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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565692
VIP | 2017-2-23 16:55:18

本篇最後由 asd565692 於 2017-2-28 16:36 編輯

第一集 序章

  李小民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經常會從租書店租來一大堆的
小說,一看就是一整夜,為了看小說,連覺都可以不睡。

  這個愛好,從他在網上發現了文學網站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每天一有空,他就會打開電腦,上網看小說,直看到沒的可看為止。

  他在網上看的小說,當然不會是什麼世界名著,而是一群小說愛好者
寫的故事,這些故事都寫得很吸引人,讓李小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在網上看了這麼久的小說,李小民也漸漸知道這些小說裡面,包括玄
幻、武俠、仙俠、架空歷史等好多大類,共同的特點是看上去很爽,這讓
李小民不由常常幻想,如果把自己放到別的時空,以自己超越時代的見
識,自己一定也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吧?而偉人的身邊,總是少不了美
女,那樣自己就可以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了……

  每當想到這裡,李小民的唇邊,都會現出蒙娜麗莎般的神秘微笑,內
心裡對異世界的美好生活憧憬不已。

  這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李小民照例熬夜看小說,因為新發現了幾本有
趣的小說,看得上癮,連覺都忘了睡,白天也就啃塊麵包當正餐,直看到
星期一太陽東升,才瞪著困倦的雙眼,伸手去拿滑鼠,關掉電腦。

  可是兩天兩夜沒睡,讓李小民的手有點發抖,正在抖抖索索地關掉小
說網站的頁面時,突然一頭栽倒在電腦桌上,再也不動了。

  事後,法醫在他的死亡報告上寫著:「該青年因上網時間過長,導致
心力衰竭而猝死。
第一集 第一章 失身

 「死小民子,本宮在訓你話,你還敢裝睡!」

  李小民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過去,立刻便將眼睛瞪大了:

  眼前的美女,是他從未曾見過的美貌佳人!

  這美女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姿容美麗,在她的身上,穿著華
麗的宮裝,眉如春山,眼橫青水,肌膚雪白細膩,身材高挑,李小民從下
向上看去,那一對高聳的雙峰,很明顯地突出在她的胸前,直看得他口水
長流,直滴到衣服上。

  「咦,為什麼是從下向上看?」李小民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低下
頭,驚訝地看到,自己是跪在地上,雙膝著地,好像還穿著樣式古怪的衣
服,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一些。

  李小民沒功夫去想自己為什麼會穿這身怪衣服,他只是在男性的自尊
心驅使之下,立即站了起來,心裡憤憤地想著:「她又不是我老婆,為什
麼我要跪在她面前?」

  昂首挺胸地站在美女面前,李小民正要展示自己男性的尊嚴和氣質,
突然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發現,這美女的身高居然比自己還要高上許多!

  那美女正在柳眉倒豎地大聲訓斥他,忽然看到他站了起來,頓時大
怒,抬起玉掌,啪地一聲,重重打在他的臉上。李小民只覺一股巨力襲
來,一頭栽倒在地上,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那宮裝美女打了一記耳光還不算完,大步走過來,狠狠幾腳踹在他的
屁股上,罵道:「死小民子,才來我宮裡,就敢幹活偷懶,叫你跪在地上
聽訓斥,你裝聽不見,在你頭上打一拳,你又裝睡,現在竟敢跳起來面對
本宮,看本宮不好好教訓你這死奴才!」

  被美人的玉足踹在屁股上,滋味不是很好受。李小民忍不住哀叫幾
聲,抬起頭來看著她,這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的身上,穿著古代的服
飾?

  李小民對古代人穿的衣服不是很瞭解,也就能看出她穿的不是清朝衣
冠,到底是宋代還是明代的衣服就看不出來了,只是覺得這衣服很漂亮華
麗,是用絲綢做的,做工好像還精細,一切都象古代人的一樣。襯著她的
花容月貌,性感身材,看上去嬌嬈至極。

  要是別人,就算不嚇得大叫大嚷,也要跳起來質問:「你們是在拍電
影嗎?」然後就被人當做瘋子抓起來,在囚牢裡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

  也幸虧了是李小民,久經網上小說考驗的堅強戰士,一看事情不對,
頓時就趴在地上裝死,心中竊喜:「哇,難道老天開眼,讓我真的回到了
古代?嘿嘿,這回真是賺到了!古代的美女們,我來了!」

  他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硬挨了幾腳,那美女見他不動,也有些奇怪,
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怒道:「這狗奴才,才挨了幾下,就昏過去
了!把他給我拖到內事房去,就說他不敬主子,叫內事房打上幾百棍子,
讓他清醒清醒!」

  李小民嚇了一跳,仍是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就聽有一個少女的聲音
在哀告道:「娘娘,打上幾百棍子,他就是不死,也沒法再幹活了!現在
宮中人手不足,好不容易派了這麼一個來,再打死了,恐怕一時很難要到
人了!」

  那美女沈默了一下,怒氣衝衝地道:「來人,把他拖到自己屋裡去,
讓他在那裡挺屍,等他醒了,再過來領取責罰!」

  李小民這才微微放心,不敢睜開眼睛,任由幾個女子拖著自己進了一
間屋子,放在床上。心裡也覺得奇怪,自己一個大男人,身子也不算輕,
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幾個女人抬起來了?

  聽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李小民躺了一會,小心地睜開眼睛,看
看屋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立即跳了起來,興奮地到處看來看去,尋找著自
己穿越時空的證據。

  屋子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個小櫃子。屋子
雖然狹小,卻是木制的,和自己住的鋼筋混凝土樓房完全不同。再加上桌
子和床的樣式都與現代截然不同,還有手工雕刻的花紋在上面,古色古
香,還都是半舊的,這讓李小民相信,自己確實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中
國的古代。

  李小民在桌子上面幸運地找到了一面小小的銅鏡,向裡面一看,不由
驚得目瞪口呆:

  在鏡子裡面,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左右。頭
上戴著一個稍高的黑布帽子,有些像是官吏打扮,裡面罩著一頭長髮。

  「哎喲,這不光是架空歷史小說,還是轉世重生小說裡的情節!」李
小民驚訝地想著,看著鏡中的少年皮膚潔白,樣子俊美,比之前生還要好
看幾倍,不由又驚又喜,暗道:「以我現在的年紀,超越時代的才華,想
在這個時代出頭,那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我顯露出我的才華,還怕這個時
代的美女不投懷送抱嗎?」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有些擔心,生怕被人看出破綻。現在最重要的,
是弄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哪個朝代,才好採取相應的對策。

  他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卻不敢開門出去看。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是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想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首先要從剛才聽到的話裡尋找線索。李
小民努力活動起被興奮激動沖得昏昏沈沈的頭腦,回想著剛才那美女說過
的話,突然一陣大驚,臉上變了顏色,渾身抖抖索索,手忙腳亂地鬆開腰
帶,只向下身看了一眼,立即一頭栽倒在地,當場便昏了過去。

  「小民子哥哥,小民子哥哥!」

  耳邊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聲音嬌嫩,好像還在努力壓抑著,不敢大
聲講話。

  李小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美貌可愛的小姑娘,大概也有十
四五歲,身上穿著衣裙,也是古式,看上去像是宮女的衣服。

  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羞紅的嬌靨,目光從她纖細苗條的身材向下看
去,一直看到自己赤裸的下體,只覺一股血沖上腦門,一頭撲倒在少女的
懷裡,再度暈了過去。

  那小宮女本是好心進來看他醒了沒有,結果卻看到他赤裸著下身,褲
子褪去了一半,暈倒在地上。嚇得她慌忙忍羞上前把他喊醒,誰知他只看
了自己一眼,便又暈了。

  小宮女又驚又怕,顧不得害羞,忙費盡力氣把他抬到床上,蓋上被
子,努力把他叫醒,惶聲道:「小民子哥哥,你不要睡了,你要吃點什
麼,我去幫你弄!」

  李小民眼淚嘩嘩地流下,想起了自己失去了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悲慘
血淚,胸中流淌。過了半晌,才努力控制住自己,抽泣著向小宮女打聽自
己的現狀。

  按照移魂小說裡的正規步驟,雖是心神大亂,李小民也還是自然而然
地說自己近來神志恍惚,有些事記不清楚,清她代為解答。

  這宮女年紀幼小,哪里有什麼心機,聽他一問,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他。

  他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很奇怪,並不是李小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時
代。他們現在是在大唐的皇宮裡,皇帝也姓李,卻不是李世民的後人,除
了大唐之外,還有趙國、蜀國、陳國、晉國等大大小小幾個國家,李小民
也無心去問,只要知道自己的歷史學知識,在這個時代毫無用武之地就夠
了。

  既然身在皇宮,而且有這樣的身體條件,李小民基本上也就明白了自
己的身份。由那個小丫頭證實,自己確實是皇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叫小民
子,入宮不太久,由淨身房在初步的訓練之後派給雲妃娘娘,聽候使喚。

  這位雲妃娘娘,年輕貌美,從前可是一位受寵的主兒,家裡也是豪富
門第,因此脾氣要大一些,待下人非打即罵。前一位在本宮當差的太監就
是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她,被送到內事房一頓棍子打死的。

  若按她前幾年受寵的時候,不管有什麼事,內宮總管早就乖乖地提前
做好了。可惜皇恩浩蕩,又移到了別的年輕妃嬪身上,雲妃已經好久沒看
到皇帝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也一減再減,現在房中也只有十幾個宮女聽使
喚。直到最後一個沒有被調走的太監死後,雲妃才發現自己房中已經沒有
可用的太監了。

  身為皇妃,宮裡沒有太監也太丟面子了。因此,雲妃才向淨身房新要
太監,替她做事。

  人情冷暖,自古皆然,淨身房也就推三推四,道是最近人手不夠,直
拖了好久,才派了一個剛訓練出來的小太監小民子,到雲妃的房裡當差。

  這是小民子來的第一天,就因為笨手笨腳被雲妃罵了一頓,跪在地上
聽候訓斥。結果在挨了發怒的雲妃一記粉拳後,不知道為什麼靈魂出竅,
然後被李小民的靈魂穿越時空,附在了他的身上。

  根據這個叫做蘭兒的好心宮女所說的,加上自己的推測,李小民將事
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想到自己現在的悲慘處境,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差
點又暈了過去。

  他抬眼呆呆地看著蘭兒,想起她一直在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
心中暗道:「難道這小姑娘暗戀我——不,是暗戀小民子?這就怪不得她
這麼熱心地照顧我了。」

  他想得倒也差不了多少,從前小民子與蘭兒曾有一面之緣,幫著迷路
的蘭兒回到了自己的宮裡,因此蘭兒對他總有親切的感覺。

  若按從前,有這麼美貌的小姑娘暗戀自己,李小民高興還來不及,現
在他卻只想大哭一場,最後強忍住淚水,讓蘭兒出去,只說自己要休息一
會。

  蘭兒聽得他要休息,乖乖地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在屋裡,李小民抱著被子,無聲地大哭,為自己的悲慘命運,痛不欲
生。

  想當初,他在做讀者做膩了的時候,也當過一陣子作者,在網站上發
佈自己寫的小說。只是寫著寫著突然寫不下去,然後就把那部小說停下來
不寫,就是俗稱的「太監」——下面沒有了,任由憤怒的讀者在評論區裡
質問、怒罵,李小民就是硬著頭皮不去看評論,也不再接著寫下去。

  可是想不到,當初自己在網上做了太監作者,今天卻輪到自己做了真
的太監!

  李小民眼淚汪汪,茫然地想著:「天哪,難道說,一日做了太監,終
身變成太監?唉,悔不當初,不該黑了心把那本書太監掉,結果卻落得這
般下場,真是後悔啊!」

  呆滯的目光望著牆壁,精神幾乎錯亂的李小民喃喃自語道:「在網上
發文的各位作者大人,請看我的榜樣,千萬不要重蹈我的覆轍啊!」

  李小民低著頭,在雲妃屋裡仔細打掃著,努力做到一塵不染。

  屋裡到處散發著一股幽香,十分誘人。可是李小民現在卻是心如枯
木,絲毫不受其引誘,這般強大的定力,就算是修煉多年的武林高手,也
要甘拜下風。

  可是不受引誘,並不代表他的心情就很平靜。此刻,悲慘血淚正在他
的心裡流淌,痛苦幾乎要把他的胸膛撕成兩半。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上網看小說會落到這樣的悲慘下場,難道說,看
小說是逆天而行,必然要受到報應嗎?

  在他的心裡,已經把他常去的文學網站詛咒了幾千萬遍,從為網站提
供伺服器的運營商一直到給網站辦公室打掃衛生的老大娘,統統進行了惡
毒的詛咒,咒他們個個木有小雞雞,讓他們也嘗一嘗自己所受的痛苦!

  在雲妃屋裡幹了幾天活,李小民就詛咒了幾天。直到自己也罵得麻
木,才掉轉槍頭,向那些作者們開炮。

  一開始他還是詛咒寫架空歷史小說的作者,尤其是他臨來前看的那部
架空歷史小說的作者,後來就把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每一個作者,不管是
寫奇幻還是寫散文的,只要在那個網站上發過作品的作者,都受到他真誠
的詛咒,在他的意念中,被「武林稱雄」了幾萬萬回。

  到了作者也被咒光時,李小民再度尋找新的發洩物件,這一次的目
標,是小說網站的讀者。

  李小民在心裡,把他知道的讀者一個個地罵過來,然後就罵那些不知
道名字的讀者,從評論區的發貼狂人到千年沈沒的潛水艇,個個都受到他
真心誠意的祝福,直到後來他想起自己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這才停止了
詛咒,專心地幹起活來。

  總的說來,在宮裡的生活還算不錯,雖然是粗茶淡飯,倒也能夠吃
飽,在這多國爭雄的亂世中算是很難得了。只是每天上廁所不大方便,一
想到這裡,李小民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宮牆上。

  可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李小民擦乾眼淚,堅強地活了下來,就算要
死,也要在宮裡逛個夠,看夠了新奇事物再去死。

  別的不說,宮裡的這些美女真讓他看得目瞪口呆。現在他真的相信,
現在是在異時空的世界裡面,而不是在中國的古代,不然的話,他可不相
信哪個朝代會有這樣多的美女聚集在皇宮裡面。只要一想起曾經看過的滿
清後宮佳麗的照片,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陣噁心寒冷,升起在胃裡和脊背
上。

  可悲的是,只能看不能摸,連意淫他也沒法做到。因為沒有堅強物質
基礎的支持,李小民每次一想到真槍實彈的畫面,就會眼淚長流,卻也只
能往肚子裡面咽。

  他拿著一塊抹布,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在雲妃的香閨裡東擦擦,西抹
抹,將桌椅、梳粧檯上都擦得乾乾淨淨。

  這是雲妃定的規矩,一定要在她起床之前,把屋裡的灰塵擦乾淨,讓
她醒來時,能看到一個清爽的環境。

  李小民正想著,忽然聽到一聲嬌懶的呼喚:「小民子,伺候本宮起
床!」

  李小民回過神來,慌忙丟下抹布,擦乾淨手,跑到雲妃床邊侍候。

  芙蓉帳掀起,一張嬌慵無限的絕美容顏顯露出來,與此同時,暴露出
來的還有她半裸的嬌軀,雲妃只穿著肚兜,在床上擁被而坐,光潔如玉的
香肩、雪白的酥胸幾乎把李小民的魂魄勾走,這幅美人春睡圖,令人百看
不厭。

  一般的嬪妃,都只用宮女服侍她們穿衣起床,雲妃卻是大膽,硬要李
小民服侍她穿衣,李小民倒也不客氣,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在雲妃身上打
量,大吃霜淇淋,雖然不能真的上,可是過過乾癮也不錯。

  雲妃的身材十分誘人,在李小民看起來,便是魔鬼身材也不過如此。
他一邊想著,一邊拿起床邊衣架上掛著的衣衫,小心地披在雲妃雪白光滑
的香肩上,一邊暗暗地咽著口水。

  雲妃抬起玉掌,按在櫻唇上,嬌懶地打了個哈欠,隨即轉過頭來,笑
吟吟地看著床邊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太監。

  在她看起來,這個小太監十分大膽,別的太監站在床邊,早就嚇得魂
飛魄散,不敢抬頭,這個太監人小鬼大,竟然敢偷窺她的玉體,這倒是很
有趣。

  這個時候,李小民正在從她的肩上,直勾勾地看著鮮紅的肚兜下面,
那半露出的雪白玉乳,看得頭昏昏,心跳跳,鼻血差點要狂湧而出,忽然
看到一隻玉手輕輕扯住肚兜,向下面拉了一點,恰好露出了一顆鮮紅的櫻
桃,不由瞪大了眼睛,腦中轟地一聲巨響,被這個巨大的打擊震得頭暈目
眩。

  說起來真不好意思,雖然是成年人,可是上輩子李小民居然還是處
男,自然也沒什麼機會在這麼的近距離看到美人的玉乳,何況還是一個身
材超級棒的絕色美女,也就難怪他會露出這麼震驚的神色了。

  雲妃笑嘻嘻地看著他,見一點鼻血從他的鼻孔中滲出,更覺好奇,見
他竟會有這樣的表現,這可是自己從未想到的。

  她打量了李小民半晌,見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玉乳,不由笑
道:「好看嗎?」

  李小民忙不疊地點頭,早就魂飛天外,連是誰問的都忘了看一下。

  看著那俊美的小臉上,充滿了渴望的神情,豪放大膽的雲妃竟然感到
一陣嬌羞,慌忙將肚兜拉好,嗔道:「小色狼,看夠了沒有?還不快點服
侍我起床!」

  李小民這才回過神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將華麗羅衫服侍雲妃穿
上,卻也忍不住要在她身上揩些油,裝作不經意地碰觸著她宛若凝脂般的
雪白肌膚,心中狂跳,象要從胸中跳出來。

  雲妃微閉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規矩地碰觸,一絲微妙
的感覺,在心中升起,芳心竟然有些亂跳的感覺,不由又驚又羞,為這小
太監的大膽而詫異,卻又捨不得他停下來,只能嬌喘息息,任由他為自己
穿上衣服。

  李小民的手,小心地替雲妃系上腰帶,觸摸著她柔若無骨的纖腰,裝
作替她整理衣服的樣子,向上滑去,手背在玉乳上輕碰一下,感受著那柔
軟富有彈性的觸感,瞳孔不由自主地迅速放大,隨即又恢復過來,小心地
替她穿好衣服,不敢再行輕薄,免得自己熱血上湧,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
來。

  可是,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想到這裡,李小民就覺一陣深重的悲哀
湧上來,讓他幾乎痛哭失聲。

  雲妃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酥胸上,嬌笑
道:「你是不是想要這樣?」

  由於雲妃異于常人的怪僻,屋裡沒有留下宮女侍候,只有她和李小民
二人。李小民猝不及防,臉撲在雲妃香軟的酥胸上,幾乎喘不過氣來,被
雲妃大膽的動作嚇得目瞪口呆,魂兒飄蕩,不知飛到了哪里。

  雲妃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上六七歲的男孩,芳心也在亂跳,一股奇
異的情愫漸漸在心底泛起。

  這樣的動作,她從未對別人做過,面對皇帝時,她縱然天性刁蠻,也
不敢放肆,總是戰戰兢兢,與旁的嬪妃沒什麼兩樣,而皇帝又有幾年沒來
了,太監面對她總是嚇得不得了,更沒有人敢接近她,占她的便宜。

  因此,小民子是她這樣緊緊擁抱著的,第一個男人。

  「男人?」雲妃皺起眉頭,玉手捧起李小民的小臉,看著那雪白如玉
的俊美容顏,一股強烈的厭惡從心底泛起。

  這個小太監,算得什麼男人,竟然敢占自己的便宜!想到這裡,雲妃
怒從心起,狠狠一個耳光甩在李小民臉上,怒道:「狗奴才,也不看看自
己是什麼身份,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小民被這一記耳光打懵了,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床上端坐怒視
著自己的絕色美女,象在看著一個發怒的女神一般。

  半晌,他才醒過神來,一股強烈的悲憤從心底猛衝上來,李小民捂著
臉大哭著跑了出去,腳步飛快,霎時不見了蹤影。

  有一點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的性格還是受了那個被他占了軀體
的小太監的影響,很容易就會大哭逃走。

  雲妃呆呆地看著他哭著跑掉,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悔意,忙從床上
跳起來,赤著玉足跑到屋門口,叫著:「小民子,小民子!快回來!」

  叫了幾聲,哪里看得到李小民的影子,只有幾個服侍自己的宮女站在
院落裡,呆呆地看著衣衫不整的雲妃。

  雲妃臉上一紅,命令道:「蘭兒,快去把他追回來!」

  蘭兒呆呆地應了一聲,不敢停留,跑出院門,尋找著李小民逃去的蹤
跡,到處尋找。

  李小民哭泣著,在皇宮中大步狂奔,滿心的悲憤,讓他恨不得立刻死
去才好。

  這裡是皇宮內院,沒有侍衛巡邏,因為天色還早,路上也沒有太監、
宮女經過,因此,沒有人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帶著滿懷的傷痛,哭泣著
在路上跑過。

  「不如死了,不如死了!」一邊奔跑,李小民一邊哭著嘟囔,眼淚如
斷線的珠子一般,灑在臉上、胸前。

  象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好過的,真不如一頭撞死,免得受這無窮無
盡的痛苦煎熬!

  他知道,從來到這個世界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李小民,而是一個
叫做小民子的太監!

  小民子痛苦哭泣著,只想最後跑到皇帝議事的大殿處,看一眼龍椅的
模樣,然後一頭撞死在玉階前,用自己的死,來控訴這人吃人、人壓迫人
的萬惡的舊社會!

  可是跑到宮門處,李小民又停下了腳步:在那邊,有十幾個侍衛守
護,個個刀劍在身,自己跑過去,一眨眼就會被他們擒下,說不定還要抓
去嚴刑拷打,訊問自己想逃出宮去到底是有什麼陰謀,那就真的生不如死
了。

  李小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尋死的方法,不知不覺
便偏了方向,走到了皇宮內院的一處密林中。

  耳邊傳來一陣嗚咽哭泣聲,李小民被這哭聲勾起了心事,也不由嗚咽
了兩下,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身著宮裝,坐在林中哭
泣,便走過去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了?」

  那小女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美麗可愛至極的精緻面龐,滿臉驚訝的
神色,呆呆地道:「你……看得見我?」

  李小民本是一心助人,想在自己死前做點好事,沒想到竟然聽到這一
句,氣得大罵道:「廢話!我看不見你,跟鬼說話啊!你這是想唬我
嗎?」

  女孩神情激動,站起來拉住他,顫聲道:「你,你真的看得見我!」

  她那纖細蒼白的小手,在碰觸到李小民的肩頭時,忽然穿了過去,象
穿透一層薄霧一樣。

  李小民滿心怒氣,正要再罵,忽然看到這一幕,要說的話一下子被憋
了回去,呆呆地看著女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向她微微隆起的胸
部。

  他的手,輕易地穿透了她的胸膛,一直伸到她的背後。看著自己的手
掌在她肩後出現,李小民目瞪口呆。

  李小民一個箭步跳開,看著這瘦小的女孩,驚叫道:「你,你是
鬼!」

  密林陰暗,無人經過。看著這滿身陰氣的女孩,冷汗流滿了李小民一
頭。

  他呆呆地看著這絕美的清麗女孩,就象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小弟弟一
樣,頭腦一陣發昏,差點又暈了過去。

  那女孩潔白美麗的面龐上,兩行晶瑩的淚水霎時流了下來,用力點著
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躲在樹後面,怕了一陣,後來想想,自己也是準備做鬼的人
了,而且已經經過了奇異的時空穿梭,再看到一個鬼也算不得什麼稀奇
事,當下便從樹後走了出來,心灰意懶地道:「喂,你找我幹什麼,想找
替死鬼嗎?」

  女孩滿臉激動模樣,掩面哭了一陣,勉強抑制出激動,搖頭道:「不
是,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三百年了!」

  李小民走過去,找根粗大的幹樹枝坐了下來,歎息道:「坐下來說
吧,站著怪累的。」

  那女孩乖乖地坐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小心地講述起自己的來歷。

第一集 第二章 天書

  「我本是前朝的公主……」她開始時是這麼說的。

  儘管是一心要死的人了,李小民還是嚇了一跳,扭頭上下打量著她,
果然看到她的服飾與雲妃和宮女們不一樣,顯得更華貴一些,模樣也是絕
頂的美貌,雖然年紀還小,卻也已經是明顯的美人胚子,不辱沒了她那公
主稱號,比他在照片上看到過的歐洲某些王室的公主順眼多了。

  這女孩雖是公主,卻不是大唐的公主,而是從前的大吳朝的公主,小
名喚作幽兒,曾被封為靈寶公主的,而吳國已經在三百年前被興兵造反的
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滅掉了。

  幽兒並不是在城破時被亂兵殺死的,而是在亡國前三年,便已病死。

  說是病死,其實卻是被一個與她母親敵對的寵妃投毒,暗地裡下毒害
死了她。因為手法巧妙,沒有人能夠看破,便是看破了,也無人敢說。

  因為是冤死鬼,所以束縛在此地,不能解脫。當大唐軍攻入城中,亂
兵將她居住的宮殿燒掉,後來大唐皇帝雖然興建宮室,卻沒有在這裡再建
宮殿,而是種上了樹林,幽兒便在這密林中,呆了三百年。

  三百年間,她一直呆在林中,忍不住傷心哭泣。黑夜之中,有時哭聲
能傳出去,被宮女太監聽到,都嚇得臉上變色,相傳這裡有鬼魅,不敢接
近。

  李小民聽她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忍不住問道:「你在這
裡等我,是怎麼回事?」

  幽兒點頭道:「就在我死後的第二年,一位仙長路過此地,將一本書
交給我,讓我交給一個能看見我的人,只道他能救助我脫離苦海。因此我
等在這裡,只為了等候公子,一直等了三百年!」

  看著她熱切的目光,李小民卻是渾身不舒服。公主管太監叫「公
子」,這事很新鮮吧?

  他歎了口氣,怏怏地問:「那書在哪里?」

  幽兒指向遠處一個小土丘,道:「就在那後面。道長交那本書埋在了
地下,那一處還是金光四射,別的鬼都不敢接近,嚇得逃出林中,只有我
能在這裡住下來。這三百年,好孤單呢!」

  看著她含泫欲滴的可憐模樣,李小民也忍不住鼻中一酸,喃喃歎息
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走過去,按照幽兒的指點,在那一塊地方挖了起來,而所用的工
具,是幽兒告訴他的,很久以前一個太監聽到林中她的哭聲,害怕逃遁時
遺留在樹林邊的一個小鐵鍬。

  挖了好久,直到一個大坑出現,李小民已經累得腰酸背痛,站在坑
裡,回頭看著幽兒,問道:「怎麼還沒有?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挖個坑把自
己埋了,然後給你當替身,好讓你去投胎吧?」

  幽兒嚇得連連搖手,帶著哭腔叫道:「公子說哪里話來,奴婢就是魂
飛魄散,也不敢起這等壞心!實是仙長知道這一帶會有兵亂,而公子是奉
天承運之人,若不能得到這本天書,定難成就大業,因此埋得深了一些,
免得被人拆房、種樹的時候發現。」

  李小民奇道:「你不是公主嗎,怎麼自稱奴婢?」

  幽兒紅了臉,低頭囁嚅道:「是那位仙長說的,道是公子天生貴格,
可在學習那本天書之後,成就大業。奴婢若能長隨公子左右,必可修成大
道,成為鬼仙之體,因此要我小心服侍公子,不得有誤。」

  「公主服侍太監?這倒有趣!」李小民在心裡嘀咕著,忽然想起一件
重要的事,不由大驚,回頭看著幽兒,急切地叫道:「那本天書裡面,有
沒有寫到把身上的小雞雞練出來的方法?」

  幽兒怔了一下,雖然聽不大懂他在說些什麼,還是回答道:「仙長說
過,那本天書修煉過後,可以重塑軀體,傷殘之身也可恢復原狀;若修成
大道,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李小民不待她說第二句,便已拿起鐵鍬,沒命地在地上挖起來,動作
迅速狂猛,不亞於後世的掘土機。

  直到「當」的一聲,鐵鍬碰到了什麼東西,李小民渾身顫抖地撲上
去,雙手一陣亂扒,終於扒出了一個小箱子,上面還上著鎖,已經生銹
了。

  李小民抱著箱子,手忙腳亂地從大坑裡面爬出來,放在地上,也不管
什麼鑰匙,舉起鐵鍬,狠狠一下,重重砸在生銹的鐵鎖上面。

  在他拼命狠砸之下,沒過兩下,鏽鎖斷裂,掉到地上。

  李小民撲上去,飛快地打開箱子,胸中狂跳,捧著箱子,就象捧著自
己無比珍貴的小弟弟一樣。

  在箱中,放著一本書,還有一丸藥,以其其他幾樣雜亂的東西。李小
民也不去管別的,先拿起書來,翻開一頁,只覺一片金光撲面而來,不由
閉上了眼。

  幽兒驚叫一聲,躲到了李小民的身後,瑟瑟發抖,顫聲道:「好可怕
的神光!」

  也就她天生異稟,才有這等抵抗力,若是其他的鬼魅,早被這道金光
沖得魂飛魄散,這也是這處密林只有她一個鬼居住的原因,別的鬼早就被
夜裡土下隱隱泛出的金光嚇得逃掉了,哪有鬼敢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待那強光過去,李小民低頭細細閱讀。早聽說天書是很難讀的,這本
書還好,雖是看不大懂毛筆寫的古體字,可是仗著連猜帶蒙,也能看個八
九不離十。

  據書上說,這本書本是太上老君李耳與師弟通天教主的仙法記載,由
二位元仙長的弟子們傳下來,留贈有緣。有朝一日,當有一個帝王依此興
旺李氏家族,敬奉李耳為太上祖師,讓道教的光輝,遍佈太陽能照到的每
一個角落。

  李小民不關心這個,他只是急切地尋找著讓小雞雞長出來的辦法,一
目十行,飛快地翻書而過。

  翻了一半,終於找到幾處記載,道是只要按照書上所寫的修煉方法去
鍛煉,當初有小成時,便可重塑傷殘的肢體,練至大乘,更是神通廣
大……

  至於怎麼個神通廣大法,李小民已經不去注意了,他只是咧著大嘴,
幸福得快要暈了過去。

  待他笑夠了,幽兒才小心地從他背後探出頭來,輕聲道:「公子,仙
長還說,那顆仙丹,便是為公子準備的,若吃下去,按天書上所寫的修煉
方法修煉,當有奇效。」

  李小民大喜,拿起盒中的丹藥正要吞下,忽又停下,將那本書翻到開
頭,找到修煉的入門方法,仔細看了好久,直到印在心中,才將那丸仙丹
放到了嘴裡。

  甫一入腹,仙丹立即化為了一股熱流,向他周身流過去。李小民不敢
怠慢,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引導著那股熱流,向周身經脈流動。

  運轉了幾個周天,李小民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只覺渾身上下,充滿了
強大的力量,便似要破體而出一般。

  他揮出手,砰地一聲,擊在旁邊的樹上,那棵拳頭粗的小樹喀地一聲
從中斷折,倒了下來,發出一陣轟響。

  李小民的右手也是一陣疼痛,心中的狂喜卻已經壓下了這股劇痛,不
管別的,慌忙褪下褲子,滿懷希望地向兩腿之間看去,卻是一見之下,淚
水長流:那裡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起色都沒有!

  對於他狂放的行徑,幽兒已經羞得掩面不敢再看,顫聲道:「公子,
快穿上衣服,羞死人了!」

  李小民提起褲子,帶著一臉堅毅的表情,咬緊牙關,抬手擦乾眼淚,
心裡知道,自己初次修煉,也只是剛入了門而已,要想做到重塑肢體的地
步,還要經過漫漫的長期修煉才行。

  可是只要有了一絲希望,李小民就要努力走下去,總比滿目漆黑、不
得不尋死解脫要好得多。

  吃過仙丹之後,李小民的聽力和視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高,隱隱約約
聽到遠處似乎有人在叫:「小民子,小民子哥哥!你在哪里啊!」

  李小民側耳傾聽,認出是蘭兒的聲音,便回頭對幽兒說道:「我要回
去了,你還在這裡住下去嗎?」

  幽兒羞紅著臉,囁嚅道:「現在公子既然已經得了天書,婢子便可從
此解脫。公子去哪里,婢子隨侍左右便是。」

  李小民一聽,正合心意,說不定書上還有些什麼事要問她。便帶著
她,走出密林。

  在林邊小路上,蘭兒正在小聲地呼喚,焦急地尋找著小民子,卻不敢
放開嗓子大叫,招來別人的責罵。

  陡然見到李小民從林中走出來,蘭兒大喜,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叫
道:「好哥哥,可算找到你了,都快急死我了!」

  李小民笑道:「急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心裡卻暗自抹了把冷
汗,若不是遇到了幽兒,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投湖自盡了,不由轉過頭,
感激地看了幽兒一眼。

  蘭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裡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不由奇
道:「小民子哥哥,你在看什麼?」

  李小民知道現在能看到幽兒的只有他一個人,當下掩飾道:「沒什
麼,我們快些回去吧!」

  這裡已經是地處皇宮偏僻角落,二人從小路走去,經過一處占地較廣
的高聳假山時,李小民用他那超人的耳力,突然聽到假山裡面有哼哼唧唧
的聲音。

  他初次擁有這樣強的聽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便轉過身,從
假山間的小道穿進去,竟然看到了香豔的一幕!

  一個身穿太監服色的人,看上去有二三十歲的模樣,面白無須,正抱
著一個身材豐滿的宮女上下撫摸。

  那宮女的衣衫,已經脫下了一半,露出了赤裸的上身,躺在太監的懷
裡,低聲輕吟,被他的手摸得滿臉通紅,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動。

  蘭兒正在外面走著,忽然看到小民子不見了,忙回過頭,看到他走進
假山間的通道,也跟了過來,一看到這副情景,嚇得叫了出來。

  李小民隱身暗處,正看得起勁,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叫聲,暗叫不好,
回身一把抱住蘭兒,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叫出聲來。

  看著前面那讓人臉紅的情景,再被小民子抱在懷裡,蘭兒忍不住輕輕
掙紮,心裡又羞又怕。

  李小民用力抱緊她香軟的嬌軀,也是被她日漸成熟的身體磨擦在身
上,弄得心猿意馬,只得捂緊她的嘴,將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不
要叫,要是讓他們發現,就麻煩了!」

  蘭兒這才停止掙紮,李小民鬆了一口氣,感覺到掌心滑膩的感覺,不
由心中一蕩,低下頭,在她的玉頸間輕輕吻了一口。

  蘭兒低低地叫了一聲,羞得玉頸微紅,周身酥麻,只覺渾身無力,只
想倚靠在李小民懷中,再不願意動彈。

  看她這副模樣,李小民心中又驚又喜,小心地將手蓋在她溫軟的酥胸
上,剛想再有一步動作,突然聽得腳步聲起,那正在偷香的太監已經挽著
袖子走了過來,怒衝衝地瞪著二人,低聲罵道:「哪來的小野種,敢來壞
大爺的好事!」

  這個時候,那個胖宮女已經從偷情的興奮中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整
理好衣服,遠遠地看向這邊。卻長得不甚標緻,只是庸脂俗粉而已。

  李小民心中暗道:「老兄,你想要偷情,好歹找個漂亮妞啊!這位大
姊起碼有三十了,又長得這麼富態,你也要,真是佩服你的好胃口!」

  那太監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怒視著他,惡狠狠地罵道:「有多遠滾
多遠,別讓大爺再看到你們兩個小畜牲!」

  聽他口出汙言,李小民不由大怒!

  自己本來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現代人,卻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古代,不但
丟掉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還要受古時的美女打罵羞辱,早就悶了一肚子
火氣,現在再挨了這一頓臭罵,就是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當即抬起腿來,
照著那個太監就是狠狠一腳!

  這一腳,便似狂龍出洞,砰地一聲,結結實實踹在太監的肚子上。那
太監霎時被踹得蹬蹬蹬倒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叫苦連天。

  既然已經動手,就要打個痛快。李小民放開懷中驚呆的美少女,大步
上前,逮住那個大太監就是一頓狠揍,打得他叫苦連天,淚流滿面,雖是
連聲哀告,也阻止不了怒火沖天的李小民的拳腳。

  這當口,那個胖宮女卻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抱住李小民的大腿苦苦
哀求,只求李小民放了她的情人。

  李小民怒火稍息,低頭再看,大太監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呻吟叫苦,這才泄了火氣。幸好李小民出手有準,沒有打他的臉面,才沒
有讓他滿臉是傷,一副豬頭模樣。

  李小民找了塊假山石坐了下來,招呼蘭兒站到自己身邊,冷冷地向那
兩個人喝道:「你們剛才是在幹什麼?」

  他這算是明知故問,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太監,怎麼能有功能
欺負宮女?難道說,這個太監也是外面的男人混進宮裡來的?

  那太監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心裡又驚又怕。他本來看這二人年紀幼
小,想要打他們一頓出出火氣,卻沒有想到這十來歲的小太監,竟然下手
這麼狠,力氣也比自己大得多,自己又不敢找管事的大太監出頭評理,這
頓打,算是白挨了。

  挨了一頓暴打,他老實了好多,看著李小民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
來,嚇得面色通紅,忙躬身陪笑道:「小公公問起,小人自當奉告。我們
這是,這是在……對食!」

  李小民嚇了一跳,追問道:「什麼是對食?互相抱著吃掉嗎?」

  太監連連擺手,滿臉苦笑地道:「就是那個,我們做公公的,和宮裡
的美女,那個互相滿足啦!」

  李小民奇道:「你還有那個功能,能讓女人滿足嗎?」

  太監紅了臉,卻不敢頂嘴,只得解釋道:「雖然小人沒有……那個,
可是小人還有舌頭和手指啊,很靈活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雙手,吐出舌頭,得意地向他展示讓自己驕傲
不已的兩件寶物。

  蘭兒和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幽兒瞪大眼睛,不解其意,那個胖宮女卻是
滿臉羞紅,用衣袖掩住了臉。

  李小民這才明白,心中也開始同情起這兩個人來。

  居於深宮,連個正常的男人都看不到,也難免太監和宮女會互相安
慰,滿足自己饑渴的心靈。

  如果自己沒有仙法保佑,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一輩子靠這個來解除
苦悶呢?

  想到這裡,他不由打了個寒噤,對繼續拿這兩人出氣失去了興趣,無
精打采地擺擺手,放他們走了。

  二人如蒙大赦,互相攙扶著,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李小民呆呆地坐了一會,一扭頭,看到蘭兒還在紅著臉在身邊呆立,
不由心中一動,伸出手去,攬住了她的纖腰。

  蘭兒「啊」地驚叫一聲,猝不及防,被李小民攔腰抱起,沖進了這高
大的假山中的一個隱秘的山洞裡。

  抱著美少女嬌柔的身子,嗅著她身上的處子幽香,李小民心中一陣狂
跳。他從前還未曾與女子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興
奮一些。

  蘭兒低聲驚叫著,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推著李小民的胸膛,驚奇
害怕地看著他,低聲問:「小民子哥哥,你在做什麼?」

  話未說完,便覺小民子溫軟的唇覆蓋上來,將她的話堵回了腹中。

  李小民輕輕吻著她柔軟的香唇,吮吸著美少女口中的香津,神魂飄
蕩,不知所之。

  蘭兒也是第一次經受這種事,又驚又怕,不由發出嚶嚀之聲,櫻唇婉
轉相就,香舌與李小民伸進她口中的軟舌糾纏在一起,腦中一陣暈眩,渾
身無力,若非李小民用力摟緊了她的纖腰,只怕便要倒在地上。

  二人長吻許久,雙唇方才分開,蘭兒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李小民,低聲
道:「好哥哥,我們這是在……『對食』嗎?」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她的領悟力這麼好,便點了點頭,有點緊張地看
著懷中的美少女。

  蘭兒微笑著,羞澀地道:「蘭兒喜歡,和哥哥……這樣!」

  李小民一陣欣喜,抱住蘭兒又是一陣狂吻,雙手也開始在蘭兒身上不
規矩地撫摸起來,弄得蘭兒嬌喘息息,玉頰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她久居宮中,對男女之事也不甚了然,卻終究還是有些好奇和嚮往。
從前也聽說過哪些太監與宮女相好,自己也好奇想要找一個相好,恰好遇
到小民子哥哥這樣情投意合的俊俏太監,親著她,抱著她,弄得她芳心亂
跳,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竟是捨不得放開他,與他緊緊糾纏在一起,
纖手也忍不住在他身上亂摸起來。

  李小民本著悲天憫人之心,努力滿足著這青澀少女的好奇心和對愛情
的嚮往,直到她的手移向自己的下身,這才驚覺,拉開她的手,羞愧難
言,自覺身有殘疾,不能讓她這麼隨便摸到,讓自己「男性」的自尊心受
到致命的打擊。

  蘭兒突然驚叫起來:「哎呀,我們出來這麼久,娘娘怕要等急了!」

  她害怕雲妃打罵,便整了整衣衫,拉著李小民出了假山洞,向雲妃居
住的宮室跑去。

  雲妃站在宮中,心煩意亂,不知道那個小太監哭著跑出去,會不會出
事。過了一會,自己也覺得奇怪:「那個小太監不過是長得俊俏一點,好
色一點,也沒什麼出奇之處,我為什麼這麼擔心他?」

  正想著,忽然看到二人回來,這才放下了心,卻不表露出來,冷笑一
聲,怒視著李小民,冷冷地道:「還不快去打掃屋子,若是打掃不乾淨,
今天不許吃飯!」

  看這絕色佳人如此冷酷絕情,李小民心中大怒,本想上前狠狠教訓她
一頓,可是一想到宮外侍衛那麼多,不由膽寒,只得低下頭,心中暗恨
道:「現在先讓你拽,回頭老子仙法大成,把雞雞練出來了,一定要活活
奸死你!」

  蘭兒跪下答應,回頭看見李小民還在直挺挺地站著,心下害怕,忙拉
著他的袖子,將他拽著一起跪下。

  宮裡的規矩李小民現在也知道了一點,沒奈何,只得向這任性的美女
跪下,心中更是鬱悶,也只好自己給自己寬心:「這算不了什麼,就當老
子跪老婆好了!」

  在宮裡幹了一天的活,李小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到自己的小屋
裡。

  李小民躺在床上休息,而一個身著公主服飾的美少女盤膝坐在他身
邊,滿臉好奇之色,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

  幽兒已經在密林裡呆了三百年,對外面的事不甚瞭解,看到什麼都覺
得稀奇,問東問西。而李小民也不比她多知道多少,答了一會便覺心煩,
拿出那本書來,按照上面的方法進行修煉。

  看他在床上盤膝修煉,幽兒不敢多言,只能坐在一旁,滿懷希望地看
著他,只望他能修成仙法,幫助自己也能修成鬼仙之體,免受輪回之苦。

  感覺著那股熱流在周身經脈中運行了幾個周天,李小民睜開眼睛,只
覺視力越來越好,便是在陰暗的房間裡,也能將任何東西都看得清清楚
楚,纖毫畢現。

  在身邊的床上,坐著一個美麗少女,模樣清麗脫俗。李小民心中一
動,伸手去抱,卻抱了個空,不由輕歎一聲,問:「幽兒,你什麼時候才
能有真正的形體?」

  幽兒微笑道:「只要公子修成仙法,便可用仙術加固幽兒的魂魄,那
時便會有實體了。」

  「那位仙人在把書給你的時候,說了怎麼修煉仙法才能快速修煉成
功?」

  幽兒想了想,道:「仙長把書給奴婢的時候,說過得書之人本是上承
天命,定能做一番大事業,但據天道窺測,得書的人恐怕是天生的陰陽不
調,須得與女子親熱,保持體內陰陽平衡,才能快速修成仙法。」

  這個其實李小民已經猜到了幾分,因為那本天書的後面部分,用好多
頁畫著春宮,道是該如何用女子為鼎爐,配合體內真氣流動,培養體內陰
陽之氣,奼女配陰陽,抽鉛煉汞,方可得成大道。而且被用做鼎爐的女子
身份越是尊貴,在這皇宮旺地接受到的旺氣就越多,對自己修成仙道就更
有幫助。

  李小民低下頭,想想自己本是太監之身,哪里有什麼資本去與女子親
熱,不由氣餒,忽然又想道:「那本書的前面部分,不是還寫著不用交
歡,便可與女子雙修的方法嗎?想必是只要練得多了,待得重塑肢體,就
可以練後面的雙修之術了!」不由又高興起來。

  正在和幽兒說話,忽然聽到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抬頭一看,
卻是蘭兒,滿臉羞紅,低頭撚著衣角,輕聲道:「小民子哥哥,你叫我
來,我就來了。」

  李小民大喜,從床上跳起來,上前抱住她,隨手關上門,一邊擁著她
柔軟溫暖的嬌軀向床上走去,一邊心中暗喜:「抱在懷裡感覺就是不一
樣,幽兒雖然美貌,可是只能看不能吃,這一點就不如蘭兒了!」

  他一心想試驗天書前半部分寫的雙修之法,便將蘭兒抱到床上,也不
管幽兒正在一旁好奇地窺視,自己也爬上床去,伏在蘭兒溫軟的嬌軀之
上,纖瘦的身子覆蓋住了蘭兒嬌弱的身體,低下頭,雙唇印在蘭兒櫻唇上
面。

  舌尖微吐,進入了蘭兒的唇間,輕輕頂住蘭兒滑膩的香舌。李小民運
起真氣,感覺著真氣從舌尖流進蘭兒口中,順著蘭兒的舌尖,進入她的體
內,在她體內環繞一周,再度回來,進入自己身體,那真氣竟有絲絲清涼
之意,說不出的柔和,弄得李小民渾身舒泰,整個人象要飄起來一樣。

  蘭兒卻未感覺到什麼真氣,只是覺得小民子弄得她甚是舒服,不由輕
聲呻吟,舒服得哼了出來。

  李小民練完一個周天,翻身倒在她的身邊,歇息了一陣,又將她抱在
懷中,肆意撫摸。

  蘭兒乖巧地躺在他懷裡,水汪汪的雙眼,靜靜地盯著他看,滿含嬌羞
之意,低低地問:「小民子哥哥,我們這算是在相好吧?」

  李小民一愣,笑道:「算啊,我們是在相好!」想想自己有這麼一個
漂亮宮女做相好,倒也不錯了。

  蘭兒微笑道:「那以後我有什麼事,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李小民點頭道:「那當然,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努
力保護你,不讓人家欺負你!」

  說到這裡,不由豪氣頓生,雖然他是一個太監,但是保護自己喜歡的
人,卻也是他作為一個太監應有的自尊心的體現!

  在暗暗發誓要盡快練成仙法,擁有保護自己和蘭兒的力量之後,李小
民擁著懷中美貌少女,色心又起,伏上去唔唔地親吻,雙手解開蘭兒的衣
衫,伸進去撫摸她那微微隆起的胸部,感覺觸手滑膩溫軟,心中狂喜,便
低下頭,輕吻啜吸著她那小小的粉紅色乳頭。

  蘭兒滿臉潮紅,低低地呻吟著,抱緊了李小民的頭部。感覺著李小民
的舌尖在輕輕挑逗著她胸前的小小蓓蕾,渾身一陣火熱無力,也只有抱緊
李小民喘息而已。

  在一旁,幽兒坐在他們身邊的床上,低頭在最近距離看著他們親熱,
眼中露出了興奮而好奇的光芒。
第一集 第四章 刺殺
對於自己役使鬼奴,下手消除了皇帝的性能力,李小民沒有一點後悔
和內疚。既然他養了這麼多太監,下毒手斬了他們的子孫根,也總該付出
點代價!

  不過擔心總是有一點的,李小民知道這事太大,一旦暴露,滅十族都
不夠抵償其罪。雖然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可也不願意被人淩遲處死。為
此,他得另尋後路,免得到時走投無路,只能等死。

  在幽兒和月娘的幫助下,他在宮裡的僻靜角落裡悄悄地挖掘,弄到了
好些各朝代宮女、太監藏在地下的首飾、金銀,雖然不多,也沒有什麼太
值錢的東西,可是對他這個小太監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

  受到巨大耗損的精血隨著對仙法的修煉,已經漸漸恢復。而根據天書
中的記載,他對武功的修煉也漸漸有成。這一夜,李小民悄悄地遁出宮
去,準備看看金陵城的地形,將來事發逃跑時,也好知道該往哪個方向
跑。

  宮中侍衛,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看穿他鬼魅般的身手。趁著夜色,李小
民如風一般,飛速飄過高高的宮牆,遁入黑暗的夜空之中。

  好不容易逃出宮外,李小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卻也為自己超快速的
身手而自鳴得意。

  在他身上,還穿著太監的衣服,這可是一大漏洞。因此李小民做的第
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富戶,進去弄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免得被人看出
破綻。

  他也不知道哪一家有錢,只是看著金陵城中街道的房屋,哪一家的屋
子建得高些,修得華麗一些,隨便找了一家,便越牆進去亂翻,很快就找
到一件白色的儒衫,順便在月娘的提示下,把那家藏在櫃子裡的金銀翻了
出來,暗自對屋主人道了聲歉,扛著那包金銀,翻牆而出,揚長而去。

  接下來,他就是找人打聽,租了間房子住,把自己的東西藏在裡面,
也算是狡兔三窟,將來逃出宮城,也好有個落腳點。

  這一夜,李小民隨便在大街上轉了轉,不敢久留,帶著新買的合身衣
服,翻牆潛入了宮城。

  回到自己屋裡,卻見床上睡著一人。李小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
最最可心的蘭兒,不由淫笑著,向床上摸去。

  由於他捨得花錢,把從地裡挖出來的首飾送了些給那些年紀大些的宮
女,因此雲妃寢宮中的宮女,人人都喜歡他,便是蘭兒整宿睡在他屋裡,
宮女們也對他們做的勾當裝作不知,只是瞞著雲妃一個人。

  蘭兒正在熟睡,李小民剛從外面玩了回來,興致正高,便悄悄地脫了
她的衣服,看著她粉光玉致的裸體,低下頭,在她高聳的酥胸玉乳上,輕
舔啜吸起來。

  蘭兒唔唔地呻吟了幾聲,睜開美目,看到他已經回來,便微笑著,攬
住他的頭,鳳眼微眯,滿面暈紅,享受著小民子哥哥帶給她的興奮感覺。

  在李小民的教導下,她已經不再對他的行為東問西問。雖然覺得小民
子哥哥有些神神秘秘的,卻也因對他滿懷敬畏,而不敢多問。因此,就算
是李小民在外面的密林中修煉仙法,整宿不歸,蘭兒也會乖乖地在他房裡
睡上一整夜,等他回來。

  這一夜,李小民又用他靈活的手指和舌頭,弄得蘭兒高潮了幾次,方
才摟著她,一同睡去。

  在睡前,他輕吻著懷中的美少女,心裡迷迷糊糊地想道:「我們這樣
子,倒挺像是夫妻呢……只可惜……唉!」

  他暗自歎了一口氣,又想:「下麵最近有些發熱發癢,一旦練過仙
法,更是熱得厲害,難道說,真的快要大功告成了麼?」

  第二天夜裡,李小民再度潛出了皇宮。

  在自己租的屋子裡,換上一身白衣儒服,李小民攬鏡自照,只見一個
翩翩濁世佳公子出現在鏡中,不由大喜,自傲英俊瀟灑,天下難有及者,
果然是一名風度翩翩、出類拔萃的——太監。

  月娘和幽兒也站在屋裡,看著他穿著儒服,得意洋洋的模樣,一起掩
口而笑,卻也不由讚歎他果然是俊俏非常,便是歷代皇子,也沒有人能趕
得上他。

  李小民最近也發現,自己的相貌一直在變化,基本上是變得越來越象
前世的自己,就象自己從前十幾歲時的樣子。卻在一些細微處有些不同,
讓自己比從前俊美了無數倍,也許人的相貌,俊醜之間,相差也只是這樣
一些細微之處吧。

  他在屋裡踱來踱去,沈吟道:「幽兒,月娘,你們說,我們現在該到
哪里去玩呢?」

  二女都是在宮中呆了太久,對外面不太了然,雖然想滿心興奮,想出
去看看這繁華世界,卻也只能面面相對,不知道該先去哪里玩比較好。

  李小民拿出一把摺扇,叭地一聲打開,輕輕扇了兩下,一副風流瀟灑
的模樣,微笑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說吧——就去秦淮河,去逛一
逛花船!」

  幽兒一呆,隨即滿面羞紅,掩面嗔道:「公子,你好色哦!那裡不是
妓女呆的地方嗎?」

  李小民點頭笑道:「對啊,我就是要去那裡體查民情。說不定還能碰
到一些有權勢的人,瞭解一下當今朝廷中的形勢。」

  月娘附和道:「主人說得不錯,主人本是人中龍鳳,不能久居宮中,
還是早些瞭解一下朝廷大勢,再決定自己將來的發展方向。」

  李小民被她這一記馬屁拍得舒舒服服,笑得眯起眼睛,連連點頭,帶
著一臉茫然的幽兒和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月娘,出了門,向秦淮河方向走
去。

  穿過繁華熱鬧的大街,看著滿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李小民也不由讚
歎,果然是古時名城,便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如此繁華。別的國家都城不
知道怎麼樣,恐怕也未必能有及上金陵的。

  走到秦淮河邊,卻見護衛森嚴,數十名衣甲鮮明的士兵,在秦淮河岸
邊,小心守衛。

  李小民心中有鬼,生怕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忙躲到一旁,爬上秦淮
河岸邊的一處屋頂,在暗處向前方張望。

  但見秦淮河上,到處都停泊著花船,裝飾得甚是華麗。隱隱約約,可
以看到有美女在船上出沒,倩影飄動,弄得李小民心中癢癢的,卻不能靠
近去看。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兩個人出現在最大的一處花船上,從船上走下
來。

  附近的甲士都圍過來,滿臉警惕之色,忠心耿耿地護衛著這兩人,讓
李小民明白,這些士兵並不是來抓自己的,而是這兩個人的護衛。

  他極目遠眺,卻見這兩個人,年紀都甚輕,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
衣飾華貴,顯是豪門的公子。

  前面一個,眉清目秀,膚如凝脂,眉宇間帶著一抹英色,偏又生得俊
美至極,若是生為女子,定可傾國傾城。

  後面走著的少年,年紀似是比他小一些,一副文弱模樣,卻是滿臉苦
笑,偷偷地打量著前面那少年,似是擔心著什麼。

  二人走下船來,自有士兵牽過駿馬,請二人乘坐。二人騎上駿馬,正
要離開,忽然看到十數匹駿馬馳來,直奔秦淮河上的花船。

  一群士兵,立即警惕起來,手按刀柄,將那兩名少年團團護衛其中。

  那十數匹駿馬奔到近前,一名少年催馬越眾而出,奔到二人面前,拱
手笑道:「太子殿下,如何這般巧,在這裡得遇?」

  那年紀稍小些的少年,拱手苦笑道:「梁王殿下,真是巧了,你也來
這裡遊玩麼?」

  李小民聽得一陣驚訝,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兩個國家的皇儲。

  雖然未曾見過,但他也能猜到,那個被稱為太子的人,顯然便是大唐
的太子李照,現年十五歲,生母本是當朝皇后,因此在三年前,被立為太
子,一直在宮外的太子宮中居住。據說為人懦弱,卻因其母族勢力強大,
因此太子之位,尚還算安穩。

  而那拍馬馳來的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一身的悍勇氣勢,面
容上卻帶著幾分輕佻,應該便是北趙國派來的使臣,北趙皇帝的親生弟弟
梁王趙光,因為其兄並無子嗣,因此他便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而且為人
頗有武略,雖然北趙皇族繁盛,人丁興旺,卻也無人能搶了他的皇儲之位
去。

  據李小民近來在宮中聽到的,趙光本是北趙皇帝派來進行和談的,大
唐待之為上賓,只因北趙已經佔據北方中原,勢力強大,又與大唐鄰近的
陳國結成盟友,若大唐被兩國夾攻,定然抵擋不住。因此大唐國內,對結
盟之事,頗為熱心,對趙光也是殷勤招待,生怕惹他發怒,招來北趙南伐
的大軍。

  趙光與太子寒暄了幾句,抬頭看向太子身邊的少年,拱手笑道:「這
位仁兄,不知道尊姓大名,可肯相告?」

  那少年仰面向天,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高傲模樣。

  趙光臉色一變,太子慌忙拱手道:「這是族兄李……李真,一向少於
出門,因此不大與人說話,梁王勿罪!」

  他慌慌張張地說了幾句,便即告辭,拉著李真,順著大路,直向皇城
馳去。

  隊伍走出數十步,陡然聽到馬蹄聲驟然響起,一支馬隊,自斜刺裡沖
來,直奔太子車駕沖來。

  李小民回頭看去,卻見那支馬隊中,每個騎士都是黑布蒙面,身披戰
甲,高舉著明晃晃的鋼刀,狂馳而來,殺氣瀰漫長街,震人心魄。

  太子的護衛面上變色,立即擺出防守的姿勢,大聲驚呼:「護駕,護
駕!」

  數十騎士催馬狂馳而來,霎時沖散護衛的防守,鋼刀揮處,鮮血飛
濺,慘叫震天響起,當即便有十余護衛橫屍就地,慘死當場。

  太子李照已經嚇得面上變色,撥馬便逃。數十余護衛守著他,邊戰邊
退,直退向花船。

  而與他同來的少年,也嚇得面色慘白,打馬飛逃,卻因過於緊張,慌
忙之中,拍馬逃進了一條小巷。

  跟在他身邊的,只有十幾個護衛,也是護著他一路退去。

  那數十名蒙面騎士,當即分出一大半人去追殺太子,另有一小半人去
追殺那個少年,一面揮刀大呼道:「殺李照!殺真平!」兇狠蕭殺之氣,
洋溢其中。

  樓宇頂部,月娘站在李小民身邊,驚呼道:「是真平公主!」

  李小民也嚇了一跳,真平公主之名,他也聽說過,聽說是皇后的長
女,比李照還大一歲,應該是李照一母同胞的姊姊,年方二八,姿容絕
代,又受父皇母后寵愛,尊榮至極,與失寵的雲妃沒什麼來往,他這小太
監,自然是無緣得見。

  如今一聽是真平公主,李小民慌忙舉目看去,果然看到那少年皮膚又
白嫩,容顏美麗,顯然是女扮男裝,不由暗忖道:「太子死了就死了,這
麼漂亮的公主,要是被刺客殺掉,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此處,他邁開大步,飛速在屋宇上大步奔跑,穿房越脊,剎時間
跑到真平公主逃去的小巷外面,在牆頭上飛速奔行。

  經過多日的修煉,在仙法的幫助下,他的輕功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當代
武士,此時全力奔行,更是超過了奔馬。雙方看到他在牆頭上飛速奔跑的
身影,無不乍舌,不知道是敵是友,暗自憂心。

  小巷中,十余個蒙面騎士揮舞著鋼刀,與十幾個護衛拼殺在一起。這
些蒙面騎士的武藝顯然要比那些護衛高許多,不多時,便將他們殘殺乾
淨,而在護衛的拼死反撲之下,蒙面刺客也是傷亡慘重,只剩下三五個
人,圍住真平公主,嘿嘿冷笑,滿眼都是凶光閃爍。

  真平公主環顧四面的敵人,滿眼恐慌。

  這次出宮,是她逼著弟弟帶自己出來的,而且還異想天開,想要逛一
逛花船,看看裡面的名妓。想不到竟然會遇到刺客,這讓她不由得後悔起
來。

  「殺了她!沒有她進讒言,廬陵王便能打敗李照,得繼大寶!」低沈
兇暴的聲音從蒙面黑布下發出,為首的刺客高舉鋼刀,狠狠地向下劈來。

  「當」的一聲,一道寒光撕破黑夜射來,重重地擊在刀鋒之上,將刀
刃擊偏到一旁。

  黑影從牆頭上跳落,如閃電般地飛射到真平公主的馬上,劈手奪過驚
惶失措的真平公主手中的馬鞭,隨手在馬股上狠狠一擊,霎時衝破敵方的
包圍圈,順著小巷,狂奔而去。

  蒙面刺客定睛看去,卻見擊偏自己鋼刀的,卻是一個小小的銀錠,不
由暗驚,卻也捨不得放棄真平公主不殺,當下帶著手下,拍馬狂奔,向遠
處奔逃的二人追去。

  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二人同騎,拼命地打馬奔逃。李小民的手攬在
真平公主的小腹上,只覺觸手綿軟,香氣撲鼻,不覺心中一蕩,暗道:
「真的是女孩子,感覺這麼好!」

  這還是他抱過的第二個女子,正想趁機多揩點油,忽然聽到背後喊殺
聲響起,回頭一看,見幾個黑影策馬追來,漸漸追上,不由大驚。

  雖然英雄救美,順手揩油真的讓人很爽,可是被人追殺就不太爽了。
李小民練成武功之後,還沒和人真刀真槍地拼殺過,終究有些心慌,便想
著象剛才那樣,用暗器擊殺後面的刺客。

  他隨手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用盡力氣向後一甩,就聽一聲慘叫,那
銀錠如閃電般地飛射而去,正中一名刺客的肩膀,將他打下馬去,倒在地
上掙紮。

  李小民暗叫:「可惜!打錯人了!」

  他本來是想打最近處那個敵人的,可是一害怕,失了準頭,卻打翻了
另一個刺客,也算是歪打正著。

  他又摸出一個銀錠,看準後面的敵人,用力一擲,啪地一聲,正中面
門,那敵人仰天栽下馬去,鋼刀遠遠擲出,落在地上,發出丁當一陣亂
響。

  李小民心中暗喜,正要如法炮製,可是摸遍身上,除了那幾件法器,
再也找不到半點可以做暗器的東西。

  情急之下,他伸出雙手,在真平公主身上亂摸,希望能找點東西,作
為攻擊敵人的彈藥。

  真平公主驚魂稍定,這才發覺自己被一個少年緊緊抱住,正覺羞澀,
忽然感覺到他雙手亂摸,而且摸的都是敏感位置,只道他陡起淫心,不由
又羞又怒,用力掙紮。

  李小民按住她的雙手,隨手從她腰間扯下一個腰牌,正要向後擲去傷
敵,回過頭,卻見那些刺客已經抱著受傷的同伴,回過頭,沒命地逃了。

  李小民哈哈一笑,自覺英雄蓋世,一出手便擊退了大批武林高手,正
想誇耀一番,忽聽啪的一聲,臉上吃痛,卻是挨了惱羞成怒的真平公主狠
狠一記耳光。

  李小民頓時被打愣了,捂著臉,吃驚地看著真平公主,吃吃地道:
「你,你打我幹什麼?」

  真平公主用力推了他一把,不想與他有太多的身體接觸,羞怒道:
「你這賊子,竟敢犯上,欺、欺負我!」

  李小民好心救人,反倒挨了一記耳光,不由滿心惱怒,氣乎乎地瞪著
她。

  真平公主絲毫不甘示弱,也回瞪著他,看著他俊俏的面容,心中忽然
一動:「這小子長得倒是挺俊,比幾個兄弟都要俊得多了!」

  月光之下,一男一女共騎在同一匹馬上,互相怒目瞪視。

  借著月光的映照,李小民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前的少女大約十六七歲
的模樣,比自己現在的樣子要大個兩三歲,因為穿著男裝,別有一番勃勃
英氣,卻掩不住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色,不由又是惱怒,又忍不住被她吸
引。

  怒視半晌,李小民忽然一把抱住她,低下頭,狠狠地親在她的櫻唇
上。

  真平公主猝不及防,只叫了一聲,便被溫軟的嘴唇堵住了櫻口,不由
又羞又怒,用力掙紮,卻被李小民緊緊抱住,雙臂無法活動,只能象美人
魚一樣扭動著身子,香肩用力向後頂著他的胸膛,卻也無法將他頂開。

  李小民的舌頭,狠狠地伸進了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香舌。他的吻技
是早就和蘭兒練習過無數次了,已是爐火純青,幾番挑逗,已經弄得真平
公主嬌喘息息,渾身無力,嬌軀軟綿綿地靠在他懷中,再無力抵擋他的攻
勢。

  趁著這機會,李小民的手已經伸到了真平公主的衣衫裡面,撫摸著她
如玉的肌膚,一直伸到胸前,摸著她胸前的小巧玉乳,一邊揉捏,一邊忍
不住笑道:「這麼小!果然是『真!平!』公主!」

  說起來真平公主的酥胸已經不算小了,在這個時代,比同年齡的女孩
還要稍大一些,可是李小民已經摸慣了蘭兒發育良好的酥胸,又沒有摸過
別的女孩,相比較之下,真平公主自然要顯得小一些。

  真平公主本已是嬌喘無力,任其所為,可是一聽這話,羞憤立即從心
中湧出,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痛得李小民低呼一聲,右手一使
勁,用力捏了真平公主的乳頭一下,痛得她哀叫一聲,幾乎從馬上掉下
去。

  李小民舔舔嘴唇,有些鹹味,知道是被她咬破了嘴唇,心裡生氣,正
要狠狠捏她幾下補回來,忽聽後面傳來大隊人馬的呼喝聲,還有人在喊著
「保護太子」之類的話,顯然是城防軍已經聞訊趕來,驅散刺客,保護李
照與真平公主的周全。

  李小民知道此時不走,以後就再也走不了了。雖是戀戀不捨,也只能
低下頭,狠狠親了真平公主一口,雙手用力,在她小巧的玉乳上留下兩排
深深的紅色指痕,這才鬆開手,狠狠一踹馬股,飛身上了房頂,回過頭
來,向真平公主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飛吻動作。

  真平公主正在低呼著捂緊胸部,痛得珠淚滾滾,忽見那淫賊在牆頭上
做出古怪動作,不由羞憤交加,回頭向追近的城防軍大聲叫道:「把那個
賊子,給我抓下來!」

  李小民可不敢留在這裡等他們,大步邁出,三步兩步,便越過屋脊,
任由那些軍士在後面大呼小叫,身形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快速奔跑,一直跑到金陵城的另一頭,才停下來喘口氣,知道那些
城防軍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來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拼殺聲,讓李小民嚇了一跳。

  他快步跑過去,在房頂上探頭向下看,微微鬆了一口氣:在互相搏鬥
的,並不是城防軍,而是身穿各色服裝的平民武士。

  其中一個壯漢舉手高呼道:「東城的地盤,是我們青竹幫的,誰都別
想搶走!兄弟們,狠狠地揍他們!」

  另一邊,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也振臂大呼:「王侯將相本無種,東城
地盤歸我們!兄弟們,只要搶下這片地盤,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大家有福
同享!」

  兩邊的平民武士,聞聲都是放聲大叫,用力拼殺起來。手中握緊斧
頭、棍棒,四處劈殺,不時有人中招倒地,慘叫連天。

  李小民趴在房頂上看了半天,發現他們的動作一個個慢得象蝸牛一
般,完全無法與自己相比,不由暗暗點頭,心中欣慰:很顯然,自己已經
遠遠超越了一般武士,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高手是什麼樣子,但是一般
的武士,已經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這些幫派分子鬥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金陵市民早就看得習慣了。他
們在這裡打得熱火朝天,遠處巡邏的士兵偶爾有經過的,也是不理不睬,
頂多有一兩個巡邏隊長喊兩聲,叫他們不要誤傷了平民,然後就帶隊走開
去,不管他們之間的糾紛。

  李小民看了許久,漸漸手癢,見附近沒有士兵,便一個箭步跳下去,
躥入人群之中,伸出手來,劈手奪過一個武士的斧頭,隨手擲在地上。

  那武士正高舉斧頭,狠狠劈向前面的敵人,忽然眼前一花,便似清風
拂過,當即覺得手中一輕,斧頭落地,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不由怔在當
場。

  李小民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飛速穿梭,奪過他們手中的刀斧棍
棒,隨手扔掉,只聽叮噹一陣亂響,數十名幫派分子手中的武器都已落
地,呆呆地站在那裡。

  李小民鬥得性起,一步跨到青竹幫幫主身邊,劈手去奪他手中的鬼頭
刀。

  那人卻比手下兄弟強了許多,看到黑暗中伸出一隻手來奪刀,慌忙退
了一步,揮刀便斬。

  李小民奪了個空,不由「咦」了一聲,見刀鋒劈來,閃身避過,腳踩
七星步,霎時繞到青竹幫主身邊,手指伸出,輕輕搭在青竹幫主肘上,微
一用力,那人便放聲狂呼,臂骨痛得幾欲裂開,噹啷一聲,將鬼頭刀扔在
地上。

  李小民長笑一聲,抽身飛退,倒著奔行十余步,連出幾腳踹飛幾個忠
心的打手,右手向後一揮,正搭在另一個幫主的咽喉,輕輕一捏,那人便
覺渾身無力,血流不通,幾乎暈了過去。

  李小民鬆開手,身子一晃,退到一旁,倒背雙手,仰天長吟道:「各
位好漢,你們都是大唐出色的英雄豪傑,何必為了一塊小小的地盤,便這
樣打生打死?」

  青竹幫主揉著手肘,遠遠望來,見他容貌俊秀,衣袂飄飄,昂然立於
月下,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不由驚疑不定,喝道:「閣下何人,為什麼要
管我們的閒事?」

  另一個幫主也是滿心驚疑,正要喝問,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塊腰牌,卻
是那少年退開時,不小心從身上落下來的。

  他本是識貨之人,見那腰牌非同一般,慌忙上前拾起,就著月光一
看,不由大叫一聲,翻身拜倒,叩頭道:「小人杜光,叩見大人!」

  看他跪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李小民更是納悶,不知道「大人」之
語,是從何說起。

  杜光膝行上前,雙手捧著腰牌,戰戰兢兢地送上前去,臉色又驚又
喜,卻也隱含著幾分懼怕之情。

  李小民情知問題就是出在這腰牌上,伸手接過,在月光下一看,卻見
那塊腰牌竟是黃金鑄就,上面雕刻著四個大字:

  「如朕親臨!」

  李小民恍然明白,這腰牌是剛才從真平公主身上搜出來的,本來想用
它當暗器襲擊那些蒙面刺客,誰知刺客跑得快,金牌就留在了自己身上。
至於這塊金牌是皇帝賜給她的,還是她從弟弟李照那裡勒索來的,那就不
得而知了。

  現在金牌從自己身上掉出來,讓杜光看見,難怪要把自己當成朝廷的
人。李小民心中靈機一動,舉起金牌,團團示與眾人,喝道:「既然你們
已經看出本官的身份,還不給我跪下!」

  青竹幫主陳林內功精湛,眼神也比旁人好使一些,模糊地看到那上面
的字樣,也是大驚失色,翻身拜倒,連聲謝罪,只道:「大人恕罪!恕
罪!」

  兩位幫主既然跪下,餘下的幫眾自然也不敢站著,一時間,撲通之聲
不絕於耳,兩幫人眾跪了滿滿一地,只把身材矮小的少年,露在當中。
第一集 第五章 重生

 李小民心中劇爽,他剛才跳出來,一是為了顯示武功,順便耍帥。想
不到武林高手受到的尊敬遠不如朝廷大臣的尊榮,中國人對官吏的敬重,
可謂歷史悠久,自古至今,從未大變過。

  他當下輕咳一聲,擺足了威風,沈聲道:「既然本官已經露了行藏,
也不瞞你們。本官乃是受了太子密令,前來召見你們,有令旨訓示!」

  兩個幫主聽不大懂這樣的官話,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測,叩頭道:
「大人有什麼吩咐,盡請講來!小人自當遵命!」

  李小民仰天長歎道:「爾等可知道北趙乃我大唐敵國,而今正秣馬厲
兵,準備進攻我大唐!汝等本是我大唐的英雄豪傑,本當為國效力,征戰
沙場,為何卻為一些小小的地盤,刀兵相向,同室操戈!這豈不是讓親者
痛,仇者快麼?」

  聽他以大義相責,兩個幫主不由汗下,叩頭道:「小人也想以身報
國,怎奈沒有門路,才不得不混跡市井,大人明鑒!」

  李小民搖頭笑道:「我此來,正是為此。太子殿下已經奏明陛下,道
是在正規軍隊之外,須得建立一支義兵,進行特種訓練。他日若北趙、陳
國進擊,這一支義兵,可收到奇兵之效!爾等可願興義兵,為國盡忠
麼?」

  他的話半文半白,兩個幫主也聽不大懂,卻也猜出了大致意思,不由
驚道:「大人之意,可是要我們建立義軍,準備打仗?」

  李小民笑道:「正是此意。若建起義軍,在戰場上立了功勞,爾等都
是國之功臣,他日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只因爾等都是江湖上的好漢,武
藝嫺熟,而且消息靈通,因此我才上稟太子,便以爾等為基礎,建起我大
唐的第一支義軍!」

  兩個幫主都是又驚又喜,若真的能當上官,那絕對好過做黑社會、收
保護費過日子。當下叩頭,沒口子地應承,只想攀上太子這根高枝,將來
太子做了皇帝,自己還不是太子的親信,指日高升麼?

  他們也都是心思慎密之徒,雖然看李小民年紀幼小,不敢輕信,可是
那面金牌絕不是假的,而且聽李小民聲音尖細,顯然便是宮中的太監,若
說不是太子的親信,誰都不信。太子的年齡也不過十五歲,寵信小太監,
也是常事,何況這太監武功高強,多半便是大內秘密訓練出來的高手。當
下拼命地巴結,一面說著奉承話,一面搜腸刮肚地想著該送些什麼禮物,
討好太子和太監。

  兩幫人自此和好,便似一家人一般,為防大人看了生氣,兩個幫主忙
命手下把傷者抬回去治傷,自己陪著大人,請他到了附近一處茶樓的密室
中,秘密詳談。

  李小民這次出來,本是靈機一動,一邊跟他們說些閒話,一邊暗自盤
算主意,很快就編出謊話,道是自己本是太子近臣,因此事事關國家機
密,不能讓外人知道,因此才派了自己來,召集江湖上的好漢,準備建立
義兵。因此,這義兵之事,也不可告訴旁人,要叮囑剛才的幫眾,誰也不
可以說出去,免得被敵國所知,壞了大事。

  三人在密室中秘密商議,最後決定,在城外一處歸青竹幫所有的偏僻
的農莊,建立訓練基地,招募流民進行訓練。訓練所需費用,先由兩幫墊
付,待朝廷發下活動經費,再行償還。

  兩個幫主倒也不是很在乎錢,平日裡便是想送給太子禮物,也沒有門
路,現在有了巴結的機會,哪肯放過,都拍著胸脯應承,訓練的經費由兩
幫包了,不用朝廷一文錢!

  李小民搖頭微笑不允,道是將來一定要還給他們,心裡卻在暗暗發
愁,該從哪里弄些錢來,當作軍費付給他們?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支私兵是自己起家的第一支軍隊,無論如何,也
要弄到錢,把這支軍隊訓練成一支精銳之師,以待天時,伺機而動。

  商議許久,一切談妥,那兩個幫主也決定共用東城的地盤,李小民向
他們拱手而別,兩個幫主卻執意叩拜,恭送大人離開。

  帶著兩個幫主送給太子的禮物,李小民得意洋洋地走在街上,忽然聽
得前面傳來馬蹄聲,慌忙躲到小巷中,不敢與那些人朝面。

  十幾匹馬緩緩從小巷前的街道上經過,馬上騎士,各自手握刀槍,警
惕地注視著四周,防止有刺客出現。

  月光照射下,李小民清楚地看到,在隊伍中央,卻是那年輕的北趙皇
儲,梁王趙光,已經喝得臉紅耳赤,在馬上東倒西歪,醉意盎然。

  一個門客模樣的人,騎馬在旁邊扶住他,擔心地道:「殿下,我們是
不是在花船住下,免得路上有刺客出現?」

  趙光搖頭冷笑道:「那個爛花船,都是些庸脂俗粉,也配讓我住下!
唯一的美貌佳人,還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真是不給我面子!哼,要是在汴
梁城,我早就帶兵滅了他們!」

  門客陪笑道:「這些婊子不識抬舉,王爺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他日
我大軍來臨,定要這些婊子親自來向王爺叩頭陪罪!」

  李小民在暗中聽得搖頭,這個門客看來也喝了不少,不然如何能在金
陵的大街上,商量如何派兵攻打大唐?

