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里本努世界東大陸的移民者，來到西方大陸的穆卡緹，在這裡他擁有新的工作，新的生活。

    但是他不知不覺喜歡上一名受歧視的民族之女，他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為了和她在一起。

    然而祖國的戰火蔓延到穆卡緹，祖國的軍隊，奪走了他的工作、生活和自由，同時他得抉擇自己的未來，但是…

1


       我，是一名移民者，來自聯合王國，沒有錯，國名真的就是聯合王國，雖然在我們的世界是常識，不過稍微簡單介紹我的祖國。

       祖國上一個政府是名為歐普拉帝國的獨裁國家，里本努世界東大陸的東北強國，國力力量強大，軍事方面無戰不勝。

       但是在文明曆一九零五年時，和西方諸國組合的貿易同盟的戰爭戰敗，帝國面臨瓦解命運。

       就在此時，帝國內十個實力強大的地方貴族聯合掌控國家，國名改為聯合王國，之所以不取任何國名，那是因為聯合王國的目標就是要統治全世界。

       因此，文明曆一九一零年，聯合王國對貿易同盟發動侵略，這一回，聯合王國大敗貿易同盟，同盟的領土不斷縮小。

       和貿易同盟的戰爭勝利對身為聯合王國國民的我來說，理應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我們國民並沒有因此獲得新的土地，生活也沒有任何改善，戰爭所獲得的利益全部轉到貴族和高官的手裡，我們國民一杯羹都沒分到。

       後來我加入軍隊當軍械士，生活也好不到拿裡去。

       八年後，我退伍後，生活還是一樣貧窮，而很久以前離家的哥哥也還沒回來，而這場戰爭還是沒結束。

       這時我在想，要不要去其他的國家謀生，當我下定決心後，我先和住在別國的堂哥聯絡，堂哥說他們那裡正缺人手，而他住的公寓還可以再住一人，於是該交代的都交代好後，準備動身離開這個國家。

       我耗盡財產買到可以出國的通行證和船票，然後帶者夠我穿四天的衣物和食物，以及剩餘的錢，然後我穿著最舊的西裝前往移民的道路。
   
       同時，也是我與她充滿幸福和痛苦的道路。

2


文明曆，一九一九年，四月，穆卡緹共和國。

       我待在碼頭已經三個小時，載我的船已經載滿旅客準備離去，要接我的人卻遲遲沒有到來。

       由於實在太無聊，我開始翻閱從海關那邊拿來的國家簡介，關於這個國家的事。

       穆卡緹共和國，位於里本努世界最西邊，正確來說，它不是在東大陸上，它比貿易同盟還要西邊，而且中間還隔者一道海洋，地理上被稱為西大陸，不過大家都把穆卡緹算在里本努世界的範圍內。
   
       就在我翻到下一頁時，有個人影擋住我的光線。

       我�起頭來，一名身材姣好的少女，提著一籃的煙和酒問道：「客人，要不要買包菸，還是你要嚐一罐沁涼的啤酒。」

       女子用甜美的聲音說話時，我打量她的全身，擁有白皙的雙手和雙腿，豐腴帶有纖細的胸、腰、臀，臉蛋也是一等一的，如果是在祖國，這種美女早就被貴族或是有權勢的軍人當作小妾，可是問題是她的頭髮。

       雖然她留一頭看起來柔順的肩短髮，不過髮色不像是我的金黃色而是黑色，很明顯的，她是台爾夫人。

       台爾夫人，有一頭黑髮和白皙的皮膚聞名的種族，分散於世界各地，但用我祖國的標準來看，他們是下等人種，比我們平民還要下等，他們不是貴族的奴隸，就是做礦工、農夫等階級低下的職業。

