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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3-13 12:32:48

前言:

  唉,人都是有弱點的!
  想她時時樂身為「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超級國際刑警,
  跟歹徒捉對廝殺她在行,槍林彈雨只當在放鞭炮,
  為了任務,深入叢林跟毒蛇猛獸搏鬥更是家常便飯,
  可偏偏對耗時耗力的跟監和臥底不在行!
  瞧瞧,她跟在販毒嫌疑犯--網球選手奇斯身邊已整整兩個星期,
  不但近不了他的身、打不了招呼,還無聊到跑去公園清點樹木,
  順便抓小偷活動筋骨--等等,剛剛借她球拍打小偷的路人不就是奇斯·!
  噢呵呵呵∼∼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個自動送上門的「禮物」她就大方收下囉……


序章

  姓名:奇斯·佛傑頓(Forgotten·Keith)

  出生年月日:1982年8月30日

  出生地: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Chicago,  Illinois,  USA)

  居住地:美國德州奧斯汀(Austin,  Texas,  USA)

  身高:六呎二吋(一百八十七公分)

  體重:一百九十磅(八十六公斤)

  髮色:暗金色

  眼眸:琥珀色

  持拍:右手持拍及雙手反拍

  轉入職業:2000年

  去年ATP年終排名:15

  目前ATP排名:8

  球鞋贊助商:Reebok

  球拍贊助商:Babolat

  球衣贊助商:Reebok

  代言產品:牛乳、洗髮精、香水、手錶……等。

  性格評述:

  超級花花公子兼活力充沛的種馬一名,世上有這種男人真是為地球製造一個巨大的不可燃垃圾。此人性格自大又傲慢、眼高於頂、腳丫子都比別人大上幾號……(以下評語因過於不堪入目而以刪節號代替)

  總之,其不過是個單單純純的網球選手,調查之細節於另一份報告中詳述。此人嫌疑剔除。

  評述人:時時樂於2004/8


  時時樂打完日期,按下打印鍵,報告打印出來後,將報告夾進那已經包含了幾位嫌疑犯報告的卷宗,伸了伸懶腰,發現外頭太陽已稍稍露臉。

  她瞧眼腕表,指針指著』。

  「四點了啊……」她打了個哈欠,突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現在睡覺太晚,起床又太早,她能做的事好像也不太多,「來檢查報告有沒有錯字好了。」

  一翻開卷宗,時時樂的手便頓住。沒想到她竟然無聊到只能檢查錯字,一聲歎息不由得自她美好微啟的唇瓣逸出。

  她羽睫微斂,目光落至卷宗第一頁那張放大的照片,指尖撫過照片中男子戴的棒球帽,方正的臉形,燦爛的笑容與猶帶稚氣的眼眸……透過照片,她想起了那個有著爽朗笑聲的男人,眼眶不由得一紅……

  回到總部有一段日子了,但時時樂始終悶悶不樂,身為國際刑警緝毒組的一員,她向來是組裡的活力來源,但這次的任務,卻讓她心神皆疲。

  她將卷宗大力合上,搖了搖頭,「別再想了,多想無益,他已經有別人了……」

  說完這句安慰自己話後,她關掉計算機,穿上風衣、佩上佩槍,將卷宗拿到辦公室盡頭的長官辦公室,轉開門把,將卷宗放到辦公桌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第一章

  美國  紐約  皇后區

  深夜寒冷帶濕的空氣讓她不由得發了個冷顫,她走於無人的街巷中,來到一家招牌燈要亮不亮的酒吧外頭。

  接下來要做的是等待。她看了下時間,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她只要熬過這十分鐘,一切就會過去。

  「對,一切都會過去的──」她低聲安慰著正被良心撻伐的自己,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也知道總有一天她做的事會被發現,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克制。

  「只要再一次,再一次就好──」這是她每次用來說服自己繼續做下去的借口。

  事實上她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不論她怎麼做,那個人還是不會回頭,永遠不會回頭。

  那個她心目中永遠無法超越的人,已經離她好遠好遠,即使她待在他身邊,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沒有拉近,她只能看著他被自己愈逼愈緊,愈緊愈逃離自己──

  「妳來啦!」

  聽見那不算陌生的招呼聲,她拉開笑容,看向聲源,「才剛到。」

  「來,快來這裡取個暖吧!」男人站在街頭燒著火、用以取暖的鐵桶旁,沒有戴手套的手正在鐵桶旁烤著。

  「好。」她快步上前,同男人一起取暖,霎時,她感覺冰凍的身體開始活絡起來,「怎麼樣,還有貨嗎?」

  「最近警方查得緊,不過還是有管道的,但是價碼就──」男人壓低聲道。

  「多少不是問題,純度才是問題,我想要的可不是摻了別的東西的──」她也壓低聲音道,自胸前的口袋取出包皺巴巴的煙,抽了一根出來點燃,「你要嗎?」

  「當然。」她將煙包遞向男人,男人自煙包中抽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剛剛說的──」

  「那有什麼問題!」男人自口袋中掏出個沉甸甸的牛皮紙袋,掩掩藏藏地交給她,「三公斤,全都給妳了。」

  她用手秤了秤,滿意的收起來,「很好,先給你頭款。」她把一個長信封給了男人,「剩下的錢明天就匯進你的賬戶。」

  男人拆開信封點了點裡頭的鈔票,露出笑容,「妳辦事,我放心。」

  「那我走了。」她將紙袋放進褲腰內,轉身離去。

  「嗯。」男人收好錢,往反方向離去。

  街頭依舊冷清,唯有鐵桶內的火苗依舊燃得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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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 里昂 國際刑警總部

  到我辦公室,有事談。  妳上司

  「這是什麼鬼?」時時樂瞪著她辦公桌上的memo,手上拿著外出穿的風衣跟槍,幾乎要將那張紙給瞪出兩個洞來。「怪了,剛剛我進槍械室領槍時桌上還沒有這個的。」

  「什麼東西?」搭檔飛人拿著兩人的護照,湊了過來,「上司找妳有事?」

  「對,他從來不在我們要出任務時給這麼奇怪的memo。」時時樂把紙撕下來左右前後翻看,「他不會又在搞什麼神秘了吧?」

  「不管怎麼樣,妳快去找他,我們再三小時就要出發了。」飛人看看時間,提醒時時樂他們的飛機在三小時後起飛。

  「OK。」時時樂放下槍與風衣,往辦公室的盡頭走去。

  沒多久,時時樂的上司,同時也是飛人的上司──戴維?柏克曼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朝坐在時時樂位子上等待的飛人招招手。

  飛人一臉惑然的指指自己,戴維肯定的頷首,還用力揮了揮手要他進去,跟著便合上了門,飛人覺得莫名其妙,但依然放下護照與風衣,走進辦公室。

  他才一開門,便聽見時時樂的咆哮聲:「我可不可以拒絕?」

  「樂樂,我也沒辦法啊──」戴維一臉無辜的看時時樂像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般,在辦公室裡繞圈子兼大吼大叫,「飛人,你快過來幫我勸勸她。」

  飛人眉頭微皺,雙手交抱,又看了下時間,才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他竟然要派我去別的任務!」時時樂氣得咬牙切齒,「我老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我怎麼能不去保護她?現在他竟然要派我去別的任務!而且是我最不擅長的臥底!」

  時時樂與飛人前陣子接獲邁阿密警方的通知,他們追蹤的一個販毒集團的關鍵人突然暴斃,而那個關鍵人正好是時時樂的姊姊──時時歡的恩師,時時樂擔心那個販毒集團會找上時時歡,因此十分擔憂,搭檔飛人更是自請前去販毒集團臥底,而時時樂則欲飛回台灣保護時時歡。

  但事情卻在啟程的前三小時起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問題是我們派去的臥底全都失敗,妳是最後一個人選,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拆散你們兩個,飛人已經成功搏取販毒集團的信任,我想調走妳對飛人的任務不會有所差池──」本來戴維不會做出這種陣前換將的決定,然而現實不得不讓他妥協,「妳總不能叫我找其它組的女警員來我們組裡幫我們臥底查案吧?」

  「除了全球十大通緝要犯之外,還有什麼人這麼難纏?」時時樂環起手臂問道。

  「妳先答應我接案子,我才能透露。」

  「我總得先知道是什麼樣的案子,才能考慮要不要接吧?」時時樂挑起一邊的眉。

  「好吧!」戴維歎口氣,「幾個月前,我們的組員發現有人借旅行之便攜帶毒品出入各國境內。」

  「這不是常有的事?」

  「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知名的運動選手。」

  「那又怎樣?照捉啊!」她看不出來這個案子有任何棘手的地方。

  「問題是我們並不能掌握到這個運動選手持毒的確切證據,因此我派出了幾組搭擋,希望能查到蛛絲馬跡。」

  「結果?」

  「全都無功而返。所以我才希望妳能出這個任務。」戴維也很煩惱,在他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裡,他最煩惱的莫過於這個案子,「嫌犯是個名人,他接觸的人又多又雜──」

  「這不是問題吧?」持有毒品跟販毒的人,哪個接觸的人不是又多又雜?「茱莉跟斯諾不是才剛出完任務,由他們去會比拆散我和飛人好吧?」

  「茱莉他們我另外派任務給他們了,而且──」戴維輕咳了聲,終於說出棘手的原因,「他很難搞。」

  時時樂的眉頭糾結,「誰很難搞?」

  「那個運動選手。」

  時時樂撫撫後頸,「我不懂。他看得透臥底的人的身份?還是他有什麼超能力嗎?」

  「也不是──」戴維吸口氣,面有難色,「應該說他很有魅力吧!去臥底的人雖然不至於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但是──」

  「也差不多了?」她開始明白戴維為什麼要拆散她跟飛人了。

  「嗯。所以我需要一個女性荷爾蒙比較少的探員來擔任──」

  「你直說我是男人婆就好了,何必擔心傷我的心?」時時樂撩撩長髮,撇撇嘴,亳不在乎的說。

  時時樂擁有一頭長直髮以及濃眉大眼,肌膚因長期曝曬在陽光下而曬成蜜色,看上去像個熱情奔放的拉丁美人;然而,即使擁有十足女性化的外貌,時時樂仍是緝毒組裡公認的男人婆,並不是指她的行為與外表不像女人,而是指她辦起案來的拚勁、不輸男人的堅韌,以及深入叢林、不畏任何危險與艱難的勇氣,再加上她那一身搏擊技巧,更沒有人敢惹她。

  幾年前,時時樂加入國際刑警組織後,她的搭檔換人的次數字居全組之冠,之後時時樂調到總部,後來飛人也調任,戴維才將兩人排在一起搭檔。原本對於兩人的搭檔並不抱持任何希望的戴維,在兩人屢建奇功後,終於安下心來,因知道飛人的內斂與沉穩,正是性格火爆又衝動的時時樂的穩定劑,從此沒動過拆散兩人合作的念頭,但這次實非得已,讓戴維不得不做這樣的決定。

  「樂樂,戴維說的沒錯。」飛人站在中立的立場看,贊同戴維的決定。

  「連你也這樣說!」她知道這必定是不得已才會這樣安排,可是她不甘心啊!為什麼她的家人不能由她親手保護呢?

  「樂樂,妳安心將妳姊姊交給我吧!」飛人與戴維交換個眼神,輕聲道,「如果不是真的棘手,妳想戴維會忍心讓其它人受妳的迫害嗎?」

  時時樂哼了一聲,但表情明顯軟化。

  「是啊,樂樂,飛人的本事妳是最清楚的,把妳姊姊交給他,一定沒問題的。」戴維見機不可失,連忙附和。

  時時樂看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她頭頂交流來交流去的,目露凶光地瞪著飛人,不放心的問:「你真可以同時做好臥底跟保護我姊姊的工作?」

  其實不用飛人回答,她也知道飛人寧可自己沒命也不會讓姊姊傷到一根頭髮,因為她前些日子才知道飛人從小到大暗戀的對象竟然是自家老姊,而且還一直盲目的尋找她,卻不知道暗戀對象的妹妹就是自己的拍檔。

  飛人聳聳肩,但笑不語,可他藍眸中的笑意卻明白告訴時時樂答案是肯定的。

  時時樂考慮一秒,深吸口氣,一整面容,冷靜的模樣彷彿方纔那個大吼大叫還會亂繞圈子的女人不是她,「我接。」

  戴維這才拉開笑容,「太好了。」他自桌上那迭文件山裡抽出一份卷宗,遞給時時樂,「這是那個案子的調查報告,交給妳了。」

  「跟我搭檔的是誰?」時時樂接過卷宗,隨意翻了翻,並不是很認真的看。

  「艾迪,他擔任妳的聯絡員與後援。」

  「嗯。」時時樂只輕應一聲,拿著卷宗拍了下飛人的肩,低聲道:「我姊就交給你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閹了你。」

  「我一點也不懷疑妳的話。」飛人微笑地回答。

  「走吧!」時時樂瞪了搭檔一眼,開門走出辦公室。

  「對了,樂樂,妳現在要到蒙地卡羅跟艾迪會合,之後的行程艾迪會告訴妳。」戴維在門合上之前道。

  蒙地卡羅?之後的行程?時時樂回到自己座位後,帶著疑惑重新翻開卷宗,只見她的臉色隨著報告的內容愈見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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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  羅馬  Parco  dei  Principi酒店  五月一日

  時時樂坐在這頗富盛名,靠近波各賽公園(Villa  Borghese)的五星級酒店富麗堂皇大廳的沙發上,手裡的報紙大攤,遮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她戴著太陽眼鏡以掩飾她搜尋的目光,她耳裡塞著最新型的對講耳機,正與她的搭檔艾迪低聲說話:「我等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看到他的人,你確定他會住進這家酒店?」

  說這話的時時樂口氣是十足的不耐煩。她從早上八點就枯坐在這裡,手中的報紙被她上翻下翻前翻後翻,翻過十次以上,還被酒店的服務人員有禮的詢問過幾次,都被她「有禮的」打發掉。

  耗掉快半天的時間,有沒有看見與目標人物相似的人?有,還一堆,她數了數大約有二十來個,全都是穿著輕便服裝,背著網球袋的人,有的攜家帶眷,有的獨自一人,有的活像旅行團,還有的是兩人世界──

  問她有沒有看見目標人物?答案是沒有。她死瞪著那些網球選手的長相,就是沒有一個跟目標人物長得一模一樣的。

  戴維要她探查的案子,嫌疑犯是個職業網球選手,且如戴維所說,他真的是個有名的人,被稱作「美國網壇希望」的他,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是世界網壇頂尖的選手,戰功赫赫;只是她不懂,這麼有名,又身為運動選手的他,為何不潔身自愛,反而還嫌這個世界不夠亂似地涉入毒品交易這個黑暗世界?