  趙光呵呵醉笑道:「這南唐,外強中乾,一碰就碎!你看今天這一起
刺殺了吧,要不是我們幫忙,那個太子只怕也要死在這裡了!哈,你猜一
猜,是誰下手,準備了結李照和真平公主的性命?」

  門客皺眉想了一陣,道:「難道說,真的是秦貴妃所生之子,廬陵王
李煦派人下手?這也有可能,他的外祖秦援本是軍中名將,親信佈滿南唐
軍中,而那些刺客一個個武藝高強,尤其是那一身久經戰陣的蕭殺之氣,
顯然是出自軍隊。若是秦家從軍中挑選死士,前來刺殺李照,謀奪太子之
位,也說得過去。」

  趙光搖頭笑道:「太簡單!據我看,還是李熊派人下手的可能更大一
些!」

  門客拍手叫道:「對啊,丹陽王李熊本是皇長子,自然不會服氣太子
之位被李照奪去。他母親雖然去世得早,可是他外祖父家卻是有錢有勢,
若有他們支持,訓練出一支死士,也不困難。這一次,若能刺殺成功,自
然是好;若不成功,也可嫁禍廬陵王李煦,讓李照與李煦鬥個兩敗俱傷!
這等妙計,果然厲害!王爺能一眼看破其中機關,果然是天縱英才,無人
可及!」

  趙光呵呵大笑,帶著一眾部下,遠遠地去了。

  月光之下,一個纖瘦的身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望著遠去的北趙一行
人,悠悠長歎。

  宮廷鬥爭,果然是陰險得令人難以置信。就在這繁華的金陵城,外有
強敵,內有宮廷之爭,南唐這座大廈,就要倒下來了。

  可是,這也造成了自己的機會。那一支義兵,就是自己起家的資本。
若是時機來臨,奇兵突起,安知自己便不能一舉奏功?

  在這暗潮湧動的京城,牽一髮而動全身,難道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
監,就不能掀起驚濤駭浪嗎?

  一股雄心壯志,自李小民胸中狂湧而出。他相信,在自己的不懈努力
之下,自己一定能成為一個名垂千古的、偉大的——太監!

  心中裝滿了鄭和與魏忠賢的光輝形象,壯志淩雲的小太監小民子坐在
自己屋裡,拿著一張偷來的地圖,專心地研究天下大勢。

  歷史已經大變樣,好像從夏朝開始,就已經和自己所知的大不相同
了。

  禹的兒子建立了夏朝,然後屹立了上千年,再往後又被造反的大秦所
滅,四百年後,大秦分崩離析,分分合合,從上次一統天下的宋朝分裂五
百年後,無數大小國家興旺衰亡,變成了現在這個多國並列的局勢。

  不過小民子也不是很在乎外國怎麼樣,除了最強大的北趙和鄰近的陳
國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他現在的考慮之內。

  他現在所在的國家,自稱為大唐,卻被別的國家稱為南唐。從地圖上
所示的疆域來看,李小民也覺得稱為南唐更為合適一些。

  而在南唐宮中,讓他關注的,主要有三個皇子。

  皇太子李照,現年十五歲,本系李漁的第六個兒子,因為母親是皇
后,所以被封為太子。

  而他的外祖父周泰,也是頗有威勢,身為當朝左相,在周皇后的幫助
之下,世代大族周家已經成為了朝堂上最強大的勢力,門生弟子無數,許
多都是朝中重臣。

  但是他們的勢力,卻不能過多地延伸到軍中。皇十三子李煦,現年十
三歲,去年被封為廬陵王,其母是秦貴妃,十年前,是李漁最寵愛的妃
子,現在也聖眷甚隆,因此她的兒子也水漲船高,小小年紀,便已封王。

  而秦貴妃的父親秦援,是朝中有名的大將,曾率軍東征西討,戰功赫
赫。現在雖然已經老邁,但軍中的將領,大多是他的派系,軍隊一方,是
牢牢地站在李煦這一邊的。

  最後一個值得關注的皇子,便是皇長子李熊,現年二十二歲,被李漁
封為丹陽王。

  他的母親錢妃死得早,未曾當上皇后,便已撒手人寰。但他的外祖父
錢松卻是當朝右相,兼之家資豪富,在南唐開了許多店鋪,各種生意都要
插上一手。大唐的商人,大半皆仰仗錢家的勢力,若無錢家人允許,任何
初露頭角的商人都不能在商場之上,有什麼發展。

  當年錢松也不過是一個商人的身份罷了,雖然世代經商,家財萬貫,
卻不能與周家這樣的世代大族相提並論。可是錢松卻很有識人之能,當年
一見身為第五皇子的李漁,便曲意結納,送錢送物,因為李漁喜歡詩詞書
畫,便花費重金,買了珍貴的字畫,送與李漁欣賞。

  錢松的女兒,年輕貌美,被錢松送到李漁府上,做了他的姬妾。那時
李漁尚還年輕,與錢妃兩情相悅,很快便生下兒子李熊。從前李漁雖有女
兒,卻還沒有兒子,生了此子之後,愛若珍寶,若非錢妃死得早,這太子
之位,多半便是李熊的了。

  後來,李漁的哥哥們一個個都病死了,李漁登基為帝,飲水思源,便
抬舉錢松,讓他掌管國家經濟,慢慢地讓他當上了右相,位高權重。錢家
的生意,也因此而幾乎壟斷了大唐的經濟。

  可是不管怎麼說,錢家終究還只是政壇上的一個暴發戶,比之門生故
舊遍大唐的周家來說,還差得很遠。因此,他們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被周家
壓上一頭,太子之位,也被李照得去了。

  這三個皇子,因為年齡漸長,都在八九歲的時候,便出宮居住,由奶
娘和忠心的女官、太監們撫養。後來封王,更是建成了自己的府第,只是
偶爾才有機會被允許入宮探視母親。

  李小民暗暗思慮,以錢松的雄才大略,投機的本領,外孫當不了太
子,肯定不會就此甘休。若是暗中訓練死士,刺殺太子,嫁禍李煦,好讓
李熊當上太子,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是內憂,外患方面,一旦陳國與北趙合兵攻打大唐,大唐恐怕難以
抵敵。李小民要做的,就是要在北兵攻進都城之前,盡快訓練出一支精
兵,以從亂中取利,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上天讓自己生於這個亂世,就是讓自己做一番基業的,李小民咬
緊牙關,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出來!

  雄雞一唱天下白,

  忽如一夜春風來,

  雞雞重新長出來!

  李小民坐在床上,一面吟誦著自己所做的新詩,一面激動得熱淚滾
滾,低頭看著自己有些陌生的身體,泣不成聲。

  今天早上,他睜開眼睛,發現經歷了一夜激情的蘭兒已經起床去打掃
雲妃房間的衛生了。

  那活本來是他的,可是從上次李漁匆匆離去,雲妃就生了氣,怪太監
引來了晦氣,不再要他來打掃屋子,倒要叫蘭兒去幹活,似是要多累一累
她,以出一口心中的含酸悶氣。

  除了打掃雲妃屋子的工作以外,其他的工作都不用李小民去幹,別的
宮女已經搶著去做了。她們都經常收到李小民送來的漂亮的小首飾,無以
為報,就用多替他幹活來報答他,讓李小民可以舒舒服服地睡懶覺。

  沒有佳人在旁,李小民本來應該覺得很無聊。可是他卻感覺到渾身都
很奇怪,像是多了些什麼東西。

  多了什麼,是激情嗎?李小民一邊思考著,一邊坐起身來,習慣性地
向下身看去,立即呆住了。

  等待了這麼久,它,終於不負重望,出現在它應該出現的地方!

  雖然它是姍姍來遲,李小民卻一絲怪它的意思都沒有,只顧激動得滿
臉是淚,抱著它,放聲大哭。

  哭了許久,李小民擦乾眼淚,笑容滿面,哽咽慨歎道:「看來人有了
雄心壯志就是不一樣,連雞雞也會應運而生,真給我面子!」

  由此,這位上承天命的太監更加堅定了爭奪天下的決心,心如鐵石,
絕不後退。

  不過決心歸決心,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以他現在的實力,若是帶上
那群打手跑出去造反,只怕還沒沖到宮門,就已經被人殺得乾乾淨淨了。

  現在,李小民的任務就是,一面暗中培養勢力,建立軍隊;一面混跡
皇城,按照天書所載的方法,修煉仙術和武功,以待大成。

  據天書所說,他們這一門派,乃是太上老君與通天教主的弟子合二為
一的宗派,皇宮中旺氣最盛,是最適合修煉這一門派仙術的地方。而且以
本門派陰陽雙修之術,若能尋到皇室貴女為鼎爐,專心修煉,必可收奇
效,以最快的速度修煉成功,擁有強大的法力,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不
過是易事。若用在對敵中,又有誰能抵擋?

  夜裡,被雲妃命令幹了一天活的蘭兒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到她和李
小民充滿愛與甜蜜的小屋,希望能在這裡,得到李小民的溫暖慰籍。這也
是她一整天在辛苦勞累之中,唯一支持她堅持下來的希望了。

  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愛的回憶。為了將這屋子打扮得漂漂亮亮,蘭
兒用一切時間來準備,將自己刺繡好的精美枕套、床單、桌布擺滿了整個
房間。

  打開門,看著屋裡的擺設,她卻愣住了。

  在屋中,擺著一個大大的浴桶,裡面裝滿了水,熱氣騰騰,卻是滿滿
一桶洗澡用的熱水。

  李小民一身柔和的衣衫,盤膝坐在床上,微微而笑,清俊的臉上,帶
著一絲神秘,一絲興奮,一絲溫情。

  蘭兒呆呆地看著屋裡的澡桶,輕聲問:「這些都是從哪里來的?」

  李小民微笑搖頭,淡然道:「這算不了什麼,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
快來洗吧,我剛洗過了。」

  說起來弄這一桶洗澡水倒真沒費多少勁,只是用首飾討好管洗澡用具
的宮女,借了雲妃常用的大桶來,用他那練出來的神力與速度將水桶挑
滿,又用自己練就的三昧真火將水燒開,便成了這一桶熱氣騰騰的洗澡
水。

  經過多日的修煉,三昧真火初有小成,雖然還不能派什麼大用場,但
是用來燒開這一桶水,倒也不是難事。只是天下修道之人,若知道他居然
用仙術中最難以練就的三昧真火做這等事,只怕多半要吐血昏厥。

  蘭兒知道他神通廣大,對他有著一種莫名的崇拜,也不多問,欣喜地
微笑著,關上門,開始解開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李小民微笑著,默默欣賞著她優美的胴體,表面平靜,實際上卻是喉
頭聳動,不停地咽著口水。

  他這才知道,一旦恢復成了男兒身,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
有著極大的變化,象這具看慣了的女孩冰清玉潔的胴體,對他的誘惑力和
衝擊力,都讓他感到吃驚,眼前不由一陣眩暈。

  蘭兒脫光了衣衫,那雪白誘人的玉體在李小民眼中纖毫畢現,邁開修
長的玉腿,小心地跨進大木桶中,驚喜地笑著,將身體浸入水中,撩起
水,輕輕地洗著自己如玉般的嬌軀。

  李小民緩緩走過去,一邊偷偷咽著口水,一邊搬把椅子坐在桶邊,伸
出手來,拿著毛巾擦拭著蘭兒的身體。

  他的手撫摸在蘭兒嬌嫩的玉體之上,心頭狂跳,輕輕地微笑著,努力
保持表面上的平靜,雙手卻不由自主地伸到蘭兒胸前,輕輕揉捏著那一對
雪白的小兔,借洗澡之機,行揩油之實。

  蘭兒羞澀地微笑著,躲閃著,她年齡漸長,雖然已經和李小民兩情相
悅,這樣的親昵舉動也都做得慣了,卻終究還是有些害羞,不能徹底放
開。

  就象拂去玉壁表面的塵土,洗去風塵的蘭兒,便似珍貴的明珠一般,
散發出迫人的光采。

  當她從桶中站立起來時,便似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清麗絕俗。水珠從
她烏黑發亮的長髮滴落下來,配著她絕美容顏,羞澀表情,看上去就象一
個純潔無瑕的仙子。

  李小民忍不住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這具絕美的嬌軀,心頭亂跳,一
股強烈的愛戀之意,在心中湧起。

  蘭兒羞澀地微笑著,拿毛巾擦乾頭髮和上身,正要跨出木桶,李小民
已經回過神來,拿了一塊大大的浴巾,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抱在懷中,
一邊擦拭著她身上的水珠,一邊抱著她來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

  看著床上微微喘息的美麗少女,李小民低下頭,將唇印在她的櫻唇
上。

  蘭兒顫抖著,迎合著李小民的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小民子哥
哥,感覺和平時不大一樣,而他的吻,似乎也摻雜了更多的感情與興奮,
讓蘭兒也忍不住暗暗地興奮起來。

  天色已晚,夜色籠罩住了整個皇宮。李小民微笑著,爬上床去,褪去
衣衫,雙手熟練地在蘭兒身上遊走,挑逗著她每一處敏感的部位,聽著她
的呻吟如仙樂般在屋中響起,輕微細膩,悅耳無比。

  蘭兒緊緊抱住他半裸的身子,玉指纖纖,撫摸著他的肌膚,香唇按照
平日裡的習慣,親吻著他胸前的小小乳頭,舌尖挑動,讓李小民的欲火,
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來。

  他的手,悄悄地除去了自己最後一件遮蔽,分開蘭兒兩條玉腿,伏在
她溫軟的嬌軀上面,右手在她純潔無比的桃源處輕輕挑動,感覺到那裡已
是溪水潺潺,感受著她越來越劇烈的嬌喘,混合著幽香的熱氣打在自己臉
上,知道她已經動情,便輕輕一咬牙,低頭含住她滑膩的香舌,一邊吸吮
著,一邊帶著滿心的興奮,小心地向前挺動。

  蘭兒正在意亂情迷之間,忽然感覺到下體接觸到的感覺似乎有些奇
怪,與平日大不相同,不由睜開美目,嬌喘著看向正在親吻著自己的小民
子哥哥,卻因舌頭被他深深地含在嘴裡,不能開口問他到底在下面弄什麼
仙法。

  感受著蘭兒身體的溫暖濕潤,李小民的眼睛也不由變得水汪汪的,雙
手抓緊蘭兒小巧的香臀,十指深深地陷入其中,腰部猛地用力,迅速挺
進,一直深入她純潔無瑕的體內。

  儘管舌頭被李小民緊緊含住,蘭兒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淚水迅速從
眼中流出,迷離淚眼吃驚地看著面目微微有些猙獰的李小民,不知道他到
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讓自己如此疼痛。

  李小民已經顧不得向她解釋。這位兩世處男已經忘了一切,只是依據
本能挺動著,衝刺著,直覺地追尋著快樂的源頭。

  當蘭兒從劇痛中清醒過來,很快又陷入了興奮的狂潮之中。在李小民
強勁的衝刺下,她無力地擺著頭,低低地呻吟,努力抬起頭,看向下面,
借著屋中油燈散發出來的微光,清楚地看到,在小民子哥哥的身上,長出
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心靈純潔的少女滿懷敬畏地看著那正趴在自己身上賣力工作的好哥
哥,心裡暗暗地想著:「哥哥好厲害,這一定是他練習的仙法的功效吧?
竟然能在人的身上多出這麼一件東西,難道是仙術中所說的法寶嗎?」

  可是李小民一向交待她不要多問,尤其不能跟人說出自己會仙法,因
此她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閉緊眼睛,一心一意地享受起小民子哥哥帶給
她的強烈刺激,並一步步地向狂喜的天堂邁進。

  當李小民終於泄身在她體內,滿足地長歎一聲,從她赤裸的玉體上爬
起來,低下頭,看著那一片雪白鮮紅,喜悅感動的淚水,不由從這位兩世
處男的臉上,流了下來,灑在蘭兒劇烈起伏的酥胸之上,閃閃發光。

  他低下頭,輕輕吻去蘭兒臉上的淚珠,決心讓這一夜,成為她永遠的
甜蜜回憶。

  抬起身子,李小民揮手打滅了數步外桌子上放置的油燈,讓屋中沈入
一黑暗。

  緊接著,女孩的嬌吟與少年的喘息,在屋中響起,這一夜,將註定是
充滿激情與興奮的愛欲之夜。

  天空中,星光閃爍。天空中央的一顆新星爆然大亮,其光芒竟隱隱地
蓋過了象徵帝王的紫微星。

  司天監中,夜觀天象的星象師搖頭喟歎,雖是不知道這主何吉凶,深
深的隱憂卻已然在他心中泛起。

  天下雖大,不論是觀星的道士,還是孤枕獨眠的嬪妃,或是望空流淚
長歎的唐皇李漁,卻都想像不到,從這一夜起,皇宮中再次有了一個男
人!

  唯一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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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565692
VIP | 2017-2-25 16:48:45

第一集 第六章 欺主

清晨,李小民從夢中悠悠醒來,感覺到懷中一片溫暖,低下頭,看著
蘭兒那甜蜜微笑著的小臉,在眼角卻還帶著一絲淚痕,不由微笑,輕輕地
在她香軟的櫻唇上一吻。

  昨夜,自己折騰得她夠狠了,在瘋狂過後,又以這純潔少女為鼎爐,
按照天書所載雙修之法,修煉自己的仙氣。幸好自己在屋裡預先布下了陣
法,讓聲音無法傳到外面去。不然的話,只怕附近的宮女嬪妃,都會被這
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吵得無法入睡。

  陡然間,房門傳來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屋門大敞開
來。

  李小民吃了一驚,慌忙用被子將蘭兒連頭蒙上,抬頭看去,卻見一位
麗質天生的佳人,玉面含威,鳳目生寒,冷冷地站在門口,眼中有壓抑不
住的怒氣,怒衝衝地瞪著他。

  在她的頭上,雲鬢高聳,鳳釵斜插,微風吹來,拂動她身上的華貴羅
衫,這絕色美貌的佳人,雖是面含怒色,那一股成熟女子的誘人風韻,卻
讓李小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雲妃怒視著李小民,輕移蓮步,踏入他的房中,沈聲問道:「蘭兒這
小賤人,在不在這裡?」

  李小民暗叫不好,昨夜玩得太興奮,連今天早上要叫蘭兒起床工作都
忘了,雲妃一定是醒來後發現蘭兒沒有來把屋子打掃乾淨,因此在梳洗打
扮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跑來找蘭兒,結果在她的屋裡找不到,就跑到這裡
來找。

  李小民臉上微微變色,卻勉強乾笑道:「娘娘說哪里話來,蘭兒自然
是在她的屋裡休息,如何會到我這裡來?」

  雲妃冷哼一聲,邁步向屋裡走進來,直走向他的床邊。

  李小民暗歎一聲,知道此事難以善了,便向一旁站在床邊的幽兒使了
個眼色,心神微動,向她發下了指令。

  昨夜,幽兒站在床邊,瞪著好奇的大眼睛,看了整整一夜活春宮,弄
得心神有些混亂,現在聽得主人發下命令,忙飄身飛到門邊,將門輕輕地
關上。

  經過多日的仙法修煉,她終於也有所進步,靈體漸漸開始實體化。雖
然在攻擊性的法術上還不如月娘,可是關門取物之類的日常瑣事,已經不
在話下。

  月娘仍在收魂玉中,掛在床邊,不得李小民召喚,不能隨意出來。李
小民也並不想召喚她,象這等事,根本用不到她所練過的那些陰毒的攻擊
法術。何況面對如此的絕色佳人,李小民也下不了那等狠手。

  雲妃並未感覺到門無聲無息地在自己身後關閉,邁步走到李小民床
邊,粉面含嗔,寒聲道:「死小太監,快把蘭兒交出來!」

  這個時候,蘭兒也已驚醒,卻被李小民死死按在被子裡,不能動彈。
聽到外面傳來主子的聲音,不由大恐,嬌軀緊緊貼在李小民赤裸身軀上,
微微顫抖,如玉肌膚上因恐懼而泛起了小小的疙瘩,李小民感覺到她肌膚
上的變化,不由憐意大生,一面輕輕撫摸她的玉背,一面陪笑道:「娘
娘,小人正在睡覺,衣冠不整,還是請娘娘暫且出去,待小人穿好衣服,
再出來向娘娘解釋。」

  雲妃早就看到被子下面微微隆起,還在輕輕顫動,顯是有些古怪,再
聽到小民子掩飾之詞,按捺不住怒火,劈手一個耳光,重重打在李小民臉
上,怒道:「死太監,還敢嘴硬!我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想不到你們
這麼大膽,敢在我宮中玩這調調!」

  被玉掌重摑面頰,李小民頓時便被打愣住,頭被打得歪向一旁,雲妃
趁機掀起被子,看著伏在李小民身側瑟瑟發抖的青澀少女,怒斥道:「你
們兩個賤人,年齡不大,膽子不小,竟敢玩這假鳳虛凰的把戲!」

  這個時候,蘭兒緊緊抱著李小民,玉腿跨在他的身上,恰好遮住他兩
腿之間的奇物,未曾讓雲妃看到。

  但饒是如此,雲妃看著少年男子的裸體,也忍不住面上一紅,心中暗
歎:「這小鬼,身材倒是不錯,長得又這麼清秀,若非是太監,只怕會勾
引一大片女孩,為他茶飯不思!」

  可是一看到蘭兒一絲不掛地和他抱在一起,雲妃又沒來由地感到一陣
妒恨,劈手抓住蘭兒散亂的青絲,咬牙斥責道:「小賤人!才這麼大,就
會偷男人了!我這就叫內事房的人來,按宮中禁律,一頓棍子,把你們活
活打死!」

  李小民大驚,若真的讓內事房的人知道,只怕自己真的要帶著蘭兒逃
亡了。若是被侍衛們發現圍攻,自己帶著一個人,頗不穩便,說不定蘭兒
便會在亂刀中被傷害,那樣該如何是好?

  正在為難,忽見雲妃抓住蘭兒的頭髮一陣搖晃,不顧她哭叫,另一隻
手伸過去狠擰她的胸部,怒斥道:「賤人,怪不得咪咪這麼大,原來是被
這死小太監摸出來的!呸,真是下賤!」

  她又恨又妒,抬起手來,在李小民和蘭兒身上一陣亂打,只恨不得將
兩個偷情的狗奴才亂拳打死,省得他們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弄得自己心
煩。

  陡然間,掌影飛來,「啪」的一聲,重擊在她的玉頰之上,雲妃痛得
尖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驚訝地看著床上的李小民,不敢相信這死太監
竟然敢動手打自己!

  李小民面沈似水,緩緩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床上傲然而立,沈聲道:
「你罵我『死』可以,反正我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可是,不許你罵我
小!太!監!」

  雲妃再度後退一步,瞪大驚怖的美目,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站在床上赤
身裸體的小太監:在他的胯下,分別生長著男人才有的東西!

  雖然從未見過太監的下身,但是以雲妃擁有的知識,也知道那裡絕對
不應該長著這樣的東西。難道說,這太監是宮外的男人,混進宮裡,圖謀
不軌?

  雲妃一陣心驚,一面向後倒退,一面指著李小民罵道:「死太監,你
完了!你竟敢混進宮裡,穢亂宮閨,我這就去叫侍衛來,把你亂刃分
屍!」

  李小民哪肯讓她從容去叫侍衛,長笑一聲,便有守在門前的幽兒用力
一推,將雲妃推得向前踉蹌數步,跌坐在床前,瞪大雙眼,還不知道到底
發生了什麼事。

  李小民蹲下身子,輕輕一探手,便將雲妃高聳的雲鬢抓在手中,用力
向上一提,看著雲妃被提到自己面前的玉貌花容,不由再度咽了一口口
水。

  眼前的美女,二十出頭年紀,周身散發著女性的魅力,身材惹火,酥
胸高聳,纖腰盈盈一握,身著皇妃服飾,華貴非常,絕色容顏因為恐懼而
微微發白,看上去已沒有平時裡飛揚跋扈的凶相,反倒看上去有幾分楚楚
可憐。

  李小民光著身子坐在床上,看著這難得的美女,眼中的欲火,漸漸地
燃燒起來。

  相處室中,裸體相對,若自己還能放過這樣誘人的成熟美女,那就不
是男人!

  雲妃被他抓住頭髮,跪坐在他面前的地上,看著那不該出現在小民子
身上的東西漸漸漲大,直直地指向自己,驚恐的寒意,在雲妃身上迅速蔓
延。

  她恐懼地抬起頭,看著這面色脹紅,淡淡微笑的俊俏小太監,看出了
他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心中驚懼至極,張開嘴,便要發出一聲震天的尖
叫!

  李小民早有防備,抓緊雲鬢用力一按,將雲妃的頭狠狠地按在自己胯
間!

  鮮嫩紅唇張到最大的雲妃猝不及防,整張臉被按在他胯間,口中異物
突入,一直刺到喉頭,不由直覺地感到一陣作嘔,那即將出口的尖叫,也
化為了含混不清的呻吟聲。

  說實話,李小民並不在乎她的叫聲會引來侍衛,反正屋裡布下的陣
法,足以消除一切聲音,不讓它們傳到外面去。可是看雲妃驚嚇的樣子,
叫聲一定不會小,若是嚇到蘭兒和幽兒,那就不好了。

  可是初生後敏感至極的下體,陡然進入那個溫暖濕潤的地方,李小民
不由爽得一陣顫抖,索性雙手扣緊雲妃的青絲玉頰,一前一後地活動起
來。

  雲妃跪坐在地上,因為床的矮小,不得不用雙手著地,用這樣屈辱的
姿勢跪伏在太監面前,心中羞憤,無可言喻。

  可是更讓她關注的是這太監的真假,因此,她嘴上用力吸吮,努力描
繪著這異物的外形,香舌挑動,在口中異物上細細探索著,右手也費力地
抬起,在口外露出的異物根部來回摸索,在經過多次仔細的驗證之後,終
於確定,這個小太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她抬起玉顏,恐懼的目光看著那滿面興奮的小太監,頭上、臉上感覺
到他溫熱手掌那超乎常人的巨力,心知自己已經無法反抗,只能流著淚
水,屈辱地接受著這狗奴才的淩辱。

  李小民低頭看著絕色佳人屈辱憤恨的目光,自己的仙器不停在她的誘
人紅唇中進出,不由更是興奮,想到從前她對自己的打罵,逼迫自己跪在
地上接受處罰,對照現在她跪在自己面前用嘴來滿足自己,李小民心中喜
怒交加,動作更是劇烈。

  他的一隻手探下去,從雲妃領口探入,伸進羅衫,握住了她豐滿滑膩
的玉乳,用力揉捏,一面享受著那極好的手感,然後再興奮地看到,雲妃
看向他的眼光更是羞憤至極。

  用紅唇來完成激烈的行動,這樣令人興奮的經歷,對於一向不大擅長
床第功夫的雲妃和兩世處男的李小民來說,都還是第一次。

  就在雲妃喉中作嘔,幾乎因無法喘息而暈去時,李小民終於在一陣劇
烈地顫抖之中,將新生的精華釋放到她略顯蒼白的紅唇之中。

  雲妃一陣噁心,雖然努力擺著頭想要把口中液體吐出,卻被李小民兩
腿緊緊夾住她的玉頰,最後只能流著屈辱的淚水,一口口地咽下去。

  李小民輕輕喘息著,命令自己從前的主子替自己清理乾淨,直到她用
唇舌完成奴才派給她的任務,李小民才崩倒在床上,心滿意足地喘息著。

  雲妃跪坐在地上,想到自己這當朝皇妃的尊貴玉體,竟然被自己最看
不起的小奴才玷汙了,不由萬念俱灰。

  呆坐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快速從地上跳起來,回身向屋門奔去。

  可是抓住門把手,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門。任憑她哭叫詛咒,或是苦
苦哀求,那門就象被鐵鑄死了一樣,紋絲不動,緊緊地把她關在屋裡面。

  李小民懶洋洋地抬起頭,抱住一旁因驚嚇而面色蒼白的蘭兒,柔聲撫
慰著,一面在心裡向幽兒發出了指令。

  守在門邊的幽兒,用盡最後的靈力,努力拉住雲妃,把她用力推到了
床上。

  雲妃身不由己地滾倒在床上,對於是什麼力量把自己弄來的,還是一
無所知。她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這無所不能的詭異太監,心中滿懷恐懼。

  李小民將蘭兒放到一邊,柔聲讓她稍安勿躁,伸手抱住雲妃性感成熟
的嬌軀,右手伸進她懷中亂摸,低頭在她細膩的玉面上亂親,直到弄得她
雲鬢散亂,嬌喘息息,才抬起頭來,熟練地替她解開衣服。

  替雲妃換衣服的事,他並不是沒有做過,只不過那時是以奴才之身服
侍主子,現在卻是以男人的身份來剝光一個成熟的女人,心情上的差異,
不可同日而語。

  雲妃滿心羞憤地看著他,直到自己尊貴的玉體赤條條地展現在他的面
前,不由咬緊紅唇,為自己落到如此境地而悲傷憤恨不已。

  李小民粗魯地把她按倒在床上,也不做什麼前戲,便分開她一雙修長
玉腿,挺槍直進,聽著她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叫,臉上露出解恨的笑容,大
起大落地在雲妃身上動作起來。

  他一邊在乾澀的田地上努力開墾著,享受著被雲妃玉體緊緊套住的快
感,一邊放聲大笑道:「怎麼樣,娘娘,你說我現在還是不是『太監』,
我那東西,可還『小』麼?」

  雲妃咬緊貝齒,忍受著他巨物進擊磨擦在自己體內帶來的痛苦,在慘
白如紙的絕色容顏上,兩行熱淚,緩緩滑過,落到了繡著鴛鴦戲水圖的枕
頭上面。

  雲妃一瘸一拐地走出門,離開了這讓自己充滿痛苦回憶的淩虐之地,
看著四周宮女們奇異的目光,臉上一紅,低頭快走幾步,踉踉蹌蹌地跑回
自己屋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後背靠在門上,雲妃感覺到一陣無力,極度的悲憤在心底湧起,嬌軀
無力地滑到了地上,這飽經太監淩辱的絕色宮妃,掩面嗚咽起來。

  外面的宮女們議論紛紛,對今天的事奇怪不已。

  早上,先是蘭兒沒有按時起床,弄得雲妃娘娘大怒,匆匆梳洗後便到
處尋找蘭兒的蹤影,隨後沖進小民子的屋裡大叫大嚷,然後……

  就沒有聲音了!

  門被關上,屋裡又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這讓膽戰心驚的宮女們莫名
其妙,卻又不敢上前窺探,若是惹惱了雲妃娘娘,自己可要倒大黴了。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雲妃娘娘一臉憔悴模樣,搖搖晃晃地離
開了小民子的屋子,走路的姿態很奇怪,難道說,她在裡面教導小民子的
時候,不小心碰傷了腿麼?

  她們沒有想到,雲妃娘娘遠遠不是碰傷了腿這麼簡單。

  獨自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雲妃默默地流著眼淚,用濕毛巾輕輕擦拭
著紅腫疼痛的下體,想到自己在屋裡痛苦的呻吟,以及後來被那死太監挑
起了欲火時發出的放浪淫蕩的尖叫聲,一定都被外面的宮女們聽到了,不
由羞憤欲死,更兼恐懼至極。

  身為皇妃,被一個混進宮中的假太監淫辱,這等事,是無論如何不能
讓人知道。固然那假太監會被淩遲處死,可是自己的命運,更是慘得讓她
不敢想像。

  她出身富家,家裡人一向對她寵愛非常,因此才養成了她飛揚跋扈的
性格。卻也因此,讓她對家族抱有很深的感情,若是因為自己的事,讓家
人蒙羞受禍,雲妃是絕對無法接受,誓死不能讓這等事發生。

  為此,她也只有打落門牙肚裡吞,想著自己從前對那小太監又打又罵
的情景,悔恨至極,只恨自己那時沒有下手更狠一些,狠狠地打死了他,
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她在屋裡悶了一整天,不讓任何宮女進自己的房間,卻也不敢再對她
們打罵,生怕她們把自己的姦情,報知內事府,那自己可就徹底完了。

  中午,屋門打開,一個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隨手將門帶上。

  雲妃躺在床上,正在心情煩悶,怒道:「怎麼又端進來了,我不是
說,我不想吃飯嗎?」

  話一出口,她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把柄都操在那些宮女手中,若是惹
惱了她們,可是不妙。

  她正想說兩句好話補救,忽聽那人微笑道:「娘娘,你若是餓壞了,
誰來陪我睡覺?」

  雲妃大驚,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露出雪白牙齒,燦爛微笑著的俊秀少
年,驚惶道:「你,怎麼是你來了?」

  李小民微笑道:「我怕你餓壞了,因此特地親自帶飯進來,陪你一起
吃啊!」

  說著話,他陡然面色一沈,怒道:「什麼你不你的,見到本少爺,該
叫什麼,你忘了嗎?」

  雲妃又羞又怕,可是想起他在屋中淩虐自己的手段,又不敢不從,掙
紮著爬起來,下床跪在地上,叩頭道:「主人,臣妾有禮!」

  光潔的額頭擱在冰冷的地板上,雲妃心中一陣悲苦,淚水不由流了下
來。

  李小民走過來,將飯菜放在桌上,站在雲妃面前,笑道:「免禮,平
身!」

  雲妃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正要站起,忽然看到李小民面色一寒,
冷聲道:「又忘了,作為一個性奴,該做什麼,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雲妃眼眶濕潤,卻不得不從,伸出顫抖的玉手,解開他身上太監服飾
外的腰帶,褪下褲子,掏出那新生的仙器,修長潔白的十根玉指,溫柔地
揉動起來。

  紅腫的眼睛看著李小民,小心地用唇舌服侍著他,櫻唇輕輕啜吸,香
舌纏繞,淚水緩緩流下,雲妃的心中,悲苦非常。

  李小民卻是心頭劇爽,想到從前的主子,現在已經變成了自己練功的
鼎爐和發洩欲望的奴隸,長期以來被雲妃辱罵責打的苦悶,此時盡都發洩
出來,仰頭向天,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

  剛才在屋外,他已經環繞牆壁布下陣法,無論有多大的聲音,都不會
傳到外面去。

  直到雲妃玉腿在冰冷的地上面跪得僵硬,口唇也在強力的吮吸下累得
麻木,李小民才抽身後退,笑道:「做得不錯,就這樣吧!」

  模樣俊秀的少年,彎下腰,抱起這比自己還要高許多的成熟美女,走
到床邊放下,和她一同解衣登榻,抱著她花蕊般的赤裸嬌軀,肆意姦淫。

  雲妃高高翹起雪白的臀部,將玉面埋在枕頭裡面,一面忍受著身體傳
來的痛楚與快感,口中忍不住發出興奮與痛苦的呻吟。

  在她的眼中,依舊在流著珠淚,打濕了枕頭,只是這淚水是出於痛
苦,羞辱,還是興奮與快樂,她卻已經無法說清。

  清晨,李小民與雲妃並肩躺在她香閨的大床上,一面隨意地揉捏著她
富有彈性的高聳酥胸,一面茫然地想著:

  「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搖了搖頭,李小民告訴自己:

  「一點都不過份!象她那樣對我,還要去告發我、打死我,而且她從
前還打死了幾個太監宮女,我這麼對她,已經算是太輕了!不要說我,就
是從前在一起看書的那些書友們,如果誰來到這裡,處在我的環境下,絕
對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沒辦法,這是自保的被迫手段,說不定,還有人
打算要殺人滅口,那不是比我下手更絕?」

  想到從前在網站看書的快樂逍遙日子,李小民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
容,暗自思慮,如果是當初的書友們處於現在的境地,他們會選擇在這美
女如雲的深宮之中,做些什麼事呢?

  就象一切正常的男人一樣,李小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只有這樣,
才算是真正的合情合理!

  低下頭,看著雲妃美豔的容顏,見她正微含恐懼地偷偷看著他,眼角
似有淚痕,李小民不由微笑起來,伸手撫摸著她的面頰,順著玉頸摸下
去,揉弄著她光滑玉體,那熟練的技巧讓雲妃又忍不住輕輕喘息起來。

  他的手,撫過修長潔白的美腿,一直摸到玉足之上。看著泛著晶瑩膚
色的潔白玉足,小巧玲瓏,想起這雙玉足曾經在自己屁股上狠狠踹過,李
小民不由心中微惱,在雲妃的腳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雲妃怕癢,嬌軀微微扭動,磨擦在李小民身上,弄得他虛火上升,伸
手擰著雲妃柔滑的赤裸香臀,笑道:「還記得你怎麼踢我的嗎?現在我要
討回來了!」

  雲妃明亮的大眼睛裡,立即充滿了恐懼,不知道他會怎麼報復自己。

  李小民捏住她一雙赤腳,身子移到她修長玉腿當中,讓自己的仙器深
深地進入了她的嬌軀,一手撫摸她嬌嫩的粉臀,一手捏住玉足搔著腳心,
狠狠地進出著她緊窄濕潤的玉體。

  在雲妃迷離的美豔容顏上,一絲銷魂的緋紅泛起,她輕輕呻吟著,再
度陷入了讓自己都感到羞恥的狂喜之中。

  二人正在激烈地動作著,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蘭兒急切的聲音:「娘
娘,辰妃娘娘來了!」

  裸身擁在一起的李小民和雲妃都嚇了一跳,慌忙脫離開來,爬起來穿
衣服。

  幽兒一直守在床邊,用她那可憐的靈力,努力幫著李小民穿好太監服
色,然後又和李小民一起,幫著笨手笨腳的雲妃穿衣服。

  穿了兩下,眼看已經來不及,李小民索性把雲妃按到被子裡面,湊到
她耳邊,低聲道:「裝病!」

  雲妃醒覺,把被子拉到脖頸處,蓋住自己穿著一半衣服的身體,芳心
砰砰直跳,生怕被辰妃發現了自己的窘境。

  一陣嬌笑聲從外面傳來,接著,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好妹
妹,你這些天怎麼不出門去看我?」

  這聲音中,充滿了嬌媚慵懶,似暗藏著無盡的挑逗和誘惑,聽上去誘
人至極。

  陡一聽到這聲音,李小民忍不住心中一蕩,心跳也快了許多,暗自驚
訝:「怎麼這個聲音,只是一聽,就能讓人這麼興奮?」

  房門打開,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邁步走了進來,看到雲妃躺在床上,
蓋著被子,旁邊有一個小太監侍立床邊,不由笑道:「妹妹,怎麼大白天
還睡在床上?」

  李小民手執拂塵,規規矩矩地侍立在床邊,偷眼看去,卻見那女子似
乎是比雲妃大上一二歲,容貌與雲妃依稀相似,亦是美貌至極,體態妖
嬈,前凸後翹,酥胸高聳,纖腰盈盈一握,身材似乎比雲妃更加惹火。眉
目含春,眼波流動,隱含著無限魅惑,不由讓李小民心中驚訝:「哪里來
的這麼一個尤物,又漂亮又風騷,是當代的名妓嗎?」

  辰妃目光一挑,看到雲妃床邊站著的那個小太監,眉清目秀,體態勻
稱,那俊美的容顏,卻是自己僅見,不由眼前一亮,媚笑道:「好妹妹,
怪不得你不肯起床,原來是有這樣的好事!」

  看到她嫵媚的笑容,李小民又忍不住心中一蕩,心中暗驚:「真是風
騷,就這麼一笑,就讓老子抵受不住!」心中似有火焰,隱隱燃燒起來。

  雲妃紅了臉,慌忙道:「姊姊又在說笑了!小妹是突感身體不適,才
沒有出去迎接姊姊,姊姊勿罪!」

  辰妃柳腰款擺,用撩人的步態走過來,坐在雲妃邊,牽起她的手,微
笑道:「好妹妹說哪里話來,咱們是中表之親,又同在宮中,就和親姊妹
一樣,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前些日子,我身體不適,多虧你常去看我,現
在我養好了身子,特來回訪,謝謝你的!」

  一邊和雲妃說著說,她一邊挑起娥眉,含笑看著李小民,膩聲道:
「好俊秀的小太監,好妹妹,你真是好福氣啊!」

  李小民雖然前世是成年人,卻也未曾遇過如此風騷大膽的女子,被她
挑逗的目光看得臉色一陣發紅,不由低下了頭。

  雲妃卻知道她最喜歡俊秀的太監,抬眼看著那剛才弄得自己死去活來
的強壯少年,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害怕,不知道他會怎麼應對自己表姊的挑
逗。

  她和辰妃,都是出身富家,而辰妃家裡比她家還要有錢一些。自從來
到宮中,一對表姊妹原本想要聯手專寵,卻終究還是被朝三暮四的君王忘
在腦後,現在李漁已經不能人道,更是無法前來安慰她們,弄得天生媚骨
的辰妃心中饑渴無比,找不到男人慰籍,便將主意打在了俊秀的小太監身
上。

  只可惜,淨身房最近因為幾個淨身師傅酒後打架被處置,弄得人手不
足,導致工作效率低下,沒有足夠的人手可用,更不願意派給這些過氣的
宮妃。辰妃房裡的太監,一個個粗蠢無比,讓她一看便心中作惡,哪有心
情與他們有什麼親密舉動?

  前些日子,因為心中鬱悶,辰妃病了一陣,好不容易才養好身子。今
天覺得無聊,因此到雲妃房中串門,一進門,便看到豐神俊美的李小民站
在床邊,不由芳心微跳,口中發乾,對這小太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此刻,她雖是心中渴望,表面卻仍是一副平靜模樣,巧笑嫣然,抬起
玉手輕輕一招,笑道:「好孩子,過來,讓本宮看上一看!」

  知道自己現在是太監身份,李小民無奈地走過去,躬身道:「奴才見
過辰妃娘娘!」

第一集 第七章 辰妃

辰妃見他沒有按規矩跪倒磕頭,倒也不在意,伸手拉住他,抬眼看著
他的俊秀面龐,嬌笑道:「多俊秀的孩子啊!若是生為女兒身,只怕陛下
也要被你迷住了呢!」

  李小民臉色一變,雖是心中作惡,卻也只能乾笑相陪。感覺到辰妃的
蔥指在自己掌心輕輕劃圈,頗有挑逗之意,不由心頭微微一跳,呼吸也稍
微急促了一些。

  辰妃看他低著頭,面色微紅,心中不由充滿了調戲俊秀小太監的喜悅
之情,心中暗道:「這樣俊美的人兒,真是天下少有。天幸讓我遇到,不
若就選了他做我的第一個『上床太監』吧,也不辱沒了我金枝玉葉般的身
子!」

  她扭過頭,向雲妃笑道:「好妹妹,你說你的身子不舒服,要不要
緊?」

  雲妃忙道:「也沒有什麼,只是昨夜沒大睡好,休息一下就沒事
了。」

  辰妃笑道:「既然這樣,姊姊也就放心了。我看你屋子這個小太監模
樣不錯,樣子也很乖巧,不如就給了姊姊,讓姊姊帶回去好好調教一番,
如何?」

  李小民一聽「調教」二字,心中便是一跳,雖然知道她說的不會是自
己前世看到的小說和漫畫裡說的調教,也忍不住心中發癢,臉色更是紅潤
了幾分。

  辰妃看著他白裡透紅的雙頰,越看越愛,抬起玉手,輕撫他的面頰,
媚笑道:「哎喲,害羞了啊,這孩子的小模樣,真是可愛!」

  雲妃看著她調戲李小民,又是害怕,又是好笑,突然心中一動:「看
表姊這樣子,像是想男人想瘋了,不如就將這死太監送到她房中,免得他
在這裡折磨我,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到此處,雲妃忙道:「姊姊既然喜歡,就帶他去吧!」

  李小民眉毛一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雖不凜冽,雲妃卻是心中
一寒,想起小民子在床上折騰人的手段,心中大悔,忙補救道:「可是我
這屋中也離不了他,姊姊帶去呆上一兩天還可,明天一定要把他送回
來!」

  辰妃聽她應允,芳心大喜,嬌笑道:「啊喲,妹妹還擔心我不放人
嗎?」雙手握緊李小民的手,輕輕撫摸,一雙桃花眼嫵媚地看著這俊秀男
孩,恨不能將他一口吃下去。

  既然得到雲妃的親口允許,辰妃也不耐多呆,隨意說了幾句閒話,便
拉著李小民出門。

  李小民被她溫暖的玉手牽著,回頭看著依依不捨的蘭兒,和暗自慶幸
的雲妃,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自己剛征服的女人當成禮物一樣,
送給了別的嬪妃。

  可是被這尤物牽著手,李小民也不由心猿意馬,對自己被送出去一
事,也不是太介意了。

  出了院門,辰妃便鬆開手,面上的饑渴嫵媚的表情一冷,一副冷若冰
霜的模樣,淡淡地道:「小民子,跟在我後面,不要走錯了路!」

  李小民心中暗罵:「真會裝樣子,要不是剛才看到你的風騷樣,還把
你當觀音菩薩了呢!」

  跟在辰妃後面,走在宮中寬寬的青石板路上,看著前面佳人那誘人犯
罪的水蛇腰扭來扭去,李小民忍不住口內發乾,恨不能快點走到辰妃的寢
宮,讓這風騷女子知道自己的厲害!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從前面傳來,李小民不由
驚訝:「怎麼在宮裡,還有人敢騎馬?這麼大膽,好像不合規矩吧?」

  舉目望去,卻見兩匹馬從前面馳來,上面坐著兩個紅粉佳人,衣飾華
貴,相貌絕美,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一身的英氣勃勃,令人見而精氣一
清。

  在後面,跟著十幾個宮女,一溜小跑地跟著她們,李小民一見便知這
二人必是大富大貴,單是在宮中騎馬這一條,便知道她們所受恩寵,非同
一般。

  辰妃遠遠看到她們,慌忙跪倒在道旁,迎接二女到來。

  眼角余光看到李小民還站在那裡,慌忙扭頭,低聲招呼道:「小民
子,快點跪下,是貴妃娘娘和長平公主來了!」

  那二女縱馬馳近,見辰妃帶著一個太監跪在道旁,勒馬笑道:「怎麼
是你,這是去哪里?」

  辰妃叩頭陪笑道:「臣妾剛去看了雲妃妹妹,現在正要回去。」

  在她身後,李小民無可奈何地陪她一同跪著那兩個美女,心中暗罵: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天天跪女人?哼,今天讓老子跪你一跪,改天一
定要你跪在床上向老子求饒!」

  悄悄地抬起頭,李小民打量著這兩個讓自己發誓要弄到手,以報今日
下跪之辱的美女。

  當先一名美女,年紀看上去約有二十餘歲,相貌美極,周身充滿了成
熟女子的誘人氣息,那一身的英氣勃勃,更是讓李小民不由神迷。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她,李小民便覺欲火狂升,不由嚇了一跳,始知
大盜不動干戈,這美女雖是一身英武模樣,卻是媚骨天生,即使穿著戎
裝,也依然能引得男人失魂落魄。

  為防止自己出醜,他不敢多看,忙將目光移開到一旁。

  而在她身邊的那個美女,看上去只有十五歲左右,年齡雖小,卻已是
玉貌花容,清純之中,亦帶著一股英氣,相貌頗似那個成熟美女,看上去
就象姊妹一樣。

  李小民心裡思量,回憶起自己從前聽說的宮中的事情,恍然大悟:原
來這兩個美人,就是有名的秦貴妃與長平公主,廬陵王李煦的母親和姊
姊。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看了秦貴妃幾眼。按她女兒的年齡推算,她今
天應該有三十出頭,可是看上去才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酥胸高聳,身材極
好,比她未曾發育完全的女兒要誘人得多了。

  在她的腰間,懸著一柄寶劍,肩上挎著雕弓,胯下那匹白馬也甚是雄
駿,渾身上下,連根雜毛都沒有,讓李小民不由暗自喝采,果然是出身武
將世家,看這模樣,便似馳騁沙場的巾幗英雄一般,哪里象久居宮中的貴
妃?

  那個小些的清純美女見辰妃身後那個小太監一雙烏黑眼珠,滴溜溜地
在自己母親臉上打轉,心中氣惱,喝道:「那個小太監,你在亂看什麼?
當心我把你眼珠挖掉!」

  李小民嚇了一跳,知道這種刁蠻公主是說得到做得出,忙低下頭,心
裡回罵道:「臭丫頭,你敢威脅說挖老子眼睛,今天老子技不如人,先放
你一馬,改日天從人願,非把你幹得哭爹喊娘不可!」

  秦貴妃也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俊秀小太監,見他樣子頗為靈巧聰
慧,而且膽子甚大,竟敢偷看自己,不由微笑起來。

  她抬起玉手,止住女兒的責罵,溫聲道:「也不算什麼。辰妃妹妹,
我們這是要去鬼殿,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熱鬧?」

  辰妃聽了,花容失色,驚呼道:「娘娘,你可是萬金之軀,如何可以
去那等地方?」

  秦貴妃歎道:「你可知道,在昨夜,又有幾個侍衛慘死在那裡了?」

  辰妃搖頭驚道:「臣妾不知。怎麼,鬼殿又在作怪了嗎?」

  秦貴妃搖頭歎息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平靜了這麼久,忽然又出
了事!昨夜在那一帶巡邏的侍衛,突然少了幾個,到了早晨才發現,他們
都死在鬼殿門前,周身上下,一點傷痕都沒有,顯然是鬼魅作祟。陛下已
經命人去叫法師了,長平好奇,一定要纏著我去看上一看,我這不是帶她
去那裡查看情況嗎?」

  辰妃面色蒼白,叩頭勸道:「貴妃娘娘,公主殿下,那鬼殿如此危
險,還是不要去為好!」

  長平公主冷笑道:「我們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哪里還怕什麼鬼怪!
辰妃,你要不敢去,我們自己去好了!」

  說著,她策馬前行,帶著宮女,揚長而去。

  秦貴妃抱歉地看了辰妃一眼,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妹妹不要放在
心上。」

  辰妃慌忙謙謝,叩頭恭送秦貴妃拍馬遠去了。

  李小民鬱悶地學著她的樣子,將頭伏在地上,心中暗罵:「要是不把
你們弄上床,報今日之辱,老子跟你們姓!嘿嘿,那個秦貴妃看上去這麼
成熟,簡直能掐出水來,不知道到了床上,婉轉承歡之時,又會是什麼模
樣?」

  想到高興處,李小民不由嘿嘿笑出聲來。

  辰妃站起來,伸手將他拉起,媚笑道:「又在怪笑什麼?笑得這麼淫
蕩!」

  李小民嚇了一跳,忙作出一副清純少年的模樣,滿臉無辜地看著她。

  辰妃向小孩子說出這話,自己也覺失言,掩口嬌笑幾聲,催促道:
「快走吧,若被人看到了,還要多問。」

  李小民跟著她向寢宮處走,忍不住問道:「娘娘,剛才貴妃娘娘說的
鬼殿,是什麼?」

  辰妃歎了口氣,道:「說起來話就長了。這鬼殿,也不知道存在多久
了,只知道在許多代以前,宮室的西北角處,就有一個大殿,每到夜裡,
總是有鬼哭狼嚎之聲,是宮中幾處鬧鬼的地方裡面,鬧得最凶的一處。聽
人說,好像是從前朝大吳滅國之後,有一些鬼魂就在那裡作祟,一直鬧了
好久。後來我朝開國天子請了法師,在鬼殿周圍布下法陣,才將那裡的鬼
魂鎮住,可是也沒有人敢到那裡去。經過了這麼多年,那大殿早就廢棄,
卻一直都沒倒塌,也是異數。近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裡突然又鬧得凶
了起來,夜裡經常有人聽到裡面有怪叫和廝殺之聲,都嚇得不敢接近。昨
天那幾個侍衛,不知道是好奇跑過去看遭了毒手,還是被鬼怪引去殺害,
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這裡,她自己倒打了個寒噤,被自己的話嚇得魂不附體,伸手抓
住李小民,將嬌軀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顫聲道:「不要說這些嚇人的話
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李小民心中正在暗想那個鬼殿是怎麼回事,忽然在心中聽到幽兒的傳
音,還帶著哭腔:「公子,他們說的鬼殿,可能就是我父皇駕崩的地
方!」

  前些日子,李小民從地下掘出一塊絕好的美玉,大概是前朝大吳兵亂
時遺留下來的,堪稱稀世奇珍,想著帶著幽兒走來走去總是不方便,而且
與美女交歡之時,有這個小電燈泡在一旁偷看,總是有點不大自在。便運
用仙力,為幽兒在玉中建了一個住所,讓她可以呆在裡面休息。

  這時,聽了幽兒的話,李小民這才想起,幽兒本是大吳的末代公主,
兵敗身亡的大吳皇帝,當然是她父親。聽到她父親去世的地方就在不遠
處,她當然會有些關心。可是現在又沒有辦法去看,李小民只得在心裡撫
慰她幾句,答應她以後去看個究竟,才把她安撫住了。

  抱著性感尤物的香軟嬌軀,李小民只覺虛火上升,褲子前端也覺得有
些脹大。他生怕被人看出,忙微微彎腰,摟著辰妃快走幾步,來到她的寢
宮院門前,動手敲門。

  宮女開門來看,卻見主子緊貼在一個小太監的身上,不由吃驚,忙將
他們請進門中。

  到了屋裡,辰妃驚魂稍定,還是拉著李小民的手輕輕顫抖,不敢放
開。

  嗅著她身上濃烈花香,李小民色心漸起,見屋裡無人,便開始輕輕撫
摸她的玉手,低下頭,離她的如雲青絲更近一些,深深地呼吸著那迷人的
幽香。

  辰妃抬起頭,看他平靜的面容中,微帶一絲陶醉之色,她如玉嬌靨中
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暗道:「好個好色小太監,竟敢占起老娘的便宜來
了!小小年紀,就這麼好色,如果經過本宮的精心調教,不知道會變成什
麼樣子?」

  想到此處,她忽然捂著胸口,低聲呻吟道:「哎喲,好難受!」

  李小民正在享受著她玉手綿軟的觸感,聞聲忙道:「娘娘,你怎麼
了?」

  辰妃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前,幽幽歎息道:「這裡,這裡突然覺得好
悶,你快幫我揉揉!」

  李小民一怔,心中暗叫道:「這就勾引起大爺來啦!呸,反正你看上
去也挺漂亮的,就便宜你吧!」

  他其實也是早就動了心,不待辰妃再催,便按在她的酥胸上,輕輕揉
動。

  豐滿的酥胸,充滿了彈性,李小民一邊揉,一邊偷偷地從她微微敞開
的領口看下去,偏偏又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雪白晶瑩的肌膚,玉顏粉頸之
中,泛起一絲微紅,似是這好色宮妃也動了情。

  辰妃一邊享受著他對自己酥胸的按摩,一邊在心裡笑罵道:「小色
鬼,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可惜他自幼進宮,一定不知道男女之事,還得本
宮親自來教導他!」

  她長出了一口氣,幽幽歎道:「在這裡不好,本宮還是到床上躺著休
息,你再來替本宮按摩!先去把門關上,再來幫我!」

  李小民扶著她走到床邊,讓她坐下,自己跑去關緊門戶,再匆匆跑回
來,卻見辰妃坐在床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直看得李小民心中一陣跳動,辰妃才盈盈站起身來,嬌聲道:「小民
子,來幫本宮寬衣!」

  看著她嬌慵的模樣,聽著充滿誘惑力的語聲,李小民又是一陣心跳,
忙上前替她把外衣除了下來,一邊看著她優美的身材,一邊暗自咽著口
水。

  除去了外衣,辰妃輕輕一扭身,已經躺到了床上,媚眼如絲,雪白的
貝齒咬著櫻唇,輕輕嬌笑道:「小民子,來吧!」

  看著這絕代尤物的嬌媚模樣,李小民只覺一陣熱血上湧,差點又要流
出了鼻血,在她露骨的挑逗之下,幾乎便要撲上去施以暴行。

  幸好他還有幾分自製力,決定看看再說,便伸出手,隔著薄薄的粉紅
色衣衫,在她的胸部輕輕按摩起來。

  隔著衣服,豐滿高聳的柔軟乳房在他的手中不斷變形,李小民漸漸呼
吸急促,手中的動作也漸漸地變得重了起來。

  他的頭,不知不覺地垂了下來,離那微閡雙目的玉顏越來越近,幾乎
要貼到上面。

  辰妃閉目享受,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漸漸打到自己臉上,不由微微一
笑,深深地吸入他的純正氣息,突然睜開眼,將臉向上一抬,微啟櫻唇,
吻在他的嘴上。

  如白藕般的玉臂抬起,勾在小民子的脖頸上,將他的頭拉下來,與她
的臉緊貼在一起,靈活的香舌迫不及待地伸進他的口中,挑逗著他的舌
頭,緊緊糾纏在一起。

  辰妃心中充滿了調教俊美小太監的喜悅,如水蔥般的玉指,伸進了小
民子的衣服裡面,撫摸著他光滑的胸膛,香吻更是熱烈,直到小民子急促
的呼吸弄得她的臉一陣發癢,才嬌笑著鬆開了他。

  李小民跪在她的身邊,雙手緊緊握住豐滿的酥胸,呆呆地看著辰妃那
充滿女性魅力的絕美妖嬈面龐,已經被她高超的吻技弄得意亂神迷。

  看著他癡呆的模樣,辰妃心中頗為滿意,嬌笑道:「小民子,以前這
樣做過嗎?」

  李小民回過神來,慌忙搖頭,表示這還是自己的初吻。

  辰妃更是喜歡,抬手撫摸著他的臉,笑道:「這是很好玩的事,只要
你答應我不說出去,我就教給你更有趣的事情!」

  李小民慌忙賭咒發誓,表示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然後滿心熱切
地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舉動。

  辰妃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嫵媚萬端,嬌羞道:「來,幫我把衣服脫
掉!」

  當李小民的手顫抖著將她的衣衫除去時,看著只穿著抹胸和小衣的辰
妃,不由稟住了呼吸。

  她的肌膚,雪白嬌嫩,修長的大腿,充滿了美感,讓李小民忍不住將
手放上去,輕輕撫摸,感受著那滑膩的肌膚帶來的良好觸感。

  辰妃的呼吸更是急促,纖纖玉指引導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撫
摸,用他的手替自己除去最後的遮蔽,指導著他該如何挑逗自己的敏感之
處,而李小民憑藉自己超強的領悟力,靈活的手指,不一會便弄得辰妃嬌
喘息息,呻吟連連,緊緊抱住這可人兒的小太監,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
中,達到了高潮。

  在清醒過來之後,辰妃鳳眼迷離,嬌聲呻吟道:「好厲害!只不過第
一次教你,就能做到這麼好!我第一次調教人,就碰到你這麼聰明的太
監,真是我的福氣!」

  聽辰妃娘娘這麼給面子,李小民慌忙表示謙虛,道是自己學得還不
好,需要多加鍛煉才行。

  辰妃嬌笑道:「第一次就做得這麼好,要再練習,還不弄得人飛到天
上去!好了,手指做得不錯,現在本宮要教你運用舌頭!」

  李小民趴下身子,將嘴唇覆蓋住她那高聳酥胸上的嫣紅蓓蕾,舌尖在
上面打起轉來。

  辰妃滿足地呻吟著,喃喃道:「好厲害,果然是無師自通!不過,舌
頭不光是可以舔這裡,還有……」

  她的手,牽起李小民手,按在雪白修長的大腿中間,含羞媚笑道:
「你的舌頭,可以象手指一樣,就這樣……」

  她突然呻吟一聲,用歎息般的語氣,喃喃道:「你又這樣了!你的手
指,難道就不能安份一些……」

  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迷惑地看著一臉竊笑的李小民,疑道:「你
又換上了什麼,好像比手指粗得多……啊!」

  她一聲尖叫,雙手扣緊李小民的雙肩,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顫聲道:
「你把什麼插進來了?好大……啊唔!」

  李小民詭笑著,看著她柔媚面龐上驚訝至極的表情,一邊將自己的內
褲再往下拽一些,腰部用力向前挺動,直到再也無法前進為止。

  辰妃大聲尖叫起來,鮮紅的尖尖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上肌肉之中,驚
喜恐慌,盡都在她春意盎然的臉上出現。

  隨著李小民漸趨激烈的動作,辰妃雪白的肉體崩得更緊,顫抖的玉手
緩緩伸下去,一陣撫摸之後,櫻唇微啟,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幸福的
淚水,從她如絲的媚眼中,緩緩流了下來。

  赤裸的玉臂,緊緊抱住這看上去比自己小得多的俊秀少年,辰妃輕輕
啜泣著,香唇輕吻著他的面頰,昵聲道:「死太監,你騙得我好苦……」

  激情過後,李小民渾身無力地躺辰妃的香閨大床上,伸手拍拍下面正
在賣力吸吮舔弄的辰妃的臻首,抱怨道:「好啦,剛才已經做過三次了,
你還不夠,你一向都是這麼淫蕩嗎?」

  辰妃從他胯間抬起頭來,不滿地嬌聲道:「你這壞蛋太監,都已經占
了人家的身子,還要說這種話,來羞辱人家!」

  李小民笑道:「你不知道,交歡的時候說這種話,更有情趣!」

  辰妃一聽就面現喜色,躍躍欲試道:「好啊,我們再來試一遍,你想
聽我說些什麼淫聲浪語?」

  李小民嚇了一跳,推辭道:「等一會吧,做了一個多時辰,總得歇上
一會。現在也該吃午飯了吧?」

  辰妃笑道:「還等得一會,我叫宮女們把飯端進來,我要你抱著人
家,餵人家吃!」

  如水蔥般的纖纖玉指,一邊擺弄著他胯下的仙器,辰妃一邊疑惑地
道:「你是怎麼混進宮裡來的,淨身房竟敢收受賄賂,做下這等大事?」

  李小民乾笑了兩聲,搖頭道:「沒那回事,其實前些天我還是一個貨
真價實的太監。」說到這裡,引起傷心事,李小民不由黯然。

  辰妃奇道:「那你又是怎麼長出來的,難道你是屬壁虎的?」

  李小民面色微變,伸手在她玉乳上用力捏了一把,罵道:「不許胡
說!我這是因為修煉仙術,將成大道,因此才能重塑肢體,將來連金身都
可修成,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辰妃拍手驚笑道:「這麼厲害!你既然會仙術,露兩手給看看怎麼
樣?」

  李小民推辭不過,就在心中暗自通知幽兒,讓她把桌上的茶壺拿起
來,倒一杯茶端過來。

  看著茶杯淩空飛來,辰妃張大了嘴,吃驚不已,始信小民子並不是靠
賄賂淨身房的太監混進皇宮。

  二人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纏綿許久,辰妃終於還是在李小民的催促下,
不情不願地下床穿衣,出去叫了宮女送飯菜進來,再關上門,與李小民相
偎相依,同飲共食。

  這一天,辰妃抱緊李小民,在床上賴著不肯下來,和他幹得驚天動
地,到興奮至極之時,便忍不住尖聲嘶叫,若非李小民早有防備,在屋中
布下了禁制,只怕她的聲音,早就傳遍半個皇宮了。

  辰妃是久曠之人,饑渴至極,又知道自己此行罪大,索性不去管將來
之事,只求今天快活,便纏著李小民,交歡了一次又一次,死也不肯放他
下床,定要在今天做個夠本。

  李小民雖然早就看出了她的媚骨天生,卻萬想不到她竟如此淫蕩,在
她的淫聲浪語中,一次次地被她引起了興趣,在高潮和浪穀中徘徊,又苦
又樂,直到天明,方才筋疲力盡,抱著她遍佈指痕吻跡的赤裸玉體,和她
交頸而眠,沈沈睡去。

第一集 第八章 鬼殿

 鬼殿,大唐皇宮中最令人恐懼的地方。

  當年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建都金陵,特地請了風水師來看,那些風水
師都道金陵虎踞龍盤,是天生旺地。而大吳皇宮舊址,也是旺地中的旺
地,若能將皇宮依舊建在此處,並在宮室的佈局上進行修整,消去吳宮原
有的那一抹兇氣,便可保大唐基業,數百年興旺。

  因此之上,雖然皇宮中遺屍遍地,夜間常有鬼哭神號之聲,唐帝依然
建宮於此,並請了和尚道士超度亡魂,而那些不肯去投胎的野鬼,便由大
批法師,設下法陣,鎮壓厲魂。

  經此之後,大多數幽魂都去投胎轉世,似幽兒這樣受命于天,負責看
守天書,以待有緣的自然不在此列。而在皇宮的西北角的廢殿,大吳末代
皇帝兵敗自殺之所,厲鬼聚積,時常哭號,被人稱為鬼殿。只在經過歷代
皇帝的多番派遣法師鎮壓之後,方才安靜下來。

  但在李小民到來之後,宮中氣勢陡變。天書出世,仙氣衝擊之中,已
將歷代法師布下的鎮壓法陣,衝破了一個缺口,而李小民在月娘的指引下
到處尋找地下埋藏的寶藏,也挖出了幾件法器,雖是讓李小民多了幾件法
器可以修煉使用,卻把歷代法師設下的法陣衝破,讓大批厲魂再度降臨廢
殿,哭號之聲,再次整夜響起在皇宮西北角附近一帶。

  幸好週邊的法陣未被破去,厲鬼只能在廢殿中作怪,卻無法衝破法陣
離去,最多能來到廢殿門前數步外,便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附近巡邏的侍衛,首當其衝,突然失蹤了幾個,當被人發現時,已經
死挺挺地躺在廢殿的門口。

  當別的侍衛來把他們拖走時,聽到廢殿裡面刺耳的呼嘯之聲,個個面
色如土,連滾帶爬地拖著同伴的屍體逃開。

  長平公主聽說了這件事,覺得好奇,便去找她的母親秦貴妃,纏著她
帶自己去看稀奇。

  秦貴妃與她一同到了鬼殿門前,眼見陰氣森森,籠罩住了占地廣闊的
整個大殿屋宇,也覺心驚,不敢久留,帶著長平公主匆匆離去,嚴厲叮囑
她,不得妄動。

  誰知長平公主少年膽大,竟然趁夜跑去鬼殿,想要探個究竟,結果卻
被鬼所迷,癡癡呆呆地回到自己和母親的寢宮,倒頭就睡,自此人事不
省。

  秦貴妃又悔又怕,慌忙召了太醫和法師來看,卻是人人束手無策,只
能望著昏睡的長平公主搖頭不語。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皇宮,正在為自己身體煩惱的李漁也暫時放下心頭
的苦悶,忙遣人徵召法力高強的法師,來鎮壓厲鬼。

  這天早上,李漁重金禮聘的龜山派法師帶著大批弟子來到廢殿門前,
設起法壇,身披道披,手執七星劍,劍指天空,念念有詞,開始作法驅除
鬼魅。

  在稍遠處,許多宮女、太監都擠在一邊看熱鬧,而一些嬪妃也閒極無
聊,跑來看法師作法。

  在這些人當中,便有著李小民。

  他心中猶是記掛著幽兒說過的大吳末代皇帝的事,便央了辰妃,要她
帶著自己來看熱鬧,借著她的宮妃身份,搶了一個靠前的位置,那些沒有
根基的太監、宮女見了辰妃,都躬身退後,不敢與她搶地方。

  辰妃雖然害怕鬼魅,可是這幾天和李小民整日纏綿在一起,每日裡被
他弄得欲仙欲死,瘋狂之時,什麼淫聲浪語,親爺親漢子,都叫出來。此
時戀姦情熱,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想想自己現在這樣和小太監尋歡作
樂,不知道哪天姦情敗露,便要被拉去內事房打死,也就放開懷抱,索性
跟他一起來看鬼魅,哪怕被鬼吃了,也不會比落到內事房的太監手中更
慘。

  這次法事,雖是李漁所召集的法師前來施法,但皇帝害怕撞到鬼,不
敢前來,負責主持這次法事的,卻是秦貴妃。

  她聽了法師所言,道是只要滅了廢殿中的鬼魅,奪取鬼殿中放置的一
樣收鬼寶物,便可救醒長平公主。因此上,不避艱險,親臨鬼殿,看著法
師帶著一眾弟子降妖捉鬼。

  李小民站在人群之中,偷眼觀瞧秦貴妃,卻見她騎在白馬之上,身著
戎裝,披風在風中輕輕飄動,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絕色容顏之上,卻帶
著一絲深深的焦急之色,令李小民在對著她充滿魅力的熱辣身材流口水之
餘,也不禁心生憐意。

  看了一陣,李小民收攏心神,轉頭看著法師做法,雙目炯炯,仔細盯
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法師年紀頗老,站在廢殿門前,滿面肅穆之色,花白鬍鬚與道袍在
風中飄動,手中揮舞寶劍,念動真言,身後自然有數十徒弟敲鐘敲磬,為
他吶喊助威。

  寶劍揮處,帶動天上一片青氣,漸漸聚集成形,化為一團青雲,向廢
殿落下去。

  青氣迅速籠罩住了廢殿門口,逐漸向裡面侵襲。法師立于青氣之中,
邁開步伐,催動青氣前行,一步步地向殿門而入。

  在殿門中,本有一團幽黑之氣,與青氣相撞,絲絲有聲。青氣向殿門
內侵入時,漸漸似是遇到阻礙,速度越來越慢。

  法師額頭汗下,臉上有頗有費力之色,卻因當著這麼多的貴人,不敢
退後,也只有硬著頭皮向裡面走進去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黑氣漸退,法師終於踏入門內。便見他臉上表情
一鬆,黑氣迅速退後,直退到二道門處,方才停下。

  法師的數十弟子,各自手持法器,向殿門魚貫而入,個個都是滿臉戒
備之色,如臨大敵。

  當這一群道士盡都走進殿中,形勢突變,那殿門便似被一隻無形的手
按住,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外面圍觀的人群,一陣大嘩,盡都驚慌對視。緊接著,便聽到殿裡發
出一陣道士們的驚呼之聲,然後便是乒乓之聲大作,混雜著道士們慘叫
聲,淒厲無比,聽得殿外眾人,毛骨悚然,各都退後好長一段距離,面面
相覷,恐懼不已。

  主持儀式的秦貴妃面上變色,跳下馬來,手按劍柄,似是想要闖進廢
殿之中,卻被她帶來的一眾宮女、太監跪在面前,苦苦叩頭哀求,死也不
敢放她進去冒險。

  不多時,慘叫聲漸漸平息。鬼殿之門,突然打開,數十具屍體像是被
無形的手捏住,用力擲了出來,砰砰一陣大響後,摔得滿地都是,個個血
肉模糊,看得眾人掩面驚懼,不敢多看。

  秦貴妃已經是面色慘白,望著鬼殿中陰森森的黑氣,六神無主。

  想不到鬼殿多年未曾鬧鬼,一旦鬧起來,竟然如此兇惡。數十法師,
只在片刻之間,便被殺得乾乾淨淨,這般兇殘的鬼魅,讓人如何能敵?

  若要退後,自己的女兒還被鬼魅所迷,不殺盡這滿殿惡鬼,如何能救
得自己女兒神志清醒?

  可若要衝進去,必然是進去多少死多少,法師們已經都死得差不多
了,僅剩的幾個未曾進去、在外面觀風的道士也都面如土色,渾身顫抖,
看上去比太監們嚇得還要厲害,依靠這些人去殺鬼,不異於以卵擊石。

  秦貴妃回過頭,瞪著那些抖抖索索的道士,終究是母女情深壓倒了一
切,沈聲道:「你們現在,可還有什麼辦法麼?」

  那些活著的道士中為首的,壯著膽子跪下,叩頭哭泣道:「娘娘饒
命!小道本領低微,連師父都死于鬼魅之手,小道便是去了,也只能讓他
們吸光小道的靈氣,給鬼魅增添法力,對捉鬼之事,有害無益!娘娘明
鑒!」

  秦貴妃面沈似水,又驚又怒。看著鬼殿如此恐怖,又該當如何是好?

  惶急之下,秦貴妃不由病急亂投醫,回頭看向一眾侍衛、宮女、太
監,大聲道:「長平公主,已經被鬼所迷。若要救她,除非是有人到廢殿
之中,取了大殿深處放置的一顆黑色明珠,名為冥王珠的,方可救醒長平
公主!爾等可有人願意為主分憂麼?」

  這話卻是那死掉的法師告訴她的。那法師博聞強記,知道前朝如何鎮
壓厲鬼之事,一直對那鎮鬼寶物冥王珠垂涎三尺,知道若取了寶珠,多少
鬼魅都可一舉而破,那迷了長平公主的鬼魅也自不例外。因此不避危險,
率徒眾突襲鬼殿,想不到鬼殿中的鬼怪,比歷代法師手稿記載的還要恐怖
百倍,輕輕鬆鬆,便將他一門盡滅。

  此時,秦貴妃大聲喊出,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一眾侍衛、太監、宮女,
卻見眾人盡皆慌忙退後,沒有人敢呆在當地,讓她看到。

  秦貴妃大怒,厲聲喝道:「長平公主有難,爾等本當為主效力,為何
盡皆貪生怕死,置皇家待汝等的恩義於不顧?」

  她這一發怒,怒氣勃發之中,卻偏有一股英武至極的美感,狂風吹
來,撩起她額前散亂的發絲,那般飄逸英武的美麗容姿,把人群中一個好
色少年的心霎時勾住,一時之間,再想不到別的。

  膽敢對尊貴的貴妃動這等歪念頭的,自然非李小民莫屬了。看著那身
材超級誘人、氣質又好的美女,他把眼睛都看直了,一時竟忘了隨著太
監、宮娥們後退,躲在人群中免得靠近危險。

  在秦貴妃的淩厲目光中,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個十四五歲模
樣的俊秀少年,在空地上呆立,一雙烏黑眼珠,怔怔地盯著秦貴妃,一副
魂不守舍的模樣。

  秦貴妃美目一掃,見只有這麼一個小太監有膽量去進殿取那冥王珠,
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心傷,心知以這麼一個身輕骨弱的小太監,若進了鬼
殿,只怕還不夠那些鬼分著吃的。

  可是總比一個都沒有好一些,秦貴妃便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步
走過去,雙手抬起,用力扣住太監的雙肩,美眸緊緊盯著李小民的雙眼,
沈聲道:「你可願進殿,為我拿回那枚冥王珠麼?」

  秦貴妃身材高挑,幾近完美的身材,便似李小民前世時一直著迷的模
特,平日裡在一眾宮妃之中,便似鶴立雞群一般,此刻站在李小民面前,
比他高了好多。李小民仰頭看著這美若天仙的成熟美女,嗅著她身上散發
出的醉人香氣,心醉神迷,一時忘了說話,只看她櫻唇張開,吐氣如蘭,
卻聽不到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秦貴妃心中焦躁,只道他是嚇得呆了,也只得強自忍耐,垂首看著這
個子矮小的小太監,一字一句,再度問了一遍。

  李小民這一次,倒是聽清了,想起那些道士慘死的模樣,不由嚇得連
連搖頭,絕不願以身犯險。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落入了這個奇異的時空,第一要義當然是
先保住命再說,逞匹夫之勇,可不是新時代青年人習慣做的事。何況此去
不過是為了救那曾經威脅挖他眼睛的小丫頭的性命,李小民自認不是以德
報怨的儒家大賢,也沒有自虐狂的野蠻女友情結,因此寧可她被鬼迷死,
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救她。

  秦貴妃本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卻見他嚇得臉色發白,拼命搖
頭,不由怒從心起,柳眉倒豎,便要一拳將這無用的小奴才打倒在地,突
然聽到身側一個嬌弱的聲音響起:「娘娘,他能行!」

  二人都是大吃一驚,扭頭去看,卻見雲妃一臉憔悴的模樣,怯生生地
由幾名宮女扶持著,看上去嬌弱無比,卻仍努力抖動著櫻唇,顫聲道:
「娘娘,這是臣妾宮裡的小太監小民子,自幼修習仙術,對捉鬼之事,頗
有心得,此去一定能成!」

  李小民又驚又怒,狠狠瞪著她,眼中似欲噴出火來,不知道她為什麼
要陷害自己,難道那幾天,自己那麼賣力,幹得她還不夠爽嗎?