       我下意識脫口說出：「小姐，你是不是在做走私生意？」

       小姐愣住十秒，十秒後變臉，一臉不高興說道：「喂！我好待是拿牌照做生意的，什麼走私生意。」

       「阿〜不好意思，因為在我的國家台爾夫人會非法做這些私賣菸酒的事情…」

       我還沒說完，小姐聽了心情變差，對我破口大罵：「天殺的死鄉巴佬！別把你的爛思想帶來這個國家！」

       小姐說完一氣之下轉身離去，而我只是傻傻地站在碼頭。

       再過一個小時，我的堂哥來接我，說什麼忘記今天是接我的日子。

       我不爽罵了幾句，堂哥只是笑了一下，說請我吃頓飯，算是歡迎會兼賠禮，看在吃的份上，我就不再計較這件事。

3


       我來到的城市是穆卡緹最大的港城珀特，穆卡緹最大的港都，東臨穆卡緹的內海烏尊海，西通穆卡緹的首都穆卡緹特區，房屋和主大陸的房屋樣式很像，唯一的差別在於我住的地方一年三季下雪，這裡冬季才下雪。

       在堂哥的介紹下我在某間商會擔任會計，當兵時我就在做軍械士這種有點記帳性質的工作，所以很快就輕鬆上手。

       到了中午，堂哥請我吃飯，我們來到一間餐廳，名叫海燕，以販賣海鮮和麵食為主的餐廳。

       我們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隨便點幾樣菜後，堂哥愉快的心情問我：「你覺得這個國家如何？」

       「該怎麼說，很和平，明明東大陸那邊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畢竟這裡是中立國阿，也因此貿易同盟或是其他國家有越來越多人逃到這裡，因此最近街上的警察比平常還要多，以便維持治安。」

       「不過話說回來…」我視線瞄到台爾夫人的服務生以及台爾夫人的客人，對堂哥說道：「這裡的台爾夫人還真多，而且和我們祖國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畢竟這裡是他們的故鄉。」

       「？」

       看我一臉狐疑，堂哥向我解釋起來：「其實呢，穆卡緹這個國名，就是來自台爾夫人女皇穆卡緹．布林的名字。

       沒錯，這裡是台爾夫人誕生的地方，而這裡大部分的地名都來自台爾夫人的詞語。」

       「真的假的。」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堂哥繼續說道：「而穆卡緹這個國名，可是用了一千年以上，無論是台爾夫人的王朝，還是我們東大陸移民建立的共和國，國名都不曾改變。

       不過歷史中這個國家還是有個汙點。」

       「汙點？」

       「當年東大陸的人移民過來時，曾經和當地的台爾夫人開戰，結果台爾夫人戰敗，以此為契機，有不少台爾夫人被當成奴隸販賣到主大陸，有些台爾夫人逃往其他西陸的國家，這就是為什麼世界各地都有台爾夫人的蹤跡。