  嫌錢不夠多嗎?還是純粹是他自己也有癮頭,所以乾脆擔任起運毒的工作?她向來不大能理解吸毒人的心態,這也是她從事緝毒工作以來一直未能解除的疑問。

  「當然,我連他住幾號房都查清楚了。」耳機那頭傳來艾迪模糊的聲音。

  「你最好查清楚了──」時時樂打了個哈欠,折好報紙,將它夾於腋下,起身往酒店外走去。

  「樂樂,妳要上哪兒去?」艾迪一見時時樂起身往外走,不甚訝異的問,事實上,他還挺驚訝時時樂能呆坐到現在才發作。

  「反正你知道他住哪間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他接下來的行程,所以我到公園去走走應該不礙事吧?」時時樂朝酒店附近某個公寓,綻出個猙獰的微笑。

  「當、當然可以,妳去吧!接下來有我。」艾迪聽出了時時樂語中的不善,忙道。

  「真的嗎?我不想讓你太勞累耶──」時時樂飽含歉意地嬌聲道。

  「我的媽呀,姑奶奶,算我求妳吧,妳快去公園散步,反正我這裡有高倍數的望遠鏡,他一到我就通知妳。」

  「你說的哦,我可一點也沒有逼你看守的意思哦──」時時樂笑了笑,語帶威脅的說。

  「當然、當然,妳快去吧!」

  時時樂冷哼一聲,轉身往公園走去,公寓內的艾迪則慶幸著自己在時時樂的魔爪下逃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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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各賽公園(Villa  Borghese)

  時時樂隨手將報紙丟進垃圾筒,收起太陽眼鏡,伸個大懶腰,環視這座年代古老的公園,深吸口帶著花朵香氣的空氣。

  「今天天氣真好──」時值五月,意大利的氣候怡人而不酷熱,讓人打從心底愉快了起來。

  她最討厭這種跟監的行動了!鎮日坐著,再舒服的地方也會讓她全身的骨頭酸痛。跟監既費時又費力,更重要的是還不能正常吃飯與如廁,像她這種沒耐性又衝動的人,最怕的就是跟監,偏偏她跟艾迪兩個人跟著目標人物已經兩個星期了,卻連個屁也沒查出來。

  這兩個星期的觀察下來,她對那個目標人物只有兩個字:種馬。每次他出現,身邊一定不缺少美女的陪伴,有幾次她貼身的跟監,都得忍受他跟女伴發出的噪音,可惡的是還得不到什麼線索。

  她試過在party之類的場合接近他,可他身邊常圍著一大群人,讓她常常只能在遠方看著他,不得其門而入。

  有幾次她本來有機會,但她總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自己面前,因為講不出什麼話或是做出什麼動作來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也就近不了他的身。

  她觀察過他身邊的人,但是真的太多又太雜了,一些她能預測的交易毒品的方式,經過追查都沒結果,所以結論是,她還是得想辦法混入他的生活才有辦法查探毒品的動向,以及他是否真的持有毒品。

  說真的,她寧可進入叢林跟毒蛇猛獸搏鬥,或是跟歹徒來個捉對廝殺,更或者,隻身闖入毒梟的巢穴也比想盡辦法卻事倍功半的臥底來得簡單。

  所以她很少從事臥底工作,大部分的時間,她也不需要臥底,臥底大都是由飛人擔任,她擔任後援,現在她居然會答應戴維做臥底,唉!只是她這個臥底很失敗。

  「我那時到底哪根筋秀逗,怎麼會答應戴維接這個任務?」時時樂自問。

  兩個星期了,她與艾迪一點進展也沒有,艾迪還曾經笑過她跟人打架行,但當個有魅力的女人卻不行,好歹在她之前的幾名臥底都近得了目標人物的身,還跟他聊過天,有過短暫的交往,她卻整整十四天了,連跟他交談也辦不到。

  一方面她也很高興不用跟種馬打交道,因她實在看不慣目標人物對女人的態度,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她也不過接觸他十四天,他就換了十四個女伴,這種濫交的程度她實在不敢苟同。

  「唉──」她還是有不擅長做的事,像:如何不著痕跡去接近種馬,跟種馬交談,還要想辦法待在他身邊──

  「@#$%&──」時時樂身後突然傳來一串不知所云的尖叫,吸引她的注意。

  時時樂望向聲源,只見一名老婦人用意大利語不知喊著什麼,但從她慌張的肢體動作以及高亢急切的聲調來看,她似乎遇到了困難。

  果不其然,從老婦人指的方向,她看見有個身著綠上衣紅褲子的男子手裡拿著個女用皮包在奔跑,兩名警察緊追在後,但男子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甩掉警察。

  時時樂一見,拔腿便追,跑過警察,不一會兒便來到小偷身後不到三公尺的距離,小偷努力加快腳步,仗著熟知地形左拐右彎的增加時時樂追人的難度。

  「不要跑!」時時樂的鬥志被激起,非要捉到這個可惡的小偷不可。

  「#$%@──」

  小偷回頭大叫著什麼,但時時樂聽不懂意大利語,自動忽略,一徑叫著:「你不要跑!再跑等我捉到你就有你好受的!」

  小偷見時時樂不肯放棄,叫著「媽媽咪呀」之類的話,跑得更勤。

  時時樂哪肯放過他,跟著男子跑過噴泉、爬過草丘──最後來到一座圓頂八柱的涼亭,涼亭正中間有個小小的噴水台,有個人靠躺在其中一根柱子,旁邊放著個網球袋,袋口敞開,露出裡頭幾隻穿好線的球拍,臉上蓋著本雜誌,看似假寐。

  「小偷!不要跑!」時時樂重複著這句話,但小偷繞著涼亭跟時時樂玩起躲貓貓。

  「@#$%*──」小偷又急又快的不知說了什麼,但時時樂已經厭煩這種追逐遊戲了。

  「把皮包還來!」時時樂幾次想穿過涼亭,但知小偷必定會趁此機會跑掉,因此只能陪著他繞圈圈。

  最後小偷停下來,雙手扶膝喘著氣,吐出一串意大利語。

  「該死!我聽不懂,你把皮包還來!」時時樂才不管他說了什麼鬼話,只要他把皮包給她,讓她還給那個老太太,一切好說。

  小偷只喘著氣,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時時樂雙手扠腰,瞇起眼,瞧著涼亭裡的男子──旁邊的網球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上前去,自男子的網球袋中抓了只球拍,丟了句「借一下你的球拍」,便朝小偷衝去。

  男子拿下臉上的雜誌,還來不及反應,就見時時樂抓了球拍,在瞬間朝來不及跑走的小偷撲了過去,球拍還因此撞凹了個角。

  小偷被撲倒在地,完全沒發現球拍凹了的時時樂坐在他身上,用球拍打他,口裡不住地教訓著:「該死的臭小子!老太太的皮包你也敢搶,也不怕絕子絕孫,生兒子沒屁眼──」

  涼亭內的男子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只見小偷哀叫不停,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而那女子口裡還不停地用英語說了些髒話,內容全是詛咒小偷欺負弱小會沒「老二」、被女人拋棄、流落街頭之類的──那男子愈聽,臉上的笑容也愈擴愈大。

  警察隨後追了上來,時時樂將小偷交給警察,與警察用英語溝通,不久,皮包被偷的老太太也慢慢地跑了過來,頻頻向時時樂頷首道謝。

  「哪裡,我很高興能幫上忙。」雖聽不懂老太太的話,但猜得到老太太在說什麼的時時樂回以一笑,然後她看見手上的球拍,想起涼亭裡的男子,忙回頭看向涼亭,發現男子還在,便跑了過去。「謝謝你的球拍。」她想將球拍還給男子,卻發現球拍的拍框被她弄凹了個角,「啊!壞了,不好意思,這個球拍要多少錢,我賠你──」

  時時樂滔滔不絕地說著,但沒得到男子半點響應,說到一半覺得奇怪地抬起頭來,「你聽得懂英語嗎?我說我把你的球拍弄壞了,想賠你──」

  話尾倏地逸去,因她發現眼前這個頭戴棒球帽、衝著她笑的男子是當今美國網壇新生代的好手,同時也是她的目標人物──

  奇斯·佛傑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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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3-13 12:35:17

第二章

  「奇斯·佛傑頓?」時時樂杏眸圓睜,抬頭看著這個置身涼亭裡,有大半的臉被陰影遮去的男人。

  男子但笑不語,不否認卻也不承認。

  一瞬間,時時樂有些遲疑,以為她認錯人了,但是這身高……這體態……還有網球袋與他那個已經變成招牌的棒球帽,為求確認,時時樂一個踮腳伸手,摘去了他的棒球帽,帽下的面容,果然與資料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她很確定他就是奇斯·佛傑頓。

  「幹什麼叫你不應聲啊?」時時樂將帽子重新戴上奇斯的頭,皺眉質問。

  奇怪,之前遠遠看他,覺得他的笑容沒這麼礙眼,怎麼現在靠近看他,卻覺得他的笑容礙眼得過分?

  「法律有規定有人叫就一定得應的嗎?」奇斯將帽子重新戴好,俯望眼前這名身高只及他下巴的女孩,朝她咧開個大大的笑容。

  「這是基本禮貌。」時時樂眼瞇成一條線打量著奇斯,同時握緊手中的球拍,克制一拳揮掉他那燦爛的笑容好大快她心的想法。

  「好吧,那……」奇斯那雙琥珀般剔透的眼眸一溜,抬起右手,左右晃動了下,裝出高亢的聲音道:「嗨,妳好,我是奇斯·佛傑頓,很高興認識妳。」說完,聲音又恢復原本的清朗,「這樣如何?」

  時時樂額冒青筋,球拍沒節奏地輕輕打著膝蓋,「算了,球拍多少錢?」

  其實仔細想想,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至少她跟奇斯講到話了,雖然不是在那種廠商或是賽會辦的party,也不是在那種很浪漫的情況下會面,可這不失是個接近奇斯的機會,她也很想藉這個機會接近奇斯,但她深知以目前奇斯這樣的態度,到最後她會忍不住一拳打向奇斯,然後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就會這樣被她浪費掉。

  她寧可再找其它的機會,以免因為第一次見面的壞印象種下任務進行的變因。

  「嗯……」奇斯沉吟了一會兒,見時時樂已經沒耐性的雙手交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手臂時才笑道:「妳真的想知道?」

  「廢話!」不然她早就把球拍砸到他臉上了。

  「好吧!」奇斯看著她蜜色的頸頸與形狀美好的鎖骨,心裡想著不知道摸起來是不是像蜂蜜一樣,他將視線往上移,她不耐地抿起的唇讓他很想親吻,小巧的鼻子看起來很適合捏兩下,最後讓他完全無雜念的是那雙閃著怒火的明亮黑眸。

  這女孩是哪裡人呢?西班牙人?還是拉丁美洲那邊的人?可是聽她那一口流暢的英語,口音像是來自美國東岸……不知道問她名字,她會不會突然抓狂咬他?