  他卻不知,雲妃那幾天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雖然是欲仙欲死,但在
膽戰心驚之下,哪有什麼持久的快感可言,事後想起,也只是倍感羞辱恐
懼而已。況且因為晚上要整夜服侍他,供其享樂,勞累過度,又在深夜裸
著身子跪在地上著了涼,自從辰妃帶他離開,便真的生了病,現在病剛剛
好了一些,由宮女扶著,出來散心,恰好看到秦貴妃正在逼問小民子,問
他肯不肯入鬼殿取冥王珠,救長平公主。

  雲妃心念電轉,想到這假太監強姦自己,心下羞辱憤怒,自不待言;
而且若有朝一日他玩膩了表姊,從她那裡回來再行折磨自己,自己身子越
來越弱,一病不起也有可能,只怕會被他活活奸死。若不然,一旦被人發
現,若是宮女告發,姦情敗露,自己恐怕也難免賜死的命運。反正都是一
死,不如舍生一搏,若是這惡太監被鬼吃了,自己的命,說不定便能保住
了。若是他能成功,救了長平公主,秦貴妃念自己舉薦之恩,以後說不定
會對自己網開一面,向陛下說情,留自己一條命,在冷宮度此殘生。

  因此上,她才壯著膽子,上前說出李小民會仙法之事,可是一看到李
小民那噴火雙睛,在那幾天幾夜淩虐折磨的積威之下,又不由嚇得渾身打
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秦貴妃卻是聞言大喜,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用力搖晃,驚喜地大叫
道:「太好了,你會仙術,會捉鬼,此去非你莫屬!你若能成功地取回冥
王珠,我一定抬舉你,叫你做管事太監!」

  李小民低下頭,暗自歎息。事已至此,便是再辯解也無用,旁人是相
信一個小太監,還是相信他的主子?也只有暗自咬牙,幻想著一旦自己活
著回來,一定要把雲妃折騰得死去活來,來報當眾陷害之恨!

  秦貴妃見他低頭,只當他不願意,心中又是一陣驚慌,有心抬舉他當
內宮總管,可是沒有皇后發話,她終究不能從皇后親信太監手中搶下這個
職位。

  情急中,她一把抱住李小民的肩膀,將玉面湊在他的頭邊,惶聲道:
「乖孩子,我看你和我兒也差不多大年紀,若是你肯幫本宮這一次,事成
之後,本宮便認你為子,將你當親生骨肉看待!」

  陡聞此言,李小民心中一驚,霍然抬起頭,卻因二人相距過近,嘴唇
在秦貴妃玉面上擦過,觸感光滑細膩,不由心中狂蕩。

  反正事已至此,便是說不去,也會觸怒秦貴妃,說不定他日便要找個
由頭把自己打死打殘,自己雖然本領高強,但是面對無數大內侍衛的圍
攻,也不敢說不會被亂刀分屍。倒不如拼死一搏,也順便探一探鬼殿的究
竟,試試自己的仙術修煉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秦貴妃只想著救回女兒的性命,雖然被小民子無意輕薄,也顧不得放
在心上,見他點頭,心中大喜,差點便要抱住他大笑起來,幸好身為皇
妃,這份矜持與定力還是有的,只是輕輕拍拍面前俊秀少年的肩膀,想起
他為了自己和女兒,肯做這等九死一生的危險之事,眼眶不由濕潤了。

  李小民低頭看著她高聳的酥胸,離自己不過數分,雖想伸手摸上一
把,張嘴咬上一口,可是眾目睽睽,終究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得退後
一步,拱手作禮,邁步走向鬼殿殿門,心中懊喪,只恨自己沒能有機會摸
到那誘人雙峰,若是這次死了,那可就再也摸不到了。

  圍觀眾人,看著這小太監義無反顧地走向鬼殿,都不由陣陣驚呼,為
他的大膽與忠誠而歎息不已。

  秦貴妃已是淚眼滿眶,既為自己女兒擔心,又為這俊秀可愛的少年慷
慨赴死,而感動萬分。芳心之中,暗自決定,若他真能活著回來,不管能
不能取到冥王珠救回自己的女兒,自己一定要待他如親生兒子,絕不讓別
人欺負他。

  而人群中的辰妃已經是淚流滿面,驚慌恐懼不已。

  從遇到小民子之後,她才知道做女人的幸福與快樂,小民子超強的能
力帶給她的歡樂,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這些天來,她一直和李小民在一
起,纏纏綿綿,不忍分開。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可心的男子,就要看著
他勇赴死地,讓她如何能不傷痛?縱然小民子這一去,她便再不怕姦情敗
露後被亂棍打死,可是沒有他的日子,又有何快樂可言,活著又有什麼意
義?

  她想要上前拉住小民子,死死抱住他,不許他進去。可是眾目睽睽之
下,明知若是自己的情意流露出來以後,二人必是死路一條,因此雖然心
如刀絞,還是無法邁出步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推開鬼殿殿門,緩緩走
了進去。

  在她身邊不遠處,雲妃呆呆地看著那折磨淩虐她的惡太監走入死地,
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張開櫻唇,想要叫出聲來,卻終究一聲也
發不出,一頭撲倒在身邊宮女的懷裡,昏厥了過去。

  鬼殿,殿如其名,殿中到處都是陰森森的,黑氣繚繞,遮住了殿外射
進來的陽光。

  李小民暗自凝神戒備,一步步地向前走,卻一直未曾遇到攻擊,不由
心中奇怪,卻是一絲也不敢放鬆,仍用仙力佈滿體表,提防惡鬼偷襲。

  廢棄的大殿中,到處都丟著破爛生銹的刀劍、甲胄,殿角白骨森森,
似在多年之前,曾有甲士在這裡進行過殊死的拼殺。

  雕樑畫柱,已破舊不堪,蜘蛛網遍佈大殿,上面落滿了灰塵;在李小
民眼中,到處都是一片破敗景象。

  李小民試探著向前走,一直越過前殿,走入殿后的院落,還未碰到一
個鬼。

  院落之中,依然是黑氣繚繞,遮住了天上射下的陽光。李小民滿目所
見,牆壁和地面之上,到處插著箭矢,刀劍遺留滿地,顯然是經歷了大戰
之後,三百年來,一直未曾打掃過。

  李小民暗自慨歎,王朝興衰,必然殺人無數。一代豪強,落魄之時,
也只有埋骨荒野,或許連口棺木都弄不到。

  他也知道一點廢殿的建築知識,在過了前殿之後,只要再穿過前院、
後殿和後院之後,便可進入大殿中心,或許就能取到冥王珠,當然前提是
冥王珠確實在那裡,而且李小民能活著走到大殿。

  想到這裡,李小民不由搖頭苦笑,對自己的前途並不太樂觀。

  正想著,忽然眼前黑霧騰騰,直向他射來。

  李小民早有防備,抽身飛退,閃電般地退到前殿處,但見一柄巨錘,
自天上轟落,砰地一聲砸在自己剛才站的地方,巨響聲中,在地面擊出了
一個大坑。

  李小民當即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若是他還站在那裡,現在只怕已經骨
肉成泥了。

  腦後一股幽寒襲來,李小民想也不想,大步向前躥出,身子一矮,便
覺一道寒風從頭上掠過,冰寒刺骨。

  李小民心中大驚,腳尖在地上一點,斜斜躍出,背靠一棵大樹,瞪目
向剛才自己站的地方看去。

  黑霧之中,兩個身形漸漸凝聚。李小民凝目觀瞧,卻見是兩個膀大腰
圓的壯士,身披重甲,卻都已破破爛爛,滿布傷痕,被刀劍砍得裂口無
數,顯然是當年戰死的惡鬼。

  這兩個人,身材魁梧,面目猙獰,便似廟中的金剛一般,一人手持雙
巨錘,一人手持大砍刀,兩雙暴眼瞪著李小民,嘿嘿獰笑。

  李小民用他那曾經被符紙水洗過的雙眼一看,便知這兩人是鬼非人,
而且身上所挾靈力強大,非是幽兒、月娘所能比擬。

  雖是心中驚駭,李小民還是努力按捺澎湃的心潮,拱手道:「二位壯
士,不知有什麼指教?」


第二集 第一章 認父

那個站在前殿后門,揮刀偷襲李小民的惡鬼獰笑道:「好大膽的小太
監,竟然敢闖進我們的地盤,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李小民拱手陪笑道:「兩位鬼仙,我這也是沒辦法,上頭差遣,不敢
不來啊!只求兩位大仙行個方便,把那顆冥王珠給我,讓我回去交差,回
頭我一定燒幾百車的紙錢給兩位大仙,讓兩位大仙拿去喝茶!」

  雙錘惡鬼臉色一變,怒吼道:「狗太監!敢用這點小錢來賄賂我們!
那冥王珠本是仙家重寶,你就是給一座金山,也休想拿走!」

  長刀惡鬼冷笑道:「沙將軍,還跟他說什麼廢話,殺!」

  話音未落,長刀便已揮起,陡然暴漲數丈,向李小民攔腰掃來。

  李小民大驚,腳下用力,斜斜地滑出丈餘,便聽喀嚓一聲巨響,大樹
轟然倒下,竟已被那一刀,攔腰砍斷,裂口平滑如鏡,現出了數百圈細密
的年輪。

  李小民驚得變了臉色,以靈力如此使用,竟可將刀氣化為實質,揮刀
斷樹,這等厲鬼,便是一般的修道之人也不是對手,自己如何抵擋?

  再看雙錘惡鬼,也揮舞大錘,狂呼而來,叫聲尖厲,刺耳動心,讓人
聽得頭皮發麻。

  李小民縱身一躍,騰空高高躍起,落在旁邊一棵古樹的樹杈上,高聲
叫道:「別打,我有話說!」

  兩個惡鬼卻是連聽都不聽,飄然飛起,手執靈兵,瘋狂打向他的身
體。

  李小民驚呼一聲,縱身向後躍去,聽得轟響聲中,木屑四濺,古樹被
砸得碎木紛飛,粗大的樹枝轟然落地,激起大片煙塵。

  李小民在空中一扭身子,穩穩地落在後殿的頂部,踩著瓦片,滿臉驚
慌之色,舉手叫道:「我投降!只要你們不殺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兩個厲鬼見他躲過連環進擊,大出意外,忽見他示弱,不由大笑,落
在殿頂,揮刀舞錘,同聲喝道:「能要你幹什麼,不如就在這裡陪著我
們,和我們一起守護這片大殿!」

  陡然間,李小民高舉的雙手向前揮出,兩道金光閃閃的靈符自空中飛
射而來,啪啪兩聲,重重打在厲鬼的身上。

  兩個厲鬼猝不及防,被靈符擊中,轟然向後倒飛數步,金光閃耀之
中,身上的黑氣迅速減弱。

  見偷襲成功,李小民雙手連揮,如閃電般地不停打出靈符,但見金光
電射,啪啪連聲,夾雜著厲鬼的尖叫之聲,被黑霧籠罩的殿頂,一片淒厲
恐怖情狀。

  靈符漫天飛射,兩個厲鬼接連不斷地被靈符擊中,身上法力迅速減
弱,正在驚懼,忽然看到那小子微微喘息,掉頭就逃,不由大喜,知道他
已經支持不住,再無法擊出靈符,威脅到自己了。

  李小民在殿頂大步飛奔,腳下瓦片紛紛碎裂,心中又怕又惱。拼盡自
己修煉的仙力,打出那麼多靈符,還不能將兩個厲鬼擊得魂飛魄散,這兩
個厲鬼的實力,都已強大得令人吃驚,若讓他們緩過勁來,自己只能是死
路一條。

  在後面,靈符緊緊貼在厲鬼的身上,讓他們不得不運功抵抗靈符對自
己靈體的侵襲,一時分不出身去快速追擊,急得放聲長嘯。

  長嘯聲起,院落中的地面上,無數頭顱迅速升起,排列得密密麻麻,
便似滿院恐怖的人面蘑菇一般。

  不過片刻,無數厲鬼已經遍佈院中,手中各持刀劍,身上雖然穿著盔
甲,卻都是傷痕累累,顯然是戰死武士的厲魂。

  看到這麼多的厲鬼,李小民嚇得魂飛魄散,腳下更是用力,拼命奔
逃。後面的厲鬼卻都舉起刀劍,仰天尖嘯,狂呼揮舞著刀劍,向李小民追
來。

  驚慌之下,李小民沒命地狂奔。可是殿頂已是年久失修,被他一腳踏
破瓦片,摔到了後殿之中。

  乒乓一陣亂響,李小民在下落途中碰到了無數的阻礙,撞碎了許多瓦
片,又在房梁上狠狠撞了一下,重重地跌落地面。

  在空中,他用盡力氣,扭轉腰部,方才穩穩地落到地上,未曾摔個四
腳朝天。

  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空氣中,白影忽現。兩團白色的霧氣飛速聚
集,在空中化為兩個美女,手持刀劍,冷冷地瞪視著他。

  這兩個女子,看上去都有二十餘歲的年紀,一左手執刀,一右手執
劍,都是體態削瘦,下巴尖尖,生著一副瓜子臉,相貌甚美,卻是面色雪
白,目光淩厲如刀,不待李小民說話,便已舉起刀劍,同聲喝道:「狂
徒,納命來!」

  不用她們自我介紹,李小民也知道她們和外面的厲鬼是一夥的,深吸
一口氣,解開腰帶,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喝道:「惡鬼,休得放肆,看
我仙師法力!」

  這柄軟劍,乃是與天書、仙丹同放在一個匣中的法器,名為晶瑩刃。
不但削鐵如泥,還有靈力加持,對靈體亦能造成傷害。更是攜帶方便,只
要配在腰間,便是一條腰帶的模樣,只要不按動機栝拔劍出鞘,別人都看
不出來,他竟敢在皇宮中違反法度,身佩利器。

  壯著膽子喊出這一嗓子,李小民已經將生死置於度外。反正厲鬼四面
環繞,自己已經是九死一生,倒不如與她們捨命一拼,說不定還有一條活
路。

  這麼多天,他一直用兩個美貌宮妃、一名純潔少女為鼎爐,苦心修煉
仙法,現在已有較強的仙力在身,微有憑籍,心下也不是太害怕。

  兩個清秀女鬼一怔,識得仙器厲害,卻不退避,一個揮動雁翎刀,另
一個揮舞寒冰劍,自左右攻上,刀劍揮舞,將周身遮護住,只見白氣森
森,向李小民席捲而來。

  李小民強忍住心中劇烈跳動,按照與晶瑩刃放在一起的劍譜所載劍
法,揮舞開來,叮噹一陣亂響之中,竟將兩柄雪白的刀劍盡數格開,猶能
趁勢反擊,直刺二女頸間。

  二女慌忙退避,幾乎被劍上仙力傷到了靈體。自此再無輕敵之意,二
女揮舞刀劍,將李小民圍住,劍光刀影之中,刀劍相格的嗤嗤之聲大作。

  二女動作快極,寒氣森森,逼人心魄。而李小民的動作也自不慢,一
身的瀟灑飄逸,晶瑩刃振臂揮出,身形在殿中飄動,使出精妙劍法,與二
女廝殺在一起。

  殿門處,發出轟然巨響。一柄巨錘狠狠劈進殿門,將門砸碎,兩個身
材魁梧的厲鬼大步走了進來,揮著刀錘,怒視李小民,恨不能將他一擊斃
命。

  兩個女鬼陡然收勢退後,冷冷地看著二鬼,寒聲道:「沙將軍,曾將
軍,既然這個太監來到後殿,便是我們管轄之地,理所當然應該由我們動
手!」

  長刀惡鬼以刀拄地,重重地哼了一聲,雙錘惡鬼悻悻地道:「好好,
既然風霜二位姑娘說了話,這個小太監就給你們!不過,要是你們收拾不
了,我們的兄弟可早就等得手癢了!」

  二女點點頭,再度揮刃沖向李小民。刀劍舞得快極,寒光閃閃中,只
見白光一片,將三人團團圍住,讓外面的惡鬼看不清三人的身形。

  空中,無數披甲惡鬼漸漸浮現,帶著各種窮形惡狀,獰笑著看著李小
民,手中不停地玩耍著兵刃,個個都是手癢難耐的模樣。

  二女使出渾身解數,與李小民拼了個旗鼓相當,眼看這小太監劍法精
妙,二人奈何他不得,對視一眼,忽然退後,高舉寒光閃閃的刀劍,尖聲
厲嘯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看我風刀霜劍的厲害!」

  李小民已經戰得滿頭大汗,再不停手,只怕自己便要累倒,此時也只
是憑一口氣硬撐著,陡見二女退後,剛鬆了一口氣,忽見寒光飄動,似有
極寒之氣,向自己襲來!

  狂風呼嘯,撲面而至,李小民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只覺奇寒透骨,而
那掠過臉頰的寒風,似有形質般,將臉部割得生疼。

  自進入鬼殿,李小民便已將仙力佈滿周身護體,此時卻被那寒風襲
來,霎時割破保護層,將他的臉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李小民大驚,倒退數步,手按法訣,催動身上仙力,在自己周身佈滿
厚厚一層,以禦敵鬼進擊。

  那兩個清秀女鬼橫刀立劍,腳下移動,踩著八卦之位,立於巽位之
上,口中念念有詞,但見白影閃動,自刀劍上飄出,狂風自她們站立的地
方呼嘯而出,風中夾雜著刀劍的形狀,直向李小民射來!

  李小民大聲呼喝,手中晶瑩刃如潑風般揮出,叮噹一陣作響,將風中
射來的風刀霜劍飛速揮開,卻終究敵不過越來越狂烈、密集的刀劍飛來,
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二女見他退後,精神大振,呼嘯一聲,一伸左手,一伸右手,雙手互
握,風力陡然大增,雪白的刀劍如暴雨般飛速射出,將李小民方圓數丈
處,盡皆籠罩其中。

  在李小民身後的披甲厲鬼,早都見機逃開到一旁,刀劍自李小民身邊
飛速射過,砰地射在牆壁上,嗤嗤一陣亂響,將牆壁射透,霎時便出現了
無數小小的圓洞,讓外面的光線,照進了陰暗的殿中。

  李小民一步步地後退,手中晶瑩刃已是瘋狂亂揮,擋住了大半刀劍飛
擊,卻也有許多小小的風霜之刃,在身側飛過,擊破護體仙氣,在他的身
上,劃出道道血痕。

  陡然間,二女同聲尖嘯,發出的風力立時變得疾速無比,中間夾雜的
小小刀劍,更加快變密了無數倍。轟然撞在晶瑩刃上,讓李小民再無力抵
抗,整個人被風刀霜劍撞得向後飛跌,轟地撞透千瘡百孔的牆壁,摔到了
後院之中。

  後院裡,白霧籠罩,影影綽綽,看不清楚四周的景物。李小民被那強
勁的衝擊力撞得跌倒在地,正要爬起,卻看白霧如蛇般卷來,霎時將殘存
的仙力席捲一空,化為了條條白帶,將他整個人象個大粽子一般,捆得結
結實實。

  兩個身穿白色衣裙的美貌女子,冷笑著持刀劍從李小民撞破的大洞中
走出,看著在地上打滾掙紮的李小民,寒聲道:「你既然敢闖進此地,就
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認命罷!」

  二女手中一刀一劍,高高揚起,便要狠狠劈下,取了李小民的性命!

  李小民絕望地看著兩個要命的美女,長歎一聲,瞑目待死。只等那刀
劍落下,自己便要離開這個世界,化為飛煙!

  就在這最後的時刻,一個細嫩的少女嗓音突然叫了起來:「風姨,霜
姨!」

  在李小民的胸部,飄出了一道清煙,漸漸變大,在空中凝聚成形,化
為一個嬌美的少女,正是李小民隨身攜帶的可愛少女幽兒。

  按照李小民的吩咐,她一直躲在收魂美玉之中,被李小民用絲線掛在
脖子上,貼心放置在內衣裡面。因為外面厲鬼環繞,情勢兇險,而幽兒的
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李小民早就叮囑幽兒不可出來,現在知道李小民快
要被殺,她再也忍耐不住,飛出來擋住了兩個女鬼,卻想不到面前兩個兇
神惡煞般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前生的熟人。

  兩個白衣女子正要將刀劍劈落,陡見幽兒,不由大驚,退了一步,仔
細看了半晌,驚叫道:「靈寶公主,怎麼會是你!」

  幽兒滿臉驚慌詫異,張開雙臂,擋在李小民前面,驚叫道:「風姨,
霜姨,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害我家公子?」

  風霜二女也驚道:「這個小太監,你怎麼會管他叫公子?」

  兩下裡正在互相詢問,那雙錘惡鬼與長刀惡鬼也帶著大批披甲厲鬼飄
來,陡見幽兒,都大驚拜倒,叫道:「靈寶公主!殿下是從哪里來的?」

  幽兒愕然看著他們,雖然猜到他們可能也是前朝的大將,或許在閱兵
時見過自己,可又實在不認得他們是誰。

  風霜二女看著一片亂哄哄的,七嘴八舌,說什麼也聽不清楚,便歎息
道:「罷了罷了,萬歲爺就在裡面,若得知公主到此,定然歡喜萬分。我
們進去再說!」

  二女在前面引路,幽兒扶著被捆縛住的李小民,後面有兩個惡鬼帶著
無數部眾相隨,鬧哄哄地走進最裡面的大殿,卻見一個頭戴平天冠、滿身
是血的帝王高高地站在玉階上面,眾鬼轟然倒拜,山呼:「萬歲,萬歲,
萬萬歲!」

  那身穿龍袍的魁梧身影緩緩轉過身來,陡然看到幽兒,渾身劇震,失
聲叫道:「幽兒,真的是你!」

  幽兒放開李小民,飛撲過去,一頭撲在那帝王的懷中,放聲大哭道:
「父皇!孩兒在林中呆了三百年,一直不能見你一面!」

  李小民踉蹌了一下,勉強站定,環顧四周,都是滿身血跡的惡鬼,唯
一乾淨的只有那兩個白衣美女,而上面抱頭痛哭的兩父女顯然也非人類,
滿屋之中,儘是冤魂,只有自己一個活口站在群鬼中央,不由又是害怕,
又是驚異。

  父女倆抱頭痛哭了一陣,那帝王問起幽兒這三百年的生活,幽兒一一
訴說,令她父皇不勝唏噓。又說到仙人指路,要她等待有緣之人,可救拔
她出苦海,並將她認了李小民為主之事,告知了父親。鬼王甚是驚異,舉
目看向大殿中央的李小民,眼神凝重,卻暗暗隱含凶光殺氣,似是不懷好
意。

  幽兒含淚看著自己死去多年的父親,顫聲問道:「父皇,過了這麼多
年,你怎麼還沒有投胎轉世?」

  大吳末代皇帝捶胸長歎,恨聲道:「李知浩這賊子,背主負恩,奪我
江山,害我性命,朕便是作了厲鬼,也決不放過他!」

  李小民在下面側耳傾聽,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這位大吳朝末代皇帝楊溥,本也是雄才大略之主,發展本國經
濟,擴充軍隊,欲一展宏圖;只可惜所遇非人,被他最為器重的大將李知
浩興兵反叛,攻入都城,將皇城團團圍住,見到有人出來,便是一刀殺
死,不肯留下一個活口。

  當叛軍攻入皇宮之時,吳帝且戰且退,一直退守到這處大殿,與部下
的沙、曾二位將軍率領三百死士,拼死守衛大殿,直到被潮水般湧來的敵
軍斬盡殺絕為止。

  剛才那雙錘惡鬼、長刀惡鬼,便是當初忠心護主,一同戰死的兩個將
領。而風霜二女,乃是武林世家出身,由吳帝重金禮聘,來宮中護衛自己
的嬪妃愛女。卻在兵亂之時,都被亂軍所殺,雖是武藝超群,還是擋不住
數量龐大的敵軍。

  被部下反叛,一門盡亡,吳帝怨氣沖天,誓言不肯再入輪回,一定要
留在陽世,以厲鬼之身,向叛賊索命。部下三百壯士,亦忠心為主,跟隨
著二位將軍,守護在吳帝的鬼魂身邊,不肯跟隨陰間的勾魂使者離去。風
霜二女,本是武林高手,無辜被害,怨氣未消,亦不願就此離去,因此一
同守在吳帝身邊,準備以厲鬼之身,索仇人之命。

  誰知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手段更高,在天下各國中四處派人尋訪,
重金禮聘了大批法師,在皇宮中大做法事,超度亡魂,並命誠心依附他的
一個居住在龜山的道門法派將這些不肯轉世的鬼魂,用陣法困住,更在廢
殿中立下禁制,以冥王珠為主導,鎮壓帝王冤魂。

  三百年內,眾亡魂努力修煉靈力,都大有長進。而吳帝身為帝皇,天
資又高,況且死時身懷仙器,對他修煉大有幫助,因此三百年來積聚的靈
力,已經到了極為驚人的地步。只是在冥王珠的鎮壓之下,無法發洩,只
能在殿中很小一塊地方活動,每天除了修煉,再無別的事可做。

  近日來,李小民在地下東挖西挖,弄到了幾件很頂用的法器,卻將眾
法師多年來立下的鎮壓厲鬼的陣法破去了一半,眾冤魂趁機逃出禁制,並
可以沖到殿門外數步,逮些巡邏的侍衛進來,吸其魂魄,以助修煉,並發
洩多年來的積怨怒氣。只是鎖魂陣餘威尚在,眾冤魂至多也只可沖出殿門
十余步,便再也沖不過去了。

  而長平公主被鬼迷住,卻不是吳帝令人下的手。

  她是在來到門前時,被一個同樣逃出三百年禁制的女鬼所迷,想要奪
其軀體,吸其魂魄,卻因長平公主亦有天生的強大靈力,二魂相爭,因此
長平公主才未被當場吞噬魂魄,勉強撐持到了今天。而那女鬼也借著她的
身體和強大靈力,闖過了鎖魂陣的包圍,去了她的寢宮。

  提到那欲害長平公主的女鬼,吳帝滿面怒色,咬牙道:「懿妃這賤
人,竟敢以牽機之毒,暗害我的幽兒,導致你毒發身亡,更讓你母親因此
你去世一年後,鬱鬱而終。只恨我當初見事不明,不知道她的毒計,待死
後方才知曉,致我心頭大恨,因此這三百年來,我鎮住她的魂魄,每日用
靈鞭痛責千百遍,將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為我兒報仇雪
恨!誰知她在鎖魂陣法破去之後,竟趁機逃走,附在那女孩的身上,欲奪
體重生。若讓她成功了,吾亦難消心頭之恨!」

  李小民這才知道,迷害長平公主的,竟然是當初下毒毒死幽兒的吳帝
嬪妃,卻也在城破之時,被亂兵所殺,又被吳帝折磨拷打了三百年,比之
幽兒的孤單寂寞,更是淒慘得多了。

  幽兒掩面哀哭,又問:「母親現在在哪里?」

  吳帝仰天歎道:「她本是天生善良,便在病死後的第二日,已經去投
胎轉世,化為男身,為富家子弟。可惜我死後不能再見她一眼!」

  幽兒聽到母親早去轉世,心中又悲又喜,知道母親未曾受這三百年的
痛苦煎熬,也不禁為她高興。當下伏在父皇肩頭,放聲痛哭。

  吳帝柔聲安慰,哄得她不哭了,忽從腰間拔出劍來,怒喝道:「李知
浩賊子,害我一門不得善終,我與其不共戴天!今日我神功大成,當可一
舉衝破鎖魂陣法。眾將士,且隨我衝殺出去,斬了李知浩一門,報仇雪
恨!」

  一眾披甲壯士的冤魂同聲大吼,揮動刀槍,憤恨之色,溢於言表。

  李小民看得害怕,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空中氣流扭動,白霧黑霧
團團聚集,最後化為兩個高大瘦削的身形,一黑一白,頭戴高帽,手執喪
幡,卻是黑無常、白無常的模樣。

  吳帝陡見此二人,面色微變,按劍退後,沈聲道:「黑白無常,你們
又來做什麼?」

  兩個無常飄到吳帝面前,微一躬身,笑道:「閻羅王在森羅寶殿中,
感覺到靈氣侵來,掐指一算,道是天下有此等強大靈力的,非陛下莫屬,
而陛下長留陽世,有違天意,會攪亂乾坤,導致天下風雨不調,旱澇不
均。因此派我們前來,接引陛下。三百年前,陛下不肯隨我等前去投胎轉
世,導致被困於鎖魂大陣;如今脫困而出,可願隨我等前往地府,轉世為
人,重投善人之家麼?」
引言 使用道具
asd565692
VIP | 2017-2-28 16:53:38

第二集 第二章 繼志

 吳帝怒道:「我大仇未報,如何便肯隨爾等前去!」

  白無常躬身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的仇人,本是南唐開國之君
李知浩,近三百年前,他便已去世,又入輪回,化為女身,現在已幾經輪
回,將前世之事,盡皆忘卻。如今他已經因上一世惡事做盡,在三年前再
入輪回時被打入畜生道,如今在南陽人家為狗,吃屎為生,陛下又何必對
一個畜生梗梗於懷?」

  吳帝聞聲大驚,身邊的甲士也是一片騷動,驚詫不已。

  過了半晌,到是沙將軍撐不住,先笑了出來,吳帝也捋須怒目而笑,
一眾甲士,開懷大笑,卻也都忍不住咬牙切齒,只恨自己未能親手誅除此
賊。

  吳帝咬牙笑了一陣,搖頭恨道:「李知浩雖已死了三百年,他的兒孫
尚在,占我大吳江山。我不滅唐國,難消心頭之恨!」

  黑無常粗聲粗氣地道:「陛下何必為此費心!唐國氣數將盡,不出數
載,便要亡國,就算勉強撐過,李知浩的後人,也再無法坐這龍廷。陛下
只要耐心等待,便可看到李知浩後人惡有惡報,又何必親自動手,殺生害
命,有幹天和,導致天譴!」

  聽到「天譴」二字,眾甲士一陣騷動,臉上都有驚慌之色。

  吳帝面色陰晴不定,半晌道:「唐國亡後,又是哪一國,將一統天
下?或者說,仍是各國爭雄之局,一直持續下去?」

  白無常躬身道:「陛下,南唐將亡,天下盡知。只是後事如何,卻非
我等小鬼所能猜測。據聞天庭之中,亦對此不甚確定,道是天道有常,自
有有緣之人,得此天下。天下大勢,本是分久必合,縱然這一世人不能看
到,百年之內,終會有天縱英才,一統亂世,令宇內升平。」

  吳帝沈吟半晌,臉上表情,時怒時嗔,時哀時怨,時愁時喜,變幻個
不停。李小民在下面看得有趣,心中暗道:「臉色變得這麼快,真不愧是
三百年的老鬼!回頭送他去玩變臉,觀眾一定捨得花錢買票,說不定能把
他捧成天皇巨星吧?」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吳帝抬起頭來,滿臉堅毅之色,大聲喝道:
「好!我願隨你們去陰間轉世,不過有個條件:他必須得娶我女兒!」

  他染滿血跡的右臂,堅定地抬起,直直地指向殿下一人。

  李小民一陣驚訝,扭頭四顧,卻見四面八方,無論披甲武士還是白衣
美女,外加黑白無常,都死死地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就象見了鬼一
樣。

  李小民又驚訝又鬱悶,心裡暗自叫道:「你們才是鬼,用這種見鬼的
表情看著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他說出自己的疑問,便見白無常撫掌大笑,長歎道:「真是老
了,老眼昏花,竟然沒有看到閣下這等英雄人物!唉,江山代有人才出,
這一世,又讓我們看到了一位叱吒天下的天縱之才!」

  李小民忍不住叫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說清楚點行不行?」

  黑無常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我們說出來,回去會受罰的!倒是
吳國陛下目光如炬,比我們更早一步看出來!」

  李小民將目光投向吳帝,滿腹狐疑。卻見到幽兒依在吳帝身邊,俏臉
羞紅,目光中滿蘊情意,忍不住心中一蕩,暗想:「這小丫頭越長越水
靈,可是只能看不能吃,她老爹說要我娶她,是什麼意思?」

  吳帝雙目炯炯,緊緊盯著他,沈聲道:「我看你非是尋常人物,為何
屈身于宮中,做一個太監?」

  這一句,提到了李小民的傷心之事,幸好現在已經是正常的男人,倒
還不太難過,只是乾笑道:「說起來話就長了。我本來已經修煉成仙術,
已經不再是太監,可是為了某些原因,還是得留在這裡。簡單地說,我留
在這裡,那是為了……為了在此打探情報,看清天下大勢,然後伺機而
動,建立一番大事業!」

  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在暗自想道:「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天下再沒有
一個地方能有這麼多的美女,我捨不得離開才留在這裡的吧?而且為了一
個小宮女的安全而留下,在幽兒的老爹面前,也不太好說。至於在此旺地
修煉仙術什麼的,也用不著告訴這居心叵測的老鬼。」

  吳帝卻是面上放光,點頭贊許:「好男兒!有膽量,有志氣,不愧是
我之佳婿!」

  他轉過頭,看著幽兒,滿眼慈愛之情,柔聲道:「幽兒,你可願嫁與
他麼?」

  幽兒羞得將臉伏在他肩上,聲若蚊鳴,低低地道:「但憑父皇做
主!」

  風霜二女,三百年前一直在宮中護衛,見幽兒生得可愛,一向對她愛
護有加,現在看到她終身有托,不由喜悅,慌忙收回捆縛在李小民身上的
白索,拍手笑道:「好啊,幽兒也要成婚了!」

  沙、曾二將軍,也是滿臉喜色,轟然拜倒在地,大聲道:「末將拜見
駙馬爺!」

  在他們身後,三百死士也同時拜倒叩首,「叩見駙馬」之聲,響遍大
殿。

  有這麼多鬼給自己叩頭,李小民卻是滿心鬱悶,暗道:「你們連問都
不問我一聲,就這麼擅自給我定下婚事,逼著我娶一個女鬼!雖然這女鬼
是很美很可愛沒錯,可是又不能摸,又不能睡,要我幹看著流口水嗎?」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吳帝攬著女兒,沈聲道:「賢婿!你若肯答應
我一件事,我便將一身的靈力傳與幽兒,讓她靈體實化,可為鬼仙之體,
陪伴在你身邊!」

  李小民聽得精神一振,忙拱手道:「陛下有話請講!」

  吳帝目光炯炯,緊緊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你興兵起家,奪
了南唐江山,為我消這心頭之恨!」

  李小民聽得大驚,失聲叫道:「老爹!你看我現在還是個太監,雖然
不是真的,可是哪有人肯聽我的!沒兵沒將,我拿什麼去爭天下?」

  吳帝捋須笑道:「這個不難。我可以將屬下留下,助你奪取天下,並
且將我身上的靈力,分贈與他們,這等強大的力量,試問南唐之中,又有
誰能敵?只要你答應我此事,待我的女婿坐了江山,不讓李知浩的子孫再
逍遙下去,我也就了無遺憾了!」

  李小民又驚又喜,若是手下多了這麼多厲鬼,雖然很嚇人是沒錯,不
過自己的敵人就要嚇得更厲害了。這等好事,可不能輕易放過,當下沒口
子地應承道:「父皇放心,兒臣只要有機會、有實力,就是拼了這條命不
要,也得當上皇帝,占了江山,替父皇了此心願!」

  吳帝聽他「父皇、兒臣」說得順嘴,不禁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黑白無
常,歎道:「我婿既肯為江山之主,我便再無遺憾。只望二位尊使行個方
便,讓我的女兒和部下可以留在陽世,助我女婿成就帝王之業,百年之
後,再行召回!」

  白無常拱手笑道:「陛下太客氣了。靈寶公主修習過太上仙術,已近
於半仙之體,早不在我地府管轄之內。而我們來時,閻王只交待要陛下隨
我們回去投胎轉世,卻未曾說過要陛下的部下也一同回去。只要陛下肯跟
我們走,便是不違天意,不但可免天下百姓因乾坤陰陽失常導致的旱澇之
苦,陛下亦可入富人之家轉世為男子,眾將士亦可助英主建立大業,皆大
歡喜,皆大歡喜!」

  說罷,黑白無常一同呵呵大笑,滿臉都是喜色。

  吳帝點頭微笑,低頭看向幽兒,滿目慈祥,柔聲道:「我兒!為父便
要前去地府,聽候閻王發落,你在陽世,須得好好保重才是!」

  幽兒撲在他懷中,嗚咽哭泣,雖是不舍父親離去,卻也知道,受了三
百年苦的父親若能轉世為人,才是真正的解脫。當下悲喜交加,哭泣不
止。

  吳帝輕拍她的香肩,歎道:「癡兒,癡兒!世間終究有聚有散,不過
鏡花之緣,又哭什麼!」

  抬起頭,望向滿殿壯士,吳帝沈聲道:「自今日起,我女兒靈寶公
主,便是你們的新主子,你們一切都要聽她號令,不得有違!」

  風霜二女,沙曾二將,帶領滿殿壯士,一齊拜倒,轟然大喝道:「謹
遵陛下之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眾鬼再度拜倒,齊聲叫道:「吾等誓言效忠靈寶公主!公主殿
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小民在下面看得鬱悶,心裡暗罵道:「真是說話不算話,把部下都
給了你女兒,想逼著我做一個怕老婆的五好丈夫嗎?」

  轉念一想,幽兒這麼溫柔清純,自己使點手段,把那些部下騙到自己
手裡,也不是難事,心下遂安。

  吳帝放開幽兒,後退數步,看看黑白無常,臉上已經微有焦急之意,
看向自己的目光似在催促自己上路,便抬起頭來,微笑道:「天道有常,
朕羈留陽世三百年,終究便要離去。」

  他退到落滿厚厚灰塵的禦案之前,伸手按住禦案中間一顆烏黑發亮的
珠子,催動靈力,灌入珠中,便見寶珠陡然大亮,不停地向外散發著黑色
的光芒。

  此舉一動,殿中人鬼,盡皆精神一振,感覺到靈力自空氣中源源而
來,灌入自己體內。

  幽兒驚呼道:「父皇!」撲上前去,抓住他的臂膀,顫聲道:「你為
什麼要散去靈力?」

  吳帝微笑道:「朕便要去陰間了,這些靈力,到了投胎轉世之時,又
有什麼用!不若分贈爾等,讓爾等面對強敵之時,也有自保之力!」

  他一手握住幽兒的手掌,另一手繼續按住禦案上的明珠,催動靈力,
將龐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散發到空中。

  幽兒還要說話,陡覺強大的靈力驟然襲來,自手掌灌入體內,不得不
凝神應對,將靈力導入靈體之內,再無暇分心說話。

  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強大的靈力。一眾鬼魂,都努力吸收著空中飄散
的靈力,以加強自己的力量,大殿之內,一時靜寂無聲,便似墳場一般。

  李小民也在努力吸收靈力,張開渾身毛孔,將空氣中的靈力導入體
內,卻因他本是人身,不能象那些鬼魂般直接將靈力導入靈體,吸收速度
比他們是慢得多了。

  黑白無常,閉目不語,卻也在暗暗吸收靈力。這麼強大的靈力,比之
地獄強者,也不遑多讓,讓他們不由感歎,果然是帝王之身,持仙家重
寶,在短短三百年間修煉出來的靈力,便已有這般強大。

  許久之後,吳帝鬆開手,空中瀰漫的靈力,已被眾鬼盡數吸盡。他整
個人也變得虛無飄緲,像是透明的一般,隨時都似要被風吹散。

  幽兒努力按捺下靈體內蓬勃奔湧的靈力,睜開眼睛,滿眼淚光,顫聲
道:「父皇!」

  吳帝微笑著,抬起手來,撫摸著她的面頰,慈愛地笑道:「又哭什
麼!父皇今日得到解脫,你該為父皇高興才是!」

  幽兒含淚點頭,李小民也不由拜倒在地,真心誠意地道:「父皇放
心,兒臣一定善待幽兒,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吳帝含笑點頭道:「很好。你答應我的事,也要記住做到才好!」

  李小民大聲道:「是,兒臣一定要努力當上皇帝,奪了李漁的江山,
以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他受了吳帝這般厚禮,有了一個貌美如仙、可以抱住的美女老婆,以
及一群能打能殺的部下,不由感激,又看到幽兒與他父女情深,因此對吳
帝充滿敬仰,心中也就真當他是老丈人了。

  吳帝點頭微笑,指著禦案上那顆黑色明珠道:「吾兒,這便是冥王
珠,你若要,便取去吧。」

  環顧四周,看著那滿殿跪著的披甲英魂,吳帝溫聲道:「爾等要好好
輔佐公主駙馬,朕去了!只是今日所吸收的靈力,都要假以時日,好好煉
化,才能為爾等所用。」

  他一揮長袖,長吟道:「天下無不散之宴,鏡花之緣,就此告終!」

  靈體飄蕩,隨著黑白無常,飄向窗口,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一眾壯士英魂,已都深深拜倒,俯首叩地,恭送舊主遠去。

  在殿上,幽兒已經是泣不成聲。風霜二女在空中飄飛過去,左右攙扶
著她,柔聲勸慰。

  呆呆地看著滿殿鬼魂,李小民只覺手足酸軟,一跤跌倒在地,心中暗
歎道:「還好是有驚無險,若不是幽兒與這些鬼認識,我只怕已經被亂刃
分屍了!」

  鬼殿之外,無數太監宮女,都在翹首而望,看著緊閉的殿門,不知道
那個大膽闖入的小太監,有沒有命活著回來。

  辰妃玉貌花容之上,已經是淚流滿面,卻不敢大聲哭喊,也只能掩面
低泣而已。

  秦貴妃也是心急如焚,偶然一回頭,看到辰妃如此悲傷,一雙紅腫雙
目,緊緊盯著殿門,不由心中生疑:「她怎麼這麼在意那小太監,難道
說,她和他有什麼親戚不成?」

  雲妃已經因暈倒,而被人送回了自己的寢宮。悠悠醒來後,卻聽到門
外當值服侍的蘭兒正在壓抑聲音低低地抽泣。雲妃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悔
恨,不由拉過被子,連頭帶身,整個蒙在裡面,伏在枕上,咬牙不語,淚
水卻不停地從眼中流出,打濕了枕頭。

  這一邊,因時間流逝,許久不見小民子出來,眾人也都漸漸絕望。看
熱鬧的人已經逐漸散去,相互低聲歎息,慨歎這樣一個俊秀膽大的小太
監,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裡面。

  秦貴妃緊緊盯著殿門,只覺心一點點地往下沈,直墮入寒冷的冰窖。
而辰妃早就哭得暈了過去,被自己宮裡的宮女們扶回了宮中。

  秦貴妃成熟美豔的臉上,已經遍佈憂慮悔恨之色。現在已經一切都已
無可挽回,不但自己的女兒救不回來,那俊秀可愛的小太監,對自己如此
忠誠,如此有膽量,也被自己逼著進入死地,落入鬼口之中。

  陡然間,鬼殿的門發出一聲響,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就見剛才那個俊秀小太監滿面驚慌之色,手執
一顆碩大的黑色明珠,跌跌撞撞地從裡面跑出來,衣服上到處都是裂口,
像是被無數刀劍切割,已然破爛不堪。

  秦貴妃大喜,連忙迎上前去,驚喜叫道:「小民子,你回來了!怎麼
樣,冥王珠拿到了沒有?」

  小民子勉強抬起頭,看到是她,疲憊至極的臉上,抽搐著露出一絲微
笑,費力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幸不辱命!」

  話音未落,他便已一頭撲到秦貴妃懷中,昏了過去。

  秦貴妃驚喜交集,一面抱住他瘦小的身子,一面取過他手中黑珠,回
頭問道:「是不是這一顆?」

  那幾個死剩的道士壯著膽子走過來,看了看那顆大珠,驚喜叫道:
「不錯不錯,就是它!和祖師爺手卷上所畫的圖案,一模一樣!」

  眾人都不禁驚喜地叫了出來,便有嬪妃、宮女、太監上前道賀,恭賀
秦貴妃洪福齊天,長平公主遇難呈祥,便是遇到了危險,也有忠奴相助。

  秦貴妃喜得笑靨如花,手中抱著小民子的身子,一時也忘了放開。

  眾人喜的喜,笑的笑,都努力討秦貴妃的歡心。卻無人注意到,那緊
閉雙目的小太監,正將臉埋在秦貴妃高聳的玉峰之間,一面感受著惹火嬌
軀對自己面部綿軟溫柔的擠壓,一面嗅著她那滿身的誘人香氣,神魂飄
蕩,幾乎真的暈了過去。

  秦貴妃的寢宮中,幾個宮女死命地按住長平公主,驚慌叫喊道:「公
主殿下,你靜一靜,不要亂動啊!」

  年約十四五歲的長平公主,此時身上衣衫散亂,正在用力掙紮,口中
嘶聲叫道:「放開我,我要男人,要男人!」

  這個時候,這正當妙齡的清純少女,滿臉都是淫蕩的表情,胸前的衣
服已經被她自己撕開,露出玉雪般的酥胸,一面用力撫摸揉捏自己小巧的
乳房,一面在櫻唇中吐出淫蕩無恥的話語,看上去就象一個花癡一般。

  這個時候,秦貴妃拿著冥王珠,匆匆走到房中,恰好看到這一幕,聽
到自己女兒說著「我要他用那強壯的身軀,緊緊抱住我,然後進入我的體
內……」之類的話,又羞又惱,大聲喝道:「長平,你在做什麼?」

  長平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母后,卻是見而不識,叫道:「你是
誰?哪里來的騷貨,長得高一些,就想要勾引男人了嗎?看你面泛桃花,
奶子這麼大,定是淫邪之相,偷了多少男人了?」

  秦貴妃氣得面色緋紅,怒道:「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負責拉住長平公主的宮女們哭叫道:「娘娘,公主從醒來以後,就變
成這樣了啊!奴婢們拼命拉她,也都拉不住!」

  秦貴妃這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撞了邪,神志不清,不由心轉憂慮,
回頭向身後看去。

  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李小民低頭跟在她的後面,一邊想著心事,一邊
跟著她走到貴妃宮中,長平公主臥室裡面,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停了下來,
一頭撞在她背上,感覺著她溫軟嬌軀帶來的良好觸感,心中不由一蕩。

  緊接著,他便回過神來,知道以自己太監的身份,占了貴妃的便宜,
若是秦貴妃一怒,打死自己不過是隨口而出的一件小事,連忙退後一步,
一邊慌忙道歉,一邊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一看之下,他當即便呆住了。

  在前面不遠處的床上,幾個美貌宮女拉住一個絕美佳人,正是前幾天
在路上遇到的英氣勃勃的長平公主,此時已是酥胸盡露,雙手握住自己的
胸部,用力揉搓,滿臉紅潮滾滾,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李小民緊緊盯著她那雪白嬌嫩的酥胸,目測著她的胸圍,不由暗暗咽
了一口口水,心道:「說是長平,其實也並不太平啊!那一對小乳房,如
果握在手裡,感覺一定很不錯吧?」

  忽然之間,他對能摸到自己乳房的長平公主產生了強烈的妒意,只恨
自己不能化為那一雙玉手,可以按在柔軟的酥胸之上。

  長平公主也看到了他,滿臉驚喜之色,放聲大叫道:「男人!我要
你!快來上我,人家想要嘛!」

  聽著她柔膩入骨的嬌聲呻吟,李小民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卻
也不禁心神搖盪,欲火暗暗升起。

  秦貴妃又驚又羞,慌忙站到李小民面前,隔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視線,
心中慶幸:「幸好小民子是個太監,不然的話,若被那幾個道士看到了長
平的身子,難道要他們還俗娶長平不成?」

  這冥王珠,雖是道士們見過圖樣,卻都不會用,最後只得推了小民子
來,讓他用冥王珠救治長平公主。

  小民子在秦貴妃胸前用臉輕輕磨擦,在酥胸上揩了半天的油,直到宮
女、太監們把他接過去,才悠悠醒轉,對自己在鬼殿中的經歷,胡說一
通,只道自己用祖傳的護體神功,拼著命沖入大殿,搶了冥王珠回來,身
上也被惡鬼一通亂斬,斬碎了衣服,幾乎便不能活著回來。感動得秦貴妃
熱淚滾滾,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忍鬆開。

  道士們也上前恭賀,向李小民打躬討好,又道小民子公公少年有為,
仙法出眾,定然會使用冥王珠,救治長平公主,自此將這個燙手的山芋,
丟給了小民子公公。

  李小民倒不是不會用冥王珠,只是初學乍練,剛從風霜二女那裡學會
了使用冥王珠的口訣,勉強背熟,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心中難免忐忑。卻
被心急如焚的秦貴妃抱著他上了馬,抱著這身材矮小的俊秀太監,就象抱
著一個小孩子,也不顧宮中規矩,縱馬疾馳起來,讓伏在她胸前的小民子
又趁機過了一把乾癮。

  一邊偷偷地上下摸弄,一邊被身材高挑的美女抱在懷中,乘馬來到秦
貴妃公宮,正在回味剛才的旖旎情狀,抬頭卻看到了這樣一幅香豔場面,
不由大出意外,激動得幾乎流出鼻血來。

  秦貴妃心中忐忑,幸好只帶著他一個太監來到宮裡,不然可要出大亂
子了。

  看到了俊秀的男子,長平公主力氣陡增,用力掙紮著向李小民撲過
來,那幾個宮女按她不住,秦貴妃不得不親自過去,一把抓住女兒,用力
丟回到了床上。

  她自幼習武,力氣甚大,只聽「砰」地一聲,長平公主落到軟軟的床
榻之上,一頭栽倒在被子裡面,暈了過去。

  見女兒暈了,秦貴妃又是慶幸,又是擔心,回頭看向李小民,顫聲
道:「小民子,現在你看該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低下頭,強忍住抬頭用眼睛大吃霜淇淋的衝動,努力提醒自
己,自己現在還沒有自立的能力,只能混跡宮中,以待天時。因此現在自
己不是李小民,是小民子,而小民子是不應該用色色的眼神打量這一對美
貌母女的。

  對於秦貴妃的詢問,一臉正色的小民子低頭沈吟道:「貴妃娘娘,為
今之計,只有用冥王珠,驅除惡靈,方才能救回公主的性命。」

  秦貴妃便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雙手前伸,緊緊抓住小民子的手,
顫聲道:「好好,現在,一切都指望你了!」

  李小民從懷中掏出冥王珠,想要念動口訣,忽然想起,風霜二女曾經
說過,這冥王珠法力太強,若用得不得法,只怕會誤傷他人。況且自己施
法,也不想讓別人看到,當下便道:「娘娘,小人施法,不能有人得見。
還請娘娘讓小人自己呆在這屋裡,為公主診治。」

  秦貴妃會意,向宮女們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不得吩咐,不可進
來!」

  宮女們低頭退下,秦貴妃走到床前,拉起女兒的綢衫,掩住酥胸,正
想出去,忽然想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傳出去,只怕不好聽!」

  轉念一想,她又寬慰道:「不怕,小民子是個太監,絕不會出什麼
事!何況法師們都死的死,亡的亡,餘下的又沒什麼用,不靠小民子,還
能靠誰呢?」

  計較已定,秦貴妃便走到房門前,伸手拍著李小民瘦小的肩膀,柔聲
道:「好孩子,現在本宮一切都指望你了,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

  李小民慌忙點頭,低頭看著她那惹火身材,暗自口水狂吞,心道:
「老子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是不是該用身子好好報答我一下?」

  正在胡思亂想,秦貴妃已經出了門,隨手將門掩上,去召集了剛才那
些宮女,嚴令她們不得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不然若讓她聽到半點風聲,便
將所有宮女一齊打死,絕不放過一個!

  眾宮女又驚又怕,跪地發誓絕不洩露半句。秦貴妃又厚加撫慰,答應
予以重賞,將她們安撫下來,帶著眾宮女,守在長平公主臥室門前,憂心
忡忡,側耳傾聽著屋裡面的動靜。

  她卻不知道,李小民已經在屋裡面設下了禁制,讓裡面的聲音半點都
無法傳出去。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秘密不被揭穿。

  在布好禁制之後,李小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走到床邊,掀開長平公
主的衣衫,猛看暴露的酥胸,眼中欲火熊熊,幾乎要將這美貌少女整個吞
噬。

  因為要消化吳帝留下來的龐大靈力,三百鬼衛、沙曾二將、風霜二女
都留在鬼殿之中,盤坐修煉。因此使用冥王珠來救治長平公主的事,只好
由他一個人做了。

  可是李小民又不能熟練運用冥王珠,因此一邊背誦著冥王珠的口訣,
一邊找些快樂的事來做,倒是工作娛樂兩不誤。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到長平公主的酥胸上,趁著屋中無人,放心大
膽地撫摸起尊貴公主的胸部來。

  手上的感覺,觸手酥滑,柔軟嬌嫩,李小民小心地捏弄著長平公主胸
前那一對小小的嫣紅蓓蕾,眼睛瞪得大大的,漸漸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
香唇之上。

  他輕輕吸吮著年輕公主口中的香津,舌頭伸到櫻唇裡面輕輕攪動,挑
逗著她的香舌,右手逐漸下探,伸進長平公主腰帶裡面,越過平坦光滑的
小腹,一直伸到兩條玉腿中間,溫熱濕潤的感覺,霎時包圍住了他的手
指。

  李小民的瞳孔瞬間放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縮回來,用自己堅強
的定力壓制住衝動,準備念動咒語,來催動冥王珠,驅散長平公主身上的
惡靈。

  可是手還未伸到懷中,掏出冥王珠,便看到長平公主霍然睜開眼睛,
而這時候,李小民的左手還按在她的酥胸之上,手指輕輕撚動著她的小小
乳頭。

  偷香時被事主逮住,李小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慌忙收回
手,惶聲道:「我什麼也沒做!」

  說實話,他也不指望長平公主能這樣相信自己,可是長平公主絲毫沒
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在她美麗的眼中,霎時燃起熊熊欲火,猛地抱住李
小民的脖頸,讓他壓在自己身上,驚喜地叫道:「男人!總算有男人
了!」

  她的力氣,一下子變得大極,用力地一摔,便將李小民摔倒在床上,
緊接著撲上去,騎在他的腰間,雙手按住他的手,低下頭,急色地在李小
民臉上親來親去,弄得他滿臉都是香津。

  李小民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被按住雙手,受控于長平公主手
中,驚慌大叫道:「喂,你幹什麼?」

  長平公主一隻手按住他的雙手,用大得難以想像的力量壓制住他,一
邊氣喘籲籲地道:「別亂動,我會讓你快活的!」

  她的右手,迅速伸到李小民身上,撕開他破爛的衣衫,露出赤露的上
身,在他胸膛上用力撫摸,看著他的身體,兩眼放光,看上去十足是一個
淫女。

  突然間,她整個人呆住了,呆呆看著李小民那破碎的衣服,這才認
出,這件衣服原來是太監的服飾。

  在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氣,咬牙道:「怎麼是個太監!這種東
西,也算是男人嗎?」

  李小民的自尊心狂受打擊,放聲叫道:「你胡說!老子怎麼會
是……」

  他慌忙住口,不敢再洩露自己的秘密。長平公主騎在他的身上,小巧
結實的香臀用力磨擦了幾下,奇道:「奇怪,既然是太監,下面是什麼東
西硬硬地頂著我?」

  在她美豔的臉上,露出了決然的神情,咬牙道:「好,是公是母,摸
一把看看!」

  就象閃電一般,她的身子飛速下移,玉手霍然探下去,一把便捉住了
李小民那新生的仙器。

  李小民狂叫一聲,痛得涕淚交流,幾乎被她一把捏爆了卵蛋。若不是
布在屋內的禁制發揮了效用,他這一聲嘶聲慘嚎,只怕能傳遍整個宮庭。

第二集 第三章 激戰

 他這邊大悲,下麵的長平公主卻大喜若狂,撕碎他的褲子,捧起那一
堆東西,放聲狂叫道:「男人,真的是男人!」

  不待痛苦的李小民有所動作,她便張開櫻唇,將那三百年未曾見過的
稀罕之物,狠狠地吞到了口中,牙齒舌頭一齊用力攪動。

  李小民又是慘叫一聲,只覺下體劇痛,低頭用力推開她的頭,再看上
面已經有了深深的兩排牙印,排金碎玉,排列得十分好看。

  他這邊流著眼淚痛苦不已,長平公主卻趴在他身上媚笑道:「對不
起,好久沒試過了,一下子就做得過火了點。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
弄錯了!」

  不待李小民表示同意,長平公主便已趴在他胯間,熟練地吞吐起來。

  李小民剛才的力氣,已經是最後一點了。經歷了重創之後,又陷入極
樂之境,渾身酥軟,即使雙手沒有被抓住,也無力再掙脫,只能流著痛苦
的淚水,任由長平公主唇舌挑動,在他身上肆虐。

  過了一會,長平公主又爬起來,摸著下面,媚笑道:「想不到你這假
太監,東西還不小,混到宮裡,是想要和宮妃們親熱的吧?為了美色不要
性命,也真是天下少有的登徒浪子!」

  李小民劇痛和劇爽之中,腦中一陣昏昏沈沈,陡然聽到她對自己的汙
蔑,忙張開口嘴,大聲辯解道:「我是偶然才到這裡,才沒有刻意……」

  話未說完,便見長平公主撲到身上,用小巧的香乳堵住了他的嘴,嬌
聲笑道:「說那麼多做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來快活快活吧!」

  對嘴中鮮嫩柔軟的物體,李小民狠狠咬了兩口,藉以報復剛才她對自
己做的事。長平公主媚眼如絲,低聲呻吟道:「哎喲,哎喲,好哥哥,你
下嘴好狠!」

  李小民心中苦笑,現在自己的樣子不過十四五歲,她不管是十五六,
還是三百歲,都比自己要大一些,竟管自己叫哥哥,如此騷浪,真是天下
少有。

  長平公主挺起身子,雙手如風,三下兩下,便將自己的華貴衣裙撕得
粉碎,露出了雪白嬌嫩的身子。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卻已是該凸的凸,該
凹的凹,玲瓏有致的嬌嫩軀體,如花蕊綻放一般,晃花了李小民的眼睛。

  在她本該是清純一片的美麗容顏上,卻佈滿了淫蕩的笑容,小手輕
探,向下握住,粉嫩的臀部對準了李小民的下體,用力向下一坐,緊接著
便慘叫一聲,趴在李小民的身上,不住地抽搐。

  李小民一陣劇爽,低頭看到她趴在自己胸前抽泣,奇道:「你怎麼哭
了?」

  長平公主抽泣道:「你這個壞東西,長得那麼大,這個公主也討厭,
怎麼現在還是處女!害得人家好痛!」

  李小民好氣又好笑,心裡也是一陣害怕,自己來給長平公主治病驅
邪,卻把她的處女身治沒了,若是真治好了她,她叫嚷起來,自己有幾個
腦袋也不夠砍的。

  長平公主抽泣一陣,卻又忍著劇痛,撐起身子,騎在李小民胯間,嬌
軀上下聳動,對他肆意蹂躪。

  李小民的衣服,已經被撕破,碎衣丟在一旁。他強忍著身體的快樂感
覺,伸手到一邊去取衣服,在裡面一陣摸索,終於摸到了冥王珠,心中暗
喜,緊緊地將它握在手心之中。

  長平公主稚嫩的臉上,滿是興奮痛苦之色,正在李小民身上挺動嬌
軀,一心要奪其元陽,以自己三百年前師門所授秘法,修煉成功,借此力
量鎮住長平公主本身的魂魄,以奪其軀,忽聽被自己騎在胯下的小男孩沈
聲道:「懿妃!」

  長平公主面上一片驚色,停止動作,將玉手按在李小民赤裸胸膛之
上,雙目瞪視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是誰?」

  李小民冷冷一笑,漫不在意地道:「我不是誰,不過是皇宮裡的一個
小太監罷了。」

  長平公主冷冷瞪視著他,緩緩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強行逼奸了
我,身上又有這麼強的靈力,若說是普通太監,有誰能信!說!你是怎麼
知道我真正身份的?」

  李小民冷然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美貌少女,淡淡地道:「我不光知道
你是懿妃,還知道你下毒害死了幽兒,現在又欲奪體重生,盜我元陽!」

  長平公主面色大變,雙手陡然化為利爪,飛速掐向李小民的咽喉,嘶
聲叫道:「不管你是誰,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得死!」

  李小民一直藏在碎衣下面的右手陡然抬起,握緊冥王珠,口中念動真
言,一團黑光霎時自冥王珠上散發開來,直向四方瀰漫。

  長平公主大驚失色,叫道:「冥王珠!」

  她素知冥王珠的厲害,一面咬緊牙關,用三百年來修煉出來的靈力抵
擋著冥王珠的黑光對自己靈體的侵蝕作用,一面加速挺動纖腰,運起內
勁,努力挑逗李小民的欲火。

  李小民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絕招,感覺就象她體內有無數的小手在撫
摸挑逗著自己,突覺控制不住,一股熱流噴湧而出,深深地射進了長平公
主的玉體之內。

  長平公主尖叫一聲,周身突然轉為紅色,漸漸化為赤紅,看上去就象
一個紅寶石雕成的裸女,模樣香豔詭異至極。

  李小民也呆住了,看著這美豔至極的紅玉般的赤裸公主,欲望忍不住
又升騰起來。

  陡然間,長平公主咯咯笑了起來,滿面喜悅之情,笑得暢快無比。

  她緩緩抬起腰部,讓李小民抽離自己的身體,從床上站起身來,看著
李小民,微笑道:「果然不錯!雖然不是處男元陽,卻有著更為充沛的陽
氣和靈力,有你之助,我功力可望大成!」

  看著這害死幽兒的毒婦,李小民因為憤怒而讓眼睛有些發紅,含怒舉
起冥王珠,大喝一聲:「破!」

  黑光大盛,霎時罩住懿妃。懿妃忍不住捂住眼睛,大聲尖叫,身體痛
苦地縮成一團。

  李小民知道這是在生死存亡之際,剛才她便想殺害自己,若是稍一放
鬆,她緩過勁來,絕不會留自己活命。因此只顧念動真言,努力催動黑
光,一團團地向懿妃席捲而去。

  懿妃的身體縮得越來越小,直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突然放聲尖嘯,
周身紅光大盛,霎時衝破黑氣的包圍,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如離弦之箭
般,猛地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只覺一陣氣浪如排山倒海般迎面撲來,身上仙力無法抵擋,」
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子向後飛跌。

  氣浪飛射,象利劍般,劃破他的肌膚,到處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長平公主的身體,如閃電般射來,右手飛速在空中一撈,劈手奪過他
手中冥王珠,小蠻腰一扭,輕輕落地,看著手中的冥王珠,激動之色,滿
溢玉容之上。

  李小民砰地一聲,在地上摔得狼狽不堪,卻不敢怠慢,揮手打出靈
符,速度之快,已至巔峰。

  嗤嗤一陣輕響,無數金光閃閃的靈符打在長平公主身上,在她吹彈得
破的玉體處劃出一道道的血痕,有些傷口還比較深,血液從裡面流出。懿
妃卻絲毫不管不顧,只是冷笑著舉起手中冥王珠,寒聲道:「我有冥王珠
在手,你那點小伎倆,又能奈我何!」

  李小民眼看著自己運足仙力打出的靈符,對她只能造成一點皮肉之
傷,當下停手,暗自運氣,準備在她不備之時,給予致命一擊。

  懿妃卻不肯給他喘息的時間,雙手高高舉起冥王珠,喃喃念動咒語,
便見黑光漫漫,籠罩屋中,與她身上散發出的紅光混合在一起,呈現出詭
異的赤黑之色,就象凝固的黑色一樣。

  赤黑色的霧氣,緩緩向李小民逼來。李小民瞪大驚怖的雙眼,呆呆地
看著那團霧氣,直覺地感到那裡面的濃重殺機,若讓這團血霧落到自己身
上,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可實在不敢想。

  就在血霧迫近到他面前之時,李小民猛地躥了起來,一個箭步便向屋
門射去。

  砰地一聲,他重重地撞在門上,屋門並沒有象他想像的那樣,被一撞
而碎,反而用更大的力道,將他彈射回來。李小民在空中淩空翻了兩個筋
斗,才落向一邊的案上,沒有沖進血霧。

  抬頭看去,但見滿屋之中,牆壁門窗,都已被黑霧覆蓋。而這黑霧產
于冥王珠,似藤蔓般,在牆壁上迅速爬行,佈滿了所有可能的逃生之路。

  李小民心中狂跳,一步步地向後退去,運起最後的靈力,想要垂死一
擊,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力量,比之緩緩襲來的血霧,差得不是一個檔
次。

  在血霧將他拼死打出的仙力擊碎之後,李小民一頭栽倒在地上,已經
沒有了還擊的力量。

  懿妃尖聲大笑起來,用她佔據的長平公主的身體,擺出妖冶誘人的姿
勢,昵聲道:「小弟弟,這樣弄死你,還真的怪可惜的呢!可是沒有辦
法,你的威脅太大了,雖然留下你可以幫助我更好地修煉,我還是先幹掉
你,除了禍患吧!」

  李小民絕望地看著那赤身露體的少女,拼命提聚起所有殘存的力量,
卻也知道,這點力量,根本不可能與那恐怖的血霧相抗衡。

  懿妃仰天得意地大笑,三百年來被折磨拷打的怨氣,都在這大笑中發
洩出來。

  陡然間,在長平公主的繡榻之上,那堆破碎的太監衣衫裡面,一個白
影飛速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射到懿妃身後,劈手揮去,掌勢如
刀,在長平公主的玉腕之上,一劃而過。

  懿妃的笑聲戛然而止,雙手一陣無力,竟拿不住那碩大的寶珠,砰地
一聲,將它失手落到了地上。

  屋中血霧,霎時消退。李小民看著滿眼紅光盡滅,也不及多想,提聚
起最後的靈力,大喝一聲打出,一個巨大的靈符,自他手中飛射而出,砰
地一聲,擊在懿妃的胸前。

  懿妃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擊得向後倒飛,重重地摔到榻上。那靈符透
入肉中,深達數毫米,留下一個深深的靈符痕跡。

  擊出這最後一擊,李小民已是油盡燈枯,再無力作戰。卻看懿妃身上
紅光閃爍,漸漸從床上爬起來,嘴角流著鮮血,陰森森地笑道:「死太
監,果然夠狠!」

  看著她舉起雙爪,口中喃喃念誦著什麼,李小民亡魂大冒,知道若讓
她先動手,死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身上力氣以及仙力靈力,盡都一掃而空,無法與之相抗。正在惶
急之時,突見那偷襲懿妃的白影撲向地面,拾起冥王珠,用盡力氣丟給李
小民,尖聲嘯道:「主人!快滅了她,不要讓她念完咒語!」

  李小民定睛看去,那白影卻是月娘,嬌美容顏上,一片慘白,已是搖
搖欲倒。以她現在的力量,強行碰觸仙家至寶冥王珠,對她靈體的損害,
卻也不輕。

  李小民顧不得多說,舉起冥王珠,大聲念動真言。

  在他全力催動之下,黑霧騰起,瘋狂卷向懿妃。

  這個時候,懿妃已經從床上跳起來,大步奔向李小民,準備進行最後
一擊,迎面看到黑霧狂卷而來,大驚失色,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黑氣
重重擊在身上,軟軟地栽倒在地。

  在黑氣擊中長平公主軀體的時候,一個淡紅色的身影被整個從長平公
主身上擊飛出去,面相嬌美異常,卻是懿妃的靈體。

  在空中,她扭頭看向李小民,滿臉仇恨之色,那目光看得他渾身發
冷。

  黑氣毫不停留,迅速向前卷去,嗤地一聲,擊在懿妃靈體之上,霎時
將她擊得消散,只留下一聲尖叫,便已整個散於空中。

  就在懿妃被擊得魂飛魄散之時,搖搖欲倒的月娘突然縱身飛上空中,
一把抓住四散的紅色煙霧,塞進了嘴裡。

  看著貌美如花的白衣佳人大口地吃著懿妃的淡紅色靈體,李小民不禁
一陣惡寒湧起,努力坐起身來,看著身上遍佈的傷口,深深地歎息了一
聲。

  這一次,可真是兇險之至。幽兒與一眾手下都因為吸收靈力太多而在
修煉,自己被秦貴妃硬拖了來,與甦醒的懿妃較量,差點便送了性命。若
非有月娘幫忙,自己的命,已經交代在這三百年的女鬼手裡了。

  月娘吸食完空中的紅色煙霧,整個鬼變得精神了許多,面頰泛紅,一
揮衣袖,飄飄落下,拜倒在李小民面前,恭聲道:「奴婢不告而食,請主
人恕罪!」

  李小民沒精打采地道:「算了,反正她也都完了,你吃了她,也沒什
麼。」

  月娘嚇了一跳,伏地叩首道:「主人,奴婢沒有吃掉她!她被冥王珠
那一擊,便已魂飛魄散,蕩然無存,奴婢只是在她的靈力徹底消散之前,
吞吃了她部分靈力,絕無隱私!望主人明察!」

  李小民這才放心,心裡舒服了許多:「原來不是吃鬼,不過是吃靈
力。這倒也沒什麼,反正靈力消散了也是浪費,給她吃一點,也算獎賞她
救了我一命吧。」

  他伸出手,在月娘伸手幫助下,站起身來,看看自己身上沒有寸縷,
不由好笑,自己竟然光著身子,和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鬼打了一架。

  他突然轉過頭,用驚異的目光看著月娘,囁嚅道:「我剛才好像摸到
你的手了?」

  月娘拜倒在地,含笑道:「托主人的福,奴婢剛才多了幾倍的靈力,
已經可以實體化了!」

  李小民還不敢深信,伸手去摸她的頭髮、臉頰,觸手柔滑,而且還微
有溫意,和那些宮中女子們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手在月娘身上亂摸,一直摸到胸前,伸進衣服裡面,肆意摸弄揉
捏,心裡想著:「有這麼一個美女奴隸也不錯,不光能幫我幹活,閒著沒
事摸兩把,倒也挺好。」

  月娘被他摸得雙頰緋紅,抬起美目,媚眼如絲,昵聲道:「主人,奴
婢的身子是主人賜的,主人想要,奴婢自當盡力服侍!」

  被她這麼一說,李小民突然欲火狂升,卻想起剛才已經和懿妃來了一
發,強自忍耐,搖手道:「不用了,現在還是先把正經事辦好,別的以後
再說。」

  他突然「咦」了一聲,低頭看向月娘,沈聲道:「你怎麼會用這種法
術勾引起人來了?你到底是月娘還是懿妃?」

  說到後來,話聲轉厲,右手已經高高舉起冥王珠,只待她一有不對,
便即念動真言相擊。

  月娘慌忙叩首道:「主人明鑒!那懿妃實是已經魂飛魄散,可是她這
三百年來練就的靈力,非同小可,頗有致人淫蕩的功效。婢子本領低微,
抵擋不住,因此才不由自主,對主人有引誘之意!求主人恕罪!」

  李小民這才放心,將冥王珠揣到懷中,歎道:「好啦,沒事就好。懿
妃的靈力,你要學會控制才行,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呢。」

  他走到昏迷的長平公主身邊,伸手將她抱起,走到榻邊放下,低頭看
著一絲不掛的少女,發愁道:「這可怎麼好!她和我的衣服都碎了,要是
讓人看見,只道我逼奸了她!要再對我驗明正身,我現在又無力抵抗,只
怕上面和下面的腦袋,都要被人砍去了!」

  月娘抿嘴而笑,輕聲道:「主人,這裡是長平公主的臥室,那些櫃子
裡面,一定有她平日裡穿的衣服。」

  李小民喜道:「對啊!快來幫我找件衣服給她穿!」

  二人一陣翻箱倒櫃,終於找到和長平公主剛才的衣衫差不多的衣服,
走到床邊,正要替她換上,月娘忽然竊笑道:「主人,要不要再和長平公
主來一次?」

  李小民嚇了一跳,擺手叫道:「和公主做那事,我有多少命夠人殺
的!何況我們鬧了這麼久,只怕她母親早就等急了。」

  月娘掩口笑道:「反正已經這麼久了,再多一個半個時辰也沒什麼。
而且她本是皇室貴女,若以之為鼎爐,必可讓主人的修煉事半功倍,更上
一層樓。主人這一去,只怕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交歡,這麼好的機會,主人
就這麼輕輕放過了麼?」

  李小民一聽,也不由心動。低頭看著長平公主,見她嬌美的少女軀
體,橫陳在自己面前,反正是最後一次,不上白不上,便也不多說,抱著
長平公主的嬌軀便登上繡榻,伏在她的身上,分開一雙玉腿,便和她肆意
交合。

  他在床上玩了個稱心如意,月娘跪在床邊,看著主人與昏迷中的清純
少女交歡,忽然掩面低泣,滿懷幽怨地道:「人家有要求,主人就推三推
四;一說到和公主上床,主人就不推託了。主人真的好偏心呢!」

  秦貴妃在女兒的臥室門前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滿心焦慮,不知道小
民子對自己的女兒的治療,有沒有收到效果。

  吱呀一聲,門開了。李小民一臉頹喪地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披一塊
掛一片,藍縷不堪,而且到處都是傷痕,還在向外滲著血。

  秦貴妃大驚,顫聲道:「小民子,出什麼事了,長平呢?」

  李小民苦著臉,歎息道:「長平公主被惡靈附身,小人剛才與惡靈大
戰一場,勉強擊敗了它,並用冥王珠的法力將它擊得魂飛魄散,卻讓仙家
重寶冥王珠因法力消散而碎裂無存,又不小心傷到了公主,讓公主的萬金
之體上添了一些傷口,罪該萬死!」

  為配合自己說話的效果,李小民不得不撲倒在地,拜倒在秦貴妃面
前,心中卻在暗罵:「幹什麼總是要老子下跪,太監這個職業,真不是人
幹的!呸,今天跪了你,哪天一定要你跪在床上求饒,連本帶利都討回
來!」

  秦貴妃哪里知道他心中的齷齪念頭,心裡牽掛女兒,慌忙跑進屋裡,
站在榻邊,低頭看向熟睡中的女兒,見女兒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方才鬆
了一口氣。

  李小民無精打采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的身後,抬眼偷看著她高挑
成熟的性感嬌軀,將這逼著自己下跪的性感美女意淫了幾百回。

  他和秦貴妃都沒有發現,在床榻頂部,飄蕩著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
卻是懿妃殘存的靈力,未曾被月娘發現的,卻讓秦貴妃在心情激動之時,
呼吸急促,一點點地吸了進去。

  秦貴妃看了女兒好久,上上下下地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頗有傷
痕,忙叫人進來給她上藥,自己帶著小民子退了出去。

  站在門前,看著這救了自己女兒的小太監,秦貴妃不由心中感激。再
看他渾身上下,都是流血的傷口,忙叫人拿了藥來,替小民子上藥。

  小民子退到一旁的屋子裡,由宮女上藥。一邊上藥,一邊看著給他左
臂敷藥的宮女,年約十六七歲,亦生得甚是清秀動人,李小民不禁心底發
癢,笑眯眯地道:「這位姊姊,怎麼稱呼?」

  那宮女抬起眼睛,見這小太監生得俊美,不由心生好感,微笑道:
「我叫聽琴,你是小民子吧?這次多虧你救了公主,不然的話,我們恐怕
都要陪葬呢!」

  想到公主死後,自己和姊妹們因侍候不力而被賜死的悲慘結局,聽琴
不寒而慄,看向李小民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

  李小民笑眯眯的,謙虛了幾句,沒被上藥的右手悄悄地伸了過去,摸
上了聽琴的小手,在柔嫩的手背上,輕輕撫摸。

  聽琴橫了他一眼,輕輕打了他手背一下,輕啐道:「你這個小太監看
上去還不錯,這支手倒是不太規矩!」

  李小民笑道:「我這支手本來是很規矩的,可是一看到姊姊,就不規
矩起來了。」

  李小民脫下衣服,任由聽琴纖纖玉指在他身上遊走,為他敷藥,二人
眉來眼去,說些挑情的話兒,漸漸都有意了。李小民的手已經探上了她的
酥胸輕輕揉捏,正要大著膽子在她身上摸上幾把,多揩點油回去,忽然看
到一個宮女跑進來,恭聲道:「小民子公公,娘娘有請!」

  李小民慌忙收回手,幸好有聽琴嬌軀擋著,沒有被那小宮女看到。

  這個時候,李小民身上的傷處也都上好了藥,只得穿上衣服,跟著兩
個宮女走出來。聽琴已是紅暈滿臉,只得低著頭,生怕被娘娘瞧出什麼
來。

  秦貴妃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只顧看著小民子,滿臉喜色,大聲
道:「長平已經醒過來了!小民子,這次多虧了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才好!」

  李小民慌忙躬身道:「娘娘,小人這都是應該做的。為了娘娘,小人
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秦貴妃抿嘴微笑,將他叫到自己身邊,低頭看著這個小太監,見他眉
清目秀,俊美非常,越看越是喜歡,暗暗地道:「若是煦兒也能長得這麼
俊俏,還怕得不了皇上的歡心麼?」

  她暗歎一聲,拉住李小民的手,微笑道:「好孩子,我原來說過,只
要你救了長平,我便認你為義子。現在,你就是我的孩兒了!」

  李小民大吃一驚,想不到她還當真要認自己當兒子,這豈不是要占自
己的便宜麼?