       而奴隸販賣是這國家的不願正視的黑歷史。」

       「用我們祖國得角度來看，他們根本進不去這種餐廳。」

       「這裡畢竟是民主國家，所以就沒那麼誇張，順帶一提，這座城市有三成的市民是台爾夫人，更西邊的地區甚至還有台爾夫人的市長、州長。」

       「那麼誇張。」

       「不過這個國家的中央地區還是東大陸的移民者比較多，畢竟東大陸移民者可是占了這個國家一半的人口。」

       就在我們�槓的時候，一名女服務生到我們旁邊，親切的語氣說：「客官，你們的餐點，疑？」

       我�頭看服務生，也疑了一聲。

       「這不是昨天在碼頭遇到的鄉巴佬。」

       「阿！」我叫了一聲，繼續說：「你不是變臉變很大的變臉女。」

       「誰是變臉女！」變臉女從親切轉變憤怒，說道：「你這鄉巴佬為什麼會在這。」

       你問我我問誰，這傢夥的態度實在是不太好，就在我這麼想時，變臉女快速把餐點放到我們的桌上後，哼了一聲就離去。

       「堂弟，沒想到你認識海燕的招牌娘。」堂哥興奮的語氣說著。

       「招牌娘？」

       「是阿！她在這個地方的人氣可是很高的呦！那個另所有女人都羨慕的身材以及另所有男人吸引的性格。」

       我忍不住吐槽一句：「那個變臉女的個性哪裡吸引人。」

       「那已經很好了，如果是別人連回嘴都不回，你竟然能跟招牌娘搭話，真羨慕。」

       我視線轉到在其他桌招呼客人的變臉女，堂哥又說。

       「要不是台爾夫人，取她的人大概會擠滿整間餐廳。」

       「所以還是種族問題。」

       「是阿。」堂哥先吃一口他的餐點，繼續說：「畢竟文化上還是有些差異。」

       ﹙這麼說來就是目前沒人追，也許……阿！﹚

       我自行打斷思緒，把可能和她交往的思緒拋到後面，開始吃起自己的食物。

4


        隔天中午，我獨自一人來到海燕吃飯。

        不過我是在進去後才發覺我在海燕，完全沒有走過來的印象。

        這時候突然一去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找個位置坐下，點一份便宜的炒麵進食，不過這一次沒看見變臉女。

        吃完結帳後還是沒看見，於是我問了結帳的店員。

        店員回答：「她只做單日，雙日都在碼頭販賣菸酒或是紀念品給到來的遊客或移民者……你該不會想追我們店的招牌娘吧？」

        我聽了慌忙揮手，緊張的語氣說：「才沒有！只是那傢夥這兩天害我有不良印象罷了！」

        之後店員沒說什麼，只是淺淺的笑者看我離去。
   
        下午下班後，我獨自一人走到碼頭，當我在遠處看見變臉女，我才回復神智。

        ﹙靠！又來了，今天我是鬧那樣，為什麼我要見那個台爾夫人，真是莫名其妙……算了！買幾罐啤酒回家跟堂哥喝個痛快，順便打招呼一下。﹚

        正當我走進變臉女時，發現事情不對勁，變臉女身邊圍繞五個人。

        仔細一看，所有人都穿著祖國的傳統大衣，他們大概是從祖國的移民者之類的吧。

        這時其中一名男子走出來對變臉女叫囂：「死台爾夫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有阿，我只是在這裡叫賣…」

        男子一拳打中變臉女的腹部，接者和男子一起的同夥抓住變臉女，使她行動不得，這時男子用膝蓋再給變臉女一擊。

        變臉女什麼都沒做腹部就被攻擊兩次，身體頓時癱軟在地，但男子和四個同夥繼續攻擊，不斷踢踩變臉女。

        一旁有一名路人看不下去，出來制止，但是男子直接賞他一拳，路人當場被敲暈。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於是上去制止，我走到男子身旁，骨氣勇氣說：「這位先生，能不能請你…嗚！」

       我還沒說完，男子在我臉上打了一拳，我當下感到一陣劇痛，不過我沒和倒在路上的路人一樣昏過去，好歹我曾經是祖國正規軍的一員，並不會被這一拳給放倒，不過被揍的那一刻我心中湧入一股怒氣。

       在對方進行下個動作前，我直接在他右臉頰重重打一拳，男子當場倒地不起，趁男子的同夥注意我前，我使出迴旋踢重重踢倒一個人，此時剩餘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在他們反應前，我一口氣扣住其中兩人的脖子，利用身體慣性將他們壓倒在地，兩人後腦直接撞地，當場眼冒金星。
       碰！就在我要對付下一個人時，碼頭想起一道槍聲。

