手段好撫慰她,「抱歉……平予真的沒力……起不來了……」

  「沒……沒關係……」雖說被趙平予壓的喘不過氣來,但天曉得項明雪現在嬌軀酥軟如棉,也是一根纖指都動不了,推也推不開他,何況狂歡愛欲之後,被他緊緊壓著的感覺如此溫柔美妙,雖說有些吃不消,卻也是一種格外的享受;尤其這樣被壓著,讓她感覺到自己已完全被他馴服,真的再也反抗不了了,感覺上竟有一種奇妙的刺激,「好平予哥哥……你……你幹的明雪好……好棒……明雪很……很舒服……這樣……這樣壓著也好……明雪是你的……你的女人……自然要給你欺負……欺負一下……」

  「嗯……」見項明雪竟如此乖巧,軟綿綿地任他擠壓,滿臉都是情欲抒泄後的滿足嬌慵,完完全全一幅徹底臣服、任由宰割的俏樣兒,趙平予心知自己終於將她的身心完全占有了,不由得滿足感大增,「唔……我都忘了……那時手上挨了一記,我可是來接收明雪的『賠償』的呢……」

  「嗯……好平予哥哥……你……你夠了嗎……如果……如果你嫌明雪賠償的不夠……明雪還……還受得住……你再來也……也無妨……明雪保證……保證盡力讓你滿意……」

  「別撐了,小心傷了身子……」在項明雪唇間一陣似輕似重的吻,逗的她一陣甜喘,趙平予這才放開了她,深情地在她耳邊親吻連綿,「平予已盡了全力……射的夠舒服了……何況雪妹人道未久,經驗也還不夠,不必要這麼急……若是覺得你賠得不夠,爾後日子還長著呢……平予自會在雪妹身上『滿意』的……好雪妹慢慢來,等平予真正練成了秘笈�的功夫,弄到能在床上收發自如的時候……就算雪妹你已經爽得不想要,恐怕平予也會忍不住硬要……到時候才有得雪妹你吃苦的呢!」

  「這種苦頭明雪吃……有多少吃多少……」被趙平予溫柔的吻弄的渾身發熱,才舒泄過的肉體竟似又燒起了點火來,若非剛才真已被他幹的死去活來,泄到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怕她還真有點想要哩!「明雪被……被那餘毒弄慘了……整個人都好像……都好像很敏感似的……尤其和平予有了……有了肌膚之親後,更是……更是忍不住……你這麼勇……這麼猛……才正適合明雪的……的需要呢……」

  一來得到了新的秘笈,這《梅花三弄》的功夫雖說偏於床笫之事,但對趙平予而言正合需要,每多修習一回,就好像自己的功力能重新運練一遍般,運使起來愈來愈得心應手,和招式的配合也愈發嫻熟;二來山居無事,又新收了項家姐妹為妻,與藍潔芸各有各的美態、各有各的誘人之處,手上有這功夫要練,又兼年輕力壯,趙平予周旋於三女之間,雖難免有些耽溺聲色、夜夜笙歌,但他熟習陰陽雙修之術,行房時雖有些少於克製,對自身功力的增進,卻是有益無損。

  加上『雪嶺紅梅』柳凝霜愛徒心切,連帶著也將趙平予視為自家之人,每天早上甚至還能抽出時間來與他切磋武功。實則趙平予除內力之深厚不弱於柳凝霜外,無論招式眼光甚或臨敵經驗,與這名列『風雲錄』的高手相差均不可以道�計,表麵上是切磋,實際上根本和柳凝霜教他武功差不多。

  尤其趙平予內力深厚,是柳凝霜是否能開啟密室之鑰,加上愛屋及烏,她對趙平予的點撥更是毫無保留,不過年餘下來,趙平予不隻是本來的玄元門與藍家武功更加嫻熟,連天山派雪梅劍法都學了個大概,武功大有進步,就連與柳凝霜對練時,都能保持近百招不落下風,就連內力進程也與上山之日不可同日而語,交手試招之時,連藍潔芸都已非他對手,更別說是項家姐妹了。

  不過直到見麵,趙平予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尚光弘會說,風雲錄十大高手之中,隻有柳凝霜武功尚遜眾人一籌,是靠著那令人不由升起憐香惜玉之念的美貌,才能立於榜內。一來他也與尚光弘拆過招,心知柳凝霜雖也是高手,但確實弱他幾分,二來這柳凝霜的美麗,實是令人望而心動,眉目如畫、神清骨秀、肌若雪凝、態擬神仙不說,光那骨子�透出來的弱質纖纖,令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加以憐惜衝動的氣質,便足令任何心狠手辣之人都難以升起辣手摧花之念。

  那日初見柳凝霜那飄然塵上的絕色之際,趙平予竟不由自主地目瞪口呆,若非身旁不知是誰伸手輕扭了他一把,怕趙平予真要呆在當場,無法靠自己回過神來了。那時呆然的不隻是他,身邊的藍潔芸雖也是美女,卻也為柳凝霜的絕色所懾,一時間也閃了神,而另一邊的項家姐妹則一幅早慣了的神色,一個自顧自地向師父施禮,一個則頑皮地打量著趙藍二人的呆樣,其餘的天山中人竟也無人出言斥責趙平予的無禮,顯然柳凝霜之美足令任何人為之失態,他們早慣了此事。

  本來趙平予還以為,柳凝霜雖是豔若桃李、絕色無儔,但看慣了之後,總也不會這樣失態了吧?雖說他不認同俗語所言「美女看三天就膩了」,但總不會像初見時那般目瞪口呆。但或許是柳凝霜美的太過動人,每次她來和趙平予『切磋』武功的時候,趙平予總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動手時他雖還掌得住,不會使不出實力來,但要說出手攻敵,卻是不由得心有顧慮,每每令柳凝霜搖頭歎息,偏她連蹙眉輕歎的模樣都有股令人心顫神搖的美,教趙平予怎麼也看不厭。

  也不隻是他為那豔色所懾,就連藍潔芸自己是女兒身,見了柳凝霜都有些舉止不安,活像是閨中少女見了情郎一般,遠沒有以往的行止自若。冷豔如霜的項明雪還好,那頑皮的項明玉見了此點,老愛就此取笑於她,偏生藍潔芸一來愛寵這小妹妹,二來柳凝霜的美貌的確令她舉止失常,每次被項明玉提起此事,都不由得嬌羞滿麵,到後來連趙平予都忍不住要開口調侃於她。

  光隻是見麵就已如此,趙平予真難想像,當真與柳凝霜動手時的情態,平日拆招時她占著上風,意態自若之時也還罷了,若換了與她武功相若,甚或是風雲錄十大高手這些猶勝於她之人動手,光想到隻是著著進逼,迫得柳凝霜落在下風,露出有守無攻、嬌喘噓噓的軟弱情態,便不由得心生憐惜,真不曉得有誰還能下得了重手勝她?那我見猶憐的嬌姿,足令任何人都因而收手。

  像今兒個就是這樣,也不知是趙平予武功進展超過她的預計,還是柳凝霜狀況不佳,拆到百餘招後,趙平予不隻維持著有攻有守,揮灑之間自由自在,不隻愈打愈順,甚至還有點兒占到上風,隻是差距甚小,就連旁觀者清的藍潔芸,也隻見到趙平予出手順遂,小勝以往而已。

  與柳凝霜拆招拆了這百多日來,就隻今天這一回打的最順,招式愈遞心中愈喜,趙平予一麵見招拆招,一麵絞盡腦汁,一心隻想著該如何運用招式,才能出乎柳凝霜意料之外,慢慢爭得主導權。其實他還不認為自己真能擊敗這名列風雲錄的高手,隻是少年心性難免好勝,趙平予雖是沈穩的性子,極少為了好勝好強而大用心機,但好不容易尋到勝機,自也不可能這般輕易放過。

  見趙平予招式愈出愈快,不隻內力運用得當,招招威力均不可小覷,連招式間的組合都別出心裁,間中配上幾招玄元門武功和藍家的鎖元擒拿手法,巧妙地頗出柳凝霜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她竟似沒能反應過來,被趙平予幾下奇招突出,逼得連退了幾步,雖算不上節節敗退,但卻也隻能改采守勢,穩住門戶。一時間隻見趙平予劍光大盛,連進數招,柳凝霜雖能左右逢源地接下趙平予的劍招,卻是有守無攻,短時間內竟是隻有接招防守的份兒,沒有出手攻敵的機會了。

  若當真全力動手,以柳凝霜臨敵經驗之豐,招式變化之奇,輕功身法之巧,趙平予縱是天資卓越,又有天賜『九陽脈』相助,練武進境極快,但說到要贏過她,恐怕還得十餘年的苦修才成;可現在柳凝霜的劍勢被趙平予逼住,一時間有守無攻,隻能步步為營,先接住趙平予的攻勢再說,讓趙平予盡情出手下,情勢可就大有不同,全心放在進攻上的趙平予再無後顧之憂,劍招愈是揮灑,內力愈是源源不絕,招式的威力愈來愈強,在內力方麵柳凝霜並未贏他多少,加上攻守異勢,隻有挨打的份兒,給趙平予揮灑自如之下,一時間隻能穩步自守,竟被逼得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占到了上風,趙平予得意之下劍招愈使愈快、內力愈用愈宏,劍招揮灑之下勁氣四射,連原本待在旁邊的項家姐妹和藍潔芸竟都有點兒吃不住那狂風颳掃,退開了幾步。眼見柳凝霜已漸漸被迫得施展不開,趙平予心念方動,手中長劍已化做數十道白光,飛箭一般閃電刺出,直射柳凝霜周身十來處穴道,嗤嗤劍氣竟似化成了狂揚的大風雪,將柳凝霜的嬌軀裹在當中。

  這招『雪刃千鋒』乃是雪梅劍法中的殺著,長劍揮灑之處連刺對方周身數十處,如狂風吹雪般將對手罩在劍網之中,逃也逃不開退也退不掉,隻能步步擋格直到敗北認輸,以攻招而言威力為雪梅劍法諸招之最,但此招一來耗力極大,若非內力深厚之輩,絕難使出精髓,二來重攻輕守、霸氣迫人,與雪梅劍法中雪飄梅綻、輕靈飄逸,適合女子使用的意境大不相同,是以柳凝霜與項家姐妹對這招都不擅長,臨敵動手時極少用上;趙平予雖不是豪氣迫人的性子,但他內力深厚,這劍招又是雪梅劍法中少有適合男子使用的招式,是以他對這招特別熟練,也是理所當然。

  『雪刃千鋒』揮灑之下,場中劍氣迫人,連強如柳凝霜遇上了這般威勁迫人的招式,一時間都無力反擊,隻能招招硬接趙平予的攻勢,她內功與趙平予伯仲之間,但臂力卻終不如男子,雖不至於被『雪刃千鋒』的攻勢破開防禦,但他的劍勢威猛,力道一波波地從劍上傳來,連番擋格之下柳凝霜雖未受震傷,卻不能不手臂酸麻,一個不小心長劍竟給蕩開了少許,露出了破綻。

  眼看著長劍就要破入柳凝霜劍式那稍縱即逝的破綻當中,雖不至於因此而逼的柳凝霜毫無反擊之力,但這一劍下去,自己卻也算占了上風,若無他事幹擾,至少十來招內柳凝霜難平敗勢。沒想到趙平予劍式將遞未遞之時,眼光竟不由得被柳凝霜的眼波給吸了過去,隻見她柳眉輕蹙、雪膚泛紅,呼吸雖還平順,但纖細的小瑤鼻尖卻透出了幾滴香汗,顯然招式遞擅之間,並不能說對她全不構成威脅,正該進招的趙平予竟不由得心中一震,明知高手相爭最重守心,絕不應在交手中動搖心誌,但那憐惜之心卻不由自主地從心中升了起來,手上的劍招竟不由得為之一軟。

  雖說那一手軟隻是瞬息間事,但柳凝霜身居風雲錄中,豈是易與?一抓到機會立時反攻數招,迫開了趙平予的劍勢,雖說趙平予及時回神,沒讓柳凝霜趁機大展攻勢,迫得他落居敗局,但柳凝霜卻似鬆了口氣般,纖手舞動中劍招連綿,有攻有守,一反方才被逼得無力反攻的意相,一時間攻守易勢,趙平予雖算不上�遇險招,招式對拆間卻也微顯手忙腳亂,不似方才的從容。

  「算了,今兒就到此為止吧!」輕輕地籲了口氣,柳凝霜手中長劍入鞘,伸手抹了抹汗,舉手投足間一股惹人心動的嬌弱意態油然而生,趙平予不由得怔在當處,眼光隨著柳凝霜拭汗的纖手飄動,真想伸手去為她拭拭汗珠。所謂的絕色美女或許就是這樣吧!就算舉止如常,絲毫沒有輕薄意態,仍能惹得男人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一顆心忍不住隨著她的動作而跳躍著。

  「師父好過份哦!」輕跑了幾步,投到了柳凝霜的懷中,一邊伸手幫師父拭汗,一邊呶著可愛的小嘴兒,項明玉一臉不忿的撒嬌神色,隻差沒像個小孩子般在柳凝霜懷中輕搥撒鬧,「難得平予哥哥占了上風,師父就說要停手了,這樣下去平予哥哥要到那一天才能追得上師父啊?」

  「你呀!女大不中留,就是這樣。」又好氣又好笑,又帶著些溫柔慈愛的麵貌,柳凝霜輕輕地拍了拍項明玉的肩頭,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剛剛為師差點給你平予哥哥打得劍都落了地,你非但沒給師父助威,現在到了此時還在埋怨師父不讓你平予哥哥得勝,為師可真不好做啊!」

  「是……是平予無禮了,還請……還請前輩見諒。前輩沒傷到吧?」

  「凝霜沒事,你放心好了。」輕輕地推開了懷中嬌纏著的項明玉,柳凝霜神色一整,麵向走過來的趙平予,「倒是平予你要小心些,這些日子以來,無論招式內力你都大有進步,臨敵經驗雖是不豐,但以你天資之佳,倒也彌補得過來,慢慢累積也可成就。隻是你的心誌還要好生鍛煉,若是一見到女孩子就下不了重手,將來你到武林中行走恐怕會步步驚險,知道嗎?」

  「是……」

  「師父就別怪他了,」見趙平予被柳凝霜訓的無話可說,一幅被教師嚴訓到�不起頭來的小童模樣,而在柳凝霜懷中的項明玉卻一幅等著看好戲的樣兒,項明雪雖知趙平予不會因為被教訓就下不了台,卻忍不住要出言幫他,「那個時候他……他和明雪因誤會動手,平予下手間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麵,直到把明雪逮得緊緊的為止,弄得明雪逃都逃不開來。如果對手不是像師父這樣無人可及的大美人,平予可不會下不了重手的-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對師父當真下重手呢?」

  俗語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是這平日難得說話,冷得像山頂積雪的項明雪的稱讚之言?柳凝霜雖知她是為了給趙平予一個下台階,卻也不由得笑了笑,鬆開了整起的神色,「我也不是怪平予心誌不堅,隻是武林中千奇百怪之事所在多有,美女也是俯拾即是,若你不能修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境界,行走江湖隻怕要吃虧,這可不是小事……」

  見趙平予唯唯諾諾,一幅衷心領訓的乖巧樣兒,柳凝霜倒不想多扳起臉兒了,她伸手拂了拂趙平予麵上的汗水,一股香風籠罩之下,舒適感撲麵襲來,隻酥的趙平予登時軟了三分,原在柳凝霜懷中的項明玉,在柳凝霜一拍肩頭下,會意反撲入他懷中的時候,差點沒把趙平予給撲倒。

  「先別說這個了,」伸手將立在較遠處的藍潔芸招了過來,柳凝霜伸手入懷,將一封大紅帖子取了出來,「平予,還有潔芸,這封帖子是給你兩人的。湘蘅一帶湘園山莊重建,新任鄭莊主三個月後要大開筵席,一方麵慶祝山莊複立,二方麵也完成終身大事,特邀你倆前往觀禮。」

  聽到柳凝霜的話,趙平予和藍潔芸的眉頭不約而同地皺了起來,對望了一眼,兩人均知對方也想到了同一回事情。

  本來依鄭平亞事先的計畫,在一舉殲滅天門之後,他與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如日中天,打鐵趁熱,正好就此宣布湘園山莊重建,再趁這個機會宣布鄭平亞與藍家兩位姑娘的終身大事,非但能順勢將吉州藍家收為鄭平亞的羽翼,也使得他自身的聲望水漲船高,以勝利之後其與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加上武林正道聯軍的襄助,湘園山莊不隻能成為一方之霸,若要趁機召開武林大會,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怕也是指顧間事。

  隻沒想到原本計算周詳的計劃,竟殺出了個程咬金,給幻影邪尊破去了鄭平亞原已十拿九穩的計策,天門雖說連損兩堂人馬,聲勢衰退不少,但聯軍一方功敗垂成,死傷雖不甚眾,但心理上的打擊卻不可謂之不大。雖說出川之際順道擊斃黃榜排名第一的『淫殺千�命七天』這惡名在外,無人知其行蹤的邪徒,算是振奮了不少士氣,但鄭平亞等人年少氣盛,不知見好就收,貪功之下知進不知退,竟連休整的時間都沒有,就趁戰勝的餘威,直接挑上了天門盟友的漢中派!

  雖說因漢中派內鬨,文奕光與尚光弘等人�應外合,先暗算了文仲宣一劍,又趁亂使得文仲宣隻能攜子逃亡,被逼上了絕路,但文仲宣武功之高,尚在尚光弘等人之上,雖被暗算了一劍,傷重殆斃,但浴血奮戰之下,竟能以一人之力將尚光弘等十餘高手打的落花流水,直到力盡之時才自行墜崖身亡。那時的景象趙平予可是親眼看到的,文仲宣雖是長劍貫體,但尚光弘等高手在他麵前,仍隻有被打到趴下的地步,浴血而戰的他當真稱得上是威風八麵,若非有那一劍重傷了他,隻怕合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及正道聯軍之力,仍沒法將文仲宣的命給留下來。

  真正說起來,聯軍一方的死傷並不重,主要的打擊是在心理方麵,兩次的狀況若不是功敗垂成,就是眼看著敵人耀武揚威,將己方的高手打得慘敗,偏是拿他沒法,連最後要死,都是敵人自行投崖的。連番打擊之下,正道一方的士氣低落不少,鄭平亞原本的計畫自然隻能付諸東流。

  其實趙平予也猜想得到,鄭平亞,或者該說是尚光弘急於複立湘園山莊的原因:正道聯軍與天門此次可說是兩敗俱傷,現下兩邊雖是沈潛藏鋒,卻是磨刀霍霍,猶如兩隻負傷的惡虎般彼此虎視耽耽,隻待那一方稍稍露出了衰敗之相,另一方立時就要下手傷人,不到將對方完全殲滅絕不停止,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虛張聲勢,湘園山莊的重建也非得加快腳步進行不可,若此事再多拖個幾年,給天門先行養複了氣力,東山再起,第一個目標必是鄭平亞等人,其下便是各個名門正派,偏生各派間的聯合可一而不可再,到時候恐怕武林正道各派都要遭殃。

  隻是趙平予事先倒是沒有想到,鄭平亞的帖子竟會這麼快就送出來,原本以他和藍潔芸的推想,漢中派一戰後尚光弘等人負傷在身,鄭平亞聲威又難以服眾,便想複立湘園山莊,恐怕也要一年半才有可能,但以帖上的時間來算,天門事畢未滿八月,湘園山莊複立與鄭平亞的終身之事,竟就要舉行了!想必尚光弘等人在鄭平亞背後出了不少力氣,這幾位前輩終究有了年紀,前麵又給文仲宣重創,竟還不悉心靜養,真不知該說他們是老當益壯,還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了。

  不過這也難怪,趙平予不由得心下釋然,眼見湘園山莊複起,和天門互爭雄長,中原一帶風波譎詭,滾滾紅塵也不知何時會沾染到天山派這關外淨地,加上天山派原與楊乾相善,就算有趙平予居中緩衝,但這次的風波天山派必是難脫影響,柳凝霜身為天山派掌門,此間之事自不能不懸之於心,怪不得她今天大失平常水準,竟會被自己逼到連連敗退,差點敗在自己手上,想到此處趙平予心中也不知做何感想,他本以為自己當真是武功大進,能與風雲錄中的高手比肩了呢!

  「時間在三月之後,正當初夏……哎,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看了看帖中內容,藍潔芸微一苦笑,吉州與湘蘅均處江南,也是水鄉澤國之所,一般的東西南三麵環山,春秋兩季雖是鳥語花香,景色雅致,為文人風雅所寄,但到了夏季,簡直就變的和蒸籠沒個兩樣,那燠熱可真不好受哩!連藍潔芸這本鄉人都未必受得了,一入夏便想辦法上黃山或廬山避暑,更何況是中原各個名門正派,偏偏鄭平亞就找了這個時候成婚,這場大禮隻怕真會弄得『熱熱鬧鬧』的呢!

  旁邊的項明玉嘟長了嘴兒,一幅想去又不敢說的樣兒,在另一邊的項明雪雖是話也不說一句,眼光中卻也帶著些許落寞。雖說因著趙平予從中斡旋,天山派和尚光弘等人的關係算是緩和下來了,卻也沒好到可以讓她們受邀出席的地步,光從鄭平亞的帖子竟沒給天山派的掌門這點就看得出來,鄭尚等人心中仍難免有所芥蒂,這回看來她們非得暫時和趙平予分開來不可了。

  感覺到身後的藍潔芸輕輕推了一把,暗示著項家姐妹的神情,趙平予微一皺眉,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話頭,「嗯……湘園山莊那邊,雪妹和玉妹確實不好出麵……不過,出關也夠久了,平予也想趁此機會,回到本門拜見師父與師娘,將終身之事上告長輩,不如雪妹和玉妹就和我們一起上路,到中原遊玩一番如何?師父和師娘若見了你們兩個可愛的小娘子,必是歡喜無比。」

  「好啊好啊!」才聽完趙平予的話,項明玉小手不住拍著,顯得雀躍萬分,「明玉也好想拜見平予哥哥的師父噢!還有還有,上次你答應明玉,要帶明玉去看長安楓紅的……」

  「那好,我們這次就取道長安,平予絕不黃牛,保證陪明玉看到過癮為止。」

  「這樣也好,」看項明玉歡欣雀躍,連項明雪的嘴角都泛起了一絲笑意,柳凝霜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她伸手取出了一封信,交給了趙平予,「雖與元真玉真兩位道長向未謀麵,但兩位道長行俠江湖,凝霜卻也聞名久矣,既是結下了秦晉之好,也是有緣,凝霜本該親往拜候,可惜……可惜這回凝霜不能陪她們過去,還請平予你幫個忙,為凝霜帶封信函過去,讓凝霜一致欣忱。」

  「這是自然。」

  見趙平予收下了信,柳凝霜眼波微颺,秋水為神玉為麵,隻那眼波一盼,便將眾人的目光全勾了過去。「明雪明玉,你們幫你們的潔芸姐姐整理一下東西。平予,你跟凝霜過來一下,關於《梅花三弄》秘笈的事,凝霜想考較你一下。好潔芸小姐,先放他陪凝霜一下好嗎?」
 

第七冊 第四十三章 豔福齊天

  跟在柳凝霜的背後走入了一處隱蔽的石洞,趙平予邊走邊暗自心驚,沒想到天山派竟還有這麼個不為人知的所在,不隻到此的路上左彎右拐,錯了一處便絕找不到洞口,連石洞之中都是別有洞天,彎彎繞繞了許久才找到此處,若非他是跟著柳凝霜這識途老馬在走,換了他自己一人,便是原就知道這兒有這秘洞,怕是搔禿了發也找不到此處,隱秘到足可當藏寶洞在用。

  原來趙平予還以為柳凝霜隻是想另尋一處清靜所在,問問他關於修練《梅花三弄》功夫的事情,這秘笈內的功夫關乎氣力運用,頗有獨到之處,趙平予現下習練又多是用在床笫之間,柳凝霜長了自己一輩,又是男女有別,矜持得緊的柳凝霜自不願意在徒兒麵前,和趙平予討論有關床笫之事,所以才要另選一處地方征詢。但照現在這樣看來,柳凝霜嘴上說要考較趙平予《梅花三弄》秘笈上的功夫,恐怕隻是藉口,她實際上已打算趁此時機,和趙平予研商該如何開啟秘室。

  一想到此處,趙平予臉上沒來由地發起燒來,原本他也隻以為這《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是要教導他如何善用體內功力,好將封住秘室的門戶破開來;但從這些日子在項家姐妹和藍潔芸身上『實驗』的結果,這秘笈內的功夫與其說是練來善用體內勁力,還不如說是專用於床笫間事,那使他能夠善加運用體內勁力的後果,不過隻是副產品罷了。若這《梅花三弄》的功夫當真是開啟門戶所必備之物,難不成……難不成自己還得在那門戶前與女子行雲布雨嗎?

  想到這個地方,趙平予連眼光都熱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看著眼前柳凝霜背影的眼光,自然而然和以往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時候大不相同,而是大膽地從頭到腳掃視起來。

  直到此刻,趙平予才發現,柳凝霜的確不愧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女,雖說現在她是背對著自己,看不到那絕美如仙的顏容,但光看到她行路時的背影,便足以令人心跳加速,一股火熱感從腹下不住升起。不隻身段修長玲瓏,便裹在衣內也引人注目,走路時仍挺直充滿活力的背影,行動之間腰臀處如露滴花瓣般不住輕顫、不舞而舞,動靜之間皆如盛放鮮花般放射著熱烈的魅力,看她動作確是美的令人移不開目光,項家姐妹雖也是美女,卻欠了她那萬般風情的媚態。

  走著走著,突地趙平予眼前一亮,隻是轉個彎過來而已,竟已是兩個天地!眼前此處光亮灼人,透著陽光的溫熱,與一路行來勉可見物的山洞暗景,直是天地之別。剛轉過來時就好像從暗處突然走到了陽光之下,趙平予眼睛一下子適應不過,雖是反射性地伸手擋住了眼前的亮光,卻還是瞇緊了睜都睜不開眼來,連柳凝霜那曼妙絕倫的身影,一時間都似從眼前消失了一般。

  緩緩退到了轉角處,趙平予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眼皮一陣張合之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稍稍習慣了那逼目而來的光亮,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濕氣,仔細看才發現,這兒並非洞外,他和柳凝霜仍處於山洞深處,隻是頭頂上卻非一路行來的岩壁,而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洞口,此洞正當天山山脊,已經近午時的強烈陽光正好從洞口透了進來,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偌大的圖形。

  而在那光圖的另外一邊,柳凝霜仍是背對著他,悄立在一片巨大的石壁前頭,似是看得出了神,不隻沒回頭招呼他一聲,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從趙平予的角度隻能勉強看到她微透紅潤的耳根,顯然因為這洞極深,氣流與外界並不流通,現在又將近午時,雖說正值初春,外頭偶爾還吹著寒風,便是兩人功力均深,若不穿厚實些的衣裳,也難免惹上風寒,偏偏此處如此氣悶,又被陽光熱烘烘的烤著,以兩人如此厚重的衣裳,想不全身發熱、悶癢難搔都難。

  慢慢地走近了柳凝霜身邊,趙平予這才看清了她所麵對的石壁。有了武夷山中的經驗,加上心中又對此已有了準備,趙平予仔細看去,登時發現這片石壁並非實心的大石塊,而是一塊厚石做成的石門,石後想必就是柳凝霜所說,藏有天山派武功秘笈與大量財貨的秘室。

  不過這石門與眾不同之處,還在於石門中間離地數尺,約當大腿高度之處,竟嵌了一個石碗在內,隻露出半個在外頭,石碗上頭灰塵遍布,似是很久沒人打理了,但在趙平予看來,石碗與石門接合之處毫無縫隙,不像是後來從外頭硬嵌進去,而是自此門生成以來就牢牢附在上頭的;這多半不是因為老天爺的一時興起,才在石門上頭留下了這麼個異相,而是製作此門之人特別的設計,隻要不是白癡,就該看得出來,要開啟這石門的關鍵,想必就在這石碗上頭。

  見趙平予伸手輕撫著那石碗,輕手輕腳地將上頭的灰塵拭去,露出了那瑩滑的碗身,也不知被多少想破開此門之人伸手撫摩過,雖是石製卻被摸的再無稜角,細滑的猶如玉製一般,柳凝霜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拍了拍趙平予的肩頭,聲音輕柔,「注意到沒有?碗上的那個痕跡?」

  「嗯……」其實不用柳凝霜提醒,才將石碗上頭的灰塵拂去,趙平予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碗身那新月般的痕跡,在石碗外壁上蜿蜒著,幾乎占了半個碗壁,就算沒把這石碗與開啟石門之事連將起來,那痕跡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漏掉。隻是趙平予不大明白,無論他伸手在那新月痕跡上頭如何撫摸,那新月仍是冷冷地挨在那兒,一點兒異變也沒有,就連那碗也是硬生生地黏在石門上頭,偏他又不敢用力,搞了半天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廢然而歎,鬆開了手。

  也不知柳凝霜是想試試趙平予的頭腦,還是隻想看他與那石碗奮戰的姿態,她竟一直沒有出聲,隻是旁觀著趙平予的動作,直到趙平予歎了口氣,將手抽了回來,那甜美的鶯聲才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依凝霜看,這就是涼州詞內所謂『夜光杯』之所指了。平予,你喝過酒沒有?」

  「咦?喝……喝過一點……」本來沒有想到她為何在此提起喝酒的問題,趙平予當場給她問住,連回答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遲疑,活像是偷喝酒卻被長輩活逮的頑童般,但他腦筋一轉,馬上就想到了涼州詞中所說『葡萄美酒夜光杯』之句,想必柳凝霜提到杯中杜康,就是開啟這石門的關鍵之一,隻是這和他所修練的《梅花三弄》秘笈究竟有何關聯?趙平予根本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酒……是什麼顏色的?」

  「這……當然是純淨如水,什麼顏色也沒有啊?」若說方才的問題和詩中所指相關,這回的問題就真讓趙平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酒還有顏色的分別?趙平予可真沒有想到,他初試杯中物時年紀尚不大,是在邵華中的引領之下才試酒味的,那時的他還品不出什麼味來,隻知道酒雖是透明無色,表麵上和清水根本沒什麼不同,隻多了股香氣,喝下去時可就嗆了,若非已有經驗,或者是已習慣於杯中物的人,幾杯喝下去要不頭昏腦脹都不容易,更別說是品嚐酒中滋味了。

  後來邵華中身亡,趙平予流浪江湖,有飯吃就很高興了,要酒喝可說是千難萬難,直到後來投入玄元門下,才偶爾試過酒味,隻是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善飲,他也隻是在過年或祭拜祖師時嚐過幾口,雖不像初飲時那般生澀難受,但也說不上有什麼酒中經驗,要說品酒是更不可能了。

  微不可見地輕歎了口氣,柳凝霜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小瓷瓶交給了趙平予,示意他打開。那瓶塞才一開,一股芬芳清冽的酒香登時湧出,撲鼻而來,趙平予本沒想到會有這事,當場給那酒香衝入鼻內,直探腦中,薰得整個人都輕了幾分,陶陶然起來,雖未飲酒卻有些迷醉之相。

  腳下微微一顫,趙平予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他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將瓷瓶拿到光下一看,瓶中汁液紅潤澄澈,波搖之間光彩映人,隨著他掌心的溫熱烘烤著瓶身,那甜美的香氣不住湧出,不隻是他,連站在身旁的柳凝霜都有些不勝酒力的麵紅耳赤,趙平予雖沒什麼酒國經驗,卻也感覺得到瓶中汁液必是佳釀,隻他從沒見過這等顏色的酒,登時目瞪口呆,看得眼都直了。

  「這個……就是涼州詞中所提到的『葡萄美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想將酒香全吸進體內般,柳凝霜臉兒微紅,異樣的嬌態令趙平予差點轉不開目光。他也學著她深深吸氣,隻覺酒中香氣直透胸臆,光隻是吸氣就有些飄飄然,雖沒有當真飲用,卻也感覺得到酒液甜美,沒半分辛辣味兒,同樣是酒,與中土的酒顯然不同,「色澤橙紅鮮潤,是外域所產鮮果所釀製,風味與中土美酒大不相同,在中土並無出產,都是由胡商自絲路帶入中土的,在中原一帶還算盛行,隻不過胡商多半在……在北方行動,是以這種葡萄酒在江南相當罕見,平予你沒有見過也是當然的。」

  「原……原來如此……」不舍地看柳凝霜珍而重之地將小瓶兒收了回去,趙平予雖不善飲,但嗅那甜蜜溫潤的香氣,他還真有些衝動,想再聞一聞那酒氣的甜美清香。這世界還真是大,若非巧合下來到天山,生於江南、長於江南的趙平予再怎麼樣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美酒。

  「依凝霜的猜測……」雖是收起了酒瓶,但柳凝霜麵上紅暈未褪,也不知是因為洞�空氣太悶,還是方才的酒氣過於馥鬱濃烈,才衝得她到現在都還沒恢複過來呢?她那白玉凝成般的纖手微微地發著顫,勾的趙平予的心也隨之輕顫不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扶著似因酒氣過濃而搖搖欲墜的柳凝霜,而一向矜持的她竟也沒出言推托,就這樣任他攙著,靠到了石壁上頭,「這詩中用的是隱喻之法,並非真要將葡萄酒倒入這石碗之中,而是……而是要傾入另一種東西……」

  「是……是什麼……」見柳凝霜白玉雕就的臉蛋兒暈紅愈甚,趙平予不由心驚,雖說猝不及防下酒香衝鼻,但他呼吸幾次,已將那醉意驅出腦際,沒想到柳凝霜內力修為猶勝於他,竟似撐持不住酒香的侵入,到現在還一幅美人醉酒的嬌媚豔姿,那嬌柔的媚態雖令他心動不已,但她看來太過怪異,全不像平常的柳凝霜那般矜持自守,讓趙平予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前輩怎麼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還是我們先出去吧!這兒空氣太悶,不是說話的地方,有話到外麵再說不遲。」

  「沒事的,先等凝霜說完再講吧!」又似放心、又似感激地衝著他一笑,柳凝霜纖手輕扶在他肩上,站直了身子,反倒是眼見美人一笑的趙平予感覺到她的嫵媚風情,竟有些手足無措。

  「從明雪……從明雪的神態來看,平予你《梅花三弄》的功夫該是練得相當不錯了吧?」

  「啊……是……是的……」突地被柳凝霜提到這一點,趙平予的臉登時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他雖也想到遲早會被她問到這方麵的事,卻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她似醉初醒,還需要靠他攙扶的狀況之下,那股熱氣登時薰的他耳根子都紅透了,「平予的……平予的功夫練得還好……使用起來……使用起來也很上手……隻是……隻是平予初學乍練,還有些兒……有些能發不能收,會……會收斂不住……」

  「應該……還算好吧?」柳凝霜甜甜一笑,那模樣兒不像威震武林的一派掌門,反而透出了少女的天真清純,還帶些頑皮神色,乍看之下竟有些項明玉的味道,隻是接下來的言語追擊,卻不像項明玉會問的出口的了。「我看潔芸和明玉她們,都沒像明雪被你……被你弄的那麼厲害,大白天一大清早都有些嬌弱不勝、睡眼惺忪的樣兒,看來你特別愛在明雪身上練功夫,是不是?」

  「這……」被問的滿臉通紅,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趙平予索性來個閉口不答,隻是腦子�還是一片燒。說句實在話,項明玉太過嬌弱惹人憐惜,藍潔芸又是他既愛且敬的夫人,生怕她們經受不住,和她們行雲布雨時,他的確較為收斂,沒像在項明雪身上那般縱情逞欲,這也不是因為他較不愛惜項明雪,隻是她平日一幅冰山美人模樣,特別能引發他蹂躪的衝動,又因體內殘毒未袪,對他的強猛她也特別經受得起,隻沒想到竟連柳凝霜這局外人都看了出來,趙平予倒不是羞於對她,隻是若藍潔芸和項明玉也有一樣的感覺,他可真不知該怎麼向她們解釋才是。

  「放心吧!凝霜不是怪你,隻是要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平予你悟性不錯,內力又深厚,練這功夫該不會有多少阻滯,隻是你太矜著放不開,往往發揮不出威力,在功夫使用上這是大忌。」柳凝霜柔柔一笑,伸手輕拂頰畔飄落的發絲,又惹的趙平予的眼不聽話地飛了過去,「潔芸和明玉怎麼看這事是你們小倆口的事,可不是凝霜所管得到的,凝霜隻是要確定你功夫到了沒有……」

  聲音微微一窒,柳凝霜似是在考慮著什麼,飛紅的粉頰潤得愈來愈豔,好半晌才開了口,「言歸正傳,既然你功夫到了,能早解決的事就早些解決,咱們今兒個就來看看,如何開啟這石門吧!依凝霜所想,開門的關鍵處就在這石碗上頭……凝霜想……要傾進去的應該……應該是……」

  聽柳凝霜又急又快地說了幾句,聲音卻在一瞬間又窒了下來,顯然她也正傷著腦筋,不知該怎麼將心中所想陳述出口,趙平予雖被她那傷神之中仍不減出塵嫵媚的豔姿所懾,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跳卻不由得因而加速,有一種不敢言喻的幻想愈來愈明晰。柳凝霜似乎也感應到了趙平予被那幻想勾起的、愈來愈火熱的眼光,在嬌軀上頭不住巡遊,嬌軀輕顫愈甚,對那眼光愈迎還拒,卻是無法遮擋,本以難出口的話兒更是凝結在櫻唇當中,一時無言。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柳凝霜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兒飛快,就好像若不這麼快她甚至沒辦法將它逼出口來一般,「天山祖上所傳,為了開啟秘門,各代掌門都須保著處子之身,再加上這《梅花三弄》的秘笈是啟門之要……依凝霜所想,若要開啟此門,必須要練就這本秘笈的男子在……在這兒為凝霜破身……以凝霜的破瓜之血,混著被《梅花三弄》功夫挑起的……挑起的水一同傾入石碗當中……才能開啟這扇秘門。詩中『醉臥沙場君莫笑』所指的就是……就是凝霜要被弄到如癡如醉,泄到無力起身、猶如醉臥,到那時候流出來的……流出來的水量……才足以開啟這秘門……」

  給柳凝霜又急又快,似是在害怕若一歇下來換了口氣,那將話語逼出口來的勇氣便要消失無蹤般的話直搗耳內,趙平予雖是又驚又喜,心中卻不自禁地反芻著柳凝霜的說法。的確,若以天山派曆代傳下的說法,柳凝霜所言雖有些荒誕,但確實是一種可能性;以處子破瓜之血混入女體情迷意亂時溢出的汁液之中,確實也頗有葡萄美酒那種誘人的紅潤;而這石碗的高度,確實也像柳凝霜所說的一般,用來承接男女立姿交合時的蜜液,無論高度位置都恰到好處。隻這豔福飛來的太過突兀,一時間趙平予真不敢相信,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發生著的事情,還是自己在做夢?

  「可……可是……」猶猶豫豫地出了口,聲音無力到令趙平予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軟弱到一點兒力氣也無的聲音,真是出於自己之口,「這《梅花三弄》的功夫,連明雪體內還留著餘毒,都……都有些經受不住,被平予弄的三番四次無力求饒,前輩你……你還是處子之身,一點兒經驗也沒有,能不能撐的住……這還是個大問題呢?何況……何況若要傾出那麼多……那麼多……那恐怕不是光搞個一兩次高……高潮就夠的事情……平予好怕……怕一個用力不穩,會傷到前輩……那……那不就完蛋了……」

  「凝霜倒是不怕此點……反正該做的就做……相信平予不會故意傷到凝霜的,至於誤傷嘛……女孩子的頭一次……這也是難免……」柳凝霜輕輕地歎了口氣,凝在趙平予麵上的眼神水汪汪的,透出了一股入骨的媚意,光隻是凝視而已,趙平予就好像體內燒起了一把火般,肉棒竟已有些蠢蠢欲動,「隻是平予你要答應凝霜兩件事。第一這事要保持秘密,即使親蜜如明雪明玉和潔芸小姐,都不能說;第二是你我的緣份止於今日,爾後你絕不可……絕不可對凝霜再有淫思,明白嗎?」

  「這……這是當然,平予不會讓她們知道,也不會有非份之想的……」趙平予心中暗舒了口氣,這兩個要求就算柳凝霜不說,他也會遵行不渝。一來柳凝霜是項家姐妹之師,輩分懸隔,弄出了這事自是不能讓她們知道;二來柳凝霜美如天仙,見到她時趙平予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能和她春風一度已是天大美事,他自不會也不敢得寸進尺,「平予隻是怕……怕功夫不到家……會弄傷……」

  「凝霜不怕傷到,也不怕疼,你……你怕不怕?」似是要鼓起自己的勇氣一般,柳凝霜纖手一翻,那貯著葡萄美酒的瓷瓶兒已到了手中,酒香飄然之際,一瓶美酒已全入了柳凝霜嬌豔欲滴的櫻唇當中。趙平予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玉麵飛紅、嬌軀發熱的柳凝霜已投入了懷抱,一口美酒從她粉嫩嬌甜的口中渡了過來,猝不及防下被她渡入酒汁,他隻覺口中香甜芬芳,再閉不了口了。

  俗話說『酒為色媒』,微醺的眼中女子麗色較平常更加三分,何況趙平予現在麵對的又非庸姿俗粉,而是柳凝霜這般絕代美女,美酒一入喉,趙平予隻覺渾身一陣火熱,也不知是因酒氣蒸騰,還是因為投懷送抱的柳凝霜所致。既然那柔軟溫熱的嬌軀已在懷中,趙平予也不再顧忌什麼了,他的舌頭一邊擒著柳凝霜那嬌巧玲瓏的小香舌,隨著她嬌弱的退縮,侵入了柳凝霜香甜鮮嫩的櫻唇,一陣激烈的動作之下,令柳凝霜的小香逃也逃不去,想拒絕也拒絕不了,隻能任他在檀口中為所欲為,發揮著熟練的技巧,似要將她體內的空氣都吸走般,吻的她腦中一片空白。

  雖說才是首次接吻,那吻便來得這般深長,趙平予發揮了從外表絕看不出來的絕妙技巧,舌頭溫柔而堅定地探入她的小口,貪婪的吮吸似要將她口中的香唾全給汲去,一邊將自己的口涎渡來,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令柳凝霜不由得有些顫栗,但這回可是為了那代代相傳,必要開啟秘室的派門宏願,靠著美酒催情,她連投懷送抱這般羞事都幹出來了,那還有什麼好退縮的?矜持的嬌軀深處在顫抖,含羞帶怯中在他的手段下不住軟化,她慢慢地已放棄了抗拒,閉上了美目,美麗的睫毛嬌嫩地輕顫著,微微張開櫻桃小口,一點點伸出丁香小舌,將他渡來的一切照單全收。

  感覺到柳凝霜那微弱的抗拒,猶如春日初陽下的積雪般,漸漸化成無形,趙平予知她已褪去了生澀,慢慢地開始享受他的技巧,這才慢慢使出了功夫,以自己的舌尖時而輕啄、時而卷動著她的小舌,偶爾在她的舌尖上輕輕地畫著圓,偶爾在她的舌身激情地卷動,將她微帶畏縮的小舌又勾了一點出來,那纏綿的感覺令柳凝霜不自覺地從喉中發出喘息,並不隻有單純的甘美感而已,那甜蜜的感覺從舌上不住散布開來,從香舌以致檀口,每一處都被勾弄的暖呼呼的。

  在柳凝霜的嬌喘聲中,趙平予的舌頭更仔細地觸摸著她那嬌顫微抖著的小舌,從舌尖到舌身,上麵、下麵、側麵一處不漏,一邊挑弄著她敏感而稚嫩的春情,一邊享受著她的芳香甘美。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舌頭活像被賦予了生命般,將她的小舌一陣卷動後,深深地探了進來,猶如延樹攀爬的蟲子一般,一點一點地觸動著柳凝霜檀口中每寸敏感的處所,而且那感覺一陣陣地發燒,令她口中猶如點起了一片情欲的火焰般,似是全身的敏感地帶都集中到了口中和舌上。

  雖說著力於口中津液的交流,但趙平予的手可也沒有閑著,他一邊將柳凝霜窈窕修長,甚至比他還要高上少許的嬌軀壓到石壁上頭,令她完全無法動彈、無力掙紮,一邊伸手撥弄著她的衣裳。隻可惜時當初春,加上此處位於山中,兩人的衣裳都頗為厚實,要解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趙平予雖在她檀口中大逞奇技,勾的柳凝霜嬌喘難休,整個人都似酥了般,得要背靠石壁,加上趙平予的摟抱,才不致於滑倒,但一身衣裳仍是牢牢地附在她的身上,好半晌也沒解下多少。

  從鼻中發出了急切的呼吸,若非小嘴兒給趙平予嚴嚴實實地堵著,柳凝霜真不知道自己會發出什麼樣迷人而羞人的聲音來。她的喉中發出了像在抽泣的聲音,在在顯示出她的春情已被挑動,在他的激發下正強烈地噴發出來,待得趙平予的嘴依戀難舍地鬆開了她的櫻唇時,柳凝霜頓時大口喘息,嬌軀在他的懷中無依地顫著,纖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了他,靠這樣才不致於滑下地去。

  「平予……哎……平予……讓……讓凝霜自己脫……好嗎?唔……」見趙平予為她寬衣解帶的技巧,並沒有他挑逗情懷時那般熟練,柳凝霜一邊嬌喘,一邊呻吟著,她的語音是如此迫切,那有武林絕代高手的樣兒?現在的她活像個欲求不滿的蕩婦,迫切地渴求著男人的恩澤,渴望到心都痛了。

  「不……不行……」回應柳凝霜的聲音一樣在喘著,其實趙平予為女子解衣的手段並不弱,便是隔著衣裳,他挑逗女子情欲的功夫也算不錯的了。隻一來柳凝霜實在太美,令趙平予不由得緊張起來,二來他和她的緣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趙平予心中不隻是緊張,還有一種不敢深思,想要將所有能享用到的一次吞下的衝動,連手都在發顫,解衣的動作自然就慢了下來,才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幫女孩子脫衣服,對男人而言是一種絕佳的享受,平予……平予絕不會放手的……」

  「嗯……」雖說無論武功閱曆都遠在趙平予之上,外表雖仍是綺年玉貌,實則是靠著內功精深、駐顏有術,再加上天山位於西域,大寒大熱的天氣雖不好生長作物,但在這嚴酷的環境下,能成長出來的藥草均是稀世奇珍,在這些寶貝兒的維護之下,柳凝霜雖已年近五旬,足作趙平予母親有餘,但外貌看來,最多像是趙平予的大姐姐,年紀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可在男女之道方麵,她和趙平予的差距根本是反了過來,趙平予既這麼說,柳凝霜也不好反駁,自己毫無經驗,完全需要他的引導,自然隻有讓趙平予肆意施為的份兒了,「那……那就交給你了……平予……嗯……」

  一邊轉移陣地,唇舌在柳凝霜如花似玉、秀麗柔潤的臉蛋上頭親吻廝磨,一邊用手探索著柳凝霜的衣扣,趙平予雖是忙個不休,卻是樂在其中。而柳凝霜雖是頭一回被男人如此對待,但玉麵上每一寸肌膚都被他溫柔厚實地嗬護著,連敏感已極的耳根都不放過,還被他時輕時重地輕齧著燙紅的耳垂,柳凝霜渾身酸軟,他扶在自己纖腰上頭的手,那掌心的火熱似要透衣而入,灼的她渾身逐漸變得發燙,嬌軀一陣陣地發熱,有一種欲望在體內慢慢地蘊釀著,像是有種需要從身體�頭解放了,肌膚變得愈來愈敏感而灼熱,她不由自主地更迫切地去索求他熱烈的吻。

  不知不覺中,柳凝霜的衣鈕已解了開來,隨著趙平予的嘴唇在她修長的頸脖處一邊親吻著,一邊用那刺刺的胡碴摩挲著她的肌膚,那感覺是如此的刺激而甜美,令柳凝霜的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呻吟的衝動。矜持的她雖強忍著,不想這樣就放聲呼叫出來,但那從心中升起的躍動,卻和腹下燒起的烈火混成一團,在體內不住地泛濫著,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燒個通透,而且隨著趙平予的挑弄,她體內的火非但沒有半分煙盡火銷之勢,反而愈來愈烈,狂舞的火花在她的體內不住竄動跳躍,那欲火猛的幾乎要從體內燒出來,灼的柳凝霜愈來愈是乾渴,連肌膚和衣服的摩擦,都令她不由得激動起來,好像連衣服都變成了他的手,在對自己大逞手足之欲一般。

  「啊……哎……平予……唔……」在一陣熱切的衝動之中,呻吟聲終於脫口而出,柳凝霜閉上了美目,眼角泛出了一滴激動的熱淚。不知何時趙平予已剝開了她的上衣,讓柳凝霜香肩微露,嘴唇隨即帶著無比的濃情蜜意吻了上去。柳凝霜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香肩何時變得如此敏銳而易感了?隨著趙平予唇舌的滑動和吸吮,她的顫抖更加的熱切而無法自拔,整個人似是都要融化。

  尤其此時趙平予已將她緊壓在石壁上頭,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也空了出來,雖有些忙亂、有些緊張,但在趙平予的手下,柳凝霜的衣裳已一點一點地褪了開來,他的嘴雖還在香肩上頭留連忘返,但手的動作可要快得多了,被他的舌頭弄得心猿意馬、不知所謂的柳凝霜,竟不知道他的手是何時破開了她衣物的防衛,滑上了她聖潔無瑕的胴體,令她不能自已地扭動起嬌軀來。

  「哎……這個……你……唔……好平予……哎……」在一陣令人聞之銷魂的摩挲聲中,柳凝霜隻覺上身一陣舒暢,趙平予的手已解開了她上身衣衫,無比曼妙的曲線暴露出來,一雙豐滿驕挺的香峰,隨著她的呼吸不住彈跳抖顫。雖說躍出了衣外,但那渾圓挺拔的香峰非但沒感覺到任何涼意,反而被催動得更加熱烈,賁張的玉蕾猶如終年不熔的雪原上頭那怒放的紅梅般脹鼓俏立。柳凝霜雖早有獻身的心理準備,但嬌滴滴的香峰頭一回暴露在男人眼前,這羞人的感覺,令她不由得害羞起來,可嬌軀已然酥軟,加上趙平予不肯放過她,任她怎樣嬌吟都是徒然。「你……你做什麼……」

  「我……我在登嶺采梅……」一邊以雙手在那渾圓挺拔、高挺誘人的乳上不斷揉搓撫愛,一邊用指頭輕輕地滑動著她的玉蕾,將那原本已是賁張驕挺的紅蕾,撩撥的愈加堅挺,趙平予不由在心下暗自感歎,平日隻見她美的令人心動,聖潔得令人不敢稍起邪念,光眉目之美便已令人心神皆醉,沒想到衣裳包裹之中,柳凝霜真有一副曼妙動人的絕佳胴體,那對香峰如此高挺,豐滿圓潤處不隻初試雲雨的項家姐妹及不上,連已和他激情熱愛許久,被他滋潤的猶如怒放鮮花,連體態都惹人遐思的藍潔芸,竟也有所不及,『登嶺采梅』這種話竟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凝霜真不愧『雪嶺紅梅』這外號,瑩白如雪、高挺若嶺,這兩朵梅又紅的如此可愛……真是太美了……」

  感覺到他的嘴正侵犯著她從未被別人觸及過的聖地,那賁張的乳蕾被他含在口中,時重時輕、似有若無地吸吮著,舌頭還發揮了在她口中纏綿不已的絕技,卷動著、撩動著她敏感的兩朵『紅梅』,逗的那紅蕾愈發賁張鼓脹,�頭的愛火似欲爆開,而他的另一隻手也不閑著,雖想一手掌握她的香峰,卻隻能控住一部份的飽滿揉弄愛撫,柳凝霜隻覺自己的身體不斷地在膨脹,一雙香峰美妙地脹滿,那『紅梅』更是不住發硬發脹,一陣陣的熱流從乳上襲入,不住衝擊著周身。

  那感覺如此奇特美妙,令她不由得為之迷亂,連趙平予拿她的外號來開玩笑都不管了,她的『雪嶺』正被他吮吸和摩弄,她的『紅梅』正被他一邊一個地撩動著,一邊是他巧妙的舌頭在卷動、在吮吸,一邊則被他戟指輕夾,敏感處被他時而輕夾時而來回滑動,逗的敏感無比,激烈的熱情一股股地湧入她的體內,現在的柳凝霜隻覺得自己這『雪嶺紅梅』的外號取得真貼切極了,他一邊登嶺采梅,自己一邊情熱如火,被撩弄的春心蕩漾,天下那�還能尋到這般美妙的事呢?

  心思蕩漾之間,柳凝霜隻知不住嬌哼,雖還能忍著不叫出聲來,卻隻有閉上美目,任他為所欲為,享受著男人帶來那甜蜜的蹂躪。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另一隻手已滑上了柳凝霜如軟玉凝就的冰肌雪膚,慢慢地撫過她柔軟平滑的小腹,撥弄起她的裙擺來。雖說那手指滑入裙內時,從未被侵犯的處所被他勾弄,那前所未有的感覺令柳凝霜嬌軀微顫,但她已被他擺布的熱情如火,又如何能抗禦得住他得寸進尺的手呢?除了玉腿剛開始時一陣顫抖的輕夾,將他的手微弱地困住外,待得趙平予的手指在她的幽穀外側輕柔地摩動,溫柔地打著圈兒時,柳凝霜本能的抗拒已逐漸被他催破,她的玉股之間已濕了一片,隨著他手指的觸摸,使那迷人的處所愈加滑膩。

  慢慢的,隨著趙平予的手指愈來愈不安分,他探入的衝動也愈來愈是強烈,愈來愈讓柳凝霜難以抵擋,尤其在她的緊夾之中,體內的情火仍是不肯放過她地不住延燒,灼的幽穀當中春泉漫漫。終於,在他不知第幾次的扣關時,柳凝霜的玉腿在一陣陣甜美的顫抖中輕分一線,給他的手指迫了進去,這進展雖不甚多,卻是趙平予的大勝,他的手指隨著進展愈深,勾弄起來愈發濕膩柔潤,她的哼聲也愈來愈是柔媚;等到趙平予的手指更深入了些,滑上了她穀間一塊顆粒遍布的處所時,那被撥弄時的酥麻感,頓時傳遍了柳凝霜全身,令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肢體無助地顫著,香峰更是熱力十足地起伏,被他更熱切地搓弄,她的堅挺和彈性,令他愈發愛不釋手。

  美目微睜一線,眼前的情狀令她差點羞的要閉上眼睛。在她被趙平予的種種手段擺弄的熱情如火,不知人間何處時,趙平予已脫去了自己的衣服,那雄偉堅挺的肉棒,正在她的眼前驕傲地挺起,似在對她示威,告訴她那肉棒有多麼的硬挺強壯,足以令她欲仙欲死,被他的衝擊弄的高潮�起,直到整個人都舒服的癱瘓為止;更令柳凝霜羞赧難當的是,他脫自己的衣服也就罷了,連為她寬衣解帶的動作都那般奇妙,她甚至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被他剝光的,此刻她的處子之身已完全被他賞玩著,玉股間那叢美麗的烏潤被汁水滋潤地愈發晶亮,隱約還可看見熱情的水珠。

  在柳凝霜嬌羞的哼喘聲中,趙平予抽出了在幽穀中肆虐的手指頭,將那甜蜜的汁液輕抹在柳凝霜一對『雪嶺』上頭。一方麵是為了晶瑩潔白的香峰竟被這樣浸濕,一方麵也是因為幽穀中那空無一物的空虛感,柳凝霜難耐的扭動纖腰,不住地躍動著、扭擰著,搖晃的如此劇烈,雖知這樣的結果不過是變成了引誘他的淫蕩之舞,卻也無法忍耐了。隻她的動作換來的卻隻是淋淋的汗水,和他那火辣辣的目光掃射,直如一把能燒化她的火把般,灼的柳凝霜愈發衝動了。

  待得柳凝霜的掙紮鬆了下來,突地,一股強烈至極的快感,從幽穀中直衝腦門,美妙的令柳凝霜腦中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亂舞,整個人都僵了;而那突入她幽穀當中的火熱呢?此刻那火熱正在柳凝霜幽穀之中來回滑動,以那遠勝於手指的靈巧享用著柳凝霜幽穀中甜美的觸感,以及那僵硬中滑出的蜜汁,那原本被手指頭勾弄得極其酥麻快活的地帶,在那火熱的卷動撩滑之下,感覺愈發地深刻了,隻樂的柳凝霜纖腰劇顫,又是一股溫熱的泉水美妙地湧了出來。

  「天……天哪……」那快感來的如此強烈火辣,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她,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席卷了柳凝霜周身,殛的她險些當場暈厥過去,偏生趙平予的手段如此美妙,令柳凝霜茫然之間隻知盡力別讓自己失神,這美妙暢快的經驗,光隻是錯過一小段,都將會是終身的遺憾。

  也不知這樣麻酥酥地茫了多久,待得柳凝霜好不容易回了神,伏在她玉腿之間的趙平予仍不停下動作,那靈巧的舌頭甜蜜地在柳凝霜蜜汁不竭的幽穀中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動作,尤其當他發覺了柳凝霜最敏感的那塊方寸之地時,舌頭更是毫不遲疑地在那上頭撩撥起來,每次動作都似帶給了她一陣失神般的舒泄快意,美的令柳凝霜神魂顛倒,別說呼叫了,連嘴都合不起來。

  等到他的舌頭再深入一些,滑上了柳凝霜那處女的表征,在上頭敏感而溫柔地來回舐動,時而輕輕用力,似在試驗那薄膜的彈力,動作如此輕巧,滑動之中令她芳心蕩漾,似是再刺激一點兒就能破身直入,一舉攻陷花心深處,那感覺是如此美妙、如此暢快,柳凝霜隻酥的渾身顫抖,靠著不知多大的努力,才能咬緊銀牙,勉力將話說出口來,「平予……求求你……不……不要……啊……」

  「怎麼……怎麼能不要呢?」那幽穀中的感覺如此溫熱綿軟,刺激之下又熱烈地緊吸著,將他的舌頭夾在穀中,光那觸感便是絕佳,加上柳凝霜激情下的蜜汁如此芳香甘甜,教趙平予真是愛不釋口,偏她情欲狂燒之下,那蜜汁猶如江河潰堤一般,洶湧得一發不可收拾,永遠舔不乾、吸不盡似的一直溢出來。也不知暢飲了多久她穀中的瓊漿玉液,趙平予這才�起頭來,留連忘返似地伸手在那不竭的泉水處撈了一把,溫柔地抹在柳凝霜的香峰上頭,惹的她又一陣嬌顫輕吟。

  「凝霜……凝霜怕……」本來已有心理準備,加上若明若暗地從項明雪口中套過了話,柳凝霜雖是早知道男女之事必是窮盡親蜜之道,但當真親身試驗時,那瞬間便灼遍周身的羞意,卻是怎麼也無法從心中抹去,給趙平予在那別說是男人,就連自己也羞於觸及的所在吸吮啜飲,那羞人的感覺真令柳凝霜全身發燙,直想找個洞鑽進去。「凝霜怕你的舌頭……唔……真的……真的好怕……」

  「凝霜放心……」見這平日高高在上,猶如嶺尖上頭終年不化瑞雪間一朵傲人紅梅的她,在自己的撩撥之下,已是如此熱情如火,難以自製,所有的矜持和羞意,都正被他撩起的欲火一次次地灼燒,正一層層地崩潰當中,趙平予隻覺『前輩』二字尊稱實在是再也說不出口了,此時此刻,光直接叫名字都未必能表達心中那熱烈的情欲於萬一,不知不覺竟已喚出了她的芳名,「平予會讓你濕到極處,身子�頭再沒有辦法忍耐時再進去,盡量不會讓你覺得疼的,所以……所以會弄些讓你比較害羞的事……很快就好了……相信我,這樣的弄法……一定會讓你覺得很舒服的……」

  「不……不是這樣……」羞的連眼兒都睜不開來,柳凝霜隻覺那股熱力不隻燒化了她的臉,整個人似都烤得通透了,尤其那被趙平予特別關照的一對『雪嶺』處,被他抹上去的蜜液竟似火上加油一般,令閉上雙眼,隻覺肌膚觸感倍為增加的她,一時間竟錯覺自己的香峰正慢慢地燃燒起來,熱到真有種想要他再次狠狠重重地吸吮舔舐一回的衝動,「凝霜知道……知道你在努力……可是……可是凝霜好怕……怕你舌頭太厲害……會……會把凝霜弄破……凝霜知道今兒個會……會破身子……可是……可是凝霜寧可……寧可被你的……你的寶貝突破……卻不要被舌頭衝破進去……求求你……平予……啊……」

  見柳凝霜羞的連眼都不敢開上一縫,嬌軀更是嬌顫難休,尤其那對高聳誘人的雪嶺之上,波光映目之中,兩朵紅豔的梅花正甜美地綻放開來,真是美的令人心動,趙平予長身直立,將她整個人壓在石壁上頭,切身地去感覺那巧奪天工的胴體的悸動,一陣擠壓之下,觸感真美的銷魂。

  給趙平予這一擠一壓,柳凝霜隻覺原已嬌慵的胴體更加酸軟無力,她的纖手柔弱地交抱在他背心,胸前那飽脹的彈力在他的擠壓下一陣美妙的氣促;尤其趙平予站直身前,雙手溫柔地在她纖腰上頭滑動著,調整著姿勢,一擠壓住她的胴體,柳凝霜登覺幽穀口處被一根灼燙巨偉的火棒頂著,在他挑逗性地輕磨之間,勾的她春泉一陣洶湧,分開的腿間更是濕滑黏膩,他的熱情幾乎毫無保留地襲入了她最空虛的所在,美的柳凝霜一陣呻吟,明知肉棒正待破關直入,讓她變成女人,那肉棒之巨偉持久,連項明雪都未必經受得住,自己以處子之身,雲雨之間的滋味更不知會將她搞成什麼樣子,但為了師門宏願,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何況現在的她根本不願去抗拒!