  他心中不情不願,想了一個主意,抹著眼淚哭道:「娘娘,小人雖然
出身寒微,但家母去世之時,小人曾在她墳前發過誓,以後就是父親娶了
後妻,小人也絕不會稱其為母。後來父親真的逼我叫他的後妻為母親,小
人誓死不從,被父親趕出家門,貧困無依,將近餓死,因此才入宮做了太
監。小人不才,在家母活著的時候不能孝順她,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來寄託
孝心,求娘娘體諒小人這一番心意吧!若娘娘恩準小人之請,小人願一生
為娘娘做牛做馬,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秦貴妃想不到他會拒絕自己認其為子的提議,可是聽了他一番話,卻
也不禁感動。一個出身低微的小太監,竟能忍住飛黃騰達的誘惑,不認貴
妃為母,只為忠於其生母,這等節操,比之歷朝歷代殉國的忠臣,二十四
孝中的孝子,也不遑多讓。

  感動之餘,她溫暖的手不停地撫摸著李小民的頭髮,歎息道:「好孩
子,難為你一片孝心!也罷,我做不了你母親,還是會將你當親生孩兒看
待。長平的命是你救的,我便讓她認你為弟,這樣可以了吧?」

  李小民想了想,認姊姊比認母親要強一點,便點頭哭道:「謝謝娘娘
成全!」

  秦貴妃面露笑容,牽起李小民的手,領著他走進長平公主的臥室。

  長平公主在臥室中,擁被而坐,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雖然已經
由宮女們為她敷上傷藥,卻也忍不住隱隱作痛。更奇怪的是,雙腿之間,
更是痛得鑽心,卻又不好意思向宮女們說,只能暗自納悶。

  她也聽人說了,自己被邪異所迷,被妖邪占了自己的身子,與一個會
仙術的法師大戰三百回合,終於被他大發神威,驅除了妖邪,因此他和自
己的身上,都有了許多傷口。可是到底什麼樣的戰鬥,會讓下身也受創甚
重?長平公主想來想去,怎麼都想不明白。

  正在獨坐納悶,忽見母親領著一個小太監走進來。長平公主微微一
驚,抬起頭看著那個小太監,不知道母親帶他來是什麼意思。

  秦貴妃見女兒精神甚好,心中歡喜,微笑道:「孩兒,這是你的兄
弟,我已讓他拜你為姊,你來與他見禮!」

  李小民看著長平公主的月貌花容,心中微微一跳,拜倒在地,恭聲
道:「姊姊在上,弟弟在此有禮!」

  他本來是不願拜人的,可是剛才已經狠狠地玩了她一回,想起她在昏
迷中被自己壓在身上,承歡時忍不住發出的喃喃嬌吟,不由心中狂蕩,現
在拜她一拜,就算還她一點人情。雖然這小姑娘比自己前生的年齡要小一
些,可是卻比自己今生年紀大,叫她一聲姊姊,也沒什麼不對的。

  長平公主吃了一驚,失聲道:「母親!這個小太監算是什麼東西,怎
麼能做我弟弟?若讓人知道,孩兒豈不讓人笑死了!」

  李小民心中暗怒,低頭不發一言。長平公主卻仔細打量著他,叫道:
「咦,他不是前幾天在路上看到的那個小太監嗎?母親為何想起讓這個小
傢夥做我的弟弟?」

  秦貴妃面色一沈,微慍道:「長平!若不是他舍生入鬼殿為你取來冥
王珠,又與妖邪大戰許久,如何救得了你的性命!你現在這麼說,豈不是
恩將仇報?」

  長平公主從未聽過母親向自己這麼嚴厲說話,一時不由心驚,再聽到
這小太監竟然就是剛才宮女們說的法師,更是大吃一驚,跳下床來,手足
無措地叫道:「原來是你救了我!好兄弟,不要生姊姊的氣,姊姊這裡向
你賠禮了!」

  她彎腰欲行禮,卻突然哎喲一聲,幾乎坐倒在地。

  李小民心裡有鬼,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痛呼,慌忙上前扶住她,小心
地讓她坐下,陪笑道:「姊姊剛才在戰鬥中受傷不輕,還是快些休息,不
要隨便下床走動。」

  長平公主被他的手扶在玉臂上,忽覺心中一蕩,聽著他貼心的話語,
感激地點點頭,蓋上被子坐在床上,漸覺疼痛減輕了一些。

  李小民乾笑著掩飾道:「遇到邪祟的人,最容易傷元氣。姊姊須得臥
床靜養幾日,才可下床走動,不然的話,只怕會落下病根。」

  秦貴妃信以為真,慌忙道:「長平,你弟弟說得對,切不可隨意下
床,還是多養幾天,把身體養好了才行。」

  聽了這話,長平公主和李小民同時暗自鬆了一口氣。長平公主是不用
下床走路受痛,而且也不用告訴母親那羞人之事,只待養好了傷,一切便
都過去了;而李小民則是因為奸計得逞,只要長平公主不下床,就沒人能
看出她與往日走路姿勢有什麼不同,自然也不會猜到自己在屋裡對她做過
什麼事。

  貴妃宮中的一眾宮女都上前道賀,恭喜長平公主有了這麼一個好弟
弟,看向李小民的目光,也都更為熱切,有的少女眼中,還頗有嬌羞之
意。

  李小民心中暗喜:「這些宮女還真是年輕漂亮,用這種色迷迷的眼光
看著我,難道是看上了本公公,想要和我『對食』嗎?嘿嘿,本公公已經
有了蘭兒,暫時不能捨身來安慰你們了,抱歉!」

  在秦貴妃宮中呆了大半天,秦貴妃硬留他吃過了飯,才放他回自己宮
裡去。

  臨行前,秦貴妃再三叮囑,一定要常來看望自己,還要多陪陪他的姊
姊長平,這樣才是親人應有的模樣。千萬不能象他的兄弟李煦一樣,一旦
封王,就很少回宮來看望母親和姊姊了。

  雲妃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言不動,象座雕像一般。

  在她心裡,對小民子死在鬼殿之事,又是慶幸,又是悔恨,芳心矛盾
不已。

  可是不管怎麼說,小民子進了鬼殿,是不可能出來了。他對自己做過
的事,也是死無對證,再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自己還是把與他有關的
事都忘掉,這樣才能活得更舒心一些。

  想到這裡,雲妃不由鬆了一口氣,坐起來,擁著被子,無聲地微笑起
來,心情輕鬆,準備下床出門,去慶祝自己的新生。

  她走下床,慵懶地伸個懶腰,正要叫宮女們來服侍自己穿上外衣,忽
然看到後窗被人推開,小民子站在窗外,望著她嘿嘿地冷笑。

  雲妃驚得面色慘白,正要驚叫,卻見小民子一縱身跳進窗子,緊緊盯
著她,目光寒冷,一步步地向她走過來。

  雲妃向後退去,驚叫道:「你,你是人是鬼?」

  李小民仰天大笑,叫道:「怎麼,你很希望我是鬼嗎?」

  雲妃低下頭,看著他的腳下,影子還在那裡,不由又悲又恐,暗道:
「原來他還沒有死!連鬼殿都不能奈何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李小民回過手,從背後抄出一根鞭子,叭地在空中打了一個響鞭,怒
喝道:「賤人!我那麼辛苦地賣力讓你爽,你卻想要出賣我,陷我於死
地!你的良心何在!」

  雲妃驚得倒退一步,聽他不光逼奸了自己,還要在這裡顛倒黑白,氣
得差點哭了出來。

  李小民見她含泫欲滴,配上她的月貌花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
由心中一軟;可是一想到她竟然陷害自己,差點便把自己送到鬼嘴裡去,
又怒上心頭,狠狠一鞭抽過去,叭的一聲,重重打在她的肩頭。

  雲妃尖叫一聲,撲地而倒,跪在李小民腳下,哀哀地哭泣。

  李小民心中怒火稍息,邁步走到她的面前,寒聲道:「雲奴,該做什
麼,你自己應該清楚了吧?」

  看著他的下身幾乎碰到自己鼻尖,雲妃哪里還不知道他的心思,想要
反抗,可是又畏懼他那層出不窮的淩虐手段,只能抬起顫抖的玉手,小心
地解開他的腰帶,幫他把褲子褪下來。

  玉手輕輕撫摸套弄,香舌柔嫩的舌尖探出,輕輕舔著尖端,雲妃忍住
心中悲苦,緩緩將它含進了口中,香舌旋轉纏繞,使盡平生本領,賣力地
服侍著李小民。

  李小民一面享受著她的香滑軟舌舔舐的感覺,一面握緊了皮鞭柄,已
經打定主意,要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刻骨記憶,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她
知道背叛和出賣自己的下場。

第二集 第四章 升官

 李小民坐在自己的小屋裡,正在無聊地打著哈欠。

  現在幽兒和風霜二女、三百鬼衛都不在自己身邊,據風姨說,他們接
受了大得難以想像的靈力,因此以後這段時間,主要任務就是煉化這些靈
力。而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要一年也沒準。在這之間,他們無法
與強敵戰鬥,即使是戰鬥,也發揮不了什麼威力。

  李小民心中哀歎,這就是說,自己還得在宮裡呆上一年,當一年的小
太監。而自己當皇帝的大計,也得等到一年後才有希望。

  不過他倒也不是太在意,現在在宮裡他也過得不錯,有吃有穿,還有
幾名美女相陪,比之前世孤孤零零的慘狀已經是好得太多了。

  再者說,就算有三百鬼衛在手,他也不可能靠這些鬼來控制天下。就
算三百鬼衛大發神威,拼著累個賊死,把金陵城的軍隊殺得乾乾淨淨,南
唐國內別的城市,也肯定不會聽他的,只怕個個太守都要自立為王。難道
他要帶著三百鬼衛從東殺到西,然後看著自己佔領的城市再度反叛嗎?

  要控制地盤,還是得靠人類組成的軍隊才行。李小民現在就在著手準
備這件事,可是軍費問題,實在讓他頭疼。雖然那兩個黑社會的幫主答應
先墊付一些,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他們發現他一直拿不出錢
來,只怕就會生疑,自己建立起的第一支義兵恐怕要就此冰消瓦解。

  辰妃待他倒是不錯,在一次酣暢淋漓的交歡之後,與他在床上相依相
偎,答應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給他,讓他拿去做生意。可是她雖然家資
豪富,私房錢也不少,要供養一支軍隊,也太困難了。如果拿這些錢去做
生意,李小民一時還想不出該做什麼生意比較好。

  這個時候,他就不由暗自後悔當年看架空歷史小說太不用心,只顧注
意裡面的情節,根本沒把裡面如何掙錢的法門學到手。如果當初象學習教
科書一樣,下苦功來鑽研架空歷史小說,現在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他拼命地回憶,記得有位回到北宋的兄弟用自己的尿進行蒸餾提煉,
製造出了白磷,賣火柴賺錢;又有一位兄弟回到三國,蒸餾白酒,製造出
高濃度的烈酒,成為了當代最闊的酒商;可是這都得需要蒸餾的技術,而
已經把從前學過的化學知識都還給老師的李小民早就忘了蒸餾是什麼意思
了。

  還有什麼玻璃製造、煉鋼煉鐵,對於當年化學成績還算不錯的李小民
來說,現在就跟回憶天書一樣困難。中國的教育制度,只是訓練學生們的
解題能力,讓他們能做出一道道的莫名其妙的題目,而對實用來說,根本
沒有一點意義。

  想到這裡,李小民不由仰天長歎,從前看過的架空小說原來都是作者
平空幻想的產物,從二十一世紀抓一個人到了古代,除非他是專家,不然
一個普通人是不會提前訓練自己成為在古代生活的天才科學家的。真要到
了古代,只怕那些小說裡的主角想要活下來不至於餓死都是個很大的問
題。

  想想那些書裡的情節,寫得都很誇張,平常一個人,回到古代,便會
造槍造炮,改進織布工藝,造出鐘錶、玻璃,而李小民不要說根本不記得
該怎麼把沙子的分子結構變成玻璃的分子結構,就算是鐘錶,除了知道裡
面有齒輪、下面掛個秤鉈以外,就對它沒有更多的瞭解了。而那些書中的
主角卻不但瞭解這些日常生活中根本用不到的科學知識,而且連天下最生
澀的古文經書和各朝歷史都是倒背如流,難道他們個個都是超人不成?

  「自己的發財大計,還是很渺茫啊。」李小民暗歎道,正在為了錢而
頭疼無比,忽然聽到有一個悅耳的女聲在門外大聲叫道:「小民子公公,
你在屋裡嗎?」

  李小民站起來,推門出去,卻見一個宮廷女官帶著兩個宮女,站在門
前,手中拿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那女官生得甚美,眉橫春山,眼橫秋水,相貌明豔照人,身材高挑,
酥胸高聳,頗有成熟女性的風韻,身後兩個宮女,都是十六七歲年紀,相
貌亦是頗美。

  李小民從屋裡走出來,看到這三個美女,不由眼前一亮,躬身施禮,
微笑問道:「這位姊姊,不知有何事找我?」

  女官年約三十左右,依然是風采照人,倒也當得他的「姊姊」之稱。
何況李小民正在屋裡幻想秦貴妃那成熟性感的身材,再一見到這宮裝美女
的成熟胴體,不由虛火上升,因此努力在稱呼上拉近關係。

  聽他這麼說,女官嫣然一笑,眼波流蕩,柔聲道:「人都說小民子公
公年少有為,相貌俊秀,憑一己之力力闖鬼殿,取出冥王珠,救了長平公
主的性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小民聽了也不由暗自得意。自從闖了鬼殿之後,滿宮上下人等,早
已轟傳宮中出了這麼一位少年英豪,竟然敢去那陰森恐怖、殺人無數的鬼
魅之居。就是辰妃和雲妃宮中的宮女,見了他也是滿臉崇拜之情,戰戰兢
兢地,不大敢與他說話。

  現在聽了這美女的當面讚揚,李小民心中爽快,拱手謙虛道:「姊姊
過獎了,這都是托了主子洪福,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請問姊姊高姓大
名?」

  女官掩口笑道:「小民子公公果然聰明,一見面就知道我姓高。我的
名字也不用你猜了,就叫我高素娥就行了。」

  李小民抬頭看看她,心裡暗道:「果然長得夠高,比我高這麼多,好
像跟秦貴妃的身材相似,都是那麼火辣誘人。」

  他拱手笑道:「原來是素娥姊姊,小弟這裡有禮!姊姊也不要叫我公
公長公公短的,小弟年紀還小,姊姊就叫我小兄弟吧!」

  高素娥也知道他最近的英雄事蹟,甚得秦貴妃賞識,將來飛黃騰達,
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做到手握重權、萬眾景仰的宮廷太監總管,也不是不
可能,因此甚喜與他拉近關係,當下拉起他的手,嬌笑道:「小民子弟
弟,姊姊和你一見投緣,今天見到了你,真是高興。」

  李小民心裡也高興,感覺著她的手溫軟滑膩,忍不住在她手心裡輕輕
劃圈,小心翼翼地挑逗著她。

  女官嬌笑了幾聲,被這俊秀小太監弄得心裡發癢,忙收回手,妙目流
盼,在他臉上打轉,半晌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輕咳一聲,正色道:
「小民子兄弟,姊姊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辦。小民子接旨!」

  李小民只得跪下,聽著她宣讀聖旨。

  他在宮裡跪來跪去,早就跪得麻木了。反正面對的都是美女,跪美女
也沒什麼吃虧的,只要將來能討回來就行了。

  雲妃早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出來一看,見有女官來宣讀聖旨,慌忙率
領本宮的宮女們跪下,俯首於地,心裡不由自主地亂跳,生怕是皇帝發現
了小民子是個假太監,派人來捉拿他,那樣自己的性命也就難保了!

  女官展開明黃色卷軸,朗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宮中內侍李小民,忠心耿耿,膽略超人,不
惜以身犯險,救主於水火之中,舍生擊退邪祟,得保皇宮平安,特此賜正
六品官銜,以彰其功,並著其司禦膳房總管之職,欽此!」

  李小民向她磕了幾個頭,心裡暗道:「我這頭是朝美女磕的,可不是
朝那個太監皇帝的聖旨磕的!」

  站起身來,李小民從高素娥手中接過聖旨,順手在她玉腕上輕捏一
把。反正以現在自己在宮中炙手可熱的運勢,就算調戲幾個女官、宮女,
也沒人敢說什麼,何況高素娥妙目盈盈,一直在含笑打量著自己,似乎是
對自己頗為有意。

  高素娥被他弄得心神動盪,高聳的酥胸微微起伏。她雖然已是成熟女
子,卻從未嘗到過這種滋味,面色微紅,嬌笑掩飾道:「小民子兄弟,貴
妃娘娘賜了你一處住宅,離貴妃娘娘的宮室不遠,姊姊這就帶你去看上一
看,好不好?」

  李小民連忙點頭,笑道:「如此,有勞姊姊了!」

  俯伏在地的雲妃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那笑容滿面的小太監,心中一
片迷惘。

  她本以為這次小民子惡有惡報,就要被捉去淩遲處死,說不定還會連
累自己送命,誰知皇上以德報怨,竟然封了他正六品的管事太監之職,身
份已經不比自己低多少。若以職權而論,只怕宮裡的人都願意討好這位風
頭正勁的管事太監,而不是自己這個過氣的宮妃,不由心裡吃味起來,想
不到這個從前整天挨自己拳打腳踢的狗太監,竟然能爬得比自己還高。

  小民子回屋隨便拿了幾件東西,又笑眯眯地與雲妃和各位宮女告別。
宮女們都慌忙回禮,恭祝小民子公公高升,希望以後能得到小民子公公多
多關照。李小民一一含笑答應,

  看到他要離開,雲妃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從此就可以離開這個陰險
小太監的淩虐,過上平安的生活。勉強向他回了一禮,心裡暗暗盼望,但
願他到了新居所,把自己給徹底忘掉,不要再來折磨自己。

  李小民抬頭看著雲妃那因過度縱欲而微顯憔悴的美豔面龐,微微一
笑,深揖到地,柔聲道:「請娘娘好好休息幾天,小人一旦有空,會經常
回來看望娘娘的!」

  雲妃被這一句狠話打得頭暈目眩,幾乎失足跌倒在地。半晌才回過神
來,卻見小民子已經跟著高素娥等人走遠了。

  想起將來的悲慘生活,雲妃如墮冰窖,忍不住坐倒在地,石榴裙撒滿
地面,掩面痛哭起來。

  李小民跟著高素娥,大搖大擺地向秦貴妃宮室方向走去,一路東張西
望,觀看皇宮中的風景。

  平日裡他為防過於招搖,不敢到處閒逛,免得被人發現有異,就是來
也是夜裡出動,自然看不到什麼風景。現在在白天看起來,卻是滿目花枝
搖曳,萬紫千紅,整個皇宮,看上去就象一個大花園一般。

  看夠了風景,他的目光又落到前面引路的高素娥身上。便見她腰肢纖
細,身著米黃長裙,腰系絲帶,臀部豐滿圓潤,看得李小民暗流口水,只
恨不能當眾上前捏上一把。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高素娥笑道:「到了,就在這裡!」

  李小民抬起頭來,看到一座高大寬敞的房屋,立於自己面前。這屋子
占地不小,竟然還有一個小小院落,看上去比雲妃的屋子還要好上一些。

  李小民心中驚訝,這才知道秦貴妃為了感謝自己幫了她女兒,處心積
慮地想要報答自己。這屋子離她的寢宮很近,她若有事想看到自己,可隨
時派人來召喚。

  不管怎麼說,住房算是富裕多了,李小民也甚是高興,便拱手笑道:
「多謝姊姊帶路,只是這屋子裡面的佈置我還不太清楚,還請姊姊帶我指
點一下。」

  高素娥有心向他示好,便讓兩個宮女留在外面,自己領著他走進了大
房子裡面。

  李小民跟在後面,盯著她柳條般翩翩擺動的纖腰猛看,一面聽著她介
紹各間房屋的佈置,一面暗吞口水。終於在走入後堂之後,忍不住將手按
到了她豐滿圓潤的臀部之上。

  高素娥正引著他參觀新居,一面殷勤地向他講述這所大房屋是如何的
好,本是從前一個宮妃的住所,因為獲罪被打入冷宮,這一處庭院就空了
下來,又被秦貴妃進言陛下,賞與了他,而屋裡的傢俱、被褥都已經佈置
好,只要搬進來就可以了。

  正說著,突然感覺到身上發熱,回頭一看,那個模樣俊秀的小太監卻
是滿臉笑眯眯的,手已經摸在了她的身上。

  高素娥暗暗好笑,這個小鬼年紀不大,卻是一副花花心腸,也許是對
女子的身體早就好奇好久了,現在同處一室,便熬不住好奇,想要占自己
的便宜。

  被這俊秀太監的手撫在身上,高素娥也不禁心神搖盪,臉色微紅,卻
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沈聲道:「小民子公公,你做什麼?」

  李小民一面享受著豐滿香臀手良好手感,一面扭頭四顧,看身處靜室
之中,四下無人,也不管那麼多,雙手張開,用力抱住高素娥的嬌軀,踮
起腳尖來,就要索吻。

  高素娥用力掙紮,玉面躲來閃去,卻還是被他親到嘴唇,不由渾身發
熱,顫聲道:「好兄弟,不要這樣,若被人看到,只怕……」

  李小民不管那麼多,憑藉自己巨大的力氣,抱緊高素娥,雙手在她身
上亂摸,捏住她高聳的雙峰,肆意揉捏起來。

  高素娥被他摸得嬌軀陣陣發軟,再無力掙紮,歎息道:「小冤家!真
是纏死人了!」

  她僵硬的身子迅速軟化,被李小民抱了個滿懷,將她摟在懷裡,深深
地吻著她豐潤的性感紅唇。

  一陣長吻之後,高素娥抬起頭來,鳳眼迷離,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輕
聲道:「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姊姊入宮之後,還未曾與太監相好過,只
歎是平生孽緣,也只好便宜你了。」

  李小民抱緊她上下亂摸,調笑道:「太監沒有過,有過男人嗎?」

  高素娥紅暈滿面,昵聲道:「若是有過男人,姊姊這會早就是妃子
了,至不濟也是個才人,哪里還輪得到你使壞?」

  李小民心中暗笑,也不把自己已經上了兩個皇妃的事說出來,仗著自
己力大,伸手將她豐滿嬌軀抱起,大步向臥室走去。

  將這美婦人性感誘人的成熟嬌軀放在床上,李小民便伸手解她的衣
服。高素娥左推右擋,欲拒還迎,終因已是動了情,不大阻拒,任由李小
民將她的女官服飾都解開來,露出了雪白的玉體。

  李小民上床伏在她的身上,一面低頭吻著她的性感紅唇,一面上下其
手,挑逗著她的各處性感地帶。高素娥被他在兩個皇妃和一個宮女身上練
出來的高超的挑情手段弄得嬌喘籲籲,香汗淋漓,呻吟不止,終究在一聲
長嘶之後,嬌軀劇烈地顫抖,已是被他富有魔力的手指弄得升了天。

  激情過後,高素娥勉力睜開眼睛,看著這比自己小上一半的小太監,
鳳眼迷離,澀聲道:「你這小冤家,如何這般會弄,姊姊快要被你弄死
了!」

  李小民笑道:「這還不過是前戲,真正會弄的,還在後面呢!」

  高素娥忍不住掩口笑道:「你還能有什麼本領,你又不是真的……」
卻又怕傷了李小民的自尊心,不敢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李小民已經在剛才她氣若遊絲之時,悄悄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聽她
這話,豪氣頓生,趴到她性感嬌軀之上,笑道:「姊姊怎麼知道,我不是
真的男人呢?」

  高素娥忍笑道:「兄弟說是,那便是好了……」

  陡然間,一股劇痛從下身襲來,這成熟美女忍不住大叫一聲,感覺似
是被從中撕裂,不由驚駭欲絕,抱緊李小民赤裸的肩頭,低頭向下看去。

  一看之下,高素娥驚得幾乎暈去,瞪大美目,死死盯著與自己聯為一
體的小太監,吃吃地道:「你,你,你竟然……」

  李小民也不多說,微微一笑,雙手扣緊她的纖腰,大肆動作起來。

  高素娥嬌聲連連,也顧不得再問,被一股股的快感撞得真要升天一
般。

  李小民與這成熟美女痛痛快快地雲雨了一回,待得發洩在她體內,這
才趴在她玉體上喘息。高素娥也已被他幹得氣若遊絲,一雙玉臂只顧抱緊
他的身子,再無力多問。

  休息半晌,李小民抬起頭來,見高素娥還是處於半昏迷狀態,不由微
微一笑,低頭向下看去,卻見床榻之上,殷紅片片,原來這美嬌娘雖已屆
三旬,卻仍是處子之身,不由心中暗喜,大歎值回票價。若放到自己從前
的時代,這樣年齡的成熟美女若說是處女,只怕比天方夜譚還令人難以置
信。

  為了讓高素娥早日還神,李小民勤奮地替她按摩胸部,幫她順氣。看
著那一對雪白暴乳在自己手中不斷變形,李小民心中的成就感不禁油然而
生。

  在他的勤奮工作之下,高素娥悠悠還魂,伏在他的懷中,顫聲道:
「你好大膽!如何敢混到宮中,做這等事,不怕被殺頭嗎?」

  李小民也懶得說自己有仙術重塑肢體之類的話,便搖頭笑道:「嘿
嘿,我若無後臺,沒有人撐腰,怎麼能混到宮裡來?反正是不會有人拆穿
我的,你放心吧!」

  高素娥看他閃爍其詞,不肯將實話相告,便費神思量,忽然大吃一
驚,抓緊李小民的胳膊,叫道:「難道是秦貴妃……」

  想到秦貴妃竟然叫外面的男人進宮來陪伴自己,效法當年趙飛燕之
事,高素娥嚇得冷汗直流,這等事若傳出去,便是天大的醜聞,自己這知
情者,也休想活下去了。

  李小民輕拍她的酥胸,做出安慰的動作,柔聲道:「別亂猜,反正你
只要知道別亂說就行了。我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只要你不說,你也不會有
事!」

  高素娥滿懷敬畏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小太監到底有什麼靠山,竟然這
般自信。

  可是她沒有想多久,便被小民子那高超的挑情手段弄得欲火上升,嬌
聲呻吟著,伏到他的身上,主動求歡,夢想著再一次爬到那興奮的巔峰之
上。

  李小民沒有讓她失望,立即便將她按倒在床上,與她大戰起來。

  正在靈欲交歡、弄得高素娥淫聲浪語不絕之時,突然聽到一聲少女的
驚叫,嚇得二人欲火頓消,回頭去看,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妙齡少女站在
臥室門口,呆呆地看著裸身糾纏的二人,目瞪口呆。

  李小民仔細看去,認得那是隨高素娥帶自己來的兩個宮女之一,身下
的高素娥已經叫了出來:「桃紅,不要叫,快過來幫我們一把!」

  小桃紅雖是害怕,可是一向聽高素娥的命令已經聽慣了,不由自主地
走過來,被高素娥一把抓住手腕,拖到床上,向李小民急道:「小民子,
聽我的,她在宮裡也是饑渴許久,快些安慰安慰她!」

  李小民立即明白,心中暗道:「哈,果然是滅口的好計策!」

  小桃紅明白過來,用力掙紮,卻敵不過李小民的巨力,被按倒在床,
高素娥也來幫忙,迅速將她的衣衫脫了下來,露出雪白纖細的少女胴體,
嚇得她大聲哭叫道:「不要這樣,我什麼都沒看見,求求你們了!」

  高素娥一雙玉手用力分開她緊閉的雙腿,向李小民道:「小冤家,便
宜你了,還不快些上來!」

  李小民爬到小桃紅身上,看著驚慌失措的少女,低頭吻上她的櫻唇,
卻不深吻,抬起頭來,微笑道:「別害怕,我會讓你快活的!」

  小桃紅掩面哭泣,終究還是被李小民破了身子,處子落紅,與床上原
有的落紅混在一起,點點斑斑,灑滿被褥。

  待得守在宮外的柳綠也耐不住長期等候的寂寞,走進來尋找高素娥
時,同樣被早有準備的高素娥拖到床上,命令小民子破了她的身子。李小
民禁不住她的威逼,不得不強行再戰,含淚吻著兩名哭泣的少女,將她們
送上了快樂的巔峰。

  高素娥在旁邊看著,看得自己也忍耐不住,再度脫下衣服,上床加入
戰團,李小民大展雄威,與三女攪在一起,弄得她們嬌聲連連,渾身都沒
有一絲力氣。

  事後,三女看看天色不早,慌忙穿好衣衫,由李小民陪她們走出門
外,站在門前花樹下互相對視,俱都羞懼不已。

  高素娥年紀最大,知道小民子有靠山,可以保住此事不外泄,倒也不
是怕得很厲害。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與這個比自己小一半還多的俊秀男孩
做了那等事,高素娥便不由嬌羞無地,更因自己剛才的醜態都落在兩個宮
女眼裡,大失作為上司的尊嚴。看著小民子得意的笑臉,不由暗歎一聲,
只道是宿世冤孽,今生須當以身償還才行。
引言 使用道具
asd565692
VIP | 2017-2-28 16:56:29

第二集 第五章 靈秀

  皇宮禦膳房前,上百名太監排成整齊的佇列,迎接他們的領導前來視察。

  李小民邁著莊嚴的步伐,走到他們面前,在臺階上站定,尚未開言,便見一群太監撲地跪拜,大聲道:「奴才拜見李公公!」

  李小民嚇了一跳,陡見這麼多太監跪在自己面前,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上一輩子,他也希望自己能當官,可是總是當不上。現在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得償所望,雖然只是個太監頭兒,到底也是正六品的朝廷大員,比得上那些高高騎在百姓頭上的市長縣長了。

  看著滿目跪倒叩拜的太監,李小民努力寬慰自己,心裡自鳴得意道:「從前那些領導倒是挺威風,可是現在我一下子能管上百個太監,誰有我這麼厲害!就算是中南海的大內總管、故宮博物院的院長,也管不了半個太監,我現在可比他們厲害多了!」

  想到這裡,李小民的心情立時舒暢起來,高舉雙手,威嚴地道:「同志們辛苦了!不要多禮,都起來吧!」

  正在伏地叩首的太監們一怔,可是「起來」還是聽得懂的,便三三兩兩地爬起來,職位高些的太監便走到李小民身邊,打躬作揖,滿臉堆笑,恭喜李公公高升。

  李小民輕咳一聲,問:「既然我來管禦膳房,總得熟悉熟悉業務。你們都會做什麼菜啊?」

  原來負責管做菜的管事太監滿臉得色,躬身笑道:「回公公,小人負責管理做菜的小太監們,手下的廚師都個個是好樣的,會做的菜式層出不窮,請聽小人報一下菜名。」

  他舌燦蓮花,一一將本房拿手的菜式都向李小民細細道來,聽得李小民不禁腹中饑餓,口水暗流。

  他輕咳一聲,止住了太監的介紹,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便說出一些菜名來,你們做來給我品嘗,算是考校你們做菜的本領。」

  那太監藝高人膽大,自恃在廚藝一道上浸淫了多年,手下又多是精兵強將,低頭笑道:「但請公公吩咐。」

  李小民目光一掃,在一眾太監們的臉上掃過,沈聲道:「好吧,我就把我要你們做的菜說出來。我要你們做——」

  他深吸一口氣,口若懸河地一氣說了出來:

  「我要你們做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件兒、鹵子鵝、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什螞、燴鴨腰兒、烤鴨條、清拌腰絲兒、黃炒心管兒、燜白鱔、燜黃鱔、豆鼓鯰魚、鍋燒鯉魚、炒爛甲魚、抓炒鯉魚、抓炒對蝦、軟炸裡脊、軟炸雞、什錦套腸兒、麻酥油卷兒、溜鮮蘑、溜魚脯、溜魚肚、溜魚片兒、醋煙肉片兒、煙三鮮兒、煙鴿子蛋、溜白蘑、溜什件兒、炒銀絲兒、煙刀魚、清蒸火腿、炒白蝦、熗青蛤、炒麵魚、熗竹筍、芙蓉燕菜、聰喝識、溜腰花兒、燴海參、炒蹄筋兒、鍋燒海參、鍋燒白菜、炸木耳、炒肝尖兒、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飛禽。炸汁兒、炸排骨、拌雞絲、拌肚絲、什錦豆腐、什錦丁兒、糟鴨、糟溜魚片、溜蟹肉、炒蟹肉、燴蟹肉、清拌蟹肉、蒸南瓜、釀倭瓜、炒絲瓜、釀冬瓜.煙鴨掌兒、燜鴨掌兒、燜筍、熗茭白、茄子曬爐肉、鴨羹、蟹肉羹、雞血湯、三鮮木樨湯、紅丸子、白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三鮮丸子、汆丸子、氏丸子、魚脯丸子、炸炸丸子、豆腐丸子、櫻桃肉、馬牙肉、米粉肉、一品肉、栗子肉、罈子肉、紅燜肉、黃燜肉、醬豆腐肉、曬爐肉、燉肉、黏糊肉、炒肉、扣肉、松肉、罐兒肉、燒肉、大肉、烤肉、白肉、紅肘子、白肘子、熏肘子、水晶肘子、蜜蠟肘子、鍋燒肘子、扒肘條、燉羊肉、醬羊肉、燒羊肉、烤羊肉、清羔羊肉、五香羊肉、汆三樣兒、爆三樣兒、炸卷果兒、燴散丹、燴酸燕兒、燴銀絲兒、燴白雜碎、汆節子、燴節子、炸繡球、三鮮魚翅、栗子雞、汆鯉魚、汁鯽魚、活鑽鯉魚、板鴨、筒子雞、燴臍肚、燴南薺、爆肚仁兒、鹽水肘花兒、鍋燒豬蹄兒、拌稂子、燉吊子、燒肝尖兒、燒肥腸兒、燒心、燒肺、燒紫蓋兒、燒連帖、燒寶蓋兒、油炸肺、醬瓜絲兒、山雞丁兒、拌海蜇、龍須菜、熗冬筍、玉蘭片、燒鴛鴦、燒魚頭、燒檳子、燒百合、炸豆腐、炸麵筋、炸軟巾、糖溜炸兒、燉山藥、糖燜蓮子、釀山藥、杏仁兒酪、小炒螃蟹、汆大甲、炒葷素兒、什錦葛仙米、鰨目魚、八代魚、海鯽魚、黃花魚、鰣魚、帶魚、扒海參、扒燕窩、扒雞腿兒、扒雞塊兒、扒肉、扒麵筋、扒三樣兒、油潑肉、醬潑肉、炒蝦黃、溜蟹黃、炒子蟹、炸子蟹、佛手海參、炸烹兒、炒芡子米、奶湯、翅子湯、三絲湯、熏斑鳩、鹵斑鳩、海白米、燴腰丁兒、火燒茨菰、炸鹿尾兒、燜魚頭、拌皮渣兒、汆肥腸兒、炸紫蓋兒、雞絲豆苗、十二台菜、湯羊、鹿肉、駝峰、鹿大哈、插根兒、炸花件兒,清拌粉皮兒、萵筍、烹芽韭、木樨菜、烹丁香、烹大肉、烹白肉、麻辣野雞、燴酸蕾、溜脊髓、鹹肉絲兒、白肉絲兒、荸薺一品鍋、素熗春不老、清燜蓮子、酸黃菜、燒蘿蔔、脂油雪花兒菜、燴銀耳、炒銀枝兒、八寶榛子醬、黃魚鍋子、白菜鍋子、什錦鍋子、湯圓鍋子、菊花鍋子、雜燴鍋子、煮餑餑鍋子、肉丁辣醬、炒肉絲、炒肉片兒、燴酸菜、燴白菜、燴豌豆、燜扁豆、汆毛豆、炒豇豆,外加醃苤藍絲兒!怎麼樣,做不做得出來?」

  他雖然說得飛快,怎奈這些菜名太多,他一氣說完,也用了不短時間,稍微喘上一口氣,再看四周的百餘太監,早都目瞪口呆,被他超快的說話速度震住,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輕咳一聲,以手拂面,順便把臉上的笑意抹去,故作平靜地道:「各位公公,我剛才說的這些菜,你們都做得出來吧?」

  旁邊的管事太監如夢初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顫聲道:「想不到李公公對廚藝一道有如此高的造詣,所說的菜名,倒有大半是小人未曾聽說過的,小人班門弄斧,還請李公公寬宏!」

  李小民被他這一記馬屁拍得舒服無比,仰頭笑道:「哪裏哪裏,這不過是從前練就的一點小功夫,不值一提!其實單論起廚藝,我比各位公公要差得遠了!」

  那些太監哪裏肯信,都道是他是謙虛,圍在他身邊,打躬作揖,諛詞如潮,只道李公公天縱英才,禦膳房在李公公的帶領下,一定能成為宮中最有名的一房,受各位主子賞識。

  李小民哈哈一笑,帶著他們走進廚房,要他們把自己剛才報的菜名都一一做出來品嘗,心裡暗爽:「還好以前練過這個繞口令,不然的話,還真鎮不住這些太監!」

  那些太監知道新上司要考校他們的做菜功力,都不敢怠慢,只按那些菜名,便已絞盡腦汗,一一做出大半,送到李公公面前,請他品嘗。

  聞到菜香撲鼻而來,李小民早已食指大動,努力保持著優雅,微笑著拈起竹筷,將一道道菜放到口中品嘗。

  這些禦膳房的廚師果然功力非凡,做出一道道美味佳餚,色香味俱佳,李小民吃得大快朵頤,待得將最後一道菜嘗完,已經撐得肚子圓圓,差點便走不了路。

  抬起頭來,一群太監還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的品評。李小民努力提氣道:「不錯,只是細微之處,還有待改進。以後這些日子,你們就把我說的這些菜,一一做上幾遍,不斷改進,一定要做得盡善盡美才好!」

  他在幾個太監的攙扶下,嗝聲如雷地從禦膳房出來,忽然想起:「咦,既然我知道這麼多菜名,不如就開個酒樓飯館,讓禦膳房中的廚師指導宮外的廚師做菜,豈不是可以壓倒金陵城中的各大酒樓,成為第一名樓麼?這樣雖然不如賣玻璃球、造鐘錶有暴利,可若是做得好了,一樣會有大的收益!」

  想到這裡,李小民不由高興起來,由幾個太監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走了幾步,卻見幾個小太監從後面趕過來,提著幾個食盒,向自己行禮,便向四方散去。

  李小民心中奇怪,叫住一個小太監,問道:「你拿的什麼,要去哪裏?」

  那個小太監躬身施禮,恭敬地道:「回李公公,小的是去蕭淑妃房裡,去送午飯。」

  李小民抬頭看看日頭,這才注意到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可是這麼晚才送午飯,只怕這蕭淑妃也不是什麼得寵的主兒,所以才受太監們輕視,送飯也不及時。

  他走了一會,消化了一些,想再多走幾步路,讓食物盡可能多地消化掉。而且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空對屋子發呆,現在就算是月娘也在收魂玉中努力修煉,期待早日煉化吸收的桃色靈力,自己回去,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便伸手接過小太監手裡的食盒,隨口道:「好了,我替你送去,你回去吧。」

  小太監嚇得跪下,苦苦哀求道:「李公公是尊貴之人,小人不敢勞動公公的大駕!還是讓小人去送吧!」

  李小民看他怕得厲害,想想自己也不認識路,便將食盒還給他,道:「好吧,你在前邊帶路,我跟你一起送去!」

  小太監拗不過他,只得在前面走著。李小民叫別的太監都回去,自己搖搖擺擺地走在石板路上,一邊借走路消化食,一邊欣賞著皇宮裡百花盛開的景色,隨口與小太監閒聊幾句,心裡倒也挺自在。

  曲曲彎彎走過一條小徑,來到一個小院前,四周都是桃李杏樹,鮮花開滿枝頭,這小院遠離大道,位於大片花樹的中央,看起來倒是頗為幽靜肅雅。

  小太監前去敲門,李小民拿著食盒,站在門前東張西望,心裡暗道:「這裡倒是不錯,雖然屋子沒有我那裡大,可是環境要好得多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個少女立於門中,微笑道:「小公公,有勞你來送飯了!」

  這少女年約十六七歲,衣飾淡雅,身穿素雅羅裙,眉目清秀,生得清麗脫俗,相貌絕美,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更難得的是那一股驚心動魄的靈秀,彷彿江南幾千年天地造化的靈秀之氣,都灌注在了她的身上。

  李小民陡見那少女,不由心中一跳,只覺一股清雅之氣,撲面而來,心中訝道:「怎麼這裡還有這麼一個清雅女孩,還長得這麼漂亮,我一點都沒聽人說過!像這樣清靜優雅的氣質,可是難以看到,若是前世認識她,我非追她做老婆不可!」

  那個小太監躬身道:「啟稟公主,禦膳房今天比較忙,送飯送得晚了,公主勿罪!」

  在那少女背後的院子裡,傳來了一個溫婉的聲音:「是陳公公嗎?每天都勞動你來送飯,真是多謝你了。」

  小太監慌忙行禮道:「小人不敢,淑妃娘娘這麼說,真是折殺小人了!」

  在少女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美婦人,看上去年約二十餘歲,相貌美麗,與那少女頗為相似,看上去便似姊妹一般。

  李小民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這一對母女花,想不到蕭淑妃竟然是這般美麗。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那個小太監說起,這蕭淑妃曾經是十幾年前最為得寵的宮妃,本是江南有名的才女,被選入宮中,卻因為不擅媚惑君王,終究失寵,現在只帶著唯一的女兒青綾在這僻靜角落度日。

  李小民想著失寵十幾年的宮妃,想必容顏老去,十分可憐,誰知蕭淑妃看上去一點都不顯老,反而十分年輕的模樣,渾身充滿了優雅風韻,若非自己先看到了她的女兒,說不定還會把她當成青綾公主本人。

  說起這位青綾公主,也是一位不得寵的公主,雖然滿腹詩書,才學過人,李漁卻未必還記得有這個女兒。而且未曾受過正式的封號,從並未被下詔封為公主,這公主之稱,也不過是宮女、太監口頭上對她的尊稱罷了。

  李小民仔細打量著蕭淑妃,見她身材苗條,酥胸高聳,成熟女性的優美風韻,絲毫不亞於秦貴妃。而那一身的溫婉柔和的氣質,也是秦貴妃遠遠不及。一眼看去,便知她是一位溫柔賢淑、風韻迷人的美女,這般經過歲月錘煉過的溫婉氣質,是任何花季少女都不能擁有的。

  在她柔和美麗的臉上,江南女子的靈秀之氣,隱含其中。站在桃花林中,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只覺她的溫婉與桃花的美麗已然融合為一體,一股異常的感動在心中湧起,一時竟然忘卻了世間的一切。

  蕭淑妃發現小太監手中沒有拿著食盒,微感詫異,目光越過小太監,看到了他背後的李小民,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覺好笑,卻怕臊了這孩子,只微微含笑,柔聲道:「這位小公公,倒是少見,是新到禦膳房的嗎?」

  小太監慌忙道:「回稟淑妃娘娘,這位李公公,是我們禦膳房新任總管,這次是特來拜望蕭淑妃娘娘的。」

  李小民慌忙上前拜倒,溫聲道:「小人李小民,拜見淑妃娘娘、公主殿下!」

  雖然是拘於太監身份,不得不行這一拜,李小民倒也是真心實意。這蕭淑妃如此美貌,氣質這等溫婉優雅,而她的女兒也是一身的清雅氣質,顯然是天下難得的才女,這等人物,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今日得見,如何能不拜上一拜?

  蕭淑妃慌忙回禮道:「請李公公快起來,想不到李公公本是禦膳房主管,如此,倒是失敬了!」

  李小民想等著她來扶自己,順便摸摸玉手,可是想想人家是宮妃,怎麼也沒道理來扶一個太監,訕訕地站了起來,笑道:「娘娘過獎了。小人這也是托了主子洪福,被恩賞了六品之位,並不是真的有什麼本領。」

  青綾公主聽了,也不由好奇,一雙秀目打量著李小民,微笑道:「李公公小小年紀,便能執掌禦膳房,定有過人之能,何必太謙?」

  旁邊的小太監插嘴道:「公主說得是,這位李公公,膽略超人,亦身藏絕技,前日勇闖鬼殿,硬從惡鬼手中,奪回了冥王珠,救了長平公主的性命。宮中早已轟傳,娘娘與公主想必也聽說了吧?」

  蕭淑妃與青綾大驚,瞪著李小民,想不到他便是那傳說中的勇武超人的太監。

  半晌,蕭淑妃才歎息道:「有志不在年高,李公公果然是少年才俊,令人敬佩。」

  在初時的驚異過去之後,青綾饒有興味地看著李小民,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柔聲道:「現在已經中午,李公公還沒有用膳吧?若不嫌棄,便請在這裡用膳,青綾還要請教公公當日之事。」

  李小民不好意思說,自己先吃了個肚圓,才想起來帶人來給她們送飯,而且也想陪這一對美女多呆一會,便向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打發他回去了。

  小太監在宮裡呆久了,察顏觀色,哪敢違拗頂頭上司的意願,忙行禮拜別,匆匆地走了。

  蕭淑妃請李小民進屋稍坐,李小民進去放下食盒,舉目一看,屋裡的設置果然簡單樸素,卻在屋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香混著女子身上的幽香,溢於屋中。

  屋子裡面,還有三四個宮女,一起前來見禮。李小民見她們老的老,小的小,暗歎失寵之人,就沒有人待見,派來服侍的,也都是沒力氣幹活的人。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李小民從大食盒的下面拿了幾個菜,給那些宮女們拿去在別屋吃,自己在屋裡的桌上擺上菜肴,殷勤地請蕭淑妃與青綾動筷。

  蕭淑妃微笑著,請李小民一起用餐,青綾卻在好奇地請教那一日的事情經過,三人邊吃邊談,氣氛頗為融洽。

  李小民一邊隨口說著自己自幼練習仙法,雖入宮後,也未停下,對鬼魅的侵害,有抵抗之力,那一天自己是強行闖入廢殿,硬著頭皮奪了珠子回來,當中有鬼怪來侵,幸得自己跑得快,才沒有被抓住吃掉。說到驚險處,二女都不由面露擔心之色,聽到他逃出時,輕輕地籲氣,為他感到慶幸。

  李小民來宮裡這麼久,還沒見過願意與太監一起吃飯的主子,當然辰妃把自己當成她男人,因此和自己一起飲酒作樂,那便不同。對這平易近人的二女不由感激,因此雖是已經吃飽,還是勉強陪她們吃下了一些。

  一邊吃飯一邊閒聊,說到後來,一頓飯已經快要吃完。李小民抬頭看著滿書架的線裝書,微笑道:「娘娘,這都是你平常看的書嗎?」

  蕭淑妃搖頭笑道:「這都是青綾的書,她平日裡,最喜歡的便是讀書寫字。」

  李小民放下筷子,走到書架旁,翻書來看,寫的都是些詩詞,忽然心中一動:「我來到這個世界,總得學點詩詞,免得人說我粗陋不文。在從前的世界裡,我好歹也上過幾年學,學這些詩詞,應該不算困難吧?」

  想到這裡,他回過身,向二女納頭便拜。

  蕭淑妃大驚,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扶起他,卻又不敢犯了規矩,只得避到一旁,道:「請李公公快些起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李小民擠出幾滴眼淚,嗚咽道:「小人自幼家貧,雖然學了祖傳的仙法,可是卻無人教導小人詩書,一向引為憾事。今日一見公主的書,心中有所感觸,只求公主殿下答應教導小人詩詞歌賦,小人願當牛作馬,報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青綾本也是好學之人,此時已站在一旁,避開他的叩拜,見他為了學習詩書,竟然甘心下拜求學,不覺惺惺相惜,柔聲道:「青綾平素本是閒暇無事,李公公若想學詩書,青綾定當相助。」

  蕭淑妃也微笑道:「李公公不必如此,青綾最喜歡好學的人,公公若想要學習詩詞,平日裡無事時,便可到這裡來,青綾一定會傾囊相授,公公大可放心。」

  李小民大喜再拜,道:「多謝娘娘,多謝公主!請娘娘和公主不要再叫小人『李公公』,只要喚我做小民子,也就可以了!」

  二女不由微笑,只得喚了小民子,李小民才肯起來,深揖再謝。

  幾個宮女過來收拾了桌子,李小民便向青綾深揖,請她教導自己詩詞。

  青綾見他如此急於求學,不忍相拒,便取了幾本詩書,大致地講了歷代詩詞發展的歷程。

  李小民一路聽來,卻是暗自驚訝。自遠古時的《詩經》、《離騷》之後,詩歌幾經演變,歷古體詩、駢文等多種詩歌形式之後,便演化為現在流行的詞,有許多詞牌都是近些年創制的,由有名的詞人寫下,配上曲子,讓樂女們彈奏起來,便是一首絕妙好詞了。

  李小民聽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難道沒有唐詩嗎?」

  青綾訝道:「唐詩?我大唐文人墨客,現在大都喜歡寫詞,很少有人寫詩了!」

  李小民這才想起,從前並沒有唐朝這個朝代,只有現在自己所處的南唐是第一個以唐為名的朝代,自然也沒有從前的唐詩。若這樣說來,那些流傳千古的唐詩,都已經不會有人寫出來了。

  在對青綾的旁敲側擊之下,證實了這個推測,李小民不由暗自歎息,那麼多美妙的唐詩,竟然還未寫出便已失傳,實是中華文學的一大損失。

  幸好李小民從前除了背相聲繞口令之外,還背過那麼幾首唐詩,當下立下決心,若有機會,便把自己記下來的唐詩寫出來,一定要挽救民族瑰寶於絕地之中。

  不過與挽救民族文學相比,李小民倒是更喜歡和青綾呆在一起。蕭淑妃在一旁淡雅地微笑著,靜靜地看著女兒在教小太監認字,看著他們俊男美女,便似一對璧人一般,不由心中暗歎,這小民子如此好學聰敏,若他不是太監,與自己的女兒倒真的是十分般配。

  可是身在皇家,女兒嫁誰,便是自己也沒有多少發言權。而自己早就失寵,家族也早就敗落,未必能有公侯願與自己女兒結親。想到將來女兒的命運不知道會怎麼樣,蕭淑妃不由微微有些黯然神傷起來。

第二集 第六章 行兇

 為了開辦酒樓,李小民在辰妃房裡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當辰妃不
堪狂風暴雨,帶著香甜微笑沈沈睡去時,李小民已經得到了她幾乎所有的
私房錢,滿足地穿衣離去。

  在具體的事務上,辰妃介紹了自己的娘家表弟陳德修來幫他做生意,
由李小民以買菜之名,出宮與他見了一面。陳德修看到表姊的書信,當然
不敢不信,對小民子公公奉承不已。

  在酒樓經營裡面,李小民負責出技術股,辰妃出錢,她表弟出力,準
備在金陵盤下一個酒樓,由陳德修做掌櫃,力爭早日打響名號,賺到第一
桶金。

  陳德修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見人總是滿面笑容,本是八面玲
瓏的人物。在家族中,出身旁系,雖有能力,也不大受族中長者賞識。幸
得他的表姊知道他的商業才能,拿出了私房錢開辦酒樓,請他來料理,不
由心中激動,只想將這差事做好,來展現自己的才華。

  當天夜裡,李小民溜出皇宮,換上便服,叫上陳德修,要他帶自己在
金陵城中轉上一轉,看有什麼房屋比較好,可以盤下來做酒樓的。

  對於他的膽大妄為,陳德修大吃一驚,李小民卻是滿不在乎,淡淡地
說了幾句自己在朝中、宮中都有靠山之類的話,唬住了陳德修,讓他不敢
多問。

  其實以陳德修的精明,本也不會輕易信他,只是見他這麼輕鬆便出了
戒備森嚴的皇宮,若無靠山,拿不到出宮手諭,根本不可能辦得到。而且
小民子公公在鬼殿大顯神威,力闖鬼殿,拿回了冥王珠,這等大事,早就
傳到宮外,陳德修也是早聞其名,暗自心驚,對這小太監也不禁高看一
眼,絲毫不敢小瞧了他。

  走在街上,李小民與陳德修閒談之中,又把自己這些天在看到青綾那
些書的啟發下,苦思出來的發財門路一一道來,要陳德修去找些印刷工
匠,刻印活字,以銅鐵活字為本,開辦印刷局,印些暢銷小說、詩詞賣出
去掙錢。

  原來李小民苦思之下,發現那些架空歷史小說並不都是騙人的,至少
有幾個橋段可以直接拿過來使用。雖然自己不瞭解火藥的配方,也不知道
該怎麼造紙,沒法靠造槍賣紙賺錢,幸好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人發明出火
藥,卻已經出現了製作精良的紙張,只要自己再把銅活字的秘密說出來,
辦個出版社還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也不會要太大本錢。而自己從前看過的
小說,隨便拿出幾段講出來,就可以印成小說掙錢。

  為了編故事,他特地交待陳德修,要多請幾個寫字快、會編故事的書
生,把自己說出的故事寫出來,一定有人會買。

  陳德修雖不敢深信,不過小民子公公是大老闆,他的話當然不能不
聽,於是唯唯諾諾,都答應下來。

  二人正在夜色籠罩的街頭邊走邊談,看著街邊店鋪、人家都已掛出了
燈籠,整個金陵城,在晚間的人流逐漸稀少。

  李小民想起上一次去秦淮河,還未到河上花船中,便已被太子手下的
武士阻在週邊,沒能盡興遊玩,因此叫上陳德修,要他陪著自己去逛花
船。

  陳德修對於太監也想嫖妓暗暗吃驚,不過想想便也釋然:少年人總有
好玩耍的天性,想去有名的秦淮河上遊花船也是容易理解,只可惜他這般
俊俏模樣,倒是個太監,無法真的去花船中與那些美貌姑娘銷魂,不由心
中充滿同情,滿口答應下來,帶著他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漸漸來到僻靜之處。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只有他們兩
個還在悠閒地邊走邊談,勾畫著自己未來商業大帝國的藍圖。

  陡然間,前面傳來一陣慘叫聲,李小民一怔,快步走過去,卻見一個
老人倒在地上,口中流著血,已經不能動了。一個妙齡少女趴在他的身
上,放聲大哭,而旁邊卻站著一個服飾華麗的年青公子,帶著十幾名家
奴,指著那老人破口大罵。

  李小民慌忙走上前去,彎下腰,去按住老人的脈搏,卻覺脈息已停,
老人的魂魄早就被無常勾走了。

  李小民心裡暗罵:「這群勾魂的無常,怎麼下手這麼快,我剛才聽到
慘叫,跑過來就已經看不到魂魄了,難道說他們是怕我下手劫了魂靈回
去,所以動手加倍的快捷嗎?呸!我要劫也只劫美女的魂魄,要這老頭的
魂靈幹什麼!」

  那女孩痛不欲生,抱住老頭的屍身大聲哭叫,嗚咽聲中,勉強可以聽
出「爺爺,你死得好慘」之類的話。

  李小民抬頭看向那青年公子,站起身來,拱手道:「這位公子,能否
請問一下,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長得不醜不俊,只是滿臉橫蠻,見李小民一身布衣打扮,顯是平
民裝束,心中不耐,指著他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來管我萬大爺的
閒事!沒事趕快滾開,別惹禍上身!」

  李小民只不過問了一句,沒想到就惹來他怒罵威脅,不由一怔。

  陳德修從後面快步趕過來,打躬作揖,陪笑道:「萬公子,小人不過
是路過,還請萬公子海涵!」

  萬公子哼了一聲,不屑地將手向大道遠方一指,狠聲道:「快給老子
滾,別在這裡礙眼!」

  陳德修慌忙道了一聲謝,將李小民拖到一旁,低聲道:「公公,這些
人惹不得!那個萬子達,是太子的親戚,和負責京城治安的九城兵馬司也
深有聯繫,氣焰正盛,公公雖然是出身宮中,也還是讓他們一步為好。何
況現在公公是私自出宮,若被這些人知道了公公的身份,向陛下告一狀,
只怕會有麻煩!」

  李小民被他拖著向秦淮河方向走去,一面皺眉道:「剛才那個老人,
是怎麼回事?你去替我問問!」

  陳德修被他催促不過,只得回轉身,去找了落在最後面的一個家奴去
問。萬子達的那個家奴本來帶答不理的,看在他塞到手中的銀子份上,才
勉強說了一句:「那個拉琴賣唱的老傢夥不長眼,竟然昏頭昏腦撞到公子
的車駕上了。剛才公子在秦淮河花船上剛跟人吵架回來,心裡不痛快,隨
手一棍下去,就把那老傢夥打咽氣了。」

  陳德修陪笑道謝,回去約略說了一遍,聽得李小民大怒,叫道:「豈
有此理,只不過為這等小事,便殺了一個老人,這萬子達到底是何方神
聖,金陵城就沒有人敢管這事嗎?」

  陳德修面色大變,慌忙擺手道:「公公低聲!若被萬子達聽到了,又
是禍事!」

  這個時候,萬子達卻已經把伏屍痛哭的女孩抓了起來,用手指抬起她
的下巴,見她生得貌美,淫笑道:「小模樣生得還挺招人心疼的,跟我回
去吧,爺會好好待你的,一定會弄得你舒舒服服!」

  那女孩哪里肯依,只是大聲哭叫,用力推開萬子達,卻被萬子達抓得
緊緊的,情急之下,一爪抓過去,在萬子達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萬子達大怒,狠狠一個耳光將她打翻在地,回身上了馬,指著地上的
少女罵道:「給臉不要臉,把她給我捆起來,帶到府裡,讓本公子將這野
丫頭好好調教一番!等玩夠了,就賞給你們快活,每人都有份!」

  說罷,便催馬欲行,將這些麻煩事,都丟給身後的家奴們。

  家奴們一擁齊上,正要拿人,忽然眼前黑影一閃,一個人攔在女孩面
前,滿臉怒色,喝道:「你們如此兇狠,把人家的爺爺打死了,還要搶人
回去淫弄!金陵城中,就是可以隨便搶男霸女的嗎?」

  陳德修遠遠躲在一邊,跌足叫苦。一般人當然是不敢隨便搶男霸女,
可是太子妃的表兄自然不同,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一擁齊上打死了小
民子公公,也不過讓太子進宮說幾句好話也就沒事了,小民子公公自己上
去找事,這豈不是要惹禍上身麼?

  可是看到那麼多人圍住李小民,他也不禁膽寒,只好按照李小民剛才
吩咐的,小心地躲在暗處,不讓那群家奴看到他。

  萬子達正在惱怒中,看到剛才那個少年竟然又上來架梁,勃然大怒,
指著李小民喝道:「好狗奴才,大爺放過你,你倒不依不饒起來!給我
打!」

  說著話,將手中拿著的一根染血的短棍用力擲過去,砰地一聲,砸在
李小民的鼻樑上。

  李小民正在滿腔義憤,大聲斥責眾人的霸道行徑,一時大意,陡然挨
了這一下,當即鼻血長流,捂著鼻子,只覺又酸又痛,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群惡奴趁機一擁齊上,高舉刀槍棍棒,齊齊地向他身上招呼。

  李小民一上來便失了先機,被這群惡奴亂棍打下,砰砰連聲,頭上身
上已經挨了好幾棍,打得頭暈目眩,幾乎跌倒在地。

  那些惡奴一邊亂打,一邊放聲辱罵,什麼難聽的話說了出來。更有黑
心惡奴上前挺刀便刺,刀光閃閃,直指胸膛。

  昏沈中的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閃身躲過刀尖,飛起一腳,將那挺刀
刺來的惡奴踹翻在地,劈手奪了一個惡奴打來的木棒,狠狠一棍打下去,
將他的頭骨打裂,鮮血灑了一臉,捂著頭嘶聲慘嚎。

  在初時的不適應之後,李小民振奮精神,大怒揮棒,木棒如疾風般連
環掃出,劈啪連聲,打在那些惡奴的胳膊、肩膀和頭上,砸得他們痛呼連
聲,一個個地向後倒退,噹啷之聲不絕,手中兵器灑了一地。

  在李小民身後,被他身體遮護住的少女已嚇得六神無主,只是抓緊李
小民的衣衫,就象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萬子達大怒,卻又忌憚他手中木棒厲害,不敢上前,只能指著他大聲
怒罵,威脅要翻出他的老底,將他一門誅除,絕不放走一個。

  這個時候,就算他想放走李小民,李小民卻也不肯放他離開。冷笑一
聲,正要上前一棍把他打下馬來,忽然聽到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抬頭一
看,見有一隊巡邏兵從遠處快步跑過來,為首的將官大聲喝道:「什麼
人,在金陵城中打架鬥毆?」

  一個害怕李小民,躲得遠些的惡奴慌忙迎了上去,道明瞭自己一行人
的身份,那將官聞聲一驚,走上前來,對萬子達躬身行禮,滿臉堆笑道:
「原來是萬公子在此,末將黃沖,在這裡有禮了!既然是萬公子在此,自
然不會有什麼事,小人告退,他日再上府上拜望!」

  若是平日裡,萬子達帶著一眾惡奴打死打傷平民,占了上風,自然不
希望有巡邏兵來管自己的閒事,可是現在看巡邏兵來了,立時精神一振,
喝道:「黃將軍,你來得正好!那邊有兩個叛賊,在大街上,口出無君無
父之言,還道他日北趙大軍來到,定要將金陵城化為一片火海!這二賊,
必然是北趙派來的奸細,還請黃將軍率軍將其拿下!」

  黃沖心裡一驚,舉目看去,卻見一個英俊少年身穿布衣,手執木棒,
滿面怒色地護在一個妙齡少女身前,而地上還躺著一個死人,頭髮花白,
衣衫破爛,身邊扔著一個胡琴,顯是賣唱人的打扮,而不遠處,數十家奴
都手執刀棍,向那少年怒吼咆哮,許多人身上血跡斑斑,顯是吃了虧。

  黃沖當下心裡明白,猜出萬子達搶人未遂,打死了一個賣唱的老頭,
卻被這個少年打翻了不少家奴,心中不由訝異。這少年看上去身材瘦弱,
竟然能打倒這麼多人,倒也是異數。

  雖然這麼多人圍著一個,善惡立判,黃沖為了前途著想,還是拔出腰
刀大吼道:「好大膽的奸細,竟敢到金陵城中撒野!小的們,給我拿
下!」

  「住手!」李小民放聲大吼,聲若雷霆,將那些一擁而上的兵丁震得
停下腳步。

  他指著萬子達,怒道:「這個人當街搶人,殺人害命,你們不管,我
看不過去,上前評理,你們反倒抓起我來了!」

  黃沖明知他說的是真話,卻也不肯為了這個布衣少年,斷送了自己的
前程,若能攀上萬子達這棵大樹,飛黃騰達,便有了希望,當下揮刀大喝
道:「胡說!分明是北趙來的奸細,想要刺探軍情,被萬公子發現,便意
圖殺人滅口,襲擊萬公子!小的們,給我上,死活不論!」

  萬子達忙叫道:「那個小子死活不論,女的一定要留下來,拷問內
情!」

  黃沖連忙修改自己的命令,向士兵們大吼,一定不能傷了那個女子,
好讓萬公子能從容拷問她們這些奸細的內情。

  看著手執長槍、蜂擁而至的士兵,李小民怒笑道:「原來你們是蛇鼠
一窩,竟然當街行兇,這個世界,簡直比我們那個世界更加黑暗!」

  他若揮開木棒,殺出重圍也不是太難,可是就無法護住身後的女孩。
危急之間,李小民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拖著她向前沖去,手中木棒狂
揮,乒乓一陣亂打,砸翻擋在面前的家奴,來到萬子達馬下。

  萬子達正在大聲叫好,比手劃腳指揮著士兵上前捉住李小民,好讓自
己狠狠折磨他一頓出氣,心裡在策劃著狠狠淩虐那女孩整整一夜,再讓家
奴們把她弄死,扔到河裡去滅跡,轉瞬之間,突然看到李小民已經帶著那
女孩沖到自己馬前,不由大驚,舉起馬鞭便向他頭上抽落。

  李小民木棒如風般揮去,正要一棍打碎他的手腕,突然聽到身側風聲
響起,一枝長槍破空刺來,槍勢強勁,非同一般。

  李小民心中暗驚,不及傷敵,回棍擋架,當的一聲砸在槍頭上,將槍
尖擋回,再看那挺槍刺來的,卻是黃沖,已被他迅猛一棍震得倒退了數
步,雙手麻木,吃驚地看著他。

  馬鞭淩空打來,李小民頭向旁一閃,啪地打在他的肩上,立時便將衣
衫抽破。李小民回手一掃,砰地一聲,砸在他的腰間,將萬子達一棍打落
馬下,手中馬鞭遠遠扔了出去。

  李小民暗叫可惜,剛才若非黃沖從旁偷襲,引開他的心神,這一棍便
是不打斷他的手腕,也要讓他半身不遂。正要轉到馬的另一側再給萬子達
補上一棍,大批的巡邏兵卻已經圍攏過來,長槍如林,無數槍尖閃著寒
光,同時他向刺來。

  李小民木棒連揮,丁當一陣亂響,擋開刺來的無數槍尖,劈手奪過一
枝長槍,揮槍一陣亂打,將眾兵丁逼開,回身抱住那少女,將她放在馬
上,自己一邊揮槍逼退兵丁,一邊翻身上馬,抱緊少女,策馬轉身,向遠
處黑暗的方向奔去。

  那個方向,防守的都是家奴,見他手中長槍揮得神出鬼沒,都不敢上
前,只是虛張聲勢地大叫,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走了。

  萬子達躺在地上,被奔馬踩了一腳,痛得眼淚滾滾,整個身子蜷成一
團,痛苦呻吟不已。


  李小民斜倚在床頭,滿臉青腫,默默地坐在那裡,任由剛救回來的少
女給自己上藥。

  少女俏麗的臉上,一片平靜,偶然有悲傷之意在臉上掠過,卻並不哭
泣,只是安靜地替李小民臉上、身上敷著藥。

  屋子裡靜寂許久,李小民開口打破了沈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里
來的,在金陵還有什麼親戚嗎?」

  少女顫抖了一下,低頭道:「妾身韓馨兒,隨祖父從外地逃難到此,
賣唱為生。不想今日在街上衝撞了萬公子的馬隊,導致祖父被當街打死。
現在妾身已無親無靠,若非公子相救,妾已落入虎口,在此拜謝公子救命
大恩!」

  她盈盈拜倒,恭敬地叩首致謝。

  李小民彎腰將她扶起來,見她相貌娟秀,身材苗條,一身的靈秀之
氣,不似尋常人家女子,沈吟道:「你可認字麼?」

  韓馨兒點頭道:「妾小時家中境況寬裕,也曾學過詩書。後來家境敗
落,家鄉又遭大災,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金陵城找尋活路。」

  李小民心中暗歎,天下大難,百姓流離失所,這樣的事,到處都有。
只有金陵城中的顯貴之門,皇親貴戚,猶是醉生夢死,渾然不知大難已離
他們不遠了。

  桌上的蠟燭突然搖曳起來,空氣中,一股陰風襲來,吹得韓馨兒渾身
發冷,油然生出一股恐懼之意,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李小民,好像在他的
身邊,才能感覺到安全。

  一股黑霧在黑暗的房間裡出現,在燭光下漸漸凝聚成形,最後變成一
名魁梧的黑甲武士,單膝跪地,粗聲粗氣地道:「叩見主人!」

  李小民點頭微笑道:「沙將軍,你來了!幽兒那裡怎麼樣?」

  沙將軍叩頭道:「公主還好,正在廢殿裡面閉關修煉,只待初步煉化
先皇禦賜靈力,便出關來與主人團聚。」

  這沙將軍,便是前日裡與他戰鬥過的雙錘惡鬼,因吳帝之命,發誓效
忠于幽兒。又得幽兒命令,他與曾將軍、三百鬼衛都不再稱呼李小民為駙
馬,而是要稱他為主人,滿足李小民大男人的自尊心。

  這一次,他正在廢殿中修煉,努力想要煉化吳帝遺留下來的靈力,突
然得到月娘飛來傳訊,要他帶上一百鬼衛,出宮聽候李小民調遣。

  沙將軍不敢怠慢,慌忙選了一百精銳部下,出宮來尋李小民。在李小
民新租的房子裡面,找到了他。

  李小民溫言撫慰幾句,喚他起來,不必跪在地上。

  回頭再看韓馨兒,已嚇得躲在他的背後,顫抖的纖手緊緊抓住他的衣
衫,看向那跪地惡鬼的目光更是充滿驚懼,連帶著對李小民也有了幾分敬
畏驚疑之色。

  在屋子裡,一個淡紅色身影緩緩浮現,盈盈拜倒,柔聲道:「主人,
奴婢回來了!」

  李小民淡然道:「很好,不必多禮。」

  月娘站起身來,看著躲在李小民身後的韓馨兒正在用驚懼的大眼睛看
著她,不由掩口嬌笑道:「主人,這個小姑娘好像是很害怕呢!」

  李小民輕咳一聲,問沙將軍:「都準備好了嗎?」

  沙將軍躬身道:「回主人,一百鬼衛,都已整裝待發!」

  李小民轉過身,看向韓馨兒,見她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裡面,充滿了驚
懼疑惑,正在靜靜地看著他。

  默然對視半晌,李小民淡然道:「你從此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韓馨兒看看李小民,看看沙將軍,再看看月娘,一時有些遲疑恐懼,
沒有立即回答。

  月娘走到她的身邊,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嬌笑道:「主人很好色呢,
有你跟他的身邊,不知道你能不能逃過他的手。」

  李小民也不阻止月娘說話,只是淡然道:「你若不願,我就派人送你
離開金陵,給你一筆錢,讓你安靜度日。」

  說罷,他靜靜地看著韓馨兒,等待著她的抉擇。

  他沒有太多時間與韓馨兒來討論這件事,現在他只能在自己率領鬼衛
出發之前,讓她自己做出選擇。

  韓馨兒默默地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平靜的雙眸,深深地拜了下去,恭
敬地道:「奴婢韓馨兒,叩見主人!」

  李小民的眼裡浮現出贊許之意,緩緩蹲下身去,伸手扶住她瘦削的肩
頭,將她扶起來,溫聲道:「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在這裡,我出去一下,
明天就回來。」

  說罷,他轉過身,轉身下樓,決然出門而去。

  想起今天遇到的兩個人,他的眼睛裡,寒光閃爍,在漆黑的夜裡,散
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黃沖帶著數十名巡邏兵在路上巡邏,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今天的事,明顯是萬子達仗勢欺人,可惜卻遇到一個武功高強的少
年,自己上前救回了萬子達的命,並親自送他回家,在他家裡喝了杯茶出
來,就此就算巴結上了萬家,前程不可限量。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
綻開了笑容。

  可是一想到那個布衣少年,黃沖就忍不住一陣膽寒,自己也不知道是
為了什麼。

  夜路漆黑,黃沖帶著士兵走在這每天走慣了的巡邏路上,突然感到一
股強烈的恐懼,讓他的身體微微地發起抖來。

  看著前面的路面,黃沖揮手停下了隊伍,看著前方的黑暗,面部微微
地抽搐,彷彿有不知名的猛獸,躲在那裡一樣。

  他揮手命令一個士兵拿著火把上前探路,那個士兵疑惑地看了他一
眼,服從了命令,舉著火把向那邊走去。

  火光一點點地侵蝕黑暗,士兵走到他指的地方,回頭高聲叫道:「將
軍,這裡沒有什麼!」

  黃沖鬆了一口氣,暗自嘲笑自己當了這麼多年巡邏隊長,膽子卻越來
越小,居然怕起黑來。難道真是那個少年的眼神,讓他感覺到如此深的恐
懼,心態也不由受了影響麼?

  前面的黑暗裡,那個士兵突然發出一聲嘶啞的呻吟,身子晃了幾晃,
便不再出聲。

  黃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安,向前叫道:「既然沒有什麼,你快點回來
吧。」

  那士兵手裡打著火把,低著頭,一步步地走回來,站在黃沖面前,停
下不動。

  黃沖帶著部下巡邏隊走過去,卻見那士兵一直擋在自己面前,不由奇
道:「你在做什麼,怎麼還不快走?」

  那士兵緩緩抬起頭來,展現在黃沖面前的,卻是一張七竅流血、恐怖
至極的死人的面孔!