  「喂,你到底說不說?」

  奇斯回神,凝望時時樂,好一會兒才道:「無價。」

  「嗄?」時時樂聞言怔然,隨即鼓起腮幫子,「你在捉弄我嗎?」

  「當然不是。」奇斯拉大笑容,突然想多與她相處一些時間,「妳從我這邊『借』走的球拍,正好是我用得最順手的一個,球拍多的是,但是要找到一個順手的球拍是很不容易的,妳明白嗎?」感覺她似乎時常處於被激怒的狀態。

  「不明白。」時時樂沒好氣地答,但她多少知道運動選手都會有自己的幸運衣或是幸運物,「那要怎麼樣才能表達我的『歉意』呢?」

  忍耐,忍耐,絕對不可以給他壞印象……時時樂不停在心裡要自己忍住把球拍丟到奇斯臉上的衝動,她還在執勤,她是一名優秀的國際刑警,有禮貌、冷靜以及智慧,絕對不可以因為某個無知男人而失去冷靜……

  「唔……妳能把球拍恢復原狀嗎?」奇斯眼透笑意,好整以暇的問。

  時時樂聞言,拿起球拍看了看,眉皺得死緊,然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太常皺眉,而將眉舒展開來,不過這沒有改變她眼裡的怒焰與不耐煩,「你能不能把摘下來的花再黏回去花莖上?」

  奇斯觀察著眼前的時時樂,覺得她似乎在一分鐘內變過六十種表情,雖然大多數都是針對他而發的怒容,但不可諱言的,他是第一次跟一個知道他是誰,但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女子正常相處超過一分鐘的。

  以往他都是因為醉得徹底,很快地轉移話題,帶她們上床,然後結束。

  「不行。」奇斯好笑的回答。

  「你現在要我做的事就跟把花黏回花莖是一樣的道理,我、辦、不、到。」時時樂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迸出來的。

  說這話的同時,她在心裡默念著:我,時時樂,宣誓,以法律嚴懲罪犯為原則,以保衛全世界的人類為己任,以此,成為聯合國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員……

  「那怎麼辦才好呢?」奇斯竟也一臉苦惱的望著時時樂,眸泛無辜,還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這樣好了……」

  「怎樣?」時時樂默背完誓詞,心情平靜不少,不再為奇斯那裝模作樣的調皮與淘氣感到氣惱。

  「妳請我吃一頓飯,我就『暫時』忘記妳弄壞我的球拍。」奇斯緩緩吐出的話語,聽在時時樂耳裡像喪鐘。

  「暫時?」她覺得奇斯好像不打算放過她。

  不對,這是個好機會,她應該在弄壞他的球拍後,再做出一些讓他甩不掉她的事情,最後她就能成功近他的身……噢,對,這真是個好辦法--才怪。

  時時樂沮喪的否決心中冒出的那一點邪惡的想法,若是她真的這麼做,她就成了史上第一個用最奇特的方法接近目標,且因為這樣而失敗的別腳探員。

  她現在應該做的是先行撤退,再想辦法……見鬼的辦法!她已經連續十四天無法靠近奇斯,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卻在搞砸邊緣。

  她不禁想起剛開始搭檔時,飛人跟她說的話:「樂樂,我覺得妳適合在我背後保護我,絕對不適合偽裝身份進入組織臥底,那會把我們兩個人都害死。」

  沒錯,她覺得她正在把自己害死。

  「不要拉倒。」奇斯露出他那口潔白的牙齒。

  「好吧!」時時樂裝出妥協的模樣,「你想吃什麼?我都奉陪,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奇斯很是欣賞時時樂此刻露出的頹喪,不由自主地傾身往她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你幹什麼?!」時時樂反射性地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奇斯感覺到臉頰一陣麻辣熱痛,卻只覺好笑至極,然後他放聲大笑,毫不意外聽見她咕噥了幾句髒話。

  「好了,第一,我為我弄壞你最寶貝的球拍道歉,也願意請你吃一頓飯;第二,我絕對不會為剛剛那巴掌道歉,你聽清楚了嗎?」時時樂在心裡默背了好幾次誓詞才稍微冷靜下來,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溫和有禮」的說話。

  真是奇了,明明遠遠看他時覺得他只是一個精力過剩的花花公子,怎麼實際接觸卻發現他很有本事激怒她?再一次,她再次證明她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

  「嗯。」奇斯努力忍住笑,以免招來時時樂更多的殺人目光。

  「那好,我們走吧!」時時樂拉著他就要走,但奇斯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腳步,時時樂瞄眼奇斯的手,語帶威嚇的說:「你最好放手。」

  「我只是要妳等我一下。對了,警察叔叔似乎有話要跟妳說。」奇斯拍拍她的手背,鬆開她的手,便轉身去收拾他的東西。

  警察叔叔?虧他叫得出口。時時樂轉過身去,發覺方才拘捕小偷的警察還留在原地,於是她上前詢問警察是否還需要她幫忙。

  在涼亭裡收拾東西的奇斯聽見警察用不甚流暢的英語與她交談,問她願不願意到警局做筆錄,她回答了什麼他沒聽清楚,但她對其他人的態度跟對他的態度明顯有落差。

  是他不小心在哪裡惹她生氣了嗎?還是她本來就看他不順眼?他不否認方才見她像個神力女超人拿了他的球拍就撲向小偷時,他還覺得這女的十分強悍,但後來她那一連串精采豐富的咒罵,徹底引起了他的興趣。

  奇斯饒富興味的打量正和警察比手劃腳的時時樂,一開始她雖然沒認出他來,但感覺得出來她後來即使認出他,態度只有更惡劣沒有更好,不像其它人在知道他是誰之後,常常會圍著他問東問西。

  她待他的態度像他是個人,而不是什麼稀有動物,這讓他感到十分自在,甚至覺得對她可以不設防……不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就是。

  不知為何,他有種想要實驗的衝動,想更深入的探索關於她的一切,想知道她這樣是不是只是用來吸引他注意的方法……

  「好了,我們走吧!你最好想好你要吃什麼。」

  他已經習慣人們將他當成一個網球選手,而不是「奇斯·佛傑頓」來看待,正確的說,他們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而是希望他能成為的模樣,這是他在選擇成為一名職業選手時始料未及的,或者該說,是沒想到這樣的情形這麼快就在他面前降臨。

  一開始他還是個籍籍無名的人,可當他得到了幾個冠軍,打敗一些世界級的好手後,他開始受到矚目,這樣的矚目他還在習慣當中,他原本還認為只有明星才會如此受矚目,沒想到……

  「喂!喂?你怎麼不應聲?」時時樂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奇斯的響應,抬頭打量他。剛才她以肢體語言勉強讓那個想泡她的警察打了退堂鼓,打發了他們後,回過身來找奇斯,卻見奇斯拎著網球袋發愣。「喂,你沒事吧?」

  他是因為喜歡網球才成為一個職業選手,可是網球在他眼中,愈來愈無趣了,尤其現在正值紅土賽季,這是他最不擅長的場地,他非常討厭紅土跑進鞋子裡的感覺……

  「喂!」

  耳中傳入時時樂的叫喚,原本沉浸於自己思緒的奇斯終於回過神來,他眨眨眼,低頭望著正雙手扠腰怒瞪他的時時樂,不知為何,適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他朝時時樂露出笑容,愉快地打著招呼:「嗨。」

  「你發什麼呆啊?」時時樂沒好氣的問。

  「想天想地想妳囉……」奇斯皮皮地回。

  時時樂翻翻白眼,決定忽略他這句話,她轉身逕自往街道的方向走去,知道奇斯會跟上來,「你想好要吃什麼沒?」

  「還沒,妳有什麼好建議?」奇斯斜背起網球袋,一個箭步追上時時樂,走在她身旁。

  「我第一次來羅馬,跟她不熟。」時時樂加快腳步,但奇斯還是跟得上她,沒多久她便發現這樣做很孩子氣,於是她放緩速度,奇斯也減緩速度,仍是滿臉的笑容。「你應該來過很多次了,隨便找家餐館吃吧!」

  「我雖然來過很多次,但是波各賽公園我還是第一次來,妳相信嗎?」言下之意是他也跟羅馬不熟。

  時時樂斜睨他一眼,迎上他滿是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挑了下眉,「我能不能說我不相信?」

  「不行。」奇斯調皮地吐吐舌,眼角餘光瞄到街頭有兩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笑容微斂,「這樣吧!我帶妳去吃道地的意大利菜吧!」奇斯自然無比地握住她的手,一出公園便往與那兩名男子相反的方向走。

  「喂,你放手啊!」時時樂邊小跑步跟上奇斯,邊要他放手。

  「在那裡!」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發現他們,奇斯看到他們追了上來,不由得加快腳步。

  「喂,你放開我,我們才可以跑得比較快!」時時樂視力再差也發現那兩名黑衣男子是衝著奇斯來的,她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機,暗暗拍下那兩名男子的容貌。

  奇斯看她一眼,放開她,丟下一句:「妳要跟上哦!」拔腿就跑,時時樂回頭再看眼追上來的男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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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跑了好一陣子,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甩掉他們,奇斯臉不紅、氣不喘,表情疑惑地審視時時樂。

  時時樂顯得游刃有餘,還望著他們跑來的方向,見黑衣男子沒再追上才放鬆警戒,一轉頭就迎上奇斯寫滿疑惑的臉。

  「你幹嘛?」

  「妳跑得很快。」奇斯若有所思的說。

  「我勤練身體。」她的腳程是追毒犯追出來的,「那兩個人是誰?你為什麼一見到他們就跑?」

  「妳竟然能追得上我。」奇斯以一種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時時樂,沒回答時時樂的問題。

  「怎麼?我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嗎?」時時樂也上下打量奇斯,好笑的問,也不急著逼問他。

  「不會,不過下回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甩開妳。」奇斯微斂眼睫,覺得時時樂在發光,那光芒耀眼無比,佔據了他的視線,但是一個眨眼,又覺得她與其它人沒什麼兩樣。

  還有下回?「你說什麼我不懂。」

  「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奇斯又握住她的手,往一條巷子走去。

  「你不拉我就走不好路嗎?」時時樂想甩開奇斯的手,但又不是很認真的掙扎,他手心的溫度高得嚇人,讓她懷疑他是否生病了。

  「不是,我怕妳迷路。」奇斯回她一個笑容。

  奇斯說的沒錯,若不是他還拉著她,她早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因此她也只好乖乖讓他拉著走,他帶著她左拐右彎,穿過人來人往的小巷,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

  「我們到了嗎?」見奇斯停下腳步,時時樂邊左右張望邊問。

  「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開。」奇斯朝時時樂笑了下,「走吧!」

  他帶著她走進一戶沒有招牌的住家,推開爬滿植物的鏤花大門,逕自入內。

  「你確定這裡可以吃東西?」她知道有很多地方的餐廳是不掛招牌的,不過這裡看起來不太像有在賣東西吃,四周安靜得可以聽見隔幾條巷子的市場人聲鼎沸。

  「我一年前來吃過一次,不過不太確定它是不是還開著。」奇斯也不太肯定,緊張地上前推開虛掩的門屝。

  一推開門,裡頭傳來的音樂聲與談笑聲讓兩人都鬆了口氣。

  「幸好沒漏氣。」奇斯大鬆口氣,原本緊張的模樣不復見。

  「@#$%……」櫃檯穿著圍裙的中年婦人一見到兩人便熱情的笑道,雖然說的是意大利語,但她的笑容與屋內歡樂的氣氛讓時時樂不由自主地朝她綻開笑容。

  「妳知道她說什麼嗎?」奇斯飽含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知道,但是微笑是全世界共通的語言。」時時樂朝他扮個鬼臉,接過婦人遞過來的菜單,掙開奇斯握著她的手,走向窗邊的空位。

  「她說的是『歡迎光臨,請自己找位子坐下。』」奇斯在她對面的空位坐下,接過時時樂給他的菜單。

  時時樂的視線自菜單移向他,眸帶疑問。

  「因為一年前我來時她就在了。」奇斯回她一個鬼臉,把網球袋放下,放在椅子旁邊的地上,帶著一種懷念的表情環視整個餐廳。

  時時樂注意到他眸裡的悵然,也不點破,只詭異的看他一眼,「那你一定知道他們這兒有什麼拿手菜了?」

  「當然。」

  「一切就麻煩你了。」時時樂把菜單合上,雙手交握胸前,笑得很開心。

  「妳笑得很怪,妳知道嗎?」奇斯見她笑,也不由得跟著笑。

  「會嗎?我只是希望由你點菜而已啊!」時時樂捧著臉頰,故作可愛的說。

  「我點就我點,妳真的以為我怕嗎?」奇斯忍不住伸手捏時時樂的頰。

  「別動手動腳的,快點菜。」時時樂拍掉奇斯的手,催促他。

  奇斯神態輕鬆的拿著菜單走向櫃檯,與婦人比手劃腳,婦人臉帶笑容地點點頭。

  沒多久,奇斯回到座位,那婦人也端著兩杯冒著香氣的咖啡前來,「@#$%。」

  時時樂看眼轉身離去的婦人,疑惑的看向端起杯子一口把咖啡喝掉的奇斯,「她說什麼?」

  「說『請快用,這是我們的招牌Express。』。」奇斯一口乾完咖啡,暢快的吁口氣。

  「該不會是因為你一年前來這裡時也點了同樣的東西吧?」時時樂也一口喝光咖啡,精神為之一振。

  「賓果!妳真聰明。」奇斯對時時樂豎起大拇指。「對了,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有必要知道嗎?反正我們……」時時樂才想說「反正我們不會再見面」,但話說到一半,她硬生生地吞回去,改口道:「我叫時時樂。」

  「西滋勒(Sizzler)?」

  「時、時、樂。」時時樂明白奇斯把她的名字發音成那個著名的美式連鎖餐廳了。

  「哦,時時樂。」奇斯嘴角揚起個奇異的弧度,「有誰會把自己的小孩取成連鎖餐廳的名字啊?」

  「我爸媽。」時時樂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唇角,「中文的說法裡,時時樂代表時時歡樂,他們希望我常常都開心,所以把我叫成時時樂。」