  沾了幾下那甜美的蜜液,趙平予腰身微一用力,那肉棒已緩緩地溯流而上,探入了柳凝霜窄緊的幽穀,那滾燙的巨物登時撐的柳凝霜一聲軟弱的嬌吟,方才被他的舌頭侵犯之時,那頭一回被別人侵入的感覺,雖是陌生卻又甜美的令人心動,沒想到這下子他來真格的了,那感覺竟是如此強烈,那股灼燙感幾乎可以直透芳心,令她柔軟綿密的嫩肌不由得為之嬌顫,甜蜜地將那巨偉的入侵者緊緊纏住,火辣辣的觸感如此奇妙,讓柳凝霜的感官似全都集中到了幽穀那緊緊纏綿住肉棒的所在,刺激、灼燙、美妙的感覺紛至遝來,一時間真令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感覺到趙平予緩慢而堅定地追根究底,那灼燙溫柔地將穀內嫩肌甜蜜的擠壓一點一點地破開,讓那肉棒緩緩而入,一點一點地占有著她的幽穀,他的肉棒是如此的巨偉,便柳凝霜毫不緊張,盡量岔開玉腿,窄緊的幽穀也未必能任它自由通行,何況是這初試雲雨的時候?她雖是嬌羞地將玉腿夾在他腰上,好讓趙平予更自由地進入她的體內,但那肉棒帶來的滿脹感,仍令柳凝霜有著完全無法置若罔聞的、徹徹底底被侵犯的感覺,奇妙的滋味令她不自覺地沁出了幾許清淚。

  「會痛嗎?」雖說柳凝霜處子的幽穀是如此窄緊,雖被他挑逗的春泉汨汨,仍是那般難以行動,鑽動時被她的柔肌緊緊吸啜著的感覺,偏又如此纏綿美妙,力道絕妙到像是在開頭處就想將他的精元吸出來般,真令人有種想一衝到底,一口氣將她那滿溢著嬌羞和愛欲的纏緊給破開來,大開大闔地將她抽送的死去活來的衝動,但趙平予深知柳凝霜含苞初柝,絕經不起一絲強猛,他一邊吮去她眼角的淚光,一邊體貼地停下了腳步,溫柔地詢問著,「要不要……要不要放慢些……」

  「不……不用……」感覺到那肉棒已兵臨城下,火燙如錐的尖端已抵上了她處子的表征,那微妙的觸及,使得他的灼燙化成了一股火,燒的她渾身皆酥,感覺最強烈的所在,就是即將被他突破的那層薄膜,柳凝霜暗自咬緊銀牙,俯身在趙平予的耳邊輕輕咬著他的耳根,聲音既柔軟又甜蜜,還帶著幾許緊張,以及對即將到來的行動的覺悟,「不要擔心……盡情的來吧!凝霜就……就這一次而已……所以你……你可以盡情的幹……不要怕弄痛凝霜……凝霜知道……早晚會被你弄得舒服的……」

  雖然柳凝霜這麼說,但趙平予可不能就這樣放懷衝刺起來,處女的破身之疼絕不易經受,便是一般男子給女子破身之時,也要小心再小心,以免弄傷了她,何況是趙平予這般奇品?他一邊吻住了柳凝霜紅豔欲滴的櫻唇,霸氣迫人地將舌頭探了進去,在柳凝霜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兒,香舌已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轉瞬間一股任人宰割的曼妙奇趣,已將她的芳心全都給占領了。

  在被他吻的哼哼唧唧,別說是抗議,連句話兒都說不出來的時候,柳凝霜隻覺趙平予的進迫愈來愈深,他的胸口緊緊地壓住了她的香峰,讓柳凝霜高聳的彈力在那壓迫之間不住鼓動,光摩擦之間就酥的死人,更別說是那扣在她腰間,令她動彈不得,隻能任趙平予恣意享用的大手了。

  在這樣切身而火辣辣的感官衝擊之中,守身如玉的柳凝霜就這樣迎接了處女膜破裂那一瞬間的來臨,那感覺雖說真的很強烈,當肉棒更深一層地突入,一點一點地將她的薄膜漲破的當兒,柳凝霜真覺得整個人都似被插破了一般,他的突入如此真實,一點不漏地將她脹滿,令她幽穀完全敞開,準備接受他下一步的侵入,但也不知是�頭太過濕潤,還是前頭被他逗的太過火了,本來該是痛不欲生的強烈痛楚,對柳凝霜而言竟沒感覺到多少,她隻覺得自己那空虛正一步一步地被他充滿,那肉棒正一寸也不放過地妥貼著她的幽穀,一點一點地撫平著她陌生的顫抖。

  當肉棒一點一點地將她充滿的當兒,趙平予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魯莽的動作,就會令這玉人痛楚難當,不過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雖說衝破那層防衛時,他切身地感覺到柳凝霜的嬌軀為之一顫,顯然帶來的感覺並非可以忽視,但不論是從她嬌軀的反應,或者在耳邊回繞不去的哼喘來看,柳凝霜的不適並沒那麼強烈,幾乎可以說一點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微感詫異的趙平予一邊加緊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一邊溫柔地挺入,直到頂到了深處的一團嫩肌時才暫停了下來,雖說肉棒仍有半截留在外頭,但現在可不是讓他盡情衝擊以求一快的時候,該先看看她的反應再說。

  「凝霜……會痛嗎……」

  「不……不痛的……」他的輕緩和溫柔,讓她的不舒服轉瞬間便飛到九霄雲外,幽穀頭一回被男人的肉棒給充實得滿滿的,幾乎整個人都要被敞開來似的,柳凝霜雖難免有些陌生和不適的感覺,但他所帶來的肉欲的歡快,卻是那麼強烈地牢牢據住她的身心,令柳凝霜一點都不想停下,芳心之中反而有種令人羞澀的意念愈來愈清晰。她渴望著,想要他的衝刺,想要他的享樂,讓他的巨偉肉棒和靈巧手段,將自己弄到欲仙欲死,「好……好平予……你好好動吧……凝霜想要你……嗯……」

  從柳凝霜胴體那美妙的顫抖,以及扣住他背心纖指的熱力,在在可以看出柳凝霜並非隻是虛言安撫於他,而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愛他的動作,尤其幽穀中那美妙的緊緊啜吸,令他若不用力就實是動彈不得,偏偏她的親蜜又帶著一股誘惑,似是在勾引他更用力地突入,好占據她更敏感的部份,趙平予雖不致於因此就大開大闔,狠狠地在她初破的幽穀中狂野進出,但心中那點兒生怕她承受不住的畏懼,卻也因此煙消雲散了,他雙手輕扣在柳凝霜泛著香汗的腰間,將她固定在石壁上頭,一邊微微挺動腰間,慢慢地在她的幽穀當中挺動起來,隨著柳凝霜的反應愈動愈快。

  感覺到他那火炬般灼燙的肉棒,在自己的幽穀之中不斷抽送,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充滿,又一次接一次地拉開距離,好用力插更深,柳凝霜雖是向來矜持的性子,便被他挑弄的再熱情如火,也不致於才剛破身便學著項明雪和趙平予敦倫時那樣高聲呼叫,淫呻豔吟之間,將身體�頭所有的快樂全喊出口來,一邊閉上了眼,全心全意地去感受他那灼熱在體內帶來的衝擊,抽送之間那充實和空虛的交錯,美的令她輕咬著牙,好讓自己的聲音悶在口中,隻有嬌弱的哼聲不住噴出。

  趙平予的抽送是那麼的強烈,每當他深深頂入,用那粗壯將她的幽穀拓寬至極限,令她幽穀中的每一寸肌膚都沐浴在那火熱的摩挲之中,親蜜到讓她完全感覺不到任何一點空隙,隻能覺得自己再沒一分保留地被他所漲滿,猶如被送上了仙境;而當趙平予依戀無比地暫退出去,隻留著肉棒的頂端被幽穀口甜蜜的啜吸時,那強烈的空虛感令她宛如墜入了無所依靠的深淵,使她愈覺渴求,也不知是芳心中的需要,還是肉體強烈需索的本能,幽穀中的嫩肌便以最快的動作恢複原有的窄緊,卻不是為了阻止或抗拒他的進犯,而是為了迎接他下一回更為有力、更為勇猛的插入,她的窄緊都是為了讓他在插入的當兒,能更有力地破開了她,使彼此的感覺都更為熨貼美妙。

  隨著兩人的姿勢在趙平予巧妙的調整之下,兩人的動作愈來愈是熨貼合度,此刻的柳凝霜感覺彷彿身在雲端,飄飄然渾不著力,尤其不知何時他的手已脫離了強烈的緊扣,改之以輔助她的動作,當他的肉棒深深送入時,她也隨之挺動纖腰,好令自己更緊密地貼上他的突入,那種深入使得幽穀中緊裹著的肉棒隨著趙平予時快時慢的動作,不斷深深淺淺地點戳著她的敏感處,而她的興奮也透過他一次次猛烈深刻地插入,化成了不可名狀的快樂爆發出來,蔓延到周身。

  柳凝霜的耳朵已經不聽使喚了,一來趙平予用力插入時,那與她赤裸裸靈肉相親的肉帛聲,清晰地在她體內爆炸,那聲音炸裂之猛,就算不用耳朵怕也感受得到;二來兩人肌膚相親的地方,是在這山洞深處,發出來的聲音在洞壁的阻礙中再也飛不出去,在洞中不住來回回響,一次次地在耳邊強烈地表示著聲音的存在,而那因肉棒次次深入而不停流泄的快感蜜液,愈來愈洶湧地被他的抽送所泵出,發出了一聲聲的輕響,彷彿不斷地在提醒著柳凝霜,自己正和他熱情的歡愛,那肉棒正強行將她的幽穀撐開成一個圓,威猛地刺穿著她的胴體,次次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柳凝霜雖還能忍著不開口喘叫呻吟,但一雙纖手卻已緊抱住趙平予的身體,軟弱地顫抖著,一張被肉欲灼得酡紅的臉蛋兒含羞靠在他肩上,卻又被他次次的深入,弄得嬌軀整個彈動起來,光可鑑人的秀發不住地拍著他的身體,那豐挺高聳的香峰,在強烈的腰部動作帶動下,在他眼前美妙的舞動著,她已無法自拔地隨著他送入體內的熱情狂野的舞動,一次次地迎合顛倒不休。

  見柳凝霜眼神迷離,沈醉在滿滿欲火中的笑意如鮮花般甜美,趙平予不由得情欲大盛,她那漲紅著臉蛋兒,雖已被他插的神魂顛倒、樂在其中,卻仍勉力咬緊了銀牙不敢作聲,尤其當她被深深插入的同時,隨著纖腰美妙的反應,連帶著嬌軀無處不動,那香峰熱情的顫抖,使峰頂的紅蕾化成了兩點飛舞的星光,那美妙豔麗的神態,真令任何男人的欲火都要燒到了極點。

  在兩人配合無間,甜蜜無比的翻雲覆雨當中,趙平予突覺身下一陣震動,那奇妙的震動隻惹的柳凝霜的哼聲化成了近乎含糊的囈語,如同在口中含著顆核桃般,想要叫卻又咽回了嘴�,顯然這外來的震動,令兩人親密無比的交合之處一陣顫抖,使她的敏感處又淪陷在出奇的攻襲之中,帶給柳凝霜的感受愈發甜美,讓她差點無法自製,靠在他肩上的臉兒猛地後仰,鼻息細致又急促,腰臀都收緊了,幽穀中的感覺愈發窄緊,夾的讓趙平予差點忍不住要爆發開來。

  身心仍沈醉在她肉體那無比誘人的魅惑之中,趙平予差點沒法兒清醒,他隻見麵前的石壁慢慢地動作起來,猶如被大力士從旁推動般,靈巧地滑向旁邊,露出了石壁之後的別有洞天,隱入壁內的大石似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那石碗中滿溢著的泛著紅絲的汁液,在腳下留下了一條引人遐思的線路;而那石壁移動的如此巧妙、如此出人意表,一點聲音都沒有,若非他及時抱緊身上嬌顫著的柳凝霜,立住了腳跟,怕光這石壁突如其來的動作,就要令兩人跌個狗吃屎。

  雖說石壁已打了開來,那秘藏著天山派武功秘笈與傳世珍寶的石室,已經完全敞開,兩人雲雨的目的已達,該是收手的時候了,但以趙柳兩人現下的快樂,正爽著的趙平予固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心中一千一百個不想就此收手;而柳凝霜呢?她現下的情況比趙平予更加不堪,若趙平予還有心思考慮是否罷手,她根本已被體內衝激不斷的情欲所融化,一心一意隻渴望著男人帶給她的快樂,芳心和幽穀一樣被充的滿滿實實的,其他的東西連想都不可能去想了。

  抱著柳凝霜往石室內便走,兩人的交合之處仍沒一刻分離,但趙平予原先可真沒想到,這樣邊走邊幹竟有這般美妙的趣味!趙平予在床笫之事上的知識一小半來自於以前被邵華中帶著進『樓子』�頭的見識,都算是正常體位,大半則是來自於武夷山中石壁上的圖說,圖說之中雖不乏奇姿妙態,也有站著幹的圖解,但那圖說便是畫得再精確神準,也不可能畫出邊走邊玩的動作姿態,趙平予自然更不可能試過這種行房之法,是以此刻身試之下,感覺之奇妙真令人魂為之銷。

  一來這樣邊走邊玩,使得他的肉棒和柳凝霜的幽穀隨著走路的動作不住揩擦,與前頭將她壓在石壁上暢玩時的滋味大不相同,可說是各擅勝場,相較之下這樣邊走邊幹還要盡興得多;二來柳凝霜的熱情,在這樣奇妙的動作之下愈發賁張,他隻靠那堅挺硬直的肉棒,便足以撐起她輕盈的嬌軀,令她能自由自在地挺動纖腰,享受著被他抽送的樂趣,那狂泄的蜜液在走動的磨擦中不斷被抽出,黏滑地沾附在兩人腿間,慢慢地滑了下來,此刻的她再感覺不到身上的香汗淋漓,再感覺不到他的手正抱在她臀上,現在的柳凝霜已被洶湧而來的歡悅完完全全的占領,他每一步跨出,肉棒都似更能深一點地刺激著她,那火熱灼燙的緊緊廝磨和點擊,令她愈發熱情如火。

  好不容易找到了塊平滑的大石,將柳凝霜放在上頭,趙平予一邊深深抽送,一邊心花怒放,雖說站著幹頗花力氣,之前在石壁那邊他又已弄得她蜜液如湧,連絕不算小的石碗都滿了出來,著實消耗了不少;抱著柳凝霜邊走邊玩,雖是異趣橫生,較站著幹更有玩頭,但也不知是柳凝霜的肉體太過誘人,還是自己當真耗力太過,好不容易將她放到了石上,趙平予竟覺腿腳頗有些酸軟,差點想坐下來休息,但柳凝霜肉體的引誘力實在太強,趙平予仍無法自製地再回到她身上,以雙手控著她的玉腿,讓她圓臀�高,那幽穀在這姿勢下,更好承受他大開大闔的衝擊。

  也不知這樣弄了多久,趙平予隻覺整個人都要散掉了,柳凝霜的胴體當真有如此巨大的誘惑力,能令任何男人都甘心地鞠躬盡瘁,加上她那幽穀深處別有機關,趙平予一開始幹時還不覺得,隻以為是處女特有的緊窄,才將他緊緊包裹住,吸吮的如此美妙;但一直弄到現在,那深處的甜蜜啜吸非但沒有隨著她連番高潮而有半分鬆弛,反而收的更加緊了,�頭的嫩肌緊緊地收縮起來,有張有弛地慢慢收放著,一點一點地收緊,像是要將他咬住般地裹得嚴嚴實實,不留空隙。

  突覺背心一麻,周身盡酥,趙平予猛地一驚,自己怎麼會這麼快就要射了?就算是沒練《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前,他的持久力也已算堅強,何況練這功夫之後,那肉棒更如百煉金剛,沒想到在柳凝霜的幽穀中這樣泡著,給他的嫩肌緊緊縮住吸吮,他竟已有著射精的衝動!這感覺與項明玉的天生異稟絕不相同,感覺上像是幽穀中特別施力的結果,若非他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柳凝霜確實沈浸在高潮當中,絕對無力再有動作,被他占有著的腿間那落紅點點亦非假裝得來的,一時間他還真以為柳凝霜是練了什麼邪淫的功夫,還是久經沙場的淫婦,要拿他來采陽補陰哩!

  想雖是這麼想,但射精的衝動絕不是靠自製力所能夠收束得住的,加上柳凝霜的幽穀當中收縮的如此美妙,感覺比任何處女都還要窄緊,那吸吮的力道不僅僅要吸出他的精液,活像是要連他的魂魄都抽吸出來似的,簡直是美妙到頂點!趙平予微一咬牙,整個人壓上了她,肉棒頂端在一陣酥麻之中脹了起來,隨即一股精液熱烈地射在她的穀心,射的柳凝霜一陣悶哼,整個人頓時都失去了力氣,連被射精後無力動作的趙平予緊緊壓住都不管了,隻能沈醉在那餘韻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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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1:20

第七冊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走進了湘園山莊的大門,趙平予雖說沒怎麼走過江湖,交流並不廣闊,但聯軍往攻天門之時,他可也算是其中一員大將,加上趙平予性子平和、沒有架子,又不像鄭平亞等人一天到晚顧著打理推求作戰計畫,奇襲天門的路上趙平予與聯軍中不少各派的年少弟子都成了點頭之交,雖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但這些人中雖不乏器量如海之士,也不是沒有性格狹隘、自尊自傲,見別人少和他點個頭便心生不滿,鬱悶或氣怒上半天的人。武林道上行走,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兩人均深諳此理,絕不願平白生事,是以趙平予與藍潔芸特別小心在意,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人。

  好不容易進到了被安排好的客房,坐下來時的趙平予可真好好地籲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本來以鄭平亞和他向來不睦,加上來賀的賓客極眾,新建的湘園山莊還沒裝潢好多少客房,鄭平亞原為世家子弟,客房分配也以同為世家大族出身者為先,照理說趙平予該分不到什麼好房間,但一來趙平予與莊主之師尚光弘關係不同一般,二來鄭平亞此次娶的是藍家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元鬆便再狗眼看人低,對新夫人的姐姐卻也不敢等閑相待,是以趙平予所住的客房還算得上不錯,雖然不像上等客房那邊還有安排婢女服侍,至少還算清靜,從窗外看去景色倒也雅致。

  從進關時起,趙平予和項家姐妹一路上遊山玩水,倒也渡過了不少溫馨時光,尤其當他帶著三女回玄元門拜謁師父時,元真子和玉真子對她們絲毫沒半分芥蒂,讓項家姐妹過的頗為愉快,項明雪雖是冷冰冰的性子,在玉真子活把她當作自己女兒的嬌寵之下,也不由得多了些笑容;尤其元真子新收的兩個徒弟年紀都還小,更不像趙平予入門時那般拘謹,皮的活像是絳仙和絳雪姐妹再現,項明玉的性子和他們相近,玩在一起真是如魚得水,氣氛比他以前在山上時還活潑。

  隻是當趙平予和藍潔芸把項家姐妹暫留玄元門,單單兩人前往湘園山莊赴宴時起,趙平予的表情就像上了把鎖一般,雖不至於悶悶不樂、垮著一張臉,但一路上卻也沒見他笑過幾次;藍潔芸也是一樣,當她回家看望父親,知道藍元清仍是臥病在床,一點兒起色也無時,她既為老父擔心,又生怕自己的擔心會刺激到與藍元清仇隙不小的趙平予,自然是想開朗也開朗不起來。

  更教藍潔芸難以釋懷的是,這一回鄭平亞不隻娶藍潔茵和藍玉萍過門而已,還順道納了兩個妾!說來這還要歸因到趙平予頭上,前一次遠征天門雖未能犁庭掃穴,稱得上敗興而歸,但臨行前出於趙平予的努力,至少他們把陷入敵手的鄱陽三鳳給救了出來,隻是三鳳原有的勢力已被楊逖和陰京常徹底掃滅,向來的地盤鄱陽湖又給天門、排幫、陸家與藍家四方瓜分,藍家與鄭平亞又有親戚關係,排幫的新任幫主絳仙更是鄭平亞原來的師妹,關係如此錯綜複雜,要將地盤收回來直是難上加難,因此趙平予隻得請鄭平亞照顧三女,沒想到他竟選擇了這種『照顧』法!

  本來鄱陽三鳳向來同進同退,鄭平亞想納妾也該是一舉通吃,將三女全都收歸房內,但三鳳之中黃彩蘭和範婉香已失身於天門楊逖,對尋個婆家之事最是心急,嫁給剛複興湘園山莊、武林中聲望正隆的鄭平亞倒也不算辱沒了;不過餘下的『白羽鳳凰』白欣玉並未被楊逖侵犯,仍是含苞未破的處子之身,她正值青春年少,武功又向來是三鳳中最高明的一個,仍保有江湖闖蕩的本錢,還不至於這麼快就想要嫁人,是以這回鄭平亞隻能收黃彩蘭和範婉香兩女進房,雖說兩女已失身於人,不過黃彩蘭與範婉香均是一方佳麗,美色較藍潔茵等人並不遜色,他倒也不算虧本。

  隻是鄭平亞便是心中暗笑自己豔福不淺,收了兩女並不蝕本,卻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藍潔茵和藍玉萍不隻身後有勢力雄厚,為一方之霸的吉州藍家撐腰,她們倆還分別是其師『流雲劍聖』尚光弘的莫逆之交『飛鴻』梁虹琦和『鐵臂神』駱飛鷹的徒兒,可不是那麼容易招惹得起的呢!若非鄱陽三鳳落難於楊逖之手一事,與鄭平亞興複湘園山莊之事有絕大幹係,身為正道的鄭平亞有著照顧三女的名份在,納妾一事想要得藍潔茵和藍玉萍兩女點頭,可還真是不容易啊!

  照理說黃範二女均有所歸,身為她們妹子的白欣玉該當是喜不自勝,但當方才進莊路上遇到白欣玉的時候,本來還為著妹子難免椒房爭寵之事而有些心煩的藍潔芸卻敏感地發現,白欣玉並不像想像中那般高興,她雖仍形貌如常,一身白衣白裙,潔淨的活像一隻好潔的仙鶴,但容色間卻有些許憔悴,體態也似清秀了少許,恐怕為了姐姐們均有歸屬,自己卻仍孑然一身而煩心吧?

  更奇怪的是不隻白欣玉貌似憔悴無依,與旁人根本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一幅眾人之中惟我孤獨的樣兒,連原本因著黃範二女的緣故,應當小心服侍於她的元鬆,對白欣玉竟都有些不太著意似的,其餘人的舉止更令人稱奇,還不止是湘園山莊中人,連一些從外頭來的名門正派弟子也一樣,不隻沒幾個人和她招呼,甚至還在背後議論紛紛,隻是他們的議論一待趙平予接近便似封了嘴一般鴉雀無聲,加上趙平予又不想管他人私事,因此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這終究是鄭平亞的家事,就算藍潔芸進得門來,對前前後後服侍的盡是女子,這湘園山莊似是搜羅了湘嶽一帶不少美女,雖沒有足以與藍潔茵等爭寵的美色,卻也稱得上是百花盛開,心中對鄭平亞的不知節製難免有些不喜,但若妹子們都不說話,藍潔芸實也沒有出頭的份兒。

  「平予,你怎麼了?」想到反正妹子們都已嫁進了鄭家,便是妻妾爭寵,也該由鄭平亞去煩惱,並不是自己管得到的事,藍潔芸輕喟了口氣,�起頭來,卻發覺趙平予正望著窗外,眼神是如此茫然,窗外的景色雖是不錯,但顯然一點都沒看在他眼內,趙平予的人雖在此,心神卻不知已飛到了何處,竟是一點兒都沒有留在身上,也不知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在他心頭盤旋環繞著。

  「喔……啊,沒什麼……」給藍潔芸輕聲地喚回了神,趙平予猛地一省,想要答她卻是話沒出口,臉上已然紅了一片。這教他要怎麼說給藍潔芸聽呢?趙平予方才人雖在此,一顆心可已經遠遠地飛回了天山,想著在那秘室門外的種種情事……

  就在接到帖子,準備下山參加鄭平亞湘園山莊的複興大典,和他終身大事的典禮之前,趙平予就被柳凝霜以研究《梅花三弄》秘笈之名單獨帶開,前去想法開啟石門;藍潔芸等人一來沒想到柳凝霜會這麼趕地決定開啟石室,二來又忙著整理下山行藏,對兩人的所作所為竟矇在鼓�。

  雖說原先心中已稍有準備,但當趙平予知道開啟石門的條件,是要以他所練的《梅花三弄》功夫破去柳凝霜的處子之身時,他卻也不由得為之震驚。雖說『雪嶺紅梅』柳凝霜美的驚人,直如下凡仙姬,當她投懷送抱,櫻唇渡過一口泛著香氣的美酒時,那誘惑力足令魯男子柳下惠也要為之動興,但一來她是項家姐妹的長輩,二來趙平予深愛藍潔芸,這樣的偷香竊玉雖說是他與柳凝霜之間關於天山派不參與天門之事的條件交換,在他心中卻也是件對她的嚴重背叛。

  隻是那終究是兩人早有的約定,加上柳凝霜嬌美絕倫,當她情欲大動,那春情蕩漾、風情萬種的媚態顯露在他眼前的時候,那幾可將人心都給勾出來的誘惑,絕不是趙平予的定力所能承受得住的。趙平予雖說已有三位美妻,房事上頭的功夫又是厲害無比,足令三女都為之心悅誠服,其雲雨之技不得謂之不佳,但和柳凝霜雲雨之時,卻仍緊張得活像是頭一回上陣的處男,若非柳凝霜含苞初放,將身心完全交由趙平予掌控,怕他還真會緊張到動不了手愛撫侵犯於她呢!

  不過那次的雲雨歡愛,雖說同樣的淋漓盡致,身下那美豔如花、情熱如火的處子,加上夾帶著些不可告人偷情滋味的刺激,令那場魚水之歡樂趣橫生,但爽到後來,趙平予卻驚異地發覺,柳凝霜的幽穀之中竟還暗含機關,雖還是處子破身的首遭,卻已能吸的他忍不住要棄甲曳兵,一發不可收拾。若不是他確定柳凝霜的確是才剛被他破身,落紅便是明證,她又在極端歡樂之中,被他幹到暈茫過去,趙平予還真以為那是柳凝霜設下的計策,讓他為她開啟石門,完事後便以采補陰功吸盡他的精元,一可免秘密外泄,二可少了個與她瓜分財寶的人物,直是一舉兩得呢!

  雖知這多半隻是巧合,柳凝霜對自己並無惡意,但趙平予心�仍有些七上八下,完事之後不隻不敢在秘室中多所逗留,連一向與女子行房之後,必要的溫柔愛撫、甜言蜜語,好令她享受更多歡樂的『後戲』都不做了,隻將她褪去的衣物帶了進去,將柳凝霜縱欲之後誘人無比的胴體遮蓋住,便逃之夭夭,連後麵都小心避著柳凝霜,生怕和她打照麵;而柳凝霜也似躲避著趙平予,表麵上裝著什麼事也沒有,連藍潔芸和項家姐妹都隻以為趙平予是生怕自己被柳凝霜的絕代美色所誘,才對她敬而遠之,連帶著柳凝霜也保持距離,對石室之事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雖猜得到藍潔芸多半不知石室之事,但趙平予做賊心虛,一下子被問到竟不由得臉紅起來,好久好久才想到了應付的辦法,「我……我是想到剛剛遇到了絳仙師姐,她……她以往對鄭師兄一往情深,結果現在鄭師兄娶妻納妾,她卻是置身事外,平予真……真不知道她心下是怎麼想的?」

  「是這樣啊……」雖說對趙平予的緊張不能說毫不生疑,但方才在外頭遇到絳仙時,她的表現的確有些奇怪,趙平予這樣想也是無可厚非,藍潔芸自也為之釋然,「的確,潔芸也感覺到了,絳仙幫主看來確實有些……有些強顏歡笑的樣子,絳雪姑娘這次也沒來,的確是教人擔心……」

  現在的趙平予和藍潔芸都不知道,絳仙現下雖是強顏歡笑,但真正令人擔心的問題,要到湘園山莊的大典完成後才發生哩!

  才剛完成了典禮,還沒送新人入洞房呢!絳仙便忍不下去了,她強撐著臉色如常,飛快地向外奔出,跨上了馬兒就往回排幫總舵的路上跑,也不管路上被奔馬嚇得躲到道旁的旁人的異樣眼光,現在的她隻想趕快回到自己的房間�,任事不管,好好地哭他一夜,狂奔中的絳仙拚命地鞭馬,微瞇的眼睛被對麵風吹的淚水直流,一串串晶瑩的雨露,不住飛灑在馬蹄的印子上頭。

  早知道就和絳雪一樣,窩在房間�不去參加鄭平亞的大典了!從接到鄭平亞的帖子時起,絳仙的心宛如被利刃深深地割了一刀,痛的她差點溢出淚來,若非當著四位長老的麵,絕不能失態,絳仙差點當場就要痛哭失聲;而絳雪的反應更是直接,她可不像姐姐那樣還得強打精神應付四位長老,才一見到那張紅帖子,絳雪二話不說便向房�衝,根本不管旁人看了會怎麼想。

  本來絳仙不隻失去了處子貞操,後來還被排幫的前任沙幫主與羅維、單則輪流玷汙,連三人齊上的淫邪玩意兒都搞過了,雖說那時的事她隱著沒透露出來,在老沙與單則等人死後,更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當日之事,但絳仙自傷之心,並未因秘密絕不外泄而稍有減少,她早不存與鄭平亞配合之心,隻想在排幫的位子上頭,從旁協助鄭平亞一把,聊表心意也就是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她看到了鄭平亞的婚帖時,自己心中的悸動,竟會如此強烈,痛的令她差點要暈了過去。

  若是換了其他的位子,絳仙無論如何也不想親身前去參加鄭平亞的終身大典,雖與他無望配合,但要她參與以往魂牽夢縈男子的婚禮,新人卻偏偏沒有自己的份,想到自己要眼睜睜地看著鄭平亞與其他女子親親愛愛地被送入洞房,自後鸞鳳合鳴,那種痛楚那�是她所能受得了的?

  偏偏絳仙現在是排幫的幫主,雖說隻是名義上占著這位子,幫中的大事全都是管桓等四大長老處置的,但她終究是名義上的排幫之主,這類儀式化的東西還是得由她出麵才成;加上排幫現下之所以如此興旺,一半就是因為當年湘園山莊滅後,留下的地盤和商機被排幫分享了大半,少了這強鄰後的排幫才能大展手腳,如今湘園山莊重建,排幫的發展必然受其影響,絳仙原來身為鄭平亞師妹的身份也愈來愈重要,湘園山莊莊主的婚姻大典,排幫又豈有不派人參與之理?這事可不是管桓能代打得了的,是以在四長老苦勸之下,絳仙隻得硬著頭皮與會,卻沒法忍到最後。

  衝入總舵時才剛入夜,絳仙像飛一樣地跳下了馬兒,馬鞭向後一扔,人旋風一般地鑽回了自己的房�去,頰上淚水盈然,甚至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全然不像以往的溫和有禮模樣,簡直就像是受了委屈的任性小姑娘般誰都不想理,惹得為她牽住馬匹的幾個幫眾不由得麵麵相覷。

  整個人都撲進了床�,也不解衣睡下,隻將臉兒埋在被褥之中,任被褥上頭淚濕的痕跡愈擴愈大,尤其老天似要應和著絳仙悲從中來的心情一般,竟淅瀝淅瀝地下起了雨來,還愈下愈大,似是代替房內忍著不放聲的絳仙大哭一場般;偏偏她還沒哭多久,擾人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不要吵!出去!本幫主今天誰都不想見,什麼事都不想管!有什麼事拿去給管長老處置!滾遠一點!」

  任眼眶中的淚水不住外溢,原本已被被褥吸乾的淚痕上頭,又流下了新的水痕,絳仙叱罵的聲音又急又快,她甚至不想聽外頭的人怎麼說,才一�頭將心中湧起的話兒一股腦地叫了出來,馬上又將臉兒埋進了被中,連耳朵都蒙上了,便是外頭雨打雷劈,大水淹了總舵她都不想去管。

  「幫主……」風采旬的聲音溫溫地飄了進來,絳仙雖說用被蒙著耳朵,但她內力已有根柢,耳目之靈敏遠勝旁人,這種自蒙耳目之舉,原本隻能作作樣子而已。「愁上心頭,借酒澆愁。采旬備下了好酒一罈,讓幫主好謀一醉,醉了之後煩人的事情就不見了,至少可以輕鬆一下……」

  本來絳仙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兒,這段時日以來雖事事都交四大長老處理,但對這四人她也不是毫不在乎,對他們各自的性格作風都有點譜子。這風采旬在四長老中年紀最輕,向來最是風流自賞,雖說做事還算牢靠,交他的工作也從無失職之事傳出,但向好女色的他對自己並非全無圖謀,偶爾連望向自己的眼光都帶著對女子品頭論足的無禮,這一點絳仙也是知道的。

  原本絳仙自當日事後,極其收斂性子,對四大長老均以禮相待,言語行動之間從不肯鬆弛一點兒分際,雖說風采旬對她頗有非份之想,偶爾連眼光都火辣辣的惹人難受,但既無言語逾份,絳仙也就不去管他,隻求相安無事。但現在鄭平亞竟娶了妻子,連妾都收了,絳仙芳心正自痛楚難當之際,也不管這種事了,他既帶了酒來,正好讓絳仙一醉方休,總比這樣忍著芳心中猶如刀割般的痛楚好受些,絳仙也不管什麼了,她打開了門,一把將風采旬手中的酒罈搶了過來,一昂首便灌了好大一口,入口雖頗帶辛辣,酒味嗆人,但味道一逼之下,心頭的煩悶確實消了不少。

  見絳仙二話不說便傾罈狂飲,風采旬心知妙計得售,一聲不發地便擠過門來,將絳仙帶回了位上去。

  從接到帖子的時候,絳仙的神色便已不對,她雖強撐著精神處置幫務,但不隻是風采旬一人,其餘三位長老都發覺了她的強顏歡笑、心神不屬,向來持重的管桓雖猜得出來多半是女兒相思作祟,但萬事以幫務為重,仍得拚命勸服絳仙與會,什麼事都等典禮完成後再說;至於風采旬雖不至於幸災樂禍,但這回卻是他一親芳澤的大好機會,那能這般輕易放過?隻他雖及時將守在門前的弟子換成了自己的側近,一待絳仙回幫,一舉一動便都落他耳目之內,但絳仙回幫實在太快,竟是迅雷不及掩耳,風采旬原已備下的計畫竟有大半派不上用場,隻餘趁淚送酒一途而已。

  而絳仙呢?『酒入愁腸,化做相思淚。』此刻的她一口烈酒入喉,雖被那辛辣味嗆得耳鼻發燒,全沒感到酒中有何美味,但反正絳仙現在也沒有心思品嚐酒香,她隻想好好地醉上一場,任事不理地徜徉於醉茫茫的如夢似幻當中,連給向來覬覦自己姿色的風采旬侵入香閨也不管了,竟任得風采旬將她帶回位上,隻是一口接著一口,將那烈酒傾入口中,眼角間也不知是傷心淚還是被酒味迫出來的淚水,不住在臉上流淌,連那被酒迫得發燒的臉蛋兒,都沒能將淚水蒸散開去。

  本來絳仙酒量就不怎麼樣,又是全不辨味,猶如倒酒般直傾入喉,加上這幾日茶飯不思,身體嬴虛,在鄭平亞的婚典上又沒用菜便飛奔回幫,空腹飲酒最是易醉,風采旬呈上的酒勁道又厚重,沒飲下幾杯絳仙已是醺然欲醉,整個人都茫茫的,迷茫的眼中竟沒發覺坐在身邊的是風采旬,一陣天旋地轉之中,她已無力自持,一個掌不住胴體已軟綿綿地倒入旁邊的風采旬懷抱之中。

  見這平日小心謹慎,無論對誰都堅持著以禮相待,雖是有禮卻頗不假辭色的美女幫主,此刻竟是醉昏了般地投懷送抱,整個人都癱茫茫地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風采旬暗吞了一口唾沫,雖是色膽包天,但一時間他倒不忙著動手調弄這美女,隻是伸手抱住了她,一邊細賞著懷中玉人。

  絳仙原本就是美女,被酒力一衝之下,更是紅暈滿麵,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嫩的似可滴出水來,雖是美眸緊閉,但未盡的淚珠附在長長的睫毛上頭,隨著她胴體呼吸的微蕩,不住顫著,映著活像是一點晶光在眉宇之間閃動不休,更是嬌美無倫;她回幫甚急,連衣裳都沒有換,身上穿的仍是赴宴的那套宮裝衣裙,加上方才痛飲時又急了些,一波漏出的酒汁延著她修長的玉頸滑了下去,將胸前的衣飾都浸濕了。時值盛夏,絳仙雖是盛裝,衣裙質料仍甚是輕薄,給酒汁一浸登時透入�衣,將那傲人的曲線若隱若現地透了出來,隻看得風采旬眼睛發直、魂為之銷。

  美女原已是上天降於人世的寶貝,何況又是這麼個不省人事的嬌慵玉女?那媚態令風采旬隻看得胸口一陣熱,加上絳仙的誘人還不隻於此,那漏出檀口的烈酒浸在她衣上,被她燒熱的胴體透出的香氣一蒸,登時一股甜美的幽香泛滿全室,滿載香閨之中。風采旬原就是個好色之徒,給這視覺嗅覺的刺激一逗,更是欲火勃升,隻恨絳仙一身盛裝,雖將她襯托的彷如下凡仙子,但要脫卻沒那麼方便,否則光胯下那脹得生疼的肉棒,便令風采旬衝動難抑,真有一股連床都不想上去,在這椅上就將兩人都剝得精光,痛痛快快地先在絳仙那透著幽香的胴體上頭逞欲一番再說。

  其實根本不用這麼急,風采旬暗暗提醒自己,他雖是好色如命,但卻不是欲令智昏之輩,絕不會因著色欲之想而忘懷一切。雖說排幫中人都是江湖漢子,與華山少林那等名門世家之人不同,並不像他們一樣將些虛禮看得比天還大,自己這好色的毛病,對幫中眾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就連向來愛多事的管桓,對自己這『寡人好色』的毛病,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對已有歸屬的婦女下手,沒有使用暴力得逞,犯犯色戒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但這回麵對的卻不是別人,絳仙雖是年輕識淺,終究是排幫名義上的幫主,就算四大長老年齒均遠過於她,這上下之分可也不能不管,平日見事時由經曆豐富的四長老拿主意,隻讓她坐個虛位還可,若風采旬趁虛而入,在絳仙為情心傷的時候侵犯了她,爽是一定夠爽的,但事後另外三位長老追究起來,自己可要吃不完兜著走!是以風采旬特別小心,送上的酒雖是特選的極其醇厚、勁道也強,但他可不敢在酒�下媚藥:醉酒後她投懷送抱,令他忍不住被動地和她成其好事還有話可說,若給三位長老在酒中發現什麼不對,事情大發起來,自己的一條小命可就難保了。

  伸手輕輕地抱起了絳仙柔若無骨、暖如春陽的胴體,風采旬差點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絳仙的身段之美連衣裳也蓋不住,平日在她矜持當中,他的眼睛已忍不住火熱地盯緊了她,迫切地渴望著看透她衣內的玲瓏浮凸;加上有酒之後,一股奇妙的熱力從她的體內不住透出來,不隻使她香肌泛起了一抹誘人的暈紅,令他的眼光再也離不開她,還逼出了幾許香汗,不隻使香閨之中清香芬芳,光聞到都令人身子發熱,連扶住她的時候,那溫熱的女體都似噴發著無比熱力,讓風采旬不由自主地從扶到抱、愈抱愈深入,還等不及將她抱到床上,一雙手已忍不住巡遊起來。

  也不知是被體內的火熱所撩,還是因為風采旬的手太過放肆,絳仙迷濛之中,竟已忍不住輕聲呻吟起來,那嬌甜柔弱的呻吟聲在風采旬耳中,猶如鼓舞士氣的戰鼓一般,令他不由得全身都湧起了一股衝動的熱量,額角已泛出了汗水,在腹下燒得猶熱,褲內的肉棒不知何時已被懷中那美麗溫熱的誘惑撩得再也無法忍耐,高高地翹了起來,將褲襠處撐得高高的,若非風采旬的注意力全放在懷中美女的身上,光下身撐得如此難受,怕他已忍不住要將煩人的褲子給脫了呢!

  一邊微不可聞地呻吟著,絳仙一邊閉上了眼睛,感覺風采旬的手慢慢地動作起來,扶在她腰上的手溫柔地搓著,像是想把手上的力道全送進她體內似地強力,滑動的地方都是她不自知的敏感處,力道的使用上雖嫌強烈了些,卻是在在點到她敏銳的要害,教絳仙腹中情火愈甚;何況他另一隻貼在自己臀上的手更是要得,將她豐厚多肉的地帶搓揉的愈來愈軟,原本緊翹豐盈的圓臀,不知何時起已在他手中化成了一癱泥,他的力量似乎透過了臀肉,直達幽穀深處,每一下抓捏都令絳仙腹中的烈火強烈地烘燒起來,灼的她全身發熱發軟,再也沒有掙紮和反抗的力氣。

  見絳仙欲醉還醒,含淚的雙眸緊閉,一雙纖弱無力的玉手攀在他的臂上,似是不靠著他便已無法站立似的,對他的侵犯雖有反應,卻沒有一點兒反抗,風采旬食髓知味,雙手動作愈發深入了,絳仙隻覺他扶在腰上的手慢慢向上攀越,雖不敢直接挑弄到她賁張的酥胸,連衣裳都不敢脫上半件,但手指動作的如此巧妙靈活,在掌心熨貼著她纖腰的當兒,似有若無地輕搔著絳仙盈挺的雙峰,動作雖是輕柔,表麵上一點都看不出挑逗的意圖,實則對她的攻勢,威力卻並不比直接揉弄弱上多少;何況他的另一隻手也不閑著,在她的臀上抓捏撫擰之餘,已慢慢地向腿間滑了過去,似有若無地對著她的禁地不住扣關,雖是輕微卻無止息之象,似在考驗著絳仙反抗的意誌。

  那酒的後勁雖烈,但絳仙內功已有根柢,雖說酒量還不行,卻也沒到醉昏過去的地步,她雖醉卻還有三分醒,隻是她雖心知正抱著自己的是那向來風流自喜的風采旬風長老,再給他這樣挑弄下去,今晚自己便要破了自己當初做下的決定,再試欲海。但一來今天是鄭平亞的大喜日子,新人卻不是自己,絳仙心痛之餘,自製力下降確實不少,二來她體內猶有餘毒,當初失身雖非出於情願,但破身之後又給連灌了『破紅丹』『凝香丸』兩樣異藥,她雖是不喜,肉體卻也被慢慢地轉化著,靠著意誌守了這麼久,她嘴上不說,實則對這方麵的確有所需求,沒被撩起時還能忍得住,如今給風采旬的手撫上身來,那火熱的需要似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教她如何抗拒得了呢?

  本來絳仙抗拒的心意就不堅定,加上風采旬亦非不解風情之人,他的手法雖算不得精妙,卻也十分挑逗,加上酒醉的肌膚不住發熱,一股暖熱的火光在體內不住延燒,那薄薄的夏衫實擋不住她體內的熱力,加上他的手法不住隔衣撫弄她的性感地帶,將一點接一點的火星戳進了她體內,不啻火上加油,不一會兒絳仙已忍受不住了,她一邊嬌喘著,一邊在風采旬的懷抱當中不住顫抖,卻不是害怕或者抗拒,而是一種欲拒還迎的誘惑,尤其當風采旬的手帶上她敏感所在,那令她歡悅的手法勾發春情的嬌吟,就像在表現她的快樂般,更令風采旬口乾舌躁,肉棒更加高挺。

  風采旬本就是個好色之徒,若不是還顧忌著絳仙的幫主身份,不敢表現得太主動,隻敢溫火慢熬,暗地�使出手段,待絳仙被他挑弄的情動難挨、春心蕩漾之時,才裝作是難擋這美女誘人的萬種風情,與她共赴巫山,光看絳仙微醺後如此嬌弱誘人,酒力催著她肌理暈紅,媚豔不可方物,風采旬可真是一千一萬個想馬上動手將她的衣裳剝盡,把個赤裸裸的絳仙按到床上,狠狠地在她的迷人幽穀間放懷衝刺,將所有的體力和技巧完全用上,讓彼此都欲仙欲死,一泄方休。

  不行、不行,可不能這麼急,風采旬咬緊牙關,拚命地在心中警告著自己。一來此事關乎上下之別,若事後讓絳仙翻臉,她雖是年輕,武功一道及不上自己,但上下有別,一旦事情發作,排幫上下都要出手清理門戶,風采旬就有九條命也逃不過;二來現下的絳仙看似酒醉無力,但在風采旬看來,她貌雖醉實則仍有三分清醒,之所以不推拒自己,也不知是在期待自己滿足手足之欲後便退開,或者是傷情之下有著放肆而為的衝動,又在他的著手之下誘發春情,少女情欲已動,正無言地等著自己再接再厲,一步步地逗她動情,共享男女之間縱情任欲、飄飄欲仙之樂呢?

  無論如何,事情總要試了才知道,若是絳仙心�真期待著與自己行雲布雨,渴求著他布施雨露,而自己偏偏多疑累事,懸崖勒馬,這麼好的機會一失恐怕不會再來,日後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風采旬在心中暗下決定,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絳仙的神色,一邊加緊了手段,上邊的手指隔衣在絳仙豐隆的乳上撥弄,不時揉動幾下;下邊扣關的手指則不住在她的腿間探進探出,雖給絳仙的玉腿夾住,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刺探著她緊夾的力道,待她一放鬆便可直搗黃龍。

  絳仙的經驗雖還不算多,又是曠了這麼久,但她也不是初試此道的雛兒了,閉目品味著風采旬動作的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手所觸之處都是她敏感的要害,兼且手法不錯,每次用力時都將她的心高高地推送起來,一步步向那肉欲的巔峰邁進;爬的愈高跌的就愈深,當風采旬一鬆手,絳仙整個人都似從那高峰上跌落深淵,幽穀之中不知何時已泛起了無可名狀的衝動,這感覺她雖嚐過,但許久未試此味的現在,那滋味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每一次都令她體內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她雖閉著眼裝作人事不知,在他懷抱中的嬌軀卻已緩緩地扭動起來,加上他褲內的肉棒隔衣灼燒著她,如此強壯硬挺,若非為了少女的矜持,絳仙真有股伸手去愛撫它的衝動!

  原本在剛失身的時候,絳仙頗有些自傷之意,加上接下來又落入羅維等人手中,還遭沙圖等人輪奸,連四人同樂的淫邪享樂都玩過了,雖不能說完全沒感覺到暢快,但那時的事使她再無法與鄭平亞配合,教絳仙如何能不傷心?連帶著對男女之事也有些拒於千�之外,也因此在體內未盡的餘毒夜夜煎熬,與羅維等人種下的媚藥不住交煎之下,她還能忍得住芳心之中那不可言喻的衝動和希冀,連單身處在陽盛陰衰的排幫當中,也是守身如玉,一點兒男女緋聞都沒傳出來過。

  但事後回玄元門商討對付天門之事時,也不知從那兒升起的衝動,絳仙一時興起,竟誘趙平予與之交合,那次的感覺真教她回味無窮:首先那次是絳仙主動,與先前都是被動遭淫不同,雖算不上主控,但當自己想要的時候,那肉欲的感覺與被侵犯時,真不可同日而語;再說趙平予床笫之間的實力相當高明,在自己的婉轉承歡下,配合的絲絲入扣,弄的絳仙真是飄飄欲仙,什麼不好的印象全都煙消雲散,她雖不會因此便沈迷欲海,就此狂歡縱欲,但也不像先前那般避而遠之。從這方麵說來,那次和趙平予的偷情,簡直像是將她從自傷自憐的深淵中拉了一把哩!

  既然心障已除,絳仙對此便不再徹頭徹尾地拒之門外,雖說不至於主動招蜂引蝶,但對送上門來的一夕之緣,卻也不會抗拒的那麼徹底,否則她現在雖是心痛如絞,性事對絳仙而言確實是個不壞的發泄,卻也不想這般迷迷糊糊地就任人動手,放肆地撫愛她嬌貴的美胴,直至雲雨。

  見絳仙非但毫無抗拒,當他嚐試更進一步地撫弄她的性感帶時,還在鼻內輕輕地哼著,間帶著幾句微不可聞的囈語,雖沒有任他恣意而為,卻也沒有阻擋的模樣,反而還特意在他懷中輕扭纖腰,好給他的手更多動作的空間。原已是死命地壓抑著自己欲望的風采旬眼見她如此反應,不禁大喜,光從她的反應,他便知她已是情欲蒸騰,迫切地渴望著男人的施予,絳仙之所以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純粹隻是因為少女那虛假的矜持,控住了她渴望的手,若自己再加把勁,欲火正熾的絳仙非但不會有所抗拒,反而會在心中感激他的主動而勇猛,將她帶入情欲的高潮中。

  既是如此,風采旬也不再留手了,他輕搔乳球的手緩緩向上伸去,一點一點地鬆開絳仙的衣襟,靈巧的指尖探入了她的衣內,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了絳仙內衣上頭的帶子,觸手處正是一團雪凝霜滑的溫熱肉球,既綿軟均勻又溫熱柔潤,在指尖溫柔而活力十足地躍動著,光隻是碰觸而已就令人心癢難搔,風采旬不禁大著膽子,將整個手掌全滑進了泛著體香的絳仙衣內,在她一陣弱不可聞的嬌哼輕吟之中,那鼓脹的玉乳已給他一手掌握了半球。掌中的觸感如此溫熱誘人,真令人有狠下心去力抓強握,試試那玉乳多有彈性的衝動,若非絳仙恰到好處的一聲輕吟,似喜似疼的呻吟,甜甜地將風采旬的心拉回了三分,怕他真要忍不住重重地一握下去、緊抓到底方休!

  給風采旬一手掌住敏感無比的美乳,那混著火熱、酥麻、強烈、欲火的接觸,差點讓絳仙的嬌軀彈了起來,再裝不得醉了,偏偏風采旬的手段還不隻此,上邊的手既已攻入她的衣內,親手去掌握她豐挺的高聳,另一隻手自然不會閑著,那早已滑在她腿間的手,像隻掙紮的蟲兒般在她的緊夾中不住動作,雖說被絳仙嬌羞的玉腿夾著,還觸不著她那神秘的幽穀,但光隻是那不安份的動作,就像是能將欲火一點一點地送入她空虛已極的幽穀般,弄得絳仙幽穀中有一陣沒一陣地顫抖著,原本已經動情的幽穀中稠蜜泛湧,又濕又滑,光保持表麵上的緊夾,都是那麼的辛苦。

  酥胸既已落入風采旬火熱的掌中,被他時重時輕、似有若無的捧抱揉捏逗的愈發鼓脹,她的感覺似都集中到了胸前,體內旺盛地燒著的火正隨著他手掌的動作,在她的胸中不住雀躍,他的手猶如提著油桶一般,一波一波地將那火熊熊地燃起,從胸前狂妄地延燒著,灼的絳仙嬌軀酥癢難當,幽穀當中更是情潮洶湧,甜稠的蜜液在那�頭一波波地蕩漾著,教絳仙如何能夠守得住最後一道防線?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腿已慢慢地鬆開了緊夾,在他那魔手不住的衝擊下,終於被風采旬掙開了封鎖,從絳仙的腿間溯源而上,探進了絳仙已塵封了許久、現正等待著尋芳客的幽穀。

  若說風采旬加緊侵犯時心中還有些七上八下,深怕絳仙會在此時清醒過來翻臉不認人,等到他的手指滑進絳仙的幽穀時,他心中的擔憂可就全然放了下來。不隻是將那最後的防線敞開,任他為所欲為,當風采旬的手指探上穀口的那一刹那,風采旬便知此刻的絳仙正是欲火如焚,比他原先想的還要熱切,她的穀中不隻濕潤,一波波的水不住向外流泄,幽穀中的香肌更是情不自禁地不斷抽搐,顫動的如此香甜,似是對穀中的空虛極其無法忍受,連細若指頭的侵入,都令她的香肌美妙地夾緊,將他的手指一點不放地啜吸著,那似狂野又似溫柔的動作,在在顯示出絳仙體內的情欲已臻爆發的邊界,再受不得一點挑弄了,真不知她到底曠的有多麼難受。

  從當日在總舵初見絳仙時起,風采旬便已心動,這小姑娘表麵上溫柔甜美、矜持的宛若處子,但在他這采花老手的眼中看來,她的體內似乎蘊藏著無限情火,隻是被絳仙強壓著不肯放肆,他不住在心中馳想,若那天她落入了自己的手中,給他用上所有的手段挑逗撩撥,將她骨子�的媚態全勾了出來,那時的滋味也不知會有多麼的美妙。足足想了有一年之久,如今這小姑娘終於落到了自己的手頭,似醉還醒的她體內已是欲火狂升,周身都沐浴在酡紅的豔澤當中,連穀�都已被勾出了片片水花,若現在自己臨陣退縮,讓她不得滋潤,事後也不知會被恨成什麼樣子哩!

  「幫主、幫主?你還好吧?醉了嗎?要不要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嘴上掛著明知她絕不會有所回應的話,風采旬站了起來,將已軟成了一癱泥的絳仙抱的好緊,飛快地將她送到床上,生怕慢上一步她就要逃了一般。「幫主,你身上好熱,是不是受了涼?要不要寬衣好舒服一點?」

  一邊在嘴上漫語不休,一幅對絳仙的情況關懷備至,生怕她當真著涼生病的慈愛模樣,風采旬的手可就老實多了,才剛把絳仙滾熱的香軀抱上了床,風采旬的手已迅速地動作起來,在絳仙語不成句的漫吟輕哼之中,她的衣裳已飛快地褪了開來,散到了床下,不一會兒在風采旬眼前,絳仙那一絲不掛的胴體,已赤裸裸地呈現出來,猶似噴火般地散放著無可言喻的火熱魅力。

  雖說原先隔著衣裳,風采旬貪婪的眼睛,已看出衣內包裹的必是秀色可餐的尤物,但那美麗的胴體當真赤裸眼前的當兒,他卻仍不由自主地暗歎老天造化之巧:當束縛盡去,第一個躍入眼中的影像,便是絳仙那嬌挺的雙乳,隨著她的呼吸不住上下躍動著,尤其乳上那滿懷著甜蜜的深紅豔蕾,隨著雙乳的彈跳不住舞動,猶如白玉盤上飛舞躍動的兩顆珠紅,舞出無比的炫麗,轉瞬間已幻出了無限耀眼的光華,勾的風采旬的眼珠子竟也不由自主地隨著那玉蕾的曼舞回旋轉動。

  著魔似地追著那泛挺玉蕾的嬌顫,好半晌風采旬才將隨著美乳跳動著的心給拉了回來,將眼光順著絳仙玲瓏的曲線緩緩滑動。那蘊著暈紅麗色的肌膚原已美的眩人,加上也不知是暑熱還是體熱的蒸騰,那瑩然如玉的肌膚上頭泛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在桌上的紅燭映照下尤顯動人;那赤裸的嬌姿原已令人魂為之銷,偏偏似是感應到了風采旬貪婪火辣的目光,絳仙似被那眼光灼燙般在床上軟綿綿地嬌顫著,鼻間似有若無地哼出了誘人的輕吟,誘的風采旬一顆心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般激動,一雙眼更是火辣辣地巡在絳仙動人的肉體上,似怕漏了那一寸會貽終身之羞。

  那一絲不掛、綻放著無比動人誘惑的胴體已足夠令人欲火狂燒,加上絳仙那燒紅的臉蛋兒上頭,一雙眼兒微閉一絲,掛在睫上的淚光似正映著光華,完全是一幅情熱如火,偏又不敢主動索求的怯生生模樣,清純如仙的表情神態,襯著那誘人犯罪的豔美裸胴,誘惑力格外驚人,惹得風采旬呼吸不住加重,那強烈的火旺到似要從眼中噴出來般,滿是紅絲的眼中再沒一分忍耐了。

  在一股似從丹田處升起,無比粗濁的喘息之後,風采旬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爬上了床,一邊雙手急乎乎地脫去自己的衣物,一邊用腿溫柔而固執地將絳仙的玉腿分開,令那誘人的幽穀曝露在眼前,光隻是絳仙玉腿根處那誘人的烏潤掩映下的波光淋漓,若隱若現地透露著絳仙肉體強烈的需求,已令他僅有的忍耐和等待全都飛出了九重天外。他一邊急忙寬衣,一邊俯下了頭,一口便將絳仙那不住彈跳的美乳吞入口中,強烈的刺激一下便將絳仙的裝醉給拂去,她難耐刺激的肉體似被電殛般跳了起來,偏被他緊緊地壓製著,想要掙動也是有心無力,更遑論抵抗了。

  雖是閉著雙眼,任由風采旬挑逗,但薄薄的眼皮仍微微透光,微瞇著的她仍可見他在胸前不住聳動。一來體內情欲蕩漾,最是受不得男人老於此道的挑逗撫愛,二來風采旬的舌頭著實靈活,絳仙的美乳雖不是頭一次被男人吸吮舔舐,但她已不嚐此道久矣,乳上又是女體最敏感的地帶之一,風采旬的舌頭又那麼厲害,給他這一口吞之,強烈的刺激差點令絳仙整個人都酥了三分;尤其風采旬不隻吻吮而已,還以舌頭不住地挑逗著那嬌挺的蓓蕾,間而以牙齒輕輕地磨擦著,那被又是粗糙又帶濕潤的舌頭巧妙愛撫,間中夾雜著齒牙的撥弄,對女人的刺激實是強烈無比。

  何況風采旬的手段還不隻此而已,不知何時他已空出了手,一手已滑到了絳仙的玉腿上頭,在靠近幽穀處不住輕憐蜜愛,間中還在幽穀口處來回磨弄幾下。等到絳仙反應過來時,他的手指已陷了兩根在她的幽穀之中,一邊撥動著她灼熱的欲火,一邊享受著她那窄緊的吸吮,那深入淺出的抽動,撥動的絳仙的心弦不住作響,舒服的她快要瘋了,那手指頭雖不比肉棒的粗長堅挺,活動上的靈巧處卻尤有過之,轉動之間往往正搔癢處,逗的絳仙的嬌軀在風采旬身下不住曼衍起來,扭的似是再也受不住情欲的煎熬,幽穀內所想要的不是手指,而是更巨大、更深入的滿足。

  眼看身下的絳仙香汗如雨,一雙微瞇的眼兒透出一線豔光,那美麗的胴體沒有一處不被肉欲的酡紅所感染,每一寸肌膚都透出了無比動人的豔麗,顯然他的辛勤已收到了效果,現在的絳仙情動已極,幽穀之中春泉洶湧,她的體內正有無比的空虛,渴望著男人的充實,風采旬再不想等待了,他的肉棒已硬挺了許久,漲得都有些痛了,怎還能硬撐著不去滿足她發自內心的渴求呢?

  跪在絳仙分開的腿間,雙手一邊一把地抱起了她豐滿的圓臀,將絳仙的玉腿靠在自己的腰上,在這般羞人的體態下,絳仙的幽穀在他眼前大大的敞開,雖不至於一覽無遺,其中汨汨的流泄卻再也瞞不了人了。眼見再裝不了醉,此刻的絳仙隻能閉目含羞呻吟,風采旬胸中不由一股強烈的快感升起,他抱起了絳仙圓潤多肉的隆臀,將那硬挺的肉棒湊近了她渴求的幽穀,用那漲硬的棒端去感受著她的潤滑和情潮滾滾,一挺腰便將肉棒又重又深地送進了那迷人無比的銷魂窩中。
 

第七冊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風采旬,大膽!你竟敢犯上!」突地一聲巨吼,猶如平地一聲雷響般,將窗外的雨聲給破了開來,震得整間屋子都微微搖了幾搖。給那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吼嚇得整個人似踩到了尖針般,從絳仙的身體上跳了起來,風采旬這才發現,自己進來時竟是如此緊張,連門都忘了關,怪不得會春光外泄,此刻從門口衝進來,壞了他好事的,便是他深自忌憚的管桓和範達理兩大長老。

  似是因著疾奔之下,兩老臉上都是紅光滿麵,喘息未休,身上的衣著也頗帶零亂之象,顯然才剛趕回總舵,連身上的油衣都脫的氣急敗壞,�頭的衣物都扯亂了。隻是排幫雖不像一般名門正派那般講究禮儀,最基本的上下之分亦不可廢;何況絳仙雖隻算得虛位幫主,幫中事務全由四大長老處置,但她年歲算來最多是四大長老的女兒一代,管桓等對她的心態頗帶疼憐,更不能任向來好色的風采旬對正在傷心的她橫加欺陵,令她傷上加傷,此事實是斯可忍孰不可忍。

  才剛衝到絳仙的房門口,便見羅帷之中春光無限,風采旬正伏在同樣赤裸的絳仙身上,兩人的衣裳都散落在床邊,光從滿屋的酒香與絳仙那蕩著酒意的嬌紅臉蛋,二老便知必是風采旬趁著絳仙急趕回總舵,正傷心難受時硬灌她烈酒,待得這美女幫主酒醉之後再加侵犯,登時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隻聽得範達理一聲暴喝,人已衝入了房內,雙掌掌風霍霍,已雄猛威烈地向正彈起身子的風采旬襲來,掌未及體他已覺得一股雄渾凝厚的力道直衝身前,逼得他連氣都難喘一口。

  深知範達理年雖已垂六旬,功力卻隻有隨著年歲愈加深厚,加上排幫上下十個有八個是苦力出身,自幼打熬得好筋骨,年齡老大未必伴隨著體能降低,他盛怒之下,這一掌可未必好接,風采旬猛地藉方才一彈之力上身一弓,險而險之避開他的掌風,雙腳在床沿一點,便欲彈飛出去。

  可惜風采旬的主意打得雖快,身法也是輕快飄搖,在這麼緊急的時刻也能恰到好處地避開範達理威足開山裂石的一掌,但當他身軀飛起之時,一縷隱在掌風霍霍中的指勁,卻如久匿雲中的神龍一般,在他最沒料想到的一處突地探出頭來,正迎向風采旬掠起的身形,他甚至來不及反應,那指勁已透入他胸口,風采旬隻覺一股尖細的勁道猛衝入體,原已運力於足正待彈出,偏被那勁道一衝,腳上一點力都用不上去,整個人立時像塊石頭般從空中落了下來,若不是發出指勁的管桓變招迅快,從指化勾,兩指擰住了他的後頸,怕風采旬這下一摔,立時要跌個頭破血流。

  本來風采旬的武功造詣雖不如管桓和範達理,卻也沒有弱到一招也接不下來的地步,隻是一來範達理開頭那一吼著實威勢驚人,風采旬吃這一嚇,膽子先寒了一半;二來他趁機侵犯絳仙,頗有些作賊心虛,一見事機敗露,登時隻想逃跑,根本沒敢動手。再加上管桓和範達理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幾十年相處下來,默契可說是一等一的好,兩人聯手出擊威力大了何隻兩三倍,風采旬既隻顧著避開範達理的雄渾掌風,全沒發現管桓的指力隱在其中,一失神下自然吃虧。

  「呿,你還救他幹嘛?讓他摔個狗吃屎算了。」見風采旬竟沒跌到地上,範達理嘴上咕噥著,真頗想朝他身上踢上兩腳,偏偏此時的風采旬嘴角溢血,顯然方才吃管桓那一指受傷不輕,連那原已硬挺的肉棒,吃這一嚇都縮了起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想踢都踢不下去,隻能意思意思地用腳邊在他胸口拍了兩下,髒黑的鞋底泥汙登時染黃了風采旬胸口,隨著兩行汙水流下,直淌到他腿上去,「我早看這小子不順眼,沒想到他還真是色膽包天,竟然……竟然敢對幫主動手!」

  「好了好了,我先把他帶到後頭囚起來,等到天明再召集大會,公審這淫賊的罪過,你留在這兒顧著幫主,別一下子就鬧得滿城皆知。」見範達理一幅氣不過的樣子,管桓雖也心懷怒火,好想給風采旬兩個巴掌,卻不願在這兒就弄傷弄殘了他,什麼事都要等天明後再見真章才是。

  本來以性子而言,該當是管桓留下來安撫絳仙,讓範達理去將風采旬給囚禁起來才是,以範達理那烈火一般的衝動性子,要他安慰別人簡直要等太陽打西邊出來;可剛剛看他對風采旬的態度,簡直是想生吞活剝了他,連從雨地�趕路許久,弄得髒汙無比的鞋底都揩到他身上了,管桓可真不敢想像,若要範達理負責監起風采旬,到明天一早這小子會吃多少私刑?他雖不想就此放過這小子,但幫中人事關係複雜,若他們擅加私刑,到頭來可不曉得會有什麼後果,與其現在動手,還不如等日後召開排幫大會,把事情公開抖露出來,公公正正的處理此事,以免落人話柄。

  看管桓連衣服都懶得給風采旬穿上,隻意思意思抓件衣服遮住下體醜處,就這樣拎著他的頸子走了出去,活像拎隻野貓想出去扔到野地�頭一般,範達理啐了一口,低低地哼了一聲。

  雖說外貌粗豪,平日作風也豪氣是真的,但範達理總歸是排幫的四大長老之一,幾十年下來經曆過大風大浪,這位子絕非有勇無謀之人坐得了的;何況範達理和管桓相處了這麼久,就算沒起念想學他,幾十年的耳濡目染下來,管桓的作風對範達理也不可能毫無影響,就算管桓嘴上不說,範達理也知道管桓不讓他去監押風采旬的理由,絳仙原已算是虛位幫主,無甚威信可言,幫中事務全靠四大長老裁決,若四大長老自相爭執起來,鬧個不休,搞到幫中分裂,那問題可就大了,何況附近還有個新興的湘園山莊虎視眈眈呢!