  一股強烈的寒意自黃沖脊樑上流過,他大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手
按刀柄,牙齒咯咯地震響起來。

  不僅是他,所有呆在他身邊的士兵都看到了那個同伴的臉,那張熟悉
的面孔上,帶著滿臉的血漬,和一抹奇怪的微笑,象在嘲笑這些每日裡只
會欺壓良善、趨炎附勢,導致自己踏入死途的士兵們。

  黃沖狠狠咬住牙,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恐懼,沈聲道:「你是什麼人,
到底想做什麼?」

  在他的聲音裡,忍不住有一絲顫抖,他的眼睛和士兵們的眼睛,都緊
緊地盯著那個死人,手執刀槍,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的發難。

  那名死去的士兵陰森森地微笑著,張開雪白的牙齒,從裡面擠出了難
聽的聲音:「黃沖,幫助權貴欺壓平民的感覺很好吧?」

  黃沖止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半晌才從嘴裡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
到底是什麼人,是剛才那個奸細嗎?」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火把映在他俊秀的面容上,在上面帶有一
絲奇怪的微笑,李小民緩緩道:「不錯,你猜對了。」

  黃沖深深吸了一口氣,拔出刀來,大喝道:「裝神弄鬼,躲在死人後
面搞些小把戲!小的們,把他給我殺了,腦袋送到萬府去領賞!」

  一眾士兵雖然心驚膽戰,但想到這不過是有人裝鬼嚇人,也就釋然,
舉起刀槍,吶喊著向前沖去,便要圍住李小民,將他亂刃分屍。

  佔據了死去士兵身軀的沙將軍森然冷笑道:「想要傷到主人,且看我
的兄弟們答不答應!」

  黑暗的夜空中,陡然出現了厲鬼的呼嘯聲,似有無數厲鬼,在空中咆
哮,聽得數十名士兵,都不由顫抖起來,恐懼地舉著刀槍,四面張望。

  狂風襲來,鋪天蓋地。穿著盔甲的士兵,站在狂風之中,渾身簌簌發
抖。

  突然,一個士兵大聲慘叫起來,捂著脖子,滿臉痛苦之色,歪歪斜斜
地倒下,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灑在衣甲之上,將地面染紅了一片。

  還未看到敵人的面,就已經折損了一個同伴。士兵們更加驚懼,舉刀
四顧,卻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撲面而來的狂風,幾乎吹得他們睜不開眼
睛。

  又是一聲慘叫撕破了沈寂,緊接著,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士兵們
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個個都是要害處中了致命一擊,倒地身亡。

  餘下的士兵終於熬不住看不到敵人卻時刻有同伴傷亡的恐懼,回頭狂
奔。而隱身於狂風中的厲鬼,卻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在李小民冷笑
的注視之中,鬼衛們舉著靈力彙聚化形出的鬼刀,在風中呼嘯著,借著風
力向前飛速追殺著,從背後狠狠砍去,以無形靈刀,將士兵們的頭顱狠狠
地砍了下來,讓他們撲向地面,抽搐而死。

  黃沖沒有逃跑,他已經嚇得挪不動腳步,呆呆地看著前面的李小民,
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已經是面無人色。

  李小民緩緩走到他的面前,凝目注視著他,冷笑不語。

  黃沖抬頭看著這俊秀少年,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他的手裡,拼命壓抑
住心中的恐懼,結結巴巴地道:「小人該死,得罪大爺,求爺爺饒命,小
人必當結草銜環,以報答大爺的活命之恩!」

  李小民微微搖頭,淡然笑道:「我現在不想離開金陵城,所以今天的
事,我不希望別人知道,現在我能做的,只剩下一件。」

  黃沖呆呆地問:「什麼?」

  「滅口!」

  李小民轉過身,向黑暗中緩緩走去。

  在他的身後,響起了喀嚓一聲,接著,就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第一個被沙將軍殺死的士兵,手中舉著大刀,威風凜凜地站在黃沖的
屍體旁邊,臉上的血漬已經乾涸,那副滿臉是血的恐怖模樣,看上去似乎
比佔據了他身體的厲鬼更加可怕。

第二集 第七章 鬼屠


  萬子達躺在床上,只覺身上的傷處,疼痛難忍,讓他忍不住放聲怒
罵,將李小民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只恨自己沒能逮到他,否則的話,
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床邊,一個老者面色陰沈,冷冷地看著暗處,似乎在尋思著什麼。

  這個老者,就是萬子達的父親,當朝太子妃萬氏的親舅舅,朝中禦史
大夫萬洪峰。

  他沈吟半晌,向萬子達問道:「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萬子達咬牙叫道:「看清了!他長得白白淨淨,個子不高,看起來也
就十四五歲,可是手爪子上倒真厲害……哎喲,疼死我了!」

  萬洪峰冷然道:「據你看,會不會是李煦一黨的人,派來挑釁的?」

  萬子達搖頭道:「我看不會!今天我出門也是偶然才想起來的,走那
條路也是臨時才選的,誰知道會碰到那個不長眼的老傢夥,撞到我馬上
來!而且那老傢夥那麼不抗打,一棍子下去腦漿就出來了,弄得人好生沒
趣!那個小子,多半是路過此地,看到了那小妞的美色,才想上前泡妞裝
英雄。如果是李煦那邊的人,不會這麼魯莽,就算挑釁,也得有個完整的
計畫才行。」

  萬洪峰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是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布衣
小人,不知我萬家威嚴,因此才敢來挑釁。哼,我萬家怎麼也是世代為
官,容不得這樣的布衣前來撒野!你放心,為父一定要把那個小子逮出
來,交給你發落,你喜歡怎麼出氣,都由得你!」

  萬子達精神一振,叫道:「好,只要逮到他,我就先剁了他兩隻手,
再剝了他的皮,看他還敢不敢跟老子叫板!對了,要不要去求求表妹夫,
讓他派人發下海捕文書,去捉拿那小子?」

  萬洪峰搖頭道:「太子殿下為人懦弱,前些天又受人刺殺,驚嚇中得
了病,你去求他,豈不是讓他更加害怕!倒不如你直接去找九城兵馬司衙
門,將那個歹徒的相貌描述出來,讓他們幫你查探,看在太子的面子上,
他們一定不會敷衍差事。」

  萬子達點頭叫道:「還是爹的主意好!嘿嘿,我抓到他以後,剝皮,
抽筋,灌水銀,什麼法子都讓他受一遍!」

  正說得高興,門突然開了。一個黑影站在外面的黑暗裡,一動不動。

  萬洪峰微皺眉頭,沈聲道:「什麼人,是來喜兒嗎?」

  那人邁步緩緩走進房間,淡然道:「你帶來的家奴,都躺在外面,已
經不能再回答你了。」

  萬子達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指著他大叫道:「原來是你這混帳東西!
爹,就是他打傷我的!哎喲!」卻是用力過猛,又扭到了腰,一頭撲倒在
床上,只是用一雙暴眼,恨恨地看著這膽敢找上門來的仇敵。

  萬洪峰站起身來,借著燭光,仔細打量著這名兒子口中的悍勇少年。

  出乎他的意料,這少年看上去並不強壯,反而有些瘦弱,英俊白皙的
面龐,看上去有些蒼白,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這讓萬洪峰
暗自驚疑,他是怎麼闖到自己府裡,又擺平了自己得力的家奴的。

  雖然身穿布衣,但是能在公侯之府,隨意進出,並且毫不畏懼本府權
勢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想到這裡,萬洪峰不由微微後悔,不該支持兒子
繼續招惹這人。

  萬洪峰一生中經歷的事情多了,當下也不露出害怕之色,拱手道:
「請問閣下何人,到此何干?」

  李小民淡然微笑,目光看向床上怒視著自己的萬子達,冷冷地道:
「令郎在外面搶男霸女,殺人害命,你這做父親的,不會不知道吧?」

  萬洪峰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這些事他當然知道,只是身為豪門子弟,
做這樣的事是天經地義,他年輕時做的比兒子現在做的更多更出格,也沒
見有什麼人敢來說他不是。在他想來,只要兒子年紀大了,這些事做膩
了,自然就懶得再做,何必再為此費神呢?

  不過一個擁有隨意進入他府第的能力,又據稱是能在數十兵士包圍下
孤身沖出重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說出這樣指責的話來,萬洪峰卻不能不
慎重以待,只得拱手道:「這是本官失察,疏於管教,明日一定要用家法
重重處置小犬,以儆將來。」

  李小民臉上露出一絲不信的微笑,淡然道:「不必了。今天晚上,大
人就與令郎一同上路吧。」

  萬洪峰臉色一變,放聲喝道:「好大膽,竟敢在本官面前口出狂言!
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他的聲音,叫得極響,卻無人應聲。

  萬洪峰小心地繞過李小民身邊,跑到門口,放聲大叫,許久之後,還
是沒有人回答他,整個府第,就象一片墳墓一般,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萬洪峰的臉色,終於變得慘白。眼珠在眼眶裡一轉,萬洪峰突然邁開
大步,向黑暗中逃去。

  一股強大的力量迎面推來,將萬洪峰重重地推入屋裡,砰地一聲,摔
倒在地,後腦撞到了桌腿,幾乎將他撞暈過去。

  李小民回頭看著萬洪峰,淡然冷笑,象在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可憐的
匪徒。

  這個時候,萬子達已經悄悄下了床,強忍著腰部的傷痛,舉起自己身
邊帶的短刀,就要狠狠地砍在李小民的頭上!

  陰風撲面吹來,萬子達突然渾身一麻,一個巨大的鐵錘憑空出現在面
前,狠狠地向他砸下。

  他的臉上,重重挨了一錘,一頭撲倒在地,痛苦呻吟,血流滿面,臉
骨下凹,幾乎當場被打死。

  沙將軍的身形從空氣中浮現,漸漸出現在屋裡,恭聲問道:「主人,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小民冷然道:「殺人滅口!凡是今天晚上見到我的惡奴,一個都不
能留!」

  為了能在金陵城中發展下去,不讓人看破自己的身份,也只有大施煞
手,將潛在的敵人,扼殺在萌芽之中!

  沙將軍點頭應諾,又問道:「那些女人怎麼辦?」

  李小民猶豫了一下,還是狠不下心來殺光所有的人,輕歎一聲,道:
「把身體強壯的男人都殺了,其他的人,留下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倒在地上的父子兩人聽得渾身發冷,萬子達咬牙怒罵著,萬洪峰的嘴
裡卻發出悲苦的哀求聲,同時向李小民的方向爬去。

  李小民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緊接著,就聽到屋裡
面,發出了兩聲垂死的痛苦慘叫。

  站在門前,李小民看著滿眼的黑暗,停住了腳步,一時不知道該到哪
里去。

  月娘適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已經實體化的嬌軀依偎在他身旁,嬌笑
道:「主人,這些天人家在收魂玉裡面修煉靈力,您沒有感覺到寂寞
吧?」

  李小民這才想起來,問道:「你的靈力煉得怎麼樣了?」

  月娘微笑道:「奴婢從那個騷狐狸那裡吸收的那些靈力,已經煉化了
一部分,只是還不能得心應手地應用,還得刻苦修煉才行。」

  李小民點頭道:「那你去修煉吧,不要著急,千萬不要煉得走火入魔
了。」

  月娘嬌笑道:「謝主人關心。修煉也不急在一時,請主人跟我來,有
好玩的東西在那邊呢!」

  她拽著李小民的手,硬將他拉著走過幾個院落,來到一個巨大的庫房
前面,伸手一指,庫房門上的大鎖,自動脫落。

  在門前,有幾個守門的家奴,身上都帶著刀劍,卻已經躺倒在地上,
一動不動,看不出是死了還是活著。

  李小民上前用力一推,將大門推開,走進去看了一眼,不由呆住了。

  在庫房裡面,到處都堆滿了金銀,大批的銀錠堆積在一起,放射出的
光芒晃花了李小民的眼睛。

  他緩步走過去,伸手拿起兩錠大銀,在一起相撞幾下,聽著它們撞擊
時發出的聲音,暗暗點頭,長籲了一口氣,知道一直困擾自己的軍費問
題,已經暫時得到了解決。

  月娘笑著拉著他到處參觀,在幾個庫房裡,都看到了金銀財寶。看著
月娘站在珠寶堆裡,拿著珍珠首飾欣喜微笑的樣子,李小民也不由展顏微
笑起來。

  這些財寶,已經都是李小民的物品。可是在什麼地方放置它們,倒是
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如果在他從前租的屋子裡面放這些財寶,只怕放進
去一半以後,就連自己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考慮了一下,便決定連夜去找陳德修,讓他幫忙租一處院落,好放
置自己新得到的這筆意外之財。

  對於李小民的深夜來訪,陳德修雖然驚訝,卻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維。
他稍稍考慮了一下,便告訴李小民,自己家族中有許多空置的房屋,雖然
自己無權處置,不過倒是可以向它們的主人去請求,要求租用它們,應該
不會太難辦。

  李小民要他明天一早就去辦這件事,一定要趕在一天之內,把這件事
辦完。隨後,他便離開了陳德修的居所,向沙將軍發佈了命令。

  在陳德修找到新房子之前,這些財產還要暫時放在萬府的庫房裡。為
了讓人不至於發現萬府出的事,李小民命令沙將軍在萬府中佈置迷魂陣,
讓任何活著的人都不能走出自己的屋子,只能在屋裡遍佈的幻景中來回轉
圈。而外面來的人,一旦走進府門,便是進入了迷魂陣之中,來回奔行,
卻永遠看不到路的盡頭。

  清晨,李小民躺在皇宮內自己的屋子裡面,呼呼地大睡著。

  在天明之前,他回到了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安撫了韓馨兒幾句,給
她留下了一些銀兩,告訴她自己已經替她收斂了祖父的屍首,要她不用擔
心;而外面的風聲可能會緊一陣子,要她盡量少拋頭露面,以防有什麼不
測。

  然後,他潛回了皇宮,進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這樣,就算有人
來查看,也只看到他在睡懶覺,絕對想不到他已經外出一整夜,幹了幾件
驚天動地的大事。

  就在他睡得正高興的時候,腦袋上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一個清脆的
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小民子,快起來,跟我去玩吧!」

  李小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紅衣少女的倩影,那英氣勃勃的
身姿,姣好的容貌,讓他認出,打攪自己美夢的,正是自己的幹姊姊,長
平公主。

  長平公主興致勃勃,揪著他的耳朵叫道:「小民子,這幾天你都不去
找我,弄得姊姊悶死了!今天你可不要想逃了,跟我去玩,一定要玩得痛
痛快快才行!」

  李小民苦著臉爬了起來,看看自己正在裸睡,不想被長平公主看到自
己不是太監的直接證據,便央求道:「公主姊姊,你看我這樣子,讓我先
穿好衣服好不好?」

  長平公主注意到他赤裸的上身,面上一紅,扭頭走出屋子,嘴裡說
道:「有什麼好看的,以為我喜歡看嗎?」

  李小民嘴裡低低地發著牢騷,起床穿好衣服,跟著她走了出去。

  沒有辦法,如果他還想在皇宮裡住下去的話,就只能順著她,到底她
還算是一個靠山,讓別人不敢輕易找他的麻煩。

  跟在長平公主後面,看著她穿越宮室,越走越遠,李小民忍不住問
道:「公主,我們到底是要到哪里去啊?」

  長平公主頭也不回地道:「別急,一會就知道了。還有,不要叫我公
主,要叫姊姊!」

  李小民低頭歎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從前在那個世界,怎麼也是一個英
俊青年,現在倒得向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叫姊姊,真是世界變了,人也
變了。

  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年齡,還真的比她小,叫聲姊姊也不吃虧,何況她
連少女最寶貴的純潔身子都被自己痛痛快快地玩過了,叫她一聲姊姊又算
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李小民的心理立刻得到了平衡,從後面偷看長平公主纖細
苗條的身材,回憶著當初在床上的旖旎情景,不由暗暗吞起了口水。

  他們已經走到了李小民從未去過的宮室,迎面一個少女走過來,看到
長平公主,眼前一亮,微笑道:「妹妹今天怎麼有空,想起到我這裡來
了?」

  在她的背後,宮女們紛紛下拜,向長平公主行禮。

  長平公主笑道:「姊姊,我今天來,是要向你介紹我新認的弟弟!」

  她回過頭,拉過緊緊低著頭的李小民,笑道:「這就是我新認的乾弟
弟,小民子!」

  少女笑道:「咦,就是那位有名的勇闖鬼殿的小太監嗎?抬起頭來,
讓我看看!」

  李小民苦著臉,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的豔麗少
女。

  看到小民子的真實容貌,少女呆了一下,面色一變,指著李小民怒喝
道:「原來是你這個壞傢夥,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

  真平公主,現年十六歲,正當青春美麗年華,身穿宮廷中受命正式冊
封過的公主莊重華麗的服飾,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怒之色,直直地看著面
前的小太監,幾乎不敢相信那個大膽輕薄過自己的惡徒就這樣堂而皇之地
站在自己面前。

  李小民苦著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剛才在長平公主身後,他
一眼便看到了真平公主,知道大事不妙,卻也無法可想,只能低著頭暗自
祈禱別讓她認出自己來,可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自己還是一照面,就被
這胸部真平的美少女認出來了。

  真平公主看著他哭喪著臉的模樣,當即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皇家公
主應有的優雅儀態,一個箭步躥過去,揮起粉拳,砰地一聲,重重砸在他
的眼窩上,一拳封眼,將李小民打倒在地上。

  李小民哎喲一聲,躺在地上打滾,痛苦地捂著眼睛,不肯起來接受真
平公主的再教育。

  真平公主卻不肯放過他,看著打滾撒賴的無賴模樣,更是氣憤,抬起
玉足,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才踢了兩腳,就被人用力拉開。真平公主氣呼呼地回頭一看,卻見長
平公主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玉頰漲得通紅,生氣地叫道:「姊姊,你幹
什麼打我弟弟?」

  真平公主打了人,自己倒氣得眼淚盈盈,指著李小民抽泣道:「他、
他,他輕薄我!」

  長平公主一呆,叫道:「姊姊,他一直躲在我背後,我剛拉他上前,
你就過來打他,我一直盯著,根本沒有看到他做什麼啊!」

  真平公主咬牙道:「不是這一次,是上一次,我在宮外……」

  說到這裡,她忽然感覺不妙,忙掩住口,卻是話已出口,來不及掩飾
了。

  長平公主果然眼前一亮,興奮地叫道:「怎麼,你偷偷地跑出宮去
了?怎麼不叫上我,你太不夠意思了!」

  真平公主紅著臉道:「不是故意瞞著你,只不過上次是我逼著小照帶
我出宮去的,我要他多帶一個人,他卻怕貴妃娘娘生氣,死活不肯,就是
我威脅要打他,他也只是嚇得大哭,搖頭說絕不敢帶你出去。沒辦法,我
就只好自己出宮去玩了。」

  長平公主沮喪地歎了一口氣,喃喃道:「太子哥哥就是這樣膽小,反
正已經是違反了宮規,再多帶一個人又怕什麼!對了,外面好不好玩?」

  一說到宮廷外面的事情,真平公主就興奮得兩眼放光,拉住長平公主
笑道:「真的很好玩!早就聽人家說金陵城繁華,我們住在金陵城裡,卻
從來都沒有逛過,這次一出去,真的很繁華啊!我告訴你,我都去了哪些
地方……」

  二女嘰嘰喳喳地說起了閒話,倒把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小民忘到了腦
後。一旁侍立的宮女都嚇得面上變色,低頭不敢說話,裝作不知道她們在
談什麼,卻也忍不住東張西望,生怕公主逃出宮去的事被人聽見,傳到主
子們的耳朵裡面,那時自己可就有承擔不起的罪責了。

  李小民躺在地上,看到有機可乘,悄悄地爬起來,一轉身就想溜掉。

  真平公主正說得興起,忽然看到他溜走的背影,怔了一怔,這才想起
自己剛才是想要做什麼,大怒喝道:「你這無賴,還想逃到哪里去!」

  李小民整個人立時呆住,無奈地轉過身來,滿臉如苦瓜一般,躬身陪
笑道:「公主殿下,小人見公主見不得小人這副模樣,不敢留在這裡惹公
主生氣,因此打算回去敷點藥,消掉眼睛上的青腫。」

  真平公主抬眼看向他的臉,見他眼眶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看上
去頗為滑稽,不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慌忙掩住櫻口,面色一正,叱道:「好色之徒,竟敢輕薄本公主,
今日落到本公主手中,還想逃走麼!」

  長平公主正聽她說宮外的事情聽得入迷,正要催促她說下去,突然看
到她又轉回頭來找小民子的事,忙仗義執言道:「姊姊,他是個太監,怎
麼會是好色之徒!」

  真平公主漲紅了臉,抬起手來指著李小民,氣得顫聲道:「他哪里是
太監,他居然對我,伸手……」

  想想當初強吻硬摸真平公主的輝煌經歷,李小民心頭劇爽,忙低下頭
掩住面上笑容,心裡暗自得意,知道她不敢將這等事當眾說出來。

  真平公主左右環顧,看到四周都是自己的親信宮女,卻也不好意思說
出自己被人輕薄的真實經歷,只得拉住長平公主的手,道:「妹妹,你隨
我來。」

  她抬眼瞪了李小民一眼,咬牙道:「你也一起來!」牽著長平公主,
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李小民沒奈何,苦著臉跟在後面,腦子裡面拼命地盤算,該怎麼擺脫
這不利的局面。

  三人前前後後,走進了真平公主居住的宮室。真平公主卻不肯讓這淫
賊進到自己的臥室裡面,只是站在堂中,令宮女們都退下,才拉住長平公
主的,含怒看著李小民,咬牙道:「這個小太監,奸滑無比,竟然敢在宮
外有反賊行刺本宮與太子之時,趁機占我的便宜!」

  長平公主驚呼道:「上次太子遇刺,原來姊姊也在!怎麼樣,那些人
凶不凶,當時危險不危險?」

  真平公主點頭道:「那些人真的很凶,好像還是出身軍旅。」

  長平公主叫道:「他們是受誰的指使,想要做什麼?」

  真平公主皺眉道:「他們說什麼廬陵王……」說到這裡,慌忙住口,
卻已是不及。

  長平公主又驚又怕,叫道:「小煦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最清楚他,
他只有一根直腸子,整天只會跟人比武較技,沒有這麼多鬼點子,更不會
這麼狠毒,想要下手殺害自己的哥哥姊姊!」

  真平公主慌忙挽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妹妹,我也知道小煦不會做
這等事,因此叫小照把那些刺客的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父皇。你放心,
這種事我是不會說的,而且那些刺客多半是想要挑撥我們兄弟姊妹的關
係,姊姊哪里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長平公主又害怕又感動,抱住真平公主的玉體,將臉靠在她的香肩之
上,嗚咽抽泣起來。

  二女抱在一起,真平公主努力安慰妹妹,好不容易勸得她不哭了,一
抬頭看到李小民,又急又氣,叫道:「怎麼說話又跑題了!妹妹,你是在
故意打岔嗎?」

  長平公主紅了臉,掩口笑道:「人家也是關心你的安全嘛!好了,現
在我們說說小民子吧,他怎麼輕薄你了?」

  真平公主也紅了臉,氣憤地瞪著李小民,咬牙道:「這淫賊,在刺客
中救了我的命,卻撲到我的馬上,用力抱住我……」

  長平公主聽到一半,已經是一臉興奮地叫道:「他怎麼救你的,小民
子還有這麼大本事嗎?告訴我,當時他用的是什麼武功?」

  真平公主正想回答,突然看到李小民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氣得
打了長平公主的手背一下,叫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往溝裡帶啊?人家
在說正事,你總是雜七雜八地打岔!」

  長平公主掩口笑道:「人家一聽說有武林高手,就忍不住想要聽一聽
嘛。好啦,你接著向下說,他用力抱住你,然後對你做什麼了?」

  李小民聽得暗笑,心裡道:「這算什麼,我們那個時代,網路論壇上
灌水狂人的本領,比長平公主強多了!什麼話,都能讓他們引得離題萬
里!」

  真平公主定了定神,想要接著向下說,卻突然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
出來了。

  李小民也知道她說不出口,這種話,就是對親妹妹,也是不容易說出
來的。雖然忍不住要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只得死命地咬住嘴唇,深深地
低下了頭。

  真平公主吱唔了半晌,還是說不出當時的詳細情形,看著李小民裝模
作樣地站在面前,又羞又氣,撲上去揪住李小民,揮起粉拳,狠狠打在他
的頭上。

  這幾拳一挨,倒是把李小民的笑意打回去了,他抬起頭,滿臉無辜地
叫道:「公主殿下,你要打我我也不怨,可是小人實在是冤枉啊!宮禁森
嚴,小人不過是一個太監,怎麼有本領連夜出宮去做下那等壞事?」

  真平公主一怔,想想他說得也對,長平公主也跳過來,托住她的手,
叫道:「姊姊,咱們問清楚了再說,別打錯了好人!小民子他又老實又
乖,而且還是個太監,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好色的事呢?」

  李小民連連點頭,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天真地看著真平公主,希望她
能看清事實真相,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真平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下拳頭,開始逼問李小民那一天,在
宮裡做了什麼。

  李小民把自己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當然是瞎話居多,實
話少得可憐,可是他抵死不認,只說自己一到夜裡,就倒頭睡去,二女倒
也沒有辦法查清真偽,反正小民子一向都是一個人在屋裡睡,難道她們能
要求宮女們夜裡去查太監的房嗎?

  長平公主在一旁努力幫腔,說到後來,真平公主自己也疑惑起來,難
道人有相似,天下竟有這麼相像的人嗎?

  再想一想,那天天色黑暗,在夜色中,自己也只是借著月光看清了他
的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子,身高有多少,身材是胖是瘦,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那張可惡的笑臉這些天一直在她眼前打轉,弄得她又是憤怒又是身上
發熱,剛才看到這張十分相似的臉,忍不住跳出去,揮拳痛打了他一頓,
可是一旦發現打錯了人,還是不由十分尷尬。

  李小民哭喪著臉,努力做出無辜的樣子,還口口聲聲地道:「小人不
該長得象那個淫賊,這是小人的錯!公主打小人,小人也不怨,只恨那個
淫賊,不該做下這等惡事,下黑手玷辱了公主清白!小人將來若要看到與
自己長得相似的人,一定不聽他廢話,上前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提了他
的頭來報與公主,讓公主出氣!」

  真平公主聽他說得不象話,又羞又氣,聽到後來,又忍不住咬牙笑
道:「你這小太監,說話不顧前後,他那麼好的武藝,你卻連我都打不
過,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李小民抬起頭,慷慨激昂地叫道:「小人為了公主,拋頭顱、灑熱
血,上刀山、下火海,什麼事情都肯做!若是技不如人,被他殺了便是,
只是若要小人忍著放過他,小人卻是做不到!」

  真平公主聽得感動,見他不但不埋怨自己屈打了他,還發誓要替自己
報仇,不由暗歎一聲,輕聲道:「那真是難為你有這片忠心。」

  長平公主雖然也聽得感動,卻忍不住吃味,噘著嘴道:「你對姊姊這
麼忠心,那我呢?是不是也願意為了我做這些事?」

  李小民看著她噘起的櫻桃小口,溫潤鮮紅,像是在求吻一般,不由心
頭一跳,慌忙笑道:「姊姊有事,小弟當然也是義不容辭,水裡水裡去,
火裡火裡去!」

  二女掩口嬌笑,倒也不把這瘦弱小太監的承諾當一回事。長平公主好
奇問起他的武藝怎麼這麼差,李小民便隨口掩飾,只道自己仙術本系家
傳,只有抵擋妖物的攻擊時的防禦厲害,進攻系的仙術卻沒學多少,而武
藝更是很少學過,因此只能對付鬼物,對付人類武士卻是力有不及。

  長平公主一聽,便躍躍欲試地要教給他武藝。她自幼與哥哥李煦在母
親的教導下,一同修習武藝,自詡已經是武林高手,教這小太監,還不是
很輕鬆的事嗎?

  李小民慌忙推辭,道是自己現在正在練習仙術的緊要關頭,若練過這
一關,對上什麼樣的鬼物也不會害怕,至少能有自保之力,實在沒時間練
習武功。長平公主這才罷手,卻也是惋惜不已。

  誤會冰釋,二女攜手出門,喚宮女們取了瑤琴來,二女隨手彈奏,討
論起琴藝和詩詞來。

  李小民在一旁卻是聽得犯困,忍不住低下頭打盹。他一夜沒睡,早上
又被長平公主叫起來,現在是困得不得了,低著頭,就這樣站著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頭上忽然傳來疼痛,睜眼一看,見長平公主站在面
前,一邊用手替他撫摸著他頭上的大疙瘩,一邊驚叫道:「哎呀,我還是
第一次看到有人站著能睡著,小民子你真了不起!」

  李小民不屑地想道:「哼,仙術一成,無所不能,站著睡覺又算什
麼?將來我還要飛在天上睡覺呢!」

  真平公主也走過來,笑道:「小民子,你對琴棋書畫有什麼瞭解
嗎?」

  李小民可不想跟她們討論這些東西,一口斷掉了她們繼續談下去的機
會:「小人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哪里懂得這些東西。至於剛才兩位公主談
到的詩詞,小人更是象聽天書一樣,根本就聽不懂。因此才會聽得瞌睡,
請公主恕罪!」

  真平公主命令道:「來,替我研墨,我要寫幾篇字。」

  李小民站在桌邊,拿著墨在硯臺裡磨來磨去,看著真平公主挽起春衫
袖,露出晶瑩玉腕,拿起毛筆,沾了墨蹟,在雪白的宣紙上,一揮而就,
寫出幾行詩句來,不由暗自打了個哈欠。

  真平公主一直注意看著他,見他一副無聊的模樣,問道:「小民子,
你認得這上面寫著什麼嗎?」

  李小民想也不想,便用力搖頭道:「小人不認字,因此也看不出公主
在寫什麼。」

  其實他雖然不大懂毛筆字,卻也看出她寫的是漢樂府中的幾句,青綾
前幾天借給他的書上寫過的。可是毛筆字寫得好不好,他可是真的看不出
來了,心裡盤算,回去一定要請青綾教他寫大字,以後自己可是要做大事
的人,可不能把字寫得太醜了,惹人笑話。

  真平公主見他粗魯不文,也不再理他,只是和妹妹說話,談論詩詞歌
賦,直到近午,方才盡歡而散。

  真平公主站在寢宮門口,看著跟在長平公主身後的小太監,雖然覺得
他的武藝與那人相差甚遠,但一想起他那似曾相識的聲音,酷似那英俊淫
徒的容貌,心裡深藏的疑慮,卻總是揮之不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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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3:51:13

第二集 第八章 花船

 陪著長平公主吃過午飯後,李小民回到自己屋裡,倒頭就睡。

  這一個午覺睡得香甜無比,直到太陽偏西,李小民才悠悠醒來,突然
感覺到,下體溫熱舒爽,奇怪地低頭一看,竟然看到,月娘伏在自己的身
下,正鑽進被子,口舌並用,正在對自己進行騷擾。

  李小民愕然看著這美貌女鬼在對自己做這等事,半晌才很不痛快地伸
手把她的頭推開,叫道:「幹什麼你,在我睡著的時候,趁機占老子便
宜!」

  月娘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嬌媚的笑臉,昵聲道:「主人,你不覺得舒
服嗎?」

  李小民怔了一怔,不快地道:「那你也得問我一聲啊!你沒聽說過,
不告而取謂之賊嗎?」

  月娘知道他這不高興都是裝出來的,也不再與他辯論,嘻嘻一笑,低
下頭,繼續施展自己優異的舌功。

  在一開始,她的動作還微嫌生澀,再後來,已經漸漸變得嫺熟無比,
那優異的技術、濕滑的觸感讓李小民忍不住低聲呻吟,抓住月娘如雲的青
絲,喃喃道:「好厲害,想不到你實體化以後,還有這種好處!你做得這
麼好,以前是經常練習嗎?」

  月娘抬起頭,嬌媚地白了他一眼,噘著嘴道:「主人,您在說什麼
啊!人家是玉潔冰清,不論是百年前,還是現在這些年,哪里有過別的男
人,就是男鬼也沒有半個!」

  看著她嬌媚的眼神,勾魂攝魄,李小民便覺心中一跳,她的容貌好像
也比以前貌美了許多,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心中微寒,勉強笑道:「喂,
你到底是月娘還是懿妃啊?怎麼我看你最近的變化挺大的啊!」

  嘴裡說著話,手上已經暗暗捏起法訣,只待她露出懿妃的樣子,立即
便是一記靈符打上去。

  月娘臉上露出一抹驚色,隨即漸漸轉為哀傷之色,看著李小民,黯然
半晌,幽幽地歎了口氣,低頭道:「主人,我覺得我是月娘,可是最近因
為吸收了那個賤人修煉了三百年的靈氣,變得有點象她了,主人,你不會
因此而嫌棄我吧?」

  這嬌媚的美人趴在他兩腿之間,一邊用柔滑的面頰磨擦著他的大腿內
側和膨脹的仙器,一邊用憂傷的語氣說著話,聽得李小民心神飄蕩,伸手
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月娘,只不過是受了那種
桃紅色靈氣的影響,變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風騷了。這倒也沒什麼,不
過,你的風騷,可不許對別的男人展示啊!」

  月娘面現喜色,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叫道:「是,月娘只屬於主人一
個人,絕對不會對別的男人假以辭色!」

  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她再度低下臻首,趴在李小民胯間,盡心盡力
地服侍著他。

  當她爬上身來,緩緩與李小民合為一體時,看著她美豔面容上的那一
抹痛楚興奮的神色,李小民舒服得幾乎叫出聲來。這才知道,靈體實化之
後,那般銷魂蝕骨的滋味,一點也不比真正的美女差,在肌膚細膩程度之
上,猶有過之。

  這一次交歡,李小民隨心所欲地玩了一個下午,反正在他的房子裡
面,也沒有別的人在,附近也沒有別的房屋,即使吵破了天,也未必有人
能夠聽得見,即使不設立禁制也沒有關係。

  到了晚上,禦膳房的小太監前來送飯。廚師將他們最拿手的好菜做了
幾樣送來,以討好自己的頂頭上司。李小民摟著月娘大吃大喝,直到肚子
滾圓,才停下來,抱住月娘,再度夢見周公。

  這一次沒睡多久,到了天黑下來,月娘就按他的吩咐,把他叫醒,隨
後躲入收魂玉中,隨著他悄悄潛出了皇宮。

  這時已經到了夜裡,李小民溜出宮去找了陳德修,讓他帶自己去看新
租來的房子。

  陳德修辦事果然能幹,一天的時間,已經租到了一所很大的住宅,占
地數畝,裡面有很寬大的院落和數處房屋,只是已有很久未有人使用,到
處佈滿了灰塵。

  李小民倒也不在意,暗自下令沙將軍與一眾鬼衛先將住宅裡面打掃得
乾乾淨淨,然後將萬府中的金銀財寶都運送到新宅的庫房裡去。

  一面暗暗計算著這些錢可以建立多大的一支軍隊,供他們用多長時
間,李小民心裡暗自高興,搶劫果然是來錢最快的方法之一,只做了一
票,自己的軍隊就有望迅速建成了。

  只待有了機會,就要找那兩個幫主來,將軍費交一部分給他們,拿去
發軍餉。只是軍隊的訓練,自己還未曾幫上忙,有空一定要親自去訓練軍
隊,努力把他們訓練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時間去見自己的軍隊。他心裡充滿了對
秦淮河上花船名妓的好奇,接連兩次都未能如願,這次不願意再拖,便換
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催著陳德修帶他去逛花船,見識一下名妓是如何美
貌。

  陳德修只得帶他去了,心裡暗自可憐這俊秀少年,小小年紀就進宮做
了太監,雖然心裡充滿了對女性的渴望,這輩子也只能用眼睛來褻瀆美人
了。

  這一次,他們為防路上出什麼事,弄了輛馬車來坐,倒是順順利利地
來到了花船之上,由陳德修帶著他去見最有名的名妓,名聞金陵的才女秦
仙兒。

  這位秦仙兒,本是官宦人家出身,因為祖父觸怒了皇帝李漁,被抄家
滅門,自己也被賣為官奴,由秦淮河上的老鴇買去,做了妓女。

  雖然做了妓女,秦仙兒卻不肯賣身,數度尋死,以死明志。老鴇無
奈,也只得由她去了。

  憑藉她出色的才華、琴藝,秦仙兒迅速在秦淮河上躥紅,常來秦淮河
上的公子,無不知道秦仙兒之名,並以能與她一見為榮。

  雖然也有人想要強行奪走秦仙兒的貞操,幸好花船的後臺老闆在朝野
都有極大的分量,那些人在動粗被打手制止之後,也都怏怏地打消了這個
不切實際的念頭。而秦仙兒的名頭也因此更加響亮,給老鴇和老闆帶來了
滾滾財源,成為了他們寄予厚望的一棵搖錢樹。

  李小民聽了陳德修的講述,嘖嘖稱奇。他一直以為「賣藝不賣身的妓
女」是一種永遠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可是想不到秦淮河上竟然還真的
有這種生物存在,這讓他納悶不已。

  想了許久,他才恍然明白:「這個時代,並不是真正的古代;中國古
代不可能發生的事,在這個時空未必便不會發生。就象我們那個世界沒有
鬼,在這裡還不是豔鬼惡鬼到處橫行嗎?」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不再為這些小事納悶,跟著陳德修,踏過寬寬
的踏板,一路走上花船。

  花船果然打扮得十分華麗,到處都是身著豔麗衣裙的美女,都甚為年
輕,大都是十幾歲的雛兒,與客人們抱在一起調笑。李小民知道這些都是
賣身不賣藝的花船美女,也不多去注意她們,與陳德修一同走進花船的船
艙裡面,要求見秦仙兒。

  在交納了昂貴的纏頭費之後,李小民終於有幸與陳德修一同坐在寬大
的艙室裡面,耐心等待著秦仙兒出現,心裡卻在暗罵:「還好老子打劫事
業有成,剛做了一票大買賣,不然多來幾次,非破產不可!」

  雖然是艙室,卻有一面臨水,李小民背對著花船欄杆坐著,讓月光灑
在自己身上,只是要欣賞水上月色,倒要回頭轉身,不太方便。

  艙室裡面,已經坐了數位客人,個個都是衣飾華貴,坐在桌案後,飲
酒談笑。在他們身邊,也有美女相陪,個個面帶春風,依在他們身上,任
由他們上下其手。

  李小民對身邊的年輕妓女不屑一顧,正襟危坐,一心只想給那位未曾
見過的名妓秦仙兒一個好印象。坐在一旁與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妓女調笑親
昵的陳德修看了,心中暗歎,對小民子這沒有某些功能的老闆更是充滿了
同情。

  李小民緩緩品著酒,對這個時代的超低濃度薄酒充滿了輕蔑。只可惜
自己還是想不起來蒸餾是怎麼回事,不然的話,單是造酒,也可賺得盤滿
缽滿,不見得就比打劫少掙多少。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環佩聲響,輕微的腳步聲從簾幕後面傳來,堂內
眾人,都停止了談笑,舉頭看向後堂,眼中都充滿了期待之色。

  兩個嬌俏的侍女微笑著,將簾幕挑開,眾人眼前一亮,但見一位美若
天仙的少女手捧瑤琴,在簾後微笑而立。衣衫服飾,都甚為雅致,令人見
而神氣為之一清。

  在眾人熱烈的目光之下,秦仙兒輕移蓮步,走到堂前桌案之後,放下
瑤琴,欠身行禮,輕啟朱唇,微笑道:「今日有幸,能得各位光臨,小女
子感懷在心,特以一曲高山流水,以謝諸君。」

  聽著她清脆悅耳的嗓音,眾賓客都不由沈醉其中。就連陳德修也都把
手從那雛兒的懷中拿了出來,正襟危坐,等待著聆聽秦大家的仙音繚繞之
聲。

  琴聲奏起,韻味深遠,讓聽的人都不禁沈浸到這美妙的仙音之中。配
上灑入堂中的月光,頗為令人意馳神迷。

  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李小民卻沒有什麼雅骨,雖然好久沒有聽到這麼好
聽的音樂了,可是也並不覺得比從前自己在磁帶裡聽到的古琴曲好到哪里
去,想想從前的生活,不由暗歎一聲,真是懷念那時候的流行歌曲啊。

  抬起頭,卻見屋中一眾賓客或是嫖客,都在搖頭晃腦,一副魂遊天外
的模樣,心下暗暗稱奇,對這些沒有聽過真正好聽音樂的土包子充滿了同
情和鄙視。

  一個嫖客偶然睜眼,看到李小民正在東張西望,顯然是沒有領會到秦
大家琴聲中深藏的韻味,不由輕輕哼了一聲,眼中露出輕蔑之色。

  秦仙兒聽到這哼聲,一邊彈奏,一邊抬起頭來,看到那邊有一個衣飾
華麗的俊秀少年正在東瞧西看,顯然沒有聽到自己的琴聲。她早就見慣了
這些不懂裝懂的暴發戶,卻也不以為忤,只是在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意。

  李小民看到她笑自己,心想可不能讓人這麼看輕了,便用力一拍桌
案,叫道:「好啊!這琴聲,便似高山一般,奇峰突起,令人高山仰止,
一眼望不到頂啊!」

  這一聲,將正沈浸在琴聲中的眾賓客下了一跳,睜開眼來,看著這錦
衣少年,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李小民看到眾人驚奇、蔑視、不滿混雜的目光,索性在桌上又重重拍
了一掌,高聲頌道:「這一處琴聲,更是美妙,便似流水一般,潺潺不
絕,果然是秦大家,彈的曲子也是這麼令人叫絕!」

  眾賓客驚訝地看著他,想著此人如此臉皮厚,竟將古人說過的話搬來
胡說一遍,卻又與秦大家正在彈的曲調一點都對不上,如此粗魯無知之
徒,也敢來秦大家的花船上獻醜,倒真是奇事一件。

  秦仙兒被他逗得幾乎笑出來,手中琴音也撥錯了幾個音符,慌忙收斂
心神,凝神繼續彈奏下去。卻已經是被李小民引得心神分散,再無法回到
原來彈琴時的心境中去了。

  草草彈完這一曲,秦仙兒令婢女收起琴,舉目看向李小民,微笑道:
「這位客官,一向少見,對琴藝的品評,實是令人歎為觀止。」

  李小民知道秦仙兒是在諷刺他,也不在意,站起來深深一揖,得意洋
洋地道:「哪里哪里,比起秦大家來,還是差得遠。」

  秦仙兒掩口微笑,覺得這少年真是有趣。一眾賓客卻對李小民怒目而
視,惱他插科打諢,將滿堂雅氣,弄得俗不可耐。

  陳德修坐在一旁,大感面上無光,不斷地乾笑,後悔自己陪著這位老
闆來到這裡,雖然能聆聽秦大家超絕琴藝,卻也把臉都丟盡了。

  外面忽然又傳來腳步聲,婢女掀起簾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
來。

  走在前面那個人,身穿一身青色儒服,面如美玉,目似點墨,一副風
度翩翩的模樣,烏黑發亮的雙眸在艙中一掃,落到李小民臉上,輕輕哼了
一聲。

  李小民一見他,立即面色大變,低下頭,不敢抬起來。

  這位翩翩濁世佳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真平公主,這次這
麼巧來到這裡,顯然是來找他麻煩的。

  他猜得沒有錯,從那次刺殺事件過後,真平公主一直派人到處尋訪他
的下落,並親手畫出他的容貌,畫影圖形,讓人在街上留意長得與他相似
的少年。

  而她拜託的人,乃是她的遠房表兄,周皇后娘家一族的青年才俊,名
叫周長安,其父是一郡太守,也是名門望族出身。

  世上總是有膽量大的人,象這位經常做些出人意料之事的真平公主,
旁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周長安卻一心想要攀龍附鳳,若能娶到真平公主為
妻,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期。因此上,每日裡總是挖空心思討好真平公
主,只盼能得到她的青睞。

  前些天刺殺之事,把太子嚇得病了,真平公主為了尋找那個大膽輕薄
她的惡徒,沒法找弟弟幫忙,就告訴平日裡還算比較熟悉的周長安,請他
幫忙。

  得到真平公主的拜託,周長安立即發動了所有在金陵城中的家奴,讓
他們去街上查探。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回報。

  這一夜,真平公主想起那個與惡徒酷似的小太監,心神不寧,便拿了
逼弟弟寫的手令,換裝冒充他的近侍出宮去太子府看他,正好路遇前來報
信的周長安,道是自己的家奴守在上次行刺的地點附近,已經找到了與畫
像相似的少年,真平公主又驚又喜,慌忙換上一身儒服,直奔秦淮河的花
船。

  周長安陪她前來,心下暗喜,知道這一次機會難得,一定要想辦法和
她拉近關係才是。

  他平日裡比較喜歡逛妓院,這花船也是他常來的地方,對秦仙兒也是
垂涎三尺,只是畏懼花船後臺老闆的權勢,不敢動粗,也只能經常來聽她
彈琴,暗自流著口水。

  堂中賓客,大半與他認識,拱手寒暄起來。周長安上前拱手與眾人見
禮,並向秦仙兒施了一禮,微笑道:「久未來聆聽秦大家琴音,勿罪!」

  秦仙兒站起來斂袂施禮,微笑寒暄。周長安怕真平公主看出他經常逛
花船的往事,不敢多說,便請真平公主一同落坐,恰好坐在李小民這一桌
的對面,隔著廳堂,遙遙相對。

  李小民低著頭,暗暗叫苦,使了個尿遁之法,悄悄地躲出去,藏在花
船上的廁所裡面,看看四下無人,便召了月娘出來,歎道:「月娘,你會
不會化妝?」

  月娘早在收魂玉裡看到了一切,雖然未得他召喚,也不敢時時出來煩
他,卻已經暗自笑得肚子疼,當下抿嘴微笑道:「主人,您又忘了,在您
所學的仙術之中,不是有這種法術嗎?」

  李小民一怔,這才想了起來,自己所學的仙法裡面,確實有改變容貌
的法術。

  不過這種法術,與那些能夠隨心所欲地變成各種動植物的變化法術,
要差得遠了。最多只能在細微之處改變人的容貌、身高而已。

  可是這也比沒有好,李小民慌忙運起法術,在自己臉上、手上布起一
屋淡淡的黑色,再伸展四肢,努力把自己拔高了幾公分,變成了一個又黑
又瘦又高的英俊少年,年齡看上去似乎也要比原來大上一兩歲。

  雖然這模樣和自己的原樣還是頗為相似,不過也顧不得那許多,李小
民變了模樣,正要悄悄地躲下船去,忽然聽得背後有人在冷笑,聲音悅耳
熟悉,正是他現在最怕見到的人。

  李小民面色微變,卻裝作未曾發現她已經到了自己身後,解開褲帶,
就要露出下體,把身後的女孩嚇得跑掉。

  他的動作放得越來越慢,還是沒有聽到身後的女子離去,不由惱羞成
怒,回頭看著男裝的真平公主,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上廁所
嗎?」

  真平公主面色一紅,含怒道:「淫賊!看你往哪里逃!」

  說著話,玉手已經在腰間拔出寶劍,寒光閃爍,直指李小民的面頰。

  李小民夷然不懼,冷笑道:「你要敢動粗,我就大叫一聲,讓所有人
都來看,真平公主在廁所裡面對男人施暴!這樣,你的芳名可就響徹金陵
城了!」

  真平公主又羞又怒,劍尖顫抖,想要在他身上戮幾個窟窿,可是知道
他的本領比自己高強許多,若是不能一劍殺了他,他叫起來,自己的名譽
可就毀了。

  李小民見她面現猶豫之色,心中暗喜,一面用仙法改變聲音,一面嘿
嘿冷笑,走過去,瞅冷子一把抱住她,低下頭,用力吻在她的唇上。

  真平公主大驚,用力掙紮,雖然想要回劍刺他,卻被他將嬌軀連雙臂
一同抱得緊緊的,還在她身上亂摸,從酥胸一直摸到香臀上,用力揉捏,
嘴裡喃喃道:「還敢刺我?哼,恩將仇報,按道理說,你被我救了,該以
身相許才對!」

  真平公主羞怒交加,正在拼命掙紮,忽然聽到身後有女孩驚呼之聲,
慌忙回頭去看,卻見一個俏麗少女正站在身後,滿臉驚詫之色,看著兩個
英俊少年抱在一起親吻亂摸,不由嚇得向後躲去。

  李小民抬頭看見那女孩驚訝羞懼的臉色,也不由臉上一紅,卻硬撐著
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親嘴嗎?要不要我教教你?」

  這女孩本是秦仙兒的貼身婢女,受她薰陶,一直未曾接觸過男人,想
不到偶然路過,竟然看到兩個男子的親熱場面,嚇得扭頭便逃,不敢在這
裡多停留一會。

  經歷了這一打岔,李小民也再沒心情去摸真平公主胸前那一對真平的
小饅頭,鬆開手,怏怏地向彈琴艙室走回去。

  他也想開了,反正走在街上也會被真平公主派人找到,不如堂堂正正
地面對她,想辦法解決掉這件事。

  在他身後,真平公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雖然想要從背後一劍刺倒
他,卻又不知為什麼,總是下不了手。

  在她心裡,一股疑問模模糊糊地升了起來:「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太
監?長得倒是很象,可是膚色卻要比他黑了一些,而且聲音也不象那麼尖
細,還要更粗些,卻更加悅耳。可是若說不是同一個人,在人世間,真的
有如此相似之人嗎?」

  李小民回到堂中,坐下聽著滿堂賓客正在談論詩詞歌賦,自己插不上
嘴,便在陳德修身邊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四處張望,無聊地打量著這
有名的花船中的佈置。

  真平公主走回來,坐在他對面的桌案後,狠狠地瞪著他,眼神中卻有
幾分恍惚之意。

  在她身邊,坐著一名英俊青年,正是她的遠房表哥周長安,看到她的
目光,微微皺眉,眼中有冰寒殺氣一掠而過。

  對面的小子,雖然年紀只有十五六歲,卻是氣宇軒昂,眉清目秀,比
自己還要帥上一點點。若是真平公主對他動了心,那倒是一個勁敵。而自
己長久以來的圖謀,只怕會因他而化為泡影。

  這個時候,一個嬌俏的小丫環走到秦仙兒身邊,一邊在她耳旁竊竊私
語,一邊驚懼地看著李小民和真平公主,將自己看到的事都講給了小姐
聽。

  秦仙兒驚訝地聽著,看向堂中相對而坐的那兩個英俊少年,眼中有一
抹惋惜和失望之色掠過,想不到天下男子,竟然有這麼多有龍陽之好的
人。

  周長安看在眼裡,心中更是疑惑惱怒,冷冷一笑,舉杯遙對李小民
道:「那位仁兄,看來也是一位雅人,不知對詩詞歌賦,可有什麼研
究?」

  李小民見他跟自己搭腔,哈哈一笑,正想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忽然心
中一動:「在宮裡,真平公主已經知道我不懂詩歌了,我現在要是表現一
下,說不定她就以為我不是小民子,不會再懷疑我了!」

  想到這裡,他仰首向天,洋洋得意地笑道:「在下不敢妄言,雖然做
詞我做得不好,可是若論作詩,在下若自認第二,只怕沒有人敢認第
一!」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人人側目,對這狂妄少年口出狂言而深表鄙
視。

  周長安心中暗怒,一心要他出個醜,便微笑道:「既如此,便請閣下
當場做詩一首,讓大家品評一下,如何?」

  李小民左看右看,見大家都露出同意之色,還有人在暗暗發笑,都在
等著看他的笑話,便笑道:「這個不難。不過,總得有個題目吧?我到底
是該以什麼為題,詠出這首詩呢?」

  真平公主一直坐在一旁默然不語,突然插口道:「便以這月光為題,
如何?」

  秦仙兒坐在堂上,微笑道:「這位公子說得有理,便以這月色為題,
請做詩一曲,讓我們欣賞一下公子的詩才好了。」

  秦大家此言一出,眾人都無異議,安靜下來,聽著這狂妄少年做詩。

  李小民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手舉酒杯,回身望向天空明月,沈吟半
晌,舉手輕撫頭髮,悠然吟道:

  「床前明月……滿頭瘡……」

  剛說出一句,慌忙住口,卻已經收不住嘴,把從前聽過的一句電影臺
詞說了出來,心中大悔:「怎麼開始信口胡說起來了,難道這麼薄的薄
酒,還真的能醉人不成?」

  此言一出,艙內一片大嘩,眾人都忍不住笑罵出聲,好氣又好笑,這
少年所做之詞,竟如此可笑。

  陳德修也是滿臉通紅,低頭不語,知道自己也要和他一起,被人笑話
了。

  周長安呵呵笑了幾聲,道:「這位仁兄,果然做得好詩!弄得我一時
激動,將茶水噴了一地!」

  眾賓客一陣大笑,看向李小民的目光,都充滿戲謔之意。秦仙兒也不
禁以袖掩口而笑,滿懷好奇地看著這個有趣的少年。

  李小民面上一紅,舉杯笑道:「剛才是開個玩笑。現在才是我真正要
做的詩!」

  他舉杯在欄杆前走來走去,長吟道:

  「窗前明月光,」

  周長安介面道:「滿頭都是瘡!」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周長安舉目顧盼,自得其樂,為自己能羞辱情敵
而興奮萬分。

  真平公主卻一直沒有笑,只是用目光緊緊盯著李小民,想要看穿他表
層覆蓋下的真實面目。

  李小民不理周長安的挑釁,繼續長吟道:

  「疑是地上霜。」

  眾人一怔,笑聲漸漸停下來,感覺到這詩似乎還有點意思。

  周長安卻搖頭道:「俗!」

  李小民舉杯漫步,吟出了第三句:

  「舉頭望明月,」

  周長安搖頭冷笑道:「俗,俗,俗!這般詩才,也敢拿到秦大家這
裡、眾雅士面前來獻醜!」

  眾人也都搖頭微笑,不對李小民的詩才抱什麼希望。只有秦仙兒和真
平公主一直盯著他,預感到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

  李小民轉過頭來,向二女微微一笑,用憂鬱悅耳的聲音,將最後一句
詩吟了出來:

  「低頭思故鄉。」

  此句一出,二女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堂中諸人,也立時停下笑語,
整個堂中,霎時靜寂無聲。

  半晌後,秦仙兒才幽幽長歎道:「好詩!最後一句,將整首詩的意境
貫穿一體,以仰望明月之意,詠出思鄉之情,公子果然是才華絕世,令人
驚歎。」

  她抬起雙眸,幽幽地看著李小民,輕聲歎息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
大名?」

  李小民肅容正色,拱手道:「不敢,賤名不足掛齒,小生姓李,單名
一個白字。」

第三集 第一章 李白


  「李白!」

  堂中賓客與婢女暗暗念誦著這個名字,都已隱隱預感到,這個名字,
將與這一首絕妙好詩,流傳於世,為後人千古傳誦。

  李小民一臉謙虛的模樣,微笑坐下,心中卻在思量:「我這算是剽竊
了李白的詩句,不過再用他的名字吟出來,幫他揚名千古,也不算是剽竊
了吧?」

  他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困惑:「為什麼從前看的那些架空歷史小說裡
面,那些主角總是喜歡剽竊別人的詩作文章,當作自己寫的,而沒有一絲
慚愧?難道說,中國人真的是以剽竊為榮,沒有一點道德感嗎?這就難怪
那些德高望重的教授們都在拼命地剽竊別人的研究成果,當作自己的論文
發表在各大一臉莊重的學術雜誌上面了。」

  回想在從前那些小說裡面,回到過去之後,總是小心不要剽竊後人詩
作,一心一意不干擾歷史進程的,好像只有一個不是很講道德的項少龍而
已。不過對於這樣的人,讀者一般都把他當作白癡。

  李小民用力搖搖頭,把這些胡思亂想都丟在一邊,站起來拱手笑道:
「天色已晚,在下不勝酒力,就此告辭。」

  秦仙兒一怔,美目中露出些微留戀之色,正要出言挽留,卻見真平公
主已經站起來道:「李兄才高於世,在下相見恨晚,還請暫留,讓在下可
以請教一二。」

  她端著酒杯,走到李小民身邊坐下,舉杯笑道:「在下敬李兄一
杯!」

  李小民暗自苦笑,與她碰杯,一飲而盡。

  周長安大驚大怒,暗自咬牙,卻微笑著站起來,捧杯走到李小民桌
邊,也要敬他的酒。

  陳德修認得周長安,躬身施禮,識趣地將座位讓給了他們,自己躲到
一邊去坐,酒意上湧,抱著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妓女,肆意親吻撫摸。

  三人在案後坐下,真平公主居中,不斷向李小民敬酒,只想灌醉了
他,在他嘴裡套出他的來歷;周長安卻也在不斷地敬酒,希望把他們兩個
都灌醉了,自己好抱著真平公主離開;李小民虛與委蛇,嘴裡滿口胡說,
只道自己是陳德修的朋友,承他厚情,邀請來金陵花船上遊玩,過幾天恐
怕就得離開金陵,回鄉去了。

  三人如有默契一般,都絕口不言真平公主的真正身份和前日的刺殺事
件,而李小民是久經酒精考驗的堅強戰士,喝慣了烈酒,哪會被這幾杯薄
酒打倒,喝到後來,另外兩人已是醉眼朦朧,他還沒有什麼醉意,只是舌
頭大了些,說起來話來有些含混不清。

  秦仙兒彈了幾首曲子,陪著眾賓客說了些話,討論些詩詞歌賦,時而
向李小民討教,都被李小民假託酒醉,混了過去。

  天色漸晚,已近三更。秦仙兒出言送客,眾賓客半醉之中,互相攙扶
著走出艙去。陳德修卻已和那個年輕的妓女情投意合,相擁著到花船後面
去住宿去了。

  李小民扭頭看看撲倒在桌案上的兩個人,想想把她一個女孩子丟在這
裡也不大好,說不定便會被哪個膽大的嫖客占了便宜,於是伸手挽起她的
腰肢,擁著她離去。

  周長安醉中微有一絲清醒,伸手去抓真平公主的衣擺,李小民一眼看
見,心中暗道:「好你小子,敢在老子面前非禮女性!」

  他早就看周長安不順眼,趁機一腳將他踹倒,看他鑽到桌子下面抽泣
著醉睡過去,自己抱著真平公主,揚長而去。

  在角落裡,那個曾看到李白與那俊美少年在廁所裡親熱的小婢女眼睜
睜地目睹了這一場令人感動的分別場面,不由輕輕籲了一口氣,暗暗想
道:「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少年三角戀愛嗎?真的是超美的一幕
啊!」

  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出去坐上自己來時與陳德修同乘的馬車,一路
趕到自己新租的大宅子。

  進了宅子,沙將軍帶著上百鬼衛前來請安,躬身道:「稟主人,我們
已經把屋子打掃乾淨,而且萬府裡的家財,已經都搬到庫房裡來了。」

  李小民點頭,誇獎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回皇宮去,繼續在廢殿裡修
煉。自己叫他們出來,已經是耽誤了他們的修行,可不能再耽擱下去,免
得害他們不能在這緊要關頭,修煉到更為強大的程度。

  走在空曠的宅院裡,四處一片黑沈沈的,但以他經過仙術修煉的雙眼
來看,已經可以看出這個院落,到處都是纖塵不染,由鬼打掃過的屋子,
果然乾淨得令人吃驚。

  低頭看看懷裡的真平公主,還在沈醉昏睡中,清麗的面龐上,帶著一
絲微笑,似乎在做著什麼好夢。

  看到這幅美人春睡圖,李小民不由食指大動,抱著她走到臥室裡面,
看看裡面已燃起了紅燭,床上的被褥都是現成的,正合心意,便將她放在
床上,雙手一探,摸上了她的聖女峰。

  摸來摸去,只覺這山峰低了一點,李小民不滿足地伸手到儒衫之中,
貼著肌膚摸下去,一直伸到酥胸上,將那小小的柔滑玉乳握在手中,李小
民忍不住嘟囔道:「真的很平啊……」

  「啪!」一個耳光迎面打來,真平公主坐起身來,柳眉倒豎,罵道:
「你這個死太監,竟敢輕薄本公主,還要汙蔑本公主的身材,觸犯宮規,
應該嚴懲!」

  李小民還當她是喝醉了說夢話,卻看到她鳳目圓睜,滿是羞憤之意,
不由大驚,叫道:「咦,你什麼時候醒的?」

  真平公主怒道:「就是你剛才摸本公主的時候……」又羞又怒,抬手
又是一個耳光打來,咬牙道:「做太監的如此輕薄主子,就是死罪!」

  李小民側頭躲開,叫道:「喂,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麼太監,我
叫李白,肯定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真平公主撲到他身上,用力將他按倒在床上,玉顏已氣得通紅,一邊
揮拳痛打,叫道:「你胡說!若不是看穿了你是太監之身,本公主豈會跟
你回來,讓你有機可乘?哼,雖然你沒有能力真的玷汙本公主,可是竟敢
在我身上大逞手足之欲,真是該打!」

  李小民頭上挨著粉拳,心中暗暗叫苦:「怎麼她喝醉了以後,什麼話
都說得出來?公主被太監摸來摸去,很光彩嗎?她不想辦法掩蓋,怎麼還
要把這事告訴別人,壞我性命?」

  真平公主已被他的所作所為氣得失去理智,伸手下探,嘴裡狠狠地
道:「你還敢對我說謊,說什麼不是太監,這裡根本就是空空的……」

  話還未說完,她的臉上就露出了驚訝至極的表情,而李小民卻是一聲
慘叫,因為她惱怒中出手不知輕重,差點第二次被當朝公主捏爆了卵蛋。

  真平公主呆呆地看著他,口中喃喃地道:「對不起,我還以為你
是……」

  李小民痛得滿臉是淚,雙手一緊,緊緊地抱住她溫軟的嬌軀,將頭擱
在她的香肩上,嗚咽抽泣道:「怎麼你們姊妹都這個毛病,這是第二次
了,雖然上次是有鬼附在你妹妹身上……幸好青綾不喜歡對我這樣,不然
我還怎麼活……」

  真平公主和他一樣都已是半醉,聽不清他在口齒不清地說些什麼,忽
然目中寒光一閃,叫道:「你又想騙我!在褲襠裡塞了棉花和木棍,就想
冒充男人嗎?看我驗明正身!」

  她伸手撕開他的腰帶,便要脫他的褲子。李小民大驚,手腳亂揮,狂
叫道:「喂,你這麼做,是公主應該做的事嗎?難道說,你經常剝太監的
褲子?」

  真平公主醉醺醺地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記,叫道:「胡說,我從來都
沒做過!不過總歸還是有點好奇,看不到男人的身體,看看太監的也
好!」

  借著酒意,這當朝第一得寵的公主終於做出了平日裡不敢做的事,強
行對酒醉受傷無力的李小民做出了這一暴行。

  當褲子被褪下來,真平公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東西,嚇得酒都醒了大
半。

  李小民忍痛抽泣著,感覺著寒冷包圍著自己的下體,滿懷怨恨地看著
真平公主,咬牙道:「看到了吧,你倒說說看,老子哪里像是太監?」

  真平公主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充滿怨憤羞辱的英俊面容,結結巴巴
地道:「對,對,對不起,我好像走錯房間了,你慢慢休息,我不打擾
了!」

  說著話,她就向床下溜去,要趁著李小民還在渾身無力時,悄悄地溜
走,躲開這羞人的場面。

  李小民哪肯這麼輕易便放過羞辱自己、強脫自己褲子的好色公主,一
把拖住她,將她按在床上,怒吼道:「從來沒有人能在捏了老子的卵蛋之
後,就這麼輕鬆離開的!就象上一次,你的妹……不說了,反正你別想逃
掉!」

  投桃報李,李小民二話不說,便撕開了她的儒衫,嗤地一聲,將她的
絲帛長褲扯破,露出了裡面桃紅色的褻衣和如凝脂般的肌膚。

  真平公主大驚大叫,卻被李小民用蠻力按住她,三把兩把,撕碎了她
的褻褲,露出了雪白修長的大腿。

  真平公主用力推著他的身體,想要將他推開,可是受辱後的李小民怒
氣勃發,再也不肯鬆勁,憑著一股酒意,一用力,將她雪白修長的玉腿分
開,強忍疼痛,用受傷後的器具,親自來討還血債,腰部狠狠用力,沖入
了她如花蕊般純潔美妙的身體。

  真平公主那美麗的眼睛,霎時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
的少年,仰起雪白玉頸,如垂死的天鵝一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苦守了十六年的少女貞潔,只因一次酒醉,一次錯誤的推測,一次大
膽的驗明正身,就這樣被這只見過兩面的少年,強行奪去!

  浸入在她溫暖濕潤的嬌嫩玉體中,李小民感覺到身體上的傷痛迅速消
除,不由愜意地閉上了眼,享受著這獨特的療傷方法帶來的舒爽感覺。

  他舒服得閉上了眼睛,真平公主卻是身心均遭受巨創,兩眼泛紅,雙
手緊緊抓住李小民的手臂,雪白的貝齒,狠狠咬在他的肩上,印出了兩排
深深的牙印。

  李小民痛得大叫一聲,低頭一看,肩頭已經流了血,心中怒道:「不
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他強忍疼痛,伸手握住真平公主纖細柔滑的腰肢,開始在她體內奮力
衝刺,看著真平公主嬌美的容顏突然變得慘白,感覺著她嬌嫩身體劇烈地
抽搐,耳邊聽著她痛苦的呻吟聲,李小民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與身體
上的興奮感覺混合在一起,讓他的動作更形快速暴虐。

  真平公主本是含苞初放的花季少女,嬌軀嬌嫩無比,初次被李小民破
瓜,一分快樂之外,倒有十一分的痛楚,不由痛得搖頭哭泣,晶瑩的淚水
自她吹彈得破的粉面上,滾滾而落。

  李小民醉中哪管得了她哭什麼,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覺行事,很快便將
自己的精華釋放在她純潔玉體之內,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喘息。

  真平公主用力推著他的身子,抽泣道:「你這死太監,竟然犯上欺
主……」

  李小民趴在她的耳邊,喃喃道:「我要是太監,怎麼會象現在這樣,
有能力犯上欺主?」

  真平公主語塞,想起他不是太監小民子而是詩人李白,不由搖頭哭泣
道:「你這該死的惡徒,若是我母后知道了,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李小民心裡一跳,酒意漸醒:「若是她告訴了別人,還真是麻煩。我
還得在皇宮那天生旺地裡面修煉仙法,她說出去,說不定會牽扯到我在宮
裡的那個身份也要受到檢查,為了避免危險,我就不能在宮裡居住了!」

  想到這裡,他就更不能放真平公主走了。低下頭,重重吻著她櫻桃般
的紅唇,將舌頭伸進去,挑逗著她的香舌,雙手也在她充滿青春活力的玉
體上四處遊走,挑逗著她的情欲。

  真平公主被他含住了香舌,唔唔呻吟,伸手推著他的身子,突然感覺
到他的手在揉撚自己的乳頭,不由嚶嚀一聲,雙手無力,再也無法將他推
開。

  這個時候,李小民已經在對她的玉體的探索中,恢復了雄風,腰部緩
緩挺動,與她廝纏在一起。

  真平公主叫也叫不得,動也動不得,感覺到下面又開始痛了起來,不
由低低地哼著,痛得再次流淚。

  李小民心裡發愁:「這一下,她痛得厲害,只怕會更加恨我了!」

  正在發愁之際,忽然丟在床邊的衣服上,一個粉紅色的身影自收魂上
飄起,迅速化為一個嬌豔的美女,施展著長袖,在緊緊糾纏在一起的二人
上空飛舞,嘴角含笑,低下頭,向真平公主的瓊鼻,輕輕吹了一口氣。

  真平公主雖然看不到月娘的靈體,卻清楚地感覺到這股氣流,只覺一
股幽香灌入鼻中,身體立即發起熱來,不由「啊」了一聲,一雙玉臂纏上
了李小民的脖頸,突然感覺到在自己身上施暴的少年,似乎也並不是那麼
可恨了。

  李小民驚訝地抬頭看著月娘在空中飛舞,伸手輕輕攬住真平公主的嬌
容,低頭在她唇上輕吻,將自己的氣息吹入她口中,接著便看到真平公主
兩眼水汪汪的,原本僵直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起來,不由大喜,知道月娘是
在用新學到的本領來替自己解除疑難,不由對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酒醉中的真平公主在他舒緩漸趨的動作下,漸漸意馳神迷,口中發出
了銷魂的呻吟,被他和月娘挑起了欲火,嬌軀也開始自動地配合李小民的
動作,與他激烈地交歡,滿屋之中,都充滿了少女的嬌喘呻吟之聲。

  二人這一場抵死纏綿,直到三更天后,方才平息。月娘嬌笑著飛回到
收魂玉中,而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遍佈吻痕、指痕的赤裸玉體躺在床上,
一邊撫摸著她真正平坦的酥胸和小腹,一邊輕輕地喘息。

  真平公主躺在他的枕上,玉面遍佈潮紅,幸福地嬌喘著,高潮餘韻之
中,受到他手指的挑逗,頗感舒服。

  相互摟抱著休息半晌,真平公主睜開眼睛,伸手放到李小民身上,蔥
指在他胸前劃著圓圈,用嬌柔的聲音問:「李白,出了這種事,你打算怎
麼辦?」

  李小民雖然沒什麼經驗,可是也知道該說些什麼,忙把前世知道的那
些甜言蜜語都在她耳邊說了出來,配上他越來越過份的動作,弄得真平公
主玉顏緋紅,嬌喘再度激烈起來。

  真平公主雖然大膽,卻也是一個深受皇家禮儀教育的女孩,從一而終
的觀念早已深入心中,而且對他的詩才充滿敬慕,現在又被李小民用迷湯
灌得七顛八倒,不由暗自微笑,一邊唔唔地呻吟著,躲開他放肆的雙手,
一邊仰起頭來,向李小民索吻。

  李小民自然不肯錯過,在一場天昏地暗的長吻過後,二人情欲再熾,
相互摟抱著,第三次成就了好事。

  雖是興奮之中,真平公主還是微感下體疼痛,可是不忍李小民憋壞了
身子,只能微蹙眉頭,忍耐著他對自己玉體的侵入,並靜靜地享受那從未
感受過的快樂感覺。

  直到四更天,雨散雲收,真平公主才從迷醉中清醒過來,情意綿綿地
從李小民身邊爬起,紅著臉穿好衣服,可是衣服已經被李小民扯破,只得
拿了他的衣服來穿,看了躺在床上微笑的李小民一眼,又羞又惱,卻也忍
不住有些暗自歡喜。

  看著養眼的美人穿衣圖,李小民赤著身子來到她的身後,悄悄地抱緊
她的嬌軀,在她耳後輕輕吻氣。

  真平公主被他弄得渾身發軟,仰頭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呻吟
道:「不要這樣,人家要回去了,不然的話,母后會發現的!」

  李小民卻不管不顧,雙手在她酥胸一陣揉動,弄得她嬌軀火熱,又強
迫她訂下了下次約會的時間地點,才放開手,自己也在衣櫃裡面找出衣服
穿上,披上一件大氅,微笑著牽著她的手,送她出門去了。

  在院子裡面,只有一輛馬車,此外一匹馬都沒有。李小民抱起真平公
主的嬌軀,放在馬車溫暖舒適的車廂裡面,自己趕上馬車,向皇宮而去。

  到了皇宮門外不遠處,真平公主勉強拖著身子下了馬車,走了幾步,
卻是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幸得李小民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抱在懷
中,關切地問:「怎麼樣,要不要緊?」

  真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又羞又氣,可是又走不了路,沒奈何,只得讓
李小民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馬來,配上鞍韉,親自抱著她上了馬,一拍馬
股,看著那匹馱著佳人的駿馬向宮門馳去。

  在宮門前,真平公主出示了太子的手令,自稱是太子近侍,道是太子
有命,要自己進宮面見皇后。守門的士兵見手令不假,不敢阻攔,當即放
行。

  進得宮門,真平公主勒馬南望,卻見李小民已經趕著馬車遠去,想起
這一夜的荒唐放蕩,芳心之中,又是羞澀,又是甜蜜,卻也摻雜著對未來
深深的擔心之情。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催馬狂奔,直向宮中奔去。

  因為怕人看到自己身穿男裝,真平公主先回去讓宮女幫著自己換回了
公主服飾,然後再度騎上馬在宮中賓士,沿途逮到幾個宮女、太監,逼問
出小民子的住處之後,真平公主一路馳到李小民的屋舍外,強忍隱痛,吃
力地下了馬,轉頭四顧,見無人注意,便輕移蓮步,向小民子屋裡走去。

  小民子的屋子,竟然沒有關門,真平公主一直走進他的臥室,借著清
晨射入屋裡的光線,清楚地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皮膚白皙,正在呼呼大
睡,便是那可惡的小太監本人,不由鬆了一口氣,輕拍酥胸,暗自慶幸,
自己的第一次,並不是失身給這個太監。

  小民子與李白的相似,終歸是讓真平公主深深疑慮,現在看到小民子
在自己屋裡好好地睡著,這才放下心來。失身給一個有才華的詩人,總比
讓一個出身低賤的假太監占了便宜要好得多。

  為了更確定一些,真平公主一步步地走到床邊,伸手掀開被子,低頭
看他的肩頭,在李白那裡,已經是被自己咬得流了血,如果小民子就是李
白,那他身上的傷不會好得這麼快,一定能看出什麼破綻。

  一陣涼意襲到身上,李小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早就擔心真平公主今天白天會來探查自己與李白的相似之處,又怕
有人來撞見自己不在屋裡,因此把馬車往小巷裡一丟,就迅速趕回自己的
住處,運起仙術,讓仙力在自己身上流轉,治療好自己身上的傷痕,又消
除了臉上的淡淡黝黑,只覺一陣困倦襲來,倒頭便睡,卻想不到真平公主
這麼性急,天剛濛濛亮,便跑來掀自己的被窩。

  眼前人影晃動,李小民正在困倦之時,也不多想,劈手從真平公主手
中奪過被子,蒙頭繼續大睡。

  真平公主好氣又好笑,伸手敲了他的頭一下,叫道:「小民子,快起
來!」

  李小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真平公主站在床前,不由一呆,叫
道:「公主,你在我屋裡幹什麼?」

  真平公主臉上一紅,聽他的聲音尖細,卻還是有幾分熟悉,心中疑惑
再度升起,叫道:「把被子掀起來,我要看一看你的身子!」

  李小民嚇了一跳,若讓她看到那還了得,忙緊緊捂住身體,不讓她看
到。

  真平公主心中更疑,為了解除這關係到自己終身的大疑問,索性撲到
床上,按倒小民子,伸手剝開了他的被子。

  低頭看去,在小民子潔白的皮膚上,卻是一片光滑,什麼傷痕、齒痕
都沒有。真平公主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確信,伸出手來,在
李小民身上輕輕地撫摸。

  感覺著在清晨寒風中凍得冰冷的玉手在自己赤裸的肌膚上撫過,李小
民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顫聲道:「公主殿下,不要這樣,小
人現在還是處男……」

  真平公主聽著他這滿嘴的瞎話,又羞又氣又笑,抬手重重打了他一
下,訓斥道:「死太監,你在想什麼汙七八糟的東西?本公主金枝玉葉之
體,難道還會非禮你不成?」

  李小民慌忙點頭,心裡卻在嘀咕:「金枝玉葉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老
子幹得差點成了殘花敗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真平公主下半身瞄去,被真平公主看見,芳
心暗驚,生怕被他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再向旁人亂說。

  她向後一縮,隨即想起這小太監懂得什麼男女之事,只是白白地唬了
自己一下,惱羞成怒,舉拳打在李小民頭上,喝道:「亂看什麼?當心我
揍你!」

  話剛出口,便見李小民的目光再度下瞄,直向自己胸部看去。

  真平公主低頭一看,不由大驚。自己換衣服時太著急了些,未曾完全
穿好,現在經過一路奔波,衣襟敞開,已經是酥胸半露,雪白滑膩的肌
膚,就暴露在這小太監的眼皮底下。

  她慌忙掩好衣服,再看那小太監,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似乎還在
暗暗地咽著口水,不由大怒,自覺吃了大虧,撲上去按住小民子,便要掀
他的被子,把他的身體也看上一遍。

  李小民大驚,慌忙捂住被子,苦苦懇求道:「公主殿下,小人是個太
監,這調調不行的……」

  真平公主聽他又往歪處想,不由更是氣惱,揮拳狠狠在他頭上打了幾
下,用力掀他的被子。李小民卻是死也不放,抱住被子,捂住下體,和真
平公主捨命爭奪這個被子的所有權。

  真平公主趴在他身上用力按住他,與他扭成一團,正要拼力扯下他最
後一點遮蔽物,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姊姊,你在做什麼?」