  「妳是中國人?」奇斯睜大眼。

  「看起來不像?」時時樂間出他內心的想法。

  奇斯遲疑地點點頭,有些怕傷到時時樂。

  「很多人都這麼說。」時時樂倒不是很在意。

  「我一直在猜妳是哪裡人。」沒想到沒一個對。

  「很多人都猜錯。」

  「那妳猜我是哪裡人?」奇斯指指自己,很開懷的問。

  「你出生在芝加哥,在佛羅里達的Boca  Raton長大,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不是嗎?」時時樂沒趣的看他一眼,覺得他問的問題很無聊。

  「為什麼妳會知道?」

  「你的官方網站有寫。」她做過一點功課,這就是查公眾人物方便的地方,不過私密的事情不太多,頂多能查到他今年球賽的行程,還有他定期會更新的網絡日記,但內容她只相信三分。

  「原來妳是我的球迷啊!」奇斯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你想……」時時樂硬生生把「你想太多」吞下腹,只問道:「如果我說我是你的忠實球迷,那你會開心一點嗎?」

  「會啊!」奇斯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時時樂失笑,覺得他根本像個沒心機的大孩子,「那為了讓你開心,我只好說我是你的忠實球迷了……」

  「幹嘛這麼勉強啊?妳最喜歡的球員是誰?」奇斯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喜歡的球員。」事實上她覺得網球無聊透頂,她不懂追著那顆黃綠色小球有啥樂趣,也不知道就兩個人隔著張網子,拿著球拍揮來揮去有什麼好玩的,要不是這回接下這個任務,她可能到死都不會看網球賽。

  能讓她腎上腺素上升的運動只有極限運動,這種挑戰人類體能極限的活動有才意思嘛……

  「那妳可以試著喜歡我啊!」

  「無聊。」時時樂白他一眼。

  「我大後天有比賽,妳來看吧!看我的比賽一定會讓妳喜歡我的。」奇斯說著,彎身自網球袋中摸索個半天,找出幾張票。「妳要哪個座位自己挑吧!」

  「多謝哦。」時時樂又好氣又好笑的接過票,發現位子都很好,她便隨便挑了一張。沒想到她苦惱了兩個星期的「近身行動」竟然是以如此的方式成功,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

  「太好了,妳來看的話,我一定會打得很有勁的。」

  奇斯笑容燦燦地說,時時樂真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情緒這麼高亢,幸好這時奇斯點的菜陸續上桌,免去她與奇斯相對無言的窘狀,只需埋頭大塊朵頤--事實上,她是怕奇斯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要求。

  要是艾迪知道她不僅跟奇斯說到話還被他邀請去看球賽,不知會作何感想?也許會對她另眼看待吧!時時樂好笑的想著。

第三章

  「妳住哪兒?我送妳回去。」站在Parco  dei  Principi酒店門口,奇斯非常堅持要送時時樂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車。」時時樂第N次這樣跟奇斯說。

  他們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與晚上,奇斯覺得與時時樂相處,時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逝,而兩人對對方的稱呼也由「喂」到直呼對方的名字。他們一直待到餐館關門,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回到酒店,本來奇斯以為她也住在同一個地方,卻沒想到時時樂送他到門口就不再前進,這才知道時時樂根本不住這兒,他想送她回去,可時時樂卻拒絕了他。

  她堅持,他也不是那麼輕易打發,於是兩人就在酒店門口僵持不下,期間還出現不少一樣背著網球袋的網球選手跟奇斯打招呼,他們都是同樣下榻在這間酒店,一同參加即將到來的羅馬大師杯(Telcom  Italia  Master/2004)的選手。

  「不行,放妳一個女孩子回去,我會良心不安,而且我怕那個載妳回去的出租車司機會倒霉。」奇斯煞有其事、認真無比的說。

  「拜託,我又不會突然捉狂把人打傷,今天下午我是為了幫老太大把皮包搶回來才會動手的,你別以為我一天到晚就是要找人打架好嗎?」時時樂啼笑皆非的說,「而且你這樣亂跑,不會有人找你嗎?」

  「唔……」奇斯臉上飄過短暫的遲疑與疚然,但只有一下子,「應該沒有吧!」

  他的謊言馬上被那個自酒店內走出,身著白色套裝,金髮飄揚,口裡喚著「奇斯」的美麗女子給揭穿。

  「真的沒人找你?」時時樂好笑的瞥眼心虛的奇斯。

  「奇斯,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派出去找你的保鑣說有看見你,你卻看了他們就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女子一站到奇斯面前便連珠炮的數落起來,雖然有看場合壓低聲音,不過站在旁邊的時時樂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一看到這金髮女子,奇斯直覺的倒退一步,似乎想躲到時時樂身後,但他動作太慢,女子已經開始口沫橫飛的數落他,他忍不住用眼神朝時時樂求助。

  時時樂接收到奇斯可憐兮兮的眼神,於是打量女子,她知道她--她是梅麗?莫寧,奇斯的經紀人,奇斯一從青少年網球轉職業時就跟她在一起,原以為他們之間的相處會十分有默契,但沒想到竟會如此的……奇斯似乎不是很喜歡與梅麗相處,眉宇間露出的疲憊讓他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

  原來下午那兩個黑衣人是他的保鑣啊……不過為求保險起見,還是請艾迪查一下好了。時時樂暗自沉吟著。

  「我只是出去走一走,我不想一下飛機就關到酒店裡。」他面對梅麗時有種莫名壓迫感,他的手下意識地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然後,時時樂察覺他的手指爬上她的指,在尋著她的手心後,緊緊握住。

  時時樂一愣,直覺地想甩開,卻在見著他繃緊的臉後,默不作聲地任他握著。他的掌心有著練球留下的繭,粗粗的但十分厚實與溫暖,這暖意觸動了她心底柔軟的部分,讓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彎。

  「那好歹讓保鑣跟著你,不要讓人擔心啊!你可是……」

  「我知道我是誰,妳不用一直提醒我。」奇斯無奈的歎口氣,「還有,我不喜歡妳請的保鑣。」

  「這個我們可以再談,只要你不要再沒通知就不見蹤影。」梅麗伸手想為奇斯調整他的棒球帽,但奇斯倒退一步,躲開她伸向他的手。

  「梅麗,我跟朋友還有事要談,妳可以先回房間嗎?」奇斯有禮的笑著,時時樂卻敏銳的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

  梅麗這時才注意到奇斯身邊的時時樂,她的視線在時時樂身上轉了一圈,定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好一會兒後又回到奇斯身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你得參加一個宴會,那是廠商特地為你辦的,你不能不去。」

  「我累了。」奇斯眉宇間浮現疲累,「不能推掉嗎?」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所以你快點上去換衣服。」梅麗拉著奇斯的手,將他與時時樂交握的手分開,要將他帶回酒店。

  「可是我明天要練球,教練沒跟妳說嗎?」奇斯藉由調整網球袋背帶的動作掙脫梅麗的手。

  「那是下午的事吧?」梅麗不悅的抿唇,「好了,別再任性了,快上樓去換西裝。」

  「我不要,我要送朋友回去。」奇斯再次拿時時樂當擋箭牌。

  看出兩人之間冒出火花的時時樂,很想退出戰場,但奇斯一再地將她拉進他與梅麗之間的爭執,讓梅麗不由得對她多投注了些注意力。

  「她可以坐出租車回去,是吧,小姐?」梅麗突然看向置身事外的時時樂,要笑不笑的問。

  「梅麗,她是我朋友,妳不能用這種態度對她。」奇斯皺起眉,對梅麗的態度感到不悅。

  時時樂覺得梅麗的注視讓她很不舒服,她扯動嘴角,拉開個笑容,但笑意未達到眼裡。她不需要奇斯為她出頭,她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讓梅麗變臉,也知道只要一句話就能解救奇斯。

  「其實……奇斯,我忘了跟你說,我沒地方可去,不知道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當然可以,我們一群人訂了好幾個房間,妳可以跟我一起睡……不,我是指我的房間可以讓給妳,我去跟教練擠一間。」

  時時樂發誓,她看見奇斯臉上寫滿了「感激」。

  「奇斯!」梅麗低吼。

  「梅麗,今天晚上的宴會我沒辦法出席了,抱歉。」奇斯繞過梅麗,伸手握住時時樂的手,「我們走吧!」

  奇斯飛快的拉著時時樂進酒店,與櫃檯打了聲招呼後便衝進電梯裡,梅麗也追了上來,但卻無法在電梯門合上之前趕到,只能恨恨的看著奇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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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斯一進房間,把網球袋一丟,人跟著躍倒在床上,輕鬆自在的模樣與方才跟梅麗在一起時判若兩人,這讓時時樂不由得笑了。

  「你真的很怕她,是吧?」時時樂環視這個附帶小客廳的房間,客廳與臥室中間還有道活動門,頗有隱私感。

  「也不是……」奇斯摘下棒球帽,露出一頭亂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複雜情緒,他低下頭整理思緒,不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笑容已掛在臉上,「剛才謝謝妳,樂樂,我就知道妳是大好人。」

  「大好人可以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出席宴會嗎?」時時樂坐在離床不遠的沙發上,柔軟的沙發舒服得讓她歎口氣。

  奇斯坐起身來,眸色變深,沒有回答時時樂的問題,「這房間讓給妳,我去跟教練擠,妳要是肚子餓,可以叫……」

  他的話被急切的門鈴聲打斷,奇斯挫敗的把臉摀住,不想再次面對爭論。

  「你不應門嗎?」時時樂問,她不想再聽那個已經叫到倒嗓的門鈴聲了。

  「別提醒我。」奇斯揉揉眉心,放棄似地說:「好吧,我要是再不開門,她會以為我跟妳已經在床上翻滾,然後跟櫃檯拿鑰匙開門,她已經不只一次這麼做了。」

  時時樂的反應是仰頭大笑。

  「這招夠狠。」奇斯一臉「妳給我記住」的表情,爬下床去開門。

  「奇斯,別再把我一個人丟在樓下,那很丟臉,你知道嗎?」梅麗在奇斯一開門便奪去他的發言權,奇斯幾次想開口,都被她的話堵住,「還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說不去就不去,因為那關係著幾百萬的贊助金,幸好廠商諒解,萬一你惹火了他們,你明年的機票錢在哪兒都不知道……」

  梅麗停了幾秒,不善的瞪著幾乎躺在沙發上的時時樂,且在時時樂朝她微笑時別過臉去,「她怎麼還在這裡?」

  「我說過要把房間讓給她住一晚的。」奇斯給時時樂一個包含歉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為了她才不去宴會?」

  「梅麗……」奇斯揉揉太陽穴,覺得頭開始痛了。

  「天啊!奇斯,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幾百萬的贊助機會?」梅麗拔尖的聲音讓時時樂登時覺得她像醒著在做夢--一場惡夢。

  「梅麗,我已經跟妳說過我想……」認真打球。

  梅麗沒給他機會說完話,「我這麼拚死拚活的替你奔走,不是讓你為了個女人壞事,她是哪兒來的?你現在就叫她走!」

  「梅麗,妳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講理?」

  「在你破壞了我精心安排的贊助機會之後,我不覺得我這樣是不講理。」

  事實上,時時樂覺得梅麗氣炸了,可憐的奇斯在她面前完全沒反擊的機會。

  「可是我先前已經跟妳說過,我不想要有這麼多的活動,是妳不聽,硬要安排的,我不覺得我有錯。」他快被這麼多的活動給壓垮了,諷刺的是梅麗看不出來,更諷刺的是在相交多年的梅麗面前,他竟然沒有在剛認識的時時樂面前那樣放鬆。「還有,妳請的保鑣一整天都跟著我,我受不了,我需要空間呼吸。」

  「他們是我從全世界最好的保全公司僱請的,他們會跟著你是怕你出什麼意外……」

  「是讓妳隨時能掌控我的行蹤吧?」奇斯也不怕在時時樂面前丟臉,直接說道,「我要妳辭了他們。」

  「給我理由。」梅麗可不怕奇斯,因她知道最後妥協的總會是奇斯。

  「他們不夠好。」

  「為什麼不夠好?」

  奇斯沉默了下,才道:「他們追不上我。」

  「什麼?」

  「今天下午他們發現我,我逃了,但是他們追不上我,萬一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我還要停下來等他們來保護我嗎?」

  梅麗為之語塞。

  「這是事實,妳可以叫他們來問。」

  「好,我們別在外人面前談這個,可以嗎?」梅麗看一眼時時樂,緩下語調。

  「不。」奇斯退開一步,「事實上我正想請妳見見我新請的保鑣,時小姐。」

  這話一出,不只梅麗,就連時時樂也愣住了。

  「她?兩個大男人都追不上你了,她追得上你嗎?奇斯……」

  「追得上。」奇斯打斷梅麗,肯定無比的說:「她追得上我,而且她身手靈活,我親眼看著她替一名老太太搶回被小偷搶走的皮包。」

  梅麗瞠目結舌的來回看著奇斯與時時樂,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聲音,「我不同意,她是個來路不明……」

  「她是我朋友,我不准妳這麼說她。」若梅麗堅持一定要有保鑣,可以,但人選由他決定,「樂樂,不知道妳願不願意保護我呢?我知道妳沒地方可以去,我可以提供妳食宿還有薪水……」

  時時樂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不過是公園的偶遇,竟會演變至此,她看得出奇斯是在跟梅麗賭氣,她也不想涉入他們之間,可是這比在party接近他好上幾倍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好啊,沒問題。」時時樂聳聳肩,無所謂的頷首。