       「我們是警察，聽說這裡有人打架鬧事，你！還有你不許動！」一名女警舉者左輪槍對準我和男子的最後一名同夥。

       我馬上停止動作，遵從女警的指令雙手舉直，而另一個人馬上落跑，其他的警察開始追捕他以及銬住男子和其他三人。

       「你！我要以公共危險罪逮捕你。」

       「等一下！」就在女警要逮捕我前，變臉女說道：「那個男的，剛剛是要救我，打人的是倒在地上的那些人。」

       經過一番解釋後，女警放過我，把鬧事的四人帶走，陸續被送去醫院，只剩下我和變臉女在碼頭。

       「……謝謝你鄉巴佬。」變臉女輕柔的語氣說道。

       「沒什麼，你沒事吧變臉女。」

       「不要叫我變臉女。」

       「也不要叫我鄉巴佬。」

       「………………」我們兩個沈默二十秒後，同時大笑。

       「呵呵呵，總之還是要謝謝你，最近越來越多人一直在騷擾我實在很麻煩，你打倒他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當作謝禮？」

       我急忙揮手，說道：「不用什麼謝禮，下次請我幾罐啤酒就夠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變臉女說完話和我互相扶持，緩緩走去醫院。

5


       之後，單日中午去海燕吃飯，雙日下班去碼頭買酒已成為我的例行公事。

       就算工作做得太累，回家陪堂哥的小孩玩到睡著，只要每天看見變臉女，疲勞就好像煙消雲逝一般。

       過了兩個月，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每次去海燕，服務生絕對會是變臉女來接應，無論是點餐還是上菜，而且她的表情十分詭異，奸笑還是冷笑等等奇怪到不行的表情，問她又馬上變臉罵我。

       去買酒也是一樣，變臉女賣酒時會給我一堆莫名其妙的優惠折扣，國慶優惠、常客優惠、單身優惠等奇怪的項目，害我開始覺得她有什麼陰謀。
      
       某一天單日，我露出質疑的表情問變臉女：「變臉女，你最近變得好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語畢，變臉女什麼也沒說，只是低者頭快步離去。

       但是等等，我還沒點餐。

       隔天下班後，我前往碼頭的路上，開始思索一件事。

       為什麼我每天都期望看見她，因為她身材好想……，要是如此我去找妓女不也一樣；因為她年輕貌美？要是這樣這座城市多是像她一樣的人，那到底是為什麼？
       我思索各種可能性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好先拿出懷錶看時間，此時我眼睛瞄到懷錶貼者的相片。

       上面的人分別是我、哥和父母在祖國的家庭照片，照片上的人每一個人臉色都非常黯淡，對未來毫無希望的表情。

       那現在呢？我頭轉到一旁店家的玻璃，玻璃的印照下我的臉色非常普通，沒什麼特別，相較之下照片的還比較特別。

       自從來到這個國家後，我感受到祖國沒有給我們的事物，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不適祖國那種三分耕耘沒有收穫；而且不會因為罵政府而被抓走的民主體系；即使有種族歧視但是基本上是對每個人平等的待遇，這個關係我能以平等的眼光看人，包括那名台爾夫少女…。
    這時我腦中想到最不可能的選項。

    那就是我已經不知不覺喜歡上她，喜歡她那有時生氣，有時溫柔的表情；喜歡她所有的舉動，包括那愛理不理的行為，喜歡她所有的一切。

    我當場下定決心，快步跑向碼頭。


   

6


       由於路上遇到車禍事故加交通堵塞，我到碼頭時已經晚上七點，碼頭一個人也沒有，除了堤防有一道人影。

       仔細一看，一頭烏黑的短髮在堤防飄逸，我很清楚，那是變臉女的頭髮。

       我走到堤防邊，向她打招呼：「嗨，變臉女。」

       「太慢了，酒都賣光了，鄉巴佬。」

       「我有話要跟你說。」我順勢坐在變臉女旁邊。

       變臉女盯者我，緊張的吞一口水等我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先詢問她一些事：「你認為我是怎麼樣的人。」