  本來湘園山莊興起於側,新任的莊主是絳仙原來的二師兄鄭平亞,與排幫的關係該可算有個好的開頭。隻是當年的湘園山莊家大業大,又趁著少林派的勢,總難免有些自以為是,與周邊幾個幫派雖算不上是水火不容,卻也是相敬如兵,處得並不算融洽,是以當年湘園山莊雖為天門所滅,雞犬不留的滅門手段,便以黑道而言也算殘酷,但周邊門派卻沒一個想幫湘園山莊報仇的。

  加上天門的門閥氣息遠比湘園山莊薄弱得多,由陰京常主事時又特意籠絡,彼此在相處上倒是還好,是以這一帶的門派若非給天門收歸屬下,便是彼此和睦相處,極少衝突。如今湘園山莊重建,因著幫主與鄭平亞的關係,幫中年輕一輩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但對範達理這種嚐過當年湘園山莊氣焰的人而言,心中卻忍不住要打個突,生怕鄭平亞重蹈當年湘園山莊覆轍,又走回父祖威壓四周、唯我獨尊的老路,現在的湘園山莊除了少林華山等正道大派外,還包括了『流雲劍聖』尚光弘等一代高手,實力比起當年要高出許多,做起惡來可會比以前更加囂張難製哩!

  伸手在頸邊搧了搧,範達理隻覺身子慢慢地熱了起來。雖說外頭大雨傾盆,該消暑熱,但一來範達理和管桓本以為絳仙去參加湘園山莊的婚宴,以她與鄭平亞的關係,難免要勾留個數日,全沒想到她今兒個就會回到總舵。一聽到弟子傳來的消息,幫主回來時容色異常,隨後風采旬又鬼鬼祟祟地去尋酒的消息,管桓和範達理話都不多說一句,馬上就快馬冒雨趕回,生怕留在總舵的另一位長老白山君疏漏之下,那色膽包天的風采旬當真對幫主下手,光急也急出了一身汗。

  二來絳仙的房間雖是總舵當中千尋萬找下最涼快的一間,但排幫位近洞庭,入夏時最是酷熱猶如火爐一般,絳仙的香閨比較上雖比其他幫眾的房間涼快得多,但天時地利不配合之下,便是如何設計,卻也鬆快不到那兒去,外頭的大雨簡直一點消暑的作用也沒有,加上此刻房中酒香蒸騰未散,酒香瀰漫之下,感覺上比平時更要暖熱得多。範達理一麵搧著,一麵暗罵風采旬這家夥胡搞,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酒,弄得這般香的,光嗅都令人身子暖熱起來,這般烈酒恐怕連自己都喝不了,更何況是那嬌弱的絳仙小姑娘?想到此處,範達理不由向床上的絳仙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範達理整個人都釘住了,想動也動不了。當衝到絳仙門外的時候,他和管桓雖都從敞開的門戶中見著�頭外泄的春光,但那時兩人眼中心中,都隻是風采旬一絲不掛的醜態,和滿心的怒火,隻想先擒下他來問罪,全沒顧著其他;等到製住風采旬後,範達理一心隻想好好揍揍這小子,連一向心思細密的管桓,一門心思也隻顧到將風采旬從他伸手能及的範圍趕快拿走,以免無力反抗的風采旬當場給性如烈火的範達理給拆了,其他的部份全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風采旬是拿著了,管桓也將他送到了後院囚房中暫監,兩人忙亂之中,全忘了絳仙還留在床上,範達理這一回頭,眼前那耽美的景象登時像用刀牢牢地刻到了眼中,再怎麼也沒辦法抹去了:眼前的絳仙玉體橫陳,萬千美麗無比豔媚,身段兒玲瓏浮凸,沒有半絲瑕疵,全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稚拙幼嫩,無論怎樣的男人,隻一眼都看得出來,床上的絳仙絕非含苞未放的青澀少女,她的胴體已完全成熟,放射著無比的妖嬈誘惑。範達理雖說沒怎麼讀過書,沒辦法像文人雅士那般用種種言詞來形容於她,卻也看得出來這確實是巧奪天工、令人魂銷的絕豔佳人。

  尤其羅幃之中春色無邊,也不知是方才風采旬弄出來的果子,還是極端畏羞之下,身體連本能反應都做不完全,絳仙那彷若白玉雕就的冰肌雪膚上頭,一股溫潤甜美的酡紅不住湧了上來,潤的活像是可以擠出水來,加上她的纖手也不知是沒了力氣,還是忘了要遮掩,竟軟綿綿地挨在身側,任得那嬌挺高聳的白玉雙乳,在範達理那呆了的眼前柔嫩嬌羞地躍動著,那浸透了美酒似的玉蕾,更隨著絳仙愈來愈急促的呼息,在他眼中無比誘人的鼓動,全沒一點想遮掩的動作。

  更教範達理無法自製的,是絳仙那如怨如訴、似泣似渙的眼神,水靈靈地勾動著他的目光。本來範達理雖是見色心動,因為上了年紀,喪偶之後許久未近女色的他原已忍不住任眼光在絳仙那豔媚無比的胴體上遨遊,隻覺得一時間眼花撩亂,直到這般無禮地『瀏覽』了那美麗的胴體好一陣子以後,範達理方才警醒,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逼的自己清醒過來,卻又陷入了掙紮,不知該出言慰撫於她,還是該過去幫絳仙穿好衣裳,甚或趕快退出房去,讓絳仙自己打理好一切。

  偏偏就在這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又迎上了絳仙的眼睛,那水靈的目光活像是會說話一般,幽幽地勾動著他的思緒,美的令範達理整個人都茫了,他沒有辦法靠自己動作,所有的感官感覺似乎都被她給吸了過去,一時之間隻覺眼中滿溢著絳仙的胴體之美,鼻�嗅的盡是她那女體誘人心跳的幽馥芬芳,耳中更是除了自己強烈的心跳外什麼也聽不到,不知不覺間範達理已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邊,喉間那口乾舌躁的感覺,像是在和腹中的火共鳴一般,熬的他整個人都乾了。

  這也難怪範達理定力不夠,原本他和管桓自知年紀和絳仙頗有差距,對上她時都像對著個可愛的小女兒一般,事先全沒想到絳仙的胴體如此美豔成熟,一見之下登時腹下整個發燙,一股強烈的火登時燒透了心坎,除了絳仙的美外再感覺不到其他;加上絳仙原就是個美人胚子,微醺之後更見嬌媚可人,再經風采旬以種種手法勾動她體內情欲,現在的絳仙欲火焚身、目光散亂,所有的理智已全盤化入了那烈火當中,體內隻餘欲望不住發光發熱,將她完全占有,體內那纏綿的餘毒和所練的媚功互相呼應之下,將她女體之美更加完美地表現出來,教男人怎能忍受得住呢?

  「哎……」的一聲也不知是怨是怒、還是樂在其中的呻吟,軟挨床上的絳仙嬌軀已彈了起來,隆臀給男人火熱粗糙的手強有力地托住,托扶之下還帶著猴急的捏揉,那男性的熱力從多肉的臀上強烈地直搗而入,簡直就像直截了當地烘到了幽穀深處那火熱的欲望之源,那曼妙的快感令她登時忍不住哼了出來,玉腿柔媚地在他的手上敞開,那早經挑弄得膩滑不堪的幽穀,在這一敞之下,穀中汁水更是連綿而出,汨到了腿上臀上,將那雙充滿男性情欲的手都給潤濕了。

  原本還似擔心絳仙會有所反感,那搓揉托扶著她彈性十足隆臀的大手本還有些顫抖,但感到那溫熱的濕潤沾到了手上,加上被他觸及時那誘人的嬌哼輕吟,顯見這美女意亂情迷之中,體內的欲焰已灼到了極處,正渴望著男人的攻陷,將她的肉體徹底占有,令她陷入無法自拔的情欲深淵,他便有幾分顧忌,給這甜蜜的輕哼和潤濕之下,也早飛到了九霄雲外,一聲悶哼之中,那肉棒已深深地送了進去,隨即展開了強烈的抽送,一進一出之間都用上了全力,毫無保留。

  一雙腿給他夾在手上,這體位令絳仙隻能靠著香肩和頭頸撐在枕上,纖腰高高地�起,配合著那火熱的送入。正占有著她的男人是如此的火熱,那肉棒活像是燒起了一把火般,一下一下地向她的深處拱入,衝進退出的動作雖顯得有些恣意而為的粗放,不像是久經此道風流人物那般細膩溫柔,但對曠了許久的絳仙來說,這般粗暴狂放的攻勢,反而比細膩體貼的款款磨動,更要來得刺激而直接,她以呻吟回應著他抽送時悶在口中的哼聲,纖腰不住地在他的手上旋磨拋轉,好讓他的深入能更切合她的需要,很快充斥著情欲的房中便已回蕩著兩人的哼喘和放肆的體味。

  本來範達理雖未臻風雲錄絕頂之境,卻也算得一方高手,意誌力絕對不弱,照理來說該沒有這麼容易為女色所誘,但一來房中香氣溫熱,又混著酒香,芬芳旖旎的氣息,與外頭的大雨傾盆直若隔世,那無言中的潛移默化,教剛從外頭雨地�進來的範達理那受得住?二來絳仙的胴體豔美絕倫,雖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羞花閉月,情動之下肌膚更透著誘人的酡紅光澤,整個人簡直就變成了一股誘人的火,足令任何男人都變成撲火的飛蛾,也怪不得範達理忍受不住了。

  當肉棒探入絳仙幽穀的那一刹那,給那迷人的潤滑一貼,範達理原已被欲火衝昏的神智,猛地醒了一醒,這才發現自己闖了禍,竟幹出了原隻有風采旬才會幹的蠢事,但一來事已至此,想退也來不及了,二來輕聲嬌哼的絳仙呻吟聲中雖聽不出喜惡,但麵上卻泛著無比迷人的神情,對男人無禮的侵犯竟像是頗為享受般,那嬌美的神態,差點讓範達理看得呆了,他原本也是身強體健的男人,年齡雖是老大,身體的保養卻絕不輸年輕小夥子,給絳仙這般美女輕哼淺吟、似喜似怨的神色勾引之下,那管得了這麼多?轉瞬之間那剛醒來的一絲理智,又不知飛到了那�去。

  何況範達理不入則已,那肉棒一探進絳仙的幽穀,一股奇妙無比的感覺,立時由肉棒疾湧而上,呼吸之間便已透入了全身筋骨,彷彿每一寸肌肉都被那美妙的刺激給點醒了,每個毛孔竟都美滋滋地歡唱起來,範達理雖非不識女色之輩,但這般強烈而奇妙,彷彿可以直接穿透心窩,爽的整個人都輕了幾兩幾錢的快感,卻也是初次得嚐。他甚至還來不及動心起念,那肉棒已本能地衝動起來,腰間一下接著一下地拱著,既享受著那被她緊緊啜吸緊夾,似是再怎麼用力都難得寸進,又渴想著每次都深深地插入幽穀中的最深處,她的幽穀似無一寸不美,真教範達理受不了。

  本來範達理就不是床笫之道的專家,隻是埋頭苦幹,靠著體力一下接著一下地抽送,絳仙的幽穀又潛藏著一股無比美妙的吸力,彷彿隻要插入,肉棒周身便被一張張的小嘴甜蜜地吸吮著一般,原本不像棒頭那般敏感的棒身,感覺一時間竟都變得敏銳百倍,一次次的快感狂野地席卷著範達理周身,每一下的動作都帶著一股美妙的酥酸,彷彿有一股氣要從全身各處被汲到腹下,再狠狠地從那酥酸的來源處猛衝出來似的,那滋味如此美妙,令範達理一時之間什麼也無法去想,隻能盡力忍耐著,好讓這美感持續得更久,其實他也頗想就這樣一泄如注,享受那酥透全身的美妙餘韻,偏每撐一次就更舒服一點,既想苦苦忍耐又想狠狠發泄,他的心中可真掙紮得緊哪!

  加上絳仙的美不隻是幽穀中那美妙的擠壓啜吸而已,她的眉目之間似蹙似舒,又像在忍耐著承受他的衝擊,又像在享受著肉欲的每一次滿足,回在房中的嬌哼輕吟,更像是長了眼似地隻往範達理的耳朵�頭鑽動,每一聲都適切地提醒著他,他身下這渾身上下柔若無骨、灼如野火的美女,是如何真切地享受著他所帶來的歡樂,那種甜蜜的刺激,讓範達理更加無法忍耐,他一邊呼呼地低吼著,肉棒的抽送愈來愈猛烈,全不知何謂休息,一邊雙手胡亂地在絳仙的臀上腿上揉動抓捏,像是要更切實地感覺著她美麗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在他的手中歡樂地顫抖躍動。

  忍耐終於到了盡頭,那快感的侵襲一波接著一波,將範達理拋上丟下,猶如在湖海當中被潮水耍弄一般,範達理隻覺整個人都被那快感給激的繃了起來,背脊深處那強烈的酥酸,一波又一波地累積、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讓他全身都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快樂當中,待得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那快樂的崩潰終於令他爆發,全身的力氣都似集中到了一點上,勇猛而強烈地射進了絳仙的幽穀當中時,範達理隻覺腦中一震,眼前全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人一下子就癱了下來……

  一邊走向絳仙的閨房,心事重重的管桓一邊在心中暗自歎息。這可怎麼得了?堂堂排幫的四大長老之中,竟有人犯下了偷香竊玉之事,對象還是那嬌嫩如花的絳仙幫主!管桓雖老早知道風采旬這好色的家夥,多半不會忘記對絳仙下手,是以平日多所防範,沒想到風采旬還是動手了。

  加上這家夥什麼時候不好選,偏偏選在絳仙從鄭平亞的婚事上回來之後動手!管桓雖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加上久理繁重幫務,任事都養成了以理為重,先加道理分析的習慣,對女兒家細膩迷離,無甚道理可言的心思了解未必透徹,但光看絳仙姐妹接到湘園山莊的喜帖時的反應,雖說一個強言歡笑,隻是理事時有點兒心不在焉;一個則是躲進了房�不肯出來,兩女反應雖不同,其理則一,任誰都想得到兩女多半對那年輕英俊的鄭平亞情思牽係,這回卻是夙願難償。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最是難受,管桓對男女情愛雖不深知,但這道理總是知道的,偏偏絳仙在強打精神參加鄭平亞的婚禮後,才一回幫就遇上了這等事,失意落寞之中,也真不知絳仙能不能保持著以往敬重四大長老的態度來處理此事呢?若非風采旬之事關乎幫中複雜的人事,快刀斬亂麻必會生亂,絕抵不過慢慢抽絲剝繭的處置方式,乍見他對絳仙非禮之事,不隻是範達理怒火填膺,連向來老成持重的管桓,都忍不住有砍了這家夥的衝動產生,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

  風采旬自己事小,牽連幫中的人事才是事大,偏生另一位長老白山君與管桓等人向不對盤,向來沈默的他什麼事都埋在心�,從不讓人輕易覺察他的心思,別說是管桓和範達理了,就連以往的故幫主沙圖,對這家夥都是敬而遠之,能避得多遠避多遠。即便是四大長老共治排幫的現在,管桓縱得範達理之助,也不能不對白山君多所顧忌,事情的處理還是得小心些才是。

  想著想著管桓愈發頭痛起來,猛一�頭才發現自己已走到了廊上,再一個轉彎就可見到絳仙的閨房了,管桓突地心中一震,連忙換了個方向,準備繞上一圈再走過去。倒不是因為聽到或看到了什麼異狀,而是這樣走過去,可要先經過絳仙妹子絳雪的房間,光絳仙的事已弄得管桓一個頭兩個大了,方才的事也不知驚醒了絳雪沒有,若自己直截了當地從絳雪房門前經過,不小心吵醒了這鬼靈精處絕不輸姐姐的小姑娘,讓已經在房�龜了好幾天的她,終於找到一個發泄的管道,拿自己來訴苦,這一晚自己的頭恐怕要痛到裂開,還是敬而遠之,識相點繞上一圈才是。

  一邊走著新的問題一邊鑽進了腦子�來,本來當他和範達理聯手擒下風采旬的時候,管桓一心隻想著要將風采旬帶離怒火滿腹的範達理,先行將他監下,再看事後要怎麼處理此人,便因著幫中複雜的人事關係,不能將風采旬處以重刑以正幫規,至少也要趁此打掉他的風頭,重重地將以風采旬馬首是瞻的一票沙圖原有的勢力給狠狠削弱,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一係勢力衰微之後,該怎麼重新分配幫中的派係力量,其中問題之複雜、牽涉之廣泛,真是光想想也要頭痛欲裂。

  但好不容易將風采旬收監,吩咐自己的幾位親隨弟子好生看管之後,走回廊上的管桓這才想到自己犯了個好大的錯誤。情場失意,絳仙在落寞之中,偏偏又遇上了風采旬意圖染指之事,她的芳心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自己光顧著處理風采旬的事,竟忘了該以好好安撫這年輕的小姑娘為先。少女情懷最是難以捉摸,範達理偏又是最不曉女兒心的老粗,若是他和絳仙言談之中一個不善,弄惱了這小姑娘,光安撫絳仙的心情,讓她不致於氣忿壞事,怕都要費上一番心力。

  反覆想著的都是這些事情,混雜錯亂都沒個頭緒,心中一陣急慌慌的,一時之間管桓那引以為傲、向來條理分明的腦子,竟是東一條西一塊,大量的思緒和想法紛至遝來,一衝進腦子�就占地為王,再也不肯讓位,簡直像是已擠壓到了極點的堆棧又塞了一大堆東西,脹的他不由得伸手猛揉著太陽穴,真想找個東西把頭開個洞,把�頭塞的滿滿的東西給吸出來才會舒服些。

  走過了轉角,絳仙的香閨已然在望,從未閉的門縫中仍透著亮光,顯然房中的絳仙還沒睡下。管桓突然止步,猛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腦子�的東西全甩出來似的,難不成他腦子�頭當真一下子塞滿了太多東西,還是年紀已經太大了,竟然出現了幻覺?這倒不是因為管桓看到了什麼東西,那異狀是從耳朵鑽進來的,他當真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竟聽到了床笫間男女歡合的聲音,從前方不住襲卷而來,整條廊上一時之間都充的滿滿的,盡是這不該在這兒出現的詭異聲響。

  狠狠地甩的頭發差點散了開來,管桓這才確定,這的確不是自己的幻聽,而是真的有男女在房中行雲布雨,或許是因為房門遮擋了少許的聲音,那聲響聽起來感覺有些悶悶的,活像是有好幾對男女在盡情的享受魚水之歡,根本不想也不管,更顧不得會春光外泄、惹人注意。

  一邊在心中暗自痛罵自己不該有這種肮髒的念頭,管桓一邊迅速走向絳仙的房門口,他雖想盡量加快速度,但不知怎麼著,心頭老有一種聲音牽跘著他的腳步,弄的他行不得也,短短的一段距離,方才前來阻止風采旬時快的活像沒走過這兒,現在卻是長的令他差點邁不開腳步。

  才一轉過來,站到了門口,管桓登時眼睛一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在他眼前變成了現實:在絳仙的床上,一對男女正激情無比地交合,男方一腿跪著,另一腿長長地跨開,雙臂挾著那雙修長皎潔的玉腿,賣力地挺動著腰,讓那粗壯的肉棒重重地在女子的腿間抽送,每一下都泵出了水花;那女子腰臀懸空,隻有頭肩處頂在枕上,邊靠著男人雙手托臀支撐著嬌軀,纖腰不住地在男人的托抱之上扭轉拋送,激烈動作之間香汗飛灑,映著燭光在房中散著無比的情欲熱力。

  不光是男女雙方盡情投入的動作,以及麵上那既享受又熱烈的神情,光隻是男人那經強烈日曬的古銅色膚色,和女體那泛著肉欲酡紅的肌白膚嫩的強烈對比,都像是在顯示著兩人的身心都投入其中,再不容任何人打斷。而窗外淅瀝的滂沱大雨,非但掩不住床上兩人的盡情歡愉,反而像是一層簾幕似的,將春光漫溢的房內與外界區隔了開來,那情狀之美豔誘人,充滿了成熟的肉欲刺激,令管桓一時間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春光吸乾了神智,窗外的大雨、幫中的一切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別說是出言阻止範達理了,現在的他隻能呆呆地欣賞著春宮,簡直一步都動不了。

  這般激烈的動作、這般投入的交合,不隻他樂在其中,連正挨著男人強攻猛打的她,都顯得神魂顛倒,再也不願清醒過來般的心神俱醉,範達理雖說老當益壯,但終究是上了年紀,加上久不嚐此味,粗豪的性子也讓他在這方麵沒什麼研究,隻知憑著自己的體力橫衝直撞,一次次地向前猛送,這種的搞法雖是痛快,但要持久可就難了,不一會兒範達理已是滿臉通紅、氣喘噓噓,連抽送的動作都在不經意間放慢了速度,彷彿每一下深進都要耗上他全身的力氣般疲憊不堪。

  看著範達理氣喘如牛,很快地隨著他一聲低沈的嘶吼,整個人已半癱了下來,隻有腰間還勉強有一下沒一下地動作,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火熱的精液已忍不住在絳仙的體內盡情揮灑,可絳仙卻似還未到頂,仍在那兒不住扭動拋彈,狀似渴求,光那美麗的雪白乳峰曼妙的舞動,襯著上頭硬挺嬌綻的暈紅雙蕾,便可看出絳仙體內的欲火正當狂烈,可絕不容許男人就此棄甲曳兵呢!

  心中猛地一省,這下子可真正不妙了,管桓也不是不知道,範達理自幼就是苦過來的,雖已年逾花甲,但體力之佳,別說中年人了,連一般的年輕小夥子也難比擬。可床笫之事與一般耗體力的事兒大不相同,尤其範達理不嚐此味已久,比起一般小夥子來更易衝動,持久力上大有不足;加上絳仙也不知是體質特異,還是方才被風采旬暗自下了什麼手腳,她的渴求竟顯得如此強烈饑渴,扭搖的如此嬌媚,簡直像要把投入懷抱的範達理從頭到腳,連骨髓深處都要吸乾了才罷。

  深知若就此下去,明兒個一早清醒的範達理若光隻是腰身酸痛如折,都還算是好的,這樣激烈的搞法於有年紀的人大大不利,等到絳仙情欲飽足,終於清醒過來時,恐怕範達理輕則渾身酸軟,肌肉酸痛抽筋,好幾日不能下床,重的話連當場泄到馬上風身亡,旁觀者都不會覺得奇怪。

  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管桓一邊脫去衣服,一邊快手快腳地將範達理癱軟的身體拖到一旁,盤腿坐在床上的他才一將絳仙那火熱的胴體抱入懷中,讓她那汁水泛濫的幽穀尋著了他挺的不能再挺、硬的不能再硬的肉棒時,絳仙已迫不及待地沈坐了下去,纖手輕撐在管桓的肩上,在管桓的懷中主動上下套弄起來,那迷人的幽穀窄緊香暖,當真是人間仙物,款款摩挲之中,那強烈的、猶似被櫻桃小嘴兒甜蜜吮吸般的快感,簡直是一觸及便強烈無比地襲入他的體內,勾的他背心一陣陣美妙的酸軟,那誘人滋味之美妙甜蜜,差點讓管桓守不住精關,一下子便噴射了出來。

  一邊暗自讚歎絳仙的胴體之美,不隻膚光勝雪、容色嬌豔,連那神秘的幽穀當中,也是巧奪天工,直如老天爺在其中按下了無限機關,箍的雖緊卻無半分窒意,香肌雖熱卻是觸手暖柔,他的肉棒就像被她給吸了進去一般地妥貼,懷中的絳仙套弄雖疾,顯是情熱已極,正渴求著男人所帶來的絕頂享樂,但她套弄雖疾、用力雖猛,那窄緊綿暖的幽穀,在這般疾套猛挺之下,卻仍恰到好處地包覆著他的肉棒,全沒有半點不適感,管桓隻覺懷中的她愈是熱情聳動,他的感覺愈是酥快暢美,簡直是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般,渾若登仙,那滋味之美,絕非普通女子所能及於萬一。

  雖被絳仙那美妙的套弄,搞的整個人一下就酥了大半,美的渾身都似脫離了掌握,隻想全心全意地投入熾熱暢美的情欲交融當中,再也不管其他,但管桓原已旁觀範達理在絳仙身上大耗氣力,射了之後軟的像是整個人都癱了,現在仍氣喘噓噓地享受著那美妙的餘韻,還回不過神來,活像被善於采補的淫婦采陽補陰過一般。以他和絳仙的相處,她是絕不會用心去學這種損人利己的害人東西的,顯然她的胴體是老天生來的寶貝,足令任何男人都為之鞠躬盡瘁、銷魂蝕骨。

  雖是猜到了這事,但管桓雖老也有三分氣,床笫上頭又是男人最不願失威的地方,他可不想像範達理一般胡衝亂撞,一下子就力竭了事,絳仙那熱情的女體是如此迷人新鮮,若不多嚐她幾下,豈不是白費了老天爺的恩與?一邊深吸了口氣,穩住精關,伸手輕扣著絳仙汗濕的纖腰,控製著她的套弄不要太激烈,管桓一邊垂首去吻絳仙那蜜舞不休的紅蕾,慢慢將主導權拿了回來。

  果然如管桓事先所想的,絳仙不隻是容貌嬌美、幽穀誘人而已,她那嬌軀完美無瑕,雙乳挺秀、勻稱細膩,乳上紅蕾已被體內奔騰的情欲脹的發紅發熱,透著欲火的肌膚更是火熱勻滑、彷似美緞,尤其凹凸之處配合無間,曲線異常的柔滑完美,光看已足令人魂銷;而熱情如火的她,此刻渾身的肌膚在欲火蒸騰之下,都似化作敏感地帶,那嬌挺的玉乳嫩蕾,又豈能例外?給管桓的口舌一觸,甜美而敏感的刺激,登時令絳仙媚聲呻吟起來,就好像光這樣吮舔吸舐,都令她神魂為之顛倒,整個人都陷入了沈醉的深淵當中,那媚樣兒教管桓更加愛不釋口的吮吸起來。

  少女的肌膚原就充滿了令男人迷醉的幽香,尤其絳仙欲火焚身、媚態撩人,泛著熱氣的肌膚更似透出了無比的香氛,管桓原還沒發覺,但當他的嘴一吻上絳仙的美乳,登時便感覺到一股甜美的香氣撲鼻而來,誘的他愈吸愈是用力,加上絳仙的香汗不住泛湧,那曲線撩人的美乳吸舔起來更是柔潤滑膩,管桓愛不忍釋地在一邊乳上大展所長,眼兒卻忍不住飄到了另一邊空著的玉乳,貪婪地看著它在眼前曼妙輕舞,卻是無力去愛撫於它,此刻的他隻恨老天爺怎不多生張嘴或多隻手給自己,讓他能一點不漏地愛撫吮吸著懷中這熱情的美女那無一寸不美若天仙的胴體。

  原先管桓是想靠著這兩手挑逗之技,將主動權搶回身上,稍稍延緩絳仙的欲火,慢慢來搞男女之事,但絳仙的幽穀那迷人的吮吸實是太過出人意料,加上她的肌膚又是如此暖熱嬌柔,放射著無比的誘惑,使得管桓不一會兒就渾然忘我地投入其中,再沒想到要延緩半分,隻知在絳仙聳挺的雙乳上來回吻吮不休,肉棒更是努力地在絳仙的幽穀中全力頂挺,好更加深入地探索那迷人之處,這般雙管齊下的刺激,自較光隻抽送更加強烈,沒過多久管桓也已到了盡頭,在一陣悶聲哼喘之中,一股美妙的麻酸從肉棒直透入全身上下,一陣顫抖之中,他也已射了出來。

  本來管桓較範達理多了幾分文氣,在床笫方麵也比隻知埋頭苦幹的他精熟些,曉得不少挑弄女子情欲的功夫,但他終非此道高手;何況絳仙胴體的誘人處又別具一功,那日修練洞中的媚男之術後,連老於此道的羅維和沙圖等人,都被她在床笫淫戲中吸去精氣,弄到脫陽而亡,事後絳仙雖努力不去回想那種不敢出口的淫邪功夫,連練也不肯去練,但原有的基礎卻已打不掉了。

  也幸好絳仙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修練那種功夫,根基雖已奠下,但日久荒疏之下,要運轉功力,使陰功在體內流轉自如,可要花上一段時間,發揮出來的效用也不如以往,否則以範達理那種蠻牛似的強幹硬撞搞法,雲雨之中陽氣完全不受阻擾地盡情投入絳仙的體內,便是想阻也阻不住,幸好射精之後他就給管桓拖了開來,這也算範達理前世修來的運氣,要是管桓忘了回來,或是再晚回來個半個時辰,隻怕沒幾下他已是元陽盡泄、難以自製,步上沙圖等人脫陽的後塵。

  而管桓呢?本來不知其中關鍵的他,差點就在無知之中,代老友成了牡丹花下鬼,幸好絳仙的媚男之術功力退步不少,『胃口』更不像初學乍練之際那般大,原已吸收了不少範達理體內精氣的她,雖因範達理半途而廢,接手的管桓也沒撐上多久便射了,情欲未盡滿足,但已飽足的經脈卻自動停了陰功的運行,不再索求他們的元氣,舒泄之後床上的兩老雖都癱慵欲死,不像一場雲雨倒像是連場床戰,但至少沒損及本元,就算清醒之後,也不知自己已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窗外已濛濛亮了起來,縱欲之後腰酸骨軟,不知什麼時候睡熟了的管桓和範達理才一醒來,光隻是伸伸懶腰,幾乎就同時觸及了絳仙那柔軟赤裸的胴體,許久未有的這種觸感,登時驚的兩老跳了起來,忙不�地滾下床去,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對望的眼中充滿了駭懼,背心不住地泛著冷汗,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向床上的絳仙一眼,對望之中連向來自負才智的管桓都說不出話來。

  伸手拉過了被子,蓋住了一身的雲雨痕跡,絳仙轉向�床,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而床前不知如何是好的管桓和範達理更是麵麵相覷,不敢打破這沈默。其中範達理的心態更是複雜,他昨晚才趕了好長的路,就為了從風采旬的魔手中救出這少女幫主,當他與管桓聯手製住風采旬的當兒,已曆練的老成的心中,雖難免想到這是重創沙圖與風采旬舊日勢力的良機,更多的卻是正道中人行俠仗義的滿足感,那時的他居高臨下,麵對被管桓擒在手中,萎頓不堪的風采旬時,理直氣壯地隻想狠揍風采旬一頓,把這看不順眼的老色狼給好好教訓,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夜,自己竟幹下了風采旬沒幹成功的事,那種窩囊和心�的難受,當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偷偷望了一眼垂頭喪氣,立在身邊的管桓,範達理心中雖不住地氣惱自己,但卻也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奇怪,絳仙是因為被風采旬的邪淫手段所誘,以致欲火狂張、難以自控,對男女之事全無反抗之意,欲火如焚的她在床上風情萬種,顯得如此火辣誘人,自己這忍耐不足的大老粗忍不住犯戒,也隻能怪自己不夠自製,管桓向以才智沈著自矜,怎麼也會被摻進這床幃之事來?

  「幫……幫主……」也不知這樣沈默了多久,管桓和範達理這才注意到,床上那裹成了一團的被中竟微微地抽搐著,顯然在失意之中被風采旬調戲,又連著被範達理和管桓上過,清醒之後的絳仙羞憤交加,正不知如何是好地飲泣著,兩人向來與其說拿絳仙當幫主看,還不如當她是小女兒的成份多些,見到她如此傷心,偏又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都慌了手腳,想要出言安慰,卻是怎麼也尋不出可以說出口來的話,連勉強擠出來的聲音都顫著,「是……是我們的錯……幫主……」

  「算……算了……酒後亂性,一時忍不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幽幽的聲音從被子悶悶地傳了出來,勉強聽得出其中還帶著點兒泣音,「這……這實算不得兩位的錯……都是……都是絳仙一時忍不住,才會弄到這地步來……你我都是江湖兒女,風月之事實算不得什麼,何況……何況昨晚也是絳仙忍耐不住,又兼微醉之後,才……才會有這種……這種事發生……就當是一場夢過無痕,好嗎?」

  「這……」互望了一眼,管桓和範達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憂意。若絳仙大哭大鬧,像個小女兒般使性子,那反而比較好,最多是多加安撫一陣,風頭過去了就算了;但現在的絳仙這樣強自鎮靜下來,將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表麵上看來事情是就此安了下來,但若兩人就此安心,她的情緒潛藏之後,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爆發出來,那時才會變得難以處理,恐怕他們前腳才一辭出去,絳仙後腳就選擇自盡也說不定,因此絳仙的語聲雖平和,他們卻更是緊張,一點都不敢放心。

  「兩位放心……」裹在被中的絳仙轉過了身子,對著兩人扮出了個甜美的笑臉,偏她裹得不盡嚴實,露出的頸項和肩上仍可見到微微的紅痕,顯是昨晚激情之中留下來的,若隱若現的春光較昨夜的完全赤裸,別有一番風味,看的管桓老臉一紅,連向來大膽的範達理都不敢�起頭來,「絳仙不會自暴自棄,也不會看不開自盡的,兩位大可不用擔心;倒是昨兒絳仙太早離席,也不知鄭莊主會不會有所怪罪?本幫與湘園山莊日後的關係,恐怕還得請兩位長老多加費心了。」

  聽得出來絳仙的聲音雖仍帶顫泣,卻是平順自然,絕無半點勉強,管桓原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真正是放了下來,他總算可以確定,絳仙是真的不在意昨夜之事,也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自己和範達理的一時之失,並未當真造成嚴重的傷害,鬆弛下來的他登時覺得腰間一陣酸疼,顯然許久未嚐此道的身體,昨夜確實弄得太過火了,身體到現在還在抗議,方才是因為太過緊張,才沒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他轉頭一看,範達理幾乎也是和他同樣的神情,顯然他也沒好到那兒去。

  「是……那……那幫主好生歇息,我們先告退了。」

  「啊,兩位且慢。」見管桓和範達理小心翼翼地退到門口,比以往更加的謹小慎微,生怕不小心弄出點聲音,就會把房中好不容易搞出來的平靜情況毀了,令絳仙不由覺得有點兒好笑。

  「不知……不知幫主有何吩咐?」

  「沒……沒什麼大不了的,隻……隻是……」絳仙想了想,良久才尋到了話頭,「昨夜之事既然就此算了,兩位就不用再監著風長老了,把他放出來吧!他也不過是有點兒……有點兒風流好色而已……昨晚絳仙本在失意當中,他雖是趁虛而入,卻也……卻也沒當真占到便宜,就放他一馬吧!」

  「是,謹遵幫主令旨。」

  聽絳仙這麼說,管桓和範達理雖有些覺得便宜了這小子,卻也是無話可說,畢竟風采旬心心念念,連他們這些苦命人向無福享用的、醇美無比的佳釀都用上了,卻是空歡喜一場,到口的美點飛走了,反倒是他們兩人撿了現成便宜,以犯上的理由辦他,管桓和範達理首先自己就說不出口,還不如依絳仙的意思,就這樣放他一馬,一被子遮蓋此事好些。
 
  【第七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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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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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冊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看著兩人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裹在被中的絳仙鬆了口氣,登時感覺到他們兩人昨夜留在自己身上的種種痕跡,到此刻竟似還留存餘味,那快感竟似還未完全褪去。一邊在被子摸索著穿回衣物,一邊回憶著昨夜種種,絳仙心中不由一陣含羞脈脈,連臉蛋兒也片片暈紅、嬌豔欲滴。

  其實大出管桓與範達理意料之外的,昨夜的種種對絳仙而言,非但不是件難受事,反而像是在種種心事思緒苦痛鬱結於心,滿到了一個頂點之後,在芳心中狠狠通開的一個出風口,她非但沒因此痛不欲生,反倒是積鬱盡舒,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與其說要怪他們兩人偷香竊玉,絳仙還真想好生謝謝他們呢!隻是這感謝的話兒無論如何都難以啟唇,她也隻好暫時安靜下來了。

  本來在昨兒離席回幫的時候,絳仙的心中當真是一團亂麻,數也數不清的思緒和困擾,在絳仙的心中不住盤�,便是想仔細去鑽研探討其中之一,好不容易凝起的心思也馬上就被其他的思緒給擾亂掉,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加上在筵上親眼看到鄭平亞身著喜服,和藍家姐妹行禮之間含情脈脈,連被納為妾,算是附帶行禮的黃彩蘭與範婉香,和他之間也是濃情蜜意,顯然再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心中登時滿溢著刺痛,活像是一柄劍深深地刺在心中似的,那滋味當真痛楚到令絳仙再也忍耐不住,原本打定至少坐到終席的念頭,也立時灰飛煙滅,馬上便逃回排幫。

  還等不到回幫,在歸程的馬背上絳仙已忍不住清淚如雨,若非她騎的是百選良駒,急著回幫的她又是策騎如飛,高速之下無人看得清馬上人兒的麵貌,怕連路人都看得出她淚流滿麵了。

  本來這種事她該是早就知道的了,江湖兒女雖較平常人家更不拘俗禮,但鄭平亞出身世家,難免有一點兒世家子弟的架子,尤其他一心在複興湘園山莊,對自己與周遭人間的相處,比一般世家子弟更為注重應對進退間的禮儀,對妻子貞節的要求更遠較旁人為高,當日自從山洞之中不幸失身於傅欽霖,又在客棧遭汙,給羅維、單則與沙圖輪番奸淫之後,絳仙雖不至於自傷自憐至無法自已,芳心之中卻也明瞭,自己與這年輕英挺的二師兄,是一輩子都沒有配合的指望了。

  雖說心中早知如此,但不知怎麼著,絳仙雖不至於因此視床笫之事猶如寇讎,在因緣巧合下成為排幫幫主之後,對男女之事卻是盡力避免,對幫中之人雖不至於冷麵冷語,但一提到個人私事卻是絲毫不假辭色,雖說混身於一群水路上討生活,雖不至於惡劣卻難免言行粗俗的江湖人之間,絳仙卻表現的活像是聖女一般,處身淤泥間而不染,全然不像有一點兒情欲之思。

  但這種表現卻不是那般容易達到的,當日不小心中了『金帶圍』與『優穀曇』混合而成的極烈媚毒,雖經趙平予出力拔毒,不致媚毒侵經、元陰自焚,但夜�那輾轉難眠、情思難耐的肉欲饑渴之苦,就像有千萬隻蟲蟻,在噬咬著她的心;尤其在破身之後,這情形更是愈來愈嚴重,每一晚她都像在沙漠中渴望甘泉,在渴望著男性健壯有力的臂膀。夢中驚醒時更發覺自己的手不住的嬌軀上頭遊走,不住扯動著入睡時的貼身衣物,就像要把它們扯下來好讓自己赤裸一般。

  但也不知為什麼,當她還未聞鄭平亞的婚事的當兒,那種每夜都絕不缺席的痛苦感覺,反而令她有一種忍耐時的快感,雖說不知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忍耐,但每一早醒來,發覺自己酡紅滾燙的胴體,正慢慢地從那痛苦的衝擊中退潮,絳仙就有一種奇異的快感,好像這樣強烈的刺激,雖是痛楚難當,但事後回味其中滋味,總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像是光忍過就是一種成就。

  這種羞人的事兒別說是四大長老中和她較處得來的管桓了,就連親近如妹妹絳雪,也是有所不知,漸漸地,絳仙竟似有一種樂於其中的感覺,她瞞著妹妹和長老,在夜間輾轉反側,到了白天才收拾情懷,一如往常地與妹妹和四大長老相處,其中的反差雖是愈來愈大,夜�的難受感覺也是愈來愈強烈,愈來愈難以忍受,但絳仙卻是一點也沒有想要脫離其中的想法,反而愈來愈是樂在其中,若那一天睡得熟了,竟感覺不到那痛楚,她醒來時還會感覺到有些失落哩!

  但在接到鄭平亞婚帖的那一刹那,絳仙登時全身震顫,就好像腳下的地麵崩塌了一般,幾乎是再也立足不住,整個人登時像是被抽空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直到身旁的管桓發覺不對,出言喊她的時候,絳仙才回過了神來,勉力撐著自己別倒下來,盡量和平常一樣地與四位長老說話。她這樣還算好了,絳雪一見到這帖子,馬上就哭著逃回了房�去,任她再怎麼叫也不理,隻是窩在房�一聲不吭,連悶了好幾天都不肯出來,更別說像她一樣去參加鄭平亞的婚宴。

  痛到了極處就會麻木,滿溢的情緒遲早都要爆發,當絳仙終於忍不住快鞭飛馬逃回總舵時,她隻覺整個人都麻掉了,很想破壞什麼、攻擊什麼來發泄一下,卻是提不起勁動手,隻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連衣服都不換就倒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偏偏這樣做卻還是無法將心中的鬱悶發泄於萬一,她的情緒非但沒隨著淚水的狂奔而流出體外,反而隨著淚水愈流愈多,體內的積鬱也像泡了水般猛發起來,愈來愈脹,到後麵整個人都像要撐破了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風采旬恰到好處地送上美酒,絳仙雖不善飲,又知風采旬風流好色,對自己向有異想,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她,要她別管那麼多,把已經送到手上的酒喝下去就對了,心中念茲在茲的他,此刻正也懷抱美妻,痛飲著交杯酒,說不定還是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呢!自己又何必在這他看也看不到、更連想都不會想的地方矜持呢?是以絳仙連杯子都不取了,直接接過酒罈便大口飲落,一待酒意上湧便醺醺然地倒入了等待已久的風采旬懷中。

  本來絳仙雖醉卻還有三分醒,對風采旬的圖謀她也是了然於心,但也不知是酒意濃醇,還是心中的積鬱著實想要好生抒發一下,絳仙根本不想也不願去反抗,任得風采旬寬衣解帶、大施輕薄,那種性感帶被男人貪婪刺激時的感覺,不隻有著肉欲的挑動,在絳仙心中更有一種前所未見的美妙感,就好像自己正一步步地脫開那滿溢心中的拘束鎖煉,正飄飄然準備飛天一般。敏感的胴體、巧妙的挑逗,混著心中那種想要狂放的衝動,令絳仙整個人都熱了起來,情欲的烈火更是前所未有的狂猛燃燒,對肉欲性愛的渴求,當真是狂放到了以往從來都想像不到的地步。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當管桓與範達理為了從風采旬的狼吻中救出絳仙,急匆匆地冒雨趕回排幫,好不容易趕上逮住赤裸裸的風采旬時,床上的絳仙芳心之中反而有些埋怨,她的情潮已被挑起,整個人都已經懸在情欲高漲的狀況當中,正渴待著男人的衝擊,將她的空虛徹底充實,偏給管桓和範達理打擾了好事!若非管桓和範達理發難得快,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加上欲火正熾的絳仙渾身嬌慵軟熱,根本來不及反應,怕情迷意亂的她,真想起身對付這擾人好事的兩人呢!

  眼睜睜地看那本就要令自己沈醉情濤,將所有的擾人思緒拋到九霄雲外,至少舒服一回,鬆弛上一晚的風采旬,像隻鬥敗的公雞般給管桓拎了出去,絳仙心中一時間真不知有多少聲音在呼喚,要她出言將他留下來,隻是風采旬誘發的熱情實在太過強烈,渾身酥軟隻待雲雨的絳仙被欲火燒到全身沒一處有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用一雙誘人至極的媚眼目送他離去。

  感覺瀰漫全身的情潮,在體內不住勾連遊走,怎麼也不肯退去,偏偏那本想要滿足自己的風采旬,卻已不知何往,本以為自己今夜又要長夜不眠,苦哈哈地捱過那體內羞人感覺的侵襲,尤其自己已給他挑起了火,卻又不得甘霖澆灌,今晚的感覺隻怕會特別纏綿絞結,愈發惱人。

  就在絳仙癱軟床上,茫茫然地任眼兒飛飄,正不知如何是好的當兒,她突地發現範達理的眼光和自己對上了,也不知是自己的胴體太過誘人,還是正值情迷意亂中的眼神,將她那不可告人的需求給曝露出來了呢?雖說本性粗豪,不像管桓那樣拘謹小心,但向來對自己也是奉命惟謹,連眼光都不隨便亂飄一下的範達理,此刻竟毫不掩飾地賞玩著自己的肉體,全沒一點收斂,那眼光火辣辣的,似是光被他看著整個人就在燃燒,那感覺令絳仙不自覺地呼吸急促,體內的熱火竟似燒到了肌膚上頭一般,愈灼愈是滾燙,腿間更不自覺地摩動著,愈摩愈覺間中濕潤酥麻。

  也就因為如此,當範達理眼兒發光,竟做出了平常絕不會做的舉動,代替風采旬占有了絳仙那久曠胴體的當兒,絳仙隻覺體內的激情完全爆發,就連範達理那絕稱不上熟練巧妙的動作,也帶給了絳仙無比強烈的感覺,此時的她最需要的,正是範達理那橫衝直撞、全不講究技巧手段的強硬搞法,最是直截了當地滿足著她的需求,因此絳仙雖是嬌軀酥軟,全沒辦法迎合他的抽送,臀腿之間仍配合無比地緊緊吸附住他,幽穀�頭的反應更是出人意料的纏綿溫柔,活像是想一口氣把範達理的精力全都抽吸出來,好賦與她許久未曾有過的滿足和歡樂,再不管其他了。

  隻是範達理的橫衝直撞,雖說正迎合著絳仙那饑渴的需求,強烈的衝擊令她無比快樂,簡直像每一擊的力道都衝破了她的防線,直抵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既刺激又銷魂,好像每一下都快樂到令她要爆炸開來一般,但這種硬幹的搞法,缺點就是不能持久,範達理雖是老當益壯,身體絕不輸少年人,但這樣勇猛的搞法,卻也很快令他的享樂到達頂點,不一會兒便已射出精來。

  感覺到那熱情的甘霖,火辣辣地洗刷著她許久無人造訪的幽穀當中,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快感,舒服到令絳仙差點錯覺到自己要登天了。隻是這種感覺雖是暢美,但較之被搞到高潮泄身,身心完全滿足那種整個人都舒泄開來,暈陶陶地直欲登仙般的感覺,著實差上許多,其中的差距令絳仙的肉體比開始交合時更火熱地緊纏著射精之後已舒服地軟癱下來的範達理,對情欲的渴求,竟像是比被風采旬挑逗之時更加的強烈,好像緊緊纏樹的藤蔓一般,非到飽足時不肯放掉。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大力傳來,竟硬生生地將渴望著男人的絳仙,從範達理的身上硬拉開來,絳仙還來不及抗議,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已從幽穀當中又狠又重地傳了上來,本來在追繞著射精後半軟肉棒的幽穀,給這生力軍重重一肏全盤破開,刺激感當真強烈已極!加上此時姿勢也已變了,絳仙從臥著由他抽送,改為坐入男人懷中,上下頂挺扭搖的體位,沈坐時的力道還要加上自己的重量,被插入的感覺更深,那刺激感與臥著任由抽送時的感覺,真是完全不同呢!

  知道這絕不可能是範達理雄風重振,換了個體位對自己再加撻伐,必是換了另一個男人,正以生力之姿占有著自己才剛被範達理用過的胴體,絳仙已被欲火衝昏了的芳心不由得一羞,她雖也試過同時與好幾個男人幹的滋味,可一來那已是許久之前的事兒了,二來那時的情況完全不由自己反抗,現在的自己竟似又回到了那無法抗拒的時刻,隻能任由男人盡情地占據自己的身心,強烈的羞意不隻不能撲滅絳仙的欲火,反而火上加油般令她愈發淫火高昂,再也難以消除了。

  微一睜眼,發覺竟是管桓將自己的裸體抱在懷中,隻用手扣著她的纖腰,控製著不讓她扭的太過淫蕩,還一邊俯首去吻自己的乳尖,那舌頭像帶著火一般,將她被情欲充的火燙挺硬的花蕾,刺激的更加飽實,強烈的熱情簡直像要漲破一般,技巧比範達理可要好的太多了,那樣子令絳仙更不由大羞,同時與二男雲雨已夠羞人,偏又是這兩個向來對自己最是謹慎服事,最當自己是幫主的兩大長老!但見是他兩人和自己交合,絳仙含羞的心中不知為何,卻又有些放鬆了心情,她一邊輕扭著,任管桓吮吸著那充滿熱情的玉蕾,一邊享受著雲雨情濃的快感,慢慢地聳動著。

  絳仙雖是放慢了節奏,但這邊廂管桓卻忍不住了,一邊縱情挺送一邊熱情吻啜,雙管齊下的刺激,讓管桓不一會兒也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幸好原已被範達理弄過一回的絳仙,在管桓接力的攻勢之下,終於也達到了高潮,她的奔放幾乎與管桓的勁射同時爆發,那強烈而美妙的刺激,殛的絳仙整個人都癱軟了,就好像這段日子以來的種種饑渴,全在這次雲雨中獲得了充實。

  大概就是因為這許久未曾嚐到的刺激吧?絳仙一覺醒來,隻覺整個人特別的神清氣爽,就好像剛被完完全全地洗滌一番,無論身心都沒一寸漏失,完全解脫的感覺,當真是美到毫巔,再沒有任何感覺可與之媲美。是以絳仙非但沒一點女子失身後的羞怒反應,反而更加快活,昨夜的事對她來說絕沒有一點壞處,絳仙隻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前幾日的積鬱、抑了許久那輾轉反側的不適,彷彿都隨著昨夜的歡樂流出了體外,現在的她徹體鬆快,舒服的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整好了衣裳,絳仙活像要飛起來般輕飄飄地走了出來,這時她才發覺到不妙,昨夜的自己彷彿是要把所有的積鬱和不適一口氣完全發泄出來般,床笫之間再無任何保留可言,管桓和範達理或許隻會以為自己情傷之下難免縱情歡淫,倒還說的過去;可隔房住的就是妹子絳雪,她和自己一般地對鄭平亞有情,那餘毒纏綿體內的情況,怕也不會比自己好到那兒去,昨夜自己的縱情聲色,可不知是不是吵醒了她?若她當真旁聽了一整晚……想到那種景況,絳仙不由得臉都紅透了。

  連聲音都不發一點地走到了絳雪的門外,絳仙遲疑了片刻,這才舉手輕輕地叩了叩門。一如她所想的,果然沒有回應,也不知是絳雪還為著鄭平亞的事鬧彆扭,或者是……或者是昨晚她當真旁聽了一整夜絳仙的瘋狂淫蕩,是以一夜未眠,現在正疲憊地補眠?絳仙隻覺額角一燙,偏是自知這絕不是因為昨夜一晚赤裸結果著涼-她昨夜瘋成了那樣,汗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怎可能著涼呢?那熱度在臉上徘徊不去,許久都不肯消去,令絳仙踟躕在絳雪的門前,頓時不知所措。

  也不知在這兒拗了多久,待得臉上的熱度終於慢慢地退了下去,自覺臉蛋兒雖還沒恢複平日的白嫩,卻已沒那般火紅燙人,活像是剛被男人挑逗到欲火如焚般羞人,至少已恢複到可以見人的程度,絳仙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輕輕地將絳雪未鎖的房門打開一線,一閃身便鑽了進去。

  一進到房內,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絳仙已好生嚇了一跳,房中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鼻而來,原沒防備的絳仙一個不察,那異味已充滿了鼻內。這味道並不怎麼陌生,排幫中人多半出身貧苦,不甚注重沐浴,雖說新立了這麼嬌嫩如花的小姑娘幫主,各幫眾前來總舵之時,禮貌上總會稍稍打理一下,但與幫眾相處了這許久,絳仙早習慣了他們身上的汗味,其實這並沒有那般刺鼻。

  但真正令絳仙吃驚的是,那汗味之中混雜著一絲香氣,汗臭味雖重,但那絲香氛卻更凝練,雖混在汗味之中,仍沒有半絲散去的樣兒,反而更襯出了那香氛的特別。這種混雜的味道,絳仙雖不算太熟悉,卻也不至於陌生,昨夜一晚顛狂之後,管桓和範達理身上的汗味,混著她縱欲之中的體香,就是這個味兒!隻是昨晚的管桓和範達理太過急色,竟沒記得把房門關上,風氣流動間那味道早散了大半,全不像絳雪房內的味道還如此的凝聚,到現在還濃濃地不肯散去絲毫。

  眼兒一掃,絳仙這才發覺,妹子絳雪正擁被坐在床上,嬌慵地偎著床柱,一幅剛剛醒轉,還不肯起身下床的模樣。更教絳仙吃驚的,卻不隻是床上被褥的零亂,活像她才在上頭翻滾過一晚般,更不隻是絳雪麵上那股猶未褪盡的酡紅,而是床被上頭星羅棋布,那遮也遮不住的點點痕跡,層層黃白餘漬之間綴著點點猩紅,配著絳雪那欲語還羞,眉宇間透出了以往所沒有的嬌豔姿色,活像是一夜之間已成熟了不少的媚態,再怎麼看都像是少女初嚐雲雨滋味後所變化的模樣。

  絳雪似也知道這瞞不過姐姐的法眼,竟連遮擋的努力都沒有,隻是擁被嬌滴滴地半臥著,臉上似笑非笑,隻看的絳仙臉上一紅,那才剛剛退下去的情潮,不知怎的竟又反撲了回來,灼的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還等不到絳仙開口,絳雪已嬌滴滴地笑出了聲音,笑聲之中身上的被子微落一角,露出了瑩白如雪的肌膚,顯見被中一絲不掛,還隱隱可見雲雨中留下來的激情痕跡。

  「姐姐……絳雪可真沒想到你……你竟然會……會那樣……」

  「討……討厭啦!」聽絳雪的話意,再看絳雪那頑皮的神態,就算不像絳仙這般冰雪聰明的女子,也猜得出來昨夜自己的種種放浪情態,必是被這妹子一點不漏地收入了眼去,又羞又氣還帶點兒疑惑的絳仙一下坐到了絳雪身邊,伸手去嗬她的癢,原就皮性子的絳雪自是不甘示弱,推拒之間手指頭馬上鑽回到了絳仙身上,兩女就這樣在床上鬧玩了起來,好半晌才停下了動作。

  心知自己昨夜的種種放浪舉動,必是被絳雪照單全收,一點都沒有放過,絳仙不由大羞,隻是絳雪卻也不像以往在山上那樣,隻要找到機會就調笑姐姐一番,又兼絳雪身上的痕跡,絕非少女午夜夢回中醒轉,又被隔鄰的姐姐那放浪聲響所惑,激情中靠自己的纖手自慰所弄得出來的,絳仙嬌羞之餘,不由得心�疑惑,在她的套問之下,絳雪便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本來絳雪雖心係鄭平亞,但她猶然年少,遇事不像姐姐想的那般多而深刻,聽到鄭平亞要娶親的消息時,絳雪心中雖是一痛,立刻就將自己關在房中,好幾天不肯出來見人,其實在哭了幾天之後,絳雪的悲傷早已流了出去,可不像別人想的那樣還在難過;隻是她和絳仙終究是十幾年的親姐妹,一清醒過來,絳雪便想到,姐姐表麵上裝著什麼事也沒有,心中或許比自己更難受,現在自己一出房門,姐姐說不定還得分神來照應自己,她可不想給姐姐搞問題,是以絳雪乾脆就裝作還在使小性子,賴在門�不肯出去,什麼事都等鄭平亞婚禮之後,姐姐回來總舵時再說。

  隻是絳雪也沒想到,絳仙雖是強撐著參加婚宴,卻等不到終席,便已快馬加鞭地趕回了總舵,一陣風般地撞進了房內,窗外雖是愈來愈大的雨聲,但卻掩不住隔壁絳仙那隱隱的哭聲。

  從來沒想到絳仙也會有關在房�哭的淅瀝嘩啦的時候,本還想安慰姐姐幾句的絳雪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鑽回了床上,小心翼翼地將嵌在牆上的兩片小紙團挖了出來,隨即將雙眼貼上了牆上露出的小洞,一身盛裝未除,卻是什麼也不管,隻知伏在床上抽泣的絳仙身影赫然在目。

  本來絳雪雖是頑皮,卻也不是老愛玩這種偷窺把戲的人,但自從在溫泉那兒不小心中了媚毒,給趙平予拔毒之後,夜間她所受的煎熬,可並不比絳仙弱上多少,隻是絳雪天真活潑,向少情欲之思,不像絳仙那般成熟,是以狀況比起她要好些,是以雖是夜夜難眠,卻還有餘裕耽心,不知道姐姐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偏這種事著實羞人,一想到就令絳雪忍不住臉紅,實是開不了口問她,是以一向親暱到無話不說的姐妹,竟從沒為了這件事討論過,甚至言談間都特意避開此事。

  加上下山之後,接了排幫幫主的絳仙雖沒因著幫主之尊,而對妹妹擺上什麼架子,言談行動之間一如往常親蜜,但也不知怎麼搞的,絳雪老覺得姐姐有點兒不對,似乎有什麼事兒瞞著她,不讓自己知道,但她卻不知問題是出在何處,看絳仙與四大長老的互動,絳仙的不對勁也不像是因為幫中之事而起,一頭霧水的絳雪既問不出口,旁觀又觀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出此下策。

  隻是一段日子下來,絳雪倒也看不出什麼大問題,最多就是姐姐夜�的輾轉反側情形,比起她來可要嚴重許多,連在山上的時候也不像有這麼嚴重,有時候絳雪甚至看到,絳仙在睡夢之中雙手齊施,在自己身上來回遊走,所到之處和纖手的動作,皆極盡羞人之能事,弄得偷窺的絳雪都受不了地覺得自己也發起熱來,恨不得給她摸上一回才甘心,也不知絳仙下山之後是遇上了什麼事,才使得體內的餘毒更加猖獗,竟一點也壓不下來,隻能任得那餘毒夜夜煎熬,全無辦法。

  平日心情平和之時,那種在體內餘毒的猖狂,已讓絳仙如此難受,現在鄭平亞娶妻納妾,絳仙表麵上沒什麼,心下卻比自己更要暗潮洶湧,這種身體�頭的異變,在心情顛簸之時,最是可能爆發,明瞭此理的絳雪不由看的心驚膽跳,偏又不敢隨便跑去安慰絳仙。在這風頭火勢上,自己說話上一個不小心變成了姐姐的出氣筒事小,若給姐姐逮到自己偷偷在牆上挖洞,在夜間偷窺她的情況,連那些羞人之事也全落到了自己的眼中,到時候……絳雪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就在絳雪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偏巧風采旬就在這個時間送酒進來。本來當看到有人進門,將酒罈送給姐姐的時候,絳雪不由得暗中籲了一口氣,心中舒放了少許,排幫中雖多市井之人,向來以言行豪放為喜,對女孩兒家細膩多變的心思向來少有關注,但若有人發覺了姐姐的異常情況,過來好生安慰於她,這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自己就不用冒著被姐姐拿來當出氣筒的危險。

  但一看到是風采旬,絳雪原已放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從入排幫的第一天起,對這有著一雙骨碌碌轉著的色眼的家夥,絳雪是怎麼看怎麼不喜歡,尤其他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打量絳仙的眼神更是露骨的令人討厭,活像想把絳仙給一口吞了般。在這個當口有人來安撫姐姐固然是好,但若是這個家夥,她可要小心了,天才曉得這色膽包天的家夥有什麼打算,如果他竟趁絳仙心中難受之際,趁機對絳仙動手,意圖欺淩弱女,絳雪便是武功不及,也非得出來相幫姐姐不可。

  看著絳仙毫不提防,舉起酒罈就灌,絳雪心中暗叫不好,據她所知道絳仙的酒量並不怎麼樣,連在玄元門時偷喝祭祀祖師爺的酒時,都是沒兩杯就倒了,光隻是下山後的這段期間,實不敢相信她的酒量會好上多少,風采旬送上的又是醇酒,連隔房的她給那洶湧而出的酒味兒一醺,都不得不有些兒陶陶然,更遑論正痛飲著的絳仙,現今正是愁緒滿懷之際,又兼藉酒澆愁,隻怕是愈飲愈愁,更不可能清醒的了。絳仙喝醉了還是小事,偏偏那風采旬顯是對她有意,其邪心昭然若揭,隻打算等她醉了再加侵犯,若絳仙真的醉倒了,光靠絳雪一人可對付不了這老色狼啊!

  果然,才灌得沒兩口,絳仙已是搖搖欲墮,給風采旬一把抱住,慢慢地向內走去。旁觀的絳雪雖沒見風采旬有什麼特別的動作,還在嘴上安撫似地問了姐姐兩句,似乎隻是在關心絳仙而已,但光這趁愁送酒之舉,便可見其趁火打劫之意,絳雪可一點也不敢放鬆,一雙眼兒牢牢地看著在風采旬懷抱中的絳仙,隻待絳仙一有異常聲音,或受不住風采旬急色輕薄的舉動,一有掙紮推拒的動作,絳雪立時便要衝進絳仙的房間,一邊大聲叫人,試著先把這老色狼給嚇走了再說。

  但也不知風采旬真能忍的住,還是絳仙已醉的沒感覺了,她竟一直沒有什麼異動,隻是挨在風采旬的懷中,隻看的旁邊的絳雪一陣狐疑,愈看愈覺不對,絳仙的臉蛋兒愈來愈紅,閉起的眼角更似將要垂淚,偏是叫也不叫一聲,推也不推一下,偷窺的絳雪縱使覺得這樣不好,若給風采旬一直抱著,說不定真的會出什麼事,但絳仙既沒有推拒厭惡的動作,她也實在不敢妄動。

  也不知這樣聚精會神地窺視了多久,正當絳雪看的快受不了時,隻聽得隔房的絳仙一聲輕吟,又輕又細的聲音,偏似鍾鼓一般直直襲入絳雪的耳內。原本拚命地告訴自己,一聽到姐姐的聲音就要起而發難,但這聲音實在是太奇怪了,光隻是聽到她呻吟而已,那聲音便像從耳�穿了進來,直透周身,一陣詭異的酥癢,登時從絳雪的體內升了起來,弄得她臉兒一紅,整個人幾乎軟了一半,竟忘了要出聲叫人,更別說是衝入絳仙的房間了,一時間她隻有乖乖旁觀的份兒。

  也不知在旁臉紅心跳地看了多久,等到絳雪終於發現風采旬不規矩的手,正在絳仙的身上上下其手、大逞所欲的當兒,她想要叫也遲了。也不知是絳仙那嬌柔甜蜜的哼喘聲,還在麵上那布滿酡紅的媚態,活像是麵對麵地告訴絳雪,她並不討厭被男人這樣摸弄,反而是很享受地任他盡情的挑逗撫愛,那嬌柔淫媚的姿態,看的絳雪腹下都不由得燒起了一把火,整個人都癱到了床上,雖見絳仙正被風采旬寬衣解帶、恣意愛撫疼憐,他的色心已再也無法掩蓋,偏自己卻是整個人都像融化了一般,再使不出半點兒力氣,隻能在旁看著絳仙親身示範的男女挑逗愛撫之姿。

  那一絲不掛、綻放著無比動人誘惑的胴體已足夠令人欲火狂燒,加上絳仙那燒紅的臉蛋兒上頭,一雙眼兒微閉一絲,掛在睫上的淚光似正映著光華,完全是一幅情熱如火,偏又不敢主動索求的怯生生模樣,清純如仙的表情神態,襯著那誘人犯罪的豔美裸胴,誘惑力格外驚人,不隻是正對美人的風采旬魂為之銷,連旁觀的絳雪都有點兒受不了,一邊看著風采旬盡情地挑逗吻吮著絳仙姐姐,絳雪一邊看的口乾舌躁,甚至已忍不住伸手輕柔稚拙地撥弄著自己的嬌軀,她的動作雖遠不如風采旬那般熟練和靈巧,但冰雪聰明的她很快就學到了其中訣竅,效果也愈來愈好。

  看著風采旬的動作愈來愈狂放,絳仙的呻吟也愈來愈嬌媚綿軟,絳雪胸中的衝動越發強烈了,幸好自己可不怕有人偷窺,風采旬雖還未劍及履及地占有絳仙,不過是前戲而已,但激情中的他更不會發現鄰室中自己饑渴的呼吸聲,絳雪再也沒有顧忌,渾然忘我之中,纖手在自己身上遊移的動作愈來愈大,比眼前的風采旬還要火辣厲害,而身體一次一次地告訴自己,她的手段還有那些缺點,還有那些地方沒有觸及,一次一次都讓絳雪愛撫自己的動作愈發熟練靈活而有效。

  一邊看著風采旬終於把絳仙抱到床上,兩人皆已赤裸,馬上就要在她眼前翻雲覆雨起來,絳雪火熱的雙手終於無法滿足於褲外的愛撫,當那雙手自動滑上褲帶時,絳雪曾窒了一窒,這動作如此羞人,實不是她一個未經人道的女孩所做得出來的,但是眼前兩人那愈來愈纏綿的動作,交合之刻已在眼前,誘的絳雪渾身發熱,勾回了她每夜每夜甜蜜折磨的回憶,使得絳雪終於衝破了心障,雙手稚拙地解開了褲帶,滑進了雙腿之間,直抵那最神秘也最銷魂的幽穀之所。自己的手也不知怎麼變的好燙,那前所未有、火辣辣的貼身感觸,差點就讓絳雪忍受不住大聲呻吟出來。

  雖是咬牙強抑著呼喊的衝動,但眼前兩人赤裸裸的愛撫如此激烈,讓絳雪胸中情潮若狂,渾然忘我之際竟忘了自己當初偷偷窺視的目的,更忘了要從風采旬這老色狼的魔手之下,將絳仙救出來,隻盼著兩人當真交合,好讓她看到更深入的淫態,絳雪的手完全不管她的自製,反而是愈來愈激動,一隻手勉強撐在榻上,另一手修長的蔥指早已超越了幽穀口處的柔軟撫觸,代之而起的是在滿溢著甜美蜜液的幽穀中輕柔的滑動,慢慢地挑弄著絳雪那敏感的地帶,挑的她愈來愈火熱難挨,若有人看得到絳雪現在泛著桃紅的香腮、滿溢欲火的眼神,可是絕對不會讓她孤獨的。

  隨著絳雪愈來愈激情的自慰,動作愈來愈大,那褲帶早鬆開的、正束縛著她的底褲不知何時已經滑了下來,雖然緊翹的圓臀完全暴露,給那夜�的空氣浸著,竟有些涼意,但絳雪的熱情已然燒開,完全沒有止息,眼前的風采旬和姐姐甚至還沒開始呢!絳雪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軟了?