  「那就這麼決定了。」

  時時樂發誓,她再次在奇斯臉上看見「感激」。

  「奇斯,她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梅麗還想做垂死掙扎。

  「她是我朋友。」奇斯聲音一沉,截斷梅麗的話。

  「隨便你!」梅麗忿忿的瞪眼時時樂,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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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門「砰」地一聲關上時,奇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抓亂頭髮,赧然地朝己然把沙發當成床趴的時時樂笑了笑。

  「不好意思,讓妳看到這麼糟的場面。」

  「放心,因為我不是你的球迷,所以我不會有幻想破滅的感覺。」時時樂淘氣地朝他眨眨眼。

  「謝謝。」奇斯走到她面前的單人沙發坐下,「不過關於保鑣的事情,我是認真的。」

  奇斯朝時時樂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時時樂的心跳因這個笑容而漏跳一拍。下午的長談讓她推翻了先前對奇斯的印象,但還不至於解除他的嫌疑,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也許會變成很好的朋友……以她臥底的身份,她覺得愧於奇斯,因為她並不坦白。

  「我也沒當你是說假的呀!」時時樂笑了笑,從臀後的口袋摸出艾迪替她偽造的身份證明,與員工識別卡,「事實上我真的是保鑣。」

  「嗄?」這下換奇斯驚訝了。

  「不信你看。」時時樂遞出她的員工識別卡。

  「保你安全保全公司……」奇斯念著識別卡上的公司名稱,感到無比的訝異,「我沒想到妳真的是保鑣……」

  「你現在知道啦!」這是她與艾迪商討過後的職業,雖然他們都認為這張識別卡可能派不上用場,但比起○○女郎跟XX女孩,保鑣這個職業還比較適合她。

  「那我請梅麗跟妳的公司聯絡?還是妳現在有任務在身?」

  「事實上,你真的很好運,我正在放假,至於聯絡的事項,我自己打通電話跟老闆講一聲就可以了。我們不是什麼大公司。」

  「太好了,妳不只是個大好人,還是天使。」奇斯臉上再次寫滿了「感激」。

  「大好人也是要給錢的。」時時樂覺得現在的奇斯像被人丟在街上的流浪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突然有衝動想將額頭靠上他的,與他相望,覺得可以跟他對望一輩子也不厭倦,但她很快地抹去這個突來的想法。「你不是網球場上呼風喚雨的強者嗎?幹嘛一臉可憐樓?」

  「妳不知道,每回跟梅麗講話,我都覺得是一場災難。」尤其是在比賽之前,那更會讓他無法消除壓力,今晚之前的他也許會隨意釣上個女孩,然後藉由性愛來解壓,但時時樂的存在意外地讓他覺得……自在。

  他望著時時樂,嘴角不由得上彎,「不過幸好妳不會常常見到她,她通常都在為我奔走,爭取代言或是贊助商……」

  「那你偶爾聽聽她的嘮叨也是應該的,人哪,要懂得知恩圖報。」時時樂故作嚴肅的說。

  奇斯笑了,「是是是,我會懷著感恩的心來昤聽的。」語畢,他還在胸前劃個十字,雙手合十,只差沒跪下來禱告,他這模樣逗笑了時時樂。

  「好啦,該休息了,這房間讓給妳住,找我的話我在203號房。」

  「不用,我睡沙發就好,你睡床吧!保鑣的責任就是要保護你,分房睡保鑣就沒意義了。」

  時時樂拿起話筒請櫃檯再送一床毯子來。

  「也好,那我先去洗澡。」奇斯只思考一秒便拋開芥蒂,「請多指教囉!」

  時時樂給他一個白眼,「快去吧!」

  奇斯拿了換洗衣物進入浴室,不久,浴室傳來水聲,櫃檯也派人送來毯子,時時樂開始檢查房間,看看有什麼可疑物品。

  結果在奇斯洗完澡出來之前,她只找到兩個竊聽器還有一個針孔攝影機,沒有找到毒品。

  「為什麼會有竊聽器與針孔攝影機呢?」時時樂對這不該出現的東西感到疑惑,她將竊聽器與針孔攝影機丟進洗衣袋,然後打電話給艾迪。

  艾迪很快就接了,一開口就說:「妳在哪裡找到奇斯·佛傑頓的啊?」

  「在公園,說來話長,不過我已經成功混到他身邊了。」時時樂拉開窗簾,望著羅馬的夜晚街道,知道艾迪一定正用高倍數的望遠鏡監視他們。

  「怎麼了?」艾迪聽出時時樂語帶保留。

  「我在他房間沒搜到毒品,也許已經交易了,不過我倒是搜到了兩個竊聽器跟一個針孔攝影機。」

  「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倒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我怎麼知道?我明天送過去給你,我會想辦法拿到奇斯還有他身邊的人的指紋好讓你比對。」時時樂注意著手錶上秒針的跳動。

  「知道了。」

  「那,就這樣,明天見。」時時樂見通話時間已到三十秒,隨即切斷。

  同時,奇斯也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時時樂收好手機,轉過身去,隨即爆出笑聲,「啊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奇斯一臉莫名的看著時時樂。

  「你都穿著史努比的睡衣睡覺嗎?」時時樂毫不給面子的恥笑奇斯。

  看見身材高大的奇斯穿著藍色格子、上頭印有史努比圖樣的睡衣,真是好笑到不行。天啊,他真是太可愛了!

  「當然,我要是沒穿這套睡衣就睡不著覺。」見時時樂捧腹大笑,奇斯覺得很受傷。

  「可是……哇哈哈……」時時樂笑到飆淚。

  「別笑了。」奇斯也知道這樣很孩子氣,不過他就是改不了啊!

  時時樂摀住嘴,但自她抽動不已的肩膀看來,她仍無法止住笑,她顫抖的聲音自指縫逸出:「有……有多少人知道你這個怪癖的?」

  「我爸媽。」奇斯不甘受辱的拉拉身上的史努比,通常他只會在全然放鬆或是失眠的情況下穿這套史努比睡衣,更多時候他身邊都有女人陪伴,他才不會自取其辱,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時時樂能讓他放鬆。「妳要是告訴別人,我就得殺了妳滅口。」

  「是!啊哈哈……」時時樂最後還是忍不住大聲狂笑,她捧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換我去……洗……洗澡……啊哈哈……」

  「浴室有浴袍。」奇斯「不計前嫌」地提醒她。

  時時樂只花了五分鐘洗澡,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奇斯萬分訝異的瞪著一身清爽,但沒換衣服的時時樂。

  「妳怎麼不換上浴袍?這樣比較舒服。」

  「我是你的保鑣。」時時樂只吐出這句話。剛剛她在浴室主要是放聲大笑個過癮。

  「哦。」奇斯一副跟她認識很久的樣子,頭也不抬的翻著報紙,「妳跟妳老闆聯絡過了嗎?」

  「嗯,已經聯絡過了,明天我會去我住的旅館拿東西。」

  「好。」奇斯看完報紙,打了個哈欠。

  「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嗎?例如你幾點起床,幾點就寢,明天會去哪裡……這類的。」

  「平常我是十點睡,不過我今天才從美國飛過來……」奇斯望著時時樂,這時才真的感覺到她是個保鑣。他之前的保鑣不會這麼關心他,只會確認他是不是乖乖待在飯店沒亂跑,連他跟朋友出去逛也會阻止,一點自由也沒有。

  「時差問題。」時時樂能理解時差帶來的痛苦。

  「所以我到現在才想睡。」奇斯又打了個哈欠。

  「明天要幾點起床?」時時樂已經拿起話筒要請櫃檯morning  call了。

  「八點,九點要晨練。」奇斯起身走向臥室,將活動門拉上一邊。

  「OK,晚安。」時時樂跟櫃檯交代完時間,也關上燈,倒在沙發上,等臥室的奇斯睡著以後,她才跟著入睡。

  長長的夜晚看似寧靜,但黑暗的角落卻蠢蠢欲動。

  約莫凌晨五點,時時樂率先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皺著眉,睜開眼,猶帶睡意的眸看見緊合的門縫竄進一抹黑中帶白的煙霧,她腦中霎時警鈴大作。

  似為證實時時樂的想法,火警的鈴聲響了起來,門外還傳來陣陣的尖叫聲。

  「奇斯!」她推開毯子躍下沙發,衝進臥室大力搖著沉沉入睡的奇斯。

  「嗯……」奇斯咕噥一聲,半夢半醒間,也嗅到了那股不尋常的味道,「好臭……」床頭燈的光芒斜射入他的眼,讓他整個清醒過來,「樂樂?」

  「失火了,我們快逃!」

  「失火了?!」

  奇斯毫不懷疑時時樂的判斷,自床上跳下,拉著她往門口跑去,本來時時樂想護在奇斯身前,但奇斯先一步擋在她面前,護衛的姿態讓時時樂覺得窩心,「妳先等一下。」

  奇斯在開門前先用手掌測了下門的溫度,確認可以開門時才轉動門把,誰知一打開門,走廊漫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嗆得他們無法呼吸,只好把門關上,回到臥室。

  「我記得外頭有陽台。」奇斯指指臥房外的陽台。

  「我們出去。」時時樂拉開窗戶,果真有個陽台,「走。」

  他們出了陽台,往下看去,只見濃煙不斷自三樓的窗戶冒出,還聽見有人呼救的聲音,也看見有人跟他們一樣逃到陽台。

  「啊,薩!」奇斯抬頭往樓上一看,看到同是網球選手的薩?班克以及他的妻子。

  「奇斯!」薩探頭看,「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好不到哪裡去,都是濃煙。你那邊呢?」

  「一樣,不過好熱。」薩苦笑著說。

  「你們要不要下來跟我們一起等人來救?」奇斯熱心的問。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薩露出釋懷的笑容,「麻煩你了。」

  「等我們都得救之後,你再陪我練球吧!」奇斯幫忙接住薩的妻子,再接住薩。

  之後奇斯看見有其它人被困在陽台,也一一出聲呼喚,幫助他們來到他這邊的陽台,一起等候救援。

  時時樂在一旁見了,心一動,覺得他真是一個奇妙的男人。

  看著他與其它人談笑以消除彼此的恐懼,真難想像他其實只是個童心未泯的大男孩,然而他卻又是運毒、販毒的嫌犯,她迷惘了,也許他們錯了也不一定,但是不能依憑她個人的觀感,要有證據證明奇斯的無辜……

  消防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也為困在陽台的他們帶來一絲曙光,天,漸漸亮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3-13 12:36:39

第四章

  「來,給妳喝。」奇斯腋下夾了盒披薩,手裡拿了兩杯冒煙的飲料走過來和時時樂坐在一起,他全身上下都包著毛毯,成功的遮住他的史努比睡衣。

  「謝謝。」時時樂披著毛毯,接過他遞過來的飲料,喝了口,覺得口感怪怪的,「這是什麼?」

  「紅茶吧!」他喝的是開水。

  「紅茶?」雖然她喝過比這個更難喝的飲料,但她很難相信五星級大飯店會拿這種東西出來對待受難者,但不久她就發現問題所在--奇斯這傢伙拿沒泡開的紅茶給她喝,難怪那麼難喝。

  她環視著這間歷史悠久的酒店,一場火災下來,原本美麗的外貌也被熏得一層黑。起火點是在三樓,消防員還在調查原因,由於這間酒店住了約莫三十名前來參加球賽的網球選手,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她看見有人穿著浴袍,手裡卻拿著球拍的;有人打著赤膊、赤腳,身無傍物;有人灰頭土臉身上包著毛毯,一臉驚魂未定;有人拿著手機向家人不停地述說火災的驚險;消防人員在酒店進進出出……

  記者在警方拉開的封鎖線外不停地朝這些受難者照相,還有西裝筆挺的人員正一一詢問每個人的情況。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奇斯身上,看著他把盒子打開,裡頭是剛做好沒多久、還冒著熱氣的披薩。

  「酒店替我們安排了其它的旅館住,所以不必擔心……喏!」他拿了塊切好的披薩給她。

  「謝謝。」時時樂表情很詭異的接過披薩。

  「幹嘛?」

  「沒,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時時樂說的是他們在陽台等待救援時,奇斯為了讓兩個小孩破除恐懼,爬下他們的父母用床單做成的繩梯時許下的諾言。

  「答應人家就要做,這是常識。」奇斯一副「妳有什麼意見,儘管說吧」的模樣。

  「我又沒說什麼。」時時樂咬了口披薩,覺得格外美味,「其它人都沒事吧?」她問的是跟奇斯一道來的教練、經紀人梅麗還有體能訓練師這些人。

  「沒事,他們都成功逃出來了。」奇斯舔掉手指的醬汁,「我的衣服跟球拍全毀,不過能保住一條命在這裡吃披薩,妳不覺得我們很幸運嗎?」

  時時樂笑了笑,沒講話。

  「怎麼不說話?」奇斯胃口大開,連吃了好幾塊披薩。

  「你在害怕對吧?」時時樂好笑的睨眼奇斯。

  「我當然害怕,妳不怕嗎?」

  「還好,不過我比較怕要是我真的跟你死在同一間房間,新聞會怎麼寫。」時時樂唇角噙笑,即使她臉上沾了灰污,一副落難樣,但開起玩笑還是不留餘地。

  「都死了還怕新聞怎麼寫。」奇斯戳了下時時樂的額頭,時時樂馬上戳回去。

  「我是為了你著想,怕你這麼大了還穿史努比睡衣的事情被揭露……」

  「噓……妳還說!」奇斯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惱羞成怒的瞪著時時樂。

  時時樂的回應是輕笑出聲,「好啦,不逗你了。」爾後她面容一整,誠心的說:「你是英雄。」

  在那樣的情況之不能保持鎮定,幫助所有人,到最後雲梯車前來搭救他們時,他還堅持要所有人都安全被救下才願意搭乘,這種情操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什麼英雄啊∼∼」奇斯好笑的拉長語尾,眼裡閃過赧然,但看得出被時時樂稱讚他很高興。

  「穿著史努比睡衣的英雄真少見呵!」時時樂的補充讓他眼底的害羞完全消失。

  「妳再說我就掐死妳!」他威脅。

  時時樂哈哈大笑,她才不怕小鬼的威脅哩。

  此時有人走過來詢問奇斯的情況,奇斯露出笑容,表示他完全沒事,等那人走了之後他才跟時時樂說:「那個人是ATP的人,他正在確認所有選手的情況,還說等一下會有警員過來為我們做筆錄,所以我們暫時不能走。」

  時時樂點點頭,瞄見梅麗走了過來,用手肘頂頂奇斯,「你的經紀人來了。」

  奇斯一聽,四下張望,在見著梅麗時,他起身迎向梅麗,「梅麗。」

  「奇斯!」梅麗一看見奇斯就奔了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多虧樂樂機警把我搖醒,否則我的下場大概就跟球拍一樣了。」

  「你們睡在一起?」梅麗臉色頓時刷白。

  「嗯哼。」奇斯不否認也不承認,還朝時時樂拋了個媚眼,時時樂正在喝紅茶,被他這個媚眼弄得差點嗆到,結果雖然及時把紅茶給吞入口,卻將手上的紅茶晃了出來灑了滿手。

  她譴責的瞪眼奇斯,他要搞曖昧是他的事,何必在說完那句話後還對她拋媚眼!