       「和我認識的人比起來，你算是和我有得聊天的對象。」

       於是我再問：「有男朋友嗎？」

       「……沒有。」變臉女猶豫一會才回答。

       最後我鼓起勇氣說道：「請你和我交往。」

       變臉女沈默了半分鐘，眼神飄移，緊張的語氣說道：「可是以你的角度來看，我的身分地位不高。」

       「我才會計而已，地位跟你差不多。」

       變臉女又說：「可是我是台爾夫人，和你種族不一樣。」

       「所以有什麼問題。」

       「文化、價值觀會有差異。」

       「你能接受我的，我就接受你的。」

       我一說完，變臉女的臉頰變得十分通紅，姿勢變得扭扭捏捏，說道：「鄉巴佬。」

       「嗯？」

       「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7


       雖說我們成為男女朋友，不過生活方式沒有什麼改變，只是每天下班後，我和變臉女會一起去吃飯，之後在活動個兩、三個小時。

       交往前她曾說生活上的習慣有些差異，不過只是宗教的規律不同；日常中有些；某些日子會穿著我們東大陸移民覺得奇特的傳統服飾出門外，就這樣，相處沒有什麼困難。

       八月，我和變臉女看完黑白電影後，準備各自回家。

       這時變臉女抓住我的衣角，羞澀的表情說道：「今晚能陪我回家嗎？最近治安有點糟。」

       「可是我姪女最近一直要我陪她玩，說什麼我晚歸沒辦法陪她什麼的。」

       「不管啦！陪我就對了！」變臉女大力拉扯，害我全身開始搖搖晃晃，最後我只好陪她回家。

       走著走著，我發現我們在東大陸移民者的社區，不是台爾夫人的社區。

       這個國家雖然不像其他國家這麼歧視台爾夫人，但是種族對立的情況還是很明顯，除了主要場所和少數地區外，住宅區明顯的被劃分台爾夫人住的社區和東大陸移民住的社區，即使是兩個種族的共學的學校也在無意間劃分出兩個小團體，政黨也是這樣分成這兩派。

       對於走在移民者的社區的我實在是無法理解，變臉女低者頭解釋起：「小時候，我被一對移民者後裔的家庭收養，因此我住在移民者的社區裡，學校也是移民者後裔居多的學校。」

       我聽下腳步，仔細聆聽變臉女說的話。

       「養父母不會要求我改變以前的生活習慣，但是除了他們外，周圍的人一直對我冷嘲熱諷。

       進入國立高中也是一樣的情形，甚至台爾夫人也不接受我，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受歧視的生活，我離開學校，自己一個人去外面工作。
       雖然父母不介意我的作法，反倒是支持，可是他們去世後我感覺到我在世界是孤獨的一人。

       即使在海燕稱我是招牌娘，那也只是看我的外表，但是鄉巴佬。」

       「恩！？」變臉女突然抱住我，我頓時不知所措。

       變臉女繼續說：「只有鄉巴佬，對我最好，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沒有意見，還跟著我做同樣的事情，你讓我不在孤獨。」

       「入境隨俗嘛！」

       「但你是第一個這麼做的人，你這樣會讓我有一種歸屬感，那個屬於親密的兩人的。」

       變臉女這麼說，讓我有點驚訝，畢竟告白的人是我，當初我以為變臉女是為了配合我才答應交往，不過看來她當時也有點喜歡我，阿！我自己腦補個什麼勁。

       就在我開始胡思亂想，變臉女問道：「鄉巴佬，你什麼時候能拿到穆卡緹的國民身份。」

       「我想想，按照規定，要生活半年以上，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居住時間內沒有犯罪，才能拿到。」

       「你過來已經多久了？」

       「大概四個月。」

       變臉女臉頰泛紅，興奮的語氣說：「我們也認識四個月了！」

       對喔！我來的第一天就是認識變臉女的那一天，不過當時我們相遇時的情況實在有夠糟，那一天也是我叫她變臉女，她叫我鄉巴佬的日子，那還真是段孽緣呢！

       「話說回答，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這樣就可以結…阿！不要管阿！」變臉女突然打我的胸口，雖然沒什麼威力，不過有一點煩，只好抓住她的雙手。