  一聲驚叫差點脫口而出,絳雪隻覺頸後一麻,全身登時酸軟無力,撐著身子的手差點無法撐住,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雙大手已經箍上了她的纖腰,火辣辣地將她的上衣向前一推,露出了晶瑩細白的裸背,甚至連酥胸都有一半脫出了衣物的束縛,隨著絳雪的呼吸急促地彈跳顫抖著。

  一想到自己竟在別人麵前,擺出這麼淫蕩的姿態,而且那雙手那麼大,一隻手感覺上好像比自己兩手放在一起還大,讓絳雪感覺到,這個人的眼睛也好大,正大放光明地觀賞著自己火熱的胴體、充滿淫欲的姿勢,一時間絳雪真羞的無地自容,全身登時就一股又一股的火辣辣,好像整個人都沐浴在那難堪當中似的。雖然被眼前熱烈的淫態所誘,但一驚之下欲火稍褪,絳雪終究是黃花閨女,這般羞事可沒這麼容易經受得住,她也想掙紮、也想叫喊,也不管會不會被絳仙發現了,不過那人卻俯伏了下來,低沈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一股熱氣逐漸在絳雪羞紅的耳中暈開。

  「嗯……姿勢和動作都相當不錯,學的也很快,不過……光自己弄,那有真的跟男人弄那麼舒服?仔細看看她,不是正被男人弄的很棒嗎?」那聲音充滿了男人的熱力,似是光聽都令人為之心旌搖蕩,有一股無法自主想聽從他指揮的衝動,「一邊看她們幹,我們一邊幹,我可以保證……一定會讓你很舒服的,小騷娘子……我保證讓你回味無窮,像上癮一樣愛和男人幹這種事,嗯……」

  這聲音雖不熟悉,但也並不陌生,好像在最近曾經聽過,卻又不想仔細去分辨到底是誰的聲音,到底是誰正這樣淫邪地打量自己,正以這般淫邪的聲音和語氣,打算逼令自己臣服於其淫威之下,那句『小騷娘子』又邪又蕩,卻像感染了絳雪般,竟似打碎了她胸中某個障礙,令她的羞澀不由得為之煙消雲散。眼前風采旬和姐姐就要真搞了,體內又是一股接一股的火,在鼓舞著自己尋求突破,絳雪茫然之間,竟完全忘了要護守貞潔,芳心中正有一股想任他摧殘的衝動。

  「哎……唔……絳雪雖然是……雖然是騷娘兒……可……可是……絳雪還是……還是處女呢……」處女二字出口,非但沒有激起絳雪自保的本能,反倒在她心中鼓起了一股奇異的衝動,她這句話絕非為了保護自己的貞潔,而是在無言的鼓舞男人,讓他湧起那想要盡情摧殘自己的處女嬌軀的衝動。

  一想到現在的自己如此軟弱,完全無法抗拒男人急色的欺淩,自己的純潔立時就要被他所玷汙,那種想法令絳雪的體內登時一陣熱,那被男人脫剝的裸在空氣中的肌膚,已泛起了一層層火辣辣的疼,強烈的刺激感令絳雪差點兒就叫出聲來!她雖是及時伸手掩住了口,但羞紅過耳的嬌羞柔嫩,卻是怎麼掩也掩蓋不住,更別說是裸露的股間那不住外溢的蜜汁,弄得幽穀口處一片泥濘不堪,加上玉腿那不由自主地嬌顫,誘引著他的注意,完全是一幅等待男人采摘的蕩樣兒。

  也不答絳雪那又似嬌羞又似誘人的半蕩漾著的話兒,背後的那人急色地展開了進攻,在絳雪半顫抖半合作的反應之下,很快絳雪身上僅餘的衣衫都已脫落,那泛著處女幽香的胴體完整地暴露在他的眼下,隻可惜絳雪仍是被擺布成伏趴床上,隻一雙緊翹紮實的玉臀高高拱起的姿態,這模樣兒不隻羞人已極,更重要的是脫衣當中絳雪竟還沒辦法轉頭,別說現在是誰正將她如此擺布了,就連他看到了自己初次暴露在男人眼前,那純潔無瑕的胴體時有什麼反應,她都不知道呢!

  「唔……」在絳雪的輕吟聲中,那人手才一動,絳雪隻覺口中一陣柔軟和緊塞,那仍帶著自己女體香氣的內衣,已篤篤實實地塞住了絳雪的小嘴,令她就算想要喊叫,也喊不出聲來了。

  「千萬別閉上眼,好好看�麵在幹,」背後那人的聲音好像有幻惑人心的能力,沈沈地似可直接鑽進絳雪心�頭,讓欲火滿腔的絳雪非得照做不可,滿蘊心中的羞意,都似化成了熱火在烘烤著她,令她降服,「這樣你才會有雙重的享受……就算是處女開苞的第一次,也會讓你舒服……」

  無力地點了點頭,不隻示意自己真正在聽他的話,仔細看到姐姐在床上與人行雲布雨,同時也似默許了他對自己的占有,絳雪真的睜大了眼,半茫的眼�卻見眼前的床上,和絳仙赤裸裸在床上糾纏的男人不知何時已換了一個,那脫的一絲不掛的範達理赤著全身,展現出完全不輸給年輕小夥子的健壯身體,正抱著絳仙大幹。被那頭一回看到的男女淫態弄的心神俱醉的絳雪突地全身一震,背後那人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大大的舌頭重重地舔上了絳雪的裸背,濕滑而又火熱,才隻是一掃就讓絳雪背上一陣陣酥癢,一股火熱的快感從心中升起,灼的全身都酥了三分。

  天哪!絳雪雖然叫不出來,喉中快活的聲音仍是忍不住嗚嗚作響,仍是處子的她雖不認為自己的身材絕佳,足令任何男人為之瘋狂,但被體內的餘毒夜夜侵襲下來,她對自己的胴體各個敏感地帶卻不是毫無瞭解,間中更帶些許自信,但她卻沒想到連背部也是自己的性感地帶,若不是在這暗淡無光的地方,若不是背後這人有這種奇特嗜好,這麼百般憐愛著她的裸背,愛不釋『口』地不住舔舐,一遍之後又一遍,絳雪還不會知道,原來背部被這樣輕重有致的舔舐時,會讓她有如此強烈的快感,比較起來在午夜夢回中自己纖手在身上的舞動,在效果方麵真是遠遠不及。

  那火熱濕滑的舌頭如此的大,想必背後這人必是個碩偉無比的男子,看來自己就算在正常情況下,也無法脫出這人的魔手了,絳雪放鬆了胴體,讓那火熱的舔舐快感更容易進入她的體內,一邊嬌媚地扭擺晃動,卻非逃離那帶著魔力的舌頭,而是欲迎還拒地誘惑,既然已經無法擺脫,就好好享受這一次吧!對男人強迫的雲雨,絳雪也隻有這樣回應,說不定從那日被趙平予拔去體內毒性,卻仍有落網之魚在體內不住鼓譟著情欲開始,絳雪就已注定遲早要不明不白地失身了。

  他的舌頭愈掃愈廣,不隻是裸露的背部,連耳後和頸部都舔過了,一直保持著趴伏的姿勢,一雙藕臂早已發酸的絳雪就算現在想要抵抗,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何況那人的吻是如此的火熱,吻技又是如此多變,連舔帶吮、輕吻加重啜,向上吻到頸後,向下舐到了臀上,甚至連側腰都吮過了,吻的絳雪整個人都火熱了,香汗逐漸滲了出來,被那人連吻帶吸之下,女體的欲念整個都被誘發起來,現在的絳雪已陷入了迷茫當中,全然不知人間何世,她隻在心中不明不白地害怕著,光是背部被這樣弄已如此美妙,若他移到自己那敏感的乳上,自己豈非要舒服到瘋掉了?

  加上不隻是背後的那人這般親蜜地逗弄著自己的欲火,眼前的範達理正強烈地衝刺著,將絳仙抽插的不住扭喘逢迎,他的呼吸聲是如此強烈,抽插之間更是火辣辣的大動作,毫無一絲保留和矜持,他身下的絳仙似是難耐如此衝擊,正歡快地扭挺嬌軀,又似逃避又似迎合,被泵出的蜜液不住地灑在腿上、床上和被上,那景象是如此的養眼,使得旁觀的絳雪更是難以自己了。

  雖說眼前的範達理似受不住絳仙那美妙肉體的吸引,在一陣狂抽猛送之後,隨即便已無力退倒下來,但隨即而來的景象,反更令絳雪為之心跳不已。任範達理倒在床上呼呼喘氣,把神情上看來猶未饜足的絳仙抱住懷中的,竟就是一向最尊重絳仙和絳雪姐妹,四大長老中最是老成持重的管桓!隻見他將絳仙香汗淋漓的纖腰輕輕扣住,雙腿盤住了絳仙迷人的修長玉腿,讓她在懷中沈坐下去,那美妙的呻吟聲,襯著絳仙似被實實在在充滿著的神態,實令旁觀者為之心神蕩漾。

  眼前的美景和背後火熱的舌頭夾擊之下,絳雪那初嚐如此強烈夾攻的胴體那受得了呢?就在絳雪忍不住抽搐,幽穀之中一股春泉已經泄出,整個人酥軟欲癱的當兒,背後那人終於開始行動了!他雙手扶住了絳雪濕滑的纖腰,火熱的肉棒一下便撥草尋蛇般找到了目標,那深深的、勇猛的插入讓絳雪忍不住弓起身子。或許是因為所受的刺激太過強烈,或許是因為體內的餘毒已令她的痛感麻木了,那強而有力的一插到底,雖難免令絳雪為之疼痛,但是那快感卻是更強烈,更讓絳雪忍不住狂亂地向後頂挺起來,動作之間那痛楚竟似化入了快感當中,很快便感覺不到了。

  天哪!怎麼會是這麼美妙的?絳雪心中忍不住高叫起來,這姿勢讓她完全看不到正奸淫自己的男人麵目,在她眼中隻有絳仙和管桓行房時那精彩的淫姿浪態,已入佳境的管桓已無法隻令絳仙自行套弄了,他一邊挺腰動作,一邊扣住絳仙的纖腰,令她配合著他的衝刺,幹的絳仙似是快活無比、難以自拔,他倆對自己的渾然不覺,反而讓偷窺的絳雪情欲更熾;再加上背後這男人的強烈抽送並不孤單,還配合著那欲望強烈的口舌,不住在絳雪皙白嫩滑的裸背上大作文章,又舔又吸的弄得兩人都好不痛快,熾烈的情欲讓絳雪渾然忘我地投入性愛之中,熱情無比地扭腰旋臀,不住向後頂挺旋轉著,破瓜的血配合她熱情的分泌更加的潤滑,讓彼此都得到了無比的快樂。

  好不容易,眼前的管桓終於在到達頂點之後滿足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牛喘著的氣息突然強烈了數倍,挺腰上撞的動作更是狂野多了,似要將整個人都插入她似的狂送進去,隻見他麵部表情一陣緊繃,繃了幾秒後終於舒懈下來,而在他懷中的絳仙呢?她的表情似也已到了極限,整個人軟綿綿地偎在管桓的懷中,隻留下一陣細微的抽動,整個人汗涔涔的,似已經滿足了。

  管桓已經射了,絳仙也已經滿足了,但旁觀的絳雪才剛剛開始舒爽而已,她被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快樂所操控,強烈地迎合著背後那男人的溫柔抽送和甜蜜吻吮,幽穀緊緊地、甜蜜地夾著他的肉棒,她體內的吸啜是那麼火熱,完全不輸男人施予她的,那誘人嬌媚的模樣,在在顯示絳雪也開始舒服了,她所身受的快樂性交是如此茫酥酥而強烈火辣,令她沈溺而不可自拔。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背後那男人終於氣喘籲籲,用盡力氣緊緊地插入她的幽穀深處,將火燙的精液全盤勁射,盡情地送入絳雪體內時,她也已經軟化了,承受那勁射的胴體整個癱掉,再也無法起身……

  「那……那是誰?」

  「是……是白長老啦!」似對昨夜的瘋狂猶然沈醉,絳雪微微一笑,挨在絳仙的懷中,「平常看他外表和猛虎一般嚇人,連話也不多說,沒想到……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厲害,絳雪幾乎是……幾乎是一點痛也感覺不到……若非今兒個起來時差點跌了一跤,說不定絳雪還以為那不過是場夢呢!」

  「是……是他?」沒想到自己昨晚給範達理和管桓輪著上了,竟連隔房的妹子都在白山君的手段下破了身子,四大長老竟隻剩下風采旬沒沾過自己姐妹,絳仙臉兒微紅,雖說被妹妹看到自己的放浪難免羞意,更不知這冷眼旁觀的白山君在占有了絳雪之後,會不會也對自己有意,趁機姐妹通吃,但絳仙第一個想到的是,這白山君如此老於此道,看絳雪的模樣兒對他又似無力抗拒,多半今後和他在床上還有的搞,絳雪不像自己一樣修習陰陽雙修之術,可未必受得住白山君呢?

  「姐姐……」聲音還帶著怯生生的,似是不怎麼敢出口,也不知鼓了多久的勇氣,絳雪終於問出了口,反正自己也已經破身了,雲雨方麵的事雖不能說不為之羞,說起來總少了些畏怕。而鄭平亞的娶妻,使得二女再無奢望,痛到極點後反經甘霖滋潤,不但沒對她們的身心造成多少傷害,反而像是突破了心中的牢牢禁錮,身心都似解脫了一般,對男女之事反而更有興趣了。「昨兒晚上……是不是風采旬在酒�……在酒�弄了鬼?不然姐姐你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那樣……那樣……」

  該來的總是要來,絳仙一邊在心中暗歎著氣,一邊將當日自己下山之後的種種遭遇,向絳雪和盤托出。風采旬還被關著,管桓、範達理和白山君昨晚也在自己姐妹身上『勞碌』了一夜,該不會有什麼興致來打擾自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現在正是她和絳雪好生研究她當日奇遇之下所學陰陽雙修技法的時候,幸好前次與趙平予在洞中一夜風流,互通有無之下,兩人陰陽雙修的技巧都進步了不少,遠非初學時的生澀,加上一回生、二回熟,現在的絳仙也頗有些經驗可以教絳雪了,也不知怎麼著,絳仙心中有股預感,這羞人的東西很快就要派上用場,而且還是大用。
 

第八冊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偕藍潔芸同上石階,才剛走到能見到天山派廳堂之處,一個嬌小的粉紅影兒已飛也似地衝了過來,撞進了趙平予的懷中。早在半路上就看到她衝了過來,趙平予對著身旁的藍潔芸微一聳肩,兩人緊牽的手兒才鬆開來,甚至沒來得及看到藍潔芸的反應,趙平予已抱著撞進懷中的項明玉原地轉了兩圈,一方麵化解衝力,一方麵他也知道,這稚氣未脫的小姑娘比絳雪還要頑皮幾分,自己和藍潔芸去湘園山莊道賀又沒帶她去,留著項明玉和姐姐自回天山留守空閨,不這樣和她戲玩一回,讓她快快樂樂地將胸中滿積的氣發泄一下,愈小的姑娘使起性子來可愈來難解決哩!

  「你……你壞死了……」給他抱著這麼轉了兩圈,就好像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時候和姐姐嬉玩一般,項明玉笑的臉兒紅撲撲的,明明感覺到同門和師父師叔的眼光全聚到了自己身上,趙平予卻仍抱著自己不放下來,芳心卻是既羞還喜,想要掙紮卻又不肯出力氣,原本留在山上等他時心中那絲絲怨氣,給趙平予這一抱一轉,似都飛到了天上去,再也氣不起來,「把明玉放下來啦!」

  「才不要呢!」見懷中的項明玉如此嬌媚癡纏,似羞還喜的神情如此甜蜜可愛,趙平予忍不住俯下臉去,在她嬌嫩的臉蛋上頭磨了幾磨,輕輕地咬了幾口,連酥帶疼的感覺讓項明玉小貓一般地哎出聲來,這才低聲在她的耳邊輕語著,「好玉妹妹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你想平予那會這麼輕易就把你放掉?所謂小別勝新婚……晚上平予就讓你知道,對平予這麼主動的代價是什麼……」

  在這麼多熟人麵前被他抱著親蜜廝磨,耳邊進來的又是夫妻的床笫之事,項明玉不由得大羞,臉兒一瞬間都紅透了,偏生愈是嬌羞愈來使不出力氣,加上趙平予甚是體貼,床笫之間的功夫也不錯,項明玉既已嚐到了甜頭,給他這樣親蜜調笑之中,芳心非但不覺嫌惡或嗔怒,反而有股聲音在胸中不住傳唱,彷彿光被丈夫這樣調笑,就是一種強烈的誘惑。隻是芳心雖是欲迎還拒,卻還有絲理智存在,項明玉微昂蓁首,在趙平予耳邊輕吟著,「哎……你……你壞啦……還……還不把明玉放下來?今晚……今晚不行……再怎麼說,你也該先去找姐姐……她可比明玉還渴待你的緊呢……」

  一邊說著,項明玉一邊偷眼望著姐姐那邊。雖說向來冷靜自持,若論自製力可遠比項明玉高明得太多,但和趙平予離得這麼久了,項明雪胸中也是一千一萬個相思的念頭,當趙平予的身影遠遠地從路的那一頭出現的當兒,連心中不知講了幾十遍要自製,千萬別在人前太過親蜜的她,也是在看到妹妹毫不顧忌地衝進趙平予懷抱之時,才發現自己的腳步不知何時也已經向前衝去,待得發覺時離師父和同門那邊的距離也已不小,若非藍潔芸時機抓得準,恰到好處地走到她身前說話,化解了她的尷尬,怕杵在當中不知所措的項明雪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隻是好不容易化解了尷尬,芳心一舒之下,回複過來的項明雪心中登時一亂,生怕給旁人看出自己一見丈夫回來,登時心慌意亂,猶如懷春少女一般什麼都管不著了。為了遮掩自己心中的慌亂,項明雪一反以往的和藍潔芸攀談起來,她和妹妹一個嬌羞萬分,一個滿心想藉言談之間掩住自己心中的混亂,竟都沒發覺藍潔芸望向趙平予的時候,眼中那一絲化也化不開的憂悒。

  緩緩舒了一口氣,感覺體內運行經脈當中的內息重回丹田,柳凝霜輕聲地籲了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走到了窗邊,今兒的功課做完,原想就此關窗就寢的,但眼兒一看到窗外遠處那幾間小屋的微光,原本搭在窗上的玉手竟似生了根似地凝在那兒,別說關窗了,根本是動彈不得。

  目光依依難舍地在那幾點微光中逡巡著,似是想要多生一點眼力,將那屋內撩人的情境全收入眼內,偏就算她不用眼去看,心中也知那幾間小屋之中正上演著什麼好戲,也不知這樣看了多久,柳凝霜好不容易才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登時臉兒一紅,活像發覺窗外有什麼人在偷窺屋內私密般,猛一下把窗子關了起來,清靜的夜間那響聲竟是久久不退,光聽都讓柳凝霜自覺羞人。

  怎麼會這樣子呢?看著窗門仍被大力關窗的餘力震的直抖,那輕微的響聲在她耳中直如鍾鼓鳴響般嘹亮,柳凝霜一邊半軟著嬌軀挨著床沿坐下,一邊臉兒愈來愈紅,眼兒也慢慢地茫了,一顆芳心更早已不在房中,而是飄飄然地向外飛著,那外飄的思緒她是既不想拉也不願拉,任得它飄飄然地飛呀飛呀,一直飛到了遠遠的一個山洞之中,飛到了那扇沒多久前才被開啟的門扉……

  那山洞秘門中的秘密,乃是天山派隨著掌門之位而傳的絕大機密,曆代掌門都將它看做是比個人生死更為嚴重的大事,為了開啟那秘門,無論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柳凝霜自己就是這樣被師父耳提麵命下長大的,這事兒簡直像是刀牢牢地刻在心底似的,忘不掉也磨不去,光隻是平日�一天沒在思索破門的方法,都足令她事後難受至極了,更別說是要去抗拒或置之不顧了。

  偏偏要開啟那秘門,那《梅花三弄》的秘笈功夫,是絕不可或缺的要訣,隻是這功夫偏陽剛一路,曆來天山派均由女子掌門,男子非但不多,其中有足以修練此法資質的,更如鳳毛麟角,尤其到了柳凝霜這一代,門下的男弟子更是少之又少,更別說資質了;偏生柳凝霜國色天香,雖說走江湖許久,人情曆練不少,不會變得像徒兒項明雪那般的孤芳自賞,但她表麵上和顏悅色,其中卻暗含著一股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淡,加上生就的矜持,要她主動去尋找一個資質稟性都是上上之選,足以托付這《梅花三弄》秘笈的男子,可真令柳凝霜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美若天仙、冰雪聰明』是柳凝霜下山行走江湖之後,最常接收到的評語,不論何種武功秘訣,隻要給她看過一回,便可發覺其中關鍵,深知其中的優劣難易所在,若非如此,以她這般弱質纖纖的女子,也絕難在以勇力武藝為重的江湖中有一席之地了。對這《梅花三弄》的秘笈,柳凝霜既花了不少心力,自不會看不出來,其中牽涉到男女之事,她其實心下早就知道,要開啟那道秘門,多半需要行雲雨魚水之歡,隻是柳凝霜性子矜持,是故能不碰就不碰,但這想法又令她心中深藏罪惡感,感覺像是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沒有努力去發掘開門之法,心下著實掙紮哩!

  那一日見到趙平予的時候,柳凝霜雖說心下微驚,其中的喜悅卻是更多,項家姐妹這對愛徒終於許了人家,看她倆的神色姿態,對這姑爺可是死心塌地,愛的再也不肯離開了,連項明雪表麵上雖還和以往一般的冷淡如霜似雪,但十幾年的師徒下來,柳凝霜怎會看不出她望向趙平予的眼中,那抹深蘊的愛戀和溫柔神采?連這冰霜凝就般的冷徒兒都化了,整個人像沈浸在幸福當中般快活,那模樣兒不隻趙平予愈看愈是喜愛,連她這個做師父的,都忍不住要為項明雪高興。

  隻是自幼給師父耳提麵命的任務,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一般,一邊為了徒兒終身已定而心中歡躍,偏偏就在這歡樂在胸中不住鼓動的當兒,《梅花三弄》秘笈和啟門之事卻如一塊大石頭般,沈甸甸地出現在柳凝霜心頭。這趙平予雖說相貌並非絕頂,但脾性溫和,言談之間可見他對項家姐妹出於真心的疼憐,加上內力也深厚無匹,這可絕瞞不過柳凝霜的慧眼,這般平和的脾氣、這般深厚的內力,柳凝霜幾乎是一看就想起來,這人絕對是修練《梅花三弄》秘笈的上選人物!

  隻是一想到若要趙平予助自己開啟那道秘門,其中的問題卻嚴重到令柳凝霜胸中鬱成一團,再難抒解得開。趙平予的為人她倒是信得過,那是數十年來千錘百煉的慧眼,這方麵柳凝霜絕對信得過自己的眼光,但若要開啟秘門,恐怕得在那秘門前行男女交合之事,為了本門秘要而獻出自己珍貴的處子之軀,柳凝霜倒還舍得,但一想到這樣做下去,會對不起自己的徒兒,柳凝霜心中難免掙紮,她幾千幾萬次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本門代代傳下來的願望,秘門後之物對天山派的發展極其重要,況且自己隻與趙平予來這一次,事後便各不相幹,隻望能將傷害減低到最小。

  隻是柳凝霜事先怎麼也沒想到,男女之事的滋味竟會如此醉人,相較之下自己以往所經受的任何快樂、任何喜悅,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那般渺小細微。那日在洞門之前,為了畢其功於一役,一次就將洞門開啟,柳凝霜盡力壓抑著自己的矜持,拚命地讓自己全心投入男女性事當中,但也不知是趙平予本身就夠厲害,還是《梅花三弄》的秘笈真有如此神效,全心投入的柳凝霜隻覺自己一下子就沈溺其中,再也無法自拔,趙平予的每一個動作、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下愛撫,都像是帶著火一般深深地烙在自己身上,原本柳凝霜還要壓抑自己胸中的矜持,但到後來她根本沒有辦法去壓抑,本能的情火早已取代了一切,讓她的矜持和羞稚瓦解冰消,化的乾乾淨淨。

  更教柳凝霜難受的是,趙平予倒像是明知兩人的關係隻有這麼一次,在洞門開啟之後,他一麵以走馬觀花的體位,抱著自己邊走邊幹,慢慢走入洞中,讓迷醉在高潮中的柳凝霜人事不知地爽著,到被他安安穩穩地放在洞中石床上頭,連衣衫都帶了進來,細心地將她蓋好後,趙平予便離開了,柳凝霜雖知他在避嫌,但看到他離開的時候,還沈浸在高潮餘韻當中的胴體,卻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叫他回來好生慰撫於她!天曉得柳凝霜是怎麼才抑製住那種火熱的衝動的?

  隻是更難忍的還在後頭,一開始柳凝霜還隻是在午夜夢回之間,會想到那日既羞人又甜蜜、既狂野又溫柔,用多少語句都無法形容的滋味,但那想頭卻如滴水穿石,愈來愈深入、愈來愈強烈,烙著一般無法磨滅,到後頭來柳凝霜不管日�夜�,動不動芳心就浮起了趙平予的影子,他活像能勾出她的魂兒一般,令她心中盡是他的身影,理智雖明知不妥,卻無法使自己不去想他。

  猛一醒過神來,柳凝霜隻覺嬌軀一顫,原本充滿了肉欲火熱的纖指登時回複了以往的清冷,那涼涼的觸感,登時惹得胸前和腿間一陣異感,羞的她連忙撤出手來。每次隻要想到那日趙平予和自己在那道門前的歡愛纏綿,柳凝霜便整個人都茫然其中,怎麼也無法回神,尤其一雙手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在茫然回想當中,常會禁製不住地撫愛著自己,就好像變成趙平予的手一樣。

  不……這不是他的手。眼中微微一潤,柳凝霜一邊看著自己一雙玉手上春蔥般的纖纖玉指,一邊在胸中微微地歎息著,那次他雙手齊發『登嶺采梅』,愛憐著自己一對『雪嶺』的手,可比自己的雙手更加熟練、更加厲害,那滋味更不是自己這雙小手的摩弄所能比得上的,尤其是那時他挑逗著自己那羞人的地方,那奇妙的技巧,令她飄飄欲仙的愛撫,更不是她能學得到的呀……

  一邊想著這些事,柳凝霜微一咬牙,立下決心,隻見她微一整衣,窈窕的身影魚兒入水一般化入了夜空當中,轉瞬之間已沒入了那深深的黑暗,再怎麼銳利的眼光,都抓不到她的身影了……

  一邊小心翼翼地在枝上穩住了身子,將身形隱在茂葉之間,柳凝霜輕籲了一口氣,眼兒卻已不由自主地鑽向了那近在眼前的窗子,將那狂歡極樂的姿態盡收眼底,而房內果然傳出陣陣銷魂聲浪,直令聽者心蕩神搖。柳凝霜雖是盡力屏住聲息,胸中卻猶如鹿撞一般愈發躍動難安,若非柳凝霜武功極高,這大樹又生的幹粗枝壯、杈繁葉茂,光這胸中難耐的躍動,便要露出行藏。

  其實這已不是柳凝霜頭一回來了。本來她的居所就距趙平予等人的小屋不遠,加上趙平予生具『九陽脈』異象,對異性的需索極其殷切,藍潔芸和他早已匹配許久,項家姐妹又有體內餘毒之苦,在這方麵與趙平予可說是配合無間,恰恰適合他的需要,隻是那時候柳凝霜含苞未破,身為絕頂高手的她定力原就勝於常人,又未嚐其中滋味,芳心真如古井無波,便趙平予等人弄的再是激烈,種種淫聲浪語連她的居處都隱隱可聞,對柳凝霜而言仍隻是過耳雲煙,聽若未聞。

  何況那時藍潔芸見趙平予新練《梅花三弄》的功夫,雖說對內功修練頗有裨益,又切合趙平予對男女之事的需求,但這功夫終究是新學乍練,何況他身邊的三女個個都是如花似玉,溫柔鄉中足令任何男人為之銷魂不返,為免趙平予元精未凝、功夫未成時便在溫柔鄉中縱欲難收,非但不能加深功力,反而傷到自己的身體,她們特別約法三章,以七日為一輪,頭一二日由藍潔芸陪他,之後二日輪到項明玉,再來的兩日則由項明雪伴寢,最終的一日則讓趙平予乖乖休息。

  一來那聲音雖擾不到她的起居,但卻不能說是完全沒吵到她,二來柳凝霜愛徒心切,對項家姐妹與趙平予的閨房內事,也不能說是全不關心,當她聽到藍潔芸所訂這七日一輪的內容時,不得不對這小姑娘的蕙質蘭心頗有感懷:首先這樣輪班倒也公平,三女中藍潔芸年齡最長,陪趙平予也最久,身心都已經完全成熟,雖未達狼虎之年,床笫間的需要卻也甚殷;而項明雪雖是冷豔如霜,但當日所中餘毒最深,影響所及她對男女之事的渴望,遠超過項明玉,這樣讓項明玉夾在中間,趙平予無論麵對兩位嬌妻如何饑渴的需索,在項明玉那邊或輪到自己休息的那一日,都可以將身心完全舒展開來,好生放鬆,至少沒有必要迫得自己夜夜全力以赴,這總是件好事。

  而無論那個人陪趙平予的時間,都是連續兩天,這其中也是有學問的:若趙平予像一般娶妻納妾之人那樣的時間分配,每一夜都換新人,不但新鮮而且個個羞花閉月,那他必然是夜夜傾力以赴,隻有到輪空的那一日才得休息;但現在趙平予每次都可以陪嬌妻兩天,兩天之中一夜用以行雲布雨、盡歡不懈,一夜正好用來與她們談情說愛,一方麵不讓趙平予顯得那般急色,一和妻子上床便隻知翻雲覆雨,二來也讓趙平予多上些休息時光。當然若趙平予被嬌妻床笫之間的風情惹得心癢難搔,連著兩夜都熱情如火,弄到欲火盡泄,這可就不是藍潔芸事先能夠預防的了。

  這樣一張一弛下來,趙平予確得舒放,但另外一邊的柳凝霜就不太好受了,原本若夜夜都聽得那行雲布雨之聲,習慣之後倒也忍受得住,畢竟柳凝霜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守了這麼久的她定力過人,倒也吵她不著;但這樣約法下來,柳凝霜有時聽得到有時聽不到,反而更被撩撥著好奇心,每當入夜後芳心便變得有些浮動,不知今晚會不會聽到那奇異的聲響,尤其不知那正興奮地嬌吟呼喊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好徒兒,那種感覺若即若離地搔在心底,著實亂人芳心。

  光隻是遠遠的聽著,那撩人心魄的聲響已漸漸地勾起了她心下的遐想,弄的柳凝霜有時在夢中被弄醒的當兒,不自覺地胡思亂想起來,藍潔芸搞這麼一套法子,除了表麵上說要顧及趙平予的身體之外,會不會還有別的目的?會不會她就是想利用自己的愛徒心切,以及一張一弛間對好奇心的勾動,想幫趙平予來勾引自己?但這種想頭一浮起柳凝霜便努力揮去,一來她著實不想牽涉入男女之事,二來藍潔芸每當遇上自己時都害羞的緊,全沒一點在藍家時綜理家務、叱吒風雲的女強人模樣,要想像她會用這種詭異陰謀來計算自己,光想柳凝霜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本來這些東西都不過是偶爾為之的想法,趙平予與嬌妻之間的雲雨之聲雖是誘人,但柳凝霜沒有那種經驗,這聲音倒也誘她不著,隻保著個相安無事,最多是她偶爾虧虧兩個好徒兒,一出嫁就將什麼女兒羞態全忘的一乾二淨,一上了床就什麼都不顧了,吵的翻天覆地,也不知是舒服成什麼樣子。聽到這話不隻是項明玉臉紅,連那向來傲然如霜的項明雪,都被調弄的臉紅耳赤,大發嬌嗔地偎在師父懷中撒嬌,要不然就是對旁邊的趙平予使小性兒,光看都覺得有趣極了。

  但自從她和趙平予洞中歡愛之後,整個狀況就都變得不一樣了。趙平予真不愧是風月場中的高手,不隻早與他有夫妻關係的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對他服服貼貼,連柳凝霜都不由自主地芳心搖蕩,在他的全力以赴之下,柳凝霜非但不像一般不幸遇上了不解風情的魯男子之女般,因破瓜的痛楚而對男女之事心生畏懼,那次的經驗反而令她愈發沈迷,雖說事後趙平予便偕藍潔芸等人下山赴湘園山莊,但獨留山上的柳凝霜非但沒因趙平予的離去而冷靜,反而是小別之後芳心更為騷動難安,尤其到了晚上,更是忍不住在夢中尋找著他的身影,回味著被他疼惜時的種種滋味。

  這種想法在趙平予回山之後,非但沒有半點兒解消,反而更為變本加厲,搞的柳凝霜雖是原本千百次告誡自己,那次給他破瓜不過是為了師門夙願,間中絕沒半點男女私情,自己更不可能因此對趙平予有半點非份之想,但現在隻要一看到趙平予,雖能強抑著不為之臉紅,在人前露出馬腳,但芳心卻不由得小鹿亂撞,怎麼都安不下來,原本她和趙平予日日相見,盡傾所學指教他的武功,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相處之間絕無芥蒂,現在她的督導卻不由得鬆了下來。

  加上趙平予悟性本高,他身具的『九陽脈』更是練武之人念茲在茲的瑰寶,練武的進境本來就快,這《梅花三弄》的武功心法主要又是重在內力運使方麵,並沒什麼複雜之處,在他回山前後,這套心法也已漸入渾融之境,心法漸成的趙平予,再不用拚命地壓抑自己本能的需求了。

  尤其趙平予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在回山之後對男女之事的需索特別強烈,雖還能依著藍潔芸立下的規矩行事,但一和嬌妻在一起的時候,卻是夜夜春宵、笙歌不斷,逗的比原本在山上時還要狠的多。本來這種事就極切合她們肉體上的需要,加上趙平予功力已成,也不用擔心縱欲傷身的問題,藍潔芸雖對他這樣縱情聲色的作風難免不喜,但敏感的胴體一遇上趙平予絕佳的挑情手段,卻是怎麼也擋不住地軟化下來,更別說是體內餘毒尚存,肉欲之思正激烈的項家姐妹了。

  偏他們這樣,卻苦了柳凝霜,給趙平予破身之後,那美妙無比的滋味實在太過深刻,牢牢地據在柳凝霜的心上,似乎每一寸香肌玉膚都還保存著對他手法的記憶,白天時柳凝霜還能避著趙平予等人,不致於在旁人眼前露底,但到夜�可就慘了,每當趙平予與嬌妻的雲雨之聲若即若離地在耳邊響起時,柳凝霜縱然人還在房�,芳心可都飄飄蕩蕩地飛到了趙平予的房間�頭,應該說是他的床上,心下不住地想像著他是如何的大逞雄風,將嬌妻們弄得暈陶陶的滿意至極。

  想到這冤家在男女之事上興頭這般大,夜夜都將嬌妻弄得神魂顛倒,搞的她們淫語不斷、浪聲悠悠,什麼淫蕩親暱的話兒都出了口,柳凝霜便忍不住心癢難搔,芳心中竟有時無時在想像著自己變成那棒下承歡之人的景象,偏偏光是想,體內的空虛反而更熾,更空虛的渴求著他的滿足。柳凝霜甚至沒有辦法去回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再也無法滿足於在房中聽他們盡情放送的嬌聲浪語,而要親身前去藉月偷窺,看清趙平予是怎生將嬌妻們疼愛的心花怒放的。

  再看一次就好!再看一次就不看了!柳凝霜心中雖拚命地警告自己,她的武功雖高,輕身功夫更是出色當行,但夜路走多了總會遇鬼,再這樣下去早晚會有失風的一次。但她雖知這樣偷窺趙平予與嬌妻們行雲布雨,不啻為亂倫醜行,何況無論是趙平予原先在山洞中所學,或是《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雖是陰陽雙修之道,卻都偏於男方的進步,女方雖有裨益,卻遠不足男方進步的既深且遠,趙平予愈是在床上大逞所欲,他床上的功夫隻有愈來愈好,弄的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們夜夜忘情的媚聲浪啼、嬌喘呻吟,旁觀的自己更要愈發難以自拔,卻怎麼也阻不住自己。

  看到了房內的淫靡景象,柳凝霜差點忍不住要嬌聲驚呼!今晚陪侍趙平予的是藍潔芸,隻見被趙平予壓在身下大加撻伐的她正自春情蕩漾,臉上神情滿是淫思媚意,渾身不著片縷,曲線玲瓏的晶瑩玉體,滿是細細的汗珠;而她身上的趙平予緊緊壓住了她,雙肘撐床,一雙手撫弄著她的渾圓玉峰,下身頂著藍潔芸的幽穀不住挺送,抽插時啪啪作響,一下一下有如狂風暴雨之勢,藍潔芸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度的死去活來,臀下濕漉漉一片,她帶著哭聲,忘情的婉轉逢迎、嬌喘噓噓,纖腰圓臀一次又一次的被撞擊,隨著挺送不住抽搐,雪白的玉峰晃動出一片乳浪美景。

  看到了這一幕,柳凝霜芳心不由得愈發鼓動起來,那一日在山洞之中的景象,雖是曆曆在目,但在高潮極樂之中,自己所能記憶的卻也沒有多少,何況那都是從自己眼中看到的趙平予,她可從沒有想到,那日的自己是不是也像藍潔芸現在這樣,盡情開放地承受著趙平予那不知休止的攻勢,被他幹的滿麵盡是淫思媚意,嬌軀上下盡是欲火凝就的汗水,泛出一波波淫欲的光芒,她原以為那日的自己已夠享受的了,但現在看到了藍潔芸的媚態嬌姿,柳凝霜卻忍不住在想,自己當時究竟是已嚐到了箇中滋味,還是隻淺嚐即止,根本就還未領略男女之事的絕妙滋味呢?

  但看房中床上,藍潔芸雖已泄的一塌糊塗,但看趙平予的神色,顯然他還如日中天,要到滿足還差得遠呢!偏偏藍潔芸已泄得酥了,似是再一點動作都沒有辦法,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口乾舌躁,一邊不自覺地想著,若自己是個男人,光看藍潔芸這樣軟弱而淫媚的姿態,就會忍不住想在她身上再來一遍狠的,而才幹到一半的趙平予正自挺著未泄,這樣下去藍潔芸會不會再遭殃呢?

  「求……哎……求求你……好予弟……潔芸……潔芸實在受不了了……」光隻是聲音,就軟的令人心軟綿綿地蕩了起來,窗外的柳凝霜隻覺那聲音不是傳進自己耳中,而是直接化到了自己心底似的,竟有一股奇妙的衝動從腹下升起,「哎……要……要壞掉了……唔……真的……好予弟……你……你太厲害了……」

  「這……」眼看藍潔芸軟語哀求,趙平予雖是欲火未泄,實不想將她就此放過,卻也不得不鬆手,藍潔芸可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雖說現在有了項家姐妹承歡,難免要分掉些愛寵,但在趙平予心中,藍潔芸的地位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她向來總是以最大的努力來滿足自己,從未有過怨言,若非昨兒個也被他弄得下不了床,怎會如此不濟?若藍潔芸當真承受不住,再怎麼說趙平予也不忍再加撻伐。自己的欲望總可想辦法處理,若一個不小心傷到了藍潔芸,那可就嚴重了。

  「好予弟……放心……」給那迷濛著媚火的水汪汪眼兒一飄,不隻是趙平予心中一蕩,連窗外的柳凝霜都滿身發熱,軟的差點立足不住,「潔芸雖……雖然受不住……還是有辦法滿……滿足你的……」

  不……不會吧?看著藍潔芸的動作,柳凝霜真想拔腳開溜,但映入眼前的淫態,卻釘住了她的腳,讓柳凝霜動彈不得。一邊蠕動的無力的嬌軀,藍潔芸一邊將臉兒湊近了那才剛將自己弄得死去活來、飄飄欲仙的英挺肉棒,那上頭的濕漉,有一大半都是從自己穀中泄出來的,而趙平予的欲火至今猶然未發,光從剛在她奔放的汁液中浸浴過的肉棒之堅挺火熱,便可看出端倪。

  眼看著藍潔芸竟伸出丁香小舌,似是美味至極地舔吸起那肉棒來,間中還嬌柔至極地飄著媚眼,不隻是頭一回見到如此香豔情景的柳凝霜看的渾身發軟,靠著過人的定力才能在樹枝上撐好身子,連房中的趙平予似都呆了,整個人挨在那兒任由藍潔芸服侍,完全沒法有一點兒動作,更別說是開口阻止藍潔芸了。其實這般以口相交、舔吮吸舐的動作,著實淫蕩已極,別說夫妻之間,就連窯子�的姑娘恐怕都做不出來,雖說趙平予床笫之間行事狂放,常常弄的藍潔芸嬌吟求饒,表麵上勇猛地不像惜花之人,但趙平予對藍潔芸敬愛有加,是絕不會主動要她這樣動作的。

  也因此,當藍潔芸媚眼如絲地湊首向他那昂揚巨挺的肉棒,似愛似怨地香舌輕吐,在肉棒那特別粗壯的棒頭處一陣流連之後,便滑向了泛著汁光的棒身,時而小舌勾挑抹舐,疼惜著那光芒漉漉的肉棒,時而俯首向下,將棒底處那兩顆微縮的小球,用小舌輕巧地勾出,一視同仁地愛憐吮舐,趙平予一時間像是整個魂兒都被抽掉了一般呆然。但他和藍潔芸相交久矣,彼此之間默契著實不錯,一感覺到藍潔芸的小舌動作逐漸步上軌道,纏綿地吮的他呼吸加速、頭皮發麻,趙平予也清醒了過來,既然藍潔芸都這麼做了,他又豈能呆呆地任她施為,一點兒也不反哺於她呢?

  「哎……唔……嗯……」聽著床上的藍潔芸嗯哼聲起,她的口舌忙個不休,那甜美誘人的聲音,大半是從鼻中漏出來的,雖不算怎麼大聲,若有似無之間,卻令聽者更為之銷魂,那聲音一入耳,隻震的窗外的柳凝霜身子一酥,頓覺腿腳發軟,力道根本用不上,靠著纖手緊緊地抓握住粗壯的樹幹,才免於跌下樹去。藍潔芸以口就棒的姿勢、動作和表情已足夠誘人,加上趙平予也不閑著,一邊享受著藍潔芸香舌的服務,一雙手邊把玩著藍潔芸高挺的雙峰,肆意揉捏撫弄,享受著那飽滿滑膩的手感,汗濕的肌膚脹滿了熱情,感覺格外敏銳,逗的藍潔芸哼喘不休,媚目亂飛。

  給眼前這樣的淫態誘惑著,柳凝霜隻覺眼�冒著火,耳�也燒著火,灼的愈來愈熱,那火無論如何也製之不住,狂烈地向內猛燒著,那強烈的刺激,使她體內登時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火焰,一顆芳心猶如奔馬急馳,看的鼻息粗重,聽的意亂情迷,不由自主地口乾舌燥芳心怦然。一來那刺激實在太過強烈,二來自己也曾被那男子弄到一般的暢快,偏又小曠時日,那陌生又熟悉的刺激,任柳凝霜定力再強,終於受不了了,她伏在樹上,閉上了眼,夾緊了雙腿,渾身發軟發燙,嬌軀微微顫栗,趙平予和藍潔芸歡好的淫聲浪語,卻還是直鑽進耳中,不住地挑撥著她的欲火。

  不知不覺間,芳心竟已回想著當日趙平予在自己身上大逞所欲時的種種感覺,一時間隻覺整個人似又回到了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洞中,自己的一身武功猶如煙消雲散,完全暴露出弱女子的本色,隻有任由趙平予上下齊手的份兒。那想頭愈來愈熱、愈來愈羞,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溺在情思之中的柳凝霜突地嬌軀一顫,這才發覺自己竟出了神,任由本能的欲念盡情狂放,不知何時起股間已是泉水汨汨,濕了好大一片,一波波地外湧著,紗裙早已被那黏膩汁液給潮透了。

  一邊心下大羞,紅著臉兒暗罵了自己幾句,柳凝霜情不自禁地再開美眸,想看清楚為何床中藍潔芸的聲音變得更加悶了。不看還好,這一開眼簡直像把她的魂兒都給吸了進去,不知何時起床上愛戀纏綿的兩人已換了姿勢,就好像是在表演給窗外的她觀賞一般,趙平予坐在床上,雙腿大開,讓藍潔芸伏在他腿間,蓁首滑動,肉棒與櫻唇的交接媚態,正一絲不漏地映在她的眼前。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藍潔芸的羞意已被滿懷的欲火所燒化,她不再隻顧著伸舌又愛又羞地舔舐棒身了,她櫻唇圓張,將那肉棒粗壯的棒頭處納入口中,蓁首時上時下的滑動著,就好像將嘴兒變成幽穀般套弄著它,再加上口中的動作遠較幽穀之中自由而變化萬千,光看趙平予此時的表情,以及輕按著藍潔芸秀發的雙手,便知他的享受較方才尤為刺激;而藍潔芸一邊不住套弄肉棒,一邊竟還記得伸手輕撥秀發,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要避免秀發擋住窗外柳凝霜的視線一般,那淫靡無比的姿態,讓柳凝霜不由得羞意大升,偏生體內那強昂的欲火實在太過猛烈,柳凝霜隻能提醒自己,千萬別做那般羞人的動作,一邊卻無法禁止自己的眼睛,去追隨著藍潔芸的動作。

  一來趙平予方才已弄的藍潔芸高潮�起,泄的神飄魂蕩,美到連這般羞人的動作姿勢都行之不諱,再加上藍潔芸這樣舔舐的動作太過誘人,方才光隻是隔靴搔癢般,在不那麼敏感的棒身處舔舐吸吮,都已那般撩人了,這樣將肉棒敏感的棒端處納入口中大加耍弄,怎較趙平予不為之高潮?不一會兒趙平予身子一顫,整個人都似抽緊了三分,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嬌軀隨之一蕩,她也曾承受過他的刺激,深知這是趙平予射精的前兆,卻不知藍潔芸要怎生處理他的噴射?難不成藍潔芸會吞下去?一想到那種情景,柳凝霜不由得嬌軀發顫,卻不是為了害怕,而是因為那種難以想像的淫靡情景,一在芳心深處描繪的當兒,竟帶給了她一種無法言語形容、淫邪強烈的刺激。

  「天……天啊……」若非及時伸手掩住了口,怕柳凝霜真要驚呼出聲。床上的藍潔芸終究是頭一回試這般刺激的搞法,雖是鼓起勇氣大膽嚐試,但芳心中既羞又喜,充滿著難以形容的情思,混亂之中竟沒發覺到趙平予已是如箭在弦,當他將要射精,整個人都被高潮的快感激的一陣抽搐的當兒,那肉棒似是回光返照般的在她口中用力一挺,登時從藍潔芸誘人的櫻桃小口中逃脫,變成勇猛強硬地挺在藍潔芸的眼前,其上汁光閃動,光芒耀眼之處竟似比以往更加漲大了一圈。

  也不知是來不及收回動作,還是真為那堅挺剛硬的肉棒所惑,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那驕人之物在眼前昂然矗立,藍潔芸竟還伸舌去舔,那小香舌剛好在硬挺勃發似個三角頭的棒端縫口處一滑而過,就好像給予那肉棒最後而最強烈的刺激般,處於噴射邊緣的趙平予在藍潔芸如此甜蜜的一舔之下登時勁射,隻見白色的精液爆發一般地從肉棒中射出,波波波地一直不停打在藍潔芸麵上,登時將藍潔芸情欲之中泛著酡紅的臉蛋兒染白了大半,白紅相襯之間愈發淫態誘人。

  眼見微掩的窗外逐漸亮了起來,床上一夜不能成眠的柳凝霜輕歎了口氣,緩緩地坐了起來。

  其實這已不是她頭一晚無法入睡了,所謂的情欲之撩人心魄,當真是沒嚐過的人所無法想像的,本來柳凝霜雖已是狼虎之年,但向來矜持守貞,芳心古井一般全無情欲之思,這方麵幾可說是從無困擾;但自從那日被趙平予破身之後,柳凝霜的芳心竟變得不克自持,日�夜�總是在想他,趙平予下山時,那種空虛感已弄的她春閨寂寞、靜坐難思,等到他偕嬌妻回山之後,柳凝霜就更不敢看他,偏生逃避之下,夜間從他房�傳來的雲雨之聲,更比平常誘的人心旌蕩漾。

  本來這情形已是相當嚴重,被他挑起的情火已難壓製,偏生人心一亂,就更容易胡思亂想,每當趙平予和嬌妻們在房中弄的嬌聲難禁的當兒,一個人孤獨地蜷縮床上的柳凝霜總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歎息,趙平予正在房內風流快活,卻怎麼也想不到,附近的房中竟有人旁聽著,而且他還不知是否故意地愈弄愈大聲,讓旁聽的自己簡直是夜夜活受罪!這想法令柳凝霜的芳心更是激動難安,尤其每到早晨起身梳妝,看著鏡中的自己雙頰暈紅難褪,眼中更浮起一線無法遏抑的渴望時,那情態總令柳凝霜芳心不由自主地亂跳著,偏這事兒她又不能向任何人去說,真是難受啊!

  也不知自己那時是怎麼想的,竟隱伏在趙平予與嬌妻那幢別業旁的樹上窺視!雖說自知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東窗事發,但柳凝霜卻管不住自己的雙足,就算拚命地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爾後絕對不可再犯,但她愈來愈明白,等到第二晚當她聽到趙平予房中戰鼓再響,聽到藍潔芸或自己的好徒兒那抑止不了的嬌聲呻吟、軟語呢喃時,她還是會躲到早已準備好的位置,再一次看的臉紅心跳,明知這是絕不能容許的,偏她卻怎麼也離不開那撩人的深淵,逐步沈溺。

  不過無論柳凝霜在心中怎麼羞人的預測,她可從來沒有想像到,自己竟會親眼看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在床上翻雲覆雨之後,藍潔芸這大家閨秀,表麵上比她這一派掌門還要矜持幾分的女子,竟會在床笫之間大施口舌奇技,將趙平予的肉棒品嚐的美味至極,甚至到最後還讓趙平予的精液噴在臉上!那樣淫蕩的情景雖說已是三四日前的事了,但在柳凝霜的心中,卻是深深地刻在那兒,無論她怎樣努力,總是揮之不去,午夜夢回中甚至還會飄回眼前,在她心中一再重演。

  就算向來矜持,少識男子滋味如柳凝霜,也不是對身體之事全盤無知之徒,無論男子如何愛乾淨,清潔做得再好,也隻能做在體表,乾淨不到身體�頭,無論如何那精液的味道總不可能好聞到那兒去,加上那汁液特別濃稠,格外的黏黏膩膩,比之高潮歡愉時女體的舒泄還要稠黏幾倍,給它抹到了身上,絕不是什麼好受的感覺,更別說是噴在臉上,味道直截了當地衝進鼻�頭。

  但那日藍潔芸櫻唇套弄之間,一邊活用香舌一邊嬌語喘息呻吟,完全是一幅樂在其中的模樣,尤其被趙平予當頭勁射之後,一邊香舌吞吐舔舐麵上精水之中,更是滿臉幸福的神情,那混合著茫然、舒爽的癡態,是如此的令人心動,那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光看便知藍潔芸極為享受那般淫靡的交合方式,雖說被射的滿臉雪白,暈紅的臉蛋兒猶如浸浴在一片雪白乳海當中,無論味道和觸感都絕稱不上舒服,但那種將自己完完全全地獻給他,以最卑下的姿態向他獻媚,使他暢快發射,將體內的激情完全抒發的滿足感,顯然是比純粹肉體的交接,還要令人魂飄神蕩。

  天哪!可不能再想了。柳凝霜甩了甩頭,散亂的秀發在空中不住飛舞著,昨夜的一夜無眠、輾轉反側,已讓剛起床的她釵橫鬢亂,給這樣胡亂甩動之下,更如黑雪飄飛一般,在空中曼妙地舞動著。隻可惜藍潔芸最後那表情之甜蜜誘人、趙平予精液盡泄後神情的滿足舒暢,以及那淫豔誘人的交合姿態,在在都深深烙刻在柳凝霜的心上,那印象如此強烈深刻,令柳凝霜便是睡深了的夢中也常常夢回其間,豈是這樣甩動幾下可以甩出頭外的?這樣猛烈甩動下來,加上昨夜又沒睡好,便柳凝霜武功再高,也不由得有些頭暈眼花,嬌軀竟不由得又倒回床上,半晌動彈不得。

  那深刻的印象,原已撩的她不好入睡,前晚輪到項明雪陪侍趙平予,對柳凝霜而言更是一種折磨。本來項明雪生就的清冷明豔,又是柳凝霜愛徒,天山門下幾位男徒對上她時向來是自慚形穢,從沒一個能在她眼前�起頭來的,更別說是和項明雪交往,直至有家室之思。本來柳凝霜還在為她擔心,這好徒兒從來沒有男生緣份,又絕不可能折節下交去尋男子交往,若她一世不去闖蕩江湖,少了男女緣份,將來難不成要老死天山?這般天生麗質的美人兒,若當真選了一世不嫁,雖說柳凝霜不必擔心天山掌門之位的傳承,但若捫心自問,她總覺得這樣下去對項明雪不好。

  隻是柳凝霜萬萬想不到,項明雪不但嫁了,還選了個趙平予這樣的丈夫,尤其在行夫妻房事的時候,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聲嘶力竭地在床上拚命挺送,對趙平予的需求盡情迎合,放浪之態遠超想像。而趙平予對藍潔芸又敬又愛,對項明玉則是憐惜有加,對她們時總沒有拚盡全力的念頭,七日之中總像憋著一股火般,在項明雪陪他的兩夜,趙平予直是得其所哉,表現的和項明雪一般瘋狂,簡直像是沒有明天一般的彼此拚命需索,縱情貪歡下第二天總是起不了身。

  前夜兩人的表現一如往常,活像是要把人吵醒般的縱情聲色,毫無保留,柳凝霜原已心中混亂難受,給他們這一吵更是難以成眠。本來昨夜也該是一樣,早有心理準備的柳凝霜隻能偎在床上,蒙著被蓋準備又聽一夜的狂歡雲雨,但沒想到事實卻是大出意料之外,趙平予那兒冷清清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本來這該是個難得的寧靜之夜,柳凝霜該當有一晚好睡,但或明或暗之中,柳凝霜的芳心對那吵雜的雲雨之聲竟似有著期待,期待一旦落空,心底那種失落感真是言語難以形容,這一夜她竟是連眼都闔不起來,一邊猜想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邊一直等到天明。
 

第八冊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在輕薄服貼、活像成了身體的一部份,細致到幾乎感覺不到存在的睡裳上一件外衣也不加,柳凝霜慢慢地滑下床來,就著一早送來的水盆梳洗了一番。看著鏡中的自己,柳凝霜不由得輕聲歎息,竟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鏡中那無須粉黛妝扮,已是豔絕人寰的絕色容顏。也不知是否因為有了男性的滋潤,還是因為這是柳凝霜頭一回當真注意到自己容姿之美,她隻覺鏡中的美女不單是容色出眾,又兼眉宇之間含帶著一絲含情脈脈的愁容,益發顯得無比動人。好半晌她才警醒過來,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會在這兒對鏡長歎,甚至伸手撫鏡,還為之出神,活像深閨怨婦一般?

  深閨怨婦……啊?一想到這個詞,柳凝霜的心中又由得又起了一絲愁意,鏡中的美女細眉輕蹙,透出了一絲怨懷於心,亟待安慰的神態,看的柳凝霜竟不由掩麵背離,悲意暗生。如果說被男人用過之後便棄如蔽屣的女人算是深閨怨婦,那自己豈非也算是一個?被男人棄之如敝屣的女人還可在心中盼望他回心轉意的一天,偏自己的情況……若趙平予當真『回心轉意』了,自己偏是不能接受他,想來想去自己竟如此不幸,隻能夜夜旁聽著趙平予和嬌妻們風流快活,最多是偶爾去『參觀』一下,還得藏頭遮尾地掩蔽行藏,難不成為了天山派代代遺願,自己真要犧牲這麼多?

  突地聽到門上一聲輕響,柳凝霜嬌軀猛地一震,神智一醒,這才省得不妙,自己正在心中哀怨歎息,芳心之中或明或暗地希望被男人撫慰,這種事別說傳出去了,就連露點兒形容給其他人知道了,都將貽終身之羞,連天山派的清譽都要陪上去,急忙之間她深吸一口氣,將臉兒埋到了水盆當中,隻覺水溫一陣清涼,和方才梳洗時的溫熱相去極大,這多半不是因為水變涼了,而是自己邊想著男人,一邊臉紅發熱著吧?一邊抑著自己的羞意,讓水浸去自己的熱情,柳凝霜良久才�起頭來,伸手在臉上一陣胡亂抹動,這才高聲應著外頭,「誰?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是……是平予……」門外趙平予溫和平淡的聲音慢騰騰地傳了進來,但那聲音聽來卻有些虛,隻是柳凝霜一聽到趙平予的聲音,登時想到自己方才就在心心念念地想著他,芳心登時又一陣羞熱,一股火兒冒上了臉,不隻是臉蛋兒,連耳根都紅了起來,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怎……怎麼這麼早來……來凝霜這兒?」想到他就在門外,柳凝霜隻覺腿上發軟,她好想見他,好想在他懷中將心中的念頭全盤托出,偏理智拚命地拉住她的腳步,逼著柳凝霜根本不能開門,這一瞬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名登風雲錄的絕代高手,門外的趙平予這些日子太重男女之思,武功上進展不多,仍遠非自己對手,竟怕的不敢開門,「要是……要是給人看到了……怎麼辦?」

  「求求你,前輩,先讓平予進去,」趙平予向來平靜沈著的聲音之中,竟有一絲慌亂的惶急,「事情鬧騰大了。我們開啟秘門的那件事……不知怎麼著竟給潔芸知道了,昨晚她特地抓了平予去訊問,差點氣到哭了出來,平予雖是……雖是勉強瞞了過去,但看潔芸的神色並不太相信……」

  「什麼!」一聽到那日的事情外泄,柳凝霜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一來這種事關乎男女情欲,傳出去絕對不好;二來若這等事給項明雪或項明玉知道了,天曉得這親如女兒的徒兒會怎麼想?若讓她們以為自己想要男人,竟老著臉皮和她們去搶老公,這天大誤會教柳凝霜如何解釋?一急之下她什麼也不管了,柳凝霜打開房門讓趙平予進門喘氣,一關上門便急急地問,「怎麼會這樣?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明雪和明玉她們知不知道?潔芸是怎麼知道的?你快告訴我啊!」

  「我……我不知道……」一進到柳凝霜的香閨,趙平予依著門半癱了下來,雖說山上的清晨仍有涼意,但他額上卻是汗水涔涔,顯然是緊張已極,光要避人耳目躲到柳凝霜的閨房來,已令向來動作慢半拍的趙平予緊張到冷汗直流,此刻躲進了她閨中,心情一放鬆下來,一時半刻之間竟連話也說不清了,「也不知怎麼著,昨晚潔芸就在話�頭透出了意思,像是懷疑前輩和我的事兒……不過聽她的意思,明雪和明玉她們似乎還不知道,潔芸自己也還不確定,不太敢告訴她們……」

  「是……是嗎?」柳凝霜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她和趙平予不約而同地耳朵一動,窗外竟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時可聽到女子高聲談話,就好像是故意放大了聲響,要讓�頭的人聽到似的。

  柳凝霜內力本厚,那幾句談話聲音又放的高,她一集中注意力,那聲音登時明顯的活像響在耳邊。才一聽到談話的內容,柳凝霜便知自己這口氣鬆的太早了,來的人竟然是項明雪和項明玉姐妹,此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從她們談話的內容聽來,竟是自己另一個徒弟孫明辰,更嚴重的是聽她們談話之中,項明雪竟似正生著氣,連項明玉安撫她的聲音中,都透著幾許火氣,難不成藍潔芸已經將消息透給她知道,而項家姐妹找了孫明辰過來,正是為了向自己興師問罪?