  「所以你把自己的保鑣搞上床了?」梅麗揉揉眉心,不甚訝然的問,「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希望你僱用女保鑣的原因,因為她們到最後都會爬上你的床,這次這個更快……」

  「梅麗,冷靜點。」奇斯經過昨天晚上的災難,勇氣生出不少,「約翰跟王呢?妳不是應該跟他們在一起?」

  約翰是他的教練,王是他的體能訓練師。

  「他們很好,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剛剛去找他們時沒發現我不在嗎?」梅麗選擇對奇斯與時時樂之間的目光交流視而不見,她不知道奇斯哪裡找來這個女保鑣,但她會查清楚的。

  「我問過他們妳人在哪裡,他們說沒看見妳,我只好先回來跟樂樂會合。」奇斯沒說他趕著拿披薩跟時時樂一起吃。那是他答應要請客的,因此那時在陽台與他一起等待救援的人都得到了一盒披薩,不過這件事要是被梅麗知道她一定又要數落他了。

  他瞄眼坐在一旁、猛打哈欠的時時樂,看她的目光悠然自在又不失警戒地在人群裡搜尋著,那似乎是一種她自己也沒查覺的慣性,她總會不由自主的觀察周圍的隋況,然後找一個最不引人注目又容易攻擊的地方待著,等待獵物上門。

  獵豹。奇斯的腦中浮現這個名詞,然後,他看見時時樂對一名前來做筆錄的警員綻開一朵笑花,他盯著時時樂唇畔的笑花,瞬間分了神。

  「好吧,我剛問過酒店的人了,他們會送我們到不遠處的另一家旅館,約翰已經緊急通知廠商準備你的球拍與球衣,其它的衣服我再替你想辦法……」

  「梅麗,衣服的事情妳就別操心了,妳先去把自己的衣服補齊吧,我的衣服我跟樂樂去買就好。」奇斯回過神來,接上梅麗的話。

  梅麗不贊同的皺起眉頭,眼底有著不悅,但她瞭解奇斯,過度逼迫他會造成想像下到反彈,在小處讓步,在大處才能讓奇斯聽她的。

  梅麗拍拍奇斯的肩,放柔聲音,「你確定你沒事?需要我安排心理醫生或什麼的嗎?」

  奇斯注意到做筆錄的警員走開之後,時時樂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後,便朝圍觀的人群望去,好像在找什麼人似地直直朝一個方向走去,他想看清楚是誰找她,然而視線被消防車給擋去,只好作罷。

  「我沒事,謝謝妳。」他其實是很感激梅麗為他處理很多事情的,只要她別太咄咄逼人,他不大會反抗梅麗的決定。「倒是妳,妳看起來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等到了旅館別忘了好好睡一覺。」

  「你還會關心我呀?」梅麗媚眼如波,手撫上奇斯的胸膛,未施胭粉的唇微彎。

  「妳是我的經紀人,我當然關心妳。」奇斯含笑,不著痕跡地經由整理毛毯的動作,倒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的視線落至梅麗身後。「Hey!約翰!王!」

  不遠處與一名東方男子交談的高大男子聞聲回頭,兩人見到奇斯,都笑著朝他揮揮手走過來,此時奇斯看見時時樂也走回原地,她手上多了個背包,還有一個大紙袋,然後她像是知道他在看她似地,轉頭看向他。

  反倒是奇斯心虛地紅了臉,尷尬的朝她微笑,她無所謂的聳了下肩,大剌剌的提了紙袋跟背包就走向他,站在他斜後方一步的距離。

  「約翰,王,我來介紹,這位是時時樂,我的新保鑣。樂樂,這位是我的教練約翰,我的體能訓練師王,至於梅麗,妳們昨晚見過了。」奇斯為了掩飾方才偷看她的事,連忙介紹大家互相認識。

  「叫我樂樂就好了。」時時樂大方的與他們握手,「對了,我想你們都沒換洗的衣服,因此請朋友替我帶了幾套衣服來,也許會有點不合身,不過應該都可以穿……」

  「太好了,謝謝妳。」奇斯感謝時時樂的設想周到。

  「你幫我一下。」時時樂打開紙袋,讓奇斯拿著,從裡頭取出兩套衣服分別遞給只穿著浴袍的約翰跟打赤膊的王。

  「多謝啦!」約翰拿過衣服,「我正在煩惱衣服的問題。」

  「都是朋友的舊衣服,別介意哦!」時時樂很快就與他們打成一片,她從紙袋裡再取出一件女生的T恤與牛仔褲。「梅麗,我希望妳不介意穿我的衣服。」

  梅麗看看時時樂手上的衣服,再迎上她含笑的眼眸,不情不願的道謝:「那我就不客氣了,謝啦。」

  「不客氣。」時時樂最後才給奇斯衣服,「你的。」

  「妳的呢?」奇斯發現紙袋裡已經沒有衣服了。

  「我的你先別管,你先把……嗯哼……換下來吧!」時時樂若有所指的說。

  「也好,那妳等我一下,我們等一下一起去買衣服。」奇斯經時時樂一提醒,想起他還穿著他的「秘密」,因此拿了紙袋就跟著約翰他們-起到酒店一樓的廁所去換衣服。

  「嗯。」時時樂望著奇斯抱著大紙袋追上約翰,還一邊拉緊毛毯遮掩的樣子就想笑。

  「妳到底是什麼來頭?」梅麗望著與自己差不多高的時時樂,嚴肅的問。

  「我是奇斯的保鑣啊!」時時樂給她一個微笑,緩道:「我們都是為奇斯做事的人,何必弄得彼此不開心呢?」

  「我的工作是確保奇斯身邊沒有任何讓他分心的人事物,所以妳有什麼目的最好現在就說清楚。」她不認為時時樂的出現是偶然的。

  「我的工作也是一樣不是嗎?妳為什麼要對我有防心呢?」時時樂臉上的笑容擴大。她看著梅麗,臆想著梅麗也許對奇斯有情,奇斯卻對她無意,然後就發生一連串的女追男跑的事件,最後梅麗有可能因愛生恨,栽贓奇斯運毒引起他們的注意……呵,她的想像力還挺豐富的。

  「我看得出來,妳跟那些接近奇斯的女人一樣。」梅麗眼神凌厲,像蛇盯上青蛙由樣,可惜時時樂不是青蛙。

  「哦?」時時樂聳聳肩,「很遺憾我們無法達成共識。」

  「妳……」她昨天晚上見時時樂就不存好印象,現在大白天跟她講話還沒說到什麼重點,她就快被她氣到爆肝,她確信她們絕對磁場不合。

  「如果妳覺得我很可疑,可以去調查呀!順便可以告訴我,我接近奇斯的目的。」

  從書面數據上,她對奇斯以及他身邊的工作團隊已經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但是數據總比不上真正相處,就像她對奇斯的印象從昨天接觸開始便一直處於變化盯情況,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讓她有機可趁,她當然願意坐收漁翁之利。

  「妳別以為我沒管道可以整妳!」梅麗咬緊下唇,壓抑怒火。

  「那就萬事拜託了。」時時樂一副「妳整得倒就整」的表情更讓梅麗的怒焰沖天,她氣到掄緊拳頭,卻因為身在公眾場合無法發作。

  「樂樂!」奇斯的叫喚從她們身後傳來,「我們走吧!」

  「哦。」時時樂應聲,把背包甩上後背,「莫寧小姐,請多指教。」她逕自握住梅麗掄拳的手,上下搖了搖,便跑去與奇斯會合。

  梅麗望著時時樂與奇斯離開的背影,用力跺了兩下腳,並在引起注意時勉強露出笑容,然後把時時樂要給她換上的衣物往地上丟,狠狠的踩了好幾下才洩去火氣。

  後來,到了羅馬大師杯開賽時,奇斯只拿到一把比較稱手的球拍,不過也無妨,因為他這次的比賽只打了兩場就被淘汰,他們一行人收拾行囊來到了奇斯下一站參賽地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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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 巴黎 五月二十日

  「這樣不夠……」奇斯一臉苦惱的在旅館房間挑著球拍,只見他精挑細選,幾十支球竟挑不到一支合用的。

  時值法國公開賽(Roland  Garros  Grand  Slam)前夕,提前來到法國做準備順便渡假的奇斯正為了他的球拍煩惱。

  「這已經是我目前能調到跟你習慣的磅數最接近的球拍了。」約翰在一旁替奇斯篩選球拍。

  時時樂好奇的看著那堆球拍,拿起其中一支,揮了揮,微皺眉,「哇,比我想像中的還輕很多嘛!」

  她真的不明白這些不論揮起來與長相都一模一樣的球拍,為什麼奇斯可以分辨出來哪把行哪把不行?這些球拍又沒有像高爾夫球桿會標個幾號桿幾號桿,在她拿起來每把都很輕,可奇斯臉上不滿意的表情一直沒變過。

  「等妳真正在打時就知道球拍有多重了。」奇斯把球拍甩高,又接住,這把還是不行。」

  奇斯把手中的球拍丟給時時樂,後者接住,把它與右手拿著的球拍秤了秤,「感覺不出來有什麼差別。」

  時時樂為求確實,還把左右手拿的球拍對換,測了好幾次,甚至有樣學樣的學起奇斯揮球拍的動作,「還是感覺不出來。」

  「妳右手那支比左手的輕了大約零點一磅。」奇斯笑道。

  「嗄?這麼微小的差距你也感覺得出來?」時時樂眸睜大,幾乎以為奇斯在說笑。看來網球選手也不是好當的,她為先前輕慢的態度感到愧疚。

  「妳不信?」奇斯終於挑到一把合用的球拍,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就這把吧!」

  「那連樂樂手上的那兩把也順便收著用吧!我再請廠商趕工。」約翰向時時樂伸手要球拍。

  「樂樂,我們要去練球,妳去不去?」奇斯背起網球袋,笑問。

  「你在開玩笑嗎?我當然要去。」時時樂跟著起身,隨身的小背包一拿就要跟著他們走。

  「可惜妳得待在飯店。」奇斯可惜的說。

  「為什麼?」

  「因為妳沒有識別證。」約翰接口。

  「識別證是?」好麻煩。

  「讓妳能在球場通行無阻的證件,不過我們是不是能替她買觀賞練球的票?」奇斯轉頭問約翰。

  「樂樂,妳真的想去嗎?風很大,又是紅土球場哦……」約翰確認地問,「梅麗從來不喜歡跟著我們去練球,尤其是紅土球場,那風要是吹起來真的會滿嘴沙,這樣,妳還想去嗎?」

  「Hey,我是保鑣不是經紀人,經紀人可以穿得美美的在餐廳跟人談生意,保鑣呢……」時時樂拍拍胸口,「保鑣是天生的勞苦命,走吧!」

  這話一出,奇斯和約翰都笑了。

  「妳可千萬別讓梅麗聽見,她不喜歡這類的玩笑。」奇斯對她眨眨眼,邊往外走去,「昨天晚上還有人要我懷抱著感恩的心呢!」

  「是是是,老闆,我們走吧!」時時樂與約翰相視一笑,跟上他。

  奇斯在接送選手的巴士上睡著了,戴著棒球帽躲避陽光的他,因不時的挪動使得帽子不停的滑落,最後是時時樂看不過去把帽子摘下,結果他就順勢把頭枕在時時樂的肩頭,隨便拉住球衣咬著就呼呼大睡,好似她的肩膀就是他最舒適的枕頭一樣。

  時時樂與約翰還醒著大眼瞪小眼,不過幸好約翰不像梅麗那樣咄咄逼人,平易近人的他與時時樂聊得很開心。

  「……是嗎?我一直以為你跟奇斯認識很久了。」時時樂故作訝然的說。

  「我們去年五月才開始合作,現在剛好滿一年,之前的教練跟他在一起比較久。」

  「奇斯常常換教練嗎?」時時樂思索著緝毒組發現奇斯運毒的時間點。

  「據我所知,我是他第三個教練。他還在打青少年業餘比賽時候的教練是他第一個,轉職業以後,他跟教練共識上出了問題,所以換了第二任,也就是我的前一任教練,去年才換成我。」

  「換教練與奇斯跟你們的相處好不好有關係嗎?」資料上奇斯與梅麗在一起挺久的,今年是奇斯轉職業的第四年。

  「其實選手會換教練有很多原因,相處不好就是其中一個,如果妳天天面對一個妳討厭的人,還要聽從他的指導,妳也不會喜歡吧?」約翰發覺不對,「妳怎麼會這樣問?」奇斯之前的保鑣沒這麼容易親近好相處,但也沒像時時樂這麼好問。

  「噢,我只是很好奇,沒別的意思。」時時樂微笑。

  「我比較好奇妳跟奇斯怎麼認識的,他沒跟我提過妳。」

  「他應該來不及提吧!我們前些日子才認識的,後來他跟梅麗有點爭執……」時時樂聳聳肩,沒再說下去。

  約翰明白地點點頭,「她不是很好應對吧?」

  可見他們都吃過梅麗的悶虧。

  「還好,我覺得她太保護奇斯了。」她覺得梅麗想把奇斯裝在一個任何人都碰觸不到的箱子裡。

  「她就像個母親在護衛兒子。」約翰感同身受的說。

  「嗯。」她倒覺梅麗保護奇斯像是個有獨佔欲的主人保護他的所有物一樣,又像是個妒心強烈的女人……想著想著,時時樂笑了,她在想什麼啊?