       雙手被抓住的變臉女，臉紅到一個不行，黑髮感覺也翹起來，變臉女快速扭身摔開我的手，用力朝腹部打我一拳，快速離去。

       為何每次都這樣，不過我滿喜歡她那無拘無束的個性，看她離開後，我一個人慢慢走回堂哥的公寓。

8


       十月，發生了一件大事，聯合王國，也就是我的祖國，佔領貿易同盟東方的領土後，向穆卡緹共和國宣戰。

       穆卡緹軍不敵的聯合軍的侵略，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穆卡緹東部地區的包括首都穆卡緹特區遭到佔領，穆卡緹共和國成為聯合王國的一部份，但是西部地區的自治州卻持續抗戰，戰爭並未因此結束。

       我所在的城市，遭到聯合軍，也就是祖國軍隊的占領，而我的身份又變回聯合王國的國民。
   
       我因此失去我的工作，只能四處打零工，常去的那家餐廳也被查封，碼頭則是二十四小時處於封鎖狀態。

       堂哥在戰爭開打後就帶者妻小全家逃往西部地區，只留下之前住的公寓給我，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擔心變臉女。

       變臉女是台爾夫人，按照祖國對台爾夫人的待遇，我開始擔心起變臉女的情況，想到這裡，我全身開始發毛。

       叮咚，已經一個禮拜沒有人使用的門鈴，總算再度運作。

       希望是變臉女，我非常希望是變臉女找我，但是事與願違，我開門後發現，不是變臉女站在門前，而是身穿聯合軍制服的軍官站在門口。

       那名軍官一臉憔悴，但看到我就一副高興的模樣。

       「弟弟是我，我是大哥！」

       「！」

       我立刻抽出懷錶上的照片，我把照片和自稱是我哥哥的人比對，無論是皮膚、體格還是憔悴的臉，都和照片上的哥哥一樣，那名軍官真的是我哥。

       「哥！真的是你！」相較之下體隔壁較弱小的我直接一身衝進大哥的胸懷。

       大哥抱者我露出微笑說：「真的好久不見，你過得如何？」

       「還可以，多虧了堂哥我才能餬口。」

       「是嗎……」大哥把我放開，走進我的公寓環繞一遍，露出不滿的表情：「真是的！這種地方你也住得下去。」

       「沒辦法最近戰爭導致資源匱乏，我為了爭一口飯四路打零工，公寓不知不覺就變破舊了！」

       「算了！弟，我之所以會來這，是因為我成為聯合軍瑪拉州遠征軍的指揮官，同時我繼承這座城市移民區的新封地，換句話說我們發了！」
       當時我聽到了時候，心中先是高興，但是想到變臉女時，心中的喜悅馬上煙消雲散。

       「那麼那塊地的居民怎麼辦？」

       我的心臟正劇烈跳動。

       「我們會把他們強制遷進台爾夫人的住宅區。」

       「這樣不會和原本的居民打起來嗎？」

       「你在說什麼？那些下種人連住在房子的權利都沒有，我們打算再在城外設個集中區，把台爾夫人全部丟進進去，等等，聽說這一區的台爾夫女性都過得不錯，身材蠻讚的，乾脆設個妓院好了！」

       聽到這，我心裡產生了兩個想法。

       第一個，大哥瘋了，原本勤勞向善的大哥，變成和祖國那些腐敗的高官、貴族一樣，我想我的大哥已經在我們分別的時候就死掉了，眼前的不過是批者大哥人皮，名為邪惡的怪物。

       第二個，假設穆卡緹將變得和祖國一樣，我半年前嚮往的自由、民主以及對工作的熱忱將全部煙消雲散，而且還會奪走我深愛的女人。

       我當下只有一個決定，那就是逃出這個城市，前往西北邊，瑪拉州，那個即使首都淪陷但照樣抗戰的地方，也許會在路上喪命，也許之後無法再當祖國的人民，但是至少，那是能給變臉女安全的地方，畢竟那裡是以台爾夫人為主的州。