  看到趙平予也顯出了緊張的神色,柳凝霜登時驚的麵無人色,本來她已沒法兒處理消息外露之事,現在項家姐妹大興問罪之師,還找了其他的徒兒來,擺明要把事情攤開;再加上事情的始作俑者趙平予正躲在自己閨房之中,便是項明雪原先不知秘門之事,給她逮到自己和趙平予孤男寡女躲在香閨當中,還將門戶閉的緊緊的掩飾趙平予的行藏,柳凝霜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人急則無智,連柳凝霜也不例外,花容失色之間她隻覺腦中一片空白,怔在當地竟是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幸好趙平予還比她沈著一點兒,環目四顧下立刻爬到了床旁那高大的桐木櫃前,「糟榚,如果給她們看到就完了。前輩,我先躲在這衣櫃�頭,前輩應付她們幾句好不好?」

  「不……不行……」便是大批敵人湧上,自己這邊孤立無援,迫到非得以寡擊眾的劣勢之下,旁人恐怕也看不到柳凝霜如此惶急失態吧?一見趙平予打開了櫃門,柳凝霜竟似等不及般,一矮身便鑽過了趙平予身前,趕在趙平予前頭躲進了櫃中。幸好柳凝霜近年來下山時刻不多,留在櫃內的衣裳也少,這櫃子又高大,便是她和趙平予一起躲進櫃內,其實也容納的下,還可從鏤花處觀察外頭哩!「別……別讓她們看到我……哎,平予,你還等什麼?先躲進來,等她們走了再說。」

  本來趙平予一幅不敢和柳凝霜擠在衣櫃之中的樣兒,也不知他是害羞還是生怕引起誤會,逼得柳凝霜情急之下,乾脆伸手一把將他拉了進來,而若非柳凝霜武功極高,連這般緊急的狀態下,仍能注意到關閉櫃門的力道,沒有發出太大聲音,怕光關門的聲響都足啟門外之人的疑心了。

  情勢還真是險到毫顛,幾乎是柳凝霜才一把櫃門關上,甚至還沒有空閑去檢查是不是完全關好,有沒有露出破綻,門外的項家姐妹已經叩響了門,「師父,您在嗎?我和姐姐要進來囉!」

  給那聲音嚇的真是進退失據,柳凝霜甚至連躲在櫃門鏤雕前觀察情況的膽子都飛了,她畏縮地挨著櫃角,盡力縮著身子,生怕她們那一個眼力好一點,竟會從門上鏤花的空隙之中看到櫃�的情況。隻是櫃子雖大,給她和趙平予兩個成人擠了進來,也沒有多少挪移的空間了,柳凝霜雖是拚命地吸氣緊挨櫃角,仍感覺到嬌軀被趙平予緊緊地擠壓著,幾乎連一點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兩人擠的這般緊,身體之間再也沒有空隙,柳凝霜幾乎能完全感覺到趙平予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是如何親蜜地擠著她敏感的肌膚,那肌膚相親時的感覺,比之純在夢中想像著他,以及躲在窗外窺視趙平予與嬌妻行雲布雨之時,更能完全地誘發柳凝霜體內的春情;尤其櫃子�毫不通風,趙平予身上的汗味化在櫃中瀰漫著的脂粉味中,悶悶地對柳凝霜的感官更是一種強烈的刺激,比之當日在洞門前被趙平予破身的感覺,當真是各有千秋,她完全無法分辨那種刺激更強烈些。

  隻是比之當日處女懷春,一心隻等待著被趙平予破瓜的那一刻,此時的柳凝霜可還要緊張多了,那時她雖是又羞又怕,也不知這頭一回嚐到的男女之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和趙平予采取的體位更非平常夫婦所常用的位子,而是立姿交合,好讓她的處女血和愛液源源不絕地灌滿那石碗,但總沒有被旁人發覺的恐怖;這一回她卻是和趙平予孤男寡女地躲在櫃中,外頭就是自己的弟子,除了已成為趙平予嬌妻的項家姐妹外,還有一個孫明辰,若自己一不小心出了點聲,給她們發覺了……那種後果之嚴重,柳凝霜當真是想也不敢去想,隻能偎在趙平予懷中不斷地發顫。

  到了這個時候,柳凝霜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有多麼輕薄,一早起來她還沒換衣裳,身上仍是那套就寢的睡裳,又輕又薄完全服貼,穿在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在入睡時這是件好處,沒有人想在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入睡的時候,還在身上披披掛掛,弄一大堆東西來束縛自己的;但現在這輕薄的衣裳,使自己和趙平予之間除了他的衣服外幾乎沒有阻隔可言,這樣的全麵熨貼,加上柳凝霜胸中洋溢著和趙平予之間那複雜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糾葛,格外令她害羞,幸好柳凝霜麵靠櫃角,讓趙平予緊貼著她的身後,這樣的姿勢下總弄不出什麼事來的。

  聽得外麵項家姐妹和孫明辰落了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孫明辰向來性靜,此刻又尋自己不著,像是也沒弄清楚項家姐妹究竟找她來搞什麼事,一直都沈默著不說話,隻由著項明玉和項明雪在那兒說著。她們雖講不到正題,但柳凝霜胸中正緊張的很,便是沒什麼要緊的話,在她耳中聽來也似雷鳴電閃,令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胸中活像在打著鼓一般,愈是拚命想要那聲音小一點,那聲音愈似和自己作對般愈來愈響,柳凝霜腦中一片茫然,一時間真隻有畏縮顫抖的份。

  尤其糟糕的是,項家姐妹也不知那兒來的興趣,竟像是存心惡整櫃中的柳凝霜一般,談話之間愈來愈是露骨,說到與趙平予間的床笫之事也沒一點自製,弄的孫明辰愈聽愈羞,原本就沒怎麼敢說話的她更是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被這樣當頭撩撥孫明辰是難受,可再難過也比不上櫃中的柳凝霜,她正自和男人一寸不離地挨在櫃中,還是那惟一和她有親蜜關係的趙平予,櫃內的空間是這麼緊迫,鼻間又若隱若現地傳來著他的味道,耳邊再被這樣挑逗著,教她那受得了呢?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的趙平予也不安份了起來,原本虛靠在柳凝霜纖腰的雙手突地一緊,一股火熱的力道登時傳進柳凝霜敏感的體內,原已意亂情迷的她那受得了這麼一捏?登時整個人都酥軟了七八分。可趙平予完全沒有停手,他一邊微微踮足,在柳凝霜頸後落下了一吻,似在試探她的反應,見她沒反抗便愈來愈深地吻啜了起來,一邊雙手齊施,慢慢地向上行去,不一會兒那火熱的大手已滑到了柳凝霜的胸前,再次攀登那高挺豐滿到足稱之為『登嶺』的挺拔香峰。

  「天……天哪……」伸手輕掩著嘴角,柳凝霜的嬌軀不由得微顫起來,她雖也猜得到,在這般狹窄的環境、這般親蜜的緊貼之下,趙平予血氣方剛,恐怕真會激起愛欲的反應,隻她卻沒有想到,趙平予竟會這麼快便什麼也不顧地動情起來,他的口舌與雙手的動作,原已足夠讓春心蕩漾的柳凝霜為之動情,加上兩人貼的如此之緊,柳凝霜那緊翹高挺的圓臀,隨著她胴體緊張的顫抖,正在他的胯間不住磨動,簡直像是柳凝霜忍不住情欲的衝激,在主動撩撥他狂野的欲火一般。

  尤其柳凝霜穿的輕薄服貼,那睡裳吸附在她玲瓏的嬌軀上頭,貼身的活像是要把柳凝霜完美的曲線完全展露出來一般,加上質地之輕薄,使緊貼著她的趙平予猶似懷抱著柳凝霜正發著熱的赤裸胴體,那強烈的刺激使趙平予欲火更熾,心慌意亂的柳凝霜感到他的肉棒愈來愈硬、愈來愈挺、愈來愈熱,加上趙平予的手挑弄的動作又是如此甜蜜激情,他的口舌更在自己耳後和頸上落下一個個深情的吻痕,那樣的刺激即便是普通女子也受不了,更何況是早因他而迷亂的她呢?

  「不……求求你……別……別讓凝霜出聲……用……唔……用什麼塞……塞一下……嗯……」拚命壓低了聲線,讓聲音清細到隻有同在櫃內的趙平予聽得到,柳凝霜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雖說體內情欲正烈,給趙平予一挑逗便化做野火熊熊,芳心中有大部份正渴望著他的挑逗,想著便在這兒給他幹了也沒關係,但此刻還有徒兒在外頭,就在一伸手即可觸到大櫃的近處,她那敢發出聲音?便是原先對趙平予的急色還有三分不喜,此刻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拜……唔……拜托……平予……哎……」

  但對柳凝霜的話,趙平予竟似聽而不聞,他隻是擠的柳凝霜更緊了些,雙肘輕輕地挾住了柳凝霜的纖腰,好空出雙手更溫柔、更有力地隔衣把玩著柳凝霜堅挺高聳的香峰,還不時伸指輕夾著那賁起的紅梅,同時他的口舌也慢慢增加了侵犯的範圍,從柳凝霜的耳後和脖頸,慢慢地遊到了她燒紅的臉蛋兒上頭。可憐的柳凝霜完全沒有辦法掙紮,更不敢加大聲音阻止他,這樣厲害的挑逗方式,令她登時玉腿酸軟,整個人都半癱了下去,靠著趙平予雙臂挾著,才不致於軟倒。

  見柳凝霜沒有抗拒的反應,反而是這般軟弱地任他撫玩,趙平予的動作更加貪婪了,他一邊加緊著手口齊施,將已經動情的柳凝霜弄的更加欲火如焚,一邊將一條腿卡進柳凝霜雙腿之間,讓她非但無法抗拒,甚至沒有辦法將玉腿合起來,做出最微弱的矜持反應。柳凝霜被他這樣激烈的手法弄的神魂顛倒,他似乎不想像前次為她開苞時那樣多加工夫,反正現在的柳凝霜無比敏感、無比熱情,他稍一撫弄,已令她渾身滾燙發燒,雖在櫃內的黑暗之中,肌膚相親的兩人仍可感覺到她胴體的燒紅,柳凝霜現在惟一能做的,隻是用嘴咬著纖手,好堵著不發出誘人的聲音。

  柳凝霜既不反抗,趙平予的膽子就愈來愈大了,他一邊加緊舔吮著柳凝霜嫩滑的臉蛋,一邊快手快腳地褪著柳凝霜的薄裳,睜目如盲的柳凝霜隻覺自己被他撫弄的愈來愈熱,他的手顯已不能滿足於那幾近於赤裸的觸感,而是想完全將她剝光,好徹底地享用她的胴體,而她的芳心已完全被他奇妙的手法所占據,非但沒半分抵抗,甚至還半移俏臉,勉力伸出香舌,迎上他的吻吮,而當他輕輕扯開她睡裳的上緣時,柳凝霜合作無比地微一挺腰,讓那赤裸的香峰如白兔般蹦躍而出,在他的手上不住嬌柔地顫動著,隻可惜櫃子�實在太暗,這樣的美景他竟無法親眼看到。

  雖說不能發出聲音,櫃子�又窄小,動作難免受到限製,但既有柳凝霜無言的配合,趙平予很快便脫去了她蔽體的睡裳,讓柳凝霜無限秀美的玉體完全展露,雖說無法目睹,但光從隔衣撫愛變成這樣赤條條的挑逗,已令他的手法更加有效。而柳凝霜呢?直到自己已完全被剝光了,她才發覺趙平予不知什麼時候也已完全赤裸,他一邊將她虛軟的胴體壓在櫃角盡情撫愛調情,一邊步步進迫,光隻是那在她臀下堅挺剛硬的肉棒,已熱的令柳凝霜無法忍受了,若不是被欲火燒的七零八落的芳心中還有一絲勉強的理智,她真想就這樣轉過身來,和趙平予盡興行雲布雨。

  他的反應根本便無須等待柳凝霜的動作!光從身體的全麵接觸,趙平予已感覺到此次懷抱當中的女體,簡直變成了一團火般暖熱,完全沒有多加撫弄的必要,是以他細心地輕輕愛撫,像吊她胃口般一步一步地引誘著她,將柳凝霜的熱情一重重地點燃,使她逐漸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尤其口唇交纏間舌頭的深深送入,一邊給柳凝霜既綿長又甜蜜的深吻,一邊還沒忘用硬挺的肉棒在那敏感至極的幽穀口上來回摩弄,愛撫雖細膩卻也不長久,隻是確實地撩撥著她肉體的渴求。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才鬆的口,柳凝霜口乾舌躁的櫻唇正想追隨他的口舌而去,卻立刻被塞了一團帶著女體香氣的衣物,也不知是櫃內的衣衫還是才被褪下的睡裳。一時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柳凝霜嬌軀一窒,呻吟聲差點就從鼻中哼了出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在這體位之下,趙平予竟隻是下身微動,那肉棒已如撥草尋蛇般,準確地點上了她的幽穀,隨著他腰身一挺,一股強烈至無可抗拒的滿足感,已完美地充實了她的空虛,美妙的刺激令柳凝霜眼冒金星,差點暈去。

  一邊將肉棒仔細地深入柳凝霜的幽穀,緩緩地挺動著,趙平予的手一邊繼續撫弄著柳凝霜那敏感嬌豔的胴體。這樣的姿勢以往柳凝霜從未曾嚐過,他的挺動雖不甚用力,卻恰恰擊中她從未被觸及的所在,點的她嬌軀陣陣酥麻,加上他的手也不閑著,仍然繼續撫愛著她的嬌軀,雖在她那敏感又豐盈的香峰上撫愛了不少時間,卻也沒有忘卻其他地方,尤其當他的手滑上她的小腹,輕輕抱在那兒,好協助柳凝霜腰臀之間細致地挪動著,讓她的�麵微微地挺動,好使趙平予的肉棒能夠頂到平常觸不著的地方時,那陌生又熟悉的快樂,充塞了她全身,真令柳凝霜瘋狂。

  緩慢地、帶點兒勉強地,趙平予慢慢退後了身子,連帶著扶抱著柳凝霜纖腰的手也慢慢拉後,卻不讓柳凝霜隨之退後,柳凝霜原還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在趙平予的誘導之下,她的上身慢慢壓了下來,變成用雙手扶在櫃角,圓臀向外挺出,好迎合趙平予的攻勢,這種體位與前次她被開苞時的位子觸及之處恰好相反,帶來的滋味卻是各有千秋,何況……何況也不知是否前次被他養出了胃口,這次的感覺竟較前次更為舒暢美妙,讓柳凝霜心甘情願地樂在其中,腰再也挺不直了。

  雖說櫃內空間狹小,讓趙平予無法盡力抽送,隻能輕巧地前後微作挺動,多加了左右旋磨的動作,但這樣的弄法,對經驗不多的柳凝霜而言,卻是更為佳妙,她承受著趙平予緩慢滑動間的銷魂快感,一邊感受著他的粗壯不住在體內盤旋,左去右回、上頂下挑,不斷地將她肉欲的汁液溫柔地泵出,他的壯偉一直都留在她的體內,卻是動個不停,間中滋味之妙,差點令柳凝霜無法自製地要高叫出聲,前幾次窺視的經驗讓她知道,女性在交歡時的叫聲,事後聽來雖是羞不可抑,但在交合之時,卻是展現自己快樂的重要證明,若非口中那團衣物,怕她真要忍不住了哩!

  雖說趙平予的《梅花三弄》功夫已經練成,柳凝霜的胴體又如此誘人,足夠令任何男人都為之沈醉,寧可將所有的體力全都泄到她的體內,再也無從保留,但一來櫃中交歡乃是趙平予頭一回的嚐試,這樣的體位不隻新奇,再加上明知櫃外有人,那偷情的刺激感比平日任何一次的歡愛更要扣人心弦,二來柳凝霜幽穀中的機關,又恰到好處地發揮了功用,那甜蜜的啜吸非但沒有隨著柳凝霜的高潮而有半分鬆弛,�頭的嫩肌反而緊緊地收縮起來,有張有弛地慢慢收放著,一點一點地收緊,像是要將他咬住般地裹得嚴嚴實實,不留空隙,沒有多久兩人便同時到達了頂點。

  給趙平予那一下又狠又重的勁射,一發便深深地打進了脆弱又敏感的所在,那甜蜜美妙的酥麻快感,一瞬間就襲遍了她周身,美的令柳凝霜嬌軀一陣抽搐,再撐不住身子,登時軟倒在趙平予的懷抱當中,那從僵硬到完全鬆弛的快感如此佳妙,一時間柳凝霜根本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那美妙的快感如此甜蜜迷人,讓柳凝霜整個人都沈浸其中,美的真不想醒來,但柳凝霜武功之高明,在當世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定力之深、神智之明均是個中佼佼,若非因為開苞時的滋味太美,這段時間的相思又重重地磨損著她,加上前些天看到趙平予與藍潔芸行房之時,那口交的模樣實在太過淫蕩誘人,弄的她芳心數日來都茫茫的不知所措,身心都瀰漫著一股對雲雨之歡強烈的饑渴,就算是趙平予挑逗女子的功夫再高,柳凝霜也不會這麼輕鬆簡單地就給他上了。

  雖說嬌軀還沈醉在那高潮的餘韻之美妙當中,但柳凝霜熱情一過,理智登時便回到了腦海�,一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和趙平予好上了,而且這次不比上回是為了完成前代掌門的遺願,而純粹隻是自己淫欲如焚,才把血氣方剛的趙平予誘出火來,孤男寡女又是身處狹窄的櫃中,肌膚相親之下身體自然有所反應,也難怪趙平予會急著在櫃子�成其好事,這樣的行為不但對不起自己的兩個好徒兒,而且……而且還是在她們伸手可及的近處幹的好事!想到這兒柳凝霜不由得芳心一冷,整個人如墜冰窖,若非項家姐妹還在附近,才剛高潮之後的自己嬌軀又酥軟乏力,一完事就推開趙平予也顯得太過絕情,柳凝霜真想從趙平予的懷抱中馬上站起來,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呢!

  隻是現在的情況,柳凝霜就算想要掙紮,也實在是掙紮不開,一來兩人雲雨剛過,便是神智回複正常,嬌軀也還在嬌羞地回味著他方才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既舒服又美妙的滋味,想要用力都用不上力,二來櫃子便大,塞了兩個人再加些衣服雜物,也著實沒什麼位置好動作了,項家姐妹都還在外頭,另外還帶一個孫明辰呢!不隻是男女之事,還是對不起她們的偷情之事,連對趙平予的妻子都不可能開得了口了,更何況還有外人在!一時之間柳凝霜真是不知該怎麼做才是,隻能希望項家姐妹和孫明辰一段時間等她不到,等不下去趕快離開,先脫離這尷尬情況再說。

  偏偏大出柳凝霜意料之外的,仍然雄立身後的趙平予非但沒乖乖等著項家姐妹離開,反而手臂一伸,竟把櫃門大大地敞了開來!這一驚隻嚇的柳凝霜魂兒差點飛掉了一半,外頭的光才透進來,柳凝霜已禁不住驚叫出聲-隻是她的小嘴兒還塞著方才在她身上的輕薄睡裳,喊是喊不出聲的,隻在瓊鼻內哼著而已-伸手在空處一陣亂抓,趕忙想扯些東西來掩住自己精光赤裸、猶帶暈紅的胴體,偏趙平予又將她擠在櫃角,任她怎麼抓都是空,什麼衣物都挽不著,顯得十分狼狽。

  隻見櫃中柳凝霜屈身半折,纖手輕扶櫃壁,美臀高高挺起,正給趙平予抱在臂彎,從兩人身體的密合,顯見趙平予那肉棒還深深地留在柳凝霜的體內。擺出了無比羞人姿勢的柳凝霜通體赤裸,也不知是因為櫃中空氣不流通,還是方才那場大戰的後果,雪白的肌膚上頭片片暈紅未褪,晶亮的香汗似在她周身抹上了一層光膜,美的令人一看就不願再移開目光,隻想繼續飽覽春色。

  再加上情潮未退之下,原已國色天香的柳凝霜,那巧奪天工的誘人胴體更是美的驚人:她的臉兒含羞偏貼內側,秀發寫意地披垂下來,襯著她一眼都不敢望向外頭的羞態,但這樣的姿勢卻讓她雪臂之下一雙驕人香峰盡情曝露,那香峰圓潤高挺,上頭還布被激情地搓揉過的痕跡,那峰頂的一雙紅梅,在激情的刺激之下尤顯尖挺媚人;加上這姿勢雖讓柳凝霜能用玉腿擋著,不令羞人之處春光外泄,但那修長的玉腿本身卻是一點遮擋也沒有,光看那亭亭玉立,便令人口乾舌躁,尤其方才兩人瘋的太過強烈,那外湧的汁水竟已流到了她腿上,波光在光亮之下更是無所遁形。

  這可惡的趙平予,把櫃子打開,讓自己春光外泄也就罷了,他還不罷手,竟伸手環住自己汗濕的纖腰,另一手托在她渾圓的大腿下,柳凝霜還來不及悶哼抗議,嬌軀已被趙平予一把環抱起來,轉到了正麵麵對項家姐妹和孫明辰,令柳凝霜便想逃脫都不可能。情急之下的柳凝霜羞的閉目垂首,雙手環抱著掩住香峰,同時大腿閉合,高高挺起,想要掩住腿間那汁水外溢的秘處,她雖知道這樣的辦法令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誘盡了他人的眼光,更顯得胸前一對香峰高挺誘人,同時趙平予還插著沒拔出來,她這一並一夾,更令她感覺到他的濕漉火熱,隻是柳凝霜也沒辦法了。

  聽身前鶯聲燕語,項家姐妹竟像是為柳凝霜那出類拔粹、豔光四射的胴體之美所誘,言語交換著的盡是對柳凝霜的美的讚詞,連一句要趙平予放下她的聲音都沒有,任得趙平予這樣將她抱在身前盡情展示,就好像勝利者在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般,令柳凝霜羞上加羞,垂下的臉蛋兒更加�不起來了。她也不是不知道,一來自己美的驚人,容顏之媚猶在項家姐妹這般美女之上,現在一絲不掛,那傲人的胴體完全展現,也難怪項家姐妹要為之嘖嘖稱奇,賞玩不休了。

  二來趙平予這樣的動作雖說十分過份,但自己這樣的美麗,前回開苞時或還忍得住,這回卻是完全沈醉其中地任他撫玩,直至翻雲布雨,他拿自己這樣展示的動作,若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或許會覺得惡心過份,有過點江湖經曆的女子也許覺得嫌惡,但對項家姐妹這對已為人妻者而言,這樣的情況絕對是令人受不了的誘惑,頓時隻令柳凝霜嬌羞之中格外顯得驕傲,自己雖已年長,但歲月的痕跡卻沒留存,至今仍有這麼個豔媚誘人、絕不輸少女的美好肉體,確也算不錯了。

  突地,柳凝霜隻覺渾身一熱,全身上下似又紅了起來,項家姐妹猶自可,現在在看著自己傲人胴體的,可還有個孫明辰呢!自己也不知是被趙平予的熱情,還是被那強烈的羞意衝昏了頭,竟任得趙平予將她赤裸裸的、還沒從高潮的歡樂中回複的胴體完全展示於人!這種羞人之事對項家姐妹,柳凝霜或還可以自己正值狼虎之年,忍不住情欲煎熬而和趙平予交歡解釋過去,但對尚無男女經驗的孫明辰,自己可該怎麼解釋才是?偏她給趙平予抱在懷中,雙手隻能顧著掩住胸前那高聳的表征,其餘的便再也顧不著了,嘴中更塞著東西,話都說不出來,教她該怎麼辦才好?

  雖說孫明辰一句話都沒有說,也不知是因為頭一回看到師父和男人赤裸裸地抱在一起,嬌軀上還遍布著男女歡合後的痕跡,那钜大的驚嚇,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因為柳凝霜的胴體之美太過動人,雲雨之後的羞態令豔光更增三分,不隻已和趙平予有過床笫之歡的項家姐妹為之沈迷,就連一點兒經驗也無的孫明辰,乍看之下也為之驚豔,但對柳凝霜而言,光這樣赤裸裸地被別人看著,已羞的令她無地自容,項家姐妹已有過其中經驗,和她們好過的又是正抱著自己的趙平予,相比之下那含苞未放的孫明辰的眼神,更要令柳凝霜羞在心頭,一時間連動都沒法動了。

  總不能這樣任人賞玩下去呀!也不知從那兒升起的力氣,嬌羞的柳凝霜在趙平予懷中不住掙動著,隻是床笫之歡相當消耗體力,剛泄過的胴體乏力已極,趙平予又摟的她那般緊,雙手和身體恰到好處地將柳凝霜的纖腰和玉腿箍住,令柳凝霜想發力都無處發,再怎麼掙動也掙不開他的摟抱,尤其當她扭動之中,那仍然插在她體內的肉棒,就好像正受著她熱情的磨弄一般,竟似又漲硬了幾分,深深抵在敏感羞處的那種感覺,令柳凝霜登時嬌喘噓噓,酥的差點又流了出來。

  「好……好平予……哎……求求你……」硬的不成,隻好軟求了,柳凝霜小舌勉力吞吐,總算將口中塞成一團的睡裳吐開了少許,耳語般的輕吟在趙平予耳邊回著,「把凝霜放下來……羞死人了……」

  偏生柳凝霜愈是軟語哀求,趙平予竟覺愈是刺激般的,不但沒把柳凝霜放下來,反而趁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將含帶著她唇齒芳香的半吐開的睡裳又擠了回去。他的侵犯還不隻此,柳凝霜隻覺趙平予貼在她小腹上的掌心竟又熱了起來,微不可見地輕摩緩揩,另一隻貼在她腿間的大手,更是指頭不住輕勾,似要將她的汁水再勾出些許方罷;連那剛泄過的肉棒,竟也像是又硬挺了起來,隨著趙平予的走動,在柳凝霜幽穀之中不住伸縮抽插,滋味比方才在櫃中時還要厲害。滿懷的羞意偏抵不過體內高潮餘波的影響,反襯的那情欲愈發賁張,教柳凝霜如何受得了呢?

  「好……好了吧?予弟……再這樣弄……弄下去……前輩真會受不了的……別太過火了……好嗎?」聽這軟綿綿的聲音,在自己的身邊婉轉溫柔地響起,柳凝霜登時一怔,這那�是孫明辰的聲音?雖說柳凝霜雲雨之後,耳目猶未恢複平日的敏銳,但光聽也聽得出來,這聲音乃是出於藍潔芸之口。

  聽到藍潔芸的聲音響起,柳凝霜雖是含羞未退,軟挨在趙平予懷中的嬌軀猶然乏力,心下卻已清楚明白,自己這回是中了奸人之計:一開始趙平予趁著柳凝霜一早起來,還沒來得及梳洗更衣,便急匆匆地闖了過來,利用柳凝霜擔心奸情(她並不喜歡這個詞,一想到就會整個人發熱,活像春情蕩漾一般,不過也無其他形容了)敗露的心理,成功地令還沒完全清醒的柳凝霜心慌意亂,而趙平予也趁機進入了柳凝霜正常情況下絕不容男子進入的香閨,製造出孤男寡女的情況。

  再來就是項家姐妹的配合演出了。當柳凝霜心慌意亂,生怕這對好徒兒前來興師問罪,正不知所措的當兒,一聽到所擔心的人的聲音由遠而近,原就安不下的心隻會更為慌亂,尤其是趙平予此刻就在閨中,自己又是剛剛起床,一幅釵橫鬢亂、衣衫不整的樣兒,格外啟人疑竇,慌急之下更是隻有尋處掩蔽的份兒,絕不可能有這膽子在房中等待著和項家姐妹話家常。項家姐妹還擔心柳凝霜戀奸情熱,索性豁了出去,將事情抖露出來,這才教藍潔芸扮作孫明辰的聲音一同前來,好讓自己因為有外人在場,不敢豁開一切,反正孫明辰向來也是安靜內向的性子,隻要項家姐妹在交談中勾勒出她的存在,光隻聽到藍潔芸嗯的幾聲應答,柳凝霜也難分辨出真假來。

  果然如項家姐妹所預料一般,柳凝霜情急之下慌不擇路,在趙平予的誘導下,竟和他一起躲進了櫃中,櫃子就算闊大,裝了女兒家衣物之後,又有多少空間容納得兩人?這樣塞進了櫃中,兩人迫不得已的緊緊偎靠,趙平予自是大有機會上下其手,對柳凝霜施展挑逗淫技,一來兩人早有肌膚之親,他對她的敏感地帶多所瞭解,二來柳凝霜便再有自製能力,既知有人在外頭坐地,絕不可能發出聲音好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窘狀,半推半就之下,趙平予得手的機會也是十拿九穩。

  想來想去,這頭兒也不知是誰起的?究竟是趙平予食髓知味,嚐過了柳凝霜迷人肉體的滋味後,老著臉兒再設計於她,還是這風聲終究透了出去,給項家姐妹知道了,她們索性趁此機會,將自己也拉進趙平予的床上?柳凝霜雖是邊想邊著惱,但這樣著了道兒,其實她心中並不是那麼恨怒,誰教她才剛被趙平予弄的神魂顛倒,這般偷情滋味,比之當日在洞中相好,格外刺激,弄的柳凝霜通體舒暢,便知上當也氣不起來;再說項家姐妹或許不知,但柳凝霜自己卻了解的清清楚楚,自己自從被趙平予撩起了男女之思後,對這方麵確有需求,這般滿足確合自己心中所願。

  隻是無論如何,便是柳凝霜心中再千肯百願,表麵上總要矜持些許,免惹淫蕩之名,再說趙平予得手之後,竟還大剌剌地將她抱出來展示,若不推拒幾番,教她的薄麵兒怎下得來?隻是柳凝霜也知道,這次趙平予偕藍潔芸下山參與湘園山莊的大典,尤其是回來路上兩人夜夜歡合,趙平予在《梅花三弄》上的造詣大有進展,方才他與自己合體之時,分明沒有使出上頭的功夫,便是滿足了一回之後,也沒這麼快軟下去,而且依她前幾回夜窺兩人歡好,以趙平予的情形,這狀況下要再振雄風,也隻是指顧間事,若自己再不表態推拒,隻怕趙平予真會不顧一切,在三女麵前強行和自己好上一回,而剛爽過的自己必是半推半就、絕無抵抗,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

  見趙平予已將自己抱近了床鋪,柳凝霜覤準了時機,狠命一推,登時掙開了全無防備的趙平予,整個人倒到了床上去。雖說當兩人肉體分離,那肉棒波的一聲離開了她緊吸的幽穀,令得�頭滿溢的汁液倒流出來,不隻那聲音羞人,光是身體從緊緊被插著的滿足到完全空虛的那種難受,已令柳凝霜身心激蕩,真有一種想叫他回來再插著自己的衝動,但柳凝霜仍拚著剩餘的氣力大叫著,「壞……你……你這壞蛋……平予你……太過份了……給……給凝霜滾出去……還有雪兒玉兒也一樣!」

  彷彿光隻是大聲呼叫,體內的力氣就要流泄出去一般,柳凝霜隻覺自己整個人都癱了,一時間連抓著床上錦被,遮著自己才方遭毒手,此刻淫跡猶存的幽穀的力氣都沒了,幸好她滾下來時是趴伏在床上,撐著身子的雙腿一軟,那迷人之處已被她壓在被內,趙平予他們的眼光再靈,也隻能看到溢到臀腿上的水花,而沒法兒將她的羞人處一覽無遺。柳凝霜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如此嬌弱無力,若趙平予看出了她的虛張聲勢,爬上床來強行求歡,以自己現在的狀況,真的也隻有任他宰割的份兒了,如果他真有這勇氣,看來自己也隻能樂於承受,在她們麵前浪態紛呈……

  聽到趙平予他們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起了門,整張發紅的臉兒藏在被中的柳凝霜暗籲了一口氣,對趙平予竟被自己的虛張聲勢給嚇走,沒再對自己動手,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放心還是失望。她輕嚶一聲,整個人都無力地癱了,好久好久才記起纖手輕伸,抓被子來掩住自己,偏偏也不知是昨夜睡得不好,還是項家姐妹促狹,竟將被子收了起來,她這一抓竟還是什麼也抓不著。

  一個纖細輕巧的步聲走近床邊,體貼地將被子蓋了上來,將柳凝霜剛遭風雨的胴體遮的好端端的。給這步聲嚇的魂兒差點沒飛掉一半的柳凝霜驚的躲在被中,雖知這人一語不發,又體體貼貼地為自己蓋被,該當是好意,但才剛被算計失身,淫的人事不知,雲雨之後的美妙嬌姿又一絲不掛地展露在自己的好徒兒麵前,一時之間柳凝霜還真沒有勇氣�頭看清,究竟是誰在床邊呢?

  「對……對不起……」藍潔芸的聲音怯生生地從上方傳來,聲音中軟綿綿的,似一點兒力道都不敢用上,一幅生怕引發柳凝霜氣火的樣兒。「是……是潔芸不對,不該……不該這樣算計前輩的……」

  幸好留下來的是她,柳凝霜胸中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氣。趙平予和自己男女有別,他為自己開苞那次的經驗又如此甜美,令她回味無窮,搞的她光看到他自己就不由得臉紅心跳;而和趙平予有關係的人當中,項家姐妹又是自己徒兒,雖說向來親蜜的猶如母女,但一牽涉到男女之事,有些話反而是愈親蜜愈不好說出口;藍潔芸一來是趙平予既愛且敬的原配夫人,二來她一遇上自己就怯生生的,不像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女傑,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見到了心目中的情郎般,雖令柳凝霜不自覺地感到奇怪,但就因為這樣,兩人單獨相處時,反倒令柳凝霜心情還平和一些。

  如果說一開始當發現藍潔芸的異常神色時,柳凝霜隻是覺得奇怪的話,現在她可就若明若暗地發現其中關鍵了。事情的分捩點是在柳凝霜給趙平予破了處子之軀,事後當柳凝霜強打精神,裝做什麼都沒有地送趙平予與藍潔芸等人下山之時,原本不放在心上的藍潔芸含羞帶怯,當她沒注意時猛打量著自己,當柳凝霜望向她時便含羞偏首,連眼光都不敢與她相對,那種異樣竟令柳凝霜有些心蕩,感覺上好像是憧憬,又好像是一種熱意,當真是完全混亂而無法明析的眼神。

  隻是愈到後來,隨著柳凝霜對情欲的沈溺,跟著她窺視趙平予與妻子們的歡合而日漸增深,藍潔芸望向她時那種奇異的眼神,在柳凝霜的芳心之中也是愈來愈清楚那含義,隻是柳凝霜隻一想到那眼神,芳心就不自覺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除了間中一點兒迷惘的模樣外,那種眼神就和熱戀情深的項家姐妹望向趙平予的眼神一模一樣,但她也是個女孩子呀!柳凝霜雖自負美貌,卻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勾的同性的藍潔芸,也用這樣憧憬至近乎迷戀的眼神來瞧自己。

  說句真話,感覺到藍潔芸的異樣眼光時,柳凝霜芳心之中雖有些許的抗拒,但間中卻也夾帶不少驕傲,自己是如此的美麗,連女孩子都勾引上了!隻是這種事兒,終非向來矜持的柳凝霜所能想下去的,多半藍潔芸的心中也和自己一般的混亂吧?她是趙平予的妻子,以趙家的位序而言也算得項家姐妹的姐姐,照理說她該對趙平予真心誠意,絕不可能變心的,但柳凝霜那出塵絕倫的豔色,卻令藍潔芸不由心動,她也不知自己這樣算不算正常,究竟隻是一時的心湖蕩漾,還是當真有股出牆之心纏在她心頭呢?但兩方都是女子,這應該也算不得紅杏出牆吧?可柳凝霜還是項家姐妹的師父,這樣胡思亂想下去,會不會……亂倫?但這也不該……不可能發生於女子之間啊!

  似是在心中重溫著那混亂的思緒,藍潔芸在床邊坐了下來,發顫的纖手微帶羞怯,想觸又不敢觸上去,良久良久她的手才輕輕撫上柳凝霜身上的薄被。那薄被並不厚重,被中的柳凝霜一絲不掛,還沒從高潮當中複原的胴體如此敏感,藍潔芸著手雖是輕柔,但光被中柳凝霜嬌軀的震顫,也差點嚇的藍潔芸想縮回手去呢!隻是那令她朝思暮想,愈想愈令她害羞,但卻無論如何不能禁止自己去想的胴體就在伸手可及的近處,藍潔芸怎麼也禁不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溫柔的撫愛著它,也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藍潔芸總算能將纖手整個兒貼到了被上,感覺被中那微顫的溫柔。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將臉兒埋在被中,柳凝霜的聲音幽幽的透出,悶悶的似是沒含什麼表情。其實天曉得柳凝霜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勉強壓抑住自己發顫的聲音的,趙平予縱有心再嚐她肉體之美,但即便項家姐妹對他死心塌地,說到要算計自己,再怎麼厲害的口舌也是沒辦法的,如果不是她當日和趙平予的親蜜關係已透了風,要項家姐妹和他合作,可是難上加難。

  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怪趙平予也沒有用,雖說他在肉體上的確令自己神魂顛倒,可是撇開這層關係不談,雖說已經成家的趙平予也不知為什麼如此沈溺溫柔鄉中,悶在天山派�成日享那偎紅倚翠之樂,不肯出去闖一番事業,但在她心中,趙平予終究和個孩子沒差多少,對孩子實在不必這麼多要求,這樣頑皮地小小算計一下自己,柳凝霜其實並沒真的當回事-也不知當真是因為當他孩子氣,還是那肉欲之思,已令自己沈迷難返,才這樣找理由寬恕自己,她並不想分辨。

  「說清楚些,拜托你,潔芸……」雖是並不想追究的太清楚,反正方才一氣之下趕了趙平予出去,爾後自己多半又得渡過情思難抑的漫漫長夜,但這至少令她又能回複以往那矜持的自己,柳凝霜邊想邊覺得有一股痛楚的滿足感,隻是她總想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趙平予和項家姐妹、藍潔芸串謀來……來占有自己……「說清楚吧!不然……不然凝霜不會原諒他們的……」

  「是……」似是羞的連聲音都變小了,藍潔芸隻覺隨著聲音出口,臉上一陣陣的泛紅。也不知為著什麼,隻要一見到柳凝霜,藍潔芸便會不自覺的臉紅心跳,全沒有平常的泰然自若,那感覺連和趙平予上床的時候都沒這般緊張,她雖也模模糊糊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絕色美女,但藍潔芸自己就是女子,又有了趙平予這令他心動的男兒為夫,要她再去愛上他人,實在令她自己都難以接受,更何況對象還是女子!隻是想歸想,一見到柳凝霜的一顰一笑,藍潔芸的臉兒就不自覺地升溫,心兒不由自主地狂跳著,話兒也變得不能出口了,怎麼都鎮定不下。

  「從……從回山之後,予弟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啊!這不隻是潔芸這麼覺得,連……連明雪和明玉都看出了不對,隻是予弟一直悶在心�頭,潔芸也……也不好問他……而……而前輩這些天沒和他切磋,連平常……連平常見麵的時候,感覺也很……很奇怪……所以……所以潔芸才生疑……」似是愈想愈羞,藍潔芸的聲音愈發小了,其實柳凝霜見到趙平予時雖有些不自在,但她掩飾的還不錯,其他人還看不出有什麼不對,若非她的眼睛老不由自主地黏在柳凝霜身上,怕也看不出問題來。

  聽藍潔芸說到了這點,被中的柳凝霜也臉紅了,她雖不至於疑神疑鬼,以為自己當真把心中對趙平予那難以言喻的感覺暴露出來,搞的人盡皆知,但她也知道,藍潔芸一遇上她,便顯得魂不守舍,眼兒老跟著她在飄,若說能夠看出她和趙平予之間有什麼問題,那一定就是藍潔芸了。

  「所以……所以昨兒白天,潔芸忍不住問他,予弟向來沒什麼事瞞我,是以……是以在潔芸逼問之下,予弟撐不了多久,也就和盤托出……」想到昨天趙平予被她逼問的手足無措,大違以往平靜無波的窘態,藍潔芸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隻是昨天她得從他口中逼出結果,便是心�想笑也得忍著;今兒個則是在柳凝霜麵前招供,不隻是心�,連全身都似僵了一般,想笑也笑不出口來。「那時……那時明雪和明玉也在一旁聽著,所以予弟也撐了許久,才被潔芸所迫說出真相,其實予弟若不是……若不是對潔芸向來言聽計從,從他的態度看來……他是真的很想保住這個秘密的。」

  知道藍潔芸這麼說,一半是為了為趙平予開脫,一半則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其實柳凝霜倒沒有表麵上那麼生氣,反正幹也幹過了,盡情暢快過的柳凝霜隻覺整個人都鬆弛了幾分,好像有什麼蓄積在體內的難過,都被與趙平予行雲布雨帶來的歡樂所滌去,現在的她半是害羞半是慵懶,雖說被算計了難免有點兒氣火,其實滿溢胸中的倒多是嬌羞而非怒意。從趙平予將她赤裸裸地抱出櫃子時,柳凝霜便知秘密必已外泄,爽都爽過了,其實她倒也不想真和趙平予多做計較。

  「那……」幽幽的聲音從被下探出,聲音中不帶半分火氣,反而有些嬌滴滴的柔弱,怯生生的,完全是個嬌羞畏怯的女子聲氣,「你……你們都不生氣嗎?明雪和明玉她們……是不是氣壞了……」

  「這……這個……」想到昨晚的狀況,藍潔芸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縱然當她聽到趙平予在外頭拈花惹草的消息時,一股火氣忍不住充滿了胸臆,但從知道了項家姐妹的事情之後,藍潔芸其實已不怎麼氣趙平予的女子緣份了,他肉欲的渴求那麼強烈,自己絕難完全為他抒解,若有緣份自己也該成全,何況他這回沾上的,還是那令自己也為之心動的絕色美女,說句實在話,隻要想到藉此機會能讓她與柳凝霜更親近些,藍潔芸心中的氣火便為之煙銷雲散,不然她也不會為趙平予設下這一計來親近柳凝霜。「昨兒潔芸剛聽到的時候,實在氣到不行,明雪和明玉倒還好……所以潔芸罰他跪算盤跪了好久……讓他難受的齜牙裂嘴,昨晚予弟連……連明雪都沒力去碰呢!」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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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2:36

第八冊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然後呢?」不知何時柳凝霜已偏過了臉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藍潔芸,眼波亮晶晶的,櫻唇微微呶起,一幅打著古怪主意的精靈形相,隻看的藍潔芸心中一陣緊張,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纖指不自禁地絞在一起,竟沒有勇氣迎向她的目光,隻聽得柳凝霜的聲音不住鑽進耳內,帶著一股頑皮的挑弄神氣,那可是她從沒從柳凝霜口中聽到的語氣,「你就和他定計來算凝霜了?」

  「對……對不起……」聽到柳凝霜話中頗有見怪之意,藍潔芸心中登時一片慌亂,一心隻想趕快將誤會解釋清楚,如果引發了柳凝霜的不快,那可就糟了,「本……本來潔芸也不想的,可是……可是看予弟那般可憐的樣兒,潔芸實在……實在忍不住……明雪和明玉她們其實也不讚成,可是潔芸實在……實在想和前輩……親近一點,所以才……才弄出這樣的事兒……求求前輩別怪予弟,求求你……」

  「也就是說,」見藍潔芸緊張的低首垂目,纖手不由自主地輕扯著衣角,連話聲都變得急促而慌亂,柳凝霜當真是愈看愈愛。她微微撐起了身子,變成側臥麵對著藍潔芸,右手輕撐著臉兒,藍潔芸雖沒注意到她換了姿勢,但那射向她的眼光,卻似令她更為緊張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潔芸弄出來的鬼,才讓凝霜在櫃�被……被平予給……給搞上了,這一切……都要怪你,是不是?」

  「是……」藍潔芸的話兒才出口,頓覺嬌軀上頭兩股大力傳來,柳凝霜迅雷不及掩耳般彈起了身子,雙手齊出控在藍潔芸香肩上頭,一推一拉之間,藍潔芸「哎呀」一聲,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旋,已經倒進了柳凝霜的懷中,背心上頭那豐盈柔軟的觸感,搔的藍潔芸芳心一蕩,再加上柳凝霜女體的幽香芬芳清馥,蒸的藍潔芸一陣天旋地轉,便是想掙也掙不開來了,何況她根本不願掙呢?耳邊隻聽得柳凝霜的聲音熱熱地鑽了進來,「害凝霜一早就被平予弄了……凝霜要潔芸賠……」

  沒想到竟能如此親蜜地落入心中念茲在茲的柳凝霜的香懷,意亂情迷的藍潔芸隻覺魂兒飄蕩,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想柳凝霜所說的賠是什麼意思,答允的聲音已出了口。她不說還好,那聲音一出口隻羞的自己耳也紅了,便是說的再小聲,又豈瞞得住身後的柳凝霜?藍潔芸隻覺身子一下子滾熱了起來,軟綿綿地隻想任柳凝霜大快朵頤,無論她想自己怎麼『賠』她,藍潔芸都覺心甘情願,她的香懷是這般甜蜜溫暖,連那日在穀中被趙平予開苞時,都沒這般刺激快意的感覺。

  「哎……嗯……唔……」感覺到柳凝霜纖巧的蔥指,靈動地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藍潔芸隻覺得渾身皆酥,肌膚相觸之處一股甜蜜感源源不絕地襲入體內,她雖不知道柳凝霜想做什麼,心中卻是一千一百個願意,隻是口舌間卻像是麻痺了一般,想要告訴柳凝霜自己有喜歡偎在她的懷抱中,任她的手指頭在身上輕撫慢舞,偏生話卻說不出口,隻能唔嗯出聲,勉強透出心中的喜悅於萬一。

  「前……前輩……潔芸……潔芸自己來……」她的纖指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竟像是陌路重遊一般,明明柳凝霜是頭一回這般撫摸自己,她的纖指卻似生了眼般,隻向著藍潔芸嬌軀的敏感處去走,逗的藍潔芸嬌軀愈發酥麻,加上柳凝霜的口舌在她的耳穀中不住輕觸喘息,清香的口氣混著無比的熱力不住鑽入她的體內,刺激的她芳心愈發蕩漾。尤其更教人銷魂的是,隨著柳凝霜的動作,藍潔芸隻覺自己的身子愈來愈是敏感,愈來愈能切實地感覺到身後柳凝霜的赤裸,她的香峰就貼在自己背心,隨著每一下呼吸,那甜美的震顫都似直接拂在她的心口般,美的藍潔芸真想暈去。

  見藍潔芸如此沈醉地任她施為,柳凝霜原還有些瑟縮,見狀膽子也愈來愈大了,她一邊用靈巧的口舌舔舐著藍潔芸敏感的小耳和頸後,一邊雙手加壓,在藍潔芸的輕顫軟哼當中,她的手慢慢破開了藍潔芸衣物的束縛,探入了衣內。當她突破了那層人為的禁製的當兒,藍潔芸嬌軀一顫,芳心當中的最後一絲理智如回光返照一般,想要讓她反抗柳凝霜的手,但是不行,那滋味太美妙了,引發的火猶如風起雲湧,轉瞬之間已燒化了她的頭腦,燒的藍潔芸暈暈沈沈,隻知呻吟。

  給柳凝霜這樣『服侍』了許久,藍潔芸隻覺自己渾身酸軟酥麻,就好像……就好像正被趙平予撫弄一般,隻是柳凝霜的撫愛更細致、更溫柔,加上藍潔芸至少有三四日未得趙平予的撫慰,體內正有一股賁張的情欲在鼓動,給柳凝霜這一誘發,更是通體火融,不由自主地輕扭曼舞。或明或暗地了解了柳凝霜的真正意圖,藍潔芸雖感大羞,但一來兩人都是女子,算不得紅杏出牆,二來光是柳凝霜這對象,已令她心神蕩漾,又如何能夠抗拒?藍潔芸隻覺有股渴求從體內不斷湧現出來,令她不自覺地向她需索,現在的她隻覺自己奇怪,怎還留著這麼多的衣裳在身上呢?

  「不成的,潔芸……」聲音之中微帶喘息,柳凝霜的男女經驗其實還不如藍潔芸,更別說是女女的經驗了,若非多次暗中觀賞過趙平予與藍潔芸的激情演出,柳凝霜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挑逗藍潔芸呢!其實原本的柳凝霜也做不出這種事,隻是長久以來沈在胸中的積鬱,今早似被趙平予的侵犯給開了個口子,完全泄了出來;雖說身子爽了,但也不知怎麼著,柳凝霜的胸中總有點不滿意處,不知從那兒湧出來的勇氣,讓她情不自禁地摟過藍潔芸來求歡,種種羞人的言語動作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從體內湧出來般,她根本無須多想,纖手和身體都像能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似的,「他曾經說過……幫女孩子脫衣服,是一種絕佳的享受……凝霜現在也要……好好享受潔芸……」

  既然柳凝霜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渾身發酸的藍潔芸又怎麼抗拒得了呢?光從她方才的撫愛挑弄,藍潔芸已覺身體�頭不由自主地湧起快感,仍帶羞意的她雖早已感覺到隨著柳凝霜的積極動作,自己早已衣衫不整,再沒一寸肌膚能逃脫她的手了,但那羞意卻遠及不過肉體的愉悅,讓憧憬的她、仰慕的她這樣撩弄自己,比之任何春藥還要厲害;尤其當柳凝霜的纖指嬌顫地滑入她的腿間,直探那令人銷魂的禁地時,藍潔芸隻覺隨著她的手指一會兒畫著圓圈、一會兒上下撩弄的動作,自己的快感不斷攀升,那誘人的幽穀間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水,連原本撐著最後一道防線的玉腿,也不聽使喚地抖動張開,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幽穀深處慢慢收縮,整個人都酥透了。

  「好可愛喔,潔芸……舒不舒服啊?」懷中的藍潔芸嬌軀不住顫抖,對自己的手法似是照單全收,每一下都攻到了她的要害,令藍潔芸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口了,隻能緊閉著小嘴兒哼喘不休,暖熱成熟的胴體完全任由自己上下其手、大逞所欲,柳凝霜不覺滿足感狂升。看來自己還真是不錯,雖沒當真學習男女之事,這方麵的經驗也不如藍潔芸,但光從窺視時學來的幾手,已令經驗豐富,大得趙平予愛寵的她如此情迷意亂,她不由得愈想愈發得意,手上的動作也愈來愈深入了,不隻如此,她還同時用聲音語氣來挑逗著她,令那正慢慢赤裸的藍潔芸愈發情熱難挨。

  胸中滿溢著情火,藍潔芸還真不知該怎麼答她,她隻怕一開口,那隻有趙平予聽過的、言語難以形容其暢美的胡言亂語,就要奔出口來。雖說柳凝霜的技巧還差趙平予一截,但同為女子的細膩,以及自己對她的迷戀,彌補了其中的差距,令藍潔芸銀牙輕咬、答不出聲,隻是緊閉雙眼、雙頰酡紅,這般美妙的經驗令她愈加興奮,就好像正被趙平予愛憐一般,嬌軀不自覺地擺動起纖腰,好迎合柳凝霜纖指的愛撫,連雙峰也似漲大了些許,竟有一種伸手去愛撫揉捏的衝動。

  意亂情迷當中,藍潔芸隻覺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脫離了嬌軀,無聲地滑落到床前,不知不覺間她和柳凝霜已是赤裸相向,肌膚相親時的火熱觸感,讓藍潔芸好想轉過身去,和柳凝霜麵對麵的相擁、互相疼愛撫慰,偏生柳凝霜也不知是因為頭次嚐試,難免羞意,還是因為這樣完全由她主動的姿勢,比較好讓柳凝霜發揮,硬就是不讓她扭轉嬌軀,藍潔芸自然也沒有硬要轉過來的要求,能這樣給柳凝霜款款憐惜,她的芳心已漲滿了美妙的感覺,又怎可能拂逆柳凝霜的意思呢?

  隨著柳凝霜的動作愈來愈熟練、愈來愈激烈,藍潔芸的身子也愈來愈熱、愈來愈軟了,不知何時柳凝霜的纖纖玉指已順著她的潺潺流水,滑入了藍潔芸正饑渴著的幽穀,那奇妙的被侵入感雖讓藍潔芸的幽穀不自覺地縮了起來,將她的纖指夾住,但隨著柳凝霜撚著她峰上蓓蕾的動作愈發柔軟,藍潔芸的防衛也一寸寸地剝落了,她慢慢地鬆了下來,任柳凝霜的指頭去為所欲為,那美妙的刺激,令藍潔芸好想動作,就算一點點都好,她也想伸手去撫愛柳凝霜的絕美肉體,讓她明白自己有多舒服快活,但這姿勢卻讓她的手難以發揮,她隻能輕咬著纖手,發出迷濛的哼聲。

  突地,柳凝霜那將藍潔芸的雙乳調弄地愈發鼓漲豐盈的手,已飛也似地溜到了她的下頷,輕而易舉地將藍潔芸發熱的俏臉轉了過來,藍潔芸還來不及反應,一股甜香已溢滿了瓊鼻,柳凝霜微一湊首,那暖熱的櫻唇已暖暖地、微帶濕潤地吻上了她。在口舌撩動這方麵,柳凝霜雖顯得稚嫩,但藍潔芸可就厲害多了,她的香舌在柳凝霜小舌的刺探下,本能地回舞著,勾著柳凝霜的香舌在自己的檀口中吸吮探索,每一下掃動、每一下吮吻,都引發一種癢癢的酥麻感向芳心流竄,那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化成了一種甜美帶電的流動,不住湧向全身,美的令她險些要暈了過去。

  當她的唇從她甜美的口中離開的時候,藍潔芸隻覺口乾舌躁,從她口中勾來的香唾竟讓自己愈發火熱,她目光迷濛,美的似是什麼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柳凝霜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的感覺呢?兩人的肌膚全無遮掩地親蜜揩貼,藍潔芸隻覺隨著方才那甜美的吻,自己的幽穀中已漸漸濕潤了,而從貼在柳凝霜胯間那玉股的感覺,柳凝霜的濕潤程度,比起她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前……唔……前輩……」好不容易張開了嘴,藍潔芸胸中一陣畏羞,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甜蜜誘人,這般甜蜜地像是呻吟的話語,連趙平予都沒那麼常聽到呢!自己竟是第一次和柳凝霜彼此撫慰,便已軟到聲甜語漾。偏那感覺太過美妙,藍潔芸一點都不想將自己從歡悅當中抽身而出,隻想繼續偎依在柳凝霜的懷抱當中,享受這火熱的愛戀,「你……你已經濕了……流了好多呢……」

  「你還敢說……」就是藍潔芸不說,柳凝霜也明白自己的情況。自從方才從趙平予的懷中落到床上開始,她的蜜徑當中就未曾乾過,若趙平予恃強硬上,當會發覺柳凝霜那發自內心的渴望,不過現在卻隻能讓藍潔芸去感受了。伸手在藍潔芸汗濕的腰上輕搔了幾把,逗的她嚶嚀輕扭,柳凝霜這才在藍潔芸耳上輕咬了口,聲音和她一般的軟膩甜蜜,「如果……如果不是你幫他設計來算凝霜……凝霜也不會弄到這麼濕,�頭全是……全是他射出來的東西……滿滿的都是……都是你害的……」

  「唔……對……對不起……前……哎……前輩……潔芸這……這就賠你了……請前輩好好的……好好的欺負潔芸……唔……潔芸會乖乖認罰,絕對……絕對不會有所怨言的……啊……前輩……」感覺到柳凝霜的纖手又回到了那濡濕的幽穀,勾挑的愈發落力,令藍潔芸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她纖手緊緊地抓住床單,既想拱起纖腰,雙腿大張,好讓柳凝霜的手指更好動作,但這樣弄會讓她非得離開柳凝霜那溫熱的懷抱不可,光是少了柳凝霜那遠比自己更為高聳豐盈、圓脹傲人,隨著呼吸活像要跳開的香峰在背心的磨動,感覺就差了好多,若自己真的漏失了這般美妙的磨挲,天曉得以後會有多麼懊悔?

  但隨著柳凝霜口舌和手指愈發熱烈的動作,藍潔芸的本能一再地鼓舞著她,也不知這樣忍耐了有多久,等到最後那快感如潮湧上,襲的藍潔芸好像失去理智般地大聲呻吟,嬌軀被一股強烈至無法形容的刺激衝擊著,那令人受不了的快感,使藍潔芸不自覺地大叫不要,但又舍不得讓柳凝霜停止,那刺激令藍潔芸不自覺地顫抖著,很自然地流出了眼淚,想要說話偏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小嘴,那美妙的哽咽教藍潔芸暢快難言,酥的整個人都癱了,全身濕的活像從水中爬出來般。

  但更教兩女為之驚豔的是,隨著兩女體內的高潮�起,那刺激不隻令她們酥的渾身發酸,嬌軀不自覺地糾纏難解,幽穀口處更在那衝動之中不住收縮,在那極美妙的暢快襲來的那一刹,兩女的幽穀口處竟同時泉水噴湧,猶如岸邊海浪拍石時浪花四濺一般,美的令人不由沈醉;尤其藍潔芸的感覺更是奇特,她自己的噴出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妙的弧線,加上柳凝霜的噴湧直燙到她敏感的臀上,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趙平予激情當中射在自己身上似的,那感覺真是美到了極點。

  雨散雲收之後,兩女軟綿綿地倒在床上,仍是保持著藍潔芸癱在柳凝霜懷中的姿勢,兩女方才都盡情的暢快了,泄的渾身發軟,尤其是柳凝霜一早起來就連爽兩回,更是腰軟腿麻,想坐都坐不起來;而藍潔芸呢?她雖沒爽到像柳凝霜那般誇張,但全身還浸潤在高潮的餘韻之中,何況以她的本心,既然能夠偎在柳凝霜那香甜的懷抱當中,自然不會這麼急著爬起來,她猶似小貓兒般地蜷伏在柳凝霜的懷中,感覺著她的溫暖芳香,心滿意足地動也不動,任得時光緩緩地流著。

  「潔芸好乖……弄起來真的很棒……你說是不是,好潔芸……」感覺著懷抱當中的藍潔芸蜷著像再不肯動,柳凝霜婉琪一笑,將臉兒輕埋在她的秀發當中,嗅著那女體的芳香,一邊輕聲挑弄著她。這般的弄法雖說大別自己以往的作風,又是淫靡到令她清醒之後再不敢回想,但不知怎麼著,那種美妙的鬆弛,和趙平予帶來的快感,竟可說是平分秋色,隻可惜藍潔芸終究是女兒身,自己弄的這般舒服,泄的比趙平予幹時還多,若她長了根肉棒……那滋味真美到柳凝霜想都不敢去想。

  「前輩……」

  「還叫前輩呢!」微帶氣似地在她耳邊輕咬了幾小口,柳凝霜的聲音軟軟的,活像可以掐出水來一般甜美,「潔芸和我連床都上了,爽到泄了那麼多,都噴到床下去了,還叫的這般生份?外頭相見時叫凝霜前輩,可到了床上……就要放開一點,叫也要叫好聽一點,好不好,芸妹妹?」

  給柳凝霜這般親暱的說法,弄的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她說的也有理,藍潔芸在床上經驗的豐富,可說遠在柳凝霜之上,自然深知要在床上盡興歡樂,首先就要放開一切束縛和矜持之理,隻沒想到自己竟爽到什麼都忘了,還要她來提醒自己,可現在就要她親蜜地稱呼柳凝霜,這實在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囁嚅了多久,好不容易藍潔芸才怯生生地開了口,「霜……霜姐姐……」

  「這樣才乖嘛!芸妹妹……你又乖又棒……霜姐姐真的……真的愛死你了……」輕聲安撫著顯然有點兒緊張的藍潔芸,柳凝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含笑。一開始動作時她還沒有感覺,直到此刻激情平靜下來,柳凝霜這才想到,自己方才和藍潔芸的動作,竟似暗合一種傳說中的『調教』之法。

  那『調教』之法是從大食傳來,從身教以至心教,慢慢地可以讓女子從生澀到成熟。本來在男女之道方麵,男方在本質上就比女方來的較有侵略性,尤其在武功較高明的男子方麵,那對女子『侵犯、占有』的想法,更是無法抹滅,就算是再溫柔體貼的男子,也難揮去這種作風。是以為了讓嬌嫩如花的女子,能夠慢慢適應男人的侵犯,在雲雨當中不隻是吃苦而已,漸漸地嚐到其中的甜頭,從身體和心理都能享用雲雨之樂,所謂的『調教』之法就應運而生,不但讓女人能夠在行雲布雨之中其樂無窮,同時男方也能夠享用身心盡皆成熟的女子那溫柔的服侍,各有所得。

  本來在男女性事這方麵,藍潔芸的經驗可說足以做柳凝霜的師父而有餘,但『調教』之法這事兒傳自外域,趙平予這土生土長的中原人就未必知道其中要領,反倒是柳凝霜誤打誤撞,讓藍潔芸在肉體滿足之餘,也將心中的緊張慢慢地散去,光從她願意甜蜜地稱自己一聲「霜姐姐」來看,藍潔芸雖仍對自己迷戀不返,但至少不會像以往那般緊張到手足無措,日後兩女若再在床上假鳳虛凰,試那純由女子行之的歡樂之事,她也應該較能放得開心胸,那時的享受……才叫美呢!

  其實這『調教』之法,柳凝霜也並不深知,隻知道其中要領是將女子當做一朵由含苞而漸漸綻放的花兒,調教之人最首要的,就是讓女子的矜持慢慢開放,將那緊張、害羞、難過和畏懼全盤掃去,令女子能心甘情願地享受魚水之歡,這才是『調教』之法的真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女方的心理從緊張中抒解開來,畢竟就算肉體已經完全成熟,但若心中還有放不開的,那行雲布雨之中必會受到影響。這般男女間的羞人之事,柳凝霜也是因著天山派的地理位置,較中原人更多知外域情事才曉得,隻是那時她聽過便算,那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調教起別人呢?

  「霜姐姐……霜姐姐不生氣了嗎?」聲音嬌甜誘人,但藍潔芸回望著柳凝霜的眼中卻忍不住浮起了一絲擔憂。激情過後,回複理智的她雖仍嬌柔地偎依在這剛讓自己嚐到異樣滋味的絕色美女懷中舍不得離開,但她卻仍然忍不住有一點兒擔心,不曉得徹底發泄過後,柳凝霜會不會還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說她還生氣的話,就是要自己再獻身一次,藍潔芸也是心甘情願,不過……這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點?柳凝霜自不會不曉得,方才那樣的『處罰』對藍潔芸來說,可是愛翻了心,便是要她再來幾次,藍潔芸也必會勉力承受,「要不要……要不要再『罰』潔芸一回?」

  聽得出藍潔芸語中那蠢蠢欲動的心意,柳凝霜嬌笑著在她那粉捏般的香肩上親了一口,「哎呀……這可不得了,好芸妹妹給霜姐姐調教壞了,竟然還想再來一次哪!好可惜……你一早就讓你的霜姐姐給他幹了一次,幹的霜姐姐腿都軟了,再加上弄我的好芸妹子,現在霜姐姐心有餘力不足,就算想再弄芸妹妹一回,可也是無力施為了……潔芸如果想要,恐怕還得等上個幾天才成呢!」

  給柳凝霜這樣調笑,藍潔芸不由得微帶羞意,隻是她也知道柳凝霜一早起便連著和趙平予與她盡情歡淫,便是再多力氣,也已耗得七七八八,光此刻能將她抱在懷中嬉玩,已算得柳凝霜根基深厚、韌性過人了;幸好聽柳凝霜的話意,這樣的美事絕不是僅此一回,爾後多半自己還有和她重溫舊愛的機會,這念頭令藍潔芸胸中一陣熱,嬌滴滴地在柳凝霜的懷中偎的更緊了些。

  和藍潔芸嬉鬧了一會,柳凝霜這才回複過來,正色在藍潔芸耳邊輕吟,「好芸妹妹,你放心吧!其實……其實霜姐姐並不怪他們,更不怪你,予兒在床上的實力太強,那次……那次原本霜姐姐隻是想和他弄上一回,合了開啟秘門的條件,爾後便不相往來,怎知道……怎知道他那麼強……弄的霜姐姐好……好痛快……竟然每晚一合眼,就在懷念被他破身的點點滴滴,這樣夜夜煎熬,本來霜姐姐差點就要……就要熬不住了,今天的事雖然被你們算了一記,其實霜姐姐可是很開心的……」

  「那麼……」

  「不行!」藍潔芸的話才剛出口,便被柳凝霜堅決地打斷,聲音中有著強自鎮定、絕不容許旁人拂逆或勸阻的堅持,「這事終究不好,何況……何況這樣下去,教凝霜怎麼去麵對雪兒和玉兒?好芸妹妹,你聽姐姐說,絕對不要告訴你的予弟,還有雪兒玉兒說,凝霜並不怪他們,要告訴他們凝霜還在生氣,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不張揚。凝霜和予兒的事就到此為止,爾後我們就維持以往授藝切磋的關係,要他絕不能有非份之想,否則非但害了凝霜,雪兒和玉兒也不好過。」

  「這……」聽出柳凝霜話中的決絕之意,藍潔芸也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徒然,原本她和趙平予與項家姐妹定計的時候,是希望那日開苞的美好回憶仍留在柳凝霜的身上,給趙平予以挑情手法重燃愛苗之後,再將她赤條條地抱出來,那時由趙平予和項家姐妹輪流勸說,看看能否誘得柳凝霜點頭,成為趙平予床笫之間又一位情俘。隻是現在看來,他們很明顯是輕估了柳凝霜的意誌之堅定,她非但沒因此就範,反而更堅定了與趙平予劃清關係的決心,這下可是真的沒有轉寰餘地了,若自己再多話,說不定還會更生出反效果呢!「是……芸妹妹知道了……」

  「很乖很好,這樣才不枉了霜姐姐這般愛你,」輕柔地在藍潔芸的唇上印了一吻,舌尖輕舔之下,隻吻的本已媚眼如絲的藍潔芸差點又喘噓噓起來,她迷濛的眼光被柳凝霜吸了過去,黏的緊緊的再也離不開來,「就當是霜姐姐的獎賞吧!以後在沒輪到你陪平予的時候,芸妹妹都可以來霜姐姐這邊,讓霜姐姐好好『疼惜』你,霜姐姐保證把芸妹妹『調教』的心花怒放,連陪侍你的予弟時都比平常更要快活許多。這是霜姐姐和芸妹妹才知道的小秘密,絕對不要透出去喲!」

  「嗯……芸……芸妹妹知道了……」雖說不太願意有任何事瞞著趙平予,但藍潔芸對柳凝霜太過著迷,又知道自己絕無回天之力,想到柳凝霜的滋味之美,心中甜的一點其他的念頭都沒有。雖不知柳凝霜口中的『調教』是什麼意思,想來必是床笫間的羞人事兒,但若對象是她的話……藍潔芸輕咬櫻唇,重重地點了點頭,「芸妹妹不會說的……不過……霜姐姐也要好好疼惜芸妹妹才行……」

  想到這兒,藍潔芸突地想到,自己其實也不是頭一回嚐到女子之間交歡的滋味,當日趙平予連戰三場,將項家姐妹開苞之後,他勉力下山回到天門的戰場,留下自己在房中安撫二女,那時項明雪就用雙頭龍痛快地搞了自己一回,弄的藍潔芸神魂飄渺,差點沒爽昏過去;和那次的經驗相較之下,柳凝霜的技巧雖是好得多,又未卜先知的對自己的性感帶瞭解甚深,但纖指雖是靈巧,和那雙頭龍無論在粗壯或長度上都無法比擬,弄起來雖是舒服,卻沒有那時那般痛快,隻可惜項明雪生怕趙平予因此將她當作淫蕩之輩,死保著這秘密,是以那滋味藍潔芸日後再沒嚐過。

  仔細想想,以柳凝霜的技巧之佳,若再加上雙頭龍這般寶貝的輔助,被她弄時會有多麼痛快!光想到被柳凝霜用雙頭龍幹著自己幽穀,弄得自己死去活來、隻知呻吟求饒時那般快活的滋味,藍潔芸愈想身子愈熱,隻可惜無論如何,在必須保守秘密的情況下,她也實在開不了口向項明雪借那寶貝,要她自己想辦法私自下山弄到那淫具,更是絕不可能!這樣下去自己難道真的隻能滿足於柳凝霜那纖巧的弄法嗎?看來也沒辦法了,好在男人粗壯的攻勢,她也不會嚐不到,趙平予近來需求愈發強烈,幹法也愈來愈勇猛,自己實在也無須擔心沒法承受到強攻猛打的滋味啊!