  真平公主嚇了一跳,回頭看去,竟然是妹妹長平公主,站在門口,滿
臉驚訝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

  長平公主本是來看小民子的,昨天夜裡,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夜都睡
不好,翻來覆去,眼前出現的都是小民子的身影,而且嬌軀時常變得火
熱,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因此天一亮,便跑來看他,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
麼回事。

  她卻不知,這本是那媚人女鬼懿妃曾附在她身上,雖是已經魂飛魄
散,她的靈氣卻有部分附在她身上未曾釋出,因此常在夢中挑動她的情
思,再加上附身後與李小民的交歡在她潛意識中殘留的記憶,讓她對這長
相俊秀的小太監充滿了奇怪的感情。

  誰知一進門,便聽到小民子的慘叫聲,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有什
麼女子在對他施暴。

  長平公主在門外大驚失色,不知道是哪個宮女或是女官這麼大膽,竟
然敢來動自己最喜歡的乾弟弟,不由義憤填膺,沖進去便要解救即將遭受
狼吻的小民子。

  誰知一進門,看到的卻是自己最親密的姊姊,騎在小民子的身上,還
在用力剝著他的被子,一副急色模樣。而可憐的小民子,卻被死死地壓在
下麵,滿臉慘白,淚水盈眶,只顧抱緊被子,維護著自己可憐的一點尊
嚴。

  長平公主又驚又怒,看向姊姊的目光也充滿了驚疑不信,怎麼也想不
到,自己最敬重親密的姊姊,竟然會趁自己不在,跑到小民子的屋子裡
來,對他做出了這等事。

  真平公主的暴行被妹妹撞破,羞慚無地,慌忙從床上跳下來,正要解
釋,忽然一陣劇痛從身上傳來,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姊妹情深,雖是對她的行為頗為不理解,長平公主還是跑上前去,扶
住她搖搖欲倒的嬌軀,關切地問:「姊姊,你怎麼了?」

  真平公主滿臉通紅,哪里敢對妹妹描繪自己的傷勢,只得道:「沒什
麼,和小民子鬧著玩,太用力了些,有點脫力。」

  一邊說,一邊用威脅的眼神看向床上的小民子,威逼他不得把真相說
出來。

  李小民也確實不敢說,只得含淚哽咽道:「是,公主姊姊,真平公主
殿下是在和我鬧著玩……」

  長平公主哪里還看不出其中情弊,心中憤怒,雙目直直地盯著真平公
主,重重地哼了一聲。

  真平公主紅透雙頰,被她看得羞愧難忍,慌忙道:「妹妹,你不要誤
會,我是昨天夜裡在宮外遇到一個人,長得和他很象,所以要驗明正
身……」

  長平公主「咦」了一聲,低頭看看她的身上,只換了上衣,褲子還未
來得及換,卻是穿著男式的褲子;鞋上還沾著宮廷中沒有的泥土,顯然十
分古怪。

  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抱住真平公主,湊到她的耳邊嘀咕
道:「姊姊,難道說,你這一夜都在外面,沒有回來?」

  真平公主一著急便說錯了話,讓長平公主看出了破綻,當下羞得無地
自容,心裡一急,眼淚便流了下來。

  長平公主芳心急轉,已經猜出了七八分,見姊姊受窘,忙笑道:「別
哭別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那個人,長得真的很象小民子嗎?」

  真平公主抽泣著,用力掙脫妹妹的手,轉身踉蹌著向門外走去,急著
回去換下這件男裝褲子,免得再被人瞧破。

  長平公主心裡又害羞又好笑,也不敢攔她,看著她走出去,呆了半
晌,走到床邊,看著小民子擁被在床上縮成一團,驚懼的目光像是被困的
小獸一般,不由又是憐愛又感有趣,伸手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好啦
好啦,姊姊是在跟你開玩笑,不要當真!」

  李小民趁機依偎在她身上,將臉靠在她的胸口,抽泣道:「可是她
說,要看我的下身,可能還要摸……」

  懷中抱著俊俏弟弟的長平公主紅了臉,在他頭上輕輕彈了一下,教導
他道:「這種話,千萬不能對別人說,不然會有人按宮規打死你的!」

  李小民連連點頭,看著他俊秀的臉上滿是可愛的驚懼表情,長平公主
心中憐愛,將他抱在懷裡,撫摸著他的頭,一邊安慰著他,一邊想著:
「姊姊在外過了一夜,真是好大膽子!可是和那個長得象小民子的男人在
一起,做了什麼,只是說一夜的話這麼簡單嗎?」

  想著想著,嬌軀不由滾燙起來。抱著小民子半裸身軀的玉手也不由微
微用力,順著他的脖頸,一直向下摸去。

  雖然很享受美少女玉手撫摸,李小民卻也不敢讓她摸到什麼實質性的
東西,免得被她抓住把柄,害自己在宮中立身不牢。一感覺到玉手向下探
得厲害,慌忙叫道:「姊姊!」

  沈浸在臆想中的長平公主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摸到了不該摸
的地方,再往下就要出問題,嚇得跳了起來,將李小民摔在床上,看著他
赤裸的上身,又羞又怕,扭頭便向屋外面逃去。

  李小民看著她如翩翩蝴蝶般的倩影,歎了口氣,暗自發誓,以後在宮
裡睡覺一定要穿上防彈內褲,再也不敢裸睡了。

第三集 第二章 迷離

  這天白天,李小民在睡足之後,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感覺有點無
聊。

  蘭兒一直在雲妃的屋子裡服侍,現在在自己的保護下,雲妃也不敢打
她罵她,連活都不敢指使她幹,就差把她當王母娘娘一般供起來了。

  可是以自己太監的身份,總不能說找個宮女來服侍自己。因此雖然想
要蘭兒來自己屋裡,為了顧及顏面,李小民還是只能自己住在這裡。

  去雲妃那裡臨幸她一頓,並由蘭兒陪自己共赴巫山倒也是個好主意,
可惜現在她們住得遠些,李小民若不想驚世駭俗地飛奔到雲妃宮中尋歡,
就只能慢慢地走上好遠的路,才能到雲妃那裡,而李小民經歷了一夜的胡
天胡帝,將精力都發洩在了真平公主身上,暫時還不想到那裡去。

  閒著無聊,只好把月娘叫出來聊天。

  月娘從收魂玉中飄出來,倒是一副嬌慵無限的模樣,媚眼迷離,癡癡
地看著李小民,嬌聲道:「主人,人家正在修煉,您又把人家叫出來做什
麼?難不成,才和那個公主殿下做完,您又想要享用奴家的身子不成?」

  李小民輕輕拍拍她的頭,輕叱道:「哪有這種事!我是想起來,昨天
夜裡你對真平公主的那一招挺管用,是怎麼學來的?」

  月娘偏著頭想了一想,笑道:「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學來的,好像突
然就出現在腦子裡了,大概是那奇怪的靈力煉化開來,自然就有這種本領
了吧?」

  「那我能不能也有這種本領?」李小民期待地問。

  月娘掩口笑道:「主人,您又想做什麼奇怪的事了!其實在仙人賜與
你的書裡面,好像也有這方面的描寫啊?」

  「有嗎?」李小民翻出那本天書,在月娘的幫助下,果然找到了一個
小小的仙術,名為「魅心術」,道是若能將它練成,可以借用這一仙術,
使女子對施術者傾心相愛,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違背。

  李小民心裡驚訝:「天書上還有這種記載嗎?果然是通天教主的支
派,什麼奇怪的仙術都有!」

  只是這種仙術,耗費仙力巨大,以李小民現在的本領,只怕還不能真
的發揮它的威力。而且失敗的機率高,還得看受術的女子的體質,即使是
創立這一仙術的前輩仙人,施術時也未必便能達到預期的目的。

  但是李小民卻是興致勃勃,一想到能用這仙術讓宮中的美女都愛上自
己,他就不禁身上發熱,一心一心地練了起來。

  可是這仙術雖然好學,想要發揮出它應有的效能卻很難,李小民練來
練去,也只能瞭解一個大略的皮毛而已。

  練了一會,李小民有些乏了,停下來考慮一陣,他決定依舊到蕭淑妃
的屋裡去,向青綾學習詩書。畢竟在品嘗了性愛的烈酒之後,再來一杯溫
馨的清茶,感覺會好得多。於是出門緩步而行,走到了桃林中蕭淑妃的居
所。

  蕭淑妃母女憐他自幼入宮,無依無靠,又驚異於他的仙法超群,對他
十分看重,都待他十分親切,李小民也對她們多少有了些依戀,感覺上就
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見他來了,蕭淑妃忙微笑著招呼他坐下,隨青綾進
了書房。

  這一次,他提出向青綾學習寫毛筆字,青綾倒也不反對,二人便開始
了教學。

  一開始寫毛筆字,李小民怎麼都不舒服,拿筆姿勢更是千奇百怪,任
由青綾教導,也改不過來。

  沒奈何,青綾只得手把手地教他拿筆,拿著他的手寫字,果然寫得十
分娟秀。

  感覺著滑嫩玉手握住自己的手,李小民不由心中微跳,抬眼偷看著青
綾,心裡又有些發癢。

  青綾似有所覺,抬頭看他一眼,玉頰微紅,鬆開手,讓他自己學寫
字。

  可是一旦鬆開,李小民又不會拿筆了。青綾輕歎一聲,只得再度捉住
這小太監的手,教他寫字。

  於是在青綾手把手的教導之下,李小民終於掌握了正確的拿筆姿勢,
寫的字也漸漸象個樣子了。

  一邊寫字,一邊嗅著青綾身上淡淡的幽香,李小民心頭動盪,偷看著
身邊高雅清麗的才女,只覺她身上似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自己引到她
的身邊去。

  蕭淑妃微笑著走進來,端了一盤水果,走進書房,柔聲道:「小民
子,不要寫得太累了,先歇一會,吃些水果吧。」

  小民子答應一聲,接過水果,道一聲謝,與青綾一起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悄悄地欣賞著這美貌優雅的母女二人。二女同樣的美
貌,同樣充滿吸引力,只是一個是青春少女,滿腹詩書,才學過人,如含
苞欲放的花蕾;另一個卻是溫婉賢淑,偏偏又豔麗如花,讓人不知不覺地
為她著迷。李小民常常到這裡來,除了寫字之外,便是忍不住想要親近她
們,卻也不知道這樣下去,將來自己與她們的關係會是什麼樣子。

  李小民暗暗搖頭,不再多想別的事,幾口吃完,便開始練習毛筆字。

  到了中午,禦膳房送來了今天的午飯。由於李小民曾經細細叮囑,那
些禦膳房中的太監都已經知道蕭淑妃與李公公交情非淺,而李公公有時還
會在她那裡吃午飯,因此都盡心盡力地巴結,有些皇帝和皇后都吃不上的
珍奇物品,也會送到蕭淑妃這裡,請淑妃娘娘與李公公一同品嘗。

  對於這個道理,李小民自己心裡也明白。太過珍奇的食物,若讓皇帝
吃上了癮,反而是給禦膳房自己找麻煩,哪天皇帝想起來要大吃幾頓,豈
不是讓禦膳房滿房太監都急得撞牆?而蕭淑妃就沒有這個問題,李小民身
為禦膳房總管,也當然能體諒下情,不會逼著太監和廚師們去尋找根本買
不到的珍稀物品來滿足口腹之欲,因此那些太監樂得將珍物送來,以此來
討得頂頭上司的歡心。

  他們這麼精乖,李小民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也不得不得開始考慮,
是否該提拔幾個有能力的幹部,或是幫他們長長工資,讓他們工作得更有
勁頭。

  這一次送來的午飯,由四個小太監提著大食盒送來,除了宮女們也變
得豐盛幾倍的午餐之外,還有十幾道菜,擺了滿滿一桌子,都是各地送來
的珍奇野味,便是皇后的午餐,都未必能有這般豐盛。

  三人坐在桌旁,一邊吃飯,一邊說些閒話,其樂融融,便似一個幸福
的三口之家一般。

  吃完飯,宮女們來收拾碗筷。青綾身子嬌弱,有些倦了,便向李小民
打了聲招呼,自己回房睡覺去了。

  李小民和她們在一起多日,早就互相熟悉,互相之間也沒什麼拘束。
一時還捨不得走,陪著蕭淑妃坐在一起閒話。

  一邊說著話,李小民忍不住會想到青綾現在熟睡時是什麼樣子,心裡
癢癢地,想要去偷看美人春睡圖,卻礙著蕭淑妃在這裡,有些不好意思。

  蕭淑妃卻也瞧出了幾分,以長袖掩口笑道:「小民子,你在看什麼,
是不是想在屋裡到處走走看看?」

  李小民臉上微微泛紅,乾笑道:「娘娘又拿我開玩笑了,我陪著娘娘
說話,已經是很高興了,哪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蕭淑妃微笑道:「那你的眼珠骨碌碌地亂轉,又在打著什麼鬼主
意?」

  李小民聽她笑聲嬌媚,不由心中一動,舉目看去,只見這宮裝美婦的
玉顏上,笑靨如花,其中微微帶著一絲俏皮之意,看上去便似一個青春少
女一般,真純依舊,看得李小民心旌搖盪,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
玉手。觸手光滑溫暖,柔若無骨。

  蕭淑妃臉一紅,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李小民緊緊握住,不肯放鬆。

  蕭淑妃心中微驚,這小民子如此大膽,對自己這樣也就罷了,若是在
別的宮妃那裡惹出事來,只怕性命難保。正要正言規勸,忽然看到他那烏
黑發亮的眸子裡,一絲奇異的光芒閃爍起來,不由微微一呆,看著那束光
芒,心神動盪,彷彿整個魂魄,都被那束光芒攝到了他的眼睛裡面。

  李小民強行運起魅心術,只運了不足一秒,就已經無法支持那龐大的
仙力耗費,只得收術喘息,整個人都似要虛脫了一般。

  再看蕭淑妃,已經是鳳目迷離,香唇微張,玉面漸漸地向他湊過來。
李小民心中大喜,雖然是渾身無力,仍是勉強伸出雙手,抱緊蕭淑妃的溫
軟嬌軀,低下頭,將唇印在這溫婉美婦的香唇之上。

  雙唇甫一接觸,蕭淑妃便覺腦中轟然一聲,整個魂魄都似要被炸裂開
來,神魂飄飄蕩蕩,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有這俊秀少年略嫌霸道的
吻,吸引住了她整個心神。

  二人唇舌交纏,李小民一面吸吮著她香滑的軟舌,一面緊緊摟住嬌
軀,手伸進她的華美宮裝下面,一邊撫摸光滑雪膚,一邊慢慢探到酥胸之
上,握住蕭淑妃溫軟滑膩的玉乳,輕輕撫摸揉捏。另一支手,也在她嬌軀
上四下遊走,耐心地占著她的便宜,漸漸摸上纖腰,也伸進了羅衫之中。

  不知深吻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呼,接著便是砰地一聲,似乎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破碎之聲。

  二人如夢驚醒,慌忙分開,回頭看去,卻見青綾站在臥室門前,瞪大
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二人,繡鞋前方的地上,落著一些筆墨,還有一個
硯臺,已經摔得粉碎。

  她方才正要睡覺,忽然想起小民子自己回去也要多練字才好,因此才
找出些筆墨,還有自己最喜歡用的一方硯臺,走出去要叫住小民子,把這
些東西送給他。

  誰知剛找好東西,一出門,竟然看到小民子在與自己的母親親熱,雙
手還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不由大驚,失手便將硯臺摔破了。

  李小民看著青綾,心知不好,想要解釋,可是剛才的情景都已被她看
到,哪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不由心中大急。

  青綾的臉上,露出羞怒之色,掩面奔回了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了
門。

  李小民跑到門前,想要推門,可是又不知道進去以後說什麼好,只急
得在門前亂轉,看著滿面羞紅、衣衫不整、頭髮蓬亂的蕭淑妃,不知該如
何是好。

  蕭淑妃神情慘澹,看著他,微微地歎息一聲,垂首低聲道:「你先回
去吧,我來好好勸勸她。」

  李小民慌慌張張地一揖,張開嘴,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輕歎一
聲,走出門去,又回頭道:「你別著急,先勸勸她,等她氣消了,我會來
看你的。」

  蕭淑妃送出門來,聞言苦笑道:「這幾日,你還是暫時不要來了,
我……我需要靜一靜。」

  李小民一驚,凝目看向蕭淑妃,卻見她花容失色,眼神遊離,似是對
自己剛才的越軌行為痛悔不已,羞慚滿面。

  在李小民的目光注視下,蕭淑妃更是羞得無地自容,以長袖掩面,奔
入門去,再不敢多看這害人心亂如麻的小冤家一眼。

  李小民無法,也只得長歎一聲,轉身離去,心情也不由煩亂起來。

  走在宮牆之內,李小民輕舔嘴唇,感覺著蕭淑妃留在那裡的香甜味
道,心中又亂又喜,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想盡辦法,解決這件事
才好。

  李小民漫步走到自己住所門前,驚訝地遠遠看到,真平公主正帶著大
批宮女,守在自己門前,還在走來走去,一副焦急模樣。

  李小民心中有鬼,慌忙運起仙法中還不熟練的障眼術,把自己的皮膚
變得更加白皙,再努力壓縮身體骨骼,讓自己更矮一點,好讓自己和李白
的形象差得更遠。

  他正在這邊做著偽裝,一個眼尖的宮女看到了他,驚喜地叫道:「公
主,他在那邊!」

  眾宮人都轉身來看,見李小民躲在遠處,便都跑過來,圍住李小民,
嬌笑道:「可找到你了!」

  滿眼的美人繚繞,耳邊充滿了鶯聲燕語,李小民苦笑道:「各位大
姊,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宮女們嬌笑道:「不是我們找你,是公主殿下找你!」

  真平公主也欣喜地走過來,伸手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笑道:「你會捉
鬼,是不是?」

  李小民搔搔頭,吶吶地道:「也算是吧。雖然我祖傳的仙法還沒練到
家,不過個把兩個鬼,還是傷不到我。」

  真平公主拍手笑道:「那太好了!我嫂嫂的娘家舅舅,好像有鬼魅搗
亂,你去幫忙看一看好不好?」

  公主的命令,李小民不敢不聽,一邊點頭答應,一邊暗想:「她的嫂
嫂是誰?啊!那豈不是太子妃的娘家舅舅,就是萬子達他們家裡?」

  想到他們一家已經被自己屠了一遍,不由心中苦笑:「恐怕不是搗亂
那麼簡單,那一家的男人,已經都被梳了一遍,恐怕沒有剩下的了。」

  真平公主這次來,本是聽說了萬家的事,又見太子妃哭哭啼啼,可憐
她不過,想起小民子會捉鬼,因此自告奮勇,來找小民子,讓他幫忙解除
萬家的危難。她已經去討了皇后的旨意來,自己也趁空換上太子近侍的服
飾,帶著李小民,出宮向萬府而去。

  坐在馬車裡面,李小民低著頭,不敢說話不敢動,生怕被真平公主看
出什麼破綻。真平公主卻是滿懷好奇地看著他,驚歎世上竟有這麼相似的
人,除了皮膚白一點,個子矮一點,聲音尖細一點,小民子簡直和李白就
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立即抓住李小民的前袖,興奮地叫道:「小民
子,你也姓李,認不認識一個叫李白的人?」

  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打死也不承認自己認
識什麼李白。

  真平公主仔細追問,直到確定小民子的李氏親族中,沒有叫李白的
人,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鬆開手,忽然又想起來:「我也姓李,同姓不開
親,若是父皇母后不許我嫁那李白,又該如何是好?」

  既然被他占了便宜,自己就是他的人了,再也不能嫁旁人。真平公主
芳心紛亂,在車中怔怔地出神,為這件事發愁不已。李小民也樂得她不來
糾纏自己,低著頭,閉目養神,不敢和她說話,免得惹來懷疑。

  真平公主左思右想,終於忍不住問道:「小民子,你對同姓男女成
婚,有什麼看法?」

  李小民正在打瞌睡,忽然聽這一句,隨口答道:「都什麼時代了,還
抱著這破規矩!只要不是近親,結婚就結婚,有什麼了不起?」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到問話的是真平公主,不由一呆,慌忙陪笑
道:「現在表兄妹這樣的近親都能結婚,何況同姓?實在不行,讓其中一
個改姓好了,又不費什麼事。」

  真平公主聽得眼前一亮,忽然想起史書上所載的一段歷史:「前朝一
個劉姓皇帝,曾經想娶自己朝中一個劉姓大臣的女兒為妻,他弟弟劉義規
勸他同姓不得開親,卻被另外的侍臣反駁道,那劉姓大臣與他非是同宗,
只要祖宗不同,便娶無妨。因此那皇帝大悅,迎劉氏女入宮,並立為皇
后。同姓不開親,也不過是說說罷了。聽李白說,他是外地來的,生於極
北苦寒之地,好像叫什麼蘇聯地方的,只要他不是我朝皇室宗族,也就沒
什麼了!何況在金陵又很少人認得他,到時真的讓他改名換姓,不就成了
嗎?」

  想到這裡,真平公主只覺豁然開朗,眼前一片光明,不由用力拍著李
小民的肩膀,欣喜笑道:「說得對,小民子,這次多虧你了!」

  小民子乾笑著,抬手揉著被她拍痛的肩膀,心裡暗道:「她這是什麼
意思,真的想嫁我嗎?我這麼說,豈不是自找麻煩?」心下漸轉苦惱。

  二人各有心事,忽然馬車一震,停了下來。

  李小民下了車,看看已到萬府門前,殷勤地伸手接引真平公主下車,
真平公主卻不肯被這小太監碰到自己的尊貴玉體,揮手打開了他的手,自
己走下車來。

  李小民心裡發了幾句牢騷,跟著她走到萬府門前,卻見府門緊閉,許
多士兵守在門前,不許人進入。

  真平公主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交給帶頭的將官。那將官一看手令是
太子親筆寫的,來人是太子近侍,慌忙行禮,對這二人不敢怠慢。

  真平公主走到萬府大門前,正要推門進去,那將官慌忙阻攔道:「且
慢!裡面甚是古怪,我幾個同僚進到裡面,就再也沒有出來!」

  真平公主奇道:「他們不肯出來,進去找他們,不就好了嗎?」

  將官苦笑道:「若是能找出來就好了!我已經派了幾十個兵丁進去,
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一個能回來報信的!」

  真平公主吃了一驚,向後退了幾步,看著那大門,訝道:「那現在該
怎麼辦?」

  將官搖頭苦笑,李小民也低頭裝糊塗,只讓真平公主一個人去尋思對
策。

  真平公主想了想,想要小民子進去探路,忽然又想起:「他是妹妹認
的乾弟弟,看妹妹的樣子,很是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只怕
妹妹不肯甘休!」

  她轉過頭,向將官命令道:「再派幾個士兵,進去探路!」

  將官吃了一驚,雖然想要拒絕,可是太子近侍,他不敢得罪,只得喚
了親兵來,命令道:「派一個人進去探路!」

  親兵們自己是不敢去的,又不敢違反將令,便揪了近處一個士兵,將
他推到門前,用力推開府門,將他推了進去。

  真平公主看那士兵哭哭啼啼地走進府門,忽然想起一事,大聲叫道:
「你在裡面看到什麼,要快點回來報告,不要呆得太久了!」

  將官在她身後搖頭苦笑,知道這士兵恐怕要在裡面呆上很久,要等他
來回報,只怕要等到天黑都未必能出得來。

  府門中,濃霧重重,從外面看去,什麼也看不清楚。士兵走進去,霎
時被濃霧吞沒,再看不出半點身形。

  真平公主正看著那濃霧發怔,忽然看到萬府的大門自己動了起來,轟
然關上,嚴絲合縫,像是從來都沒有打開過的一樣。

  真平公主驚訝懼怕地等在門前,好久之後,仍不見那士兵出來,忍不
住叫將官再派了一個士兵進去探路。

  再過了一盞茶時分,府門裡仍沒有動靜,真平公主再不敢多說,回頭
用央求的眼神看著李小民,期待他能想出辦法來。

  李小民看著她嬌怯的目光,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時,也曾用這
種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心頭一熱,微笑道:「公主勿憂,我已經看出這迷
霧其中底細,現在已想出對策,當可一舉而破!」

  真平公主驚喜地叫道:「那太好了,你快點破去這鬼霧吧!」

  李小民搖頭道:「身在府外,難以破除迷陣。我只有進去府中,才能
破除妖法,將陷在裡面的人救出來。」

  真平公主面露驚色,叫道:「進去以後就會出不來,很危險的!而且
裡面那麼大霧,誰知道裡面會不會有鬼怪?」

  想到霧中可能藏著好多吃人的鬼怪,真平公主不由嬌軀發冷,忍不住
向小民子靠近了一步。

  李小民搖頭微笑道:「只要能讓公主高興,小人受這點危險,又算得
了什麼!」

  真平公主驚訝地看著他,見那俊秀的面龐上,滿是堅毅的表情,不由
又是感動,又是內疚,想想自己曾經那樣對待小民子,現在他卻為了自己
甘冒奇險,不由面現愧色,對小民子的義舉暗暗感激不已。

  小民子昂然微笑,大步走到府門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用力推開
厚重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關門聲在背後轟然響起,眼前雖是迷霧重重,李小民卻能看清霧中的
景色,只見數十名士兵正在迷霧裡沒頭蒼蠅般地轉來轉去,卻只能在丈餘
之地中亂轉,絲毫無法脫開陣法的迷惑,走著漫漫無盡的長路。幾個身著
將領服飾的武將,已經坐倒在地,累得無法再走了。

  李小民運起仙氣,在心中呼喚,不一會,便見一個身穿破爛衣甲,看
上去有十五六歲的小鬼在空中飄來,飛到李小民面前,跪地叩拜,恭聲
道:「小鬼林利,奉沙將軍之命,在此守候,恭候主人大駕!」

  李小民皺了皺眉,問:「別的人呢,都哪去了,怎麼還不撤開迷魂
陣?」

  林利陪笑道:「主人容稟。沙將軍和別的同伴已經把萬府中值錢的東
西運光,離開了這裡,回宮中去修煉靈力,只留小鬼在此看守,等待主人
下一步命令。」

  李小民拍拍頭,這才想起,自己只命令設下迷魂陣,卻沒有下令在搬
光財物之後再解開迷魂陣,讓萬家的女眷和前來拜訪萬府時不慎陷入迷魂
陣中的外人可以離開。

  說起來倒還是自己不小心,李小民揮手笑道:「好了好了,不怪你,
把迷魂陣收了吧!對了,我看你長相伶俐,不如就跟著我,做個傳令兵,
以後有什麼事,也好派你去通知沙將軍他們。」

  林利面露喜色,伏地叩拜,領下了這個任命。

  想起自己經常要做一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為防這小鬼窺探自己隱
私,李小民命令他以後在自己身邊聽令,不可離得太遠,也不可太近,基
本上在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間便可以了。

  這一百步,便是李小民對鬼奴傳心術的最大距離。超過了一百步,以
李小民現在的能力,再無法召喚鬼衛來聽令於自己。

  林利再拜接令,起來站在府中大道上,揮舞著一雙赤裸鬼臂,口中念
念有詞,便見迷霧漸漸變淡,最後消於無形。

  陷身於迷陣中的將士們眼前千奇百怪的幻景陡然消失,明亮的萬府中
的道路、建築出現在眼前。眾人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地。

  「無量天尊!」一聲長吟從上空傳來,眾將士舉頭看去,卻見一個俊
美少年,身穿太監服飾,高高地站在一座樓閣的頂端,手捏法訣,面色凝
重,沈聲道:「眾位將軍,不必驚慌,貧道已破除迷陣,眾將軍可以暫時
退出府中,讓外面的各位軍爺進來救治府中諸人。」

  眾將士呆呆地看著他,但見這小太監高高地站在樓頂,衣袂在風中飄
飄揚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由又驚又喜,慌忙扶起累倒在地上的將
軍和同伴,互相攙扶著走出了萬府。

  府外的士兵們看到他們出來,都不由驚喜地大聲歡呼,上前接住眾
人,將他們扶下去治療休養。

  一直守在府外的帶頭將官帶著部下沖進府中,按照李小民的命令,到
各房去救治萬府中人。

  真平公主也跟著眾人走進府門,看著李小民站在高處,飄然若仙,陽
光射在他白皙的臉上,肌膚晶瑩如玉,不由又驚又佩,心中暗道:「真好
的皮膚,不光比李白要好,就是我,只怕也及不上他!」

  低下頭,真平公主不由含羞想道:「他這麼有本領,又生得如此俊
秀,只可惜是個太監,否則的話,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

  想到這裡,真平公主不由心下暗自歎息,心中充滿了對小民子悲慘命
運的同情和惋惜。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哭嚎之聲,卻是被困的女眷們發現了被殺的男子
和家奴們。那些女眷和奴婢都已困得久了,精神不振,又突然看到親人被
人,有許多人硬生生地哭昏了過去。

  李小民心下大感無趣,想起自己是造成慘案的罪魁禍首,雖然這是為
了自保,而萬氏父子和那些惡奴也是罪有應得,可是一旦看到這些女子痛
哭的模樣,還是渾身不自在,便找了個藉口,躲了出去。

  坐在馬車裡面,李小民呆呆地發怔。忽然聽到腳步聲響起,真平公主
走上車來,拍著他的肩膀,兩眼閃閃發光地看著他,微笑道:「小民子,
你今天幹得實在是太好了!據我看,比龜山派的那些法師也不差!」

  所謂龜山派,就是上次來皇宮中驅鬼捉妖的法師所在的門派,門派之
主數百年來一直是南唐的護國法師,李小民也對那個門派有些好奇,趁機
問道:「公主,龜山派的法師們怎麼沒有來驅鬼,反倒叫我來?」

  真平公主搖頭歎息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龜山派的護國法師失蹤
三年了,他的師弟們也一個個地不知道去了哪里。上次來皇宮的,是他的
弟子和徒孫們,結果也是死傷慘重,現在更是把道觀大門一關,裡面的人
都不知跑到了哪里。興許是覺得上次的事丟了臉,不好意思在金陵呆下去
了?」

  李小民心下奇怪,傳承了數百年的道家門派,如何這般輕易便消失
了?

  他還未及多想,真平公主便已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小民子,你這
麼有本事,在宮裡真是委屈你了!你現在立了這樣的大功,這樣吧,你想
要什麼,儘管說出來,我都會賞給你!」

  李小民心裡嘀咕:「把你自己賞給我做奴隸吧,別的我也不多要
了。」

  這樣的話,當然不能在嘴上說出來,他只是乾笑道:「公主說哪里話
來,小人做的都是應該做的事,公主只要高興,便是小人天大的福份,哪
還敢要什麼賞賜?」

  真平公主見他這樣謙虛,心裡更是高興,笑道:「不如這樣,以後你
要是看上哪個漂亮宮女,我去稟告母后,讓她做主為你們成婚,讓你也能
享受到天倫之樂,如何?」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聽著她真摯的語聲,李小民乾笑著,含羞低下
了頭。

  真平公主見他害羞,更覺有趣,開始盤問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馬
車慢慢前行,真平公主一路說些閒話逗弄著他,一直回到宮中,才放他回
去休息。

  那支巡邏隊當街被殺,以及萬府發生的血案,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而「鬼打牆」纏繞了萬府兩天,讓所有人都猜出,這事只怕與鬼魅做怪有
關。這件事慢慢傳開之後,金陵滿城驚怖,夜間都很少有人敢於上街,生
怕遇到什麼無頭惡鬼之類的怪東西。

  除此之外,一直護衛著金陵的龜山道派的法師們出奇地失蹤了,沒有
一個人留在道觀之中。這讓金陵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
什麼事。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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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3:53:56

第三集 第三章 歡宴

  深夜之中,一個黑影從金陵城的城牆上墜下來,舉手一抖,收起繩子,向城外的黑暗之處走去。

  在城外一片密林中,他接過一個青竹幫眾手中的馬韁,翻身上馬,向遠方奔馳。

  這匹馬,也是一匹駿馬,在黑暗中的城外大道上大步奔行,直向正東而去。

  奔馳了許久,駿馬在一座農莊前停了下來。

  莊上的瞭望哨塔處,有人在警覺地大聲詢問口令,那人朗聲回答,聲音清脆,卻是少年的聲音。

  莊門緩緩打開,那少年馳入莊中,大門不多時,又再度關上。

  在莊內呆了兩個時辰,那少年才拍馬從莊中出來,循來路馳向城池。

  夜風拂在他的臉上,少年的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

  剛才他已經把自己辛苦搶來的財物送了一些到農莊中,交給了駐守在這裏的杜光,作為軍費,並交代他要多弄些肉類給士兵們吃,一定要把他們養得壯壯的。

  同時,他還讓杜光把莊中數百名私兵都從被窩中揪了出來,逼著他們緊急集合,並交代杜光多做這樣的夜間緊急集合,讓他們適應突發狀況,在有敵軍夜襲時,便可迅速應對,不致有損失。

  對於私兵的訓練,李小民已經寫出了詳細的計劃書,命令杜光一定要每天帶著士兵們跑上幾十里,把每個人的耐力都練到十足,而士兵修煉的武藝,由李小民按照天書所載的粗淺功夫,親筆寫出的簡易刀法、拳法作為教材,由杜光和一批武師先練好,再轉授士兵們。

  為了讓私兵們都忠於自己,李小民下令設置教導員,讓他們每天都去找士兵們談心,告訴他們,是李大人讓他們吃飽穿暖,每天都有肉吃,一定要忠於李大人,將來才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李小民相信,按照這套科學的訓練方法,假以時日,自己的私兵,必然會成為南唐乃至整個天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成為自己爭霸天下的精銳力量!

  因為和蕭淑妃的事,李小民不好意思再去找青綾,因此時常去找長平公主,求她教自己寫毛筆字。長平公主也喜歡他俊美可愛的模樣,對他這樣有上進心而暗自歡喜,常常手把手地教他寫字。

  白天,李小民便在長平公主那裏學寫字,時常能碰到真平公主來找她玩耍。在眾多姊妹之中,這兩個姊妹倒是感情甚好,完全看不出有為自己的兄弟爭奪皇位的意思。

  為了避免被真平公主看破自己的偽裝,李小民在宮裏一直擠著嗓子,學著其他的小太監的聲音說話。到了夜裏,卻又以李白的身份,經常與真平公主在宮外私會,那時他便以仙法將自己拔高幾公分,並把皮膚變得微黑,聲音也粗曠豪放許多,讓白天剛見過他的真平公主也沒辦法認出他便是太監小民子,反倒經常在床上和他交歡時嘰嘰喳喳地說起宮裏有個小太監長得很像他的趣事,弄得李小民滿心的尷尬,卻也只能陪著乾笑,不敢讓她在自己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

  雲妃那裏,他也經常會去,有時把她和她的表姊放在一起,三人同床,尋歡作樂。有的時候,他還會把蘭兒也叫上,一同登榻尋歡。

  經過幾番整治之後,雲妃現在已經是俯首貼耳,不敢稍有違逆他的意思,在床上即使有什麼羞恥之事,她也會搶著去服侍他,只怕惹惱了小民子,再對她進行難以忍受的淩虐。

  看她這麼聽話,李小民也不好意思再折磨她,對她也體貼了不少。而辰妃對他的身體更是迷戀,經常整夜廝纏著他,一直尋歡直到天明。

  有的時候,李小民也會到禦膳房去巡視。那些太監們把他記得的那些菜式都一一做了出來,經過多次的試驗,味道一次比一次好,常能吃得李小民把舌頭都差點咽到了肚子裏面。而皇后的壽誕就快要到了,整個禦膳房都摩拳擦掌,一定要在那一天,做出最好吃最精美的菜式,讓那一天的宴席,成為宮中所有人都傳頌的美饌佳餚。

  陳德修負責在金陵城開辦的酒樓,已經開張了。由於宮中禦膳房的技術支援,酒樓很快便打響了知名度,顧客絡繹不絕,為李小民帶來了滾滾的財源。現在,陳德修正準備開辦酒樓分號,讓他們能賺到的錢更加上幾倍。

  由於在萬府中收入豐厚,再加上酒樓中的固定收入,李小民也再懶得去做什麼小說印刷的事。畢竟自己的毛筆字寫得太差,如果讓自己寫小說,實在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他寧可多練一陣仙術,或是以幾位美女為鼎爐,練那雙修的仙法,以此來提高自己的仙力,將來好有自保之力。不過,為了自己苦心想出的出書發財大計不至於一切成空,他還是打著精神,給那些僱來的書生們講了一些有趣的故事,試探著出了幾本書。雖然不能像某些網站和出版社那樣賺那麼多錢,卻也不會差上多少。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遠望東方,預感到似乎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為了應付可能會到來的危險,他晝夜苦練仙術,即使是在床上抱著幾位美女那如玉般的嬌軀,也不忘時刻修習雙修之法。而在閒暇之時,他也常常去廢殿中去探望一直在那裏修煉的幽兒、風霜二女、沙曾將軍和三百鬼衛,希望他們能快點吸收掉吳帝留下的龐大靈力,成為自己最強的一支戰力。

  在這樣的修煉和等待之中,皇后的壽辰,漸漸地接近了。

  黑暗之中,李小民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輕輕地喘息著。在他身邊,是一個同樣一絲不掛,成熟性感的誘人嬌軀。

  喘息半晌,那美女撲在李小民身上,一邊伸出玉手挑逗著他的慾望,一邊含著他的耳垂,含渾不清地昵喃道:「好弟弟,你在想些什麼?」

  李小民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邊撫摸她惹火的性感嬌軀,一邊沈吟道:「我在想,我總不能在宮裏呆一輩子,得早做打算才好。」

  高素娥幽幽地歎息一聲,玉腿抬起來放在他的身上,纏住他的雙腿,輕聲道:「不錯,你早晚是要出宮去的,不然便會有麻煩。可是你走了以後,就苦了姊姊了。」

  李小民搖頭一笑,問道:「上書房是你管的吧?」

  高素娥點點頭,道:「我倒是可以指揮在那裏打掃衛生和值夜的宮女太監,不過服侍陛下讀書的事,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李小民也知道陪皇帝讀書的都是宮中太監總管派人去做的,沈吟道:「你能不能安排我去上書房看看裏面的書和奏摺?」

  聽到這個要求,高素娥陡然一驚,抬起身子來,定睛看了他半晌,幽幽地歎息道:「原來你還是別國的奸細,混入宮中,來探聽我大唐軍情的!」

  李小民看著她抬起的玉體,那一對豐滿誘人的玉乳在面前晃來晃去,忍不住伸手握住,一邊揉捏,一邊搖頭笑道:「不要亂猜!像北趙和陳國這樣的國家,哪有這種能力,能驅使我替他們賣命?」

  高素娥在他熟練的動作下呻吟著,一邊思索著他話中的含義,忽然聽到背後有聲響,不由大驚回頭,生怕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女進來,撞破了自己的好事。

  燭光搖曳,映在桌案之上。卻見那茶壺正飄浮在半空中,向桌上的茶杯倒著茶。

  高素娥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可是當那茶杯也飄浮起來,直飛向自己這邊,一直到自己面前飛停下,高素娥這才相信自己的眼睛,張開嘴,便要大聲驚叫。

  李小民一把捂住她的嘴唇,將驚呼化為含混不渾的呻吟,抬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隨即遞還給飄在空中的月娘,心中意念傳去,讓她再倒一杯過來。

  高素娥呆呆地看著茶杯在空中飄來飄去,心中震駭莫名,轉頭看向小民子,顫聲道:「好兄弟,你真的會仙術,太厲害了!」

  李小民有點得意地微笑道:「也沒有什麼,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沒什麼威力,讓姊姊見笑了。」

  高素娥抱住他赤裸的身體,玉手上下撫摸,讚歎道:「好兄弟,你既然有這等本領,為何還要留在宮裏,何不出宮去,做一番大事業?」

  李小民微笑道:「我留在宮裏,一面是在練習仙術,以待大成;另一個原因,卻是想要待機而動,只等天下一亂,便要成就一番事業。」

  他伸手攬住身邊的性感美女,沈吟道:「北趙與陳國對我大唐虎視眈眈,又是盟國,隨時可能侵入大唐。而皇帝現在的樣子,你也看見了,根本就沒什麼進取心,只怕軍隊是一觸即潰,若被北趙攻入都城,你又該怎麼辦呢?」

  他心裏微苦,想到蕭淑妃、辰妃、雲妃,幾位公主,還有可愛的蘭兒,若到城破國亡那一天,她們的命運,又當如何呢?

  因此,自己的計劃,必須盡快實施,不論三百鬼衛是否能趕得及修煉成功,自己總得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女人!

  高素娥看著他凝重的臉色,感覺到他心情的變化,不由一呆,看向他英俊面龐的目光,也漸漸變得熾熱。

  李小民用低沈的聲音,繼續道:「因此,我已經在宮外建立了一點根基,可是還需要瞭解天下大勢,以隨機應變。若真的有大唐破滅的那一天,我也好保護你們的安全,並趁機起事,於亂中開創一番基業!」

  高素娥驚異地看著這未曾完全長大的少年,聽著他淡淡的語聲,感覺到他滿心的豪情壯志,眼中的愛戀之意,越來越濃。

  既然已與他合體,在宮中犯下大罪,自己和他便已經是同舟共濟,誰也不能獨自逃生。她溫軟的玉手,緊緊握住李小民的手掌,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在他耳邊輕輕地道:「我主,你要什麼,素娥都會替你去做。只盼你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在亂世中開創一番基業,讓妾身一片苦心,不至付諸東流。」

  李小民微笑著,翻身將這成熟美女壓到了身下,心情大好之下,興致再起,狂烈地動作著,挑逗著她的慾望,與她再度攜手攀上情慾的高峰。

  上書房中,一片寂靜。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四處一片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小太監坐在桌案之前,在燭光搖曳之下,專心地研讀著堆積如山的奏摺和與國內現狀有關的各種機密資料。

  看了許久,他終於放下手中奏摺,輕歎一聲,對南唐的現狀憂心不已。

  北趙已經是咄咄逼人,自趙光和南唐的談判破裂回國之後,北趙大軍便已漸漸調向邊界,而陳國也相應而動,在另一邊的邊界上佈設重兵,很有可能一同起兵,自兩個方向同時攻擊南唐疆界。

  本來南唐亡不亡不關李小民的事,他又不是唐人,犯不著愛這個國家。只是宮中還有這麼多讓他牽掛的美人,若是國破家亡,美人只怕也要似凋零殘紅,任由風吹雨打,紅顏命薄了。

  他正在思量該如何採取下一步對策,忽然聽到在上書房的另一個房間裏面,傳出了輕輕的咳嗽聲。

  李小民大驚,他這次來,是高素娥幫他安排的,一切都已佈置妥當,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在這裏看奏摺和機密資料。怎麼那裏還會有人?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口,小心地向裏面看,卻見裏面有一個小太監,正在稟燭夜讀,看著另外一部份奏摺。

  李小民心裏明白,這個小太監一定是從另一個門進來的,因此才沒有看到自己。不過,現在李小民的身份是為上書房守夜的唯一的太監,如何還會有一個小太監出現在這裏?

  李小民決定履行自己的作為守夜值班者的職責,他整了整衣冠,倒背雙手,緩步走到那間屋中,低頭打量著那個小太監。

  他這麼莊重地走過來,那個小太監竟然沒有發現,仍是專心致志地看著奏摺,時而皺眉搖頭,似是在為什麼事發愁。

  李小民心裏暗暗稱奇,這個小太監怎麼和自己剛才一樣,難道也是在為南唐的局勢在憂心忡忡麼?

  借著燭光,李小民仔細瞧去,但見這小太監年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眉清目秀,肌膚若雪,櫻唇紅潤,看上去倒像是個女孩。

  李小民現在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可憐的處男,對女孩子的瞭解要遠超過一般人,一眼便看出這小太監像是個女孩裝扮,可是她身穿的衣服過於寬大,讓李小民看不清她的胸部是否比男孩高一些,一時好奇,從背後伸過手去,抱住了她,一雙色手,扣住了她酥胸上的兩個小饅頭。

  甫一入手,李小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讚歎。這小太監果然是個女孩,而且發育得還很不錯,才十二三歲,酥胸就已經不比真平公主小,而且握在手裏,富有彈性,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柔滑的滋味,讓李小民握了又握,不忍放開。

  他在這裏享受著良好的手感,被他摸的女孩卻是大吃一驚,失聲叫了出來。聲音清脆,便似出谷黃鶯一般。

  她回過頭,驚怖地看著身後穿著太監服飾的少年,正在眯著眼睛享受手上的感覺,又羞又怒,抬起腳來,狠狠一腳,跺在李小民的大腳趾頭上。

  李小民「嗷」地一聲大叫,向後飛退,倒在一把椅子上面,痛得眼淚滾滾,指著那女孩怒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過隨隨便便摸上一把,你就弄得人家這麼痛!」

  那美貌女孩見他倒打一靶,氣得淚水都快流下來,指著李小民,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坐在椅子上,抱著腳雪雪呼痛,一面呻吟道:「你好大膽子,竟敢闖到上書房來看奏摺,我身負守衛之責,來阻止你,你竟敢動粗!這事要讓皇上知道,只怕要一頓板子,打得你屁股開花!」

  他心裏也明白,敢在這時候來偷看奏摺的,如果不是敵國的奸細,就是有大靠山大背景的人。看那女孩這麼小,稚氣未脫,卻能闖過守衛來到這裏,應該不是奸細,必然大有來歷,自己現在是個小太監,得罪不起。因此先聲奪人,先唬住她再說。

  那女孩聽到皇帝會生氣,臉上果然現出驚慌之色,隨即憤憤地瞪著李小民道:「父皇知道也沒什麼,倒是你,竟敢非禮我,一定會被內事房打死!」

  李小民心裏捉摸:「到底是哪個房的公主,這麼大膽子,扮成小太監來看奏摺?」嘴上卻不肯示弱,笑道:「我爛命一條,倒也不怕。只是你被一個太監摸到了咪咪,讓人知道,你還有臉見人嗎?」

  女孩臉色大變,又羞又憤,怒視著這厚顏無恥的小太監,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腳痛漸輕,站起來昂首微笑,色迷迷地看著這位小公主,一步步地逼近,看著她的臉色變得驚惶,突然伸手抱住她,伸嘴在她臉上嘴上亂親,一面低聲叫道:「反正明天要被人打死,乾脆多佔點便宜,免得死了也吃虧!」

  小公主一面被嚇得低聲尖叫,一面感覺著他的色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弄得自己渾身發熱,又怕又怒,感覺到他的手就要摸到難以忍受的地方,慌忙叫道:「停下來!我不告發你就是了,你快放手!」

  李小民又再多摸了幾把,戀戀不捨地鬆開手,自己坐到椅子上,卻仍抱著女孩,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位公主啊?」

  那女孩努力掙紮,卻扛不過他的巨力,忍不住抽泣道:「我叫安平,你快放開我!」

  李小民眉頭一皺,想起曾經聽人說起過這位有名的聰慧公主,勉強笑道:「原來是安平公主,皇后娘娘的心肝寶貝,真平公主和太子殿下的親妹妹!別擔心,我只是抱一會,享受一下抱住公主的樂趣就會放開,何況我是個太監,難道能做什麼壞事嗎?」

  安平公主倒也不大懂男女之事,想想他是個太監,必然不會玷汙自己清白,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突然驚叫道:「咦,你腿上硬硬的是什麼,硌得我怪痛的?」

  李小民臉色微變,身子移了移,讓她溫軟的香臀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避開當中的要害位置,心中暗道:「這都不知道,真是個小女孩!」

  不過這樣的小女孩,在這個時代,明媒正娶地嫁人做了母親的都有。李小民抱著這香軟的美少女軀體,也不捨得放開,便把話岔開,笑道:「你剛才在看什麼東西,深夜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

  安平公主見這小太監比自己只大一二歲左右,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怕他再在自己身上亂摸,又掙紮不開,只得用話引開他的注意力,道:「我想知道我大唐的形勢,因此來看上一看,扮成這個樣子,是怕引人注意。」

  李小民笑嘻嘻地道:「喔,那你發現了什麼?」

  安平公主皺起眉頭,憂慮地道:「北趙正在調兵遣將,只怕幾個月內,便要對我大唐發起進攻了。」

  李小民搖頭道:「沒那麼嚴重,晉國還在北邊給北趙施加壓力,他們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

  安平公主「咦」了一聲,回頭看了這緊緊抱住自己的小太監一眼,訝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李小民笑著掩飾道:「在上書房呆了這麼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然知道一點。」

  安平公主平時沒有什麼人跟她討論這些問題,一見這小太監居然對國家大事有點研究,頓時來了興趣,和他探討道:「據我看,晉國只怕無法給北趙帶來多少麻煩,只要遼國的契丹人南侵,晉國必然無法南顧,那時北趙或是與契丹人瓜分晉國,或是與陳國趁機攻擊我大唐,都會大有好處。」

  李小民皺著眉,一邊小心地偷偷摸她的咪咪,一邊沈吟道:「可是契丹人不是晉國的宗主國嗎,為什麼要侵入晉國?」

  安平公主對政事最是用心,已經沈浸在對國事的討論之中,沒有注意到李小民的雙手在做些什麼,笑道:「不是這樣。自從晉國的石敬塘死後,他兒子繼位,晉國就不再敬契丹為宗主,因此遼國皇帝很生氣,說不定哪天就會南侵。若是北趙再派使者去,約定南侵,遼國就會派兵南下了!」

  李小民一邊隔著衣衫摸著她細細美腿上的柔嫩肌膚,一邊搖頭歎息道:「你真是厲害,這麼多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安平公主大為得意,嬌笑道:「這都是我平時看書知道的!可惜父皇不肯採納我的建議,不然的話,陳國早就被我們滅了,還怕他們和北趙合兵攻擊我大唐嗎?」

  李小民奇道:「咦,你有什麼妙計?說出來我聽聽!」

  安平公主得意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讓邊境的一個節度使假裝造反,約定陳國一同出兵,待到陳國出兵到我國境內,再用重兵包圍住他們,一旦消滅了陳國的大軍,我大軍西向,可一舉擊潰陳國僅剩的防衛力量,在北趙兵到來之前,直接攻到陳國的都城,把他們的皇帝都抓住!」

  李小民張大了嘴,瞪著面前的小女孩,不敢相信這樣的毒計是這小女孩想出來的。

  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安平公主惴惴不安地道:「怎麼了,這個計策不好嗎?」

  李小民回過神來,點頭道:「好,真是太好了!可惜你老爹不肯聽你的,每天只愛風花雪月地寫詞,這樣的大計劃,他一定是連聽都懶得聽!」

  安平公主扭動嬌軀,回身在他頭上敲了一記,責備道:「你這是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讓人聽見,會殺了你的!」

  說罷,她又歎了口氣,怏怏地道:「不過,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父皇根本就不想打仗。可是現在這個時代,你不去派兵打仗,人家會來打你的啊!」

  李小民看她滿臉淒涼,不由大起同情之意,一邊隨口安慰她,一邊用雙手在她身上遊走撫摸,用行動來表示安慰。

  安平公主被他摸得滿臉通紅,感覺到他的手越來越不規矩,漸漸伸到衣衫底下,撫摸著平坦光滑的小腹,還在悄悄向胸部移動,慌忙用盡力氣推開他的手,從他腿上跳下來,紅著臉站在一旁,叫道:「你這小太監,真是不正經,在人家身上亂摸!」

  李小民嘻嘻一笑,拿起一份奏摺來,笑道:「現在夜還長,你要是不急著走的話,就在這裏再看一會吧!」

  說罷,他不再去管安平公主,自顧自地看起了奏摺。

  安平公主好奇地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小太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亂看皇帝書房裏的奏摺。

  可是看到李小民這麼專心地看奏摺,她也被勾起了興趣,想到自己到這裏來,本是要瞭解國內形勢,努力尋出富國強兵之道,便也不再理李小民,自己坐到桌案的另一邊,拿起一份奏摺看起來。

  正看著,忽然聽到那小太監「咦」的一聲,聲音中滿含驚異之情。

  安平公主好奇地把頭湊過去,看到上面寫的東西,也不由訝道:「怎麼會這樣!龜山派的法師,怎麼會都死在荒郊野外的深山裏面?」

  李小民也是目瞪口呆,這才明白,為什麼上次金陵城中鬼鬧得那麼凶,龜山派不但沒有人來管,反倒滿派失蹤,原來是已經被人殺得乾乾淨淨。

  不過在荒山中發現的那麼多道士的屍體,身上都沒有傷痕,只是滿臉驚怖之色,不知死了多久,卻也不腐爛,樣子古怪至極。李小民左思右想,想不通龜山派到底惹到了什麼強大的對頭,這麼倒楣,先是在廢殿遭受重創,現在乾脆就被人滅派了。

  窗外忽然遠遠傳來公雞啼鳴之聲,李小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天都快亮了。

  安平公主也驚覺時間過得飛快,叫道:「哎喲,我得快點回去了!要不然被母后發現,又要罵了!」

  李小民好心地說:「我送你回去吧!」牽起她柔嫩的小手,領著她走到後門口,看著她嬌嫩的紅唇,突然色心又起,一把抱住她,在那櫻桃小嘴上用力吻了下去。

  安平公主唔了幾聲,貝齒合緊,狠狠咬了他伸到自己口中的舌頭一下,嬌軀用力扭動,從他懷中掙脫,舉起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氣呼呼地道:「小太監,又佔我便宜!不理你了!」

  打了兩拳,她回身跑開,只留下李小民一人,站在門裏,雪雪呼痛,一邊揉著腦袋,一邊看著她逃去時在風中奔跑的美妙倩影,呆呆地發怔。

  皇后的壽誕之日,終於到來。

  作為母儀天下、並在後宮中掌握大權的皇后,自然受到所有太監的崇敬和巴結。李小民身為禦膳房太監總管,當然也不能免俗,帶領著麾下一眾得力的太監幹將,準備了多日,在這一天內大顯身手,做出了無數精美至極的美味佳餚,送到了坤寧宮中的大殿裏。

  大殿中,到處都擺好了桌案,鋪陳華麗,等待著這一年一度的大宴。

  李小民指揮著禦膳房的中層幹部們,而幹部們又在指揮著小太監,將桌案上面放置好美酒佳餚,為各宮的宮妃們準備好了今天的飲食。

  李小民只是略微交待了一下大致的事情,便躲到一旁,開始準備偷看這滿皇宮中的麗人。

  皇后所居的宮殿,果然比之一般宮妃的居所要好得太多,單是這大殿,便是各妃所居宮室無法相比。李小民站在宮殿中,仰頭四顧,但見殿堂高大廣闊,裏面十數根粗大的柱子,用紅漆漆好,外飾金彩,將整個大殿裝飾得金碧輝煌。

  李小民就站在牆邊的柱子後面,一眼看到牆角有一個小門,卻是如廁的通道,李小民感覺內急,悄悄地從這通道跑出去,走了好遠,才來到地方,小心地關上門,偷偷地解了手。

  解完手,洗手出來,走到外面,卻見各宮的宮妃都已經來到,為皇后慶祝生辰。但見那些宮妃滿頭珠翠,個個生得如花似玉,年紀從十一二歲直到三十餘歲,縱然年紀大些的宮妃,卻也都是十分美貌。

  李小民躲在柱子後面,呆呆地偷看這滿目的美女,耳中聽的是鶯聲燕語,鼻中聞的是香風繚繞,不由熏然欲醉,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正在那裏暗自意淫,突然看到秦貴妃走了過來,看到李小民躲在柱子後面,兩眼閃閃發光,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既笑他這般沒見過美女的模樣,又可憐這小太監一生孤苦,將頭扭過一邊,裝作沒有看到他流著口水的醜態,免得他尷尬。可是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俊俏的小太監,嬌軀卻又不由自主地發熱起來。

  真平公主挽著長平公主的手跟在秦貴妃的後面,看到李小民靠在柱子後面流口水,走過來拍拍他的頭,笑嘻嘻地道:「小民子,你又在亂看什麼?是不是又看上哪個漂亮宮女了?」

  李小民低頭陪笑,心裏卻在暗自嘀咕:「真是沒大沒小,昨天夜裏,在床上還夫君郎君哼哼唧唧地叫個不停,現在就這麼放肆,拍起老公的頭來了!下次化身李白跟你約會的時候,不弄得你死去活來,老子跟你姓!」

  長平公主看著李小民兩眼在那些美貌宮妃身上亂溜,臉色微紅,不由一陣莫名的妒意升起,揪著他的耳朵,訓斥道:「不許瞎看!不然的話,當心我揍你!」

  李小民乖乖地低頭受教,心中哼道:「你們兩個野蠻女友,當老子是哈韓族的受虐狂嗎?呸,哪天再次拐你上床,讓你們姊妹兩個服侍老公,再看你們那時候是什麼嬌滴滴的模樣!」

  正在意淫著面前的兩個美女,目光一轉,忽然看到蕭淑妃帶著青綾走了過來,看到兩個公主正在教訓他,這一對美貌至極的母女都是臉色一紅,走過來向秦貴妃行禮。

  秦貴妃微笑還禮,真平公主和長平公主又向蕭淑妃行禮。青綾雖然並不得寵,沒有正式冊封為公主,平日裏又與她們不太親近,終究還是她們的姊姊,三女相互見禮,在一起說些閒話,相攜著向宴席上走去。

  不多時,大殿之中,坐滿了各宮的美貌妃嬪與公主。許多宮女和太監們侍立在一旁,小心地服侍著她們。

  等到各宮妃嬪都已到齊,滿堂笑語,暄鬧不已。李小民依舊躲在柱子後面,一個個地看過來,只覺各宮妃嬪各有各的美貌,不知不覺中,口水已經流了一地。

  陡然間,一個太監從後堂走出來,尖著嗓子,高聲叫道:「皇后娘娘駕到!」

  李小民來了精神,舉目望向後堂的門口,想要看看這母儀天下、掌管後宮的皇后,究竟是怎麼樣的美貌,才能生下真平公主和安平公主這樣的女兒。

  那最先走出來的幾個太監和宮女在門前兩側跪下來,低頭恭迎皇后聖駕。緊接著,一個麗人頭戴鳳冠,身穿霞帔,滿身霞光異彩,從後堂盈盈走了出來,面含微笑,向大殿中環顧了一眼。

  這一眼中,包含了無盡的威嚴。滿堂笑語頓時停歇,各宮妃嬪與公主都盈盈拜倒在地,一同用悅耳的聲音道:「恭迎皇后聖駕!」

  李小民看著那麗人,只覺一陣烈火自胸中湧出,不覺口乾舌燥,心中暗自叫道:「天下竟有如此有氣質的美人兒!天哪,真平公主算是美貌了,可是比起她母親來,還要差得好遠!」

  那麗人,看上去甚是年輕,相貌端莊美麗,身材高挑,成熟性感而又苗條的軀體,看得李小民慾火狂升。而她身上的氣質,卻是高貴無比,柳眉鳳目,蘊含著威嚴無限,讓李小民不由自主地拜了下去,這一次,卻是誠心誠意地,向這位母儀天下的絕世美女頂禮膜拜。

  整個大殿中的宮女和太監也都拜了下去。一時間,滿堂都是拜倒的美女和太監,能站在那裏的,只有剛從後堂走出的皇后一行人。

  周皇后微笑還禮,溫聲道:「大家都起來吧,不用多禮!」

  李小民誠心誠意地向這年輕美貌性感成熟的皇后拜了幾拜,站起身來,忽然看到在她的身邊,跟著一個衣飾華美的小女孩,卻是前幾天晚上,被自己連親帶摸過的安平公主。

  李小民心裏有鬼,慌忙低下頭去,只望安平公主看不見他。安平公主卻甚是眼尖,從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他,不由皺起了小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周皇后在大殿中的桌案後坐下來,捧起酒來,敬各宮妃嬪、公主的酒。前來賀壽的美女們,都舉起酒杯,同聲恭祝皇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躲在柱子後面的李小民,看著這滿殿美女如雲,只覺玉顏滿目,香風撲鼻,不由自主地沈醉其中,暗自慨歎道:「我的運氣真是好啊!若不是看多了架空歷史小說,如何能轉生到這個美妙的世界,看到如此多的美貌佳人!」

  他仰面向天,看著大殿外閃爍的星空,想起了從前在同一家網站看小說的廣大書友們,不由暗自祈禱道:「各位書友,兄弟我一個人在這裏享福,也不能忘了你們,把你們留在那個殘酷的世界裏面受苦。從今天起,每天我都要用仙法祈禱一遍,只望你們都能來到自己夢想中的世界。從我的經歷推測,只要你多多看架空歷史小說,你就會在下一世,來到一個嶄新的世界,然後……」

  他忽然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地想道:「然後,你就會成為一個太監……」

第四章 妖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宮妃、公主酒醉半酣之時,人人面泛紅霞,
互相嬉戲笑鬧,只覺身上發熱,有些美女便忍不住酥胸半露,倒讓旁邊一
個沒閹乾淨的小太監兩眼發光,拼命地用眼睛大吃霜淇淋。

  李小民一邊看著不遠處辰妃和雲妃微醉的嬌態,一邊心裡暗自盤算:
「喝醉了酒,這兩個小娘兒倒是誘人得多,今天晚上不如就宿在她們隨便
哪一個的宮殿裡,來個一龍雙鳳怎麼樣?」

  正想到妙處,李小民唇邊升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
拳,將他從夢中打醒,痛得幾乎叫出聲來。

  還好他當太監當久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宮中的規矩,硬生生地把
慘叫咽到肚子裡,不致驚擾了各位主子,回過頭,怒衝衝地看著向自己下
黑手的那個人。

  只看了一眼,他立即萎了,腰杆也再挺不直,躬身行禮,心中哀歎,
前幾天夜裡占的那點小便宜,現在就要還回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美貌至極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換上了公主的
漂亮服飾,此時正氣鼓鼓地瞪著這膽敢非禮自己的小太監,抬起腿來,在
他腿上重重踹了一腳。

  李小民忍著痛不敢叫出來,被她一腳踹倒在地,捂著腿暗自叫苦。

  這副模樣,倒有大半是裝出來的。要是自己一副沒事的樣子,安平公
主看自己不怕踢,說不定更得生氣,下腳就會更狠。

  安平公主看他被自己踢倒,心裡的氣也消了一些,雖然還想要再狠踹
他幾腳,為自己被他強行輕薄的事報仇雪恨,可是有幾個宮妃已經在向這
邊看來,眼中帶有驚異之色,安平公主倒也不敢幹得太過份,免得被母后
看見,又要受到責備了。

  她蹲下身來,揪住小太監的耳朵,咬牙低聲道:「哼,前些天你是怎
麼對我的,現在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李小民苦著臉,哀聲道:「奴才身無長物,實在沒什麼可以賠償的。
不如以身相許,公主說怎麼樣?」

  安平公主大怒,舉起小拳頭,一拳打在他頭上,打得李小民一陣頭
昏,身子晃了兩晃,心中叫苦道:「你們姊妹是遺傳還是怎麼的,個個都
愛打人的腦袋!還好青綾不這樣,不然還有老子的活路嗎?」

  正在發愁之際,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皇上駕到!」

  眾宮妃聞聲都是一驚,皇后的壽誕,李漁有十幾年沒來參加了,這一
次,怎麼會有興致來為皇后賀壽?

  雖然納悶,眾妃嬪公主還是跪下迎接,嬌聲道:「恭迎皇上!」

  李小民聽得大驚失色,皇帝來了倒也沒什麼,可是自己實在不想沖這
太監皇帝磕頭。要是向美女磕頭,將來還有希望在床上連本帶利收回來,
向這太監皇帝磕了頭,難道要自己和他……

  李小民用力搖頭,把這個噁心死人的念頭從腦海中徹底趕出去,趁著
李漁還沒有帶人走到大殿裡,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悄悄地向一邊的小門摸
去,一頭鑽到門裡,躲在裡面死也不肯出來。

  安平公主本來正想在他頭上再多敲幾拳,忽然聽到父皇來了,那小太
監趁機溜到一邊的小門裡,她卻不能象他那樣做出不顧身份的事來,只得
跪倒在地向父皇行禮,心中鬱悶,一心盤算著將來該怎麼慢慢地收拾這個
色色的壞太監。

  大殿朝向南方的大門中,李漁邁步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比之太監
之前,已經消瘦了許多。

  在他身後,一個身穿華麗袍服的青年緊跟著走了進來。李小民躲在小
門裡面向外偷看,但見他身穿皇子服飾,面色陰沈,在唇邊帶著一絲冷
笑,似乎是有什麼陰謀得逞的樣子。

  李小民一看他,便覺心中不爽。倒不是這人長得太醜,說起來他的長
相還算是十分英俊,只是身上那股冷厲氣息,唇邊殘忍的冷笑,都似乎在
說明這個青年,本是一個性情陰狠之輩。若是有人得罪了他,只怕會死無
全屍。

  在那皇子後面,一個老道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此人身穿一身嶄新的
道袍,頭髮高高束起,戴著道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臉頰太瘦,
長著鷹鉤鼻子,看上去象只老鷹一般,渾身上下,一股陰氣逼人,給人一
股陰森森的感覺。

  看到這個人,李小民比剛才還要難受許多。不知道為什麼,只覺這人
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股死人般的氣息,比和大群的厲鬼在一起更讓李小
民難以忍受。

  大批的太監簇擁著太監皇帝與這兩個人走了進來,穿過大殿,一直走
到玉階之上。周皇后拜了幾拜,知趣地下了玉階,將這塊受眾人矚目的地
方,讓給了李漁。

  李漁在桌案後面坐下,輕咳一聲,有氣無力地道:「平身,都起來
吧!」

  眾嬪妃公主盈盈站起,在李漁的命令下,再度坐在桌案後面,聆聽陛
下的訓示。

  李漁環顧滿堂美人,慚愧沮喪的眼神從眼中流露出來,想要說什麼,
卻又說不出口,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酒,看著滿堂美女,呆呆地發怔。

  躲在小門裡面的李小民滿懷同情,看著他眼中的絕望之意,暗自歎息
道:「真的好可憐啊!有這麼多漂亮老婆,卻是一個都無法享受,當太
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李漁沈吟半晌,回過頭,用目光示意自己的長子李熊,讓他代自己把
話說出來。

  李熊會意,躬身向李漁施禮,走出來站在殿上,朗聲道:「父皇有
旨,近日聖體違和,本是受陰人妨害,今日定當揪出這陰人,予以處
置!」

  此言一出,眾宮妃公主盡皆大驚失色。李小民也嚇了一大跳,暗自罵
道:「敢罵老子是陰人,你活膩了?不好,這老太監是怎麼知道是老子給
他下的黑手,這可不太妙,看來這宮裡呆不下去,我得趁早腳底抹油
了!」

  正在打著開溜的主意,忽聽周皇后上前稟道:「皇上,這是何意?所
謂陰人,又是指什麼人?」

  李漁卻不答話,只將目光看向一邊消瘦枯乾的老道士。李熊向周皇后
躬身施禮,恭聲道:「啟奏皇后娘娘,這位東穎子仙師,法力通天,這次
出山前來金陵,便是為父皇分憂,揪出那暗害父皇的陰人來的。父皇有
旨,教他可在宮中便宜行事,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那老道士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微一躬身,向李漁道:「陛下,請問當
初病初起時,又是在哪位娘娘的寢宮中?」

  李漁手持酒杯,微微皺眉,猶豫地道:「好像是在雲妃的寢宮中。」

  大殿中所有人都向雲妃看去,嚇得她花容失色,拜倒在地,嬌軀顫
抖,心裡已經暗暗猜到,一定是那個會妖術的小太監做下的勾當,現在卻
又要自己去替他頂缸了。

  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看到小民子那閃閃發光的雙眼,絲毫沒有驚慌
之意,頓時便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不敢開口告發小民子的卑劣行徑。

  被李小民睡了這麼多天,雲妃早被淩虐得怕了,處於小民子的積威之
下,不敢說出半點不利於他的話。何況自己若揭發了這妖監,他臨死前反
咬一口,道是自己已經失貞,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被賜死的命運。

  東穎子淩厲的目光,穿過大殿,直射到雲妃身上,看了半晌,冷笑
道:「不錯,此女身懷陰煞,怪不得能妨害皇上!這不要緊,請皇上將此
陰煞之女交與貧道,貧道定將其身上陰煞逼出,讓她不能再度害人!」

  他這麼雲山霧罩地說了一番話,眾人都聽不懂,只是滿懷敬畏,知道
這是仙家術語,他們這些凡人自然不能明白。只有李小民在一旁暗罵:
「這老鬼,又在裝神弄鬼,想騙誰啊?什麼陰煞,都是瞎編的!我跟她睡
了這麼久,她身上每一處我都看過摸過玩過,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
我還不知道?」

  李漁面現怒色,顫聲道:「原來果然是你害朕!仙師,你把她帶去,
是死是活,都由你了!」

  東穎子唇邊微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低頭領命。

  看李漁一言便決定了雲妃的命運,眾嬪妃都嚇得面如土色,拜伏在
地,不敢出聲,生怕惹來什麼禍端。

  只有秦貴妃出身武將世家,膽量甚大,抬頭道:「皇上!這陰煞之
說,誰也沒聽說過,只怕其中有些奇怪之處,還請皇上暫且收回成命,待
事情查清楚,再行處理!」

  李熊卻在一旁冷笑道:「請問貴妃娘娘,是父皇的聖體重要,還是身
懷陰煞之女重要?貴妃娘娘置父皇聖體於不顧,又是何道理?」

  秦貴妃被他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俏臉現出怒色,卻被他大帽子
扣下,無言以對,只能怒視著李熊,目光炯炯,怒中含威。

  周皇后見狀,也要上前進諫,李漁卻一擺手,喝道:「不要爭了!仙
師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女人對朕的身體有妨害?」

  東穎子眯著雙眼,舉目四顧,視線緩緩從滿堂美人臉上掠過。眾宮妃
公主盡都驚慌低頭,心中懼怕至極,生怕被他看上,讓自己落到雲妃那樣
的下場。

  東穎子緩緩看過來,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一個宮裝
美女,沈聲道:「此女不除,國無寧日!」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那被他指著的滿臉驚慌的美女,卻是蕭淑妃。

  李小民在小門裡面捶胸頓足,心中驚怒交集:「你這死老鬼,敢隨便
汙蔑老子喜歡的女人!她那麼好的氣質,溫柔婉約,嫻慧無比,肌膚嫩得
能掐出水來,你竟敢說她禍國殃民!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
嗎?」

  蕭淑妃一時震驚之後,迅速鎮靜下來,向李漁盈盈拜倒,平靜地道:
「皇上,若說臣妾禍國,不知可有何根據?」

  東穎子冷笑道:「你身懷邪煞,今日尚還未顯,他日若顯露出來,只
怕宮中便要死傷無數!陛下,今日須得賜死此女,免得大患!」

  說罷,他又鼓動唇舌,將蕭淑妃身上所懷邪煞說得恐怖至極,又道今
日不除,過得幾日,說不定便會養成大患,那時宮中死傷大量宮女嬪妃還
是小事,只怕皇上的龍體也要受到損害。

  他說得天花亂墜,中間還夾雜著仙家術語,弄得李漁迷迷糊糊,不由
得不信,擺手道:「就依仙師所言,賜死吧!」

  眾妃都是驚呆了。只憑一個道人胡言,便賜死宮妃,這樣下去,不知
道什麼時候,賜死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周皇后臉上微現怒色,跪在李漁面前,苦苦勸諫,卻被李漁搖頭不
理,斥令她退下。

  青綾從人群中跑出來,跪在李漁身邊,拉著他的衣衫,苦苦哀求父皇
饒了母親的性命。卻弄得李漁心情煩燥,大怒將她一腳踢開,帶著李熊和
一眾太監,怒衝衝地出門去了。

  雲妃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兩個太監架起她,硬拖著她跟著東穎子走
了出去。

  另有兩個太監守在蕭淑妃身邊,手持長長的白布,口傳諭旨,要她自
盡,一定要親眼看著她死去,再去繳令才行。

  青綾跪在她身邊,抱住母親,哭得昏天黑地,幾乎被這突來其來的慘
禍震得暈了過去。

  蕭淑妃的臉色卻甚是平靜,只是面容微微有些蒼白,撫著女兒的頭
髮,望著李漁出殿時冷酷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皇宮的東牆外面,與皇宮相距不遠處,是一座道觀。

  這道觀,本來是皇帝賜與龜山派的清修之所,讓他們入朝伴駕時,有
個住的地方。但龜山派莫名其妙地滿門失蹤、慘死,這道觀就空了下來,
現在又被李漁賜給了新來的仙師東穎子居住。

  沒有人知道東穎子的來歷,宮中的太監與朝中一些朝臣只知道他是由
丹陽王李熊舉薦來的,曾在深山中潛修多年,如今出山,是為了安定大唐
社稷而來。

  說起來這倒也是正常情形。當今世上,各個國家的朝廷,都有一兩個
修道的門派護持。就象西蜀有蜀山劍派的劍仙們護持一樣,大唐的護國法
師,一向是龜山派的法師們,以他們強大的法力,保護了南唐數百年來的
平安。只是近些年來,龜山派的法師們失蹤的失蹤,慘死的慘死,曾經聲
勢浩大的龜山派,迅速衰落下來,直到滿派滅絕,讓朝中有識之士,盡皆
驚悚憂慮不已。

  朝廷與修道門派,本是互相倚仗扶持。沒有了修道門派的護持,一個
國家的安全便成了問題。若是北趙大軍在嶗山派的修道者的幫助下,直殺
入南唐國境之中,又有誰能對抗那些修道者撼天裂地的仙術?近來北趙軍
隊調動頻繁,只怕也是聽說了龜山派衰落的消息。若非北趙大軍一時不能
調集完畢,只怕一聽說龜山派覆滅,便要揮軍直進,痛擊南唐了。

  因此,李熊舉薦的這位護國法師,便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據說在他
的身後,也有著一個龐大的修道門派,實力不弱於從前的龜山派,若能請
得這個門派出山相助,由朝廷給予他們崇高的地位,對於修道門派來說是
無上的榮耀和無盡的好處,而對於南唐朝廷來說,也可以對嶗山派的威脅
高枕無憂了。

  此時,這位法師便已帶著十幾個道童,挾持著青絲散亂、花容失色的
雲妃,走進了道觀的大門。

  按照師父的吩咐,那些道童把雲妃將道觀大殿中一丟,便退出屋去,
回自己房裡休息,不敢去窺探師父今夜到底要對這美女做些什麼。

  站在大殿之中,東穎子倒背雙手,絲毫不去管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
只顧在殿中踱來踱去,臉色陰沈而得意,不時發出嘿嘿的陰笑。

  雲妃跪在地上,美豔容顏上,儘是驚惶恐懼,淚水混著柔柔的發絲,
覆蓋在玉容之上。看著不遠處在殿上漫步沈思的東穎子,惶恐不已,不知
道他打算怎麼處置自己。

  東穎子沈思了一陣,邁步走到殿門處,手捏法訣,念動真言,將整個
大殿周圍布下了禁制,讓所有人都無法隨意進出,這才走到雲妃面前,低
頭打量著她的花容月貌,嘖嘖稱奇道:「好鼎爐!有這樣的鼎爐助我修
煉,何愁我仙法不成!」

  雲妃其實已經被李小民作為鼎爐修煉雙修之法多日,卻還是第一次聽
到「鼎爐」之名,又驚又怕,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什麼?」

  見四下無人,東穎子忍不住仰天放聲大笑,聲音淒厲,恍若貓頭鷹夜
鳴,滿心的張狂得意,盡皆表露無遺。

  就象一切得意忘形的壞人一樣,東穎子終於在這任其宰割的美女面
前,露出了本象,上躥下跳地大笑道:「痛快,痛快!修煉了這麼多年,
裝了這麼多年正經人,今天也輪到道爺痛快一把!哈哈哈哈!」

  其實象搶男霸女的事情,道爺在暗地裡也未曾少做過,只是這次弄到
的是身份尊貴的皇妃,又在皇宮附近的旺地修煉,足以讓他的道術再上一
臺階,不由得仙師不心花怒放,語無倫次了。

  他撲上去,伸手抬起雲妃的下巴,嘖嘖稱羨道:「真是漂亮的小模
樣,讓道爺我見猶憐!今天就把你拿來做我的鼎爐,助我修煉,他日再多
弄幾個象你這樣身份尊貴的鼎爐,還怕道爺我大道不成麼?」

  雲妃又驚又怕,流淚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些什麼?」

  東穎子得意地放聲大笑,捶著胸膛狂笑道:「道爺是說,你這皇宮本
是旺地,被這南唐狗朝廷占了這麼多年,真是浪費!你們這些皇妃,在宮
裡呆了這麼多年,也染上了滿身旺氣,體質比之宮外的女子大不相同,用
來作為修煉的鼎爐是再好不過!其實你也未必便比別人強些,只是傻皇帝
第一個把你推出來,道爺也就勉為其難,先幹了你吧!他日道爺略施小
計,再多弄幾個皇妃到手裡,幹得她們雞飛狗跳,有這般上佳的鼎爐相
助,道爺大道得成,一劍在手,叱吒天下,把什麼蜀山、嶗山、茅山這些
烏七八糟的小門派都踩在腳下,那是何等的榮耀!」

  聽了這道士的大逆不道之言,雲妃驚得花容慘白,抖抖索索地道:
「你怎麼能說這等話!龜山派的法師,法力通天,如何能容得你這般胡
為?」

  她出身富家,家族中人就象南唐別的百姓一般,對龜山派崇敬有加,
也曾請過龜山派的法師到家中驅除邪祟,因此耳濡目染,只道天下最有名
最強大的修道門派便是龜山派,此時脫口而出,便將龜山之名說出來了。

  東穎子笑聲頓歇,低頭看著這渾身顫抖的美女,面露憐憫之色,輕蔑
地道:「笨女人!你還不知道龜山派完蛋了吧?知道是誰幹的嗎?」

  雲妃大驚,失聲道:「怎麼會!那些法師法力通天,怎麼會失敗!難
道說,是你……」

  東穎子搖頭得意地笑道:「雖然不是道爺我一個人幹的,可是道爺可
是起了很大作用哦!嘿嘿,我們陰山派的強大實力,怎麼是龜山派這種小
門派可以相比的?何況我們還處心積慮,佈置了幾十上百年呢!」

  他忽然收住口,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怎麼把實話都
說出來了!嘿嘿,等修煉完畢以後,說不得要殺你滅口了!」

  雲妃聽得他要殺自己,嚇得幾乎流淚,為了找些話題來引開他的注意
力,讓自己多活一會,慌忙道:「你要我是來修煉,可是為什麼要殺蕭淑
妃?」

  東穎子皺眉道:「你說那個氣質憂鬱的女人嗎?這種女人我一看就心
煩,玩起來一點都不騷浪,要來有什麼意思!而且她的體質很是特殊,道
爺我曾經練過幾個僵屍,沒有一個能象她有那麼好的資質!象這麼好的資
質,不去做僵屍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天先借傻皇帝的手把她處死,明天我
再想辦法弄到她的屍體,在她絕命七日之內將她煉成僵屍,那等威力,可
不是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普通僵屍可以比擬的!」

  說到這裡,他不由面露興奮之色,仰天狂笑道:「真是痛快!一個美
貌僵屍,還有這麼多源源不斷的優質鼎爐,道爺我這回可是賺大發了!嘿
嘿,讓那些笨蛋師兄弟們不敢做出頭鳥,道爺我先來探路,賺的也是最
多!等道爺把肉吃光了,讓他們在後面喝西北風!」

  他得意地大笑了一陣,扭頭看向西方皇宮的方向,嘿嘿陰笑道:「現
在,那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只怕已經吊在房梁上僵硬了吧?沒關係,等明天
屍氣積聚,道爺我再把她弄來煉成僵屍,也不晚!」

  得意的目光在東穎子眼中閃爍,他摸著下巴上的鬍鬚,陰笑半晌,忽
然想起雲妃還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發落,這麼美貌優秀的鼎爐,可不能浪費
了。當即彎下腰,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淫笑道:「小美人兒,別怕,道爺
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就算殺,也要等玩夠了你再說!嘿嘿,道爺的床第功
夫可是不得了,不活活弄死你,道爺就算白混了這麼多年!」

  雲妃早就嚇得嬌軀抖個不停,現在又聽到這般恐怖的話語,不由呻吟
一聲,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就在東穎子準備動手脫去她的衣衫,大幹一場之時,手忽然停了下
來,臉上淫笑頓時收去,換作一副冷酷凝重之色,霍然回過身來,嘶聲
道:「什麼人,敢來打攪道爺的好事?」

  在他身後的陰暗角落,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卻是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
俊秀少年,冷冷地看著東穎子,淡然冷笑道:「你想碰我的女人,是不是
忘了問我一聲?」

  東穎子面色獰惡,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少年,咬牙道:「想不到在這
裡還有同道中人!嘿嘿,化妝成太監,穢亂宮禁,你好大的膽子!」

  李小民冷笑道:「比不上法師你膽子大,玩女人也就算了,還要在玩
夠之後把人弄死,這等黑心,小爺實是不敢相比!」

  東穎子冷笑道:「女人不就是用來玩的!玩夠了做成僵屍,這也算物
盡其用,也省得浪費!」

  雲妃本已嚇得昏昏沈沈,陡然看到李小民,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
草,失聲叫道:「主人!求求你,救救奴家!」

  李小民冷笑不語,只顧凝聚仙氣,凝神面對東穎子,防備他驟起發
難。

  雲妃在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擺,顫聲哭道:
「主人,奴婢在這裡,求你救奴婢一命,奴婢此後一定對你忠心耿耿,再
不敢起二心!你要奴婢做什麼,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做好!」

  她雖然對李小民又恨又怕,可是現在也知道,李小民是唯一的救命稻
草,若是他不肯相助,自己只怕就要被這恐怖的道士玩死玩殘,最後還要
被製成僵屍,永遠供其驅策。

  抱住李小民的大腿,雲妃放聲大哭,嬌軀拼命地扭動,用豐滿酥胸在
他腿上磨擦,只望能以自己的身體誘使他不要拋棄自己。

  李小民被她的色誘弄得心緒不寧,生怕被對面的大敵趁機偷襲,只得
用力一抬腿,將她踢到一旁,喝道:「退到我身後去!」

  雲妃聽他的意思,是要救自己的命,不由又驚又喜,慌忙連滾帶爬地
逃到他的後面,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

  東穎子面色一沈,「鏘」的一聲,揮手從腰間拔出寶劍,劍尖直指李
小民,嘶聲喝道:「小子!道爺修煉了這麼多年,豈是你這小輩可以相
比!你若跪下叩頭,道爺還可給你留一個完整的屍首,不然的話,道爺便
將你的魂魄打入九幽深淵之下,讓你永世受苦,不得超生!」

  他手中寶劍的劍身,黑白相間,上面鬼面交錯,看上去陰森無比,透
出陣陣陰氣,讓人看得心中發寒。

  李小民面色凝重,輕輕一按腰間軟劍上的叉簧,緩緩將晶瑩刃拔出,
用力一抖,劍尖指向東穎子,沈聲道:「賊道!今天小爺便要替天行道,
收了你這妖人!」

  東穎子大怒,大步躍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黑光,直向李小民射
去。

  李小民輕輕咬牙,不敢大意,揮劍擊出,劍上運足仙力,如閃電般
地,直向那道黑光擊去!