       我下定決心決定呼嚨一下把曾經是我大哥的軍官趕走，但是此時變臉女正站在家門口前，她似乎已經聽見我們的對話，臉色變得很驚恐。

       軍官看到變臉女，一臉氣憤朝她靠近。

       「這裡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軍官一拳把變臉女打倒在地，接者狂用腳踹她。

       「住手！」我馬上阻止軍官的暴行，並關心變臉女有無大礙。

       「老弟，你在幹嘛？要是不教導這個國家的下種人遇到我們要低頭，我可是非常不爽。」

       「她是我的女友。」

       「什麼！」 軍官十分吃驚，臉開始扭曲，充滿歧視的語氣說道：「是指砲友、妓女那一類的？」

       「不是！是我深愛的女子，彼此互相理解，平起平坐的愛人，無論祖國有沒有打來，我都要和她結婚。」我意志堅定的說道。

       「什麼！你要和這母狗結婚，我們可是高貴的聯合王國國民，怎能和下種人混在一起！」

       「誰管你啊！混帳！我終於知道為何堂哥要離開祖國和這個城市，因為祖國太爛了，不值得我們把所有財產繳給這個國家。」

       「這一點我承認，但我好不容易才當上這個位置，只要弟你跟著我，我還打算讓你擔任我領地的行政官。」

       「誰想要這個官位阿！混帳！滾，給我滾！」

       我氣憤的語氣把軍官轟走，出乎我的意料，軍官和那些祖國的高官一樣相當懦弱，我已和他相比瘦弱的身材把軍官給轟出去。

9


        我在幫變臉女擦藥時，發現她的服飾十分破爛，像是被拉扯的痕跡，身上有許多不是軍官造成的傷口和瘀青，原本白皙的雙腿現在紅得不像話。

        「怎麼了……」

        我開始緊張起來，她不告訴我也罷，但我不希望她說我不想道聽到的事。

        「因為我的家被聯合軍強佔，於是我帶一些隨身物品想要投靠你，但我一上街就被路上的士兵打得體無完膚，甚至還被……勉強走到這裡，聽到你哥的話，我就不敢想像。」變臉女說到這，淚水不斷從眼角流出，整個人開始崩潰。

       「別說了！什麼都不要說，還有那不是我哥，只是一個混帳軍官罷了，米塔。」

       米塔聽見我最後說的，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你剛剛說什麼？」

       「你的名字，這時候也不太適合教你變臉女，還是說你不希望我叫你的名字，米塔。」

       米塔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情緒一整個激動起來。

       「我可以教你的名字嗎？」

       米塔興奮的語氣問我，我當然同意米塔，正確來說是超級希望他稱呼我的本名。

       「當然。」

       我一說完，米塔緊緊抱住我說：「『門許』，我們結婚吧！」

       「我剛才不是已經向你求婚了？」

       「對喔！呵呵呵。」

       米塔總算再度露出笑容，我原本激動的心得也得以平復。

       「逃離這個城市後就結婚吧！」

10


       隔天晚上，我們決定逃離這個城市，逃往西北邊的瑪拉州尋求庇護，但是這座城早就處於戒嚴狀態，路上到處都是聯合軍士兵，連原本城市民兵團的軍火庫都被封鎖，在既沒有武器和逃生路線的情況下，被抓到絕對必死無疑。

       幸好堂哥曾經給我一張下水道的地圖，他離開前曾說：   「如果你來不及逃走，就從下水道離開，地圖邊際紅點的地方是我做水電時停放汽車的地方。」

       雖然很感謝堂哥幫我準備逃生路線，但是最重要的鑰匙並沒有說放哪。

       於是我和米塔把整棟公寓翻遍，翻到清晨一點才找到疑似是那台車的鑰匙。

       找到後我們兩人雖變打包必要的盤纏後就出發。

       因為街上不定時有士兵在街道上巡邏，我們從一開始就進入下水道移動，下水道打從聯合軍佔領這裡就沒有人進行維護，理應是乾淨的下水道，現在充滿各種臭味，但現在不是能抱怨的時候。
   