  「真的行嗎?」

  「當……當然是真的……芸妹妹在此發誓……」

  「不用發誓了,霜姐姐自然信你,隻是……」微帶促狹地望了藍潔芸一眼,柳凝霜放輕了聲音,在她耳上輕輕地舐了幾口,挑逗之意不可言喻,「凝霜也是嚐到予兒滋味的過來人,自然知道他的厲害……他的手段可多了,如果予兒真存心對你逼供,在床笫之間把芸妹妹弄到欲仙欲死、將泄未泄之際,偏偏急踩煞車,硬是逼到芸妹妹招供之後才大幹特幹,到時候芸妹妹可撐得住?」

  「這……」想到若真的給趙平予玩上這一手時的景況……藍潔芸臉兒一紅,隻覺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和她好過之後果然不一樣,她的聲音、她的說話似都能讓自己情熱難挨,若當真趙平予用這手段對藍潔芸迫供,藍潔芸可真沒有把握,自己到時究竟能不能保得住秘密?也不知在心中掙紮了多久,她望著似笑非笑的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芸妹妹一定守得住!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就罰潔芸一生一世不能再被霜姐姐愛寵疼惜!霜姐姐,這樣可以嗎?」

  「嗯……」知道以藍潔芸的情形,這樣的重誓可說比一般『五雷轟頂』啦,『死無葬身』啦的誓言更真實得多,她是真心誠意地要保住這秘密,柳凝霜不由一陣感動。其實這樣的情形也令她尋思良久,既要讓自己能一解欲火,又不能讓自己和趙平予的關係更深陷下去,看來真的隻有這個辦法,隻可憐藍潔芸要成為自己抒解情欲的對象,幸好這對她看來也非壞事,就不知自己這見步行步的『調教師』的功力,能不能成功地將她的身心都調教成熟,就算是讓她守秘的代價吧!

  小心翼翼、規行矩步地走進天山派的瑤光殿,趙平予連大氣都不敢出上半口,小心謹慎的活像是剛入門的弟子前來拜見性格嚴肅的師父般,別說大步走路了,他連頭都不敢�,隻敢瞧向地下。加上瑤光殿乃是天山派主殿,是用來商議大事、舉行典禮的重地,氣氛莊嚴肅穆,向來就是一個連根針落在地上都嫌大聲的地方,弄的第一次參與天山派議事的趙平予更加緊張了,一直到和項家姐妹分開來落了座,趙平予的緊張也沒少上半點,別說�頭,連案上的茶杯也不敢動。

  其實也難怪趙平予如此緊張,一來他雖是天山派嬌婿,因項家姐妹的關係頗受柳凝霜看重,天山派中人並不把他當做外人,但他終非天山派中弟子,天山派中的事情他從未參與,可真不知道柳凝霜這回為什麼讓他進入瑤光殿,光是四周那嚴謹莊重的氣氛,就令他忍不住規矩起來。

  二來就在半個月前,他才在藍潔芸的策謀計算之下,和柳凝霜躲在櫃中成其好事。那次的感覺雖是痛快,但事後柳凝霜羞憤之下大發雷霆,連話都不聽一句就把他和項家姐妹都轟了出去,幸好藍潔芸留了下來好言安撫,這才讓柳凝霜不再追究;光看事後足足在柳凝霜閨中耗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的藍潔芸那疲憊已極般的神態,便令趙平予好生不舍,顯然她也花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勉強讓柳凝霜怒氣平和。隻不過柳凝霜怒火雖平,趙平予卻也再不敢麵對於她,連項家姐妹都對這師父敬而遠之,隻靠著藍潔芸有事沒事就去向她請安,勉強維持個相安無事的狀態。

  隻是趙平予自上了天山派後,除了下山慶賀鄭平亞大婚之外,幾乎就是歸隱一般地躲在安排好的房中,擁著嬌妻大享偎紅倚翠之樂,別說是武林事了,連天山派內事也是碰都不碰;尤其他和天山派的關係原就係在項家姐妹與柳凝霜身上,從半個月前那弄巧反拙的失策之後,與柳凝霜之間的關係隻靠著藍潔芸勉力維持,趙平予自更不敢出麵,柳凝霜也是得其所哉地與他各行其是,真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柳凝霜竟破例將他召來瑤光殿商議,難不成……是天門的事嗎?

  趙平予這想法果然一矢中的,從柳傲霜的報告當中,聽得出來前次與天門大戰之後,鄭平亞雖是铩羽而歸,但湘園山莊重建之後,有了根據地的他卻愈發忙碌地招兵買馬,有尚光弘等人的名頭招覽,再加上前次一舉擊破漢中派的戰跡輝映之下,湘園山莊聲勢日盛,短短年餘已在江湖上占了一席之地,威勢之盛已足與各個傳承許久的名門正派平分秋色。另一方麵天門則是行事低調,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動作,但『淺水怒吼、深水靜流』之理,柳凝霜等人均是素知,天門雖失去了陰風席雲兩堂的實力,陰京常又出走外方,但任誰也不信天門會什麼也不做的任時光東流,想必正在台麵下培養複仇的實力,今兒柳凝霜找他來,就是為了更加了解雙方的狀況。

  隻是趙平予雖說和鄭平亞原為師兄弟,又和他一同往攻天門,但他與鄭平亞關係不算太好,聯軍關鍵之事他並未深知,加上又在天山耽了這許久,江湖事生疏了不少,前次去湘園山莊赴宴時,藍潔芸雖也刻意觀察,但總不好讓鄭平亞認為趙藍兩人是藉赴宴之名探察內情的,對湘園山莊的實力所知也隻是皮毛而已,光看柳凝霜聽取趙平予報告時的神情,就知她並不是太滿意。

  「那……楊世兄那邊呢?」

  「不清楚,」掌理著天山派對外的情報偵蒐,柳傲霜武功雖遠不如乃姐高明,但在這方麵也算駕輕就熟,可說眼線遍布中原,但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天門的紀律之嚴、保密之謹,竟連以往與天門相善的天山派,都探察不到多少內情,「隻知前次天門一役之後,楊乾楊門主似是身體不爽,極少視事,門內事務均由楊巨初與季韶發落,另外楊逖也協助理事,不似以往的胡鬧行徑,連在外的各個分堂也偃旗息鼓,行事遠不若以往張揚,兩邊情勢可以說是外弛內張。」

  「是嗎?」聽的蹙起形狀皎好的柳眉,柳凝霜似是沈吟一般地低語著,「若說是一般江湖門派,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時候作小伏低,也是可能的;但楊世兄誌向遠大,天門不過是一個起點,他年紀也大了,沒有時間等待東山再起,這一次……看來三年之約一滿,是真要打了。」

  「掌門……」

  「喔……沒什麼,凝霜想事兒一時走了神,」給柳傲霜一語從沈思中拉了回來,柳凝霜望了望殿中眾人盯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擺了擺手,似還有些心神不寧一般,她沈吟了半晌,許久才再度開了口,「其他人先出去,傲霜你和趙少俠、藍女俠、雪兒玉兒留下,凝霜還有事商議。」

  見殿中眾人均已辭去,柳凝霜站了起來,在殿中緩緩地來回踱步,一邊低頭沈思,連話都不說一句。柳傲霜是早知道姐姐的習慣了,並不以為意,但趙平予和藍潔芸可是頭一回見到柳凝霜在處理大事時思慮籌劃的模樣,不由都看呆了。剛見到柳凝霜起身來回行步時,兩人本想禮貌性地陪站起來,卻給項家姐妹阻了下來,顯然柳凝霜這習慣她們都很清楚,更知隻要她一踱步沈思,便是柳凝霜沈思用神之際,最忌旁人有多餘的動作擾亂於她,是以一時間趙藍兩人隻能忐忑不安地坐在席上,看著柳凝霜窈窕的身影在殿中走來走去,讓輕柔的步聲在殿中緩緩地回蕩著。

  「傲霜,」柳凝霜停了下來,轉頭望向妹子,見到她側麵的趙平予隻覺心中一蕩,他從來沒有見過柳凝霜這樣的表情,似在沈思著什麼,有一點兒回憶,又有一點兒悲哀,那清澈明亮的眼中微帶著些茫然,霧濛濛的,像是在哀傷著什麼,「楊世兄的身子骨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這……不曉得,」沒想到柳凝霜一開口,問的竟是這個問題,柳傲霜一時間竟有些怔住了似的,回應的話語出的極快,不似平日的沈著鎮靜,聲音中還帶著些緊張,「隻聽說他身子不爽,倒沒聽到後續有什麼消息,天門似也沒想著外出尋醫,看來該是不礙的。何況楊門主功力深厚,天門又久據一方,門中豈少得了良醫妙藥?多半他隻是一時不適,又想趁此時機讓向來不管事的楊逖好生磨練一下,這才將門內事務交予他人處置,自己好生休養而已,掌門該是不必過慮。」

  「是嗎?」麵上仍懷憂色,柳凝霜似又陷入了沈思當中。原先雖沒想到柳凝霜會問這種問題,但從她與柳傲霜對話的空檔,仔細想想,其實趙平予也猜得到,柳凝霜極念舊情,當日雖因他與柳傲霜的輪流進言,讓天山派在天門與湘園山莊的爭鬥中維持中立,兩不相幫,但她與楊乾交情深厚,在天門麵臨強大外敵威脅的時候,竟采取中立立場兩不相助,對柳凝霜而言不啻為背叛,若非此事關乎鄭平亞的血海深仇,私仇該由天門自行處置,絕無他人出麵餘地,何況天門本身也夠強大,足以處理自家事,再怎麼說柳凝霜也不會在楊乾困窘之時抽腿,隻她仍是耿耿於懷。

  「據說天門前兩年從東南得到異寶『芸蘿花』,頗具醫療之效,難不成楊世兄竟沒用上?」

  「這個……傲霜便不得而知了,」見柳凝霜隻是問著楊乾的病情,知道她雖對當日臨危撒手之事耿耿於懷,卻仍能以大局為重,並不想食言參與天門與湘園山莊之爭,柳傲霜心中暗吐了一口氣,語氣回複了以往的平靜,「傲霜並不知楊門主不適根底,或許『芸蘿花』雖具奇效,藥性卻與楊門主的症狀不合;又或許楊門主的不適,還沒需要用到這奇寶的地步。關於此寶,傲霜隻聽說,陰京常在離開天門的時候,曾將『芸蘿花』的果實取了去,其他的事傲霜還須再加打探。」

  「哦?沒關係,不必再打探了。」輕聲地歎了口氣,柳凝霜微微搖頭,卻搖不去心中的疑惑。若論植物一類的奇寶,無非是根莖花果,其中果實係植物精華所生,療效必是最強。『芸蘿花』既有奇寶之名,它的果實便不若傳說中那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想必做為藥物也是功效奇佳、藥到病除,陰京常既然就是幻影邪尊,武功之高在中原可說是少有敵手,他又是出名的神出鬼沒,鄭平亞一方想要傷到他可說是難上加難,他又為什麼要取去『芸蘿花』的果實呢?

  「掌門,」見柳凝霜又似陷入了回憶,柳傲霜輕咳一聲,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雖說不像姐姐和楊乾交遊那般久遠,但兩家原是世交,柳傲霜若非一直認為天山派應在關外自固,絕不參與中原內部各個門派的爭鬥,現下也不會這麼冷靜絕情地隻關注情勢的變化。「湘園山莊與天門雖有三年之約,但看現下形勢,雙方都在準備接下來的激戰,本門雖不願參與中原門派的彼此爭鬥,但此事了後,中原內部的勢力分布必有變動,接下來本門該如何行止,還請掌門示下。」
 

第八冊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關……關於此事,」見師父一直不答話,項明雪微帶畏縮地開了口。從半月前的事情之後,她一直小心翼翼,便是向師父請安時也一直躲在藍潔芸身後,絕不敢單獨與師父相處。那時她一廂情願地想著,若幫趙平予將柳凝霜也弄上了手,日後關係想必可以弄的不錯,柳凝霜既入趙平予家門,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怪責於她;沒想到柳凝霜難耐羞意,竟將她和趙平予等人全轟了出去,連後來相見也沒多的話說,嚇的項明雪這些日子以來芳心一直不安,連說話都小聲小氣的,全不像以往風格,也難怪她現在才開口,柳傲霜便一臉狐疑地望了過來,盯的她臉兒一紅,差點沒把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嚇的縮了回去,「難不成……真的完全沒有好言解勸的可能嗎?」

  「那不可能,」聽到師父發了話,項明雪嬌軀不由自主地一縮,隻是柳凝霜連眼都沒望向項明雪一眼,隻是輕籲了一口氣,也不知她是因為還在生項明雪的氣,還是仍然陷在為楊乾擔心的情緒當中,根本沒空去理會心驚肉跳的徒兒,「鄭平亞一方勢強,現下是絕不可能放手的;何況,何況楊世兄身懷夙世宏圖,所思所慮皆非限於武林爭雄而已,更不可能為了此事認輸服軟,否則如何能再圖大業?兩邊簡直是針尖對上了麥芒,想不大打出手都不行,絕無和解之方。」

  突地,柳凝霜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回過頭來,微帶驚詫的目光從柳傲霜、藍潔芸、項家姐妹和趙平予的麵上流過,除了柳傲霜似是早知她會有這種感歎,絲毫不為所動外,餘下四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對她方才說的話似是完全沒聽懂。兩邊有血海深仇,旁人絕難化解這事大家都知道,隻是天門楊乾『身懷宏圖』之事,趙平予等人卻聽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她為何這麼說。

  「看來……還是該說出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楊世兄該當不會怪我的,」見到四人詢問的眼神,柳凝霜微微一歎,既然已經開了頭,再瞞下去看來也沒什麼用處,「楊世兄家族並非一般草民,而是前朝皇族親貴,乃是前代文帝親子、蜀王楊秀之後,楊秀雖因才高震主,為文帝監禁後不幸被害,但子孫並未族滅,留下了楊世兄一支在民間,楊世兄該算楊秀七傳之孫。」

  原來如此!趙平予這才省得,他曾混在運送『芸蘿花』的隊伍中滲透天門打探情報,在隊伍中見過楊乾一麵,初見麵時他就覺得,這人有一股天生不怒而威的迫人氣象,連他以往道旁見識過的朝廷高官都遠有不及,原來不隻是此人修練絕高武功鍛煉出來的氣魄,還兼是帝皇之後,怪不得天生一股尊貴氣象,那種氣派就連尚光弘甚或文仲宣這般絕世高手,也是有所不及。

  不過楊家既是前代遺孤之後,若說想要重複帝皇偉業,也並不令人意外,本來趙平予知道天門勢力之廣,各地幾乎都有分堂,又深自結納長江一帶幫派世家,連關外的天山派都結為盟友,顯是圖謀深遠,他原也以為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千辛萬苦建立天門的楊乾,並不滿足於雄霸蜀境一方,想要深入中原,與少林等名門正派爭霸,好成為武林盟主,號令武林,威震天下,卻沒想到他竟有更大的圖謀,建立天門、爭霸武林,不過是楊乾重複先祖帝業的一小步而已。

  不過……想到此點,趙平予差點要笑了出來,幸好及時掩住了口,沒有當場失態。以楊乾的才情氣魄,如果登基稱皇,那情景他倒還可以想像;但楊乾的年紀也不小了,他若登基為帝,身後帝位必然傳承子孫,若給楊逖那種人登上帝位……趙平予腹中暗哼,那時恐怕會重演先朝文帝與煬帝之事吧?像楊逖這樣好色貪花,連父親故交之徒都想染指的家夥,一旦登基,那不天下大亂?

  微嗔地瞪了強掩著麵上笑意,裝做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趙平予,其實柳凝霜大致上也猜得到他在笑什麼。本來若隻是門派傳承,楊乾大可擇賢而立,幾個徒兒中季韶老練、費清瑜精幹,陰京常大智若愚,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楊逖來繼任他的位子;隻是他的傳位卻不隻於天門的繼承,還要加上帝王大位,這可一定得從自家子孫中尋賢繼承不可,但他偏隻有楊逖一個獨生子,想另外找也找不出個人來,這兒子卻又……楊乾也不是頭一次為了這不長進的兒子傷腦筋了,偏楊逖又不知其父苦心,仍是整天渾渾噩噩的不幹正事,楊乾之苦雖不隨便向外人道,但柳凝霜卻清楚得很。

  隻是這種事可以意會而不可言傳,尤其從上次差點被楊逖暗算失身後,回來的項家姐妹火氣可真不小,項明玉向來小孩子心性,氣過就算還好,項明雪這一怒可就難善了了,無論柳凝霜如何安撫,這徒兒對天門的壞印象始終扭轉不過來,差點就跑到了柳傲霜的反天門派那邊。到後來還是因為陰京常的調停,讓楊乾親自帶著楊逖上門謝罪,在這瑤光殿中當著天山派眾人的麵重責楊逖,雙腿都打折了,那慘狀看的項明雪縱有十分火氣,也消了七七八八,柳凝霜更忍不住出言勸楊乾收手,連向來對天門不滿的柳傲霜,看到天門執法如此嚴格,事後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那次的事雖差點造成天門與天山派關係破裂,搞的沸沸湯湯,險些連柳凝霜都壓不下反對的聲浪,但事後楊乾的處理方式公正到讓人無話可說,後來柳凝霜派兩女前往天門協助的時候,在天山派中可說是全無阻力,連身為反天門派急先鋒的柳傲霜,也找不出藉口阻攔此事,因緣巧合下也締結了項家姐妹與趙平予之間一段良緣,說到這點,其實趙平予還真該謝謝陰京常呢!

  「哎……講到這點我才想到,」輕聲地歎了一口氣,柳凝霜轉向了妹子,「有沒有查到陰京常陰世侄的下落?為了秘密外泄,不得不離開天門,他在外流落久了,想必楊世兄也很擔心吧!」

  「這個……」柳傲霜微一猶豫,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她武功方麵的悟性不如姐姐,但在情報蒐集方麵,卻是遠較乃姐高明,從當日風雲會後,她便領命追查幻影邪尊的真實身份,卻是耗盡了心力也找不出一點兒線索,怎麼也想不到那神秘莫測的幻影邪尊,原來一直就在天門當中!當聽到幻影邪尊的真實身份之時,心中忍不住冒上的那股火氣,差點沒讓柳傲霜當場發作!

  到現在幻影邪尊的身份雖已明朗,但陰京常自離開天門之後,活像是水中冒起的氣泡一般,一眨眼就爆了開來,再也找不著,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柳傲霜再怎麼努力,仍是挖不出他半點根底,現在她所知道關於陰京常的最後一條線索,就是中途追上離開天門的陰京常,讓他將鄱陽三鳳交付的趙平予,偏偏趙平予對那日的事諱莫如深,柳傲霜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傲霜想,楊門主其實不必擔心陰京常的,」好半晌才開了口,柳傲霜強抑著胸中的火氣,像她這樣以情報蒐集能力自矜的人,最恨的就是像陰京常這種神秘客,讓她無論花上多少心力,都休想挖到他半點情報,就好像在嘲笑她這些年來的人生一樣,「就算不說他在江湖上打滾了這麼多年,光憑著幻影邪尊的名頭,武林中人敢攖其鋒者便是少之又少,獨身一人也無須擔心。」

  「你弄錯了……」深深地歎了口氣,望了一頭霧水的趙平予等人一眼,柳凝霜似是猶豫了一會,才將心�的話說了出來,「楊世兄是不會擔心陰世侄是否安全的,光以他幻影邪尊的身份武功,這點就不必任何人擔心;其實楊世兄和凝霜說過,在幾個世侄之中,他最怕的就是陰世侄,他雖然絕對信任陰世侄的能力,但他行事太過神秘,有許多事都瞞著楊世兄不說,或許……或許就因為他絕對相信陰世侄的能為,才會讓他對陰世侄生疑吧!有些事終不是我們江湖人能知道的……」

  擔心地望了趙平予一眼,藍潔芸心中頗有些七上八下,在眾人之中她是惟一知道趙平予與陰京常之間關係的人,此事太過秘密,趙平予絕不願旁人知道,若非那日趙平予巧合下發現其師就是天門陰風堂主,一時吃驚露了口風,這秘密恐怕連藍潔芸都不會知道。趙平予和陰京常關係匪淺,或許這就是趙平予一直躲在天山派,不願下山的原因,就為了怕攪進天門的恩怨當中。既知連楊乾都對陰京常深自忌憚,趙平予就算還想逃避這件事,心中也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這……或許過火了吧?」趙平予眉頭緊皺,聲音中有種強自壓抑的感覺,藍潔芸伸手過去,輕輕地覆住了他的手。殿中雖有數人,其中還好幾個都與趙平予有肌膚之親,卻隻有藍潔芸知道趙平予心中真正的擔憂,其餘人多半隻是以為趙平予不喜楊乾忌憚自己徒兒,竟忌憚到對他生疑的想法吧?說實在的,作風直來直往的武林人,對官場中人的作風,確有那麼點厭惡,「陰……陰堂主雖說心狠手辣了些,但……但終也是為了天門,楊門主這樣疑他,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

  「心狠手辣?我怎麼感覺不出來?」話兒脫口而出,項明玉發覺全部的人眼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麵上不覺有些訕訕的,一抹暈紅湧了上來,隻是話既已出了口,想吞回去可是難如登天,「明玉……明玉那個時候在天門,曾經和……和陰堂主見過幾次麵,他雖然……雖然有點陰沈,不過……不過做人還好,也不見他會對什麼人生氣,或對些小事發脾氣使威風……或許有點陰陰的讓人害怕,想能盡量離他遠點兒好,可是……可是說到心狠手辣,這……明玉真的感覺不出來……」

  「平予也是後來才發覺,」微咬著牙,似是光說出陰京常的壞話,就要耗掉趙平予不知多少氣力,他感激地望向滿麵關懷的藍潔芸,點了點頭,這才把話接了下去。其實藍潔芸也知道,以趙平予的性子,若非陰京常做的這件事真的非常令他不喜,他是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那日鄭……鄭莊主率部大舉入侵天門,平予在和中軍直搗天門兩堂駐地之時,遇上的竟是陰……陰堂主的舊部,由本已投向鄭莊主那邊的沈世珍率領,黑暗之中視線不清,竟變成了自相殘殺……」

  「本來戰場爭勝,無論用上什麼手段都怪不得對方,畢竟那是生死之戰;但當日沈世珍曾經說過,陰風堂中之人雖說多半比較偏向白寧楓那邊,但那是在『天門當中』的事情之下,若說要背叛天門、投向鄭莊主這邊,會堅持跟他的人,隻怕就不到一半了……」輕輕地籲了口氣,趙平予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麵上表情頗有些扭曲,那日的一戰藍潔芸也在場目睹,自然深知爭戰當中無論誰勝誰負,事後的戰場都是一片狼藉,慘烈的令人不忍卒睹,他有這神情也不為過。

  「這……這和陰堂主的『心狠手辣』有什麼關係?」柳傲霜問了出來,麵上的表情頗有些不快。其實這也難怪,她專責情報蒐集,光是挖不出陰京常的資料,已夠令向以這方麵實績自傲的她火大了,如今趙平予又在她麵前指稱陰京常心狠手辣,而她偏偏完全看不出來!也難怪柳傲霜心下冒火,若非趙平予麵色凝重,顯然事出有因,本已心中有怒的柳傲霜還真忍不到他說完哩!

  「就要說到了……」趙平予微微點頭,麵上的表情更形凝重肅然,「陰堂主利用可能叛亂的自家人,來堵鄭莊主這邊的戰力,還設計造成本來已是一邊的同誌自相殘殺,計謀固然高明;但他送去堵鄭莊主的這批舊部,雖說未必完全服他,但要他們背叛天門,卻是未必能成,他就隻因著無法分辨誰是叛徒、誰是自己人,竟將全部的人都送入死地,隻為了幫總堂爭取反應的時間……」

  「兵家爭雄,勝負之間不能容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站在陰世侄的立場,他第一重視的就是天門的存亡,而不是分辨忠奸。或許陰世侄此事是幹的不近人情,完全不顧自己人的性命,但所謀乃大,總不能光因著犧牲而能不顧大局……」雖說打斷了趙平予的話,但柳凝霜一邊為陰京常分辯,一邊那形狀皎好的柳眉,卻也深深地蹙緊了。其實在這方麵,她和趙平予的看法是差不了多少,但因著祖上的關係,她與楊乾同輩論交,陰京常年紀雖隻比她小上六七歲,卻隻是她的子侄輩,在她眼中他仍算是個孩子,孩子的作為就有不好,大人總該幫他辯上幾句。

  「是,平予也知道該是如此,隻是……」趙平予的聲音中微微一震,似乎因著柳凝霜辯解的幾句話,他雖不因此而認同陰京常的所作所為,但心中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隻是平予從來沒圖謀過大事,也從來輪不到平予來顧全大局,是以……是以一時失態了,還請前輩見諒……」

  「這也難怪你……本來因著楊世兄的大願,陰世侄的作風就偏半個官家人,和江湖打滾的武林人頗有不同,自然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聽趙平予這麼說,柳凝霜的眉頭雖未因此抒解,但對陰京常的不喜似也因為言語上的溝通,算是緩解了幾分。說起來她還要感謝趙平予,若不是他開了這個頭,把這件事說清楚了,若是換了陰京常親身到此,以他的個性恐怕連這種辯解都不會說上半句,寧可被人恨得要死也要自行其是,柳凝霜不禁有些同情那些被他為了目標所犧牲的人。

  好不容易因著對話,而讓殿中的氣氛活絡了少許,原被蒙在鼓�,若不被兩人提醒,甚至沒想到陰京常此舉用心之狠的項家姐妹和柳傲霜,一下子被兩人點出來的陰京常的心狠手辣所震懾,一下子又被柳凝霜的分辯之言所說,腦子被攪的頗為混亂,一時間竟似來不及消化他們所講的內容般,直到兩人的言語間出現了交集,才算籲出了口氣來,隻剩下藍潔芸還在皺眉苦思。

  「怎麼了,藍姑娘?」發現了藍潔芸的異狀,柳凝霜竟抑不住心中的關懷,還是問出了口。本來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行為時愈發的小心翼翼,平日連言語間都顯得客氣生疏,生怕給敏感的人看出了蛛絲馬跡;但好不容易殿中沈悶的氣氛稍稍活絡了起來,惟獨藍潔芸卻似陷入了沈思,神情比起方才趙平予提起當日天門之事時還要沈重,柳凝霜是殿中最長者,自不能不點她一下,無論藍潔芸想到了什麼,說出來大家參考,總比她一個人傷神要來得好啊!

  「是,前輩……」給柳凝霜一句話拉回了心神,藍潔芸臉兒一紅,微一頷首,這才小小聲地說出了心中所想,「潔芸是想到,當日在玄元門請教白堂主天門秘事時,白堂主曾經提到,天門諸堂中以季堂主一堂人員最多,戰力以楊堂主一堂最精,陰風堂人數雖不多,但每年陰風堂陰堂主的用度,卻遠超其餘四堂總和,連楊副門主都曾為此差點與陰堂主起了衝突,最後是靠著楊門主出麵,才將衝突硬是壓了下來。本來潔芸還沒放在心上,但若楊門主建立天門,是為了重建前朝,那麼他之所以支持陰堂主大筆用度,會不會與此有關?這筆雄厚財力究竟用到了什麼地方?」

  「這個可就考倒凝霜了,」柳凝霜無奈地一笑,香肩微微一聳,光這不自覺的動作都無比美麗好看,差點沒把趙平予的眼光都給吸實了。「這件事純是天門內事,凝霜對此一無所悉,楊世兄也從沒向凝霜提起過此事。不過陰世侄非是好財貨之人,何況若是楊世兄曾經出言支持,顯然他也了解這筆用度的流向,或許……或許這是天門的極大機密,你我在這兒猜猜想想可以,可別將消息漏到了外頭,兩邊已經是一觸即發,可別因為我們的關係,讓戰火更加熾烈難熄。」

  見姐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傲霜搖了搖頭,「陰堂主用度遠過其餘各堂,此事並非秘密,傲霜在探詢消息時,也曾聽說天門一些門人不滿此事。隻是陰堂主究竟幹了什麼事情,即便在天門之中,恐怕也隻有他自己和楊門主知情而已,傲霜實是無法探知此事,請掌門原諒。」

  「關於此事……」藍潔芸的聲音軟軟的,聽來有些虛,想來這念頭她自己都沒多大信心,「潔芸倒有個想法。楊門主若意在爭霸天下,意在逐鹿,所思所念就不能隻是天門本身的門徒多寡,與武林勢力分布而已,畢竟現今朝廷勢力日漸衰弱,各方節度均有割據之念,隻名頭上還服著朝廷;若楊門主真想奪天下,除了天門的高手外,還得另外訓練兵員,畢竟……畢竟兵戰之事與武林爭雄之事大有不同,兵馬訓練所求是在默契與合作無間,以及精兵厚甲,和武林高手所求武功高明不同,縱然天門在武林中勢力再強,若到了戰場上與各方諸侯一決雌雄,仍是少有贏麵……」

  「你是說,陰堂主之所以年年需索大筆用度,是為了訓練兵員,好準備有朝一日在戰場上大展所長?」柳傲霜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餘人也是目瞪口呆,畢竟武林人終究難以想像這種事。

  不過若說陰京常專門負責在外招募兵勇,其實也不是不能想像,一來陰京常行事低調,幻影邪尊身份暴露之前,武林中人若說到天門七大高手,陰京常永遠是位居其末,連楊逖在名聲上都高於他,暗中練兵正合所需;二來陰京常貼身的陰風六識,所走的也是布陣戰敵的路子,無論陣法和默契都是一等一的,與一般武林高手茲茲念念,盡是求自己武功進步的心態可說是天差地遠,若說陰京常在訓練兵員之餘,將練兵之法具體而微地用以訓練陰風六識,倒也說得過去。

  更重要的是,天門位居蜀境,其地形勢險絕,正是兵家必爭之地,割據形勢遠較其餘地方為甚,以劍閣節度使為首,早與朝廷暗中抗衡,如此諸侯竟容天門這等強大勢力在境內生存發展,早已令人生疑,隻原先尚光弘等人不過以為那是因為天門貢獻財帛給地方節度使,好換個相安無事而已;但若將楊乾的心願算進去,其事實恐怕大不簡單,說不定……說不定兩邊的關係更為深刻,恐怕陰京常就是借蜀境中幾個節度使的名義練的兵!也隻有這樣,才能避開朝廷及各個名門正派對天門的監視,而能暗中訓練自己的私軍,畢竟朝廷可是絕不容許地方豪傑私自募兵的。

  「那……關於此事,是否容平予提醒鄭莊主一聲?」聽到了此處,趙平予不由心頭一震,他和鄭平亞雖是向來處不好,但兩人總歸是同出玄元門一脈,私怨歸私怨,但如此生死大事,自己既是知道了,總不能一聲不吭地任由它去,若鄭平亞之後就因此而敗,以致湘園山莊再次覆滅,趙平予自認也該負點兒責任。何況現在留在湘園山莊中的,還不隻鄭平亞而已,對趙平予向來頗為照顧的『流雲劍聖』尚光弘,曾受趙平予義助的鄱陽三鳳,還有藍潔芸的妹子藍潔茵與藍玉萍都在那兒,就算不看在鄭平亞的麵子上,趙平予也不會置藍家二女與鄱陽三鳳於不顧的。

  「那可不成,」微蹙柳眉,柳凝霜雖知以趙平予的個性,必放心不下湘園山莊中與他有關的一幹人等。尚光弘武功之高遠在趙平予之上,固然輪不到他去擔心,但藍潔芸的妹子畢竟是她骨肉至親,鄱陽三鳳中黃彩蘭與範婉香更因著聯軍的關係,在天門中失身受辱,趙平予自覺對她們都有一分責任在。柳凝霜雖說算是幫楊乾這一邊,但若事關藍潔茵等人生死,卻也不好就此置若無睹,若她們出了事,天知道藍潔芸會有多傷心呢!「鄭莊主信不信還在其次,這完全是我們的空想,全無證據,說不定你這一提點,他們非但不領情,反而以為你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何況……何況沈世珍也在那邊,這一點他自會提點於鄭莊主,凝霜想是不用我們插手的了。」

  「掌門所言甚是,」聽柳凝霜話聲方落,柳傲霜立刻便出言讚同,惹的項家姐妹一臉訝意地望著她。其實柳傲霜雖說和天門不太搭,原因並不是那麼不滿天門這盟友,隻是她向來以為,天山派既然處於關外,就該自行發展,盡量別和中原門派扯上關係,尤其楊乾等所為乃是動輒覆家滅門的大事,若扯上了關係,將來一旦出了事,天山派也難免會受到影響,「何況湘園山莊與華山派走的極近,華山派與官家向來共存共利,勢力極其強大,也實在不用本門參與此事。」

  聽柳凝霜和柳傲霜竟異口同聲地反對,趙平予雖微帶詫異,卻不能不承認她們所言在理;何況柳凝霜也提醒了他一點,鄭平亞的確是那種對旁人的提醒不太領情的人,自己這一提點於他,又沒絲毫證據,鄭平亞若將自己的提醒一笑置之還好,最怕就是他不但不領情,反倒以為自己在天山派窩的太久,受到天山派的影響靠向了天門那邊,這是自己的緩兵之計,為了讓湘園山莊陷入疑惑,反而畏首畏尾,不敢和天門當麵交鋒,好心反讓鄭平亞對他生疑,這才叫做糟糕呢!

  「而且……這大概也隻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柳傲霜眉頭皺起,纖指在案上輕輕叩著,「據傲霜所知,近幾年來蜀境內幾位節度使都還安份,招兵買馬、訓練兵員的情況並不多見,手上的兵力與外麵的幾鎮相較之下,可說不進反退。除非這樣大規模的練兵行動,陰堂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不漏出半點風聲,將朝廷的耳目完全蒙在鼓�,否則傲霜不可能完全收不到消息。」

  「是嗎?」

  見眾人又陷入了沈思當中,好半晌都沒有人發話,瑤光殿中又是一陣難堪的沈默,縮在一旁的項明玉可就難安份了,她向來都是個小女孩兒,萬事都由姐姐和師父頂著,便是嫁了趙平予後,仍是一派天真無邪的少女心懷,全沒一點兒成熟,這種商議大事的狀況,她是頭一回參與,想插話都插不進去,想靜也靜不下來,當真是煩躁透了。偏偏殿中的氣氛太拘謹,項明玉就想在位上晃上一晃、搖上一搖,也感覺姐姐的眼光像針一樣在刺,弄的她當真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也不知道楊世叔究竟在弄什麼把戲?」項明玉吐了一口氣,在位上扭來扭去,似是光正襟危坐這麼久的時間,都讓她累的全身發僵,「天門每年耗費如流水,光陰堂主的用度就是金山帛海,這麼多的用度,光用來建一座義塾都夠了。明玉前次下山到江南去,就看到一些偏遠到連義塾都顧不到的地方,有好多小孩子都好可憐喔!他們一天到晚……咦?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不可能吧?」柳傲霜搖了搖頭,話中雖似把項明玉的說法當做小兒胡言,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再怎麼說,天門也不會有此閑情逸致,弄這麼善心的事,還瞞著不為人知……」

  「難說,」殿中又傳來了踱步的聲音,隻這一次步履中似有些急躁和混亂,身上的飾物輕聲作響,如雨聲亂擊,全不似方才的平緩溫和,讓聽的人都為之心懷悠閑下來,「陰世侄向來思人所不能思、計人所不能計,若非如此也練不出幻影邪尊這樣的功夫來。隻是楊世兄所想的是爭雄天下,這般大事楊世兄該不會不知,究竟為什麼搞這義塾出來,凝霜實在想不透其中關鍵。」

  「恐怕……這才叫做危險……」藍潔芸的語聲中正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趙平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隻覺這嬌妻的纖纖玉手一陣涼意,還冒著冷汗,入手處一股冰意傳來,心知藍潔芸心中的寒意,已經到了頂點,「義塾中收容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對他們而言義塾根本就像是他們的再生恩人,若陰京常當真……當真是義塾的幕後人,他若登高一呼,義塾中人多半都會聽從他號令。二十年來從義塾中出來的人遍及中原,不隻朝廷官員,連各大門派中都有許多人和義塾頗有淵源,甚至在不少門派之中都身處高位,若陰京常登高一呼,他們都投到了天門那邊,那麼……」

  幾乎不需要怎麼用腦袋,趙平予的心中已想像到了那種情形。若義塾當真是陰京常所建立,從義塾中出來的人全是天門隱藏在武林中、朝廷�的眼線和戰力,陰京常不出則已,一旦他登高一呼,恐怕有大半個天下都望風景從,除了收徒時最重出身,非名門子弟不收的華山派外,各個名門正派的實力至少要削弱個一半!這麼龐大的勢力,就有一百個湘園山莊,也要舉手投降。

  「不……不會吧?真的會有這種事?」見眾人都麵上變色,藍潔芸和師父都一幅心生寒意、冷汗直流的神態,項明玉本來隻當說笑而已,這凝重的氣氛也不由她不心生懼意了。她慌亂的四下張望,似想找個可以提出反論的人,偏偏連向來最常把她的話當小兒胡語的師叔,此刻都似被她嚇的魂不附體,這一下可把項明玉的小膽子給嚇到縮的不見『膽』影了,「這怎麼可能?不是的,明玉……明玉隻是瞎猜,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是胡說的,師父、師叔……別這樣嚇明玉啊!」

  見大家都沒理她,項明玉心中懼意更熾,嚇的差一點兒都要哭出來了。向來都被姐姐和師父像個寶貝兒照顧的好好的,縱然下山走江湖,也一直都在姐姐和師父的翼護之中,別說什麼大事了,就連晚上要睡覺姐姐都會為自己找好鋪蓋枕頭,項明玉自己可說是一點兒風波都沒經過,項明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出口,竟惹得師父、師叔和姐姐都麵色嚴峻,活像是天要蹋下來似的,她好害怕好害怕,也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惹得大家都變得這麼……這麼如臨大敵似的。

  見項明玉慌的手足無措,眼兒都紅了,怕是隨時都要流下淚來,趙平予一伸手按住了她肩膀,硬把她從神色含憂的項明雪身邊拉了過來。項明玉雖見趙平予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顯然自己是沒有犯什麼大錯,心雖是放下了些,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這麼冰冷,就好像有股寒氣正從他身上傳到自己身上般,芳心仍是不由自主、七上八下的抖著,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將項明玉拉到了自己身邊,像是要從她身上分點兒熱氣般,趙平予�起了頭,神情卻隻有比方才聽到藍潔芸頭一個假設時更為擔憂,「此事……是不是該通知尚世伯一聲?這可不是區區華山派有辦法協助處理的事啊!若天門當真……當真和義塾有關係,那湘園山莊那邊的情況可就……」

  「這更不行啊!」藍潔芸眉黛含憂,搖了搖頭,這反應卻聽的身旁的趙平予連眼睛都直了。

  趙平予是想像得到柳凝霜或柳傲霜可能出言阻止,卻想不到連藍潔芸竟也會反對,隻聽得她吐屬輕緩,似是聲聲句句都是在心中思考數遍才出得了口。「沒錯,若天門當真和義塾有關,這問題就不隻是湘園山莊而已,整個武林……不,整個天下幾乎已有一半滑進了天門手中,隻差楊門主登高一呼,大勢便已明朗。但這比方才的問題還要嚴重,一來這種事比暗練兵馬更加難以掌握證據,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二來就算能說服尚前輩和鄭莊主相信,但之後卻更不好處置了……」

  「不好處置?」

  「不錯。」藍潔芸眉間憂色更沈,而另外一邊的柳凝霜和柳傲霜,也是一幅沈重的臉色。別說項明玉弄不清楚她們為何神色如此沈重,活像是世界末日似的,就連曾經江湖風波的趙平予,一時間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曉得她們葫蘆�賣的是什麼藥,隻有聽藍潔芸解釋的份。

  「就算鄭莊主和尚前輩相信此事,但一來他們沒有證據,要證明此事,實是難上加難,二來這事又不好查探,若是一個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讓別人以為湘園山莊竟想要阻止義塾營運,和義塾當對頭……義塾向來收容孤苦孩子,讓他們接受教育,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善行遍布各地,為善不欲人知,從無半點過惡,聲名比現在江湖中任何人、任何門派都好,予弟你想想,如果鄭莊主和尚前輩這一方當真和義塾槓上了,天底下有多少人會選擇站在湘園山莊的這一邊?」

  「這……的確沒錯……確實要從長計議……」給藍潔芸這話一提醒,想到那可怕後果的趙平予隻覺全身發冷,如墜冰窖,原本還想安撫項明玉,現在反倒是項明玉拉著他的手,想讓他平靜下來。

  「更麻煩的是,」接下了藍潔芸的話頭,項明雪也是一幅寒冷澈骨的模樣兒。她向來冷豔如霜如雪,最是要強好勝,加上在天山派苦寒之地長大,這環境雖非宜人,對內力修為卻是大有好處,無論什麼人,在這種環境下長年練功,雖說年紀尚輕,項明雪內力修為已頗為不弱,要看她這般冷澈骨髓的樣兒,還真是不易呢!「如果真的證明義塾便是天門開的,武林中有多少人會轉向天門那邊?二十年來接受義塾栽培的人可多了,別說是官家,就連武林各個門派,除少數幾個特別注重身家的門派之外,義塾出身的重要人物所在多有,影響力遠在少林或華山等門派之上,一個弄得不好,沒證明天門的圖謀,反而幫天門打響了聲名,鄭平亞那邊不用打也輸了。」

  「算了,這也隻是我們在這兒杞人憂天而已,事實說不定根本不是我們想的這樣,大夥兒就別費神思量了。」聽到藍潔芸和項明雪接連發言,愈想愈深刻,柳凝霜陡地驚覺,這不是給楊乾找麻煩嗎?就算自己恪於形勢,不得不和天門暫時分道揚鑣,來個井水不犯河水,但柳凝霜仍不願和楊乾為敵,甚或阻擾於他。若她們在這兒的商議外泄出去,如果隻是胡扯瞎猜,固然不傷天門;若陰京常之所以年年支用大批用度,真是為了義塾或者練兵,自己這樣隨便泄出機密,對天門傷害甚大,豈是自己所願?是以她不得不立刻開口,阻斷了這討論,盡量不讓傷害變得太大。

  本來還想對此事再討論一番,不過柳凝霜既然發了話,柳傲霜和藍潔芸也隻好乖乖閉上了嘴。其實這樣倒也不錯,仔細想想此事根本不該是她們在天山派討論的話題,畢竟要和天門相對的,不是天山派而是湘園山莊啊!加上湘園山莊的莊主鄭平亞向來自負,又恃有尚光弘這般絕世高手為師,最是聽不進趙平予的話,自己又何必在這兒幫他們傷腦筋?有事讓鄭平亞自己對付就好啦!藍潔芸雖也為妹子傷神,生怕她們一個不留心會吃虧,但她也知道,一來自己實不好幹預湘園山莊與天門之事,二來柳凝霜本站在天門這邊,自己和趙平予能讓她改守中立,斷了天門一大助力,已是上上大吉,要在天山派中協助湘園山莊設謀定計,也未免太過了些,剛好就此沈默。

  見趙平予和藍潔芸雖是依言安靜,但柳傲霜卻是一臉不服,還想再深入研究的樣兒,柳凝霜不由得頭痛,她也知道這妹子向來雖不主張天山派介入中原的事,卻不會天真的以為中原門派對孤懸關外的天山派毫無染指之心,天山派陰盛陽衰,曆來掌門均是女子,向來為以男性為主流的中原門派側目;何況天山派和天門的雍涼分堂內外呼應,均據絲路要道,是關內關外的重要交通要地,光隻是過路行商經過時送上的禮,都夠過著富足的日子,想他們不眼紅,那可難上加難。

  隻是中原門派雖說向來以少林馬首是瞻,但少林派的聲名,卻是從當日派出十三武僧義助本朝太宗轉戰天下,受了策封而來,武功方麵雖有獨到之處,卻也未必令天下歸服,暗地�有不少門派都眼紅少林派的獨受尊榮,是以中原內部還是分崩離析,暫時還惹不到天山派頭上;加上少林派以修佛悟禪的僧侶為主,再怎麼說也不好意思和女子開戰,對這情況天山派還頗為放心。

  但現在湘園山莊勢力大起,天門的實力也逐漸展露出來,均有淩駕少林氣象,無論是那邊在這場爭霸中獲勝,當他們掌握了中原之後,天山派隻怕再難獨善其身:鄭平亞年輕氣盛,對有著血海深仇的天門向來采的是斬盡殺絕之策,天山派以往與天門關係太好,看來鄭平亞終究不會放過;而天門這邊呢?楊乾雖與柳凝霜相善,但他年紀也不小了,早晚天門都要交給兒子,楊逖好色如命,對百花盛開的天山派早有心染指,加上前回因著暗算項家姐妹,而被楊乾帶上天山派行刑,連腿都打斷了,這一舉措大傷他麵子,那時他雖是乖乖服罪,天曉得楊逖會不會記仇呢?

  知道若不找個理由壓製住,柳傲霜絕不會就此乖乖住口,柳凝霜微一咬牙,腦中飛快的思索,總算來得及在柳傲霜開口之前找到了理由,「而且據凝霜所想,義塾之事多半和天門無關,隻是我們多慮了而已。如果義塾當真受天門資助,那別說朝廷官場了,連各大門派之中都早伏了不少天門中人的眼線,那各個門派的機密該當全為天門所悉才是。若當真如此,前次鄭莊主引各派聯軍奇襲天門之時,楊世兄就不會因耳目受蒙而手足失措了,你想是不是這樣,傲霜?」

  「這……」聽柳凝霜這一說,不隻是柳傲霜開不了口,連趙平予和藍潔芸的心也放了下來。事情的確如柳凝霜所言,若義塾當真是天門出資建立,義塾出來的人都是天門在武林與官場中的臥底,眼線遍布天下,那無論鄭平亞前次謀劃之事如何秘密,也絕不可能瞞得過楊乾耳目,這支暗軍可是秘密到連白寧楓都一無所知呢!若真有這情報網,消息必是直達陰京常或楊乾手上,但從前次趙平予隨軍行動時看來,天門對此事當真是毫無知悉,否則也不必陰京常搞到差點『玉石俱焚』,連幻影邪尊的身份都揭破了,才能迫鄭平亞等人退兵,看來這真的隻是自己多慮了而已。

  看大家的表情都和緩了下來,連原本驚的差點要哭出來的項明玉,小臉上都蕩出了笑,柳凝霜原提的七上八下的心登時一鬆。其實她對自己的看法,並不像表麵上那麼信心十足,那時天門的表現確實是手忙腳亂,令人一看便知事前天門確實對鄭平亞等人奇襲之事一無所悉,但陰京常仍來得及設謀定計,硬是迫得鄭平亞等人退兵。雖說他用的手段有點兒狗急跳牆的味道,像是在前一晚才發覺鄭平亞等人的存在,終歸是在事前得知此事,他到底是從什麼管道知道的呢?如果不是柳凝霜深知聯軍行動的不易,事前非得花上好長時間溝通聯絡協調,這段時間足夠讓任何內應將消息傳回天門,她還真有點以為那隻是陰京常布出去的情報網消息傳遞的太慢了而已。

  突然,柳凝霜神色一動,趙平予和柳傲霜才剛注意到她的神態不對時,柳凝霜的身形已滑到了窗外,速度之快不愧風雲錄留名的高手,半站起來的眾人隻聽得窗外牆下幾下聲響,還沒來得及出口詢問,那動手的聲音已平息了下去,隻見殿門開處,柳凝霜已帶入了一位白衣女子,清秀窈窕,生的甚是嬌美,隻是眉宇間頗帶愁容,衣裳也見不少破損之處,間中甚至隱隱約約有著些血跡,上頭塵沙未袪,頗有風霜之態,顯然她來此之前曾與人交過手,恐怕還是一路打將來的。

  「白……白女俠?」

  讓白欣玉坐到了席上,喘了口氣,趙平予心中千頭萬緒,也不知浮起了多少個問題。她的姐妹黃彩蘭與範婉香,和鄭平亞結縭未久,照理說白欣玉現在該在湘園山莊�頭過的舒舒服服,怎會千�迢迢地出關到天山派來?何況以鄭平亞風頭之勁,江湖上黑白兩道英雄,人人都要給湘園山莊中人幾分麵子,她又為何一身風塵仆仆,活像是一路邊打邊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派的樣兒?鄱陽三鳳原先能在鄱陽一帶稱霸,武功縱非超群絕倫,至少也有出眾之處,若非白欣玉一路邊打邊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難免疲憊,以她的武功,柳凝霜怕也難在數招之內擒下她來。

  比趙平予還要心急,也不知白欣玉之所以到此,是不是因為湘園山莊出了事,也不知妹子現在是否安好,藍潔芸好不容易才能壓製住自己逼著白欣玉解釋的衝動,隻是麵上的神情,卻難保持以往的平靜鎮定了,那模樣看的項家姐妹暗暗驚詫,一時之間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似因著一口茶喝的太急,險些噎著了,白欣玉伸手掩口,咳了幾聲,震的麵上衣上的塵埃紛紛落下,這才恢複了說話的力氣,「趙……趙少俠,柳掌門,快點準備……鄭平亞帶人殺來了。」

  「什……什麼?」

  見趙平予麵上浮現疑惑之色,旁邊那天仙也似的柳凝霜一時不語,竟是一點動作也無,全不像方才與自己交手時那般反應快捷,白欣玉不由得心下更急,「此事說來話長,總之……總之鄭平亞和尚光弘他們都在來此的路上,應該是……咳……應該是很快就要到這兒來了。快……遲恐不及……」

  柳凝霜和柳傲霜交換了個眼色,柳傲霜快步出外,身影才剛出殿,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法,一陣鍾聲已輕快地響了起來。而留在殿中的柳凝霜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她微微欠身,望向白欣玉,「方才情急之下,凝霜一時粗魯,還望白女俠恕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姑娘言明。」

  「是……」見柳傲霜已發出警訊,白欣玉一口氣一鬆,整個人差點都軟了下來,靠著藍潔芸伸手扶住,才不致於軟倒地上。她喘了口氣,感謝地望了藍潔芸一眼,這才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從當日被趙平予救回之後,白欣玉在湘園山莊之中便頗受側目,她原以為是因為黃彩蘭和範婉香都將嫁給鄭平亞,隻有自己一人例外,好像自傲得連鄭平亞都不放在眼�,這才使得旁人對自己側目。但後來從他們的態度看來,事情卻非如此簡單,白欣玉暗中觀察,好不容易才偷聽到他們對自己格外小心的原因,竟是因為黃彩蘭和範婉香被擒之後,沒過多久就被楊逖那淫賊所汙,白欣玉姿色不在二女之下,卻能逃過一劫,至今仍存處子之身,竟有流言說她是因為和陰京常之間有默契,要當陰京常在湘園山莊中的臥底,才能脫離楊逖的魔掌,保得清白之軀!

  本來黃彩蘭和範婉香與她姐妹情深,聽到這消息該當為白欣玉分辯的,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因素,黃彩蘭和範婉香對這妹子,竟也是避而遠之,就連平日見到麵的時候,話語之中也帶著些酸氣。白欣玉原本以為那是因為兩女不幸蒙塵,清白慘遭楊逖那賊子玷汙,破身之後夜夜均難逃魔爪,不隻清白受辱,連功力也大不如前,弄到必得寄人籬下,還隻能做鄭平亞小妾,如今看到白欣玉清白未損,武功也無退步,一身自由,心中難免有些兒鬱氣,任得她們發泄也就是了。

  但事情卻愈傳愈離譜,不隻是元鬆等狗眼看人低的家夥,那嘴臉愈看愈令人火大,連姐妹那微帶酸氣的言語,也愈來愈令白欣玉無法忍耐,尤其當陰京常離開天門的消息傳來之後,情況更是糟榚,藍潔茵甚至挑釁似地問她,陰京常離開天門,是不是為了支援她的任務?那種氣真令白欣玉無法忍受,若非梁虹琦剛好經過阻止,怕她當場就要和藍潔茵鬥上一場,好封住那臭嘴。

  隻是事情演變至此,原本該出來說句公道話的莊主鄭平亞,卻不知在忙著些什麼,老是躲著不出頭,連尚光弘也是一樣,尤其在大婚之後,兩人更是難找,若非藍潔茵、藍玉萍、黃彩蘭和範婉香都常在人前現身,大家還以為初嚐床笫之樂的鄭平亞沈溺於溫柔鄉中,不肯出來了呢!

  但鄭平亞既不出麵,狀況便更形嚴重,尤其藍潔茵的火氣愈來愈大,更是有事沒事就找白欣玉吵。其實白欣玉也知道其中原由:既是新婚,藍潔茵身為妻子,照說鄭平亞陪她的時間該是最多,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鄭平亞反倒是一入夜,就向黃彩蘭或範婉香的房�跑,也不知是二女自知清白受汙,已沒什麼架子好擺,還是因為兩女在楊逖的淫技調教之下,男女情事方麵遠較藍家姐妹熟悉而熱情,床笫之間對鄭平亞特別婉轉逢迎,才令鄭平亞樂不思蜀,藍潔茵既不敢因此而得罪了相公,更加把鄭平亞逼向二女懷中,這股氣自然隻有找兩隻『狐狸精』的姐妹身上出了。

  知道歸知道,但這種氣還是令人受不了的,白欣玉忍耐再忍耐,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就在一個月前她索性留書出走,自己出來闖一闖。本以為這樣至少眼不見心不煩,藍潔茵少了發脾氣的對象,最多是另外找人出氣而已,沒想到對方得寸進尺,離開湘園山莊後的白欣玉,竟然發覺自己變成了湘園山莊懸賞追捕的對象!湘園山莊既不能回去,鄱陽一帶又人事已非,眼見威震天下的湘園山莊追緝愈來愈凶,中原之大白欣玉竟是有家難投,不得已之下她才選擇到關外來。

  關外之地海闊天空,湘園山莊在中原的勢力再大,一時也伸不到此處來,本來可以自由自在的白欣玉倒也不想投向天山派的,首先天山派向與天門相善,縱然因趙平予的關係,和鄭平亞勉強談和,明說兩不相幫,在湘園山莊與天門的爭鬥中嚴守中立,但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天山派的立場仍算較偏向天門那邊,逃出來的自己若上天山派,豈不坐實了身為陰京常內應的謠言?

  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趙平予了。本來當日她被陰京常拂昏之後,醒來便見趙平予在一旁照應三女,又將三女一路護送到鄭平亞手上,照理說白欣玉對他該當感激,不應有任何疑意的,但以幻影邪尊的武功之高,趙平予雖也是少年英俠,當日武功已不輸鄭平亞多少,但和陰京常之間,仍有一段難以逾越的距離,他究竟是如何能從幻影邪尊手中救出三女的?如今在白欣玉心中仍是一個謎,白欣玉雖不因此就認為趙平予與陰京常之間有所曖昧,對他卻也不至於那麼放心。

  但當白欣玉路過蘭州之時,卻巧合地見到湘園山莊的幾位高手在此停留。本來白欣玉還以為鄭平亞對自己絕不放手,竟派人一路追到了蘭州來,心中也不知是該氣苦還是該佩服鄭平亞的鍥而不舍。但到後來仔細看看,那幾人的行動卻不像是到蘭州找人的,反而是大批購買出關需用的糧食雜物、打探關外地形天候、蒐集關於天山派的情報,就好像是給遠征軍打前鋒的細作一般。

  本來這念頭也隻在白欣玉心中一閃而過,以她的立場,遇上湘園山莊的人該是能躲就躲,既發現他們來到此處,就該立時朝反方向前進,以免運氣不好給他們遇上。但心中那好奇怎麼也壓抑不住,到夜間白欣玉索性潛伏到那幾位湘園山莊的高手窗外,聽聽他們到底來這兒幹什麼。

  不聽則已,一聽之下白欣玉不由大驚,原來鄭平亞一直不願放過天門,雖說當日有三年之約,這段時間內鄭平亞恪於信約,不能對天門動手,但換了其他和天門有關的門派,鄭平亞卻是一個也不願意放過,淫殺千�命七天和漢中派都因此而滅,現在鄭平亞的目標則轉向關外天山派,隻是天山派據地懸遠,門下和湘園山莊又毫無來往,不像前次對抗漢中派時一般有內應可用,雖說天山門下多女子,『雪嶺紅梅』柳凝霜武功也遜尚光弘等人一籌,但鄭平亞仍是特別小心,事前就與尚光弘詳加設計,還派了許多人潛伏要道蒐集情報,絕不重蹈前次進攻天門時的覆轍。

  雖說心中對趙平予仍有疑意,但無論如何,趙平予當日至少曾救過自己,白欣玉為人恩怨分明,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天山派因此覆滅,何況鄭平亞等人已將入蘭州,再容不得半分耽擱,她這才一路趕上天山派來示警。但也不知為何這般湊巧,偏偏就在她要離開那兒的時候,竟給房中的幾人發現了行蹤,這些人都是鄭平亞精挑細選的探子,耳目警醒無比,白欣玉武功雖較他們為高,但在他們附近,隻稍一個不小心,行跡敗露是必然的事,這才逼的白欣玉一路打上來。
 
  【第八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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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0-13 18:5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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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冊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是嗎?」非常深、非常深地歎了口氣,趙平予閉上了眼睛,坐回了自己位上,頭垂了下來,似在想著些什麼似的,垂頭喪氣的活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像,好半晌才�起頭來,迎上了藍潔芸關心的目光,「放心,我沒事,隻是……隻是我避了這麼久,沒想到……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喔……」輕輕地應了一聲,在座的眾人這才猜到,為什麼趙平予這般年輕氣盛的人,竟是一點兒事業也不闖,躲在天山派中,整天隻知享那溫柔豔福,看來並不隻是因為溫柔鄉中太過膩人,這才流連忘返,聽他的話意,趙平予之所以躲著不下山,竟是為了避免和鄭平亞的衝突。

  其實以趙平予的性格,這倒也不難猜,鄭平亞年輕氣盛,又正值湘園山莊初立,最想做的就是立威,偏偏當日為了全身而退,與天門有三年不相犯之約,早憋的他一肚子氣,光隻靠著擊斃『淫殺千�命七天』和漢中派的文仲宣,根本不足宣泄於萬一。但武林中人最重信譽,鄭平亞縱使對天門再痛恨,也不敢在約期內進犯天門或各地分堂,隻能再找其餘的犧牲品,若趙平予繼續在武林中走動,天曉得鄭平亞那一天會腦子發熱,乾脆把這向來看不順眼的師弟宰了出氣。

  本來以趙平予的武功,雖不及鄭平亞精湛藝深,但他有『九陽脈』這等天賦,加上連番遇合之下,內力進展奇速,招式上雖比不上鄭平亞,內力方麵鄭平亞卻差他不隻一籌,當日聯軍當中兩人切磋時不相伯仲,若當真交手,勝敗還在未定之天。但兩人之間關係複雜到無法一語蔽之,如果當真撕破了臉動手,不隻是元真子,連藍潔芸和尚光弘都要麵上無光,因此趙平予才選擇退讓,寧可遠避天山派,讓鄭平亞在中原呼風喚雨,隻沒想到他竟得寸進尺,一直打上天山派來。

  「予哥放心,」想到鄭平亞趕盡殺絕的作風,項明玉不禁心下有氣,她伸手輕按住趙平予的肩頭,輕聲安慰著他,「這次是鄭平亞做的太過火,欺人太甚了!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好生殺殺他的氣燄,你放心,玉兒一定會支持你的,嗯……師父應該也是,我們就在這兒給他點顏色瞧瞧!」

  「鄭二師兄算什麼?」趙平予苦澀地笑了笑,摸了摸項明玉的秀發,麵上的神色卻是更形痛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平予上山前武功已不輸他多少,現在又有……又有柳前輩的循循善誘,平予武功進步許多,更不會怕他……其實,平予擔心的、真正要躲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感覺得到柳凝霜微帶怒意地望了趙平予一眼,隻是當自己注意到時,柳凝霜已將眼色收了回去,藍潔芸雖不免疑惑,不知這句話到底說錯了什麼,讓柳凝霜對趙平予心生怨懟,可恨現在卻不是向柳凝霜問清楚的時候,殿中不隻是她,其他人也都是一幅疑惑的表情,趙平予真正在躲的若不是鄭平亞,那還會是什麼人呢?「予弟……若不是為了鄭……鄭莊主,你……你到底為什麼……」

  雖她一時間有些囁嚅著,沒敢把問題說的太清楚,生怕這魯莽的發問,會讓神情低落的他更不快意,但趙平予也知道藍潔芸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他籲了口氣,似是陷入了回憶,良久良久才像提起了勇氣,把話說出了口,「平予真正在躲的不是二師兄……而是……是陰京常陰堂主……」

  聽趙平予這句話出口,藍潔芸登時驚的花容變色,鄭平亞的威脅已在目前,怎麼會是將真相說出來的時候?一旦給在殿中的眾人知道趙平予和陰京常的師徒關係,別說齊心協力抗戰鄭平亞了,權衡輕重之下,也不知柳凝霜會不會乾脆將他獻出去,以保免於戰禍。柳凝霜雖不是會行此下作詭計之人,但事關天山派存亡,大軍壓境下她更不能容許任何將天山派和天門掛勾的證據留下來,就算是平日不屑為之的下流手段,為了天山派全門,恐怕柳凝霜也得動用個一點半點了。

  看出了藍潔芸的驚意,趙平予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似在告訴藍潔芸不用驚駭,他自有分寸,等到藍潔芸的神情回複了些,他這才出聲,「當日在天門對峙的時候,不知怎麼著,陰堂主就似看出了平予與二師兄……鄭莊主不合,話語中隱有挑撥之意,刻意地不將鄭莊主放在眼內,言談中把平予端出來放在台麵上。從那時平予就隱隱有個想頭,這或許是陰堂主的挑撥離間之計,所以從天門撤退的時候,平予就在想,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以避免當真和鄭莊主衝突……」

  「你的意思是說,」白欣玉冷冷地打斷了趙平予的話,咬著牙的她全身都在發顫,話語當中有著冷冷的怒意,雖是拚命壓抑,卻仍忍不住那即將爆發的衝動,泛著紅意的眼中似有怒火隨時可能爆發,「欣玉此來暗伏詭計,是為了在趙少俠與鄭莊主之間挑撥離間,暗伏分裂種子嗎?」

  聽也聽得出來白欣玉怒火中燒,從和兩位姐妹一同進湘園山莊開始,這流言就一直纏著她不放,逼的白欣玉在湘園山莊全無立足之地,才打打逃逃地衝到天山派來,沒想到人到了此地,這流言竟還是纏著她不放,連好心上天山派來報訊,都會被誤以為是陰京常早已安排好的行動,為的就是要製造趙平予和鄭平亞之間的衝突,便是白欣玉脾性再好,這種子虛烏有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擾著她,弄的自己好心沒好報,連簡簡單單報訊也為人所疑,真的教白欣玉不怒也難。

  隻見白欣玉渾身上下氣的發顫,連案上的茶水也在杯中輕聲作響,一臉強抑的怒氣,隻要趙平予一個應對不好,立時就要將她氣走。這也難怪她敏感,這樣的事困擾了她這麼久,連現在離開中原,到了關外,還得為同樣的謠言所困,白欣玉自氣的渾身是刺,一觸著就忍不住跳起來。

  「不是這樣的,」似很疲憊地擺了擺手,趙平予搖了搖頭,「平予相信白女俠與陰堂主之間絕無聯絡,也相信白女俠此來,絕非陰堂主所命。如果白女俠當真是陰堂主所委的細作,事情還好收拾一點……就因為白女俠未受陰堂主之命,完全靠自己的心意前來,問題才變得無法解決……」

  「可……可是……」

  「先讓平予說完,」舉起了手,製住了藍潔芸的話,趙平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明,「那一次巧合之下,正好碰上陰堂主為白女俠的兩位姐妹……嗯……這個……運功逼出異物,那時躲在林中的平予心想,這正是個救人的好機會,陰堂主就算再厲害,總比從天門�頭救人來的方便吧……」

  聽到這兒,白欣玉俏臉一紅,那日的景象她也是曆曆在目,黃彩蘭與範婉香一身輕紗,原就不比赤身裸體好生多少,陰京常運功為她們迫出體內楊逖的精液時,又為了不沾染衣物,讓兩女羅衫半解,景色之香豔旖旎,連她身為含苞未破的女兒家,想著都要臉紅,更何況是趙平予這左擁右抱,妻子盡是美女的漢子呢?那日之事是為了黃範二女好,是以白欣玉不好出麵阻止,但若讓黃範二女知道,除了陰京常和她以外,還有人躲在林中飽餐秀色……那種後果她可真不敢想呢!