  晶瑩刃上,寒光迸現,與黑劍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兩劍
相交處光芒大作,耀得角落裡的雲妃眼睛都睜不開來,耳朵也幾乎被震得
聾了。

  整個大殿,轟然搖動起來,發出隆隆的響聲,直到半晌之後,震動方
才平息。

  東穎子就象一隻飛鳥一般,被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
穩穩地落在地上,獰視著李小民,嘶聲笑道:「好東西!想不到你這小鬼
手中,拿的倒是一柄神兵利刃!」

  一震之下,李小民也無法站在當地,整個人平平地向後滑出數步,咬
住牙不敢出聲,只覺胸中氣血翻湧,生怕一張嘴,便要噴出一口血來。

  二人舉劍對峙,暗自平復胸中翻湧的氣血,誰也不願先動手進攻,努
力尋找著對方動作中的破綻。

  半晌之後,還是東穎子先撐不住,腳下一用力,乾瘦的身軀如鬼魅般
飛射過來,自側方向李小民刺出一劍。

  李小民想也不想,隨手還了一劍,當的一聲,將劍勢擋開。身子如遊
魚般滑開,閃電般地繞到東穎子身側,順勢還了一劍,直刺東穎子脅下。

  東穎子揮劍擋開,劍如閃電,直刺李小民的咽喉,卻被他一劍揮開,
晶瑩刃所攜勁力強大,震得東穎子手掌一陣發麻。

  二人劍來劍往,猛烈搏殺。雲妃躲在牆角偷看,但見二人動作越來越
快,腳下奔行絲毫不停,最後化為兩道人影,在大殿中穿梭追逐,已看不
清二人的面目衣著,只有寒光閃閃,耀遍整個大殿。

  東穎子一邊揮劍狂擊,一邊大聲呼喝,越鬥越是心驚。眼前這小太
監,雖然對敵經驗明顯不足,但其力量強大,劍法精妙得令人難以置信,
又手持神兵,已彌補了經驗不足這一缺陷,讓自己幾次志在必得的攻擊徒
勞無功。況且他小小年紀,功力強盡,竟似不在自己之下。難道南唐皇宮
這片天生旺地修煉出來的人,真的能有這麼強麼?

  二人如閃電般地搏殺追逐,動作越來越快,百招後,李小民已經漸漸
熟悉了東穎子的劍法,對敵經驗也得以加強,已經開始從守勢轉向攻勢,
劍勢如風,一招招地向東穎子逼去。

  東穎子被他連環劍法使開,逼退了數步,心中悚懼。若按這等勢態下
去,只怕敵人越鬥越勇,遲早要將自己擊敗。

  想到這裡,東穎子虛晃一劍,抽身飛退,口中發出厲聲嘶嚎,召喚著
幫手前來援助。

  李小民一怔,感覺到他的嘯聲中似有靈力波動,慌忙抱劍凝神,準備
應對他的下一步攻擊。

  大殿地面上的方磚,忽然轟然破裂,向上翻開。

  緊接著,一支枯瘦如鳥爪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直直地指向上空,指
縫間黑氣繚繞,挾著強大的力量,重重地擊在地上,將地面上的方磚,震
碎了無數。

第三集 第五章 殭屍

  蕭淑妃的寢宮之中,兩個太監手持白練,面無表情地站在蕭淑妃面前,躬身道:「皇上有旨,請娘娘便即自盡,不要讓奴才們為難!」

  蕭淑妃站在房樑之下,一道白練從房樑上垂下來,映在她的身後。她溫柔美麗的臉上,一片平靜柔和,似是毫無恐懼之意。

  而青綾卻已哭得肝腸寸斷,抱住母親的身體,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抽抽噎噎地哀求兩個太監,求他們放過自己母親的性命。

  兩個太監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死蕭淑妃,免得自己完不成任務受罰。為此,他們準備好了三條白練,就算蕭淑妃不肯自己吊上去,他們也得齊心合力,送她上路。

  蕭淑妃撫摸著女兒的頭髮,柔聲道:「孩兒,不必如何。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只可惜我這一去,沒有人照顧你,可苦了你了!」

  青綾放聲痛哭,將臉埋在她的懷中,痛苦欲死,恨不能以身相代。

  蕭淑妃的臉上,露出了平靜的笑容,淡然微笑道:「母親在這宮中,雖然有幾個知心姊妹,卻也都是門前冷落許久,怕是無力照管你。只有小民子,為人厚道熱誠,又正受貴妃娘娘的恩寵,有他在,想必不會讓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待他,他身世孤苦,小小年紀便入宮做了太監,你要像姊姊一樣,好生照顧他,知道了嗎?」

  青綾點頭嗚咽,已是淚流滿面,痛哭得說不出話來。

  蕭淑妃微微笑著,擁住女兒的身軀,臉龐輕輕磨擦著她的頭髮,心神飄蕩,已是想到了那個待人至誠的俊秀少年,和那一個令她永遠無法忘懷的長吻。

  現在自己已臨死境,再無法見到那個令人心亂如麻的可愛少年。只望他能看在那一吻之情,好好地照顧自己女兒,不要讓她在這冷漠殘酷的深宮之中,受到別人的欺辱冷落。

  回憶著與小民子相處的快樂時光,她美麗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恬靜的微笑。出神半晌,方才醒覺,抬頭對兩個正在等待的太監平靜地道:「兩位公公,罪婦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吧!」

  李小民舉劍而立,凝目看向地面,滿面凝重之色。

  轟隆隆的巨響不斷地從地下發出來,地面上,磚石飛濺。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下爬了出來,將大殿的地面,搞得一片狼籍。

  當它站在地面上時,李小民和雲妃都已驚得張大了嘴。

  眼前的怪物,明顯是一個人形,十分高大,卻是瘦得皮包骨頭,完全就是一張骷髏裹著一張人皮在走路。那無神的雪白雙眼,以及破爛衣衫外的滿身屍斑,說明了它殭屍的身份。

  在它的手中,空空如也,並沒有拿什麼兵器。只是張著一雙大手,搖搖晃晃地向李小民走過來。但是李小民卻絕不敢小看它的戰力,那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當中散發出濃烈的黑氣,一旦被它抓上,只怕皮肉都要焦爛開來。

  李小民緩緩退後,不與那殭屍面對。殭屍慢慢地前行,始終無法追上李小民,卻是絲毫不曾急迫,猶是那樣不緊不慢地向李小民逼去。

  轟然巨響,自大殿四周響起。十幾個大洞從牆壁上破開,從洞中鑽進大批的殭屍,個個面無表情,張起雙手,逼向李小民。

  李小民面現驚色,操控殭屍之法,他也在天書上看到過,卻是嫌那種事太過噁心殘忍,一直沒有真的找具屍體來煉製殭屍。現在這東穎子卻已煉好了這麼多殭屍,只怕要費了他多年的時光。

  第一個殭屍已經走到李小民前方,李小民退無可退,揮劍劈去,便要將它的頭劈落在地。

  那殭屍走得雖慢,手上動作卻是飛快,迅疾舉手去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晶瑩刃便似斬在鋼鐵之上,震得李小民手臂發麻,再看殭屍之手,只有一道白印出現在掌上,並未傷害到它。

  殭屍揮起大手,以泰山壓頂之勢,轟然砸向李小民的頭頂。李小民大驚失色,舉劍上迎,順勢躥出,在兩隻大手合圍之前,逃了出去,繞到了殭屍後面,挺劍刺向它的後背。

  殭屍的手臂,便似旋風般繞了過來,以活人無法達到的姿勢,擋在後心,一聲大響後,將晶瑩刃擊開。

  腦後風聲響起,晶瑩刃慌忙一個箭步躥到一旁,卻見一個殭屍已經走到自己身後,揮掌擊向自己,若非自己逃得快,只怕已在兩個殭屍夾擊之下,受了重傷了。

  另外十幾個殭屍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圍向李小民,似要倚多為勝,將他活活掐死在當場。

  李小民大步流星,自殭屍身邊逃過,一邊揮劍劈開伸來的瘦爪,一邊順勢攻擊。那些殭屍都是手爪飛快,劍勢雖然迅疾猛烈,也傷不到它們,但李小民腳下逃得更快,那些殭屍雖然人數眾多,卻也追不上李小民。

  追逃之間,李小民心驚膽戰,不知道該拿這麼多殭屍怎麼辦才好。

  突然,一道邪異的寒光迎面而來,李小民慌忙揮劍擋去,金鐵交鳴聲中,身子被擊得向後飛去。卻是東穎子趁機偷襲,意圖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李小民飛在空中,眼看就要落入殭屍羣中,被它們圍住,心中大急,揮劍向一個殭屍刺去,順勢在它擋來的手上一點,身子高飛,斜斜地飛向牆壁,晶瑩刃迅疾刺出,「噗」地一聲,刺進牆壁,自己也借著這一點力,整個人掛在劍柄上,伏在牆壁上微微喘息。

  東穎子縱聲狂笑,整個人電射而來,人劍合一,黑光直射向李小民的胸膛。

  李小民提起一口氣,腳尖在牆壁上用力一點,手中用力,將晶瑩刃拔出,並借力上躍,在東穎子攻來之前,躍上了房樑。

  轟然巨響聲中,東穎子一劍刺中牆壁,當即刺出了一個大洞,塵土四散,漫天飄揚。

  李小民在房樑上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東穎子便已縱身躍上房樑,揮劍刺來。

  李小民舉劍相迎,劍如電閃,直刺東穎子咽喉,與他鬥在一處。

  二人在房樑上飛速跳躍,手中劍勢如飛,相互纏鬥。下面卻有大批殭屍舉頭仰望,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吼,令人聞而驚心。

  因為房樑太高,這些殭屍爬不上去,無法幫到東穎子,讓他漸漸在與李小民的對攻中落於下風,心中暗驚道:「哪裏來的小子,怎麼劍法這般精妙,卻又從未聽說過,哪一門派有這般精妙的劍法?若再這麼鬥下去,只怕不利!」

  心中一緩,便見李小民劍勢如潑風般使開,鋪天蓋地而來,將他捲入其中。東穎子大驚,舉劍拼命劈去,叮噹一陣大響,堪堪將李小民劍勢擋開,自己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借著劍上傳來的力量,東穎子縱身飛退,一躍落在地上,指著上面的李小民喝道:「臭小子,給道爺滾下來!有種在地面上決鬥!」

  李小民又好氣又好笑,用劍尖指著他大罵道:「我靠,你個老王八,當大爺是傻瓜!你身邊都是殭屍,想騙爺下去讓你們羣毆嗎?」

  東穎子雖然聽不懂「我靠」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在罵自己,不由氣得暗自咬牙。見他不上當,搔搔頭,心裡思量,該用什麼辦法逼他下來才好。

  眼神一轉,忽然看到雲妃滿臉恐懼地縮在牆角,嬌軀正在瑟瑟發抖。東穎子眼睛一亮,仰頭狂笑道:「小的們,聽道爺法令,把那個鼎爐給道爺搬過來,讓道爺當場練功給這臭小子看!」

  李小民一聽眼睛便紅了,握緊劍柄,恨得差點便要跳下去一劍刺他個對穿。

  雲妃倒還不明其意,看到那些殭屍搖搖擺擺地向自己走來,這才明白他口中說的鼎爐原來竟是指自己,不由嚇得大聲尖叫,捂著臉拼命地向後縮,差點便要鑽到牆壁裡面去。

  李小民又驚又怒,眼看著這賊道要在自己面前汙辱自己的女人,怎麼也無法咽下這口氣。雖然雲妃是很可惡又多次想害自己沒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怎麼能容得他人染指?

  狂怒之中,李小民手捏法訣,喝道:「疾!」

  一道靈符轟然自他手中打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掠過長空,砰地一聲打在走向雲妃的一個殭屍身上。那殭屍陡然停了下來,身上一陣陣地抽搐,再無力走動。

  緊接著,便聽得一陣破空聲如暴雨般響起。李小民雙手飛揚,靈符不斷地打出,轟然擊在那些殭屍身上,噼啪之聲大作。受到靈符襲擊的殭屍都停住腳步,身子搖搖欲倒。

  趁這機會,李小民飛射躍下,晶瑩刃散出大片寒光,向殭屍羣劈去。

  鋒銳無比的劍刃劈在殭屍身上,轟然震響。那些殭屍雖然皮粗肉厚,又哪裏擋得住這神兵襲擊。雖是被東穎子煉製多年,卻也只煉得一雙骨手刀槍不入,身上還是較為脆弱,被李小民帶著大量仙力的晶瑩刃劈得四面亂飛,轟然亂響聲中,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屍骨碎裂,灑了滿地。

  陡然間,一道勁氣撕裂空氣,直向李小民後心刺來。李小民早有防備,回身便擋出一劍,當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卻被震得直向後飛去,重重撞在牆壁上面。重擊之下,忍不住張開嘴,狂噴出了一口鮮血,「噗」地一聲,打在牆壁上面。

  出劍偷襲他的,正是東穎子。

  他修煉多年的殭屍,個個都費了他不少心血。如今被李小民趁他不備時發起突襲,傷亡慘重,由不得他不怒心如熾,拼盡一身之法力,向李小民挺劍刺去,果然讓李小民在打出大量靈符、又凝聚仙力攻擊殭屍,導致仙力大損之際,被他一劍擊成內傷。

  東穎子見他受傷,又怒又喜,得勢不讓人,大步衝上去,利劍狂劈,轟然若電閃雷鳴,一劍劍地劈在李小民擋來的劍勢上。

  受傷之後,李小民力量大減,拼盡力氣,勉力擋了他幾劍,終於還是力竭不支,被他一劍轟出數步,頹然跌倒在牆角雲妃的懷中。

  雲妃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眼見李小民為了救她,身入險地,被那妖道擊得口吐鮮血,心中不由感激,往常怨恨之心,已經去了大半。見他跌倒,慌忙抱住他,這才沒有讓李小民跌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東穎子獰笑著,一步步地走過來,放聲怒罵道:「狗東西,害道爺損失這麼多得力手下,一定要把你做成殭屍,來抵償你的罪過!」

  李小民咳嗽著,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卻終於是渾身無力,只能躺在雲妃懷中,恨恨地瞪視著東穎子,鮮血如泉湧般,自口中流淌出來,將胸前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紅。

  舉頭看著那滿面獰惡的妖道,再看著自己懷中面如白紙的俊秀少年,雲妃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滴地灑在他慘白的臉上。

  她的一雙玉臂,痙攣般地抱緊懷中身軀瘦小的男孩,感覺著他身上的體溫,低下頭,將玉面貼在他柔嫩的臉頰上,口中顫抖地呻吟道:「今天,我們死在一起!」

  白練自高高的房樑上垂下,蕭淑妃站在椅子上面,舉手拉著白練,臉上毫無懼怕之色,便將臻首向繩圈中套去。

  青綾跪在椅子下面,抱住她的腿,哀哀地哭道:「母親,不要丟下我!」

  蕭淑妃的手不由停住了,低下頭看著讓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兒,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那兩個太監等得不耐煩,厲聲喝道:「請娘娘快些!若要等到天亮,只怕皇上會發怒,連公主也要受到牽累!」

  青綾跪地哀哭道:「求兩位公公行個方便,不要逼我母親!」

  其中一個老成些的太監歎道:「公主,這哪裏是我們逼娘娘自盡,都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做奴才的,怎敢不遵!」

  青綾掩面哭泣道:「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讓我娘死,只要能讓她活下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年輕些的太監冷笑道:「你能做什麼?能讓我們升官發財嗎?還是用你的身子……」

  還沒說完,便被年紀大些的太監捂住了嘴,惶然斷喝道:「你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說!」

  年輕的太監也嚇得變了臉色,跪在地上,磕頭道:「哥哥,小弟失言,如何是好?」

  另一個太監扶他起來,歎道:「我們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還能去告發你不成?只是……」

  他轉頭看向青綾,眼神陰沈,微有猶豫之意。

  年輕的太監立時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眼發紅,獰聲道:「殺她滅口不就成了!不過是一個失勢的公主,死了有誰會管這事!到時只要說她忍受不了母親自盡的打擊,也上吊自殺,難道還會有仵作來驗屍不成?」

  表情一直平靜的蕭淑妃突然面色大變,雙手痙攣地抓緊繩圈,顫聲道:「兩位公公,罪婦是該死之人,只是我這女兒,尚在青春年少,還請兩位公公大發慈悲,不要傷害她!」

  她低下頭,向青綾惶聲道:「青綾!今天的事,你要徹底忘掉,知不知道?」

  青綾卻是擦乾眼淚,平靜地道:「母親!今日我與母親同死,還有什麼可說的?也免得讓女兒孤孤零零地落在這冷酷的世上,受宮奴白眼,下人欺淩!」

  那年輕些的太監不待他兄長發話,便已挽著袖子走了過來,手中狠狠揪著一根白練,冷笑道:「既然公主這麼說,小人也就不客氣了!你們死後,小人一定給你們多多燒紙,千萬不要來纏我!」

  那個老些的太監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向青綾的眼光頗有不忍之色,卻終究擋不過兄弟情深,回過頭去,不再看她們。

  蕭淑妃滿面驚惶,跳下椅子,緊緊抱住女兒,顫聲道:「不要,不要!女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小民子會幫你的,他不會讓你一世孤苦!兩位公公,李公公是禦膳房總管,又是貴妃娘娘的乾兒子,仙法超羣,與青綾一向情投意合,若是逼死了青綾,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年輕的太監臉上一怔,腳步慢了下來。想起小民子公公在宮中如日中天的威勢,自己若殺了與他情投意合的女子,他那慘烈的報復,可想而知,不由暗自膽寒。

  正在猶豫時,忽然聽到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兄弟,既然要做,就得做到底!若讓公主活了下來,告訴了李公公,咱們兄弟,哪還有命在!」

  得到哥哥的支持,太監弟弟頓時膽氣一壯,手執白練走過來,口中嘿嘿獰笑,便要將白練套在青綾的脖子上。

  就在套上玉頸前的一剎那,他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眼睛也變得失神,呆呆地看著眼前痛哭的一對美女,整個人像是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不言不動。

  蕭淑妃已是自分必死,可是不願女兒也陪自己一同喪命,因此啼哭不止。誰知那黑心的太監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不由一驚,怔怔地看著兩個呆若木雞的太監出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犯了什麼病,為什麼都不動了。

  空氣中,暗香襲來。一個嬌俏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空中,面龐美豔非凡,看著母女二人,掩口嬌笑。

  儘管是要死之人,看到這等詭異的情景,二人還是忍不住大驚。青綾一頭撲在母親懷裡,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起頭來。

  蕭淑妃緊緊抱住女兒,強自鎮定,咬牙道:「你是人是鬼?」

  那美豔女子身形已凝,站在二女面前,手持一方香帕,掩口嬌笑道:「當然是鬼嘍!你們該不會害怕吧?」

  蕭淑妃玉容之上,露出一絲苦笑,淡然道:「我也是要做鬼的人了,還怕什麼!只求你能讓我女兒活下去,來世我定然結草銜環,以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美豔女子笑道:「你真的想讓青綾活下去嗎?」

  蕭淑妃連連點頭,還未及說話,青綾便已從她懷裡抬起頭來,撲地跪倒,向女子跪頭道:「姊姊!求求你救救我母親,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看著這一對梨花帶雨般的絕代佳人,這女子雖是自負美豔超人,也不由輕聲歎息道:「果然是我見猶憐!怪不得主人對你們念念不忘,心裡一直都那麼喜歡你們呢!」

  蕭淑妃一怔,直覺地感到有了一線生機,訝道:「姑娘,你說的主人,又是指誰?」

  這女子掩口嘻笑道:「主人的名字,我可不敢說!不過,他很喜歡你們母女倆就是了,常常想得夜裡都睡不著覺,拿我當你們的替身,在我身上……嘻嘻……」

  蕭淑妃玉容微微有些發紅,想不出有哪個法力強大的好色法師見過自己母女,難道說,是上次進宮捉鬼的那些龜山派的法師偶然看到了自己和女兒的美貌,因此動了壞心麼?

  青綾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顫聲道:「姊姊,你們一定是法力強大,只要能救了我母親,讓她不會被父皇賜死,我願終生為奴,供姊姊和……主人使喚!」

  蕭淑妃大驚,拉起青綾,失聲叫道:「青綾,你怎麼可以說這等話!女孩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若是失了清白,將來怎麼嫁人!」

  美豔女子皺了皺眉,啐道:「連命都沒有了,還嫁什麼人!結陰親嗎?」

  蕭淑妃一呆,想想這女子語含威脅,若是自己母女不肯從命,任由她的主人淫辱,只怕便要放開那兩個被妖法定住的太監,讓自己母女含冤而死。當下不敢再抗辯,只是和女兒抱頭痛哭。

  美豔女子耐心地看了一會,歎道:「別這麼生離死別的模樣,不就是配給我家主人,讓他快活快活嗎?你們母女都能活下來,還能住在一起,相互間以姊妹相稱,這有什麼不好的!就是為了你女兒的性命著想,你也得委屈你自己,答應服侍我家主人啊!雖然你女兒可能會失了清白,可是只要一輩子跟著我家主人,還不是從一而終,又有什麼不對?」

  說著,她找了張椅子,悠然地坐了下來,淡然微笑道:「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若是還不能下定決心,一旦天亮有人來看,發現你們還沒死,只怕就是神仙來了,也再救不得你們的性命!」
引言 使用道具
asd565692
VIP | 2017-3-1 13:55:59

第六章 女奴

  黑白相間、上畫鬼面的利劍淩空劈落,直向李小民的頭上斬去!

  陡然間,牆壁發出斷裂的轟響,一柄大刀刺透牆壁,自牆外伸了進來,當的一聲,擋住東穎子的利劍,將它擊飛到一旁。

  緊接著,道觀的牆壁如薄木片般被斬得粉碎,四散飛落,一員悍將手持大刀,狂衝而入,揮動大刀,瘋狂劈向東穎子,刀光上陰氣淩厲,似要將他一刀劈為兩片!

  東穎子猝不及防,被這面色猙獰的厲鬼逼得倒退數步,左支右擋,一時緩不出手來,取了李小民的性命。

  道觀大門轟然倒塌,一個身材魁梧的厲鬼手持雙巨錘,怒吼著飛衝而至,狠狠砸向東穎子的腦袋,恨不能一錘將他砸得粉碎!

  東穎子又驚又怒,被他與長刀厲鬼左右夾攻,再也抽不出手來,只氣得連聲怒吼,長劍狂揮,與二鬼鬥在一起,同時暗自手按法訣,準備打出道符,偷襲二鬼。

  在雲妃的身後,牆壁已然蕩然無存,露出了一個大洞。一個高雅端莊、容姿絕美的白衣少女飄然而入,動作飄逸,仿若雲中飄來的仙子。

  少女目光一掃,面現驚色,迅速落在雲妃身邊,扶起她懷中的李小民,惶聲道:「公子,你怎麼樣了?」

  李小民抬目看去,見是幽兒來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嘴一張,便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幽兒面色惶急,伸手按在他的手心,將強大的仙力,源源不斷地度入李小民的體內。

  李小民精神大振,驚訝地看著幽兒,想不到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吳帝那龐大的靈力轉化為了這麼強大的仙力,真是不枉自己從前那麼盡心盡力地教導她修煉仙法。

  強大的仙力在李小民身體內流轉,迅速治療好了他的內傷,還讓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由於幽兒心神惶急,一時不察,只顧將仙力瘋狂度入李小民體內,弄得他渾身仙力澎湃,幾乎似要爆炸一般。

  李小民咬牙忍受著體內仙力膨脹的痛苦,嘶聲道:「好了!」

  幽兒這才收手,扶住李小民,顫聲道:「公子,你的傷已經好了嗎?」

  感覺著幽兒柔軟的小手扶在身上,嗅著她打在自己臉上的清雅氣息,李小民心中一蕩,反手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一邊悄悄地揩油,一邊心中暗想:「想不到幽兒的靈體實體化以後,這麼吸引人,簡直是宇宙第一美少女嘛!不知道弄到床上去,會是什麼滋味?」

  他這時候還坐在雲妃的懷裡,雲妃呆呆地看著這一對少年男女,驚訝不已,直覺地感覺到幽兒似乎不是常人,看主人與她這般親密,不由一陣莫名的醋意,湧上心頭。

  一陣壓抑的慘呼自那邊傳來,打斷了三人的思緒。抬頭看去,卻見沙將軍倒提巨錘退到一旁,靈體顫抖,在右胸的位置上,一處暗黑色的靈符緊緊貼在那裡,黑色還在不停地向四處蔓延,似是受了那道士的暗算。

  東穎子在初時的驚訝不適之後,已經恢復了一些,提起殘餘的法力,揮劍與曾將軍搏殺在一起,劍法陰氣逼人,上攜可以傷害靈體的法力,一劍劍地刺向曾將軍的要害,惱得曾將軍大怒揮刀,連聲呼喝,卻也被逼得步步後退,眼看著便要抵擋不住。

  李小民精神一振,用力推開身邊二女,站起身來,只覺渾身仙力鼓蕩,難受至極,只恨不得發洩出來才好。眼前便有一個可供發洩的目標,這等好機會,如何可以輕易錯過?

  他舉起晶瑩刃,放聲狂吼,聲音清烈,直衝雲霄。

  雲妃驚訝地看著他,但見他在長嘯之後,邁開大步,如利箭般狂衝向前,手中寶劍如漫天花雨般揮舞開來,快得讓她看不清劍勢,但見寒光閃爍,鋪天蓋地,直向前方的妖道捲去。

  那賊道面露驚慌獰厲之色,一劍逼退長刀惡鬼,舉劍面對著李小民,欲要強行抵擋他強大的攻勢。怎奈他此時周身仙力狂暴至極,凝於晶瑩刃上,力量強大,無堅不摧,但見晶瑩刃揮處,賊道手中寶劍被擊得狂飛上天,當的一聲,重重刺進房樑之上,劍柄在空中不斷地顫動搖擺。

  在李小民的厲吼聲中,晶瑩刃寒光漫天,瘋狂襲向東穎子。東穎子只來得及仰起頭,厲聲嘶吼出一個「陰」字,便已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劍勢斬得身體碎裂成無數小塊,向四面飛散而去。

  李小民衝過血霧,舉劍凝立,眼看著碎裂的血肉漫天狂飛,滿屋揮灑,場面慘烈至極。

  揮刀衝入殿中的鬼衛越來越多,看著這恐怖的場面,都面含敬畏,恭敬地看著他們的主人,不敢出聲。只有賊道臨死前慘嚎的「陰……」字,回蕩在破破爛爛的大殿之中。

  雲妃呆呆地看著滿殿飛舞的血肉,經受不住這等強烈的刺激,面色發白,軟軟地癱在地上,已經是被嚇了暈了過去。

  幽兒慌忙扶住她,自己卻也因剛才一時情急,將大量仙力度入李小民體內,卻導致自己元氣大損,此時面色蒼白,身體也開始有虛浮之狀,難以維持實體化所需的仙力。

  李小民收劍入鞘,回頭看到幽兒這般模樣,嚇了一跳,慌忙跑回來抱住她輕盈的嬌軀,惶聲道:「幽兒,你這是怎麼了?」

  幽兒搖搖頭,虛弱地一笑,輕聲道:「公子,我沒事的,多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李小民心中感動,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溫聲道:「幽兒,多虧你了!若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把辛苦煉化的仙力損失這麼多,導致傷了元氣,不知還要修煉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幽兒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柔地微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說,今天用去的仙力,只要再修煉一段時間,就會恢復。而父皇留給我的靈力,我還有大半沒有煉化呢!」

  李小民知道她這麼說是為了讓自己寬心,感動不已,抱住她柔軟的靈體,上下按摩,替她鬆骨,順便表示親近之意。

  摸著她柔滑至極的肌膚,李小民不由心中一蕩,可是知道現在還在險地,不能多耽擱,不然等到天明小道士起床,若報知城衛軍趕來,雖然不怕,若讓他們看到這情景,還是會有點麻煩。

  在殿中,那些殭屍都在搖搖晃晃地與鬼衛搏鬥,紛紛被靈刀斬裂肢體,碎裂倒地。還有幾個美女被煉製成的殭屍,卻未受李小民靈符襲擊,動作靈活,揮舞著鬼氣森森的利爪,與鬼衛們鬥了個旗鼓相當。雖然鬼衛驍勇,一時卻也收拾不下她們。

  李小民抬頭一看,心中忽然一動,喝道:「住手!」

  揮出手,金光閃閃的巨大靈符疾飛而出,挾著來自幽兒身上的強大仙力,轟擊在幾個殘存的殭屍美人身上,便見那幾個殭屍動作驟停,呆立殿中,便似美女雕像一般。

  李小民搔搔頭,想道:「記得天書所載的殭屍煉製大法,其中一項,便是可用仙術,移動殭屍臉部的骨骼肌肉,將殭屍的容貌改變。本來這一招沒什麼用,可是今天正在用得上,不如把這幾個殭屍收伏,將來或者還能派上別的用場。」

  再看場中殭屍,還剩下六七個,其中五個是美女。因為是女子煉成的殭屍,攻擊力不是很強,當時李小民用靈符攻擊殭屍時,沒有顧得上先料理她們,因此她們的力量還能保持到最後。

  李小民對男性的殭屍沒有興趣,一揮手,上百鬼衛們亂刀齊落,將所有男性殭屍斬得粉碎。

  緩步走到幾個剩下的殭屍當中,看著那幾張如花似玉的慘白嬌顏,李小民心中暗罵:「這老殺坯,居然下得了狠手,把這麼漂亮的女孩變成了殭屍!剛才一劍劈碎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舉起手,口中喃喃念動法訣,便見一片金光耀眼,自他身上瀰漫開來,將五具美人殭屍籠罩其中。

  這樣強大的仙力,平時李小民是施展不出來的。現在也只是憑藉幽兒強行灌輸到他體內的仙力,施展出這一強大的法術,強行收伏被別人煉製好的殭屍。反正這些被強行輸入體內的仙力過一段時間會自動消失,他只能吸收一點,又無法將仙力灌回到幽兒的靈體之上,現在是不用白不用。

  半晌之後,金光消散。李小民輕輕喘息了幾下,環顧著身邊幾個面容慘白的美人,心中忐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聽自己指揮。

  心念微動,便見幾個美人都盈盈拜倒,伏在李小民腳下,一動不動,模樣恭敬至極。

  李小民心中歡喜,仰天大笑幾聲,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喘息,輕咳一陣,方才平靜下來。

  看著腳下伏拜的美人,李小民心中惋惜:「可惜殭屍都已經沒有了魂魄,不過是一些移動的雕像罷了,真是可惜了這些好皮囊!」

  他緩步邁出大殿,幾個美人亦步亦趨,緊緊跟在身後。表情麻木,眼神空曠,似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殿外,一片黑暗。夜色依然籠罩住整個金陵城,未來的光明似是遙遙不可及的一般。

  站在道觀的院子裡面,李小民的目光落向那些小道士們居住的房屋。剛才幽兒趕來救他時,一舉擊破了東穎子佈下的禁制,卻又在道觀院子外面佈下了另一重禁制,這才沒有讓裡面的聲音傳出去。而在小道士們的居所外面,也佈下了一重禁制,讓他們睡得更安穩一些,外面不管天塌地陷,他們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李小民舉起手,掌中金光閃耀,照射在那些房屋周圍淡淡的螢光薄幕之上,薄霧散去,禁制已然被李小民破除。

  他只是在心中微一動念,身後幾個美人便如飛般衝入道士們的居所之中,緊接著,便聽到刺耳的慘叫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天書上所載的趕屍仙法,比之陰山派的殭屍控制之法要強橫百倍,陰山派煉製出來的殭屍,現在被李小民控制,動作靈活了無數倍,再不復原來那樣步履蹣跚的模樣。

  看著美人們窈窕的倩影在黑暗中如飛穿梭,李小民心中暗自得意:「這樣才對嘛,要是還像原來那樣,一個個簡直就是機器人,搖搖擺擺地走路,弄得我就跟機器人戰隊的指揮官似的!」

  四面傳來的慘叫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小道士,他們披著道袍,惶然從屋裡跑出來,相互詢問著到底出了什麼事,師父又在什麼地方。

  但是沒有人來得及得到回答,唯一回答他們的,是衝到面前的殭屍美女染滿鮮血的利爪!

  利爪輪下,狠狠地劈在他們的頭上、肩上。未來得及戴上道觀的頭顱,頓時多出五個血洞,紅白之物,自裡面奔流而出。

  道士們慘叫著跌倒在地,有幾個想要結手印打出法符抵擋的,也被疾衝而至的無數鬼衛團團圍住,腰間所帶符紙尚未掏出,便見靈刀漫天劈來,迅速將他們劈成一堆堆的肉塊。

  儘管已經經歷過了多次的搏殺場面,看著那些道士頭上的五爪血洞,李小民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咬牙暗道:「那位寫出『九陰白骨爪』的金老先生,是不是家裡有人養過殭屍啊?怎麼寫得那麼傳神,難道是小時候跟殭屍在一起青梅竹馬過嗎?」

  他轉過身,不去看那幾個梅超風虐待可憐的道士們,走到殿中,抱起昏倒的雲妃,聽著身後傳來幾聲慘叫,隨即一切歸於沈寂。

  大殿中,肉塊散落得到處都是,鮮血淋漓,染滿地面。李小民看得心裡作嘔,想不出這竟是自己一劍劈出來的。

  轉身抱著雲妃正要離開,忽然心裡一動:「那個老流氓臨死前叫了個『淫』字,是什麼意思?他是夠淫蕩沒錯,可是都要死了,還淫個不停,到底想幹什麼?」

  想了半天,聯繫起前面聽到的話,他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是想說:『我們陰山派的父老鄉親不會放過你們』是吧?哼,你們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你們呢!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話雖如此說,可是無端得罪了一個能夠輕易滅掉南唐護國道門龜山派的強大門派,還是讓李小民心裡有點不得勁。只一個東穎子,就讓他費了這麼大勁,若他家裡老老少少都跑來替他報仇,就算李小民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住。

  他暗歎一聲,為今之計,只有多多修煉,並催促自己的手下們也努力修煉,在敵人大舉來襲之前,盡快提升自己一方的實力,來讓自己能有抵抗和反擊之力了。

  命令沙曾二將軍帶著鬼衛處理好道觀的善後事宜,李小民親自抱著雲妃,騎馬奔馳,把雲妃放在自己在城內的府第之中,叮囑韓馨兒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出門亂走,並留下三個殭屍美人在暗中守衛府第,自己帶上幽兒和兩個殭屍美人,摸黑趕往皇宮。

  依靠設下迷陣的方法,讓幾支侍衛巡邏隊多走了些冤枉路,李小民帶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了他們守衛的路段,然後撤去迷陣,那些侍衛們恍然未覺,依舊盡職地巡邏,只是奇怪為什麼今天的路好像走起來比以前長了一點。

  在過度使用仙力之後,幽兒靈體虛弱,李小民親自送她回到廢殿,愛憐地在她柔滑至極的玉頰上輕輕一吻,叮囑她要好生休息,然後便帶上兩個美人,急匆匆地趕向皇宮的另一側。

  走到蕭淑妃的寢宮,耳邊聽得四面宮女們住的屋子裡面,發出了宮女們低低的悲痛嗚咽聲,那些她們在為女主人的慘死而痛苦流淚。而蕭淑妃的屋子卻是一片靜寂,什麼聲音都沒有。

  李小民知道那是月娘佈下禁制,擋住了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也不管他,邁步便闖了進去。月娘的禁制對他這個訂立了鬼奴契約的主人來說,絲毫沒有什麼作用。

  一進屋子,便見蕭淑妃和青綾抱在一起,相擁而泣,而兩個太監手持白練,站在屋子裡,像殭屍一般不言不動。

  在一旁,月娘正在笑嘻嘻地欣賞著蕭淑妃母女痛苦悲泣的情狀,一見李小民來了,興高采烈地撲到他的身上,用力親吻著他的嘴唇,興奮地叫道:「主人,她們都答應做你的女奴了!」

  李小民大吃一驚,自己好像只讓月娘來救她們,不讓那些太監依令殺死蕭淑妃,並沒有說過什麼女奴的話。她這樣自作主張,是什麼意思?

  月娘湊在他的耳邊,低低地道:「主人,別說話,看我來幫你達成心願!」

  說著話,月娘如猴般爬到他的身上,修長玉腿盤住他的腰,雙臂緊緊抱住他的頭,幾乎要把他悶死在自己高聳的玉峰之間。

  李小民一面奇怪月娘今天怎麼這麼活潑,一面用力推著她的靈體,把臉側到一旁喘息,讓自己不至於被實體化的鬼奴謀殺了親主,心裡也在怦怦直跳:「她要幫我達成心願?她知道我有什麼心願?」

  正在抱頭痛哭的那一對美麗的母女聽到「主人」的呼喚,都抬起頭來,恐懼悲傷地看向李小民,希望能知道這個法力強大、心靈邪惡的法師,到底是什麼模樣。

  可是看到的,卻是那美豔女子騎在他的腰間,用力抱緊他的頭,不要說面目,連身材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他個頭不高,似乎還沒有那女子高,只怕青綾也要比他高上一些。

  月娘回過頭來,嬌笑道:「二位女奴,還不跪下來,向主人叩拜,宣誓效忠?」

  她前世是被宮妃命人淩辱至死的,對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妃、公主深惡痛絕,現在跟了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主人,能有淩辱皇妃的機會,自是不肯錯過,早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多讓主人得到一些皇妃、公主的肉體,一邊是借這些優質的鼎爐提高主人的實力,另一面也要借此機會,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妃被主人征服後的醜態,當她們在主人身下婉轉承歡時,可還能保持一貫的冷漠和高傲麼?

  青綾二女對視一眼,都深感屈辱,可是為了自己在世上唯一親人的性命,不得不跪下來,向李小民深深下拜,嗚咽抽泣道:「主人,奴婢願一生一世服侍主人,絕不反叛!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月娘抱緊李小民的頭,興奮地嬌笑道:「是用身體服侍主人,不要忘了!」

  二女垂下頭,任由晶瑩的淚水打在地面上,顫聲道:「是,我們的身子都是主人的,請主人隨意享用!」

  說完了月娘教給她們念熟的話,二女忍不住悲從中來,伏在地上,痛苦嗚咽不止。

  月娘興奮地咯咯嬌笑起來,李小民卻是用力把她推到一旁,皺眉道:「月娘,你做什麼?太過份了吧?」

  聽到這微帶一絲稚氣的熟悉的聲音,蕭淑妃和青綾都霍然抬起頭,看著站立在黑暗中的身材修長的少年,都不由面色慘白,驚訝得幾乎暈去。

  月娘從他身上滑下來,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用柔嫩的面頰磨擦著他的身體,可憐巴巴地道:「是,主人,人家知道錯了嘛。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忽然仰起頭,看向李小民的臉,興奮地笑道:「可是主人,人家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對不對?你和人家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把人家當成蕭淑妃娘娘,或是青綾公主,要人家做這樣那樣的動作,裝成她們的樣子來服侍你,因為你心裡想著她們,是不是?這次雖然是奴婢自作主張,可是真的能得到她們,主人應該也很高興吧?」

  李小民慌忙彎腰捂住她的嘴,制止她繼續亂說,抬頭看著跪在地上面帶驚訝的二女,不由滿臉尷尬,紅得如同一塊大紅布一般。

  青綾從地上站起來,清秀的面龐之上,有憤怒,有驚訝,有不解,有恍然,輕咬櫻唇,想想李小民不知道這件事,這都是他的鬼奴自作主張,也怪不得他。只是小民子仙法如此高超,能收伏一個如此厲害的女鬼為奴,這等實力,實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沈思半晌,青綾輕輕地道:「你……不是太監嗎?為什麼還會……」

  月娘跳起來,緊握粉拳,滿腔義憤地叫道:「喂,不許看不起我的主人!他雖然是太監,可是卻是一個優秀的太監!而且仙法超羣,已經練出了小……反正是已經和正常男人沒什麼分別,某些能力還要更強一些!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去他身上試驗一次,就知道了!」

  聽到她這露骨的話,還未經人事的青綾羞得紅暈滿頰,以袖掩面不語。

  蕭淑妃雖然也是羞愧,可是想到自己的性命還捏在這突然變得陌生的小民子手裡,跪在地上,深深叩拜,澀聲道:「小民子,就當我求你,青綾還是處子之身,求你放過她!至於我,我的身子你要怎麼用都沒關係,隨便你想怎麼樣……」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輕,低垂螓首,羞赧無地。

  聽著她隱含嬌媚的語聲,李小民不由心中一蕩,走過去伸手扶住她的香肩,感覺著她溫柔玉體就在手中,心中又是一跳,努力保持著平靜,紅著臉將這讓自己一直無比尊敬的美貌女子扶起來,躬身揖道:「娘娘如此說,折殺小人了!小人本是一個奴才,哪敢有這等褻瀆娘娘玉體的念頭……」

  月娘卻在他身後咯咯一陣嬌笑,掩口笑道:「主人,不要再這樣謙虛了!現在她們已經不可能再住在宮中,我們把她們帶到宮外去避禍,是救了她們的命,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怎敢再像以前那樣對你?何況出了宮,她們就沒有什麼尊貴的身份,主人還是以平常心對她們為好,免得日後自己苦惱!」

  李小民回頭瞪了她一眼,想想她說得倒也沒錯,一起住在外面,要是自己還對她們這麼多禮數,只怕自己都要累得不行。

  月娘走過來抱住他,廝纏撒嬌一陣,看他不生氣,大著膽子抬起頭看向蕭淑妃,微笑道:「剛才你答應過我的事,不要忘了。若有違反,會怎麼樣來著?」

  蕭淑妃心頭一凜,想起剛才自己和女兒已經在死亡的威脅之下,被她逼著說出:「小女子若能得月娘和主人救了性命,今生必當以身體侍奉月娘的主人,做他的奴婢妻妾,並盡一切努力為他生下孩子。若有一人違反誓言,讓我母女死後盡皆墮入地獄之中,永受烈火煎熬,不得超生。並讓我二人的祖先,盡皆不得安穩居於黃泉之下。」

  這個時代的人,將立誓當作一件天大的事,全然不如後世之人,把發誓當作家常便飯,說過就忘。蕭淑妃恐懼日後地獄烈火的無盡煎熬,更不忍心讓女兒也落得這般命運,並禍延蕭氏、李氏祖先,只得低頭飲泣,雖然對自己被迫要用這清白身子服侍小民子羞慚無地,卻也忍不住有一絲絲隱含恐懼的興奮期待,暗暗升起在芳心深處。

  另一邊,青綾也是臉色慘白,看著母親、月娘和小民子,又羞又怒。可是為了母親的未來,她也只能咬牙忍耐,只當這一世是一場惡夢罷了!

  李小民搖頭苦笑,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可也能猜出月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逼迫她們母女。

  看看外面,天色快要亮了,月娘忍不住出言催促。李小民回過神來,喚過那兩個身材肖似蕭淑妃、青綾的殭屍美人,站在她們面前,暗自念動真言,舉手指向她們的面龐,但見金光閃過,這兩個美人的面部肌肉和骨骼緩緩移動,漸漸變成了蕭淑妃和青綾和模樣。

  青綾忍不住捂住嘴,驚呼一聲,和母親一同驚駭欲絕地看著自己的替身,做夢也想不到小民子竟然有這麼大本領,不由在滿腔憤怒之中,也有一絲敬畏欽佩,油然升起。

  李小民不想拖延時間,讓她們盡皆把自己吊上房樑,伸長舌頭,裝出一副吊死鬼的模樣。這樣看起來,就是蕭淑妃被迫自盡,而她的女兒也受不了這樣強烈的打擊,自己也吊了上去。

  不過,青綾的替身是把自己吊在青綾臥房裡的,並不在這間房中。免得有人看到二女吊在一處,心生疑惑,再對那兩個施刑的太監詳加盤問,問出奇怪的地方。

  忙完這些事,天真的快要亮了。李小民看看時間已經趕不及在黑夜中出宮把二女送到安全的地方,只得帶著她們,匆匆出門,回到自己在宮中的居所,打算在這裡隱藏一天,到了晚上,再送她們出宮。

  月娘留在最後面,看著三人去得遠了,才回到房裡,伸手一指,解除了設在兩個太監身上的迷咒,微微一笑,飄然遠去。

  那一對太監兄弟,恍然驚醒。太監弟弟正要繼續將白練纏在青綾的脖子上,忽然手中一空,發現白練已經不見,而青綾母女,也不在眼前。

  他低呼一聲,忽然聽到身後哥哥也在驚呼,抬頭一看,卻見蕭淑妃的身子,高高地吊在房樑上,正在輕輕搖擺。面色青白,舌頭伸得老長,顯然已經是氣絕多時了。

  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太監哥哥先回過神來,跑出去看,鑽進了青綾的房間,又是低呼一聲,迅速退了出來,跑回蕭淑妃的屋子,拉住弟弟,趴在他耳邊輕道:「青綾公主也自盡了!」

  太監弟弟大驚,也飛跑去看了,不一會失魂落魄般地走回來,看著哥哥,二人相對無言,不知道自己這一夜,是不是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惡夢。

  坐在小民子空蕩蕩的屋子裡面,看著面前俊秀至極的小太監,蕭淑妃和青綾都倍感尷尬,低下頭,慢慢品著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收了自己母女為妻妾的小太監。

  李小民也覺得尷尬,看著兩個一般清秀可人的美女,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乾笑道:「累了一夜,你們都困倦了吧?我這裡有張床,你們先睡會兒,我去叫些東西來吃。」

  他急匆匆地跑出屋子,卻也不敢走遠,在路上逮住一個過路的小太監,要他去禦膳房傳話,弄些好吃的東西來給自己補補身子。

  那太監見是李公公吩咐,不敢怠慢,慌忙深揖應承,一溜煙地向禦膳房的方向跑去了。

  房中留下蕭淑妃母女二人,相視長歎,都是羞慚至極,卻也無法,只能咬牙忍耐這不可逃避的命運。

  鬧了一整夜,如今鬆馳下來,只覺渾身無力,困倦至極。二女雖是害羞,可是也不得不上床休息,蓋上一床錦被,想起這是小民子的床鋪,更是羞慚。母女倆相擁而泣,哭著進入了夢鄉。

  不一會,禦膳房的幹部們便親自送飯上門,來討李公公的喜歡。李小民誇獎了幾句,拿些賞錢,打發他們走了。

  回到屋裡,李小民本想叫她們起床吃飯的,一看二女已經睡熟,那般美人春睡圖,看得李小民幾乎鼻血湧出。

  為防止自己變成禽獸,李小民慌忙退出臥室,捂著狂跳的心臟,走到外間餐桌上,發狠吃起禦膳房新做的大餐來。卻一不小心,把嘴燙傷了,弄得嘴唇上起了一個大燎泡。

  禦膳房做的美食越來越好吃,李小民正吃得開心,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之聲傳來。

  李小民跑出去看,逮住幾個在街上交頭接耳的太監宮女一問,這才知道,昨天夜裡的事,已經嚷嚷動了。道是那位東穎子仙長帶著雲妃娘娘去了宮外的道觀,今天天還沒亮,城防軍巡邏到道觀,發出那裡門戶大開,進去一看,卻見滿地屍首狼籍,東穎子仙師和雲妃娘娘不知去向,只在殿中遍佈殘肢,多半便是已經遭了毒手。因此滿宮議論紛紛,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暗殺皇上請來的法師和皇妃。

  這事李小民比別人清楚,東穎子固然是渾身被切碎成無數小塊,而雲妃也被他用偷樑換柱之計,把一個已經在先前的戰鬥中被鬼衛切碎的女性殭屍令鬼衛切得更碎,再把雲妃的衣服切碎扔在她身上,看起來就像雲妃被殺了一樣。

  昨天夜裡出的賜死一案,以及今天早上發現的碎屍血案,讓滿宮震動不止。便是城中百姓,也聽到了一點風聲,互相打聽,這件事引起的餘波,許久都未曾消散。

第三集 第七章 藏嬌

在金陵城外,一座偏僻的山莊內,空空蕩蕩的,很少有人行走。只有
一些護衛,警覺地躲在暗處,守衛著山莊主人的安全。

  這座山莊,卻是在真平公主名下的產業。她有的時候,便會到這裡休
息一段時間,當然,要瞞著李漁和皇后,並借用太子弟弟的手諭,扮成他
的內侍出宮才行。

  在最深處的一處香閨之內,滿舍蘭香,少女無力的嬌喘聲,回蕩在這
寂靜的屋子裡面。一對少年男女,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相擁在一起,情愛纏
綿,無有厭足。

  許久之後,李小民從床上坐起來,懶洋洋地拿過儒衫,套在微嫌黝黑
的修長身軀之上。

  床上,一個嬌柔的聲音輕輕傳來:「白,我們什麼時候,把我們的事
稟告父皇母后?」

  李小民回過頭,看著錦被中的美麗少女露出了赤裸的香肩,微笑道:
「今天我就去朝廷上書,說是我已經和本朝最美的公主有了夫妻之實,請
他們把公主嫁給我,怎麼樣?」

  真平公主紅了臉,丟過一個枕頭,打在李小民的頭上,嗔道:「要死
了!這種事怎麼能讓母后他們知道?我是說,你打算什麼時候,想辦法托
人說媒求親?」

  李小民低頭長歎道:「唉!可憐我李白一介布衣,雖然有才華滿腹,
詩高天下,卻又怎麼能有這等幸運,能娶到當朝公主!罷了,為了此事,
我只有努力去考狀元,等考上以後,便向皇上求親,迎娶你便了!」

  真平公主嬌靨羞紅,掩面嬌笑道:「你肯這麼說,還算你有點良心!
可惜考狀元的事還早,若是我懷了孕,那該怎麼辦?」

  李小民隨口笑道:「那有什麼,不過就是娶了你,我們倆私奔到別國
好了!」

  真平公主卻當了真,微蹙娥眉,搖頭道:「這樣不行,我可不願意從
母后身邊逃走,害她傷心。這樣吧,在你考上狀元之前,我們不要再做這
種事,免得懷孕,好不好?」

  李小民丟開正要穿上身的衣服,笑嘻嘻地爬上床去,伸手攬住真平公
主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調笑道:「我們不要做哪種事啊?」

  感覺到他的色手又在壞壞地行動,一直撫摸到少女的隱秘之處,真平
公主立覺渾身發軟,驚呼道:「不可以,這樣不行……」

  話未說完,便被英俊少年探過頭來,用唇堵在她溫軟的櫻唇之上,舌
頭伸進她的小嘴,與香舌糾纏在一起。

  感覺著他熟練的挑逗,每一處隱私之地都被他掌握,真平公主只覺身
子象要飛了起來,只能從瓊鼻中發出嬌慵的呻吟,再無力氣反抗他對自己
的入侵。

  許久之後,當真平公主激烈的嬌聲呻吟漸漸平息,將頭埋在枕被之間
的美麗少女已經再無一絲力氣來責怪李白的過分行為,只能聲若遊絲地歎
息道:「唉,你這人……」

  李小民心滿意足地穿衣起床,正要離開,忽然聽到真平公主的呼喚
聲,停住腳步,回頭望向床上漸漸有了一絲力氣的少女,奸笑道:「公主
殿下,是不是還不盡興,想要再來一次?」

  真平公主一窒,又羞又怕,滿臉通紅,搖頭道:「都做了好幾次了,
你還要!不要亂說,我是說,我妹妹想見見你,咱們抽空見上一面,好不
好?」

  李小民一怔,問:「你哪個妹妹?我記得你有好多妹妹的!」

  真平公主微笑道:「當然是跟我最好的一個妹妹,長平啊!我告訴你
啊,她宮裡有個小太監,長得和你很象,偏巧也姓李,我都懷疑是不是你
失散的兄弟呢!回頭讓她帶小民子過來,和你見見面,好不好?」

  李小民又是一怔,苦笑道:「不用了吧,一個小太監,有什麼好見
的……」

  真平公主卻發起了公主脾氣,叫道:「一定得來!回頭我就跟長平
說,商量好時間,就來通知你!」

  李小民沒有辦法,只得哼哼哈哈地披衣出了房間,心裡發愁:「這位
大小姐,真是難侍候!怪不得從前經常見到那麼多男人跑去酒館借酒澆
愁,原來給野蠻女友當駙馬的活,真不是人幹的!照這麼說,我從前夢想
追上一位有錢有勢的大小姐,到大公司、大財團當個駙馬爺,舒舒服服地
過日子,原來是打錯了主意?」

  只為了向親妹妹顯擺自己有一個才高八斗的男友,就命令他去和妹妹
見面,李小民對這種女性的虛榮心可沒有什麼興趣。現在他想的是,該怎
麼推掉這場見面,若是讓兩個自己出現在見面場合上,分身乏術,可夠自
己頭痛的了。

  不過這件事可以回頭再說,大不了玩失蹤,讓李白消失在大唐的國境
之內。不過那樣陳德修恐怕就要倒大黴,會被刑部的人打入天牢,整天逼
問李白的下落。就算陳德修夠義氣,死咬著不肯開口,自己新開的那幾家
酒樓沒有他主事,只怕也得賠本關張,那損失可就大了。

  李小民一邊發愁,一邊騎馬出了山莊,催馬向前,奔向自己在城內的
府第。現在他膽子越來越大,又仗著是總管太監,找個藉口道是出來採買
東西,便是一整天不在宮裡,也無人敢來查問。

  這片府第,已經被新建起的圍牆分成兩半,一半住的是蕭淑妃母女和
韓馨兒,另一邊住的卻是雲妃和蘭兒。兩邊互相不能來往,又不敢出門,
因此兩邊的美女,誰也不知道那邊還住著故識。

  至於蘭兒,是李小民生怕她一個人在宮裡受人欺負,自己雖然在禦膳
房有地位,可是離得遠,若出點什麼事自己也趕不過去,況且也不忍心讓
自己的女人再去侍候別的宮妃,因此再度故伎重施,弄了個調包計,讓那
兩個從墳墓中破土而出的僵屍美人其中的一個扮成了蘭兒,再度上吊自
殺,讓滿宮中人歎息蘭兒的忠誠義舉,也為她賺了個風光一點的葬禮。

  真正的蘭兒當然不會死,現在再度和雲妃住在了一起,整天裡悠哉遊
哉,再不用象在宮裡一樣,挨罵受氣了。

  而蕭淑妃母女與雲妃之死,在宮中掀起了一陣波瀾,現在已經漸漸平
息。雖然還有些宮妃、宮女們在暗自慨歎天不佑善人,可是在禁律森嚴的
宮庭之中,已經很少有人再敢提到她們幾個人了。

  那負責賜死蕭淑妃的兩個太監,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突然暴斃,死
後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有滿臉驚駭之情,看上去像是見了鬼一樣。

  這樣奇怪的死法,讓驗屍官摸不著頭腦,最後只能胡亂報個心痛病
犯,暴斃了事。

  對於雲妃的現狀,在宮中知道真相的,只有辰妃而已。她因為表妹的
慘死,傷心哭泣不止,李小民看她可憐,便冒著危險,告訴了她一半實
情,並叮囑她千萬不要說出去,就算是雲妃的親人,也不要透露半個字。

  辰妃又驚又喜,但見小民子這般本領,仙術高強,也自深信不疑,對
這法力強大的少年更是死心塌地,夜裡服侍他時,更是盡心竭力,只求讓
小民子高興,不管什麼事都竭盡全力地去做。

  李小民一邊微笑想著辰妃在床上溫柔放蕩的嬌俏模樣,一邊運起仙
術,讓仙力在體內流轉,將臉上、身上的黝黑之色消去,讓自己更像是在
宮中做官的小民子,催馬從東邊的府門進去,迎面看到一名俏麗少女正在
在提水澆花,便催馬來到她的面前,笑道:「馨兒,你在這裡住得還習慣
吧?」

  韓馨兒抬頭看到他,俏容滿含欣喜,上前扶住他,小心地攙他下馬,
含羞笑道:「承主子下問,奴婢在這裡住得很好。」

  李小民的目光望向後宅,韓馨兒看到他的樣子,心中明白,微笑道:
「主母她們,都在書房和臥室。」

  李小民一怔,疑道:「誰讓你管青綾她們叫主母的?」

  韓馨兒低頭道:「是月娘姑娘。」

  李小民恍然,自己把這個宅子的管理權交給月娘,讓她照顧好新來的
幾位美女,她卻故意讓韓馨兒管青綾她們叫主母,若讓青綾聽見,只怕會
不高興。

  想到這裡,李小民苦笑道:「不要叫她們主母了,就叫……叫夫人和
小姐吧。她們新來乍到,不習慣這裡的環境,你多費些心,回頭我買些丫
環來服侍你們,交由你管理。」

  韓馨兒微微一怔,含羞作喜,低頭答應,目光悄悄地瞟在李小民身
上,心裡暗自捉摸他話中的意思。自己現在是一切都依靠他,可以算是他
家裡的丫環,為什麼還要別的丫環服侍?難道說,是想把自己也變成他的
女人麼?

  李小民倒沒注意到她玉頰微紅的嬌俏模樣,邁步走過花叢環繞的路
徑,推門走進了房屋。

  在屋子裡,一個眉清目秀、一身秀雅之氣的清麗少女正鋪開一張宣
紙,手執狼毫,專心地練習著書法,忽聽門聲響起,抬頭一看,卻看到一
個豐神俊朗的俊秀男孩走了進來,肌膚潔白如玉,正是救了自己、又把自
己帶到這裡來的小民子。

  青綾的雪白玉頰上微微飛紅,現出一絲尷尬之色,稍稍猶豫了一下,
屈膝行禮道:「奴婢拜見主人!」

  李小民吃了一驚,慌忙上前扶住青綾的玉臂,惶聲道:「青綾姊姊,
你這是做什麼?」

  話一出口,他才想起,這一定又是月娘在搗亂,讓她們自降身份,不
由微感頭痛,看著青綾在他扶持下更感尷尬,只得鬆開手,搔頭苦笑道:
「青綾姊姊,不要這樣,都是我不好,管教不嚴,才讓月娘對你說了那些
雜七雜八的話,你放心,以後我一定管住她,不讓她亂說話,你不用把她
從前說的話放在心上!」

  青綾心中暗自歎息,難道連自己母女發下的誓言,也可以不遵守麼?
那誓言本是自己母女對那美豔女鬼發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只怕自己的誓
言已是天地皆知,若不遵守誓言,只怕將來自己母女死後,只怕真的會墮
入地獄,受烈火煎熬。更要禍延祖宗,那等毒誓,如何可以不遵?

  李小民見她面色慘然,更是尷尬,乾笑道:「好姊姊,你還象從前一
樣,就叫我『小民子』,啊,不對……」

  他內心實在是不大想當太監,因此對這個帶有侮辱性的稱呼,一向不
大感冒。想想要是在自己買的宅子裡還被人當太監,那也實在太窩囊了。
想了想,便選了個親密的稱呼,笑道:「青綾姊姊,你叫我小民,好不
好?」

  青綾心中苦笑,只得去了最後那個「子」字,柔聲道:「小民,我們
母女多承你相救照拂,這等大恩,我們須當報答才是!」

  李小民受寵若驚,連聲道:「青綾姊姊不必客氣,這是小弟應該做
的!對了,你和娘娘……夫人在這裡住得習不習慣?需要什麼東西,跟我
說,回頭我去買來!」

  青綾搖頭微笑,看他還是從前的模樣,心情不由好了起來,與小民子
那一層新生的隔閡,漸漸也變得淡了。

  李小民見她臉上微有喜色,立時打蛇隨棍上,拉住她柔若無骨的玉
手,纏著她教自己寫字。

  身為架空歷史小說的愛好者,他深深知道,寫出一筆好字的重要性。
從前那些跨越時空的先驅們,都是因為寫出的字臭不可聞,因此廣受世人
嘲笑,丟盡了未來人的臉面,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一定要寫出一手好字
來,替自己這些創業艱難的時空穿梭者們一雪前恥!