  「妳知道嗎?我答應擔任奇斯教練時,曾經建議過他別太讓梅麗牽著鼻子走,不過他們畢竟交往過,梅麗很瞭解奇斯,可是奇斯卻不見得瞭解她。」

  「哦……」時時樂聽到梅麗與奇斯曾經有過一段情時,怔忡了會兒。這個消息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難相信吧?不過梅麗跟奇斯同年。」約翰以為時時樂那一瞬間的怔忡是因為梅麗看起來不像與奇斯同年,「她也曾經是個網球選手,但轉了職業沒多久就退出網壇了。」

  「哦。」時時樂漫應一聲,「所以,梅麗現在與奇斯……嗯……你知道,就是……」

  「他們只是單純的合作夥伴,這傢伙換女朋友的速度跟他發球的速度一樣快。」約翰取笑道。

  「哦……」時時樂笑了。她在數據上看過奇斯創下的記錄,包括他是網球發球速度的世界記錄保持人。「我想他的確有讓人喜歡的特質。」

  奇斯的頭髮撩著她的頸項,她伸手去撥開,發覺他的頭髮軟得很舒服,軟到她想用手指纏著他的頭髮玩。

  然而這個念頭她很快地壓下。他們才認識沒多久,雖然經過一場火災,共患難的情誼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但她還是處於執行勤務的狀況,表面上可以跟他笑笑鬧鬧,她也覺得奇斯是一個很好的大男生,可是這些都不能成為排除他嫌疑的因素。

  此時她多希望火災逃難時把洗衣袋裡的竊聽器跟針孔攝影機也拿出來,這樣她就不會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他要是多用點腦子打球,我會更喜歡他。」約翰這話逗時時樂笑得開懷。

  「那奇斯什麼時候開始僱用保鑣的呀?」時時樂在約翰狐疑的目光下再補充一句:「我只是好奇,因為奇斯看起來不是很喜歡有人隨時隨地跟著。」

  「去年底。」約翰回答,「奇斯曾經被一個瘋狂女球迷給纏上,她瘋狂到侵入奇斯的住處,雖然後來她被捉了,法官判她不能靠近奇斯兩百公尺的範圍內,不過梅麗為保安全,還是為奇斯請了保鑣,但是就如妳所說的,奇斯不喜歡有人跟在他屁股後面。」

  「瘋狂女球迷?能告訴我名字嗎?」她沒有在數據上看見這一項,照理說如果有上法庭,那麼調查人員不會遺漏這件事,尤其這算是奇斯近來發生的事情裡算得上是比較大的事件。

  「好像叫莎娜?歐康納還是歐森之類的,這都過去了,妳真的很好奇。」約翰覺得時時樂像個好奇寶寶,但由於她的問法並不討人厭,因此他很樂意告訴她。

  「常常有人叫我好奇寶寶。」時時樂的回應是給約翰一個大大的笑容。

  抵達目的地,車子停了下來,時時樂正要張口叫醒奇斯,便聽他低吟一聲,睜開了眼。

第五章

  「你們在講什麼,那麼高興……」奇斯揉揉眼睛,意猶未盡的打個哈欠。

  「秘密。」約翰與時時樂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說。

  「不說拉倒。」奇斯也不是那種追根究柢的人。

  他們跟著一群選手下了車,來到球場,球場外頭已經有前來看選手們練球的球迷在徘徊,時時樂站在奇斯身後為他看顧左右,約翰替她買票,奇斯則替前來要簽名跟合照的球迷服務。

  不久,約翰拿著票回來,奇斯微笑地向沒簽到名跟合照的球迷揮手,拿起他的識別證看了下大會為他安排的練球場地,三人朝球場走去。

  「對了,約翰,今天晚上賽會是不是有辦一個自助餐會?」

  「是啊,在……」約翰說了個餐廳名字。

  「我們來得及嗎?」他問的是練習的時間跟餐會的時間。

  通常大會主辦的餐會他都會參加,他會跟青少年時期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一道聊天,然後泡妞、喝點小酒,那也是他消除比賽緊張的方法之一。

  「可以吧,怎麼了?」約翰拿出記事本在上頭塗塗寫寫。

  「沒什麼,只是我想練久一點,你知道,在沒有球迷的觀賞之下。」奇斯露出個笑容,時時樂發現他臉頰上有個小小的但很深的酒窩,看了好想戳下去。

  「應該可以安排,不過你的紅土成績一向不好,所以我想調整你的練習情況,先準備六月的女王草地杯(Stella  Artois  Championship)。」

  約翰與奇斯的話時時樂是有聽沒有懂,因那不屬於她的專業範疇,不過當奇斯說話時,她雖然不解其意,仍十分捧場的看著他。

  奇斯頓了下,陷入一陣長長的思索,「我還是想拚一下。」

  他是不喜歡紅土球場沒錯啦,也很討厭沙子跑進鞋子裡,還討厭奔跑時紅土會把鞋襪弄得髒兮兮的,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場比賽,既然報了名就要全力以赴,即使他的紅土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只好照做了。」約翰其實不太贊同,因為奇斯真的不擅長打紅土場地。

  「你會這麼想才怪。」奇斯用手肘頂頂約翰的肚子。

  「網球場不都是長那樣嗎?還有差別?」別怪她問這種蠢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分別。

  聽他們在討論的內容,感覺打網球除了時差、氣候、國家的差異之外,還有場地的差別,可是以她對網球有限的認識,她不覺得場地會對一個人的球技產生多大的影響。

  「妳等一下看就知道了。」

  接下來短短的三十分鐘練球,時時樂親身經歷了什麼叫「紅土球場」,也才知為什麼約翰先前要這樣警告她。

  先前在羅馬時她沒有去看奇斯比賽,因為大會本身就會安排保鑣在選手比賽時保護他們的安全,因此對網球沒興趣的她並沒有進球場,而是忙著對奇斯以及他身邊的人再做一次深入的調查。

  練到一個段落的奇斯邊拿毛巾擦臉,邊自場內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坐在最靠近球場的時時樂,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他很想笑。

  時時樂接過水瓶,打開含口水在嘴裡,漱過口後朝旁邊吐出。

  「怎麼樣?覺得如何?」戴著棒球帽的奇斯嘴角含笑的問。

  「很紅土。」她一直覺得嘴巴裡還有沙子。

  「這兩天天氣比較熱一點,不過這只是小case。」奇斯忍不住咧開嘴,拉大笑容,「夏天的時候,土都被曬乾了,然後風一吹,呼--」他做了個動作,「你整張臉都是紅土,連衣服裡也會跑進去哦,你會覺得怎麼洗也洗不掉,全身都沙沙的……」

  「奇斯,看這邊。」有人在觀眾席喊著奇斯,奇斯朝那人揮揮手,時時樂回頭,見那人只是拿著相機朝奇斯猛拍,判定他是沒有威脅性的球迷。

  「你還是快繼續練球吧!」時時樂環顧整座球場,看的人雖然不多,不過還是有幾個死角要注意。

  奇斯沒有聽話地回到球場內,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時時樂看。

  「你看什麼?」時時樂沒等奇斯回答便閉上眼把礦泉水往臉上倒,水順著她的額頭到眼睫到臉頰與微勾的紅唇,她把紮著馬尾的頭髮給解開,將頭髮也淋濕,以手當梳理順頭髮。

  奇斯完全移下開視線,他覺得時時樂的動作突然之間像電影的慢動作,在他眼前緩慢播送著--水的流向,她一個甩頭,理髮,暢快的表情與動作都烙進了他眼底,也刻印在他的心裡,他頓覺口乾舌燥。

  時時樂的動作率性不帶任何意含,可他看了好心動好心動……

  「奇斯?」時時樂洗完臉跟頭髮,看見奇斯發呆,手搭上他的肩用力搖了下。

  「嗯?啊?哦……水是給妳喝的。」奇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他摸摸後頸,壓低棒球帽,不想讓時時樂看見他充滿邪惡的目光。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全身上下都洗過紅土浴了。」她現在覺得紅土球場不是那麼好玩的地方了。

  奇斯沒事把帽簷壓那麼低做什麼?他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中暑還是怎麼樣?

  「妳這樣等一下會冷。」奇斯把棒球帽摘下戴在時時樂頭上,「戴著吧!我繼續去練球。」

  說完,他又跑回球場,場邊的約翰若有所思的看眼時時樂。

  時時樂沒發現約翰的眼光,她把棒球帽拿起反戴,自背包中拿出太陽眼鏡戴上,遮去她警戒的掃視。

  她總覺得球場內有人在看他們,這不是錯覺,只是看著他們的人太多,她一時分辨不出來哪些屬於善意、哪些屬於惡意。

  除了尚未與王做過深入接觸之外,她與奇斯、梅麗、約翰接觸談話的進展並不是很大,如果她能掌握這些人的行蹤,也許更有助於釐清真相。

  她望著在場上練球的奇斯,看著他滿場跑,還跟約翰把網球當棒球玩時,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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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斯拿了托盤與盤子向服務員要了食物後,跟同是網球選手的朋友同坐一桌,互相打屁聊天,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搜尋著時時樂的身影。

  她手裡端著盤蛋糕,站在最角落卻又能看清整個會場的地方。以往的保鑣很少像她這樣,看似輕鬆,實則像隨時可以把蛋糕一丟,衝來保護他。

  他還是第一次有被保鑣保護的感覺,知道自己身邊隨時有人保護的感覺其實挺不賴的。

  今天在球場也是,她雖然坐在最靠近球場的貴賓席,可是一雙眼卻不時地注意著整座球場的動靜。

  他看見她走向王,與王攀談,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讓他的胃酸上升,這種下舒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別開視線,而現在雖與友人在談話,可是他的眼睛像有自己意識一樣,不時地瞟向時時樂的方向。

  「嗯,她長得還挺正點的。」忽地,這句話飄進了奇斯混亂的腦袋裡。

  「什麼?」奇斯有大半的心思仍然集中在如何把視線從時時樂身上拉回,因此只是隨意應了聲。

  「你正在看的那個女的,很正點。」友人語帶笑意的說。

  「嗄?」奇斯霎時紅了臉,「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幹嘛突然像少男一樣害羞?」友人顯然覺得奇斯的反應很有趣,忍不住伸手拉他的臉頰。「還臉紅咧!」

  「嘖,別動手動腳的。」奇斯拍開友人的手,跟他打鬧了起來,心中卻因為友人稱讚時時樂而感到不快。

  「不過她真的長得很不錯呀,不知道是不是新轉入職業的女球員。」另一名友人顯然也觀察時時樂很久了。

  「咦?奇斯,她在跟你的體能訓練師聊天,你不認識她嗎?」同桌的友人發現時時樂與王在聊天。

  發覺全桌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奇斯,這才勉為其難的說:「她是我新請的保鑣。」

  「哦∼∼」

  看同桌的友人異口同聲的哦了一聲,奇斯覺得有些不悅。

  「幹嘛?沒見過女的保鑣啊!」奇斯的口氣很差。

  「你不是很討厭有人隨時隨地跟在你後面嗎?」

  「對呀,我們已經不只一次聽到你抱怨梅麗請保鑣的事情了。」

  「她很不錯。」奇斯找不出話來反駁好友們,只好埋頭猛吃。

  他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麼會一時衝動僱請了樂樂,那時除了情勢所迫之外,他的心還多了一種迫切,催促他將她留在身邊。

  他受哥哥的影響開始打網球之後,網球對他而言,一直只是用來爭取升級還有獎學金的用具,直到中學快畢業時,他才真正發現網球的樂趣,也選擇了當一名職業網球選手,留住樂樂的情況就很像他還沒發現網球對他的重要性,可潛意識裡卻已然察覺。

  雖然他還不明瞭樂樂對他有什麼重要性,畢竟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可是……他卻覺得與樂樂已經認識很久了。

  友人的反應讓他想把樂樂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但是樂樂只是他的保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承諾或是行為,今天下午在球場時,他意識到樂樂之於他,似乎不再是保鑣,但又該是什麼呢?