  羞雖是很羞,但白欣玉的小耳仍豎了起來,她知道接下來趙平予就要進入正題了。方才話中她雖沒有明說,但趙平予也不笨,光從她言談之中些許的吞吐之貌,也該知道自己對他當日從幻影邪尊手上『毫發無傷』地救出三女心中存疑,接下來就是趙平予的解釋了,「沒想到運功完後,陰堂主便點了白女俠穴道,把平予從林中喚了出去。平予本來心下叫糟,以他的武功之高,平予要暗中救人都是千辛萬苦了,這下又被他揭破形跡,別說救人,恐怕連要逃都難,沒想到……」

  見白欣玉的注意力全集到了自己身上,趙平予苦澀地笑了笑,接了下去,「沒想到陰堂主二話不說,平予甚至連話題都還沒挑起來呢,他就要平予平平安安地將三位姑娘送回鄭莊主那邊。本來平予也想,天底下那�有這麼好的事,但平予本來就為了救人而去,既能不動手就達到目的,又何必跟幻影邪尊過不去?反正當真打平予也絕無勝機,乖乖照他的話做或許還會好一點……」

  「後來平予雖然在心中苦思,不曉得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黃範兩位姑娘雖說形貌委頓,但白女俠清醒之後,並無異狀,依她們體內脈象,也不像被暗下了毒手,是以平予心中雖是疑惑,仍然將三位姑娘送到了鄭莊主那邊。」趙平予笑中更苦,「教平予怎麼想得到?陰堂主的詭計竟就在其中!兩位姑娘白璧蒙垢,僅白女俠全身而退,就因為他什麼話都沒說,連傷都沒有地送回三位,才更啟人疑竇,虛實之間,反而讓湘園山莊內部分裂,好給他挑撥離間的機會……」

  本來還沒有想到這麼深刻,趙平予這話對白欣玉來說,直是醍醐灌頂!本來白欣玉武功雖是不弱,但湘園山莊這些日子以來招兵買馬,收羅了不少好手,以她的武功其實根本走不到這兒,但中傷白欣玉的流言流傳雖盛,卻仍有些人不願輕信,千�逃亡之中她頗受人暗中鬆手之惠,才能勉力撐持至此。那時白欣玉還在心中感激,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天下總還有幾個人腦筋清楚的,卻沒想到陰京常竟然連這點都計算在內!除了一句老謀深算之外,她還真找不出第二句形容。

  「那……那趙少俠所說欣玉此來,就代表著陰堂主的威脅來到,又是什麼意思?」聽趙平予這番話,知道自己為陰京常所算,偏這『算計』又算的她全無感覺,若非聽趙平予深入剖析,光靠自己根本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方才胸中的氣火雖已慢慢平息,但白欣玉心中卻難免仍有疑惑。

  「其實……無論白女俠來不來都一樣。」趙平予言談之中,頗有些意興蕭索,再怎麼逃也逃不過陰京常所算的天羅地網,也難怪他有這神情,藍潔芸見趙平予如此消沈,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希望帶給他些許溫暖,「白女俠若久留湘園山莊,可以讓湘園山莊內部紛爭;若白女俠離開了,鄭莊主便會把目標擺到平予身上。陰堂主從開始設的就是連環套,便鄭莊主不懷疑白女俠為何能獨善其身,不為楊逖所汙,也會懷疑平予是如何毫發無傷地從幻影邪尊的手中救人,便是湘園山莊不因此而亂,戰禍也遲早會延燒到平予身上來,正好給天門重建戰力的時間。」

  「這……這倒是很有可能……」本來對趙平予的分析,或還有三分疑意,但才剛剛聽到趙平予對陰京常『心狠手辣』的評語,在情在理均無話可說,柳凝霜不得不承認,陰京常確實是這種為了幫天門爭取片刻的喘息時間,不惜犧牲一切的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也沒辦法……」

  見柳凝霜閉目沈思,似是在考慮著什麼,白欣玉正想發問,突然之間兩個天山派的女弟子衝了進來,滿臉是汗,緊張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是一進殿便癱了下來,「不……不好了,掌門,湘園山莊在山前隻是佯攻,他們的真正精銳由……由鄭平亞率領,已從後山的小路殺上來了!」

  聽這消息,不由柳凝霜臉上不變色,這一聲東擊西之策確實狠辣,要論實力天山派確實不如湘園山莊,既受突襲,必是傾力以赴,便難防另一支隊伍的突襲。鄭平亞本身武功也不弱,光從他當日武功與趙平予各有短長來看,若光這人麵對自己,自己雖是必勝,怕也要花上不少功夫,無法應援柳傲霜的戰線;若鄭平亞這一隊人馬中有尚光弘之類的高手,光靠自己恐怕還未必擋得住這波奇襲呢!到時候柳傲霜所部前後受襲,那�還擋得住湘園山莊高手如狼似虎的攻勢?

  「柳前輩,」咬了咬牙,趙平予站了起來,該來的終歸要來,自己終是躲不掉,既然如此就上場吧!總不能打都不打就先認輸,「情勢已急,平予請令到後山去,先擋鄭莊主一陣再說。」

  「隻好這樣了,」望向趙平予的目光極為複雜,其間也不知摻了多少難以明白的情緒,柳凝霜點了點頭,深深地歎了口氣,「趙少俠去吧!千萬小心,擋不住就先回來,千萬不可戀戰。」

  怎……怎麼會這樣?看著麵前趙平予和鄭平亞身影紛飛,正自鬥的熱烈,兩邊項家姐妹和湘園山莊的高手各自為己方加油,呼聲不斷,連向來平靜的天山一帶也弄的聲嘶力竭,活像市場一樣,冷眼旁觀的藍潔芸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手心捏著一把冷汗,一時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本來當看到了對方的陣容時,藍潔芸心中就不由得一跳,湘園山莊這邊由鄭平亞親自領軍,她和趙平予都是知道的,但藍潔芸本想前邊既是湘園山莊的佯攻,敵方的主力該放在這邊,向來善待趙平予的尚光弘應該也在鄭平亞身邊,沒有想到在鄭平亞身後押陣的,卻是風雲錄中的『鐵臂神』駱飛鷹,另外兩位前輩梁虹琦與尚光弘竟是不見影跡,恐怕是到了前陣去做佯攻吧?

  這樣下去可就不妙了,藍潔芸一邊在心中籌思因應之道,一邊聽著趙平予和鄭平亞一言不合,立即便大打出手。本來『流雲劍聖』尚光弘與趙平予向來處的不錯,如果他在這兒,雖不致於兩邊罷兵修好,但總歸有說話的空間;但換了『鐵臂神』駱飛鷹便大為不妙,他力大無窮,所用是其重無比的『百斤定山戟』,為人也是粗獷豪邁,對心思深重之人向來最不喜歡,連和尚光弘都是不打不相識。趙平予深沈多慮的性子,在尚光弘的義兄弟當中,最不合他脾胃,將他放在這兒,明擺著尚光弘打算讓鄭平亞放手施為,對趙平予再不留手,這用心豈不令藍潔芸為之驚懼?

  更教藍潔芸擔心的是,當年兩邊分別之際,一個內力深厚、一個招式靈活,趙平予和鄭平亞的武功原還可以互別苗頭;上了天山派之後,趙平予獲柳凝霜藉切磋武功之名授藝,天山派的雪梅劍法,在趙平予手中已有七八分火候,再加上他修練《梅花三弄》秘笈,內力運使方麵更加得心應手,武功較當日上天山時進步可謂不少,這回再戰鄭平亞,便是不勝也該在伯仲之間。

  沒想到兩邊當真動手之際,情形卻是大出藍潔芸意料之外,鄭平亞手中長劍運使如飛,『羽翼劍法』的諸般巧技絕學如臂使指,運用的爐火純青,逼的趙平予處處縛手縛腳,光是接下鄭平亞長劍的諸般殺招就已經耗盡全力;加上『雪梅劍法』雖是輕靈巧妙,但在招式靈動方麵『羽翼劍法』卻要更勝一籌,鄭平亞手中用的雖非羽翼劍這神器,但對上趙平予卻是招招淩厲巧妙,迫的趙平予毫無招架之力,沒過四十招戰況已變成了一麵倒,趙平予隻餘苦苦支撐的份兒了。

  眼見趙平予在招式上棋差一著,被鄭平亞剋的手忙腳亂,根本發揮不出內力悠長的優勢,藍潔芸心中暗自擔心。其實這也非意料外事,在趙平予給柳凝霜傾囊相授的時候,鄭平亞也不會閑著發慌,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在練功方麵比之趙平予隻勤不惰,武功進步自是一日千�。加上兩邊的師父雖都傾囊相授、毫無保留,但兩邊雖都名列風雲錄上,可原本尚光弘武功就勝柳凝霜一籌,鄭平亞受尚光弘傳藝的時間又早於趙平予,雙方相較之下,鄭平亞自占著較多的優勢。

  再加上……想到此處,藍潔芸臉兒不由一紅。從參加完鄭平亞的婚禮回山之後,趙平予整日沈醉溫柔鄉中,以修練《梅花三弄》體會的諸般技巧,夜夜弄的幾位美嬌娘神魂顛倒,甚至連和柳凝霜都上過床。靠著秘笈奇訣之助,這般縱情雲雨聲色,雖沒把趙平予淘虛,內力方麵反而更有補益,但相較之下,練武的時間卻比鄭平亞要少得多,加上他與柳凝霜發生關係之後,兩下頗有些相互回避的味道,這段時間更不可能好好練功,鄭平亞卻是毫不懈怠,兩邊差距自然就更大。

  想到這兒,藍潔芸這才弄清楚,方才在殿中柳凝霜為何對趙平予神色微帶嗔怒之意,她原還以為柳凝霜突地想到兩人的雲雨之事,這才沒有好臉色對他;但現在仔細想想,那時柳凝霜麵上並無羞意,隻是純粹的嗔怒,又時值柳凝霜出殿外擒下白欣玉的當兒,藍潔芸這才了然,原來柳凝霜氣的是趙平予的武功竟不進反退-原本以他的修為,就算反應不像柳凝霜那般迅快,但趙平予功力深厚,白欣玉在外窺探,照理說該瞞不過他的耳目的,趙平予竟連白欣玉摸到了近處都一無所覺!這並不是因為他不注意,而是因為武功上的修練疏懶了,以致耳目也沒以往那般靈動。

  眼見鄭平亞招式愈遞愈快,身影猶如青龍入海,靈動已極,隻餘防守之力的趙平予躲閃之間漸漸避不開他的猛攻,身上已出現了好幾條傷口,隻是沒傷到要害罷了。其實趙平予也知道要比招式靈活,自己恐怕差鄭平亞一截,是以出手之間拚命在尋找內力硬拚的機會,這才是趙平予的致勝之機;無奈鄭平亞也似知道此事,招式身法愈來愈快,竟是一點硬拚的機會都不給他,雖是占了上風,卻仍保持著小心謹慎,寧可收招重來也不硬接硬架。也幸好如此,趙平予才能撐到這個時候,若鄭平亞不是這般小心謹慎,錯過了不少致勝的機會,怕趙平予早在他劍下重傷了。

  眼見趙平予敗勢已成,鄭平亞一聲歡嘯,長劍逕走偏門,一招『江湖沈浮』刺向趙平予左臂。這一招若是得手,趙平予雖不致斷臂重傷,也要他血濺五步,兩邊勝負立判,眼看著這討人厭的家夥已是再無勝算,鄭平亞心花怒放,不由得喜上眉梢,差點得意得要當場大笑出來。

  被鄭平亞前麵的幾劍逼的眼花繚亂,身不由己地退了兩步,等到趙平予來得及反應時,鄭平亞手中長劍幻發數個劍花,距他左臂已不足半尺。眼看著要避也沒法完全避開,便是竭盡所能,也隻能讓臂上傷口淺短些,趙平予把牙一咬,竟是不躲不閃,手中長劍運力硬磕,竟硬生生地破入鄭平亞的劍風之中,長劍毫不帶花巧地直擊鄭平亞胸前,一幅打算硬拚個生死的格局。

  眼看勝券在握,沒想到趙平予竟來這麼一手,擺明了是想犧牲左臂,與自己分個生死,鄭平亞不由得一驚,他武功雖是高明,日夜練習從不間斷,又受尚光弘這等明師授藝,武功已稱得上是一流高手,但終究欠缺交手經驗,這般狠命打法前所未見,一驚之下方寸大亂,竟顧不得繼續深入傷他左臂,捏著劍訣的左手戟指點向趙平予劍脊。這一招他使來雖快,旁觀的駱飛鷹卻看得不由皺眉,這招下去鄭平亞雖能暫解眼前之危,卻已攻守易勢,若趙平予趁此機會大舉反攻,主客易勢之下,隻怕鄭平亞至少要有一段時間手忙腳亂,至少要十來招後才能重組攻勢。

  隻是連駱飛鷹這般高手也沒想到,趙平予眼見招式變化是拚不過鄭平亞了,他若非一時得意忘形,自己也未必找得到這硬拚的機會,再到後頭鄭平亞可未必會再給自己扳回來的機會,良機稍縱即逝,他又怎可能放過?隻聽得場中一聲哼,鄭平亞身影飛退數步,跌回了己方陣中。

  方才那下交手快如兔起鵲落,除駱飛鷹外場中還真沒幾個人看得清楚,眼見鄭平亞變招相迎,趙平予竟乾脆棄下長劍,一指彈向鄭平亞左手。本來兩人都是右優左劣,鄭平亞以左手對趙平予右手,已算吃虧,加上趙平予內力修為還在鄭平亞之上,這一下相擊鄭平亞自占不了優勢,若非趙平予自己也是臨時變招,蓄力未足,怕這一下交擊鄭平亞還不隻是被擊的踉蹌跌退而已。

  眼見場中人影分開,就在雙方都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兒,藍潔芸一聲嬌叱,纖手在項家姐妹身上推了一把,流雲雙袖齊出,已在纖手中捏的生熱的幾支袖箭直襲向身形飛退、眼見再無還手之力的鄭平亞,同時她已滑到了趙平予身邊,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帶著趙平予向後飛退,幾下動作一氣嗬成,就好像是事先習練過好幾遍的模樣。等到反應過來的駱飛鷹一伸手,手中長戟將襲向鄭平亞的幾支袖箭拂落在地的時候,藍潔芸、趙平予和項家姐妹的身影早已經消失無蹤了。

  一頭霧水地隨著引路的柳凝霜迅速前進,白欣玉邊走邊注意著四周,隻見眾人愈走愈是偏僻,一語不發的柳凝霜愈走愈快,原本想發問的項明玉連口都還沒開,已被藍潔芸飛去的眼光阻住了說話;而另外一邊趙平予和項明雪推著滿載著乾糧清水的小車,也是一語不發,隻是緊跟著前頭的柳凝霜,甚至連問都沒問要到那�去。趙平予剛在鄭平亞手下吃了場敗仗,心上頗受打擊,一臉陰霾,一時無話可說倒是可以想見,連那天真可愛的項明玉都瑟縮著不敢隨便向他撩話,可藍潔芸這些人卻是二話不說地便隨柳凝霜走,連問都不問一句,這就教白欣玉有些無法認可了。

  尤其更教白欣玉無法想像的是,她才和趙平予等人一同入殿,便見柳凝霜和另一位白衣女子等在那兒,身旁還備著小車,車上滿載乾糧清水,便眾人一起使用,節省著用也可撐得一兩月,光看柳凝霜的神情,就好像正準備著等趙平予一回來,立時便要遠行般,對於現下的戰況連句話也不說,甚至沒問趙平予和鄭平亞一戰的結果。雖說光看趙平予進來時一臉寒霜,完全看不出一絲振奮的模樣,也可看出必是吃了虧,但他終究是為天山派出戰,身上還帶著好幾道傷口,身為掌門柳凝霜竟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說,一幅趕時間的樣兒轉身便走,這美女掌門也太忍人了吧?

  見柳凝霜領著眾人轉入了一個山洞之中,走著走著竟是柳暗花明,一個轉彎後眾人原已習慣洞中陰暗的眼兒都不由得瞇了起來,好久才恢複正常。一恢複正常的白欣玉立刻發現,隨她而來的眾人或是揉眼、或是瞇目,除了趙平予和柳凝霜兩人之外,竟似沒一個人曾來過這兒。

  柳凝霜也不打話,娉娉嫋嫋地走到了一方石壁之前,伸手咬破了指尖,將一縷血絲抹在石壁當中那嵌的嚴嚴實實的石碗上頭,隨即聽得一陣輕響,那石壁竟輕緩地滑了開來,帶起的聲音是那般細小,若非白欣玉早感覺到其中必有機關,特別用心去聽,怕還聽不出石門開啟的聲音哩!

  領著眾人走入了石門,門中真可謂別有洞天,雖是久未開啟的秘室,卻是一點無氣悶之感,四周洞壁上嵌著的夜明珠,正在洞中大放光明,映的此處纖毫畢現;這石室當中無甚擺設,隻當中一塊足可供兩三人躺臥其上的大石較惹眼些,但光看除進來那一麵外,其餘三麵壁上均有門扉,便可知其中必有隱情,此處也不知是天山派隱藏不為人知道秘道還是寶庫什麼的呢!

  見眾人都走了進來,本來領先在最前頭的柳凝霜轉回了頭,緩步走到了洞門旁邊,在一塊隱蔽之處按了幾按,隻聽得那若不可聞的機關聲再起,原本已隱入洞壁的石門又緩緩滑出,慢慢地將來處的門戶封閉了起來。那石門滑出的動作極慢,遠不如開啟時隱入洞壁那般迅快,柳凝霜立在門口,直到那巨大的石門已滑過半,將外頭的光線遮掉了大半,這才轉回身子,麵對著眾人。

  看到柳凝霜的行動,但白欣玉心中卻不得不暗自有氣。柳凝霜將他們帶到此處,無非是要他們暫時隱藏於此,再不去管外頭的戰鬥,連糧食清水都帶了不少,一幅準備在這兒待上好長一段時間,一直等到風頭過去,再無危險時才出來。無論如何你柳凝霜也是一派掌門,還是名列風雲錄的絕代高手,自己的門派遇上危險的時候,頭一個想到的竟不是如何禦敵,而是帶著他們鑽進密道逃生!雖說事不關己,但想到被柳凝霜丟在外頭不管的門人弟子,真教白欣玉不怒也難。

  眼兒一飄,旁邊的項家姐妹輕扶著趙平予,似是整顆心都光顧著照顧剛吃了敗仗的他,而藍潔芸則是神色複雜,白欣玉可以打賭她心中必也想到自己的想法,隻是藍潔芸為人較為厚道,沒有將心中所想形之於色而已。不過自己可不像趙平予、項家姐妹和藍潔芸等人一般,曾受過柳凝霜的照顧,以她這般隻顧自身,一遇危難便連門人弟子都丟在一邊的作風,要白欣玉對她有好臉色,可說比登天還難!若非感覺到藍潔芸飄過來目光中的求懇之色,白欣玉還真想當場爆發呢!

  「大夥兒在這兒好好待著,那邊壁上有經秘道下山的詳細圖解,此處門戶僅掌門人曉得,等門戶封閉之後,鄭莊主他們再大本領也不可能進得來。」她指了指那小車,「這些……原本是凝霜準備著那一天有了空,再進來閉關靜心鑽研師門武功之用,沒想到現在卻……剛好派上用場。等到風聲小些,大夥兒再從秘道下山,就可以不引起湘園山莊那些人的注意,平安離開此處。」

  「可是……」

  微微搖頭,打斷了藍潔芸的說話,「時刻無多,先聽凝霜說完吧!雪兒、玉兒,你們都已經是平予的人了,要乖乖地跟著他,千萬別淘氣,尤其是你玉兒,都已經嫁人了,別還像以前那般小孩子樣兒;她們兩個都還是孩子,雪兒向來內向,不大愛理人,玉兒則是稚氣,完全不像為人妻子的樣子,爾後還得請潔芸你多加照拂她們了。」

  「至於雪姐姐嘛……對不住,凝霜原希望能讓你安居於此的,沒想到現在卻……」眼看柳凝霜的目光飄向那白衣女子,白欣玉這才注意到,那女子神態之美,和柳凝霜竟可說是各擅勝場,自己一路上光顧著在心中怨怪柳凝霜,竟是一點兒也沒注意到。那白衣女雖是一身粗布麻衣,衣著上頭全沒半分裝飾,但光看她容貌神色,美若天仙、豔如桃李不說,神態之中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輕褻的高貴意態,猶似下凡仙女般聖潔無匹,「對不起,平予他們……得要拜托你多加照顧了。」

  突然之間,原本神氣委頓,似是軟的再也站不直的趙平予猛地彈起身子,撲向前去,這一下發難之快,令心中全沒準備的白欣玉嚇了好大一跳,旁邊的項家姐妹也驚呼出聲。但他動作雖快,柳凝霜的動作卻是更快,趙平予還沒撲到她身前,柳凝霜纖腰一扭,整個人已從那將近關閉石門的微隙中滑了出去。在她說話的當兒,石門已將近合攏,連柳凝霜的絕世輕功,又是早有準備,覤準了時機,也差一點就難逃被石門夾傷之厄,現在才趕上前去的趙平予更不可能衝出洞外,隻能看著那石門一分一寸地慢慢合攏,無論他怎麼伸手去推,再怎麼用力都無法撼動石門分毫。

  「前輩……」不隻是趙平予,連藍潔芸也撲了過去,隻是石門雖尚未完全關閉,留下的空隙卻是連手臂也再難伸出去了,隻能看著柳凝霜那苦澀的笑意,在門縫中緩緩消失。她那輕柔的聲音緩緩傳了進來,卻像是表明了石門的阻隔一般,聲音愈來愈低、愈來愈輕,「凝霜是天山派掌門,天山派有難凝霜自當以身殉派。白女俠,你千�上山報訊,凝霜在此多謝你了。至於你,平予……」柳凝霜的聲音低了下去,再入眾人耳中時,那聲音已是極勉強才能從縫隙中鑽入,「凝霜武功原就不如尚光弘,所以你便是練功不輟,也難敵受藝於他的鄭平亞,這……並不是你的錯……聽我一句話,平予……若這回天山派當真難免滅派之厄,除非你武功突發猛進,已突破雪梅劍法的瓶頸,直到能夠勝過雪姐姐,否則千萬別起報仇之念,這件事……凝霜就請雪姐姐多多費心了……」

  「前輩,前輩!回來啊,前輩,不可以……你不能一個人去……」握拳猛搥著那石門,奈何石門實在太厚太重,趙平予內力雖修為深厚,在這大石門前卻如蚍蜉撼樹一般,任他如何努力也全然不為所動,隻能任得石門無情地將他和柳凝霜分隔兩地,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形影,滿石室中隻聽得趙平予邊喊邊出力搥門,聲音中漸漸冒出了哭聲,一直到藍潔芸和項家姐妹硬是將他從石門前拉開,按住了他血流不止的雙手時,趙平予帶哭的聲音仍在石室當中回蕩著。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會這樣的……為什麼……」

  見趙平予如此悲傷,猶似小兒般的哭鬧不休,藍潔芸雖也心下震撼,彷彿心中空了好大一塊,一時間那難以言喻的悲傷,險些令藍潔芸整個人都茫了。柳凝霜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絕不比趙平予少上多少,但她曾是威震一方的藍家之主,遇事經曆遠勝趙平予許多,心中雖痛卻深知現在絕非哭鬧不休的時候,這秘門的開啟方法雖是天山派不傳之秘,但也難保柳凝霜以外的人知道這秘門的確實位置,加上湘園山莊收羅許多高手,其中難保沒有善於開啟機關秘門的奇人異士,如果由著趙平予繼續在石門前呼天搶地,給人循聲發覺了此處,那柳凝霜的犧牲豈非白費?

  輕輕地按住了趙平予的手,藍潔芸拚著全力,才能保著聲音平靜,不至於讓心中的顫抖從聲音中浮現出來,「門已經封死了,再怎麼樣也不能從�頭打開,你先安靜下來好嗎,予弟?」

  「不,你騙我!一定可以……一定有路可以出去的……」狠狠地把藍潔芸的手推開,氣急攻心之下,完全不像以往將藍潔芸珍重如寶,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壞的樣兒,趙平予發狂一般地想找出破門而出的辦法,他內力深厚猶勝三女,瘋狂之下力氣更是奇大,項家姐妹和藍潔芸三人合力,也要拚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勉強將他架了開來,「放開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幫柳前輩一把……」

  「來不及了,」一身白衣的雪青儀在那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低首垂目,嫻靜的宛如打坐入定一般,聲音卻顯得平靜無波,彷彿並不是在勸解一個氣急攻心、十分情緒化的孩子,而是平常說話一般。也不知是否『慈航訣』的影響,她原本意態便聖潔無瑕,這一端坐更有如仙子下凡般,聖潔清皎,令人不敢褻瀆,「凝霜已去得遠了,何況……若是有你在旁,事態反而更不好收拾。」

  「你……」雪青儀平靜的話聲,似有股平靜的力量,勉強震住了洞中眾人心中的激蕩,令原本惶急不下於趙平予的項家姐妹心中一驚,那在胸中掙紮不休的諸般情緒,暫時是遏止了下來;但趙平予給那平靜無波的話一激,怒火非但沒平息半分,反而怒焰更熾,氣的差點要撲向石上端坐的雪青儀,藍潔芸嚇得趕忙抓住了他。雖說項家姐妹聽得一頭霧水,但藍潔芸的江湖經曆比她們合起來都多,此刻強抑住心頭的震顫,半複清明的神智立時便猜到了雪青儀話中之意。

  這回天山派的對手不是黑道強徒,而是湘園山莊這等以名門正派自居的一方豪傑,雖已兵戎相見,仍有講理的空間。何況湘園山莊此次來攻天山派,能找出的理由也不外數端:不是說要追捕白欣玉這天門細作,才千�迢迢殺到關外來,就是硬栽趙平予也是天門駐在外頭,由陰京常親自聯絡的眼線,而白欣玉在兩位美姐姐都失身於楊逖這好色淫賊的情況之下,仍能保冰清玉潔之軀,趙平予不費吹灰之力,就從陰京常手中救出三女,這嫌疑確實也不是口舌可以辯清的。

  本來鄭平亞的如意算盤,就是明說趙平予和陰京常之間有條件交換,是以要抓他出來辯個明白,白欣玉留書出走,雖是坐實了天門細作的嫌疑,卻無人敢保證她會那麼剛巧地上天山派來,若非湘園山莊先行進駐蘭州的人員發現了她的行蹤,怕鄭平亞還沒想到她也會在此哩!不過兩人既會在了一起,對鄭平亞而言卻是天上掉下來的收獲,若抓到兩人在天山派會麵,這次出擊可就名正言順了,怪不得他趕這麼急,白欣玉前腳才上天山派,他帶領的人立刻就打到了天山腳下!

  在這種情況下,若趙平予和白欣玉如蒸發一般從天山派中消失,柳凝霜自然就有和鄭平亞等人論辯的空間,鄭平亞等人格於武林規矩,想要胡來也有個限度;即便鄭平亞等人以武自恃,連聽都不聽柳凝霜的辯解,便竭力狂攻,硬是要讓天山派就此覆滅,也不過是和原有的狀況一樣而已,照這麼看來,趙平予和白欣玉等人躲入秘室,對柳凝霜而言是福非禍,至少有轉寰的空間。

  但現在再怎麼有理有據的論辯,都入不了趙平予的耳朵了。在他腦中現在隻回蕩著一個想法:若非自己練武不夠努力,以致於技不如人,擋不住鄭平亞等人的進侵,使得原就勢弱的天山派兩麵受敵下再難抗拒湘園山莊的攻勢,柳凝霜也不用拚命為自己等人安排退路,等到把他們都送入安全之所後,才回到同門身邊抗敵。在她拚命對抗鄭平亞的時候,自己竟躲在安全的地方,等著風聲過後才逃走,這樣的自己豈對得住當日傾囊相授,簡直將自己當成了徒兒的柳凝霜?

  摻雜著憤怒、悲哀、拒絕接受和自我厭惡的叫聲,衝破了雪青儀平靜的語音,在洞中繼續回蕩著,聲音當中的力道雖大,卻顯得如此無力,「不……不可能是這樣的,她……根本不能單獨去應付他們……差距實在太大了……我們都應該留在她身邊的,不是嗎?就算……就算幫不了她擋住他們,至少也……至少也可以對付幾個蝦兵蟹將,解決得一個是一個,是不是?潔芸,你回答我啊!」

  「他還在那兒嗎?」

  「嗯……」將手上的食盤放了下來,上頭的食物飲水都還滿滿的,完全不像動過的樣兒,藍潔芸歎了一口氣,眼兒忍不住已轉向了趙平予躲在其中的那個石室,此時的她真不知該怎麼麵對麵前的雪青儀才是,「都已經第三天了,他再這樣滴水不入口……怎麼可能撐持得住?哎……」

  見藍潔芸滿麵憂心,雪青儀微微一笑,「讓他去吧!該難過的時候就不該強顏歡笑,要痛就要痛到極點,再狠狠的清醒過來,沒嚐過痛苦滋味的人,永遠不知道這世間是怎麼回事。趙夫人你放心好了,隻有靠他自己的力量,從深深穀底爬將上來,他的武功才能更進一步,這是凝霜留給他的考驗,她就是因為知道趙少俠一定撐得下來,才會選擇獨自麵對湘園山莊。湘園山莊遠征關外,勢不能久,更不可能在天山附近詳細搜查,你現在該做的不是為他擔心受怕,而是想個辦法,看要怎麼走出此地,凝霜留下來的食水,未必能撐得了多久,畢竟我們有六個人啊!」

  雖知雪青儀所言切中竅要,但無論如何,藍潔芸總是沒法放心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她的一顆心總懸在趙平予和柳凝霜身上,率領勢孤力弱的天山派力抗湘園山莊,不知道柳凝霜現在究竟如何了?再加上趙平予從被迫與柳凝霜分離開始,便一直身處於與以往大大不同的狀態中,相較現在的情形,藍潔芸甚至還希望他像剛和柳凝霜分開時那般痛楚嚎叫呢!現在的他一個人躲在石室當中,動也不動、一語不發,簡直像變成了個石雕像,那冷澈的空氣,在他四周築起了一道冷漠的牆,連向來嬌癡天真的項明玉,到了趙平予身邊也忍不住打著寒噤,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來。

  雖說師徒情深,但女子遇上了這種事,反而會比沒用的男人更快回複理智,項家姐妹一開始雖也難受,一整日食不下咽,除了沒有哀叫哭泣外,並不比趙平予好上多少,但到了第二天,兩人已慢慢開始回複正常,倒是藍潔芸一方麵心係趙平予,又放不掉對柳凝霜的思念,另一方麵她又是趙平予的正室,論見識甚至遠過趙平予,眾人中除雪青儀外,就數她閱曆最深,所有的責任一瞬間全落到了她的肩上,這般強烈的壓力,讓藍潔芸一時沒法兒適應,這幾天真的頗有些手足無措,倒是給雪青儀看了笑話去。另一邊那向來直率的白欣玉,從進洞之後卻是反常的沈默,神態甚至看來還有些哀傷和自責,默默地協助藍潔芸處理一些事情,倒還算是個好幫手。

  見藍潔芸雖在口頭上應和著自己,也當真強打精神,和項家姐妹與白欣玉研究著洞中石壁上所繪的秘洞路徑圖,但言談之間,眼神總情不自禁地滑向趙平予所在的石室當中,完全無法專心,項家姐妹的情況也沒比她好到那兒去,再加上白欣玉的沈默是金,這四個身負研究情況重任的人,往往研究研究就研究到了沒有聲音,直到也不知那個人不小心動了一動,弄出了點聲響,才把其餘人從恍神當中拉了回來,繼續研究,雪青儀不由得暗歎,這樣下去什麼都做不了啊!

  「趙夫人,」看藍潔芸等人芳心都關注著石室內的趙平予,始終沒法子專心研究圖形,惟一沒有那麼關心趙平予的白欣玉又太過沈默,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總有一種居於聽話跑腿地位的氣氛,根本不怎麼發言,雪青儀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這不叫研究,隻是浪費時間。在藍潔芸也不知第幾次走神之後,她才將她招了過來,「趙少俠那邊,讓青儀去想辦法……雖然強自振作一定要靠自己,但青儀想……該可以推他一把。隻是……隻是青儀所想的辦法,或許讓趙夫人你難以接受……」

  「這……」聽雪青儀輕聲在耳邊說明她想采取的方法,藍潔芸微微一怔,她望了望雪青儀那平靜如水的麵孔,思索良久,一咬牙,「沒錯,看來……隻有這辦法……隻是……隻是委屈前輩了……」****

  開門的機關有記憶功能,之前因為柳凝霜開了門,所以隻要用柳凝霜的血,就可以再開,不用再來開苞遊戲。
 

第九冊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從那個時候被無法接受的事實狠狠砸到的痛楚,痛的趙平予再也受不了,那時的他真的痛到無法去感覺一切,好像自己會因為這樣的痛苦流血而死,他的心中漲滿了難以想像的恐懼,痛的幾乎不想再做自己。現在他雖然已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雖然沮喪卻很平靜,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仍盤踞在他心底,他全心全意去感覺著那種痛,享受著那種沮喪而無力的感覺,好像因為那種痛楚在心底不住刺著他,而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好像自己正因著自己的錯,在受著懲罰。

  整個人沈浸在記憶當中,整顆心似都回到了當日和柳凝霜相處的片段回憶,無論是初次見麵、接受秘笈,到柳凝霜毫不保留地傳授雪梅劍法,每寸每寸的回憶都那麼真實,就好像自己就在那個時候一般。尤其最深刻的時候,就是當趙平予和柳凝霜為了開啟這秘門,完成天山派曆代祖師的遺願,在洞門前相哺美酒,破開了一切枷鎖和矜持,就在這洞門前,柳凝霜完全開放自己,任由趙平予在她身上探索、需要,在兩人無與倫比的享樂當中,終於將洞門打了開來,但對他而言,最大的收獲卻不是開門,而是交合時那難以想像的美妙,不知她是否也一樣的快活呢?

  相較之下,那時趙平予難耐情欲,和藍潔芸與項家姐妹共同籌謀,弄的柳凝霜和他一起躲到衣櫃當中,自己隨即趁著外頭有人,柳凝霜不敢聲張之下,和她在櫃中盡情偷歡的那一回,那時的感激雖是刺激無比,較山洞中開苞時還要強烈許多,但現在想想,就因為自己那一次忍不住對她伸手,才讓柳凝霜之後和自己生份,對自己避而遠之。要是那時候自己忍得住,沒有弄巧成拙……就算還是像現在這樣的結果,他和她之間也會有更多幾天好相處的時間,而不像前幾天那般的避不見麵……想到此處,趙平予的眼角又開始濕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再聰明點……

  雖是千萬個不願去想,但整個人既沈入回憶的長河,那念頭的浮現,便遠遠超出自己所能控製。那次去湘園山莊赴會,趙平予就有個感覺,鄭平亞像是要瀰補以往在山上整天窮練功的苦楚般,在湘園山莊招了不少美貌侍女,一幅想要沈醉眾香國中的模樣,他既如此好色,柳凝霜又是國色天香,若柳凝霜沒有戰死,而落到了鄭平亞手中,到時候……那後果趙平予真的不願去想。

  突地,感覺到有人破開了自己周邊那拒人於千�之外的氣氛,坐到了自己身邊,從美妙的回憶中硬是被拉了回來的趙平予不由自主地清醒過來,第一個湧上來的感覺便是激憤,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生眼睛,竟這麼大的膽子來打擾他的記憶、打擾他的享受,他好不容易才在那滿身傷痕、痛楚遍布的感覺中,發覺自己終於有點兒東西可以用來補贖對他情深意重的柳凝霜啊!

  隻是,當趙平予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僅餘的理智讓他硬是壓下了想要怒吼的衝動,在一同進入秘門的眾人當中,隻有這個人,是趙平予絕對不願去對她怒吼的。那倒不是因為雪青儀曾為峨嵋派掌門的尊貴地位,或是她那天生雍容華貴、聖潔如仙的氣質,而是另外一種原因,隻要趙平予一見到她,就想到雪青儀本來可以和她選擇的人避世隱居,將原來造下的罪孽全盤丟在一旁,隻管過自己的兩人生活,雖然有點逃避,仍然是一種幸福,但這幸福卻被-一想到這名字,趙平予的心就浮起一股希冀,想要狠狠地攻擊他、傷害他-鄭平亞給破壞了,那時的自己就是幫凶!

  「你……」任得夜明珠的光明,將自己環在其中,雪青儀雖坐在趙平予身旁,卻連眼兒都沒看他一眼,她的眼神幾乎和原先的趙平予一樣的茫然,完全管不到其他,「和凝霜上過床了吧?」

  「嗯……」微微地點了點頭,原本可能會令趙平予嚇的跳起來的話題,現在對他而言,卻是一點兒刺激的力量也沒有。一來自己是真的沒有力量去受刺激了,二來見到雪青儀的感覺,和遇上藍潔芸甚或項家姐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不想去發怒,甚至有點兒同情的感覺存在,更奇怪的是,光和雪青儀這樣說話,趙平予心中那沈甸甸的感覺,好像就有點減輕了,「潔芸說的?」

  「何必她說?」雪青儀的聲音中有一種苦澀的笑意,似乎光講到男女之事,就讓她也憶起和那個人的甜蜜時光,「青儀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經驗過男人滋味前後女人的差異,何況……何況凝霜連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其他人時很不一樣,像是眼睛都放光了,青儀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嗯……」也不知是因為心中的怒火,在這幾天的自苦自責中已發泄完了呢?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沈澱,現在的趙平予已感到麻木了呢?輕聲回應著雪青儀的話,趙平予竟覺得自己正慢慢地被拉了起來,似乎再也無法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想到,當日自己和鄭平亞等人聯手重創了『淫殺千�命七天』,將他迫回內室,那時眼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雪青儀的神態表麵上看似漠然,實則不知是因為沈澱了多少傷痛,也難為她竟能忍得這麼久沒發泄出來。

  眼見雪青儀現在人雖坐在自己身畔,神情卻顯得茫然,似乎整顆心都沈浸在自己的回憶當中,眼前隻看得到那『淫殺千�命七天』的身影,完全沒有趙平予的存在。若換了幾天以前,趙平予或許會對雪青儀這般神態感到莫名所以,但自從自己和柳凝霜被那厚重的石門分隔兩地之後,趙平予的心彷彿瞬間被挖空了好大一塊,現在的他雖已漸漸恢複了平靜,慢慢說服自己接受她已經遠去的事實,但那強烈的沮喪,仍在他心中盤旋不去,心同此理之下,趙平予對雪青儀那異樣的神情,也不再感到奇怪了,畢竟自己也曾感受過,那種感覺真的隻有自己經曆了才會了解。

  可是……可是她的情況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啊!那『淫殺千�命七天』淫行天下,手上傷害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說得上是罪大惡極,雖說和雪青儀打賭敗北後,至少在武林中消聲匿跡了好幾年,但仍盤踞黃榜首位,邪輩中人無人能超越於他,便可知此人之惡名昭彰了;可『雪嶺紅梅』柳凝霜雖說行走江湖,手上不可能不染血腥,但她在天山派幾乎是半隱居的狀態,別說自己,連帶著天山派也不介入江湖仇殺,又豈能和那惡名昭彰的『淫殺千�命七天』相提並論?

  想雖是這樣想,但看到雪青儀那樣的神情,不知怎麼著,趙平予心中那把火就是發不出來,原本該是怒火填膺,深怒她為何要在這時候坐到自己身邊,讓他竟把『淫殺千�命七天』和柳凝霜聯想起來,玷辱了他對她的記憶!但在他看到了雪青儀此刻出神的表情之後,胸中隻覺一股同情之意湧了上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互相爭論?胸中那把混雜著憤怒和悲痛的火焰非但燒也燒不起來,竟若隱若現地慢慢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情緒,一句照理說無論如何也不該在此時此刻出現的話,竟不由自主從趙平予的口中脫口而出,「對……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聽趙平予這話出口,雪青儀帶著頗有些意外的表情望向趙平予,她原本有點兒緊張的心情,卻在聽到這句話後緩和了下來。光是聽到這句話,已讓雪青儀喜出望外,能這麼平靜的說出話來,至少代表著趙平予的心已慢慢接受事實,兩邊總算可以開始溝通了。

  「因為……因為……」想到了那時下山後兩人隔著車簾的對話,趙平予胸中不由得一痛,那時的他為了幫尚光弘等人開脫,拚命地將雪青儀的怒氣轉移開來,移到了天門頭上去,他心中想的隻是如何嫁禍他人,竟完全沒感覺到雪青儀滿腹的悲慟和自責,直到現在自己也感受到一樣的別離之苦,趙平予這才感受到,當日雪青儀在車上究竟是什麼感覺。「那時候平予……平予不知道,隻以為自己是……是替天行道,竟……竟毀了雪姑娘的幸福,還……還拚命把這件事推到天門楊巨初的頭上去,隻為了……隻為了轉移目標,到現在……平予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感覺……對不起……真的……」

  「知道就好。」聽到趙平予的話,雪青儀的心中不由微微一震,看來就和她所想的一樣,趙平予雖經過這般痛切的挫抑洗禮,但他的心仍是溫和善良如昔,就如當日為藍潔芸所愛時一模一樣,雖說對這回的大挫仍不免沮喪,看來還沒辦法靠自己振作,但總算已回複了以往的心情,這樣至少話還說得下去,「這段日子,青儀雖說人一直待在天山,心卻留在武林,一直想著該怎麼為他報仇,一直都在想……經過這回的事,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想參加青儀報仇的計畫?」

  「這……這個……」如果換了石門初掩時候的自己,趙平予隻怕是想也不想的立刻答應,但他胸中的激烈恨火,經過這幾日的沈澱之後,已慢慢地回複了理智。鄭平亞的所作所為雖然仍是那麼可恨,但彼此各有其宗,鄭平亞所做的,也不過是他認為該做的事,趙平予雖仍頗想找他問個清楚,為柳凝霜討回公道,但若要說到報仇之心,卻不像當日看到柳凝霜的身影沒於石後那般的強烈了。沈思了好一會兒,趙平予這才開口,「無論如何,平亞是一定要替柳前輩討這個公道的,但……但這隻是平予和鄭莊主之間的事,平予並不想取他性命,或毀掉湘園山莊……看來平予還是很沒用……真的很沒用,隻能希望他點頭認個錯而已……柳前輩若有靈,不知會怎麼看待我這笨蛋……」

  心中微微一歎,柳凝霜望著趙平予的臉蛋上頭反而勾起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樣,激憤過後,趙平予表麵上已恢複了平靜,外表看來他已平複如昔,便是雪青儀不來,換了藍潔芸或項家姐妹,也一定能讓他走出石室,但那日在鄭平亞手下敗北,之後又被柳凝霜送入此處,種種打擊對趙平予的信心造成了一定的損害,尤其那無力保護柳凝霜的自責,才是令趙平予如此頹然的原因。若是光看趙平予平靜下來,便在心中暗自慶幸,不對症下藥,沒有解決掉這根本的問題,處於陰影之下的他日後終難是鄭平亞的對手,這才是她和藍潔芸秘商的重點。

  「你這樣想,潔芸小妹子一定很高興,至少她可免了左右為難,不用去算計自己的妹子。你是因為這點,才決定不對鄭平亞下重手追究此事,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嘴角浮起了一線笑意,雪青儀閉上了美目,聲音中卻帶著追根究底的堅決意味,全不容趙平予有半分欺瞞敷衍的空間,「不要推說是怕尚光弘為難,他若當真會為了這種事為難,一開始就不會讓鄭平亞來此了。」

  表麵上不為所動,實際上趙平予卻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咋舌,真是個好會追根究底的人啊!雪青儀竟似絕不接受自己稍有拖延敷衍,隻想追出自己的根底來。其實趙平予之所以這麼決定,一來確是因為藍潔芸的關係,要她和自己的妹妹為敵,趙平予確是於心不忍,二來也因為湘園山莊的勢力實在太強,鄭平亞在尚光弘的諄諄調教之下,已變成了個足以獨當一麵的高手,再加上尚光弘等老一輩的高手,及這段日子以來的招兵買馬,鄭平亞所擁有的勢力已不可同日而語,光靠自己這些人想要對付整個湘園山莊,不啻螳臂擋車;隻是難雖難,趙平予卻已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他也要為柳凝霜討回一點公道,即使隻是鄭平亞口頭上的道歉認錯都好,總勝過什麼都不做。

  見趙平予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雪青儀嬌柔一笑,也不等趙平予答話,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湘園山莊如此強大,要對付他們用正規方法多半行不通,本來青儀也曾經想過,要報此大仇,便是要犧牲青儀色相,甚至要青儀用上一些為人所不齒的手段,青儀也是心甘情願……」

  「前輩……」聽雪青儀說的如此決絕,趙平予不由得目瞪口呆。雪青儀所說的『為人所不齒的手段』對他而言並不難猜度,以武功而言,雪青儀以寡敵眾,確是不敵湘園山莊眾多高手,但雪青儀生就沈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若她當真決定犧牲色相,使用美人計在湘園山莊內製造破壞,以她容貌之美,成功的機會確實不小。趙平予也想過她一定很恨鄭平亞,卻沒想到會恨到如此刻骨銘心的地步,柳凝霜之事後,自己雖也痛恨鄭平亞,卻怎麼也不可能到她這種程度。

  「放心好了,」雪青儀嘴角雖仍帶笑意,眼角卻已浮現一絲淚光,「青儀也不是想不開的人,何況他……他以往造孽也夠多了,光能和青儀渡過那段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時光,已不知是他還是青儀幾輩子前修到的福份;現在青儀雖然仍想為他報仇,想更多的卻是要幫他擔一點罪孽。說句實在話,老天或許有眼或許沒眼,以往做下的事卻一定要償,青儀也隻能這樣想,聊以自慰……」

  「前輩……」聽雪青儀這沒頭沒腦的話出了口,趙平予雖放心了些,在心中暗籲一口氣,至少看來她不會硬要自己幫她報仇,也不會為了報仇而犧牲自己的身體,但看雪青儀此時神態,與以往古井無波的平靜大不相同,顯見心中波濤洶湧,他不由得為之一驚,雪青儀到底打算怎麼樣?

  被雪青儀這沒頭沒腦的話兒一驚,趙平予轉頭望向她,卻見雪青儀的眼兒也正望向自己。趙平予真的無法相信,隻不過是目光一變,她竟會如此不同,雪青儀那透著豔光的美目,微帶恍惚地瞧著自己,原本聖潔無瑕,猶似仙女下凡的雪青儀,就隻因為眼中神色不同,在他看來竟是如此誘人,令人血脈賁張,趙平予甚至可以感覺得到,隻不過因為她脈脈含情的美目一閃,自己的胯間已湧現了一股強烈的渴望,他甚至聽得到自己心中的呐喊,無比渴望地想要得到她。

  明知這樣下去不行,若他和雪青儀在這兒弄出事來,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就在外頭的藍潔芸和項家姐妹,甚至連……甚至連白欣玉都會知道,但是沒有辦法,雪青儀那又似求懇、又似盼望的眼神太過於媚人,趙平予甚至來不及用心思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伸出去的手已牽住了雪青儀的白衣,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偏偏雪青儀被他這一拉,竟是完全沒有反抗,隻在落入趙平予懷抱中時微微地掙了一下,那掙紮非但完全沒有效果,反而像是在引誘著趙平予的欲望般,讓雪青儀泛著女體幽香的香肌在趙平予懷抱當中輕柔地摩挲著,溫柔而巧妙地展現著她的柔軟和火熱。

  雖說被雪青儀如夢似幻的目光誘的欲火狂升,但趙平予向來沈著自持,雖受著聖女投懷送抱的極美引誘所惑,心中仍有一絲理智,在告誡著他千萬別隨便搞出事來,縱然本朝流風對男女之事並不避諱,但雪青儀究竟是長輩……可是沒有辦法,在雪青儀那火熱溫暖胴體的揩擦之下,趙平予切身感受到,雪青儀那白衣當中無甚內裳,她女體的火熱那薄薄的一層衣物根本無法阻隔,再加上雪青儀美目如勾,望著自己的眼兒似怨似盼,這乳燕投懷,更令人難以抗拒肉欲的誘惑。

  心中理智和肉欲拚命地拔河,眼見那欲火節節進逼,理智已是漸漸敗退,偏偏雪青儀卻在此時來了關鍵的一手,趙平予隻覺一股酥麻美妙的感覺,從褲內那早已硬挺昂揚的肉棒上頭襲上身來,雪青儀肉體的誘惑如此強烈,幽馥的體香盈滿鼻內,早令趙平予感覺肉棒被褲子束的好不舒服,雪青儀的纖纖玉手卻選在這兒參上一腳,光隻是隔著褲子輕柔的撫摸,感覺他的粗壯,已令得一股烈火燒上了趙平予全身,透出了他每一寸毛孔,理智的防線登時潰散,她既然已感覺到了自己的需求,還肯如此溫柔地親手嚐試,顯見聖女有意,這無言的誘惑,趙平予又怎麼抗得住?

  「前……前輩……」拚命地強忍著翻身將雪青儀壓在身下大肆狂暴的衝動,倒不是因為至此趙平予還忍得住,隻是他還想表現一點兒風度,不想顯得太過急色,現在的趙平予隻覺光隻是看著雪青儀的美目流盼,感覺著她胴體的溫熱,體內的火就已經強烈到要爆開來,他一手扶著雪青儀香肩,另一手已滑到了雪青儀背上,舌頭不住在乾燥的唇舌上滑動,隻待雪青儀回應,就要上馬。

  「別……別叫青儀前輩……」媚眼如絲,說不盡的風流意趣,她眼中的熱情似可感染到他的身上,雪青儀嬌柔的呻吟如此媚蕩,加上那美麗的嬌軀在趙平予懷中不住滑動,似是鼓勵他趕快動手一般,尤其她隔衣輕撫趙平予肉棒的纖手滑動的如此巧妙,恰到好處地輕柔用力,讓趙平予的肉棒在輕按下勇猛地反彈,在在表現了他年輕的需求。不知何時起她的輕撫,已從纖指轉成了雪掌,那掌心小小的熱力,惹的趙平予褲內的烈火更加剛挺以迎,「叫……嗯……要叫好聽點兒……哎……」

  雪青儀語聲未止,一縷輕吟已從瓊鼻內散出,見雪青儀對自己全無抗拒,那柔順的模樣讓趙平予再也不顧一切了,他一手捏住雪青儀潔潤豐盈的圓臀,將她拉著向自己挺了起來,另一手則已隔衣控住雪青儀豐盈堅挺的玉乳,使得雪青儀和自己的角度更為適切,在雪青儀的哼吟聲中,他已一俯首將她的櫻桃小嘴噙個正著,放肆而溫柔地舔吮著她紅潤欲滴的唇瓣,還不時用舌尖嚐試叩關,將雪青儀櫻唇玉齒的防線一點點地撬開,好讓他的舌頭深入去吮吸她芬芳的香唾。

  沒想到趙平予不動則已,一動便將自己陷入了這樣完全任他品嚐的動作之中,雪青儀雖說有些兒措手不及,但她自從和『淫殺千�命七天』死別之後,美麗成熟的胴體從未試過和男性這樣親近,更別說是承受男人的情欲刺激了,那強烈的本能,似是從身體深處蘇醒了一般,讓雪青儀閉上美目,櫻唇迎上他的侵犯,還欲迎還拒地堅守唇齒陣地,不讓趙平予輕易闖關成功,卻不是因為她不想被他深吻,而是想延長一下時間,讓她感受他那勃勃的精力,以及肉欲的渴求之烈。

  何況雪青儀除了被吻之外,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呢!一邊被趙平予的舌頭刺激的體內情欲奔騰,不知不覺間陣地已一點點地受到了他的突破,甜美的呻吟幾乎就要流出口外,那甜美的感覺刺激的趙平予愈加奮發,舌頭的動作愈來愈強烈,雪青儀的纖手一邊溫柔婉約地感受著趙平予肉棒的衝動與火熱,在她甜蜜輕柔的動作當中,趙平予的褲子已被脫了開來,那硬挺剛直的肉棒,在雪青儀纖手溫柔的套弄之中,顯得愈發昂揚火燙,不住灼的她纖巧的玉手,那感覺真是不一樣,若非他的吻同樣令雪青儀芳心迷醉,她真想俯下身去,親眼看看這強烈剛猛肉棒的雄姿英發。

  感覺到雪青儀的纖手溫柔地為自己寬衣解帶,趙平予的手也不想閑著,他的手順著雪青儀玲瓏有致的曲線不住滑動,不時這兒輕捏那兒揉搓一把,隻感覺雪青儀那天仙也似的胴體每一寸都美之極矣,便是隔衣撫愛,都有種前所未有的美妙觸感;尤其她的手正親蜜地套弄在自己的肉棒上頭,讓他切身地感受到了自己愛撫的威力所在,隻要他感覺到肉棒上頭的纖手一緊一顫,便知自己抓到了雪青儀的要害之處,那感覺美妙的令雪青儀甚至沒法專注地撥弄他的肉棒,非得停下來等那滋味過去之後,才能再專心動手,那甜蜜迷醉的滋味,雖是無言,卻更令人魂為之銷。

  一邊摸索著雪青儀動人的胴體,一邊緩緩地為她寬衣解帶,趙平予的動作卻是一點兒都不急,一來她的唇舌間那般甜蜜,隨著他的步步進侵,她的防線逐步崩潰,溢出的香甜對他更加鼓舞,讓趙平予的侵入愈來愈狂野,在他徹底侵入她的檀口中前,實在沒法子分心去感受其他的奇妙;何況她的衣裳單薄,雖是隔著衣裳愛撫,但對他的手法她仍是照單全收,在他懷中的嬌軀愈發火熱,不住輕扭著似在抗議他為何還不把她剝光,那滋味如此醉人,令趙平予忍不住想再撩她一撩,看能將這下凡聖女弄成怎麼個熱情模樣,擺弄她的手法自是更加好整以暇,自顧自地享受。

  在雪青儀無奈的崩潰當中,趙平予的舌頭終於深深地侵入了她的檀口,在她泛著甜香的唇舌齒唾間不住滑動吮吸,還不時將她的香舌也勾進了自己口中,引導著她更加深入地品味著自己,這強烈的深入感覺,使得趙平予欲火更熾,而被他侵犯的雪青儀,唇舌更在嬌柔的顫抖當中,配合著趙平予的律動,享受著這許久未有的情欲滋味,那刺激強到讓趙平予不得不在一陣靈舌掃動後退了出來,誰教雪青儀的纖手竟似配合著他的動作一般的狂野,在他堅挺的肉棒上頭快速而火熱的套動,再這樣給她把弄下去,恐怕還沒上馬,趙平予已被那內外交煎的刺激給弄到泄火了。

  「平予你……你壞……」媚的似要流出水來的美目含怨帶艾地飄了他一記媚眼,雪青儀的語聲中有種柔媚的冶蕩,一邊喘息著一邊香舌輕吐,在唇邊滑動吮舐,似想將趙平予留在她口舌間的痕跡,全都吮的乾乾淨淨,「都把……都把青儀弄成這樣了……還不肯幫青儀解衣……看青儀都已經幫你脫……脫光了……你卻對青儀那麼……那麼壞……到現在還隻肯……隻肯這樣弄青儀……一點都不配合……」

  「就……就來了,青儀……」一邊喘著氣,口乾舌燥的趙平予隻覺自己體內的水份似乎都已經乾了,光雪青儀那香舌輕舐唇瓣的誘人姿態,便似又在他的胸中燒起了一把火。他一手輕輕壓住雪青儀的纖手,硬迫著她停止了對他肉棒的套弄,雖說乳上少了他的撫摸,讓雪青儀嬌媚幽怨地嗔了他一眼,但這時機也該算是恰好,再晚得幾分,怕趙平予就要射出精來了,「你好美……真的好美……如果再這樣弄,平予還沒幫你寬衣,就要先忍不住了……來,讓平予來『服務』你吧……」

  媚眼火熱地放送著豔光,雪青儀仰起頭來,任秀發飛瀑一般披散下來,嬌美地挺起了酥胸,任趙平予一邊觀覽她的媚態,一邊為她寬衣解帶。而趙平予果然不負所望,連幫她寬衣的動作都那麼奇妙:他並不伸手去撥她的衣鈕,而是雙手齊出,從下而上托住雪青儀已被欲火燒的高高挺起的美乳,向中間擠去,向上頭挺動,使雪青儀感覺到自己的雙乳被衣裳崩的更緊,更想找到機會脫離束縛。她進來前便已換了一套開襟較低的白裳,雙峰又在方才那火熱的調情當中弄得愈發怒漲,給趙平予這一擠一壓,登時美妙地向外彈躍,在雪青儀又似享受又似難過的輕喘當中,一雙玉乳已破開了束縛,從襟口躍了出來,連衣鈕也被這彈跳給一路破了開去,嬌軀登時半裸。

  「好……唔……好厲害的『服務』……啊……壞……你壞……」給趙平予擺布的雙乳彈出,在他眼前暴露出她的渴望,又羞又喜的雪青儀正想接著動作,主動將衣裳褪下的當兒,趙平予卻快了他一步,隻聽得雪青儀一聲妙吟,趙平予的嘴已吻了上來,偏他的口舌不是直搗雪青儀業已赤裸的雙乳,而是吻在雪青儀纖巧細滑的腰上。雪青儀原沒想到,當臍眼落入趙平予口舌時,滋味也是這般奇妙,再加上隨著趙平予口舌滑動當中,他的頭發不住波動,在雪青儀敏感的酥胸上起伏撥動,又刺又抹、又滑又撥的妙況,令雪青儀登時嬌吟不止,甜蜜誘人的呻吟登時脫口而出,掩飾不得。

  本來趙平予的真正目標,確實是雪青儀暴露出來的美乳,光看泛著情欲暈紅的乳上,一對玉蕾隨著美乳嬌顫而舞,就夠令人魂銷;加上隨著雪青儀體內情欲勃發,那玉蕾也硬挺了起來,似是白玉花瓣上頭的一對紅蕾,要說多誘人就有多誘人。沒想到腳步才出,趙平予竟然腳下一滑,竟吻到了雪青儀小腹上的臍眼中去,但錯有錯著,聽雪青儀的反應,這滋味好像也讓她蠻享受的,趙平予也正好弄她一弄,他的舌頭在雪青儀的臍眼中不住刮掃,一邊將頭劇烈的聳動,好讓頭發對雪青儀雙乳的刺激更加強烈,同時雙手也毫不放鬆地在雪青儀的身上揉弄著,感受著她欲火焚身的暢快,同時也更施妙手,毫不保留地大施手足之欲,讓雪青儀快樂的像要飛上天去。

  原本雪青儀體內的欲火已相當狂烈,再加上趙平予這既新奇又奇妙的弄法,令雪青儀更加無法自拔。等到趙平予將她放開的時候,雪青儀已是玉腿酥軟,要靠著趙平予攙扶才不致於滑下地去,而正扶著她的趙平予,也恰在此時看到了她的渴求:雪青儀已不隻是腰軟腿酥,沒他甚至站身不住而已,她的玉腿正嬌顫地微敞,腿間那甜蜜的濕潤正在夜明珠的光下閃耀,雖說她已被擺布的渾身香汗如雨,但那處的濕潤不知怎麼著,看起來就是很不一樣,格外令人食指大動。

  「平予……要我吧……青儀……青儀正等著你呢……」見趙平予隨手一翻,雪青儀剛褪下的白裳已大剌剌地展了開來,鋪到了地下,眼見他是要拿自己的衣裳作鋪墊,好在上頭和自己行雲布雨,雪青儀不由一陣嬌羞,偏體內的烈火,又驅使她不能就此停止,隻見雪青儀以一個最誘人的姿勢緩緩坐了下來,半坐半臥在墊上,一幅等著趙平予將她壓倒的模樣兒。「快點……還要撩青儀嗎……」

  怎麼可能等得了呢?一邊肆無忌憚地觀覽著雪青儀嬌媚無比的胴體,趙平予一邊在心下暗讚著,聖女動情那從聖潔無比到欲火焚身、淫媚萬端的轉變,已足夠誘人,再加上雪青儀的美麗胴體又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尤其一身香汗,在夜明珠的光下燦然生輝,光美豔二字實不足以形容其魅力。也幸好稍稍休息了一點時間,趙平予原本那差點就要發射的肉棒,在這段休息過後,不但沒有半分軟弱,反而像是被撩得更加動情,堅挺的程度比方才似還勝一截,看的雪青儀媚目放光,玉腿間竟不自覺的輕聳磨動,誘的趙平予的眼光針刺般地集中在那兒,似要燒進去一般。

  在雪青儀的嬌吟喘息當中,趙平予的肉棒已深深地探入了她,隻見他將雪青儀的玉腿大大分開,令雪青儀幽穀再無防衛,波波浪花直湧而出,幽穀口處片片濕漉,光媚誘人,那目光像是變成了實物般,看的雪青儀幽穀一陣陣美麗的顫抖,那淫態令趙平予再也忍耐不住,他跪到了雪青儀腿間,雙手環過了雪青儀的腰,捏在她緊翹圓潤的豐臀上頭,將她股間高高�起,令雪青儀的幽穀完全敞開,這才挺腰而入,那火燙的滋味,隻美的雪青儀不住呻吟,似一入便令她爽了。

  「好……唔……好美……啊……平予……你……你好厲害……你……哎……你的棒子又……又燙又粗……漲死人了……」被趙平予那火燙粗長的肉棒一入,一股美妙無比的酥麻之意,登時漲滿了雪青儀周身,酥的她連腦子都似化了,那原已許久未嚐出口的淫言浪語,竟是完全無法禁止地奔湧而出,而隨著淫語出口,雪青儀隻覺體內的欲火更加攀升,弄的她的纖腰情不自禁地扭旋起來,她的動作這般激情,香汗又染的腰臀處頗為滑溜,若非趙平予托抱她圓臀的雙手無比有力,怕真要給雪青儀掙脫開去呢!「喔……好……好美……平予……啊……你……哎……你入死……啊……入死青儀了……再……再深一點……啊……」

  不隻雪青儀暢快,趙平予的享受也絕不在她之下,她的幽穀那般的窄緊香暖,才一進入他便覺一股強大的擠壓感傳了上來,肉棒被穀間溫熱濕滑的嫩肉層層包裹,那滋味之甜蜜奇妙,隻有在替藍潔芸和項家姐妹開苞時感覺得到,真沒想到雪青儀早已破身,幽穀竟仍如此美妙,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來。尤其出奇的是,幽穀之中層層嫩肉和其間的皺褶,構成一條條柔軟火熱的連環,從幽穀口處那甜美誘人的雙『唇』開始,一道道地緊緊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櫻唇甜蜜的啜吸狂飲,又像有著無數條舌頭在摩擦舔弄肉棒,快美異常,才一入便一股股酥麻直透趙平予背脊,若非他曾習《梅花三弄》的奇功,功力運用自如,怕隻這一夾一吸,就要給她吸得陽精盡射。

  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快便射了!這般高貴聖潔的美女、這般淫蕩誘人的豔婦,還擁有著這般奇異美妙的幽穀,光和她上床都是難以想像的快活滋味,自己身為男人,又豈能一觸即潰?趙平予微一咬牙,一邊將《梅花三弄》的奇功運了上來,一邊雙手用力,更加緊地扣住雪青儀汗濕的圓臀,好控住雪青儀的動作,不讓她的扭搖逼得自己受不了,他一邊深入一邊動作,肉棒在雪青儀的幽穀當中深入淺出,不住刮搔著她嬌嫩的穀壁,弄的雪青儀更加情動難挨,嬌吟不斷。

  趙平予的肉棒雖不如『淫殺千�命七天』那般生就異征,在深處的漲滿感不若被他幹時那般強烈,但他的內力修為甚至還勝『淫殺千�命七天』一籌,《梅花三弄》的功夫又是床笫間最有效用的奇學,加上趙平予自己的深入鑽研,他甚至創出了一種獨特的妙用,歡愛中的雪青儀隻覺趙平予的肉棒愈發漲燙,猶如火烙一般灼著她嬌嫩的深處,雖不像『淫殺千�命七天』那般奇形異狀,漲的她身心皆酥,但那灼熱所帶來的美妙,卻也不輸多少;加上隨著趙平予的肉棒愈來愈燙,也不知是否雪青儀的錯覺,那肉棒竟是愈伸愈長,慢慢地破開了雪青儀花心深處的嫩肉,一點一點地探進了甚至連『淫殺千�命七天』都不曾探訪過的深處,那灼熱燒的雪青儀嬌軀連顫。

  愈是從沒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愈是敏感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尤其當幽穀的嫩壁一寸不失地被趙平予肉棒上頭的灼熱一燒,那滋味更令她難舍難離,雪青儀隻覺幽穀被他插的愈來愈燙熱,滋味美妙到難以想像,尤其被他深深破入的穀心,被那野火灼燒之下,更是快感直衝腦際,那強烈的滋味一瞬間便已傳遍周身,灼的雪青儀身心都沈醉其中,欲吸欲泄之間美的無法形容,待得趙平予的肉棒深探到某個深度時,竟有一股強烈而又詭異的美妙感湧上心頭,令雪青儀在這瞬間達到了以往從不曾嚐過的暢快美妙,幽穀深處一陣舒泄,竟控製不住整個人都癱瘓下來。

  本來從練了《梅花三弄》的秘笈之後,趙平予的支撐力遠勝以往,甚至能撐到以往兩三倍的時間,隻不過事後的疲累程度,也像連幹了兩三回一般,但這個他自己鑽研出來的奇招,卻是大異尋常,用上這招的趙平予雖能更深地入到女子幽穀深處,但支撐力也要大為降低,偏這招又特別容易讓女子出精,結果隻要被陰精一澆,他也再無保留地一泄如注。感覺到雪青儀一陣哆嗦,一股甜美至極的陰精毫不保留地淋在自己的肉棒上頭,趙平予隻覺周身一陣酥麻,背心一酸,竟也射了出來,殛的雪青儀又是一陣美妙已極的歡叫,隨即兩個人便倒成了一團,再也無力爬起。

  壓在雪青儀柔軟的胴體上頭,趙平予一時間隻剩呼吸的力氣,甚至無法爬起身來。一來這奇招太過耗力,二來他也有兩三日飲食未進,體力自是不如以往,加上雪青儀竟很享受似地任他壓住,隨著呼吸聲起肌膚在她嬌軀上揩揩弄弄,眉宇之間有種積鬱盡抒的誘人媚態,看雪青儀那樂在其中不想醒轉的表情,趙平予自也沈醉其中,好半晌都隻想這樣倒著,不願也無力爬起來。

  隻是倒著雖是倒著,但欲火情潮一過,趙平予的神智也慢慢回複了清醒,雖說事後回想,趙平予也猜得到,雪青儀多半是為了讓自己回複自信心,這才獻身於己,好讓自己從敗給鄭平亞的自責中站起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就行的,若非將雪青儀這般容姿聖潔宛若下凡仙子的美女徹底征服,弄的她再無法從情欲當中自拔的強大滿足感,要達到這目的,還真不容易哪!