       走了三個小時，當我們從地圖標記的紅點爬出時，的確有那台車，但是引擎有點小故障，幸好米塔會修理，不過車上沒有修車的工具，我們又花了一個小時才修好車並啟程，此時距離天亮沒有多少時間。

       也許是聯合軍的主力都在穆卡緹東部的主要城市，我在郊區幾乎沒遇到任何的軍隊，只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尤其是在快要天亮的時刻。
       只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開到靠近瑪拉州的交界處時遇到聯合軍哨站，要是被抓到一切都前功盡棄，於是我把油門踩到底，車子高速衝破哨站的護欄，雖然暫時躲過一劫，取而代之的是兩台裝者機槍的吉普車追上來。
   
       噠噠噠噠―，機槍的子彈不斷貫穿車子，感覺我和米塔可能會被流彈打中，就在我這麼想的那一刻，慣用手中了兩發子彈，我發現我的右手種槍的那一刻痛不欲生，當兵時都沒有這麼痛。

       接者我的左手也中彈，無法在控制方向盤，此時米塔快速和我交換位置，換她來開。

       「不要緊吧！」米塔邊開車邊注意我的傷勢，不過我更擔心米塔。

       米塔一路狂奔，後面的追兵依舊緊追不捨，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祈禱。

       追到後面，米塔把車開往山路，總算是勉強甩掉他們，不過這台車子也差不多完了，汽車緩緩停在這片充滿森林的山路中。

       我看後照鏡沒有追兵追過來便鬆口氣，頭往米塔看，此時我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般。

       米塔身體中了好幾槍，傷口不斷流出血液，原本清秀的容貌變得蒼白，感覺連氣息都不存在了。

       「米塔！」我不顧自己的傷勢，趕緊確認米塔的狀況，不過米塔早已沒有脈搏，她已經走了，不過她的臉卻十分安詳，她的臉色蒼白但充滿微笑。

終章


       那一天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哭了幾天，只知道回過神來時已經來到瑪拉州，身上只帶著米塔的遺物。

       過了幾個星期，我拆開米塔的行李，上面除了幾張鈔票和衣物外，還有三條繡著台爾夫人象徵幸福的傳統圖騰的布料。

       聽堂哥說穆卡緹的台爾夫女子結婚時會準備三條以上的圖騰織成的布料，一條是給自己的，另一條給丈夫，剩下的給將來誕生的孩子，通常會做成髮辮或是手環帶在身上。

       那個這三條一定是結婚時要用的，但是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從那之後我想了很久，原本我這條命是想要獻給米塔，可是米塔已經走了，那麼我這條命到底要幹什麼呢，失去祖國、失去家人、失去敬愛的兄長以及我深愛的女人，一切都被祖國奪走了。

       那麼我有什麼活著得意義。

       咚！一個強烈無比的痛擊讓我回到了現實世界。


       兩年後，舊穆卡緹特區郊外。


       我醒過來時，發現一名扛者重機槍的女軍官正在看我，她的軍服是穆卡緹政府軍的，不是聯合軍的軍官，我在看自己的服飾，是穿著穆卡緹軍的軍服，身旁還有一把步槍，我才想起我現在的處境。

       「中士，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奪回首都的奪還戰爭已經開始了！別因為剛才的炮擊就裝死。」女軍官一臉鄙視看著我。

       「對不起長官，我稍微恍神了！」我站起來拿者步槍，先向女軍官道歉。

       「虧你從兩年前就在從軍，算了！趕快行動……咦？你手上的圖騰是？」

       「那個阿！是我妻子送給我的。」

       「原來你結婚嘍！」女軍官用奇妙的眼神看者我，我只能苦哈哈，和女軍官往穆卡緹特區行軍。


    文明曆一九二一年，今年是要從祖國的手中奪回穆卡緹共和國最重要的一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