  樂樂的想法呢?看著她與王談話的模樣,奇斯覺得胃又不舒服了起來。

  「我們等一下要去bar玩,她不會也要跟著我們來吧?」他們之間除了幾個明天開幕時有比賽的不會續攤之外,其餘的全約好要去一間bar玩。

  「應該吧!」他還無法判別時時樂在他心上佔了什麼位置,一時間他有些迷惘與慌亂,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裡,還沒有出現像時時樂這樣難定位的人。

  「不會吧--」全桌的人皆哀歎。

  「有女人跟著怎麼玩啊?」

  「不能盡興吧?」

  「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是去bar,她跟來不太好……」

  奇斯的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她是我的保鑣。放心啦,她不會像之前那幾任保鑣一樣的。」奇斯回過神來,向友人們保證。

  「這樣好了,如果她攪局的話,你就請客。」

  「那有什麼問題。」奇斯眉也不挑地答允。他相信時時樂,毫無理由的信任她。

  意識到這點的奇斯,視線控制不住地又移呀移地移到了時時樂身上。

  時時樂與王的談話終於結束了,看見她一人落單,奇斯不由自主地吁口氣,心頭的緊縮也跟著鬆懈,可這樣的情緒變化更讓奇斯覺得困惑。

  「奇斯。」不知何時,時時樂已經走到他這桌來了。

  「嗯?」奇斯整理好思緒抬頭看她。

  「你們一會兒還有節目嗎?」時時樂以眼神與微笑朝其它人打招呼。

  「對,我們要去bar。」

  「幾點?」時時樂抬手看了下手錶。

  「九點半。」奇斯的友人之一代答。

  「哪家?」

  奇斯說了個名字。

  「瞭解。」時時樂從褲袋拿出筆來將時間和地點記在手背上。

  「妳也要去嗎?」先前還很肯定的奇斯現在不確定的問,「妳有其它節目?」

  「想太多,我是你的保鑣,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時時樂笑道,拍拍奇斯的頭。「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我在那邊跟你會合,bye!」

  「什麼事?」奇斯想也不想的脫口問,一問出口,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又忍不住猜想她是否跟王有約?今天看她跟約翰也聊得很開心,也許是跟約翰有約?想著想著,他的臉又紅了。

  「老闆找我去支持一下,我順便跟他拿點東西。」時時樂沒發現奇斯臉紅。

  「哦。」奇斯的臉更紅了。

  同桌的友人已經有人笑出來了。

  「那我先走了,到時見。」時時樂將約翰替她申請的識別證掛上,走出會場。

  「bye……」奇斯沒精打采的動動手指,當是揮手。

  「奇斯,她真的只是你的保鑣嗎?」

  「對呀……」她老闆怎麼這麼巧也到巴黎來了?這疑問讓奇斯的臉蒙上一層陰霾。

  「她挺酷的耶!」

  「嗯……」本來就是他硬要僱用她當保鑣的,保鑣還是要有私人時間,他這樣想東想西的好像不太好……樂樂是他少數的女性朋友,不是sex  mate,他得好好珍惜才是,所以上帝,請原諒他這個胡思亂想的罪人。

  「想不到梅麗竟然會讓個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跟你在一起。」

  「關梅麗什麼事?」奇斯煩躁的用叉子捲起意大利面送入口。

  「奇斯,你的保鑣呢?」才說到梅麗,梅麗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有事先離開了,一會兒會在bar跟我們會合。」奇斯心不在焉的把盤子裡剩下的意大利面全掃入腹,「找她有事嗎?」

  「真不盡責……」梅麗不滿的皺眉,「算了,你跟我來一下,我們去見運動飲料公司的總裁。」

  像這樣的餐會,通常只宴請球員,讓他們能在比賽之前好好放鬆心情,不過有時也會邀請一些贊助廠商,形成變相的應酬場合。

  美籍的網球選手在歐洲並不比本土的選手吃香,尤其是紅土賽季,更是美籍選手的墳墓,除了少數幾個能真正打出好成績的之外,其餘的像奇斯這種在硬地活跳跳,但到紅土就沒轍的選手不在少數。

  「嗄?」奇斯一時不察,就這麼被梅麗拉走,他求救的望著友人們。

  「永別了,奇斯。」友人送上無限的同情。

  他們全都碰過梅麗的釘子,沒人想再去碰。

  「我們在bar等你哦!」另一個比較有義氣的對愈行愈遠的奇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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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什麼名字?」艾迪連上I.C.P.O的數據庫,準備要輸入名字查詢。

  「莎娜?歐康納,或是莎娜?歐森,去年底的事情。」時時樂拿了幾個貼紙型的竊聽兼追蹤器、接收器與一些拉里拉雜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槍。

  「莎娜……歐康納……沒有……歐森……沒有。」

  「不可能啊,奇斯的教練親口對我說的。」

  「我試試其它搜尋,妳等一下。」艾迪連上其它的數據庫,輸入關鍵詞。「對了,妳有什麼發現嗎?」

  「目前都只是做初步接觸,還沒辦法有什麼深入的對談,不過他的經紀人似乎對我特別沒好感。」時時樂苦笑了下,把她的衣服塞進旅行袋。

  「妳說梅麗?莫寧啊?」艾迪還是找不到有關莎娜?歐康納或是歐森的數據,他嘖的一聲,跟數據庫槓上了,「不過妳本來就跟男的相處得比較好,不是嗎?」

  「是啊,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討厭我的女生。」她承認她的男性朋友多於女性朋友,但絕對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跟她的興趣與談的話題有關。

  「遇到剋星啦?」艾迪調侃,「妳覺得奇斯如何?」

  「別閒聊,快做你的事。」提到奇斯,時時樂本能地皺了下眉,踢艾迪的椅腳一下,迴避這個問題。

  「妳覺得他有運毒的嫌疑嗎?」艾迪連上另一個數據庫,鍵入關鍵詞後,網頁跑出一堆資料。「有了。她是莎娜?歐森。」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覺得奇斯是個磊落的人,運毒與販毒這種事,他的自尊是不會允許他去做的,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奇斯刻意在她面前展現的一面呢?即使她私心覺得奇斯無罪,可找不到證據前,她也不敢說。她深吸口氣,中斷胡思亂想的思緒,湊到艾迪身邊看屏幕,「奇怪,怎麼數據庫有,可是卷宗裡卻沒有列上呢?」

  她說的是調查人員針對奇斯做調查時,會將他的身家背景以及交友情況列上,況且資料上連他的腳幾號都列了,怎麼會獨獨漏了去年底發生的騷擾事件?

  「樂樂,妳看,她的檢測報告指出她是重度古柯鹼中毒,在自述裡說她到奇斯的住處是為了找藥頭拿藥。不過後來警方並沒有在奇斯的住處搜到任何毒品,只有阿司匹林跟止痛藥……」艾迪念出內容,「這個案子沒有登記在國際性的犯罪數據庫,我是連到佛羅里達州才找到的。」

  「你看。」時時樂指出審判這個案子的法官,「莫寧法官……」

  艾迪看她一眼,「妳現在想的跟我想的一樣嗎?」

  「廢話!」時時樂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你繼續查這個案子,也許奇斯跟這個莎娜的關聯比我們在數據上看到的還要深。我要回去了。」

  望著屏幕上奇斯的照片,時時樂心頭有股奇異感,她不希望奇斯是罪犯,可又希望快點結束這個案子,有奇斯作陪的日子還挺愉快的,她甚至跟奇斯提過若是他有假可以去玩極限運動,例如高空跳傘或攀巖,她沒主動邀過人去玩,可卻在一次與奇斯的閒聊中提到?

  當時看著奇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還覺得跟奇斯一起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但她馬上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他們在案件結束後,再也不會有交集,她竟還想到以後去了……

  跟奇斯在一起時,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著更久之後的未來,這似乎不該是個臥底該有的情緒。

  萬一奇斯真的涉案的話,她該怎麼辦?又萬一奇斯是清白的,她又該怎麼辦?不管奇斯是不是無罪的,她最後都要坦白以對,可是到時,奇斯會原諒她的隱瞞嗎?

  時時樂發現她根本沒勇氣再想下去,奇斯的想法對她愈來愈重要了,在她還遲疑著該不該信任他時,她的心早已偏向他了。

  「嗯,妳小心一點哦!」如果莎娜?歐森跟奇斯之間真的有關聯,那麼時時樂的危險無疑加深了。

  時時樂牽動唇角,開門離去,一走出他們暫時租賃的公寓,走在街頭的時時樂心情更沉重了。

  她知道不能讓私人情緒影響任務,只是與奇斯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她心底已經相信奇斯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相信他不會因為一己私利或是一時的痛快而做錯事。

  但是……唉!還是別多想,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人人都是無辜的。時時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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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館的時時樂,正要在奇斯隨身的球袋與他會帶著的東西安裝竊聽器,但浴室傳來的聲響讓她起了警覺。

  她取出槍,戒備地檢查了小酒吧與臥室,都沒看見人,她探視虛掩的浴室門,浴室的小燈開著,有黑影在晃動,她把槍的保險打開,雙手握槍,不發出聲音的走近浴室,她背靠在牆上,然後用腳踢開門,腳步一跨,持槍的手伸直瞄準前方--

  「不准動!」

  迎接她的是被從窗戶吹進的風吹得晃動的浴簾,而浴室空無一人。

  「呼--」時時樂吁口氣,拉開浴簾,確認沒人躲在浴缸中後把槍收妥,她站在浴缸邊緣,往窗戶外頭探去,確定沒有可供逃走的路線才把窗戶關上,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她又檢查了小酒吧跟臥室一次,一邊回想著她與奇斯出門時整個房間的狀況是如何,然後在經過那個與天花板同高的衣櫥時她驟然停步。

  「咦?」衣櫥的門有關上嗎?時時樂回想,她記得她出門前奇斯沒關衣櫥的門。

  時時樂覺得週遭的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凝結,這是她每次感受到危機時的警訊。

  她考慮是要直接把門踢開跟那人正面衝突,還是要采迂迴戰術以避冕情報流失,她只想了一秒便直接走過衣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又關上,製造離開的假相,然後躲在小酒吧後,等著衣櫥裡躲的人自動現身。

  時時樂料得沒錯。衣櫥的門屝先是發出「嘰」的一聲,然後門打開,一名頭戴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掩去大半邊臉,身著寬大的棒球外套與運動長褲,斜背著網球袋的人自衣櫥走出。

  望著闖入者躡手躡腳的往門口移動,時時樂自酒吧後現身,槍指著其心窩。

  「上哪兒去呀?需不需要我作陪?」

  闖入者一驚,欲逃的腳步在聽見時時樂打開槍的保險聲音而停頓。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從走路的姿態無法判斷性別,她走上前用槍抵住闖入者的背,命其正面貼牆,「手抬起來,腳張開。」

  闖入者照做,時時樂才要檢查其身上的物品,闖入者卻一個後踢,時時樂躲得不夠快,被踢到腹側,她退開一步,抬腳反擊,但踢中牆壁,她順勢用另一隻腳攻擊,但闖入者又閃過,闖入者用手肘想打時時樂,被她擋下,但其似有先機,拉動網球背帶,使網球袋因離心力打中時時樂的肩膀。

  「唔……」時時樂低哼一聲,摀住肩膀,退開一步。

  這一來一往間,闖入者一個跨步就來到門口想開門逃走,不過時時樂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個躍步抬腳給他一個旋踢,踢中其肩膀,趁其吃痛退後時,又狠踹闖入者的胯下,那人發出一聲痛呼,但聲音過於模糊,時時樂還是聽不出其是男是女。

  那人趁時時樂出神的這半秒,拉開門就跑,時時樂追了上去,卻在三樓的安全梯失去其蹤影。

  「該死!」她抬手看表,發現跟奇斯相約的時間已經到了,挫敗與氣忿在心中翻騰,她忍不住髒話連篇。

  她回到房間檢查,發現少了幾把球拍,私人物品只少了刮鬍水,那瓶刮鬍水還是快要用完的……若說球拍裡可能藏毒,她相信,但球拍是這幾天才從廠商那裡補的,總不可能送來時裡頭就裝了毒品吧?

  那名神秘人的出現讓她的心情陷入極惡劣的狀態,她不喜歡這種如墜五里霧,什麼都不明朗的狀況。

  十分鐘後,時時樂取出手機,撥電話給艾迪,「艾迪,是我,我剛剛在房間跟個闖入者交手……不,我認不出來……對,也許只是小偷,不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見。我注意到飯店走廊盡頭有設監視器……嗯……嗯……好,我現在得去找奇斯,他跟他的朋友去bar玩……看情形怎麼樣你再跟我聯絡,bye!」

  時時樂按下結束通話鍵,拿了件外套,穿上遮住腰間的槍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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