  雖說她的滋味極美,在征服了風情萬種的雪青儀後,趙平予也覺自己整個人都漲滿了自信,幾乎已完全從敗北的陰影中站了起來,就算鄭平亞再來,這回他也絕不會有絲毫退縮,但無論如何,雪青儀終究是別人的未亡人,雖說『淫殺千�命七天』奸淫邪惡,絕非善類,但這樣弄了他的女人上手,趙平予卻不能不有點兒內疚的感覺,好像是自己侮辱了這已死之人一般。

  「不要擔心,」似乎看穿了趙平予的心理,雪青儀微微一笑,「青儀隻是借你了怨而已……他自己也說過,他淫人妻女無數,造下了無比孽端,也不知自己的妻女日後是否也要受報,為人所淫,這孽緣早晚有得要償還的一天,所以他也看得開,能享樂時就享樂,絕不放棄一分一秒……」

  見趙平予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雪青儀微一仰首,在趙平予嘴上吻了一口,「所以你放心吧!你隻是幫他了了孽緣,為他償了點夙債,對他而言絕對是好事……這也是因果報應,隻怕青儀被人淫的愈狠愈浪,他在地獄的果報就要好償些……還是就算這樣,平予你也沒辦法諒解?」

  「是沒辦法諒解……不過平予也忍不住……」輕輕地叼住了雪青儀的小嘴,溫柔地品嚐了幾口她唇間的芳唾,趙平予這才咕咕噥噥地開了口,「就算對不起他好了,反正平予忍不住想……想要你,所以……所以就算他托夢說想宰了我,平予也隻有任他宰的份……何況青儀也喜歡這樣……所以沒關係的,是不是?誰教青儀這麼美,和你上過床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心放你不管的……」

  「你知道嗎?」雪青儀嘴角笑意更生,但目中的淚光卻已忍不住滑了下來,看似強顏歡笑的模樣,反而比哭天搶地更要令人為之心疼,看她那樣兒,趙平予甚至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將她摟入懷中,好生憐惜,他一邊吻去她的淚,一邊聽著,「那個時候他曾經說,青儀外表聖潔無倫,內�卻是淫媚浪蕩、性愛風流,他還真想將青儀好生調教一回,讓青儀成為他的性奴隸……」

  「別問我,我也不知性奴隸是個什麼東西,隻聽起來就不正經,好像把青儀弄成了他的玩物,想怎麼擺布就怎麼擺布,全沒辦法自製似的,」伸手輕輕理著汗濕的秀發,雪青儀的聲音愈來愈軟,綿綿柔柔地似將化去,聽的令人心也酥了幾分,「那時青儀雖與他有夫妻之實,心中卻矜著不肯放懷,一直都沒有鬆口,所以他也沒用強,隻偶爾這樣調笑,沒想到……反而讓他留著遺憾……後來青儀在想,若能再來一回,青儀必會心甘情願地讓他調教,要當性奴或什麼的都行。哎……現在想想,青儀雖完不了他的夙願,至少可以交給其他人調教,試試身為性奴的滋味……以他以往的作為,青儀若是紅杏出牆,對他而言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或許……或許真能稍減他罪孽呢?」

  「這個……」若是聽不出雪青儀話中之意,趙平予也枉自生為男人了,雪青儀平素端莊聖潔,見到她現在這樣軟弱情動,更令人食指大動,那模樣光看便令人不由馳想,方才當他把這外貌聖潔無倫的美女弄的欲仙欲死,令她情不自禁地婉轉承歡,那喜不自勝又樂不可支的模樣,著實令人征服感狂升,什麼矜持和顧慮都要生翅飛走。如果-真的隻是如果-雪青儀真被調教成了性奴,趙平予雖不知就理,卻也感到刺激非常,「平予可不曉得,要怎麼將女人調教成性奴隸呢?」

  「那……那就要看你了……」眉間微帶羞意,雪青儀輕推了他一把,「隻是青儀仔細想來,既是奴隸,多半真是把青儀當做玩物,所以……所以你搞青儀的時候……盡量別動情,隻把青儀搞到欲死欲仙,變得跟個蕩婦一般,無論你用怎麼讓青儀沒臉的玩法,都讓青儀隻有任你宰割的份兒,或許……或許就得其中三昧了……哎,別說這個,潔芸她們在等你呢!還不去安慰安慰她們?當時她們可真被你給嚇壞了,青儀也沒想到,一向冷靜的你,瘋起來會變成那樣,好像要殺人似的……」

  坐起了身子,趙平予看著雪青儀身下的鋪墊,原本的白裳早被他和雪青儀雲雨之中的流泄弄得處處淫痕豔跡,那白璧蒙玷的模樣,令趙平予興致愈發高昂,若非知藍潔芸等人都在外頭,加上自己又餓得厲害,他真想再把剛搞過一回的雪青儀壓回墊上,再次發泄一回,這仙女已心甘情願地為他所汙,何差這一回?想來這還真的跟雪青儀所說的『調教性奴隸』有異曲同工之妙哩!

  見趙平予的眼光移到了自己身下,雪青儀不由臉兒一紅,她這回之所以和趙平予合體交歡,一方麵是因為要幫趙平予恢複以往的自信,一方麵也是因為自己的胃口被『淫殺千�命七天』給養大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男人的滋潤,雖說雪青儀因著『慈航訣』的奇功異法,心誌之堅遠超常人,但性欲係屬身體的本能,一旦挑了起來,那衝動想要壓抑可非易事,何況前麵那段時間她和他直可說是任事不管,隻知沈迷於情潮欲海之中,嚐過了其中妙趣之後,再想清心寡欲那有這般簡單?何況從那時的經驗�,雪青儀也知道,床笫之間愈是放縱,愈能極盡男女之歡,壓抑了這麼久,雪青儀既有機會再嚐美味,又怎能放過,是以她這回特別狂野放浪,全心投入。

  偏偏趙平予在床笫方麵的功夫,可沒手上功夫那麼差,何況他也是因著縱情欲海,疏於訓練才會在鄭平亞手下敗的那麼慘,實則若論內力,他勝鄭平亞不隻一籌,加上床笫之間勤於鍛煉,要論令女子欲仙欲死的功夫,恐怕就連『淫殺千�命七天』複生,要勝他也不算太容易;雪青儀既是縱情肆欲,在趙平予的『配合』之下,她的狂浪前所未有,身上的汗水和幽穀中的汨汨流泉,自是渲染的身下鋪墊災情格外慘重,幾乎已沒一塊乾的地方,在在顯示了方才淫興之激烈。

  偏偏趙平予也不知用上了什麼奇招,那肉棒竟深入到雪青儀從來不曾被男人觸及的所在,又燙的讓她神魂顛倒,使得雪青儀這回泄的特別舒暢,整個人都似給他吸乾了力氣,直到此時還慵懶的無力起身,方才那熱情無比的淫姿浪態,配上現在這完全虛脫、無力掙紮的虛癱之美,讓趙平予再也離不開目光,若非方才那一招使來太耗力氣,便以趙平予現在的內力也頗吃不消,現在的他亦是疲不能興,光看雪青儀這樣柔媚虛弱的模樣,趙平予可真想再次在她身上馳騁一回呢!

  俯下身去,溫柔親蜜地扶起了這才剛被他『吃』的虛脫,到現在仍無力起身的美女,趙平予的心頭不由得征服感狂升,那時的失敗算得了什麼?若換了鄭平亞來,憑他的功夫能不能在床上令雪青儀這般放浪?若自己好生修練,以自己天賦資質,要勝過鄭平亞,雪這回之恥絕非難事!

  嬌柔地挨著趙平予站了起來,雪青儀隻覺腿腳處陣陣酸軟,不由有些心悸。她事先怎麼也想不到,趙平予在床上的功夫,竟似比『淫殺千�命七天』這欲海高人還厲害些,弄的她如此虛癱。雪青儀原本以為,趙平予再厲害,比起他也要遜色三分,自己不過能靠他稍解欲火,順帶助他回複一點自信,是以方才雲雨之間特別投入,沒想到趙平予如此厲害,雪青儀不由懷疑,若自己並非存心獻身,而是趙平予主動挑逗自己上床,恐怕她的身心也會被他征服的徹徹底底,就像現在這樣,被他『吃』的差點連站都站不起來,甚至渴望再被他玩弄-簡直真像性奴隸一般。

  「哎……這下糟了,」也不知方才趙平予是故意的,還是隻是沒想到後果,眼見自己的白衣成了地上的鋪墊,上頭盡是男女盡興淫樂的痕跡,無論如何都不能穿出去見人,雪青儀不由大羞,就算自己真和趙平予極盡男女之歡,被他征服了身心,要她這樣赤身裸體地去麵對藍潔芸甚或項家姐妹,可都非雪青儀受得了的事,「這衣裳弄成這樣,不能再穿了……教青儀怎麼出去見人?」

  「就這樣出去不是很好嗎?」見這美女大反向來聖潔無倫的仙女模樣,和雲雨之間激情淫蕩的媚姿,此刻竟害羞的像個小女孩,趙平予不由心火大旺,他一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一邊湊首在她耳邊輕聲地吹著熱氣,薰著她暈紅未退的小耳,「反正做都做了,方才青儀弄的那麼大聲,她們一定都聽得到……想瞞也瞞不過她們了,我們就這樣出去,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啊!」

  「那……那怎麼成?羞死人了……」被趙平予這口氣一吹,原已經站身不穩的雪青儀更加酥軟難當,整個人都靠到了他身上去。隻是聽趙平予這邪蕩言語,她心中竟有一絲歡欣,也不全是因為他的作風這般開放令她迷亂,而是因為若非趙平予已完全恢複了自信,要向來拘謹的他這般開口調戲自己,可真是難上加難呢!「在外頭的不隻有你的潔芸小姐和雪兒玉兒,還有個白欣玉白女俠呢!聽聽還可,若給……給她們看到青儀這般模樣……哎,那樣的話青儀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的心中一驚,趙平予心中暗打個突,他原先還真的沒有想到,白欣玉也和自己這一幹人等一同進了秘洞,方才兩人雲雨之間盡情放浪,雪青儀激情當中的呻吟歡叫,就算會給那又厚又重的洞門給擋死,出不去外頭,但秘門之內的人,恐怕都聽得一清二楚,白欣玉還是處子之軀,又和自己不熟,便想要婆家也選不到自己,那般浪聲給她聽去,萬一給她以為自己是藉此調戲於她……那可還真不好交代呢!不過現在的他,最想的還是多調笑調笑懷中這無力掙紮的赤裸美人兒。

  「那不是更好?青儀你剛才才說,想被平予調教的變成個蕩婦,隨時隨地都想被平予弄的欲仙欲死,就算再讓青儀沒臉見人的搞法,青儀也會甘之如飴的接受,現在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你……你呀……」輕輕地在趙平予耳上咬了一口,咬的趙平予故作痛楚的大聲呻吟,雪青儀嬌滴滴地笑了起來,對趙平予這般羞人的話不但毫無反感,摟他反而摟得更緊,「等你真把青儀調教到變成唯命是從的性奴隸,再教青儀做這麼羞人的事吧!現在啊……你是弄的青儀欲仙欲死了,可還沒把青儀調教到唯命是從的地步,想青儀這麼乖的被你抱來抱去,你還得再多加把勁呢!」

  「是嗎?」知道雪青儀看準了自己還不敢對白欣玉無禮,才敢這樣拒絕自己,趙平予雖在心下暗自冒氣,但他也知道,就算雪青儀真對他服服貼貼,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要現在的自己把她赤條條地抱出去麵對白欣玉,自己也未必敢做。他一邊穿好衣服,一邊將自己原來的外袍罩到雪青儀身上,隻他身材不如雪青儀頎長,外袍罩上她嬌軀下頭露出了一雙修長玉腿,也並不比一絲不掛好到那兒去,「看來……現在隻能這麼穿了,等以後下了山,平予再幫青儀買件新衫吧!」

  那還帶著趙平予氣味的外袍罩上身來,雪青儀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妙,方才自己進來時是因為藍潔芸、項家姐妹和白欣玉心思都在路徑圖上麵,又或分心想著趙平予,全沒顧到自己,這才敢穿那麼低襟的衣裳進來;現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比方才那件還要短小,加上雲雨之後,自己的模樣分外媚人,光一件外袍絕掩蓋不住,加上自己雙腿虛軟,這樣和他相扶相抱的出去,誰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說羞人天底下還真沒有更羞人的事呢!不過……這總比赤身露體的好上千百倍……
 

第九冊 第五十三章 大發雌威

  才剛走出了石室,趙平予不由心中一突,見他神色如常,放下心來,跑到他身邊問東問西的項明玉還好,可藍潔芸那表情可就讓他心下叫糟了,她雖是沒說什麼話,隻是平淡無比地瞅了自己一眼,但趙平予與她結發最久,兩人相知最深,豈會不知這表情正是她最生氣時的模樣?以往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藍潔芸無論年齡武功及江湖閱曆都在趙平予之上,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他,責任感讓藍潔芸便是心有不喜,也極少發作;但就因如此,趙平予才最清楚,當她難得脾氣發作的當兒,自己可是動輒得咎,做什麼都深怕惹她開火,偏又不能放著她不管,那樣後果更糟。

  幸好當兩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項明雪和白欣玉像早約好了一般,一人一邊地將雲雨過後神態嬌羞無比誘人,又看似被趙平予采的氣虛力空,連站都站不穩腳步,全不像以往那聖潔出塵模樣的雪青儀扶了開去,帶到另一邊的石室去更衣梳妝,否則一邊是心下恚怒的藍潔芸就要爆發,一邊是冰冷如雪的項明雪冷目含霜,兩女夾攻之下,趙平予縱有三頭六臂,也難脫此難。

  拍了拍項明玉抓著他衣袖的手,也不管項明玉對趙平予難得不住打冷顫的神態瞠目結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語不發的藍潔芸身邊,很小聲、很卑微地輕聲開口,「對……對不起,潔芸……這……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我一時不察,對你們發脾氣,還……還躲起來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都擔心死了,生怕你還是想不開,又不肯吃不肯喝的,要是弄壞了身子怎麼辦?」項明玉吐了吐小舌,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抓著趙平予的手輕輕搖著,「本來明玉還在想,如果你再不出去,就算明知會惹你生氣,明玉也非得進去把你拖出來,逼著你非好好吃東西不可,現在幸好你自己出來,也不生氣了,這樣就好,完全沒事了,是不是,予哥哥?」

  天哪,怎麼會這樣?原本已是提心吊膽的趙平予,聽項明玉在一旁出言解慰,心中的緊張非但沒有抒解半分,反而提的更加緊了。原本當他的心思在與雪青儀雲雨後回複正常的當兒,趙平予第一個就想到,將她們這樣扔在外邊這麼久,不知藍潔芸等人會怎樣怨怪於他;一出來果然證實了趙平予所想沒錯,藍潔芸的神情平淡中暗含恚怒,項明雪則藉著扶雪青儀入房的機會避了開去,顯然是為了避免在眾人麵前失態發飆,想等到隻有兩人在一起時,再將火氣泄個乾乾淨淨。

  在這種情況下,趙平予光向藍潔芸一個人賠小心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引的藍潔芸這幾日積下的怒火全盤發作,給她一口氣罵個狗血淋頭,或許自己還得暗自高興祖上積德;偏偏項明玉這小姑娘卻在此時插言安慰,還是用這麼沒有內容的空話,趙平予深知這種故作平靜、勉強安撫的作法,表麵上像是硬把事態壓了下來,實則最容易引人怒火大作,偏生項明玉言已出口,自己卻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眼見藍潔芸麵上陣紅陣白,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是啊!什麼都過去了,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真的都擔心死了,生怕你有什麼不測!這下可好,你好好的出來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藍潔芸的話中看似平穩,像是想把心中的激動全給隱藏起來,但她的聲音卻背叛了她,光從語音中難以掩飾的波動,和一雙緊握的纖手那抑製不住的顫抖,便可知藍潔芸此時正是心情激動難抑,強抑下來的平靜隨時可能崩潰的時候。

  這也難怪,心中為他擔驚受怕了這麼久,也不知兩三日不飲不食的趙平予是否撐得過去,又怕鄭平亞等人隨時可能找到此處,偏雪青儀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兒,自顧自地打坐靜息,其他人的害怕又得靠她以外年齡最長的自己去安撫,這幾日藍潔芸過的真是食不下咽、度日如年,她江湖經驗再豐富,這般難過的關口可也是頭一次遇上。無數的壓力內外交煎之下,作為眾人定心丸的藍潔芸縱使在人前還能勉強保持平靜鎮定,盡量減少慌亂產生的可能性,可一旦其中一項問題解決了,緊繃的心稍有鬆弛,那湧上來的疲累可真教人想不倒下休息都不行,其他什麼都不管了。

  偏偏她之所以擔心受怕的最重要原因,趙平予之所以從消沈中重新站立起來,靠的又是另一位美女的獻身!她與趙平予的恩愛生活,已摻了項家姐妹,藍潔芸就算性子再寬容,當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子行雲布雨時的模樣,也難免芳心火起。那時趙平予和柳凝霜有了床笫之事,一來那是為了避免與鄭平亞衝突的約定,二來藍潔芸每見柳凝霜時自己也是心跳加速,比和趙平予行房時還緊張,想壓都壓不下來,是以當趙柳兩人的事曝光時,藍潔芸雖是醋意不小,卻也原諒了趙平予-隻是罰他跪了一整晚算盤而已,這回偏偏又加了雪青儀這等聖潔如仙的絕色美女!

  本來若光隻是要個女人獻身讓趙平予大逞淫威,好在征服女人的勝利感中恢複對自己的信心,藍潔芸絕不肯認第二,隻是這次趙平予在鄭平亞手下輸的實在太慘,不隻個人敗北,結果還使他連已有肌膚之親的柳凝霜都賠進去,那無比強烈的挫敗感,使趙平予的消沈遠超藍潔芸所能想像,光靠她自己或項家姐妹這些已和他有了男女關係的女子,實在是沒辦法讓趙平予振奮起來,藍潔芸雖是心中無奈,卻也隻能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縱然芳心再是不喜,也隻能讓別人出馬。

  雖說有白欣玉和雪青儀可以選擇,但若真要藍潔芸選,她寧可選白欣玉,也絕對不希望是雪青儀參與。白欣玉雖仍是處子之軀,征服她的快感較已破身的女子要大得多,但一來這種床笫之事,藍潔芸無論如何也沒法厚著臉皮向白欣玉提說,二來雪青儀雖已失身於『淫殺千�命七天』這老淫魔,但她的『慈航訣』修為深刻,雖已破身卻未影響,直到現在仍是一幅聖潔無倫的仙子下凡樣兒,全不似情欲能動其心的凡人,外表全看不出已經男女之事,光想到當她赤裸裸地被趙平予壓在身下盡情蹂躪時的神態,那刺激連藍潔芸的芳心都要蠢蠢欲動,更何況是趙平予呢?

  隻是若論美貌,雪青儀恐怕還勝藍潔芸一籌,那仙子下凡般聖潔的神態,更是旁人拍馬難及一眼掃去便令人邪欲全消,光想到那落凡仙子被撩動了情欲,在床笫之間盡興迎合的誘人模樣,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抵得住那誘惑,若雪青儀來和自己分寵,要比誰能在床上爭趙平予的歡心,恐怕藍潔芸加上項家姐妹都爭不贏她,如果不是事在燃眉之急,藍潔芸絕不願意做出如此選擇。

  再加上雪青儀進房之後,隨即傳來了雲雨之聲,愈來愈是激烈,顯見兩人都是全心全神投入放懷享受。雪青儀曠了這麼久,她原先又是跟著『淫殺千�命七天』這老淫魔,也不知被調教成怎樣饑渴,一旦有機會便是欲火難耐,全神投入,這倒還可以想像,但趙平予不飲不食了足有兩三天,再是鋼鐵打造的人也沒剩多少力氣,竟然還能與雪青儀如此歡暢的放懷雲雨!爽到活像以前和妻子們都隻是小試身手,現在才用上全力,在外頭旁聽著他們愈幹愈是激烈、愈幹愈是快活,樂得活像是好幾年沒上床過的藍潔芸,心中又擔心又害怕又難過,那百味雜陳也就不必說了。

  怪不得現在的她眼見趙平予破繭而出,心雖是鬆了下來,那強烈到難以想像的閨怨,卻一口氣湧了上來,使得藍潔芸芳心怒火狂升,看到趙平予沒事時的放心根本製之不住。趙平予一邊想著,一邊忐忑不安地站在藍潔芸身前,活像個犯了錯要被嚴師重罰的孩童,頭都不敢�一下。

  「對……對不起……平予以後……以後絕對不敢了……」吞吞吐吐的幾句話還沒說完,藍潔芸的聲音已陡地高了起來,「以後?還有以後?光這次、這次就夠讓大家擔心的了!你以為隻有你在為柳前輩擔心嗎?我們都一樣啊!我們都希望能和她一同麵對敵人,而不是躲在這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不是隻有你一個!可是你……你卻一個人躲在�麵,讓大家除了幫柳前輩擔心以外,還要怕你會不會因為一時想不開而做傻事!可是你有擔心過我們嗎?沒有!你隻是一個人躲著傷心,以為我們都可以很冷靜的任你鬧脾氣!以為就算你躲著難受,別人也可以幫你把一切做好,隻要你心情恢複了出來了,一切就都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

  聽藍潔芸聲音愈提愈高,趙平予隻嚇得渾身發顫,說句實在話,從兩人認識以為,藍潔芸一直都是沈著平靜,似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著急的樣子,最多是在床上婉轉承歡時神態不太一樣,他可是從來沒見過藍潔芸如此失態的怒吼,那樣子令趙平予一時間什麼都沒法去想,隻能站著任藍潔芸去發泄。而項明玉呢?從方才開始她就躲在一旁看著好戲,完全沒一絲參與的意思。

  給藍潔芸這樣罵了不知有多久,趙平予隻覺整個人都僵了,藍潔芸每句話入耳,都震的他想要跳起來,偏生雙腳卻似給釘死在地上似的,動都沒有辦法動,偏偏項明玉也不解勸幾句,山洞中活像是隻有他和藍潔芸兩人在而已,除了藍潔芸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動靜可言了。

  好像被她活活罵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藍潔芸的聲音終於稍有歇下之勢,趙平予才敢開口,發出的聲音活像被抽乾了水份一般,一點兒勁都沒有,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將藍潔芸已慢慢消下去的火氣給撩起來,「對不起,潔芸……都是……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一點經驗也沒有,遇到事情隻知道……隻知道一個人躲起來,完全忘了有你們在……都是平予不好,求求你……別氣了,饒了平予這次好不好?以後平予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鬧了……」

  「你……你以為這樣說,潔芸就原諒你了嗎?」原本藍潔芸就是沈穩的性子,隻是這一回可能犧牲的柳凝霜在她芳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而另一個令她魂牽夢係的趙平予,又是如此消沈,活像被抽了魂一般,偏偏還得定下心來,慰撫項家姐妹可能的驚慌,這幾日藍潔芸的壓力當真大的無以複加,若非如此,要讓她如此失態到旁若無人的大發脾氣,驚的周圍人全沒有插言的空隙,怕還真是難之又難哩!方才那一輪怒罵,似乎已將她胸中的火氣放出大半,發泄之後藍潔芸恢複了理智,聲音總算稍稍恢複了往日平靜,「平予這次實在……實在太過火了,非好好罰你不可……」

  「是,是,平予知錯,平予認罰,無論潔芸小姐要怎麼罰平予都行……」聽藍潔芸的話中總算有了鬆動之意,趙平予七上八下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他趕忙開口認罰,生怕隻要稍稍慢個半點,那遲延又會惹的藍潔芸大發雷霆,到時候要等到她歇下口來,可就更難了。「這次完全……完全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不好,潔芸小姐千萬別再氣了,好好的罰平予出氣吧!平予會乖乖認罰……」

  「既然如此,就罰你好好坐在這兒,」怒火泄盡之後,藍潔芸的聲音竟隱隱透出了一絲笑意,「今兒個到晚上除了飲食休息之外,什麼事都不準你做,什麼話都不準你多說,知道了嗎?」

  「啊?」被藍潔芸前後話中巨大的反差給弄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趙平予愕然�頭,張口結舌地望向藍潔芸,呆�呆氣的,惹的藍潔芸婉琪一笑,方才的怒火竟似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見藍潔芸嘴角笑意婉琪,全沒半分怒意,而不知什麼時候,項明玉已將一道道的飲食送到了桌邊,連碗筷都準備好了,也不知她們從那兒取來的水,擺在趙平予麵前的飲食竟是新鮮燙熱,全不像是當日他推車送入時那樣可耐久存的冷食,若非那些都是他親手搬運,縱在眾女妙手之下,仍看得出是那時自己運進來的食材,趙平予差點以為她們是從外頭買進來的新鮮食物呢!

  呆呆地轉著頭,來回望著笑意婉琪的藍潔芸和苦忍著笑的項明玉,自己麵上的神情必是相當引人發笑,弄得二女忍俊不禁。回複正常的腦袋急轉,趙平予總算弄清楚了,原來方才是藍潔芸和項明玉早有準備的好戲,趁著藍潔芸對著趙平予大發雷霆的當兒,項明玉好將道道飲食布置好,偏生趙平予被藍潔芸那前所未有的震怒嚇的魂都飛了,眼睛看著地下根本不敢多望,耳朵�全是藍潔芸的怒聲,便是真有雷霆霹靂,怕他也是聽而不聞,更何況是項明玉輕手靜腳的動作呢?

  「你們……你們算計我……」雖說被算計了難免有點生氣,但一來自己兩三日不飲不食,方才又和雪青儀一番翻雲覆雨,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那響聲別說趙平予自己,恐怕連藍項二女都聽得清清楚楚;二來這次的事確是自己理虧,趙平予也清楚二女是一番好意,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更重要的是,方才藍潔芸戲假情真,恐怕她真是積了這麼多的火氣,趁機好好地對自己吼上一吼,這次本就是自己弄的太過份了,給她罵一罵趙平予反倒心下輕鬆了些,便知中計也不願發作。

  「是……那平予開動了……潔芸,你不吃嗎?」

  見趙平予雖知中計,臉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顯然方才自己那一怒收到了效果,嚇的自知理虧的趙平予就算上當也不敢發作,其中還混著一絲擔心,看來方才罵一罵是對了,他總算理會到自己這幾日來究竟有多擔心多難受,藍潔芸微微一笑,放下心來的她也感到肚餓了,「大夥兒都餓了,自然要好生吃一下,這幾日來潔芸擔心死了,哎……總之,沒事就好了,大家好好吃吧!」

  「可不是嗎?」項明玉臉上一幅如蒙大赦的表情,方才那一幕雖是自雪青儀進趙平予那間石室後,由她和藍潔芸仔細議定的,但她事先也沒想到,平素溫婉柔和的藍潔芸,一發起火來竟如此嚇人,連躲在隔壁石室�看好戲的姐姐都給嚇了一跳,幸好藍潔芸能發能收,崩天般的怒火發泄完後便恢複了以往的平和,否則項家姐妹恐怕都要嚇的躲起來了。她一邊快手快腳地將桌上的碗盤排好,一邊輕聲說著,「這幾天最累的就是潔芸姐姐了,什麼都靠她張羅,晚上還要安撫被惡夢嚇醒了的玉兒,連吃飯的時候都要擔心你,一幅食不知味的樣子,看的玉兒好心疼呢!」

  「真……真對不起……潔芸……是我不好……」趙平予還沒說完,藍潔芸已含笑輕輕推了他一把,「別說了,快點吃吧!別忘了你答應過潔芸,今兒個要好好休息的。現在什麼事都不準你管,平予所能做的隻有吃東西和休息,這些可是玉兒努力幫你做的,快點吃……否則潔芸可又要生氣了。」

  聽藍潔芸這麼說,臉上一陣發燒的項明玉忙退了兩步,「那個……這邊由潔芸姐姐陪予哥哥吃就好了,玉兒和姐姐在另一邊吃飯,還有雪前輩和白女俠也是。玉兒就先告退,不陪你們了。」

  知道項明玉這麼說,一是為了害羞,她還真是個怕羞的小姑娘,雖是成親已久,但若給旁人調笑她對夫君的百般關懷,仍夠讓她羞紅了小臉,二來也是因為方才藍潔芸那一發威,不隻是趙平予心魂皆落,連她在旁聽了也為之膽喪,雖知那是因為藍潔芸這些日子受的壓力太大,這才找機會向趙平予發泄,藍潔芸對自己向來疼愛有加,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把氣發在自己身上,但方才那一下實在嚇的她腿都軟了,現在藍潔芸雖已恢複了往日神情,但她實在不大敢留在她身邊。

  知道歸知道,但方才被那一嚇,現在趙平予的腿仍是打顫的,他雖知藍潔芸氣一氣就過去了,發泄過後現在的她絕不會像方才那般失態,但要他自己一人獨自麵對她,說實話趙平予實在沒這個膽子。他一把將溜開的項明玉抓了回來,硬把她壓的坐到了自己身邊,「好玉妹妹,你留下來吧!前幾天真是對不起,平予知道你這些天也擔了很多心,坐在這兒好好吃飯好不好?」

  見項明玉還要掙紮,藍潔芸微微一笑,她豈會不知兩人之所以這樣推推拉拉,靜不下來的原因?伸手輕輕按住了在趙平予懷中掙動的項明玉,硬是讓她留下,藍潔芸離開了位子,一縷香風過處,轉眼間人已消失到旁邊的石室�,隻留下一句溫柔的聲音,在石室中輕柔地飄蕩著,「好玉妹妹,你陪著平予吃飯吧!正好潔芸有點事想和雪前輩商議一下,而且……若讓潔芸留在這兒,恐怕平予也是食不下咽,全不知箇中滋味,豈不浪費了玉妹妹你幫他調理好一頓大餐的用心?」

  見藍潔芸竟將自己心�的想法看得如此透澈,活像都寫在臉上似的,趙平予和項明玉對望一眼,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扮出了抖個不停的鬼模鬼樣,看到彼此的樣子,兩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一來幾日不飲不食,趙平予的肚子實在是餓了,二來項明玉手藝著實高明,幾道菜弄的香氣四溢,便是肚子還不太餓的人也要為之食指大動,更何況趙平予已餓到前胸貼後背了?光看著趙平予狼吞虎咽,風掃落葉般地將盤中物全送到了肚子�去,一幅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項明玉不由得滿足感大增,她食量小,沒扒得幾口就飽了,隻在一旁滿意地看著趙平予風卷殘雲般的吃相,間中還記得幫他夾幾道菜進碗,省了趙平予伸箸之勞,當真是一幅賢慧溫婉的嬌妻模樣。

  一頓大快朵頤下來,趙平予滿足地摸著肚子,一手接過項明玉順勢送上來的茶碗,一口下去隻覺口中芳香四溢,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升到了頭頂,就好像整個人都被無比的幸福給充的滿滿實實,這些菜餚不隻豐盛味美,還可感覺到項明玉的愛意滿載其中,「真的……真的很好吃,好玉妹妹你真厲害,平予原來還以為自己的手藝不錯的,和你一比簡直是螢光比明月,天差地遠了。」

  「那�的話,」聽丈夫這樣稱讚自己,項明玉高興的整張臉都紅透了,光看趙平予方才的吃相和現在的神情,便知他並非隨口說說的應酬話,自己的心意真的全送到他心上去了,隻她怕羞的嘴上還不敢就此承認,忸怩的神態甚是可愛,「那是因為……因為予哥哥肚子實在餓了,不管吃什麼都覺得好吃,玉兒的手藝可差得遠,還得好好磨練磨練呢!姐姐可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胡說,」一把將項明玉摟到了懷內,親蜜地在她頰上印了一吻,聲音溫溫地鑽進了她耳朵�頭去,「那是雪兒逗你呢!回頭我就跟雪兒說,玉兒的手藝是最棒的了,無論什麼人都比不上,平予吃的高興死了……」他伸手在脹起的肚子上頭揉了幾下,眉頭一皺,故做痛楚狀在項明玉耳邊說著,「哎喲!玉兒的東西弄的太好吃,平予一下吃的太猛……肚子都漲的有點疼了呢!」

  「沒……沒吃壞肚子吧?」見趙平予的痛楚樣子太過逼真,項明玉可真嚇了好大一跳,一邊伸手幫他揉著肚子,項明玉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笨,竟忘了趙平予幾天沒有粒米入口,重進飲食應當循序漸進,讓肚子慢慢適應,給他一口氣吃太多東西,飽是飽了,空了許久的肚子這樣一下子灌進了一大堆東西,對身體可大是不好,「會不會太撐,予哥哥?要不要喝點茶水緩和一下?」

  「沒事的,」見項明玉如此緊張,故作姿態的趙平予反而不好反應了,他伸舌在項明玉耳上輕輕舔了幾下,逗的項明玉嬌軀發顫,�起頭來才看到趙平予滿臉堆笑,一點疼痛的樣兒都沒有,這才知道中了奸人之計,羞的她猛地一掙,卻掙不開趙平予的懷抱,「抱歉,實在是玉妹妹太可愛了,光看到你在這�,平予肚子�的疼就都飛掉了,還真要多謝你呢,我的好玉妹妹。」

  本來項明玉體內的殘毒雖不若乃姐深刻,但與趙平予結縭之後,兩人床笫之間極盡男女之歡,那殘留的媚毒雖不傷身,卻已化入了項明玉體內,使得她特別受不住他的挑逗,尤其方才旁聽了趙平予與雪青儀那全心投入的雲雨情濃,項明玉其實已頗為動興,給趙平予這一摟一吻,登時整個人都軟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緊張和擔憂,一時間竟都化個七零八落,全沒有身體深處那慢慢蘊積的火熱來的強烈,不知不覺間她已伸手抱住了他,隻待趙平予盡情施展挑逗手段。

  正當兩人纏綿之時,突地一聲咳嗽聲響起,驚的項明玉忙不�地從趙平予懷抱中竄出來,手忙腳亂地整著被撥亂了的衣裳,連坐在椅上的趙平予也嚇癱了,隻見藍潔芸立在一旁,纖手插腰,擺出了個母老虎樣兒,笑意盈盈地看著兩人,臉上沒有多少怒氣存在,「好平予啊,不是跟你說了,你今兒個隻能吃飯休息,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嗎?怎麼,潔芸才一離開你就忍不住了?」

  「這……這個……」正在意動之時,卻給藍潔芸打斷了,趙平予雖有些不喜,但方才藍潔芸一怒的餘威猶在,遇上了她他可是從心底就矮了半截,連聲音都變的小心翼翼的,聲音都不敢大一下,「平予隻是想……想好好安慰一下玉妹妹……畢竟她弄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這些日子以來又苦了她一直擔心……平予知道潔芸小姐你也是一樣擔心的,隻是……隻是想先安慰她一下而已嘛……」

  「那可不成,」笑著將害羞著的項明玉拉了過來,藍潔芸笑意盈盈,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一幅頑皮樣兒,「潔芸當然知道平予想好好『安慰』我們,不過這樣讓你舒服,可就不叫處罰了。今天平予你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體力恢複之後再說,想要安慰我們嘛?恐怕還得等個好幾天,等到潔芸沒那麼氣了之後再說,知道嗎?」

  「可是……」

  「還敢可是啊?」藍潔芸笑著俯過身去,伸手在趙平予臉上輕拍了兩下,「東西都不好好吃,害的我們都為你擔心受怕,生怕你餓壞了,會傷了身子,結果你人都沒出來,在房間�頭就……就和雪前輩……弄的那麼大聲,讓我們想不聽都不行。就算雪兒玉兒沒關係,潔芸可妒忌著呢!至少得罰平予清心寡欲個幾天,你才會知道我們這幾天是怎麼難過的。好平予你留在這兒,除了休息外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準做,順道在心�好好反省,萬事都等休息夠了再說,知道嗎?」

  「是……」

  見趙平予俯首帖耳,眼睛隻盯著地上,一幅話都不敢說,動也不敢動的可憐模樣,藍潔芸伸手輕勾住他頸子,在他耳邊喁喁細語,「好平予多點兒耐性,先好好休息吧!你這幾天什麼都沒吃,剛剛又弄雪前輩弄的那麼落力,體力消耗太過,總不好休息都不休息就這樣旦旦而伐,身子會受不了的……潔芸向你保證,很快平予就可以開戒了,雪兒和玉兒都愛你愛的發狂,就算心底再多怨氣,也抵受不了你的憐愛,現在又加了個雪前輩,到時候就算你受不了,還是得全力以赴,就算想舉手投降我們也不許你,所以現在平予你就好好休息,等到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那……潔芸小姐忍得住嗎?」見藍潔芸神情如此親蜜,心中七上八下的趙平予總算鬆了一口氣,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怨氣總算是消了,他差點忍不住要伸手去將她抱住,稍稍使點兒手段,看看藍潔芸的定力會不會比項明玉好上一點?「平予可不信你說,難過的隻有她們而已呢?」

  「潔芸是忍不住,」見趙平予恢複了調笑的力氣,藍潔芸也放下了心,偶爾生一次氣是可以立威,讓趙平予行事稍微有點分寸,但她可不想老在他心中扮個母老虎的模樣,「隻是法由潔芸而立,潔芸也隻好做忍最久的那一個……不過好平予你也稍微有點分寸才行,若你搞的太過火,弄到潔芸忍耐不住,偏隻能乾熬著……等到你來陪潔芸的時候,小心潔芸在床上一口把你給吞掉!」

  「平予求之不得呢!」

  填飽了肚子,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整晚,隔天當趙平予起床的時候,隻覺全身上下充滿了精力,龍精虎猛的似可現在就出去找回場子,雖說理智明知這多半是自己的錯覺,以他現下的武功,若再遇上鄭平亞等人,多半仍是隻有吃敗仗的份,但也不知怎麼著,前些日子戰敗的失落感,竟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都沒存在身上,就連想到了鄭平亞,也覺有一拚之力,也不知是否是在床上征服了雪青儀的後果,不過對趙平予來說,能恢複以往的自信,終究是一件好事兒。

  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思去觀察這天山派隱之久矣,非得等到柳凝霜破身才能一覽其究竟的秘密寶地。這兒的格局倒真不像個藏寶無數的秘庫,反而像是間隱於山中的居家所在,他休息的地方乃是正廳所在,其餘還有三四間石室,其中一間正是他連著幾天困在其中不吃不睡,隻知在心中不住痛罵自己的所在。雖說不見天日,但石壁上頭鑲著一顆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較燈燭還要明亮得多,與其說這兒是間寶庫,還不如說是天山派祖師為後代所設下的一間秘密居所。

  看趙平予前後走動,似是一清醒便想弄清楚現下的所在似的,從旁邊石室中探出頭來的項明雪燦然一笑,嬌柔地撫了撫鬢邊秀發,緩緩走到了趙平予身邊,目中微帶濕潤之意,似是拚命強忍,才能克製住投入趙平予懷中的渴望,「好平予,你可醒來了,讓雪兒幫你弄些吃食吧!」

  「這個嘛……吃食倒是不用了,」趙平予微微一笑,伸手便將項明雪攬入了懷中。見丈夫一大早就不老成,竟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含羞的項明雪微微一掙,但趙平予的雙手那麼有力,她的掙紮又是那麼軟弱,怎抗得住他的力量?很快項明雪已落入了趙平予的懷抱當中,臉兒一紅的她登時將臉兒垂在趙平予肩上,撐在他胸口的纖手完全使不出力氣,竟是推拒不得,「昨兒平予已被玉兒弄的山珍海味給填的飽飽的了,現在平予想『吃』的……隻有你呢,我的好雪妹妹……」

  「那……那可不成……」嫁了人之後,一方麵體內的餘毒有了發泄的餘地,沒像以往那般夜夜煎熬,弄的她想睡都沒得好睡,但趙平予所帶來的肉體上的飽足,讓項明雪對他也頗為渴求,對他的挑逗格外難以忍受;尤其這幾天�遭大變,項明雪表麵上維持著以往清冷的形象,實際上心中卻也忍不住著慌,好不容易趙平予回複了正常,心一鬆下來,項明雪體內的渴求可就在那兒躍躍欲試了,雖說現在才是一大清早,但石室之中了無日月,晝夜之別毫不顯著,隻是為了習慣才依著平日晝夜之別起居,若趙平予一早起來,就真想拿她試招,項明雪心下其實也是無任歡迎。

  隻是項明雪也知道,趙平予之所以一起來就對她調戲,一來是他真的想要,二來也因為他連著幾日令她們擔心受怕之後,第一個做的竟就是和雪青儀極盡男女之歡!昨天藍潔芸是找到機會狠狠地吼了他一頓,項明玉小姑娘家心性,趙平予飲食之中著意安撫之後,芳心�的小小怨氣也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但項明雪可還忍著未發,趙平予這才想要以行雲布雨的方式,讓項明雪好好發泄一下,翻雲覆雨之中最無力自製,也正好給她個機會發泄,也真難得他如此著緊自己呢!

  「稍……哎……好平予……稍稍忍著吧……」給趙平予的魔手在身上上下其手,弄的整個人都熱了,項明雪勉力推拒,好不容易等她逃出趙平予的懷抱,臉兒早紅的猶似桃花,「好平予啊……這幾天最擔心你的就是潔芸姐姐了,若平予你想要……也該是潔芸姐姐先來,雪兒可不敢搶這頭籌呢!」

  見趙平予一聽到藍潔芸之名,竟按捺不住地直打冷顫,項明雪心中暗笑,她事先當真沒有想到,藍潔芸平日溫和的像是一點氣火也沒有,一生起氣來竟是滿室皆驚,光看趙平予現下畏縮的樣兒,便可見藍潔芸這一『怒』確是威力十足,一瞬便打的他欲火盡消,那模樣雖是好笑,但兩人已是夫妻了,看丈夫這般害怕,項明雪不由得也為之難受,她俯身向前,在趙平予耳上輕輕了咬了兩下,「平予放心,潔芸姐姐很想你的,昨兒隻是因為她太擔心你,才會失態……若你用上平日弄的雪兒服服貼貼的手段,雪兒保證潔芸姐姐便知你是頭猛虎,也心甘情願地讓你吃下去。」

  「這個……還是先放在一旁,等有機會再說好了……」藍潔芸發怒的真正原由,趙平予何嚐不知?隻是昨兒一怒的餘威猶在,趙平予心中難免有結,他雖知一次激情的雲雨瘋狂,讓藍潔芸在他肉棒下放浪一回,是解開這心結的最好方法,但卻無法克服自己的卻步,「這幾天雪兒你們都在�頭清理,有沒有什麼成績?那時……那時柳掌門說這兒該有天山派的武功秘笈,平予很希望能練練……畢竟平予所學以天山武功最精,若不在這上頭有所精進,以後恐怕很難去贏……贏他……」

  本來以趙平予的想法,便是他不願主動去找鄭平亞報仇,但鄭平亞既已采取行動,更無主動示好之理,爾後兩人不遇則已,一旦遇上必是一場大戰,是以趙平予現在所希望的,便是石室中有著天山派武功秘笈,最好就是他所學雪梅劍法的進階,畢竟自己內力原在鄭平亞之上,隻招式變化不如他,現在要他去修練別的精巧武功,由於與他原先所練劍法路子不合,必是事倍功半,加上這次鄭平亞出其不意挑了天山,用天山派武功來對付鄭平亞,才真能算是為柳凝霜報仇。

  看也看得出趙平予的用心所在,項明雪歎了口氣,雙手一攤,「這�頭珠寶財貨倒是不少,足夠一般人好吃好穿十輩子之用,但在武功上頭卻沒有什麼新的東西,這幾日雪兒和玉兒整理這�的藏書,發現大多都是創派祖師所留下,修練本派內功和輕功身法所用的秘笈,雪梅劍法的劍譜雖然也有,但其中招式都嫌原始,磨練不夠精純,顯然是劍法初創時的紀錄,�頭的東西平予你都學過了,便是再加鑽研,恐怕也沒法有多少進境。若不是�頭的秘笈上頭滿布灰塵,全是原樣兒,顯然許久沒人動,恐怕連師父都沒翻閱過,雪兒還真以為是這段日子�遭了賊呢!」

  「這……這樣嗎?」話中雖難免失望之意,但仔細一想,趙平予也不得不承認,隻有這樣才符合常理。天山派遠處關外,與中原武林來往不多,中土的動亂向來極少影響到此天外福地,創派以來少經風雨,除了一些凶悍有餘、武功不足的沙漠馬賊外,什麼外患也沒有,武功傳承從不曾斷過,不像一些中原門派時因高手意外身亡,而有武功秘訣失傳的情形。是故天山派的武功在世代傳承之下,經曆各代掌門的去蕪存菁,隻有一代比一代更加磨練、更加精良,這石室中的秘笈既都屬天山草創時期留下來的紀錄,其中精妙處自是不及自己所學已經世代交替過的武功了。

  隻是這石室當中除了武功秘笈之外,還有的就是秘藏的財貨了。趙平予本來不是會為了金錢用心的人,是以一直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但現在的他失去了天山派的庇護,又不可能回玄元門向師父伸手,進門時運進來的糧食未必撐得了多久,何況要到湘園山莊去找鄭平亞算帳,路上要打尖要住店,也非得支出好大一筆路費不可,到了荊湘之地,還得先探探湘園山莊的內部情況,在在都須用錢,這問題非得麵對,金錢雖非萬能,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自己不隻一人,還得擔下妻子們的生活呢!趙平予雖不甚想將心思打到天山派的藏寶上頭,眼下看來卻是沒其他辦法了。

  雖是心中不想,但若能夠動用天山派的藏寶,想來生活之事都可解決,就是不論其他,光石壁上頭的夜明珠,便以趙平予這般不識貨之人,也看得出是稀世珍寶,光變賣一兩顆,自己就不必再擔心到湘園山莊的路費了。隻是這問題解決後,另一個問題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現下的武功已比不上鄭平亞,他又有明師教導,武功進境一日千�,能教導自己的柳凝霜偏又不在,距離愈拉愈遠,雪青儀武功雖未必弱於尚光弘,但她所練的佛門武功,與自己所修武學未必相合,這樣大雜燴的練法廣而難精,對上常人倒也罷了,要對付鄭平亞這等高手,隻怕是力有未逮。

  知道沈默的趙平予正在考慮如何為師父報仇的問題,項明雪雖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這幾日她與妹子整理石室中的武功秘笈,心中思思念念隻想找出個能夠令自己或趙平予武功大進的寶貝,好為師父複仇,可這�頭大部份都是她自幼在天山所學,招式變化比她以往所練還粗糙得多,再練恐怕也練不出個所以然來。若是師父在就好了,以『雪嶺紅梅』柳凝霜的悟性之高,對天山派武功體會之深,便是這般粗糙原始的東西,在她眼中也必能自創新機,溫故知新之中,不隻柳凝霜自己武功能更上一層樓,或許還能幫助趙平予脫胎換骨,遠勝以往,自己卻是萬萬不能。

  「啊,對了。」突地雙手一拍,差點沒把沈思中的趙平予嚇一跳,他�頭一看,隻見項明雪眉花眼笑,發光的眼兒愈過了自己,直指向自己前幾天躲著不出的那間石室,「平予你前幾天留在�頭的那間我們還沒找,說不定�頭有什麼武功秘笈之類的,會比我們這邊的要精的多……」

  前幾日失魂落魄,雖是人在其中,眼睛直盯在石壁,卻是視而不見,全沒注意到�頭有沒有什麼秘笈,給項明雪這一提醒,趙平予這才驚覺,若天山派還有什麼遺留下來的寶物秘笈,自己那間可是最後的希望了,這兒可是天山派的秘庫所在,所存的該都是重要東西,自己那間�頭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寶貝,無論如何也該先進去翻找一下,要失望也等找不著再說。他一把拉住項明雪的手,腳步直向石室而去,「快點……我們進去好好找一下,說不定可以給大家個驚喜呢!」

  才衝了幾步,趙平予突地止步,連帶著項明雪也被拉停了下來,她不解地回頭,隻見趙平予立在當地,表情又似驚怕又似膽怯,脖子微微一縮,像是正發著抖一般,「糟糕,我忘了……早上才看到,潔芸小姐連叫都沒叫醒平予,就一個人進去整理了。現在……現在說不定還在�頭……」

  知道趙平予現在確有點怕見藍潔芸,項明雪心中暗歎,自己這丈夫雖說對上敵人膽量不小,便是慘敗之後,仍不肯放過鄭平亞,但對上自己的妻子時,那膽量可真是不大,才一嚇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不過昨兒的事之後,別說趙平予了,就連向來冰冷自若,像是山崩海嘯也難令她變色的項明雪自己,確實也有點兒怕她,看來真隻有等藍潔芸出來之後,再進去翻找看看了。

  當項明雪正想扯趙平予去用早膳的當兒,藍潔芸偏就這麼巧地從石室中探出了頭來,臉上表情古古怪怪,對著項明雪和已退到她身後去的趙平予一招手,「平予,快點……進來一下好嗎?」

  趁著月光循著山路走著,趙平予微一抹汗,雖都已經是深秋天氣了,可蜀境仍是熱的活像夏天一般,幸好他們是趁夜而入,山間的涼意至少消了些暑熱,時還有螢鳴風吹,若不是他與眾女為了避人耳目,一路晝伏夜出到此,白天在山下客棧歇息過後趁夜入山,手上又隻有一張不甚明悉的地圖,害他們走路時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迷路就完了,這樣夜間遊山,倒也頗有趣味。

  隻是事先任趙平予再怎麼想破頭,也想不到在那間石室中,會看到那種東西。當日他和項明雪進了石室之後,隻見藍潔芸纖手微顫,伸手指向石壁上一幅鑲貼其中的怪異圖畫,那圖畫上頭沒甚形象,隻有一堆奇奇怪怪、彎彎曲曲的線,任他倆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隻是說也奇怪,不知為何,趙平予總覺得這圖畫中的線有點眼熟,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東西似的。

  「那……那是什麼東西?」

  聽趙平予發問,藍潔芸仍發著顫,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絕難想像的事物般,纖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布包,「平予你……你可還記得,這東西是當日你親手交給你師父的……是你大師兄的遺物?」

  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其實從藍潔芸取出那布包時,眼尖的趙平予已想起了當日的情景,那確是杜平殷遺托給他,讓他交還給玄真子的地圖破片,隻是當日他隻四得其二,手中的兩塊又不相銜接,是以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這邊石壁上的圖畫呢?一來前幾日他失魂落魄,就算看到了也沒在意,二來也不知是日久風化,還是特意安排,石壁上頭的破片絲色盡褪,變成了白底黑線,若非藍潔芸這動作提點了他,任趙平予再仔細注意,怕也看不出是同一塊地圖的破片。

  本來這布包該在元真子手上,偏生元真子在和玉真子結縭之後,變得十分灑脫,似是隻要有了她便有了全世界,一心隻想和玉真子雙宿雙飛,過著和樂日子,對尋寶的心思遠不如前,那日見到趙平予攜美回歸後,索性將這破片給了藍潔芸做見麵禮。趙平予本來沒當回事,畢竟元真子心態的轉變,他也是心有戚戚焉,那時的他有了藍潔芸便心滿意足,什麼寶藏都不放在眼�了。

  但現在看到此物,趙平予的心卻不由得躍動個不休,他雖不知這地圖所指是什麼東西、什麼地方,但繪圖之人既然這麼小心地將圖分成了好幾份,想必圖中所指之處該有異寶,若隻是寶藏也就罷了,但如果其中有武功秘笈,可以助他武功一日千�,甚至可以勝過有尚光弘提點的鄭平亞……那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眼見原已再無希望的複仇,突地又現曙光,雖隻是微微的一抹亮意,甚至看不太清楚,但總歸是有了希望,趙平予真喜的想要跳起來。

  簡單地向項明雪和循聲進來的項明玉說明了情形,趙平予眼見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那幅殘圖從牆上取了下來,忙不�地遞上一張紙,讓藍潔芸將殘圖上頭的圖象拓了下來。這倒也不是他多心到想製作副本,隻是那圖不知從何時製成,流傳久遠,留存石壁上頭的這幅殘圖雖仍保著基本的形狀,但不隻已是絲色盡褪,再看不出製成時的色彩,邊緣也已破碎處處,看來保存的遠不如已在藍潔芸手上那兩幅好,活像是光吹氣都能把它吹破似的,若不如此小心地留下副本,隻怕在他們留心研究這幅藏寶圖之前,那殘圖已碎成了片片,到時候所有的希望可就要飛了。

  「可……可是……」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保存的兩幅殘圖的拓片取出,在幾上翻來覆去地比對著,看要怎麼拼才能契合,這三幅殘圖的周圍均已破損,要讓它們契合無間,可真是個大工程呢!項明雪看著藍潔芸那般專心致誌的模樣,雖是不願打擾,卻不由得在心中憂慮,不由脫口而出,「可是這寶圖不是……不是隻有三幅嗎?據前輩(玄真子)所說,那幅圖該有四幅呢……」

  「沒錯,是該有四幅,」籲出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了接頭,將三幅圖拼成了一幅,藍潔芸這才�起頭來,「剩下來的那幅其實就藏在……藏在『青龍刃』的刃柄�頭,而且那上麵並無圖示,純粹隻是尋到寶庫之後的啟門之法,以及內中機關的詳圖。那幅文字的秘密是潔芸回家省親之時,家父才告知潔芸的,若非潔芸一時心血來潮,將殘圖和文字比對,還看不出其中關係。」

  「那我們還等什麼?」聽到這消息,項明玉不由得歡欣雀躍,她也和趙平予想到了一樣的事情,或許這可是為柳凝霜報仇惟一的希望呢!教她怎平靜得下來?「我們趕快去把這個寶藏起出來,其中說不定有什麼武功秘笈,平予哥哥學了之後,不就可以去教訓教訓那個鄭平亞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吧!」伸手輕輕叩了叩項明玉的頭,讓她小吐香舌,擺出可愛又頑皮的模樣,惹的眾人不禁發噱,藍潔芸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外頭的狀況我們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敵人在,湘園山莊的人,說不定還在四處找尋我們的行蹤呢?不小心點怎麼行?」

  就為了要小心謹慎,是以一行人一路上晝伏夜出,行徑刻意避開人多的地方,一路上有驚無險地進了蜀境的藏寶處,雖是完全沒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不虞行蹤為湘園山莊所偵知,但對天山派的情況,卻也是一無所知,幸好藍潔芸、趙平予和雪青儀都屬沈得住氣的人,勉能壓下項家姐妹的慌亂,好幾次她們都寧可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也要去打探天山派和柳凝霜的消息。

  隻是『晝伏夜出』不過是四個字,卻不像嘴上說的那般輕鬆,尤其進了山之後,白天可以輕鬆走過的路,到了晚上都要小心一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跌上一跤;加上這回已經是最後的一段路了,在山下投宿的時候,別說是項家姐妹,連趙平予這向來掌得住的人,都顯得有些緊張,既希望趕快起出寶藏,又怕好夢成空,�麵根本沒有可以助他深造的武功秘笈,那心中的緊張和掙紮,可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啊!他不隻是睡不著而已,連坐著的時候心都很難平靜得下來。

  一行人在藍潔芸的引路之下小心翼翼地移動著,終於彎進了最後一段的山道,從山路上轉進山腹�頭,眼見盡頭那石門已然在望,眾人總算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至少他們是沒有走錯路。這段山路也不知已走了多久,趙平予、雪青儀和藍潔芸功力深厚,項明雪和白欣玉一個矜持清冷,一個要強好勝,就算走的腿酸,也不會主動開口說要休息,倒是可憐項明玉了,什麼苦頭都沒吃過的她,雖稱不上嬌生慣養,也一直在姐姐和師父的翼護之下,周圍人對她無不嗬護備至,要怕黑的她趁夜走這麼長的山路,確屬難為,也真虧她一句埋怨的話也沒出口。

  其實若看表麵情況,白欣玉的狀況似乎還比項明玉糟糕一些,她雖是久經風霜,武功也確屬高明,但內力一道卻不甚深厚,雪青儀這絕代高手與曾為一門之主的藍潔芸她自然絕比不上,就連趙平予在內力這方麵,也勝她許多;加上趙平予自從前次和絳仙師姐雲雨之後,兩人互相交換了采捕之道的不少心得,這方麵他也毫不藏私地授與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在床笫之間寓練功於歡樂之間,讓項家姐妹在內功方麵都長進了不少。這樣長途跋涉,看的全是底子,絕無取巧之機,白欣玉在這方麵既弱於她們,神情上自然顯得相當疲憊了,隻她向來好強,卻是一語不吭。

  看藍潔芸躍躍欲試,一幅頗想衝去開啟石門的樣兒,趙平予放下了手中用以照明的夜明珠,伸手輕輕拍了拍前頭項明雪和項明玉的背,著她們坐下,這才向藍潔芸開口,「走了這麼長的路,大家都累了,平予也走的腳都軟了,實在再撐不下去,不如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反正……反正那寶庫也不會長腳跑掉,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吃些乾糧,再開門進去,豈不甚好?」

  「這……也好,」也不知是在此弄出寶庫的人特意安排,還是天然形成,一旁的石壁上有個尺餘見方的開口,本來在夜間還看不清楚,但濛濛之間洞中竟已有光射了進來,在地上描出了一塊明亮光影,顯然他們竟已走了足足一夜,現在外頭都已經天明了,發覺到這點的藍潔芸這才感覺到雙腿疲累酸軟,若非石門就在近處這事移開了她的注意力,以藍潔芸的體貼性子,她早該發言要大家休息了,「平予說的很是,這寶庫已在眼前,跑也跑不掉,何況大家走了一晚,也該好好休息了,我們就先在這兒休息一會,等大家都恢複了精神,再開門看看我們的成果,如何?」

  見連雪青儀這般愛潔的人,都已毫不避諱地席地而坐,顯然連她都已有些撐持不住,藍潔芸和趙平予交換了個微笑,幸好他點醒了自己,否則藍潔芸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先開門再說,到時候門中就算有異寶,大家進去的第一件事恐怕也是癱在寶藏上累的一語不發了。一邊放下了包袱,藍潔芸也在石壁的開口旁邊坐了下來,轉頭向外瞭望,似想趁機好生觀覽此處的山景似的。

  突然間,真的是突然之間,趙平予隻見藍潔芸脖子一縮,像看到了什麼可怕東西似地伏了下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蹲伏在地上簌簌而抖,那景象在這向來端莊矜持、大方沈靜到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美女身上,遠教其他人的動作更要引人注目。那狀況來的太過突然,所有坐倒喘氣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原本懶洋洋的氣氛一下子完全變了,速度之快猶如迅雷不及掩耳,不過是幾下呼吸之前,大家都還懶洋洋地休息,現下全都警覺起來,甚至變得有點緊張。

  「怎麼了,潔芸小姐?」看她這個模樣,趙平予也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連聲音都放低了下來,是什麼東西讓向來沈著冷靜的她,也驚嚇若此?照理說這兒雖是山腹當中,離外頭山穀中的地麵也已有近十丈之遙,石壁口外根本不見任何東西,若非那下頭有什麼恐怖異常之物,要讓藍潔芸這般驚惶失措,還真是不容易呀!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藍潔芸,「外頭有東西嗎?」

  「是……是你師父……陰……陰京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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