  心中懷著這樣的偉大理想,李小民大義凜然地揮毫疾書,在紙上寫下
了一個「一」字,低頭看去,只見這字如龍飛鳳舞一般,耐看無比,不由
心中自豪感大起,知道自己必然成為一個偉大的書法家,受萬世稱頌,或
許可以和王羲之齊名也不一定。

  青綾卻是抿嘴微笑,把著他的手,在紙上輕輕寫了一筆,溫聲道:
「小民,這一筆寫得不要這樣重,寫字的要點,你記清楚了……」

  向青綾學習的好處就在這裡,除了可以學到東西,還能碰觸到她溫柔
滑膩的玉手,嗅著她玉體散發出來的誘人的淡淡幽香,李小民不由一陣迷
醉,頭腦一陣昏昏沈沈,不由將瘦小的身體靠到青綾身上,倚在她懷中,
一心一意地學起寫字來。

  感覺到他的體溫,青綾面上微微一紅,看他如此專注,也不好推開
他,只得攬住這俊俏少年,耐心地手把手教他寫字。

  門聲響起,一個麗人輕移蓮步,走進書房,陡然看到這一對少男少女
相擁著專心寫字,不由停住腳步,看著他們,暗歎不已。

  青綾一抬頭,看到母親正站在門前,臉色有些黯然,不由大羞,慌忙
退後一步,行禮道:「母親!」

  李小民正沈浸在書法的世界裡面,忽然被打斷,茫然抬起頭來,看到
一個溫婉麗人面向自己,緩緩跪拜下去,用她那特有的溫柔語聲道:「奴
婢拜見主人!」

  李小民怔了一下,慌忙跑過去,扶住蕭淑妃的玉臂,將她從地上攙
起,紅著臉道:「折殺小人了!娘娘,你就叫我小民,千萬不要叫什麼主
人了,好不好?」

  蕭淑妃低著頭,不敢看他那令人心跳的俊秀容顏,顫聲道:「主人,
奴婢母女的性命,都是主人救的,怎麼敢對主人不恭?」

  李小民被她弄得一陣臉紅,尷尬不已。深揖苦勸,才勸得她改口叫
「小民」,只是玉顏上仍是飛紅一片,不敢多看他一眼。

  這個時候,韓馨兒已經做好了飯菜,端進來請他們享用。李小民請二
女坐下來,自己也圍桌坐下,就象從前那樣,一起吃著飯菜。

  場面雖然像是從前,可是氣氛卻截然不同。蕭淑妃一直嬌靨羞紅,低
頭不語,只顧默默地吃著飯菜,卻不肯與李小民說話。

  李小民知道她心裡還記掛著那一吻之事,現在又成了他的奴婢,尊卑
易位,被月娘逼著發誓要用身體服侍他,也不由有點尷尬。雖然想厚著臉
皮上前摟住她,強行占些便宜,打破她的心防,免得一直這麼尷尬下去,
可是又礙著有青綾這個電燈泡,不能輕舉妄動。

  李小民心中暗歎,抬頭看看青綾,見這一身靈秀之氣的才女也是玉頰
飛紅,端著碗不言不語,那清雅之氣,又引得他心中一蕩,暗自苦笑。雖
說青綾是電燈泡,難道她的母親便不是,若非她在這裡,自己和青綾之
間,只怕會融洽得多。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李小民起身告辭,要她們好好休息,退出了房
間,心裡暗歎:「果然是『三個人的晚餐,怎麼吃也吃不完』,從前聽過
的那首老歌,說得當真不錯!」

  二女送出門來,看著他騎馬出門而去,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依戀之
情,不由芳心不舍,只恨自己剛才未曾對他好些。他若不快而去,不知何
時,才會想起來到此看望自己。

  這一對美麗動人的母女立在門旁,相視歎息,面上都有羞紅之色。對
於三人這樣奇怪的關係,由不得不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騎馬出去,圍著自己的府第轉了一大圈,繞到另一邊去,拍馬
進了西府門,越過道路兩旁的花叢,一直馳到堂下,跳下馬來,大步向裡
面走進去。

  剛一進門,忽然聽到一聲脆響,像是打破了什麼東西。李小民不由暗
自心驚:「難道說,是雲妃又在發主子脾氣,摔盆打碗,在欺負蘭兒不
成?」

  蘭兒被雲妃欺負了這麼多年,早就怕她怕得要死,現在若是雲妃生氣
地罵上一句,只怕會把蘭兒嚇得跪地不敢動彈,除了任其打罵恐怕再沒有
別的辦法。

  李小民可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忙大步走進去,想要從盛氣淩人的雲
妃手中救下溫柔可愛的蘭兒,忽然聽到一陣哭泣哀懇之聲:「主子,是奴
婢不好,求主子不要生氣!」

  李小民聽得一陣心痛,正要衝進去解救蘭兒,忽然心中一驚,停下腳
步,暗忖道:「這聲音怎麼聽起來不像是蘭兒,倒像是雲妃?」

  接下來,才聽到蘭兒驚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娘娘不要這樣,折殺
奴婢了!」

  李小民聽得納悶,輕手輕腳地邁步走進房間,恰好看到大小兩個美女
跪在地上,相對行禮,臉上都隱隱有淚痕,眼中淚光閃爍。在旁邊的地
上,一個大碗碎成了幾片,羹湯灑了一地。

  雲妃身穿婢女服飾,跪在蘭兒面前,掩面哭泣道:「都怪奴婢,什麼
活都不會做,笨手笨腳的,把給主子做的羹湯都給灑了!」

  蘭兒卻穿著大家閨秀的淡雅羅衫,也是一臉驚惶,跪在地上惶聲道:
「娘娘,千萬不要這樣說,雖然公子讓我們這樣換個身份,讓娘娘穿這身
衣服,可婢子想他一定是在開玩笑,等他下一次來,就不會再讓娘娘做婢
女了!這次都是奴婢不好,讓娘娘親自做了羹湯端來,才有此事,還請娘
娘換下這身粗布衣衫,有什麼活,讓奴婢來做吧!」

  雲妃掩面啼哭,想著自己本是大族千金,皇妃之尊,卻落得如此地
步,要奉小民子之命,服侍一個出身微賤的小小宮女,不由對小民子微有
怨恨之意。可是一想到他那鬼神莫測的手段,通天的本領,又不由膽寒,
趕忙將怨恨之意壓下,生怕他身邊的鬼奴若有探測人心的本領,知道自己
心生怨念,只怕自己要死無全屍了。

  她在心裡,默默念誦道:「我這條命,都是主人從妖道手裡救出來
的,主人要我做什麼,我照做就是,絕不能有絲毫違背,只有這樣,才是
報答了主人的活命大恩!」

  雖然是如此說,可是一想到自己那般高貴的出身,要低聲下氣地服侍
一名經常任由自己打罵的小宮女,還不敢有絲毫怨言,心中的悲苦,無可
抑止,不由拜倒在蘭兒面前,放聲大哭起來。

  蘭兒嚇得淚流滿面,她一直服侍著雲妃,長年在宮規的教導之下,也
非是沒有忠心,現在看到娘娘如此悲痛,也不由傷心,抱住雲妃,也放聲
哭泣起來。

  看著兩名美女互相自稱奴婢,拼命地將過錯拉到自己身上來,現在又
抱頭痛哭,一副團結友愛的模樣,李小民心中讚歎,緩緩走上前去,彎腰
張臂抱住兩個美女,柔聲道:「好好的,怎麼又哭起來了?」

  雲妃驚慌地抬起頭來,一眼看到小民子那俊秀的面寵,嚇得花容失
色,跪倒在地,用力叩頭,哀聲道:「主人饒命!奴婢已經知罪了,求主
人饒了奴婢一命,奴婢一定為主人當牛做馬,絕不敢有生二心!」

  李小民搔搔頭,發愁地想道:「我有那麼可怕嗎?怎麼她一見我就象
見了鬼一樣,拼命地磕頭?嗯,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她看了我和那妖道
戰鬥,親眼看到我如此斬殺僵屍妖道,知道了我的手段,所以怕我怕得要
死。雖然她從前經常打我罵我,還想過要害我,不過現在她的小模樣,還
真招人心疼啊!」

  想到這裡,李小民心中一股柔情升起,彎腰抱起雲妃,將她攬在懷
中,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不就是打破了一個碗,有什麼了
不起,讓蘭兒掃掉不就好了!蘭兒,快去泡杯茶來,給我們喝!」

  蘭兒應了一聲,慌忙去泡茶、打掃。李小民卻抱著雲妃坐在堂中的椅
子上,柔聲勸慰。

  雲妃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李小民臉上溫暖的笑容,驚得目瞪口呆,不
敢相信他會對自己這樣好。

  經歷了生死大變的少婦,現在正是心理防線薄弱之際,突然有一個英
俊少年摟著自己,柔聲說著安慰的話,感覺著他身上的溫暖,雲妃不由將
臉埋在他的懷中,嚶嚶哭泣,心中又驚又喜,知道主人如此本領,若是他
肯對自己好些,自己這苦命的人,將來或者還能有好日子過。

  李小民看著雲妃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嬌弱模樣,心中也不由升起愛
憐之意,一邊輕輕吻著她的面頰,柔聲勸慰,雙手一邊在她身上遊走,順
便揩著油。

  不多時,雲妃便被他摸得渾身滾燙,櫻唇中也逐漸發出銷魂的嬌吟,
將臉抬起,鳳眼迷蒙,看著李小民俊秀面龐,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輕聲微笑著,低下頭,將唇印在她鮮豔的紅唇上,舌頭挑動,
探入櫻唇之中,與雲妃的香舌糾纏在一起。

  他的手,滑入雲妃的衣衫之內,撫摸著她那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上
下其手,不亦樂乎。

  長吻過後,李小民抬起頭來,看著雲妃迷離雙眼,微笑道:「倒是我
疏忽了,你這樣嬌嫩的身子,怎麼能穿這樣的粗布衣衫,還不快脫下來,
換身漂亮衣服給我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便動手脫去雲妃身上的婢婦服飾,微笑道:「現在
外面風頭正緊,你們千萬不要出門去,免得被人認出來。過一陣,我會買
些乖巧些的丫環回來,侍候你們姊妹,這些天,你們姊妹先在一起對付著
過些日子,你也順便跟蘭兒學著幹些活。不過,不會做的活不要強做,一
點點地學起來再說。」

  聽著他溫柔的話語,雲妃又驚又喜,將玉面埋在他的胸膛,嚶嚶哭泣
起來,一雙玉臂緊緊抱住他的腰,生怕一鬆開後,這個美夢便就此醒了。

  李小民一邊說著安慰的話,一邊下手脫去她的衣衫,不多時,玉臂粉
腿,畢呈眼前。

  看著半裸的妙人兒,李小民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倒不捨得給她穿上衣
服了。剛才被蕭淑妃母女逗起來的火又升了起來,只覺小腹下面一片火
熱,索性抱起雲妃,向臥室走去。

  蘭兒剛去泡了壺茶,端著託盤走進來,卻見李小民抱著半裸的雲妃走
向自己的臥室,不由微微一怔。

  李小民卻笑道:「蘭兒,跟我們一起來吧!」邁步走進了臥室。

  蘭兒這才明白,雙頰羞紅,卻不敢違拗小民子哥哥的命令,磨磨蹭蹭
地跟著他們走進了房間,小心地關上了門。

  這一邊的府第,只有他們三人在,是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了。李小民
抱著雲妃登上繡榻,動手脫去她最後的遮蔽,但見玉體橫陳面前,雲妃玉
頰飛紅,眼神迷離,眼睛裡面水汪汪的,似要滴出水來,看向李小民的目
光,柔媚無比。

  李小民低低地笑著,垂下頭,輕輕吻在她的唇上,順著她的玉頸一直
向下吻去,直攀上玉峰,輕咬吸吮,弄得雲妃嬌軀又是一陣顫抖,不由自
主地抬起玉臂,抱住了李小民的頭。

  看著主子與小民子哥哥的激情糾纏,蘭兒紅著臉,慢慢地上了床,開
始象從前一樣,一邊羞紅著臉偷看,一邊開始脫去自己的衣服,準備象在
宮裡一樣,與主子共同服侍小民子哥哥,讓他高興。

  李小民在繡榻之上,與大小兩名美女雲雨糾纏,嬌喘呻吟之聲,傳了
開去,透過牆壁,傳到了另一間臥室裡面。

  這間臥室,卻是蕭淑妃的房間。

  古時的建築物,隔音設施比之後世要差了多好,即使隔著厚厚的板
壁,還是能夠傳過去,進入了蕭淑妃的耳中。

  這個時候,蕭淑妃正躺在床上午睡,卻怎麼也睡不著,心中升起的,
都是小民子那俊秀文雅的可愛模樣,以及那令人神魂顛倒的一個長吻。

  正在芳心亂跳、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之際,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嬌吟之
聲,柔媚纏綿,似是有女子在隔壁呻吟,聽上去還有幾分耳熟,卻聽不出
是誰的聲音。

  蕭淑妃本是過來人,一聽便知這是什麼聲音,不由大驚,想不到小民
子買下的府第,另一邊還有人住。

  緊接著,便聽到一個更為熟悉的少年聲音,正在溫柔地說著話,語聲
溫柔,隱含著激動興奮之意,讓她一聽,便渾身發熱起來。

  蕭淑妃玉手緊緊抓住自己身上的錦被,驚駭不已:原來在府第的另一
邊,小民子竟然是金屋藏嬌,和自己的妻妾住在一起。

  聽著那邊女子的嬌吟之聲越來越響,似乎是一個成熟女子和一個花季
少女在同時呻吟,而小民子那可惡的笑聲也在輕輕迴響,喘息聲也漸漸增
大,蕭淑妃眼前不由浮現出小民子在那邊摟著兩個女子雲雨的模樣,又驚
又羞,將臉埋在被子裡面,低低地喘息,想不到小民子果然是月娘說的那
樣仙法通天,竟連肢體也能重塑,那日月娘說的要自己母女服侍他快活,
並替他生下孩子之言,也並非虛妄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一陣搖盪,耳邊所聽嬌喘呻吟之聲,似乎也變成
了自己和女兒的呻吟聲,彷彿自己和女兒一同在小民子胯下承歡一般,不
由又是羞慚,又是害怕,拼命地搖著頭,想把這古怪的念頭從心裡趕出
去,卻又哪里能夠靜下心來?只是緊緊抱住錦被,紅透雙頰,低低地嬌喘
而已。

  她在床上,渾身如墮火爐一般,暗恨自己水性楊花,竟然對這比自己
女兒還小的少年動了淫念,卻看不到,月娘正坐在她的床邊,一邊低頭對
她吹著粉紅色的氣息,一邊在無聲地微笑著,她那美豔的雙眼中,興奮促
狹的亮光,在隱隱地閃動。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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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3:58:14

第三集 第八章 分身

 李小民懶洋洋躺在床上,一邊吻著蘭兒嬌嫩香舌,一邊在她酥胸上摸
來摸去,拍拍胯下正在賣力吸吮的雲妃,微笑道:「好啦,替我穿好衣
服,我要回宮去了!」

  雲妃嬌軀一顫,聽到「回宮」二字,想起自己從前的宮廷生活,又悲
又痛,想著那時候自己是在受這小太監和小宮女的服侍,現在倒反了過
來,自己成了這小太監的姬妾,在他府第中盡心盡力地服侍著他,人生的
際遇,變化萬端,實是令人有目不遐接之感。

  她慌忙吐出李小民那不該出現在太監身上的東西,象他從前服侍自己
穿衣一樣,與蘭兒一起服侍他穿上衣服,跪在地上,小心地捧起李小民的
腳,替他穿上了鞋。

  李小民享受著這帝皇式的服務,心中歡喜,伸手摸摸雲妃嬌嫩玉頰,
微笑道:「雲兒好乖,以後就和蘭兒好生住在這裡,等我有了空,就買些
丫環來照顧你們!這些天,你們先姊妹相稱,不要再說什麼主子奴婢的話
了!」

  他的話一出,二女自是不敢不聽。蘭兒從床上穿衣下來,脆聲聲地
道:「姊姊,小妹有禮!」

  雲妃又驚又喜,正要還禮,卻被李小民伸手按住櫻唇,笑道:「說反
了!應該你是大,她是小,雲兒,叫聲『姊姊』來聽!」

  二女大驚,雲妃掩面羞慚不已,卻還是不敢違拗李小民的命令,含淚
叫了聲「姊姊」,語聲顫抖,伏地拜倒在蘭兒面前,淚水幾乎流了下來。

  蘭兒小臉上滿是驚色,正要謙謝,卻被李小民的手撫上頭髮,想起小
民子哥哥的話,不敢違拗,只得小聲地說道:「妹妹,不必多禮!」將她
扶了起來。

  見她們含淚對視,一片姊妹情深的模樣,李小民心中大暢,摟著她們
兩個嬌軟的身子,仰天大笑出門去,一直到了堂前,才鬆開手,讓她們回
去屋裡,千萬不可出門,免得被人瞧見了。

  蕭淑妃隔著板壁,聽到他爽朗的大笑聲,更確定了那一邊與兩個女子
行雲布雨的,正是小民子,不由嬌羞不已,想到自己竟然聽到了他的雲雨
之聲,下次他來時,又如何有面目面對著他?

  李小民卻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快活之聲,已經被蕭淑妃聽得不亦樂乎,
只顧拍馬而行,路過自己開的大酒樓時,進去找了陳德修,叫他買幾個丫
環送到某處府第去,要從兩個門分送,並且不能讓陳德修自己去,而是要
派了僕婦將丫環送去,一切細節,都已交待好了。

  陳德修見大老闆發了話,躬身領命,順便報告一下酒樓的經營情況。

  將幾處酒樓賺到的錢向李小民報了賬,陳德修又道:「李公公,前些
日子,出的那幾本書我們賺了不少錢,滿金陵城中,到處都嚷嚷動了,說
是這些書好看,我們現在正在加班加點地印刷,基本上一出便賣光。以後
我們是不是接著多出一些書,好再賺些錢?」

  李小民精神一振,問起出版賺到的錢,竟然不比酒樓經營少,果然是
暴利行業。

  李小民面露喜色,想了想,搖頭道:「現在既然原來那些書還是供不
應求,你先把那些書多印刷些,賺夠了錢,再想別的書。」

  從酒樓裡面出來,李小民拍馬馳向皇宮,心裡思量,是不是該做一個
小說家,就象前世最有名的那些武俠小說作家一樣,寫些大唐的遊俠小
說,也搏個千古留名。

  想想前世,網路盛行之時,隨便是誰,都敢寫本小說放在網上讓人觀
賞,哪怕是錯字連篇,小學沒上完的,也敢大膽出書,雖然有人笑罵,可
也有人追捧,比之從前文學管制時代,只有一群文痞、走狗霸佔文壇而徹
底蔑視人民喜好的情況要天差地別了。

  李小民別的長處沒有,小說倒是看了不少,隨便拿出一點來,便是千
古流傳的名篇,要震懾這個時代的人,那是綽綽有餘了。只要他想當作
家,從前那個世界千百作家的作品,他可隨意選用,只怕古往今來,再無
一人的聲名能及得上他。

  想想從前在網站上看書,曾經看到一本書,寫的是一個人做夢回到了
九十年代,把自己這些年看到的小說默寫了出來,然後就成了一個偉大的
作家,聲威動天地。而現在這個時代,一個競爭者都沒有,李小民要做的
話,成就只有比他高上幾十萬倍。

  李小民捉摸著自己是不是該轉行做個文學青年,這個時代沒有那些屍
位素餐的文壇權威在上面打壓,自己應該可以輕易成功吧?一邊想著,一
邊信馬由韁,回到了宮裡。

  他也懶得上禦膳房去巡視,直接走向自己的屋子,剛一進門,便覺香
風襲來,一隻手迅速伸過來揪住他的耳朵,嬌叱道:「小民子,你跑到哪
里去玩了,害我在這裡等了好久!」

  耳朵上,玉手綿軟,李小民僅憑觸感便知道是誰的手,忙央告道:
「好姊姊,別使勁,我是出宮去買東西去了!」

  長平公主的手微微鬆了鬆,隨即又是一緊,氣苦道:「我在這裡苦苦
等著你,你倒跟到宮外面去逍遙自在!說,你都去哪里玩了?」

  李小民知道她是嫉妒自己可以隨意出宮,而她卻只能整日呆在這寂寞
宮室裡,忙陪笑道:「好姊姊,我出宮是去採買東西,哪里有閒心去玩!
你看,為了買到明天用到的食物,我跑得腿都瘦了!姊姊別急,回頭我替
你買些別致的小玩意來,外面賣的東西,很有趣的!」

  長平公主鬆了手,氣哼哼地說:「又在油嘴滑舌,騙我開心!別的我
也不要,你去買些書來給我看,就行了!」

  李小民一怔,問道:「什麼書?」

  長平公主從身後拿出一本書來,道:「喏,就是這種的書啦!」

  李小民低頭一看,只看了封面,就認出是自己寫的,不由暗自得意:
「我果然是天才作家啊,才這麼快,我寫的言情小說就傳到宮裡來了!嘿
嘿,這說明,我從前在那個網站上寫的書紅不了,不是我寫得不好,是所
有的讀者都不識貨的緣故!」

  他莊重地輕咳一聲,明知故問道:「這麼有名的小說,不知是哪位才
子寫的?」

  長平公主沒想到他這麼問,不由一怔,隨即掩口笑道:「說來好笑,
寫這本書的,是一匹馬!」

  李小民臉上的笑容立即凝固,偏著頭想了想,脫口道:「什麼馬,那
是人家的筆名叫『大仲馬』!」

  長平公主以袖掩口,嬌笑道:「種馬不是更難聽!真奇怪,居然還有
人願意叫這個名字!」

  李小民心中大是不忿,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翻到作者姓名那一頁,
正要拿給她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字的姊姊,忽然呆住了:在作者的
名字位置上,赫然寫著「大種馬」三個字!

  李小民又驚又怒,想了想,才想起自己當初要那些負責抄寫小說的書
生們在書頁上寫上作者名為「大仲馬」,把自己最喜歡的作家名作為自己
處女作的筆名,誰知那些書生沒學問,竟連這麼有名的作家都不知道,赫
然寫成了「種馬」!

  李小民氣得咬牙切齒,放下書,想著回去一定要狠狠地扣他們的工
資,作為他們把關鍵字詞寫錯的懲罰。

  長平公主看他臉上忽青忽紅,大為奇怪,卻心念著想要看到新的小
說,又催促道:「要買快去買,別等過兩天,這些書就要被禁了!」

  李小民一驚,抬頭看著長平公主俏麗玉顏,疑道:「好好的,為什麼
要禁這些書?」

  長平公主搖頭歎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有人稟報父皇,道是
太子哥哥和小煦躲在家裡偷看淫書,父皇大為震怒,叫人去他們兩個人的
府第,把那些書抄了來,只看了幾眼,就把父皇氣得不得了,叫人狠狠訓
斥了他們一頓,這幾個月禁止他們出門。我聽人說,父皇已經發下命令,
要徹查這些書,過不幾天,市上的書籍都要被禁了!」

  李小民跌足長歎,想不到自己寫的書竟然成了禁書。看來命令還沒有
發到基層政府,所以陳德修一時還不知道這些事。其實這些書裡有什麼
呀?不就是一些男女情愛的描寫,根本就不露骨,那個皇帝真是少見多
怪,一定是自己不能人道,所以嫉妒別人有這樣的快樂,才會想到禁這些
書!

  想想自己從前在網站看書,也常常看到一些好小說被莫名其妙地禁
掉,只不過因為裡面有了一點點的情愛描寫,就會被人告上管理區。而小
說網站為了不被政府機關揪住小辮子,也只得迅速把那些書刪除或是限期
刪改,反正書站裡那麼多有名的小說,也不在乎這一部半部的。

  這位皇帝,這麼喜歡禁人家的書,若是到了那個時代,或者比較適合
成為網上書站的管理員,那樣就有好多書可以禁了!

  或者說,書站的管理員,都有當皇帝的潛質?

  李小民心中思量,到底是誰跟自己有這麼大仇,一定要偷偷地誣告自
己?從前在網站上看到那些被禁的小說,有一次是因為某書上了新書排行
榜,因此擋了某些人的路,所以才被人告了,其實別的書這方面的描寫更
多更露骨,只是它沒有在新書榜上佔據一個位置,所以大家才懶得告它。
自己這一次,該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

  他只想了一下,立即搖頭:在這個時代,自己一個競爭者都沒有,哪
會有什麼人會因嫉妒而誣告自己!就算有七八個競爭者,在這麼大的市場
之下,競爭根本不會象小說網站上千作者爭搶排名那樣你死我活的血腥激
烈,犯得著用這種下流手段嗎?

  心中疑惑,李小民忍不住問道:「是誰告發的兩位殿下,為什麼?」

  長平公主微蹙娥眉,歎息道:「有人說是大哥,不知道是不是真
的。」

  李小民心裡明白她說的大哥就是皇長子李熊,不由恍然想道:「是
了!他是為了爭寵,才告發自己的弟弟,讓李漁討厭他們,免得他們再跟
自己爭位!哼,我早看這傢夥不順眼,也就是看在幾位公主的面子上才沒
有整死他,這傢夥反而變本加厲,手足相殘,還要帶累我!」

  正在暗自憤恨之際,長平公主的玉手又拍著他的腦袋,問道:「小民
子,你是不是該快些出宮,買些書來給我看?要晚了的話,就買不到
了!」

  李小民乾笑道:「公主姊姊放心,我在外面有些熟人,就算這些書都
被禁了,我也能買到!你想看什麼書,說一聲,我去給你買來!」

  長平公主大為歡喜,拿過那本書,紅著臉微笑道:「就要這樣的就
好!」

  李小民看了一眼,見那本書是自己抄瓊瑤的愛情小說,這個類型的只
寫了一本,還沒有時間寫別的,不由暗自發愁,可是也只能答應下來,心
裡想著:「沒辦法,讓那些書生再加幾天班,趕出一本新的瓊瑤小說吧!
唉,誰叫她是我在宮裡的靠山呢!」

  抬頭看著長平公主嬌豔紅顏,李小民心中不由一蕩,想著當初懿妃附
在她身上與自己交歡時的淫蕩舉止,以及她昏迷中在自己身下承歡時的嬌
媚模樣,心神飄蕩,忙低下頭,不敢多看,免得一時興奮,現了原形。

  長平公主看著他白皙俊秀的面龐,想起小說裡面的情愛描寫,不由微
微動心,紅著臉,微笑道:「我倒忘了一件事,真平姊姊說過,要你有空
和我們一起出宮,去見一個叫『李白』的人,聽說那人,長得和你很象
呢!」

  李小民嚇了一跳,趕忙推辭道:「小人不敢!公主是萬金之軀,如何
可以輕出宮門,若有什麼閃失,小人便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長平公主柳眉一挑,揪住他的耳朵,叫道:「大膽小民子,我叫你
去,你怎麼能說不去?說,你去不去?」

  李小民正要搖頭,腦袋上粉拳已經落了下來,重重打在頭上,弄得怪
疼的,沒辦法,只得點頭答應下來,苦著臉思索,該怎麼度過這個難關。

  見他滿口答應,長平公主心情大好,摟著他坐到床上,伸手替他撫摸
著頭上起的疙瘩,柔聲撫慰,象在安慰一個小弟弟一樣。

  倚在長平公主溫暖的懷抱裡,感覺著玉手撫摸在頭上,李小民只覺舒
服無比,心中不由感到一絲愜意:「有這麼一個姊姊倒也不錯,雖然總是
會倚大欺小地欺負自己,可是現在這樣,倒也很舒服啊!」

  看著天色漸晚,長平公主也不想母親在吃飯時找不到自己,便安慰了
小民子幾句,出門而去,臨行前叮囑他,自己說過的事,千萬不要忘了。

  看著她拿著書快樂地走上大路,倩影消失在花叢之中,李小民揉著頭
苦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和李白會面的事,回頭再說,現在得先找人通知陳德修,把那些禁書
都藏起來,再把這件事與自己有關的證據都抹掉,免得受到更大的損失。

  現在,李小民也不禁暗自反省,為什麼自己寫的書會被禁,難道自己
真的是看書多了,被書站上的人傳染,成了一個變態不成?

  想了許久,李小民終於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心裡堅信,雖然那個時代
的人有許多都是變態,可是李小民自己,絕對——

  不!是!變!態!!!

  秦淮河的花船上,來了幾位尊貴的客人,讓才藝雙絕的秦仙兒姑娘不
得不親自迎接,為了他們,推辭了其他所有的客人,這已經是很少有的事
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其中一個客人拿出了太子殿下的金牌,自稱是太
子請來的客人。因為太子殿下被禁足,不能陪他們前來,他們只好拿了太
子的金牌自己出來玩了。

  能被太子如此看重的人,自然非同凡俗。因此無人敢於得罪他們,花
船的管理者忙將其他客人都請走,恭請這幾位客人進來。

  先來的兩位客人,是兩個俊俏少年,在這裡等了一會,道是要在這裡
等人。

  男裝打扮的長平公主坐在花船船艙中,看著欄杆外面的明月朗星,微
風拂來,不由一陣神清氣爽,心中暗自欣喜,幸好自己偷偷出了宮,不然
的話,如何能到這聞名京城的秦淮河上,看到這般美景?

  抬起頭,看看遠遠坐在主位桌案後的秦仙兒,長平公主也不由暗自讚
歎,果然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美女,如此聰慧美貌,便是自己見了,也不
由心生憐惜。不知她的琴藝,是否也象傳說中那般動人?

  秦仙兒也在好奇地打量著她。這兩個少年如此美貌俊秀,自來少見,
其中一個站在另一個的後面,看來倒像是他的僮僕。只是身上的衣服,卻
不是僮僕的服飾,而是相同的公子青衫,這二人的關係,令人難測。

  尤其令人驚詫的是,那站立的少年,模樣倒像是上次見過的詩人李
白,若非年齡看上去甚小,稚氣未脫,只怕秦仙兒也要認錯。難道說,他
是那李白的兄弟不成?

  注意到她的目光,長平公主回過頭,看著垂首站立在自己身後的小民
子,心中有些納悶和擔心。自從出了宮以後,小民子就一直不說話,問
他,他也只說自己生了病,受了風寒,身子上下疼痛,活動不便,也不大
想說話。

  若這樣,自己強拖他出來,豈不是讓他很難受?可是和姊姊已經約好
了,只有這個時間,大家才能都有時間聚在一起,若錯過了,只怕再也無
緣見到那個酷似小民子的人了。

  長平公主收回目光,暗自歎息。為了讓自己高興,小民子即使是病
了,也要強撐病體出門,自己待他,實在是不夠好。

  沒有辦法,也只等到回宮之後,待他好些以作補償了。想到這裡,長
平公主正要柔聲喚小民子來一起坐下喝茶吃些果子,忽然聽到腳步聲響,
從艙門那邊傳來。

  守在船頭的花船美女們,候了不久,便見另外兩個俊俏少年走上花
船,卻是先前二人邀來的客人。她們慌忙引著這二人進了寬闊的艙房,隨
即屈膝行禮退下。

  長平公主坐在案後,看到和男裝的真平公主並肩走進來的少年,眼前
一亮,暗自驚詫道:「果然和小民子十分相似,若不是稍高一些,皮膚微
黑,年齡好像也大個一兩歲,簡直就是小民子自己也認不出來!」

  真平公主領著李白走進艙房,見到妹妹和小民子已經在這裡等候,微
微一笑,拉過李白,向長平公主介紹道:「這就是李白,我從前跟你說過
的。」將自己的心上人介紹給妹妹,不由心中又是喜歡,又是羞澀。

  李白踏上一步,向長平公主深揖到地,微笑道:「小生李白,見過
公……公子!」

  聽著他富含磁性的溫柔嗓音,長平公主面色微紅,站起來還禮道:
「見過李公子。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李白含笑謙謝,抬起頭來,看到小民子站在長平公主身後,不由微微
一笑,道:「這位便是小民兄吧?久仰了,果然與小生甚是相似。若非小
生自知無兄無弟,只怕也要把小民兄當成兄弟了呢!」

  小民子深深一揖,沙啞著嗓子道:「拜見李公子。小人身受風寒,行
動不便,讓李公子見笑了。」

  李白忙道:「小民兄既然有恙在身,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大家見上
一見,也就好了。」

  真平公主卻走到他身邊,微笑道:「不要那麼急著走,反正已經出來
了,不如高高興興地玩上一陣再回去吧。」看向小民子的目光大含輕蔑,
絲毫不把這個小太監的生病放在心上。

  在她身邊,李白心裡卻大不是滋味,暗罵道:「難道太監就不是人,
可以任由你們這麼淩辱輕視麼?哼,等會到了床上,不活活弄死你,我就
不是李小民!」

  一點不錯,這個自稱李白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李小民。而對面那個舉
動呆滯的小民子,乃是月娘假扮,附身在僵屍之上,勉強控制著它的動
作。而那個僵屍,卻是被李小民女扮男裝,將原來收伏的一個矮個美女僵
屍移動臉部肌肉骨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雖然能撐過一時,李小民還是擔心時間長了會穿幫。可是兩個公主都
捨不得走,他也只能留下來,和真平公主一起坐在桌案後面,與長平公主
的桌案遙遙相對。

  看到這一對有龍陽之好的少年情侶攜手而來,秦仙兒心裡大不是滋
味,勉強微笑道:「幾位公子前來,令敝處蓬蓽生輝,仙兒無以為報,只
能以一曲琴音奉上。」

  李小民翻翻白眼,不大想聽她彈的琴曲,便拱手笑道:「秦大家所彈
仙音,上次已經拜聞。我聽說秦大家各種樂器俱都精通,不知能否拜聞秦
大家絕技?」

  秦仙兒一怔,倒是頭一次遇到直言不想聽自己琴音的男子。卻不生
氣,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仙兒便用瑟彈奏一曲,請李公子品評。」

  旁邊的小婢女慌忙去捧了一具裝飾華美的瑟來,放在秦仙兒的桌案
上,將原來那張琴取走,侍立在一旁,偷偷看著那一對超美少年情侶,面
頰微紅,芳心暗羨不止。

  小小的香爐焚起了香料,一股淡雅的清香瀰漫在堂中。秦仙兒肅容坐
在桌案後面,玉指輕彈,曼聲唱誦,以錦瑟之音,配著她那曼妙的歌聲,
聽上去動人至極。

  她的歌喉,美妙無比,即使是對古樂器不大感冒的李小民,也不禁聽
得兩眼發直,暗自讚歎道:「她怎麼不去我們那個時代,長得這麼漂亮,
聲音又好聽得不得了,用不了半年,就是一個歌壇新天后橫空出世啊!什
麼王菲、那英、四小天后,統統都要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真平公主與長平公主初聞仙音,更是神魂飄蕩,面現迷惘之色,隨著
她的歌聲,如墮霧裡雲端。真平公主已是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李小民懷裡,
將臉貼在他的胸口,癡癡地聽著秦仙兒的美妙歌聲。

  秦仙兒本是不忿上次李白對她琴音的輕慢,所以才一反常態,主動唱
起歌曲,以向他示威。待得一曲唱完,果然看到他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
呆呆地看著自己發怔,口水都似要流了出來,不由心中大感得意,微微一
笑,便似春光盛開,嬌媚動人無比。

  目光一掃,卻看到他懷中,還抱著另一個少年,模樣親昵,不由大感
無趣,低下頭暗自納悶,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自己的同性,這豈不是奇怪至
極麼?

  歌聲平息半晌,堂中數人才漸漸回神。李白不禁鼓掌讚歎道:「果然
是好瑟音,好歌喉!歌藝雙絕之名,秦大家當之無愧!」

  秦仙兒含笑謙謝。長平公主也回過神來,看到姊姊依偎在李白懷裡,
一副癡迷的模樣,不由微微一陣醋意湧起,輕哼一聲,回頭看看小民子,
心裡想道:「黑漆漆的人,姊姊也會喜歡!還是小民子好,皮膚這麼白
嫩,每次摸上去,感覺都很舒服!」

  真平公主躺在心上人的懷中,癡迷半晌,方才醒覺,看到妹妹奇怪的
目光,不由大羞,掙紮著要從李小民懷中離開,卻被李小民一抱住,雙手
在身上暗自亂摸,弄得她羞慚無比,卻不敢亂動讓妹妹看出來,只是悄悄
地掐著李小民腰間肌肉,表示抗議。

  看著那一對美少年公然在席上打情罵俏、相對狎褻,秦仙兒只覺不忍
再看,強忍著心中作惡,勉強笑道:「李公子詩才超人,不知能否再作一
詩,讓我等凡俗之輩也能聽到李白公子的好詩?」

  李小民收回在真平公主身上亂摸的手,搔搔頭,挖空心思想了半天,
忽然眼前一亮,悠然長歎道:「既然秦大家有命,小生自當遵從。」

  他站起身來,倒背雙手,在艙中踱來踱去,抬頭望空中明月朗星,感
覺著夜風拂面的清爽感覺,回過頭,深邃的目光看向秦仙兒,弄得她心中
一跳,目光又落向她面前的錦瑟,輕啟朱唇,用富有磁性的嗓音,悠然長
吟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周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第四集 第一章 春藥

 當那充滿男性魅力的聲音在空中落下,房間裡,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都用關注的目光看著那長身而立的英俊少年,目光熱烈,
對擁有如此詩才的少年,欽佩萬分。

  即使是呆呆站立在牆角的月娘,也是心神動盪,對自己主人的才華驚
佩不已,主人的形象,在她眼中,更是高大了幾分。

  李小民緩緩走回到席上,端起茶杯來,輕輕品了一口,微笑道:「小
生歪詩,倒是獻醜了。」

  秦仙兒幽幽長歎一聲,芳心百轉,低下頭,手拂錦瑟,只輕輕歎息了
一聲「好詩」,再也說不出話來。

  真平公主已經倚向他的懷抱,幽幽地問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
當時已惘然。小白,在你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往事?」

  李小民搖頭微微苦笑,卻不回答,只是低下頭,將唇印在真平公主的
櫻唇之上,輕聲歎息道:「且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從前的事,我已經
不願再去想了。」

  真平公主嚶嚀一聲,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對這詩才蓋世的少年充滿
了愛戀,即使是在妹妹面前被他輕薄,也顧不得了。

  旁邊觀看的數人,見此情景,俱都目瞪口呆,心神動盪,卻有著不同
的觀感。

  秦仙兒見這一對男子熱烈擁吻,自是看得心中作惡,以袖掩口,幾乎
便要將剛才吃下的東西都吐在衣袖之內。

  長平公主卻是心中醋意微生,看著兩人親吻,心中暗自罵道:「真不
知羞,當著這麼多人就敢親嘴,哼,我就是在私下裡,也沒有和小民子親
過……咦,為什麼要想起我會和小民子親嘴?」

  她回過頭,看著小民子那蒼白俊秀的面龐,不由一陣大羞,伏在案
上,紅暈滿頰,為自己心中的古怪念頭羞慚不已。

  月娘站在她的身後,看得兩眼發光,想著自己主人如此偉大,即使不
用身體,只用詩才,也可征服這金枝玉葉的尊貴公主,有了這麼好的鼎
爐,還怕他日不仙術大成,讓自己也跟著享福麼?

  在秦仙兒的身邊,抱著瑤琴的美貌年幼婢女也是兩眼閃閃發光,看著
兩個美少年相吻的超美情景,癡迷無比,暗自讚歎不已,為自己能親眼看
到這麼美的場面,興奮至極。

  就在屋中眾人各懷心事之際,忽然聽到一陣水聲從船外傳來,緊接著
便是一陣巨響,花船劇烈地搖晃起來,將眾人俱都晃倒在地。

  李小民第一個回過神來,撐著身子從真平公主溫軟身上爬起來,冷喝
道:「出什麼事了?」

  外面的哭喊聲迅速傳來,接著便是慘叫聲從四面響起。李小民面色一
寒,揮手從腰間拔出晶瑩刃,冷喝道:「你們不要亂動,都到我這邊
來!」

  幾個女子都滿面驚慌之色,搖搖晃晃地跑到李小民身邊。李小民揮動
晶瑩刃,護在眾女身邊,而月娘假扮的小民子也張開雙掌,與他一同護住
兩位公主。

  聽著四面傳來的喧鬧之聲,李小民冷聲道:「跟我來,慢慢走出去,
小心有人偷襲!」

  話音未落,便見三面的板壁轟然碎裂,十幾枝弩箭從後面伸過來,箭
尖指向眾人,寒光閃爍。

  李小民瞳孔聚然縮緊,只見那些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緊緊拉著弓弦,
輕輕一鬆,十餘枝利箭,撕裂空氣,飛速向自己射來!

  李小民面色一緊,晶瑩刃漫天揮開,叮噹一陣亂響,將箭勢盡數劈
開,斷裂的箭頭箭羽,灑滿了一地。

  外面的黑衣人「咦」了一聲,似是對房中突然出這麼一個少年高手驚
疑不已,緊接著,便聽有人悶聲命令道:「沖進去,殺光他們!」

  十幾個黑衣人丟開弓箭,拔出腰刀,大步沖進艙內,圍住李小民,便
要亂刀將他斬死。

  李小民不待他們沖近,便是大步前沖,一劍劈過,將一個黑衣人的腦
袋劈上半空,反手一劍,又將一人刺倒在地,胸口汩汩地流出血來。

  見李小民劍法精妙,瞬間殺了二人,黑衣人的首領驚疑不已,喝道:
「小賊劍上厲害,你們不可輕敵!」

  其他的黑衣人慌忙圍成陣勢,將李小民圍在當中,亂刀劈下,寒光亂
閃,誓要將他斬於此地。

  另有兩個黑衣人,直奔縮在欄杆旁的眾女而去,便要趁著李小民被圍
之機,將她們一刀殺卻。

  此時,那面色慘白小民子卻冷哼一聲,攔在前面,雙手狂揮,叮噹幾
聲,打斷二人手中刀劍,隨即在他們胸上深深印上一掌,讓二人淩空打
飛,口中鮮血狂噴,倒在地上,痛苦抽搐不已。

  月娘現在用的是僵屍的身子,雖然還不能完全操控自如,可是面對這
兩個弱手,還是不在話下。若非怕驚擾了眾女,她早就用出「九陰白骨
爪」,將二人的腦袋插出幾個血洞了。

  饒是如此,也嚇得真平公主面色慘白,心中暗道:「原來上次我動手
打他,他不是打不過我,而是讓著我不還手。若是當時他動起手來,我這
條命豈不早就被他打死了?」

  長平公主也是驚佩萬分,看著小民子瘦弱的背影,眼中星星冒出,只
覺這背影甚是高大,彷彿可以倚靠終身一般。

  花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還在漸漸下沈。不多時,河水已經漫上船
板,浸到了眾女的腳面。

  他們所在之處,本是在秦淮河上,那些船夫為了多討幾個賞錢,便將
船駛到風景最好的河面上,卻也是在河的中心,現在被那些刺客用頂端帶
的鐵角的船重重撞擊,整條花船,不多時便要沈沒了。

  緊接著,又有幾個黑衣人闖過來,繞過李小民和月娘,向眾女殺去,
似是要將她們作為第一目標,趁早殺掉。

  看著兇神惡煞般的黑衣人舉刀殺來,真平公主嚇得大叫一聲,向後一
躲,撞在欄杆之上,竟將欄杆撞斷,在水中甲板上倒退了幾步,收不住
腳,一頭倒在秦淮河中,在河面上掙紮哭喊,大聲呼救。

  長平公主見姊姊落下河去,心中驚懼,趟著水跑到船邊,想要伸手去
拉她,卻因看不清水下甲板,一腳踏空,也落進了河水裡面。

  李小民見勢不妙,大喝一聲,晶瑩刃如暴雷般揮出,當場劈翻三名刺
客,沖出陣勢,直向河中的兩位公主沖去。

  在他之前,月娘卻已經跳下河去,只喊了一聲:「我去救她們!」便
已奮力遊到二女身邊,提住她們的身子,向岸邊遊去。

  她現在用的是僵屍之身,經過多年淬煉,身體早已乾枯,浮在水上,
絲毫不向下沈,拉起被淹得驚慌失措的二女,遊速甚快。

  李小民沖到船邊,看到月娘救了她們離去,心下微安,一回頭,卻見
數十個黑衣人趟著水跑過來,手執弓箭指向自己這邊,不由面色大變,隨
手抄起一張桌案,拉住秦仙兒和她身邊的小婢女,一頭紮進河水之中,奮
力向遠方遊去。

  雖然他的水性不是太好,幸好有仙術護身,仙力流轉,在身邊形成一
個屏障,浮力大增,趴在桌案上,帶著身子並不重的二女,遊向遠方。

  此時,花船已漸漸沈沒。沈船上,黑衣人的首領跌足長歎,看著眾人
逃去,而碼頭上官兵已至,船已漸沈,只得帶了部下乘小舟逃遁,無法再
在這漆黑夜色中,追殺逃去的眾人。

  漆黑河邊,幾個黑影費力地爬上岸來,一頭倒在岸邊,累得不能動
彈。

  李小民幸有仙力護體,沒喝多少水,很快清醒過來,看著身邊兩個美
女,想著若讓她們死在自己身邊,豈不是有負自己情聖之名,因此也只得
強撐著身子,爬起來救治二女。

  此時,二女都已陷入昏迷之中。李小民不顧多看,趴在秦仙兒身上,
就替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捏住她的玉頰,讓櫻口張開,李小民用力吸了一口氣,鼓足力氣吹進
秦仙兒的喉中,感覺到櫻唇綿軟滑膩,心中一蕩,忙收斂心神,一心一意
地救著人,順便替她按摩胸部,幫助她恢復呼吸。

  吹了幾下,秦仙兒漸漸醒轉,咳嗽著趴在地上吐出河水。酥胸上只覺
有一隻手在摸來摸去,一直摸到尖端,不由又羞又怒,狠狠一個耳光打過
去,叭地一聲,重重打在李小民的臉上。

  李小民痛得大叫一聲,捂著臉叫道:「你怎麼恩將仇報!我這麼費勁
地又親又摸……不是,是費勁地替你做人工呼吸外加按摩,你怎麼可以動
手打我!」

  秦仙兒又羞又怒,想要起來跟他拼命,可是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只
能趴在地上吐著酸水,直嘔得滿臉是淚,為自己在昏迷中喪失的初吻哀悼
不已。

  李小民悻悻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小美人,也不能讓她淹
死了,只得跑過去抱起她,讓她仰面向天躺好,趴下身,替她做起了人工
呼吸。

  向她喉間吹了幾口氣,李小民感覺著她動了一動,心中微安,抬頭借
著月光,看向小婢女的面龐。

  這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是容貌清麗,俊秀至極,看上去十分
可愛,看得李小民食指大動,一邊小心地替她按摩微隆的酥胸,一邊低下
頭替她做加料的人工呼吸,為了加強人工呼吸的效力,連舌頭都伸進了她
的口中。

  正吸吮著她的香舌,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拳,打得李小民一陣發昏。

  他吃驚地跳了起來,以為是有敵人來襲,卻看到緊握粉拳站在面前
的,卻是秦仙兒。

  呆呆地看著秦仙兒,李小民驚訝地道:「你的力氣……好大!」

  秦仙兒一臉激憤之色,看著他對薇兒施暴,想想自己剛才必然也是被
他這樣輕薄,不由羞憤至極,抬起手來,指著他,氣得顫顫抖抖地道:
「你這登徒浪子,竟敢對我和薇兒輕薄無禮,我殺了你!」

  說著話,一掌劈來,虎虎有聲,竟挾著不小的力道。

  李小民猝不及防,慌忙縱身飛退,叫道:「原來你也是武林高手!」

  秦仙兒哪肯與他多說,縱身撲上,雙掌揮開,直劈向李小民的胸膛。

  李小民見招拆招,與她鬥在一處,拳掌相交,劈啪有聲,鬥得難解難
分。

  一邊激烈地揮拳相鬥,李小民一邊大叫道:「既然你是高手,為什麼
剛才不來幫我,讓我一個人面對強敵?」

  秦仙兒面上一紅,她隱身於秦淮河上,自是有重任在肩,哪能在眾人
面前顯出本領?若非有這樣的本領,她也不敢在這危機四伏的秦淮河上,
化身歌妓,搜尋情報。不然的話,這清白女兒身,敢不早就失去了?

  鬥了半晌,李小民狠狠一拳揮出,將她逼退,喝道:「好了!再打下
去,薇兒就沒救了!」

  秦仙兒心中一驚,停手退後,紅著臉道:「你說什麼?」

  李小民叫道:「我是說,我剛才是在救你的婢女!若不是這樣,剛才
你怎麼醒得過來?」

  他也不再管秦仙兒,走到薇兒身邊,蹲下身,趴在薇兒身上,捧起蒼
白玉頰,深深地向她的喉嚨裡面吹了一口氣。

  秦仙兒見他還要輕薄,怒不可遏,正要上前揮拳痛打這登徒浪子,忽
聽薇兒嚶嚀一聲,甦醒過來,隨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秦仙兒一陣驚喜,慌忙上前推開李小民,抱起薇兒,惶聲道:「薇
兒,你怎麼樣了?」

  薇兒睜開眼睛,看到秦仙兒,抱住她大哭道:「小姐,人家以為這就
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仙兒心中一陣感動,與她相擁而泣。

  李小民被她推開,只覺一陣無趣,站起來躲到一旁,嘀咕道:「真是
病好了打大夫,果然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秦仙兒只顧與薇兒相擁痛哭,未曾聽到他的話,半晌才爬起身來,領
著薇兒向他施禮謝道:「公子救方才救了仙兒主僕性命,仙兒卻冒犯公
子,還望公子海涵!」

  李小民大感得意,正要吹噓幾句,忽然看到秦仙兒眼中的羞憤之色,
不由心中打鼓,知道她還是明白自己雖是救人,當中也揩了不少油回去,
便不敢再說,只是淡淡地謙虛幾句,便沒話說了。

  舉起頭,李小民借著自己仙法鍛煉過的超強目力,看到遠處有一處房
舍,喜道:「那邊好像有人家,我們過去借宿,換身乾衣服吧!「

  秦仙兒看看自己身上,水淋淋的,甚是狼狽,沒有辦法,只得點頭應
了,和薇兒互相扶持,向那邊走去。

  她們在前面走,李小民在後面跟著,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發射著幽幽的
光芒,盯著這渾身水濕的美女猛看。但見她年約十八九歲年紀,比自己現
在的樣子還要大上一些,窈窕浮凸的嬌軀上,到處是水淋淋的,卻凸現出
了她傲人的身材,饞得他口水直流,恨不能一手摸上去,再回味一下剛才
手中溫軟的感覺。

  這絕色美女,一頭青絲也在向下滴著水,滴滴灑落地面,更顯得嬌弱
可憐,李小民雖然想上前摟住她柔聲撫慰,可是想起她剛才顯露出的的武
功,還是咽了咽口水,把這個念頭壓在心底,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向前走
去。

  走過荒蕪的曠野,終於走到那處屋宇前面,看到的卻不是人家,而是
一座破廟,矗立在荒野之上。

  即使是破廟,也總比沒有好得多。三人無可奈何地走進廟中,拾了些
木板引火取暖,並烤乾身上的衣服。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李小民不得不發揮男子的特長,脫掉衣服,用竹
竿撐起來作為屏風,擋住了兩邊的視線,自己在這邊脫得只剩內衣,湊在
火堆旁烤火,看著那一邊火堆在自己衣服上印出的兩具迷人的倩影,口水
狂吞,恨不能有一陣大風把自己的衣服刮飛,讓自己能看到那邊的美女是
個什麼樣的美妙身材。

  內衣穿在身上,也是不太舒服。李小民索性把內褲也脫下來,掛在火
堆旁烤著,希望能早點烤乾。

  烤了一陣,身上漸漸乾燥,掛在一旁的衣服也都乾了。李小民被火烤
得身上暖洋洋的,盯著當中衣服上映出的倩影,正在捉摸是不是該悄悄地
摸過去,忽然聽到一陣大吼:「小賊,看法寶!」

  李小民嚇了一跳,抬頭去看,卻見一大片粉末從頭上灑下來,慌忙向
後一跳,生怕是石灰那樣的法寶,弄瞎了眼睛,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在那邊兩個美女的驚叫聲中,粉末落下來,灑在衣服的兩側。卻並不
是石灰,倒象香粉一般,發出一陣濃烈的芳香,瀰漫在整個破廟裡面。

  在房梁上,一個黑影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已經中了我的秘制
神藥,再無反抗之力了!咦,不對,好像灑錯藥了!」

  李小民聽到這經過掩蓋的熟悉聲音,已經聽出了是誰,一時不知道她
到底想幹什麼,可也不好拆穿她,便厲聲喝道:「大膽!看我劍法厲
害!」

  他伸手拔劍,卻拔了個空,這才想起,晶瑩刃已經失落河水之中。

  惋惜之中,手上也不怠慢,李小民縱身一躍,跳上房梁,與那黑影交
起手來。

  砰乓一陣交手之聲響起,陡然聽到一聲慘叫,那黑影自空中向外面飛
出,撞碎了一面窗子,摔落窗外,再無聲息。

  李小民從房梁上躍下,落到秦仙兒那一面,陡然看到二女衣衫不整,
不由驚呼一聲,轉身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落到這裡,什麼都沒看
見!」

  她們在火堆旁,剛烤乾身子,梳理好頭髮,從剛才那黑影出現,秦仙
兒便和薇兒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現在還未穿好,露著大片雪膚,被李小
民看見,又羞又氣,見他轉過身去,心中微安,羞澀想道:「這人雖然看
上去好色,有的時候,倒也象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等到她穿好了衣服,李小民才回過身來,一低頭,發現自己也沒穿衣
服,不由臉上一紅,捂住下身乾笑道:「抱歉,光想著你們沒穿衣服,倒
忘了我自己了!我這就回去穿好衣服!」

  他雙手捂住下身,用古怪的姿勢向另一邊的火堆行去,被薇兒看到那
古怪姿勢,不由掩口嬌笑,便是秦仙兒,也不由忍俊不禁。

  李小民走到中途,忽然一呆:在他的眼中,但見月娘靈體從屋外飄進
來,沖到秦仙兒面前,櫻唇微啟,向著她的瓊鼻,輕輕吹了一口氣。

  從她剛才假扮黑影在房梁上那番做作,李小民便覺得奇怪,現在看她
這副模樣,李小民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由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她一
眼。

  在他心裡,無限感動地想著:「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鬼奴,實在是
我的福氣啊!看來,我以後得好好疼她才對!嘿嘿,等到一回宮,我就要
把她抱到床上去,疼上她一天一夜!」

  感覺到他心中傳來的訊息,月娘臉色微紅,嬌媚地瞟了他一眼,轉過
身,向一旁掩口微笑的薇兒鼻中,也吹了一口淡粉紅色的氣息,然後,飛
身飄向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和秦仙兒一樣,薇兒也看不到月娘的靈體,只覺鼻中一股香氣襲來,
嬌軀一震,一股熱力自小腹下湧上來,迅速傳遍周身,小小的嬌軀,立時
變得火熱。

  李小民裝模作樣地向自己那邊走,眼角斜視著秦仙兒,但見她站在那
裡,嬌軀顫抖,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眼中欲火焚燒,似要一口
將自己吞下去一般,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好笑,急匆匆地跑過去,鑽過掛
起來的衣衫,躲在火堆旁邊,繼續烤著火,手上順便拖過一些乾草,鋪在
地上,進行著熱身前的準備活動。

  等了一會,聽得那邊喘息聲越來越響,李小民豎著耳朵正聽得起勁,
忽然聽到薇兒一聲嬌吟,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烈火焚燒,踏著細碎的腳
步,向這邊跑來。

  緊接著,就聽到秦仙兒顫抖的喘息聲:「薇兒,千萬不要去!」

  薇兒嬌吟一聲,用力揮脫秦仙兒無力的雙手,跑到兩座火堆中間的地
方,一把扯下掛在竹竿上的衣服,丟向地面,自己一頭撲進了早在張開雙
臂等待的李小民的懷裡。

  軟玉溫香,抱滿懷中。李小民赤身裸體地抱住半裸的女孩,臉上卻是
一陣驚慌模樣,顫聲道:「這是,這是怎麼了?啊,我的身上,也在發
熱……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對面,秦仙兒搖搖欲倒,臉頰飛紅,顫聲道:「迷藥……剛才那人
用的,一定是迷藥!」

  李小民恍然大悟,失聲道:「這迷藥,難道是……馳名江湖的天下第
二淫藥『我愛一條柴』!不對,好像藥性不太一樣,難道是更厲害的『陰
陽和合散』不成?」

  秦仙兒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些春藥的名字,此時一聽便知不是什麼好東
西,噁心之餘,更是芳心大亂,心旌動盪不止。看著那身材誘人的英俊少
年,不由渾身滾燙,幾乎便要癱倒在地。

  李小民深深地歎息著,硬用內力將臉色憋紅,長歎道:「唉,想不到
我英雄一世,竟然敗在春藥之手!我,我的身上在發熱,我的……
也……」

  狠狠地咬著牙,定力強勁的少年俠客用力推開懷中半裸少女,堅毅地
道:「不可以!我輩俠義中人,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做下這等惡事!若讓
本門知曉,我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之人!」

  薇兒倒在地上的乾草之上,抱住他的赤裸長腿,嚶嚶哭泣,抬起俏
臉,眼神迷離,似在哀懇著他的溫柔。

  李小民用力搖頭,通紅的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堅定地道:「不!
不!不!姑娘,不是我不喜歡你,實是這本非俠客本色,若是我與你有了
肌膚之親,便是有違俠者道義,讓我有何面目立於世間!」

  秦仙兒呆呆地站在對面,看著那渾身赤裸的少年通紅的面頰,堅毅的
表情,以及同樣堅定的下體,想著這少年已被淫藥所迷,卻仍能保持這樣
的理智和定力,不由一陣強烈的欽佩,升起在她那滾燙的心胸之中。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輕輕移動,一步步地走向那苦苦抗拒著淫藥折磨
的英武少年。

  這少年,比她還要矮上一點,年紀似乎也要比她為小。站在她的面
前,就象她的弟弟一般。

  李小民抬起頭,看著雲鬢高聳的美麗少女,不由眼中一陣迷茫泛起,
澀聲道:「姊姊!你不要過來!」

  蓮步似乎不受自己指揮,秦仙兒仍是一步步地走到李小民身邊,眼神
迷離地看著李小民,張開玉臂,緊緊將這赤裸少年擁入了懷中。

  玉指尖尖,輕輕撫摸著少年赤裸的肌膚,感覺著他的身子因為寒冷浮
起陣陣雞皮疙瘩,秦仙兒的唇,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小民的唇上。

  李小民痛苦地搖著頭,低低地呻吟道:「姊姊,不要這樣!我們是受
了迷藥的控制,等會一醒,你會後悔的!」

  秦仙兒卻是恍若未聞,捧起李小民的臉,再度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的香舌,靈活地探進了李小民的唇間,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貪
婪地吸吮著他口中的唾液。

  李小民一邊痛苦地搖著頭,可是他的手,也似是不由自主一般,熟練
地脫去秦仙兒身上剛剛烤乾穿上的羅衫,捏揉著這美女的酥胸香臀,弄得
她低低呻吟,被那一對色手弄得幾乎昏迷過去。

  二人相擁著,倒在乾草堆上。李小民一邊喃喃呻吟著叫她不要這樣,
一邊似是忍受不住迷藥的力量,雙手在她身上款款撫摸,刺激著她身上每
一處敏感的部位。

  在他魔手的動作中,秦仙兒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雙手抱緊他的身
軀,兩條修長玉腿緊緊夾住他的手,嬌軀劇烈地顫抖,已是平生第一次,
嘗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

  李小民舌尖被她咬得生疼,抬起頭,正要斥責她的暴力行徑,卻見她
紅暈滿頰,雙目緊閉,已經是幸福得暈了過去。

  李小民輕歎一聲,正要繼續做下去,忽然下體一痛,痛得他冷汗直
冒,伸手用力推開下身糾纏著自己的薇兒的臻首,咬牙恨聲道:「你不會
吹簫就不要亂學別人的樣子,咬死人了!」

  薇兒嚶嚶哭泣著,纖手在他身上撫來摸去,香唇到處亂吻,已是被胸
中欲火弄得近于神智不清。

  她神智不清,李小民倒是被她一口咬得神智清醒了許多,看看自己懷
中抱著的,是色藝雙絕的美貌佳人,身下還有一個美貌婢女,雖然年紀不
大,卻已是惹人憐愛,美得動人心弦。

  李小民深深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事態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李小民再不上,那就只有三種可能:君
子,傻瓜,太監。

  李小民本來就是太監,倒也沒什麼可說的;可是做過太監的人,一旦
有了從頭來過的機會,那是寧死也不肯再宮第二次。至於要忍,又有誰聽
說過太監到了不必忍的時候,還要強自忍耐的奇事?

  至於君子,李小民來的那個時代,君子這種稀世奇珍已經徹底滅絕,
或許某些地方——例如大牢裡或是山林間——還有一兩個這種生物的殘存
者,不過李小民從來沒有聽說過或遇見過這種生物,君子之稱自然也安不
到李小民的頭上。他又不願意做傻瓜,因此只好勉為其難,上了這位色藝
雙絕的美女了。

  想到這裡,李小民正要按照常理做下去,忽然聽到一陣輕吟,身下佳
人輕輕一動,悠悠醒轉,眼開美目,一眼看到李小民的臉就在眼前,光潔
的玉臂摟上他的脖頸,將他拉到自己身上,用力地吻了過去。

  在美貌佳人的香吻之下,李小民那因疼痛而稍減的欲火再度熊熊燃
起,雙手握住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神魂顛倒,大肆摸弄起來。

  秦仙兒嚶嚀一聲,兩條修長玉腿抬起來,緊緊盤住李小民的腰,用彈
琴般的溫柔動作,緩緩與他合為一體。

  同時發出痛苦快樂呻吟的,除了他們這一對緊密結合中的男女,還有
旁邊被李小民魔手侵入禁區的嬌嫩少女。

  火光搖曳,那兩堆火堆映照著緊緊纏綿在一起的三位俊美至極的少男
少女,嬌喘呻吟聲,輕輕地蕩漾在這春光無限的屋宇之中。

第四集 第二章 公主偷吻 

薇兒光潔的玉臂環抱著雙膝,赤著雪白晶瑩的身子,坐在草堆之上。
在她的身下,鋪著的是李小民的衣衫,上面染著片片桃花,已經分不清是
她的,還是她家小姐的。

  在少女俏麗的面龐上,一片平靜,平靜得近乎沒有表情。渙散的目光
透過窗戶,遠遠望向外面的夜空,凝視著並不存在的一個點。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天卻還是一片黑漆漆的,正是黎明前最黑暗
的時候。即使是星星,從窗子向外看去,也看不到任何一個。

  房間裡,也是一片黑暗。唯一能夠照明的,只有散亂地落在地上的珠
釵上的夜明珠,散發著黯淡的光澤。

  她的身體,赤裸而美麗。在珠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種奇特的純潔的
美感。

  但是,從她遍佈吻痕、指痕的身體上,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已經不再
純潔得一張白紙了。

  在旁邊的草堆上面,傳來了一陣扭打之聲。那色藝雙絕、優雅無比的
秦淮河第一美女秦仙兒此時正不顧形象地騎在李小民的身上,用力將他的
雙臂擰到身後,把他按在草堆上狠狠地一通暴揍,打得他叫苦連天。

  這個時候,他們三人都是一絲不掛。秦仙兒美麗的臉上滿是怒色,嬌
軀和薇兒一樣,遍佈指痕吻跡,還有一些奇怪的液體,從她體內流出,在
二人的肢體糾纏中,染在李小民的身上。

  她現在的模樣,美豔至極,赤裸的性感嬌軀如白玉般,散發著淡淡的
光澤,象一個騎士在馴服烈馬一樣,騎在李小民身上,修長美腿緊緊夾在
李小民的腰部,同時揮拳痛揍這奪去自己貞潔的登徒浪子。酥胸在劇烈的
扭打之中,雙丸上下跌盪,以這樣曖昧的姿勢與李小民糾纏在一起,足以
讓任何男人對現在的李小民產生嫉妒和羨慕的感情。

  可是李小民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秦仙兒身下用力掙紮著,放聲慘
叫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我用鴛鴦奪命追魂鎖!趁我睡著鎖住我
的兩隻手,讓我怎麼還手啊!你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秦仙兒咬著牙,用力擰著他的耳朵,氣得嬌軀顫抖,顫聲道:「小
賊!你趁人之危,對我們做下這等骯髒事,還有膽子狡辯?」說到悲憤
處,這莫名其妙地失了清白的少女,用力地揮動粉拳,狠狠砸在李小民的
頭上、身上。

  李小民慘叫道:「別揪我的耳朵,會變長的!剛才的事,你也知道,
是你來侵犯我,我是被迫不得已,才被你硬按在地上,被你……那個了!
你仔細想一下,是不是這麼回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秦仙兒一呆,仔細回想,透過紛亂的記憶,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由
雙臂一陣無力,鬆了開來,嬌軀也從李小民身上滑下來,跌坐在草堆上,
雙手捂住臉,嗚咽痛哭起來。

  身上的騎士終於下去,被當馬騎的李小民擦了一把虛汗,心裡暗恨:
「早知道就不在她身邊睡覺了,看來我以後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睛,不然
被人偷襲,還要被女生騎在身上,那實在太吃虧了!」

  身邊美女的哭聲越來越大,李小民被吵得受不了,只得走過去,深深
一揖,長歎道:「姊姊不要悲傷,小生雖然不才,卻也不是始亂終棄之
人。只恨那些黑衣賊子,居然用迷藥來對付我們,導致我們釀成大錯。雖
然小生從頭到尾都是絕對的受害者,可也不會為此虧待了姊姊,姊姊放
心,回頭我就去花船上提親,一定不會委屈了姊姊!」

  秦仙兒哭聲漸輕,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小民那可親可愛的俊秀
面龐,又是一陣抽噎。忽然注意到李小民的目光正明目張膽地向自己的玉
體上下打量,不由一陣害羞,慌忙拿起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上。

  李小民在宮裡服侍雲妃穿衣服習慣了,看她穿衣服,也上前幫忙,順
便揩點油,不一會便替她穿好了衣衫。

  秦仙兒嬌靨羞紅,走過去拉起薇兒,不聲不響地把衣服套在她的身
上,免得被李小民再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

  李小民走過來,深揖到地,滿口甜言蜜語,道是自己一直是老實巴
交,絕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勾當,請二位美女一定要放心。

  秦仙兒看著他誠懇的面容,芳心亂如麻,雖然不想嫁給這個比自己還
要小些的少年,可是既然身子已被他得去,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難道要終
身不嫁,或是真的在秦淮河上,度過一生麼?

  她正在滿懷愁緒地思量,薇兒卻緩緩轉過頭來,望著李小民,幽幽地
道:「你和我們過了一夜,若是和你相好的那位公子知道了,豈不是會讓
你們生出嫌隙,導致你們純潔的情感破裂麼?這樣的話,倒是我們不好
了。」

  這一句話,如五雷轟頂一般,打在秦仙兒的頭上。她憤怒地看著一臉
茫然的李小民,心中噁心得幾乎要吐出來,再看他仍是裝模作樣地仰頭向
天,像是想不起來薇兒說的是誰,不由大怒,狠狠一個耳光打在李小民的
臉上,恨聲道:「想不到你愛走男人的旱道,噁心!」

  一個耳光將李小民打翻在地,秦仙兒抱起薇兒轉身便走,施展輕功,
瞬間躍出了破廟,想著剛才自己竟然被這個有龍陽之好的少年用他那慣走
男人後庭的骯髒東西進入了自己乾淨的身子,不由噁心欲嘔,滿心悲苦地
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見這沒有陽剛之氣、只愛同性的兔兒哥!

  李小民先是不明白薇兒說的是誰,接著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耳光,
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才明白她們兩個的意思,倒被秦仙兒的話弄
得一陣作嘔,趴在草堆上乾嘔了半天,才擦乾淚水,喃喃發誓道:「惡女
人,竟敢這麼汙蔑你老公,回頭老公一定要走走你的旱道,再讓你說這麼
噁心的話!」

  想到噁心的地方,李小民不由又是一陣作嘔,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眼
中滿含著因嘔吐而流出來的淚水,悲憤地穿起了衣服。

  昨天的事,他已經命月娘去查了,只是未必能查出那些黑衣人的來
歷。兩位公主的安全他倒是不太擔心,因為昨天夜裡,月娘已經用傳心術
告訴他,她已經用小民子的名義,雇了兩輛馬車,直接送二位公主回宮去
了。當中也就是飄過來看了看李小民,並幫他做了一件他想做而做不到的
事,然後又急著趕回到不遠處大路上賓士的馬車裡面,保護二位公主的安
全。

  真平公主和長平公主這次出宮,做得十分隱秘,除了李小民和月娘之
外,沒有別人知道她們利用小民子總管太監的職權,扮成小太監偷偷出
宮。因此,那些黑衣人是怎麼知道她們真實身份並在這麼短時間聚集起人
馬前來刺殺的,倒是一個謎,讓李小民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的事,李小民也不再去想,站起來,忽覺頭目森森,一陣頭
暈目眩,幾乎跌倒在地。

  他慌忙住一旁的牆壁,歇了半晌,才緩過勁來,只覺臉上滾燙,像是
受了風寒一般。

  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生病。昨天夜裡,掉到水中,先受了
冷水一激,後來又光著身子在這破廟裡與二女瘋狂糾纏了半夜,勞累過
度,竟然生起病來。

  李小民抬手摸摸滾燙的額頭,心中暗歎道:「每天每日勞心勞力,連
夜裡也不能睡好,也難怪我會生病了!唉,每天夜裡,我實在是太辛苦了
啊!」

  他自傷自憐地黯然搖頭,暗自為自己夜裡的勤奮耕耘讚歎幾聲,垂頭
喪氣地穿好衣服,強撐著病體走出門去,用傳心術喚了遠處徘徊的小鬼林
利到來,讓他幫自己找輛馬車,這才勉強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了皇宮。

  躺在自己在宮中住所的臥室裡面,李小民昏昏沈沈,幸好有月娘在一
旁服侍,盡心盡力地服侍他,熬好草藥,並扶他起來,將藥汁灌下去。

  喝完藥,李小民躺在床上,繼續昏沈地睡著。

  半睡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一位佳人來到床前,輕輕在床邊坐下,
低頭看著他蒼白的面龐,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來的這一位佳人,卻是長平公主。

  昨天夜裡,她們姊妹被小民子從水裡救出來以後,便坐上了他雇來的
馬車,趕回了宮中。又幸得小民子重金賄賂守門侍衛,拿出了真平公主從
太子那里弄來的手諭,這才混進宮中,沒有被人發現破綻。

  在自己宮中心驚膽戰地過了一夜,驚魂稍定,雖然不知道是誰想要暗
害自己姊妹,卻也不敢再出宮,只得跑到小民子這裡來玩,問他知道不知
道昨夜襲擊的真相,另外還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來到床邊,卻見小民子臉色蒼白地
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像是昏睡的樣子。

  長平公主暗自心驚,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不由大驚,坐在
床邊抱起小民子,用手搖晃著他的身子,叫道:「好兄弟,你怎麼樣了,
要不要緊?」

  李小民微睜雙目,鼻中嗅到一股香氣,只覺是月娘在服侍自己,便將
頭靠在她的酥胸前,含混不清地說道:「吃了藥,不會有事的,過兩天就
好了,別擔心。」

  長平公主聽到他已經吃了藥,心下微定,忽然感覺到酥胸上似有奇怪
的感覺,低頭一看,嚇得幾乎叫出聲來:小民子正伸出一隻手,握住自己
玉乳,隨意地揉捏著!

  說起來也怪不得李小民,他在月娘的服侍下,已經這樣摸慣了,而月
娘也很喜歡他這樣親密的動作,現在迷迷糊糊地靠在長平公主胸前,自然
而然地就做出了這習慣動作。

  長平公主又羞又氣,正要狠狠捶他幾拳,可是一看他病後蒼白虛弱的
模樣,心又軟了下來,暗道:「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他媽媽了吧?唉,小民
子也真可憐,母親死了,又被父親趕出家門,迫不得已才進宮做了太監,
挨罵受氣,現在也只有我肯對他好一點了。」

  想到此處,一股母性的柔情自少女心中湧出,她不但不推開小民子,
反而伸出玉臂,將他的頭抱緊在懷裡,輕輕哼著秦貴妃從前常唱給她的搖
籃曲,哄著小民子入眠。

  李小民在這樣溫柔的呵護下,果然漸漸睡熟了,趴在長平公主酥胸
前,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長平公主溫柔的玉手,輕輕撫摸著李小民的頭髮,低頭看著他俊美至
極的面龐,柔情漸漸浸滿身心,想不到這樣俊美的男孩,竟然有那麼高的
本領,能在亂賊惡鬼環繞之中,救出自己姊妹的性命。

  她的頭,漸漸地低了下去,美麗的面龐,緩緩接近了李小民蒼白的
臉,嬌豔紅唇,不可遏止了印在了李小民略顯蒼白的嘴唇上面。

  甫一接觸,長平公主便覺腦中轟然一聲,唇上溫軟的觸感似乎取代了
一切感覺,讓她的心跳得如要從喉間蹦出來。

  許久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看著熟睡中的小民子,想著自己的初吻就
這樣喪失了,芳心大亂,撫摸著李小民的面頰,呆呆地發怔。

  心中回憶著昨天姊姊和李白親吻的情景,一股淡淡的羨慕和嫉妒從她
的芳心中升起,長平公主低下頭,再度輕輕吻上了李小民的唇,心裡恍惚
想著:「姊姊有李白,我卻有小民子,也不比李白差了。而且他的皮膚這
麼好,又仙術超群,比那黑皮膚的傢夥要強得多了!」

  旁邊沒有人看著,而小民子又在昏睡之中。一直處在眾人矚目之下的
長平公主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機會,香唇輕啜,丁香微吐,趁著李小民的昏
睡,將他的嘴唇親吻了無數次。

  李小民醉中口渴,一面伸手揉捏著她的酥胸,一面咬住她的香唇,努
力吸吮著香津甜唾,弄得長平公主嬌喘息息,幾乎不能自製。

  她的玉手,也不由自主地在李小民身上撫摸著,自臉頰一直摸到胸
膛、手臂,卻不好意思再向下摸去,只是輕吻著李小民的嘴唇,趁機偷偷
地占他的便宜。

  她只道沒有人看到,卻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藏在身邊有女鬼,月娘
早在床邊看得通通透透,知道她是受了那豔鬼懿妃附體的後遺症,所以才
強忍著女孩兒家的羞澀偷偷做出了這等事,不由暗自好笑,伸手悄悄一掐
李小民的胳膊,痛得他呻吟一聲,牙齒一合,恰好將長平公主伸進口中的
香舌咬住,痛得她也是悶哼一聲,淚水在眼眶中湧現。

  半睡半醒間的李小民感覺到口中溫軟滑膩,睜開眼睛,卻看到長平公
主驚懼的大眼睛,正緊緊貼在自己面前,不由也嚇了一跳,張開嘴放開香
舌,頭向後一仰,這才看清並不是月娘,而是自己的乾姊姊,正在趁自己
睡著,在自己身上揩油。

  她的手,已經伸到自己前胸,還在軟款撫摸,見他醒來,便僵在那
裡,臉上滿是羞愧緊張的表情,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發怔。

  看到她這樣令人愛憐的模樣,李小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也不再計較
她偷偷輕薄自己的罪行,抬起臉來,主動吻上了她嬌豔的紅唇。

  長平公主的腦中,又是一陣轟響,感覺到小民子靈活的舌頭伸進自己
口中,熟練地挑逗著自己的唇舌,手掌也在恰到好處地撫摸捏弄著自己的
酥胸,那般高超的技術,弄得她一陣氣喘,芳心狂跳,幾乎被他弄得暈了
過去。

  她輕輕地呻吟著,媚眼如絲,倒在李小民懷抱中,任由他擺弄。

  李小民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揩了好多油回來,除了剛才被她揩去的,
還多弄了好些利息,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了她。若不是病後身體不便,乾
脆就要將她就地正法,光明正大地讓她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

  雖然未曾真個銷魂,長平公主也是氣若遊絲,嫵媚的目光看著李小
民,顫聲道:「好弟弟,你怎麼這麼厲害,弄得人家快暈過去了……」

  李小民低低地笑著,將手伸進她的衣襟,直接摸著她豐潤滑膩的玉
乳,忽然一陣頭暈目眩,倒在床上,痛苦呻吟了一聲,卻是剛才的動作透
支了體力,讓病後的身體支撐不住。

  長平公主從迷茫中醒來,看到李小民虛弱的模樣,嚇了一跳,忙去端
了些茶水給他喝,看著靠在自己懷中喝著水,心中大悔,不該為了自己一
時的快活,弄得小民子累成這個樣子。

  喝完了水,李小民精神好了很多,依在長平公主溫暖的懷抱中,靜靜
地聽著她狂烈的心跳,忍不住伸出手,伸進她的衣服,再度撫上了尖聳的
玉峰。

  感覺著小民子的手在自己衣服裡面作怪,長平公主低低地嬌喘呻吟
著,想要推拒,卻又被他摸得沒有一絲力氣,無法推開他。

  漸漸地,長平公主也習慣了這樣的親密,低頭撫摸著李小民的面頰,
低低地道:「好弟弟,你該不會怪姊姊趁你睡著偷偷地親你吧?」

  李小民搖搖頭,天真爛漫地道:「姊姊親我,我很高興呢!能被姊姊
這樣美的人親一下,是我的福份才對!」

  長平公主大為感動,對自己將魔手伸向天真無邪的少年更是滿懷內
疚,過了一會,才莊重地說:「好弟弟,我向你保證,我這是第一次親男
孩子,以前絕對沒有過!」

  李小民將臉埋在她溫軟的酥胸前,偷偷地笑著,雖然想跟她打賭說這
一定不是她的初吻,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話,沒有敢說
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長平公主每天都來照顧李小民,二人一有空在躲在屋
子裡玩親親,不過幾天,親密度大增,就是李小民解開她的衣衫,上下撫
摸她雪白嬌嫩的肌膚,趴在她的胸前輕吻啜吸小巧挺拔的玉乳,長平公主
也不會嚴加拒絕了。

  李小民修煉了那麼久仙術,身體條件要好過別人,雖然是因夜裡過於
勞累受了風寒,不過幾天,也就好了,跟長平公主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
也就是怕嚇壞了她,才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體狀況亮給她看。

  經過這一次的風寒,給李小民敲響了警鐘,決定先好好休息幾天,不
要放縱欲望,免得再度生病,害自己仙術修煉的速度減退。

  可是陳德修卻幾次傳信到宮裡,道是真平公主多次派出太子侍衛到他
那裡要人,一定要他把李白交出來,不然的話,就要叫人來拆了他的酒
樓!

  出版大業被李漁禁了,若再被人封了酒樓,李小民的收入就要一跌到
底了。沒奈何,他只得含著熱淚,強拖著大病初愈的身體,去滿足尊貴公
主的欲望,以純潔的身體和辛苦的服務換取生存的空間。

  接到了陳德修派人送去的密信後,很快,真平公主便出了宮,偷偷地
和李小民見面。

  這一次,他們幽會的場所,卻是在宮外的一處莊院裡面,是真平公主
的另一處房產。

  真平公主一見李白,立即大哭起來,撲到他的懷裡哭泣道:「小白!
這麼久不見你,我還以為你被害了!」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李小民大為感動,也不及多說,抱著她便上了
床,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激情纏綿之下,真平公主不多時便將哭泣轉為了呻吟尖叫,被大病
初愈的李小民弄得死去活來,不知在他身下昏死了多少次。

  激情過後,真平公主又抱緊李小民的赤裸身體,滿懷崇拜地柔聲道:
「小白,上次你做的詩,好好哦!我拿回去給母后看,只說是小照從外面
拿來的一首詩,不知是誰做的,母后大加讚賞,說做詩的人是驚世奇才
呢!」

  李小民乾笑了兩聲,心中微感慚愧。那首《錦瑟》是他照抄李商隱
的,上次吟了一首《靜夜思》就改名李白,現在是不是又要改名為上商下
隱了?

  在心裡暗歎一聲,李小民知道,自己已經是欺世盜名,無恥得象後世
的教授一樣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直接說正事,抱著真平公主,沈痛地道:「真
平!我剛得到消息,家父病危,要我迅速趕回家去,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最
後一面!」

  真平公主大驚,從床上撐起身子,瞪大眼睛看著他,驚道:「怎麼,
你要離開金陵?」

  李小民沈痛地點點頭,顫聲道:「不錯!我要離開金陵,一直向西,
回家鄉去!」

  「你的家鄉,在什麼地方?」

  李小民想了想,記得李白是四川人,便黯然道:「蜀地!」

  真平公主這才想起,他是蜀國之人。雖然蜀國與大唐一向交好,但終
究是別國的人,若他回了國,何時才能再回來?若被蜀國的朝廷發現他有
如此大才,說不定會召他入朝為官,那便相見無期了。

  真平公主伸出玉臂,用力抱緊李小民,抽泣道:「不行,我不許你
去!你要去,就帶上我!」

  李小民嚇了一跳,若真帶上她,難道自己真的要離開南唐不成?慌忙
推辭,卻被真平公主一雙藕臂緊緊抱住,死也不肯鬆開。

  李小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低頭狠狠吻住真平公主的櫻唇,雙手也
開始上下撫摸她的玉體,將她按在床上,再度雲雨起來。

  在他的強烈衝擊之下,真平公主的手臂終於鬆開,抓住他的肩頭,低
聲呻吟,一邊呻吟,一邊哭泣,知道他是決心要回國探父,再也拉不住他
了。

  待得雲收雨散,真平公主已經是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蜷縮著嬌軀,
將頭埋在錦被中嚶嚶哭泣。

  李小民苦口婆心,將現在的形勢講解給她聽,道是她本是金枝玉葉,
公主之尊,若離開金陵,必然會引起軒然巨波,對她的母親和太子弟弟都
不好,若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只怕李照的太子之位便坐不穩,這豈不是
禍延母弟麼?

  而李小民又是非回國不可的,為了對老父盡為子的孝道,他無論如
何,都要回鄉探望,或者還要幫忙料理老父的喪事,盡孝子之道,也未可
知。若帶上她,必然會引來官兵追捕,說不定還要寫他個誘拐之罪,關入
大牢,那時就無法再見老父最後一面了。

  真平公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任性女子,聽他說得在理,無可辯駁,只
得抱住他痛哭,狂熱地在他身上親吻撫摸,苦苦求歡,只望在離別之前,
能多一點地享受到他的激情與溫柔。

  李小民當然也不能讓美女失望,強打著精神,拖著病後虛弱的身子,
用盡最後一絲餘力,終於將真平公主擺平,弄得她只能躺著流淚,卻再也
無法動一根小手指頭了。

  看看天色將明,李小民想著自己出宮一夜未回,雖不是第一次,也怕
被人發現,便與真平公主深吻告別,保證一旦事畢,便回來看他,然後穿
衣離去。

  真平公主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含著熱淚,看著李白那修長瀟灑的身
影離去,不由悲從中來,將頭埋在枕中,哀哀地哭泣起來。

  李小民強忍著心痛,從屋裡走出來,望天長歎。

  他也不是心狠之人,離開真平公主,也是迫不得已。只因真平公主讓
他和小民子見了這一次面,說不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以後經常在花
船上相會,說不定哪天就會穿幫。現在自己已經讓二女成功地對自己二人
的相貌酷似沒有了疑心,還是見好就收,讓李白這個人物早點消失為好。

  現在,他比較關注的,就是調查那些黑衣刺客的底細,查出他們到底
為什麼要刺殺兩位公主,並尋機將他們一網打盡,以泄心頭之恨。

  只是那些黑衣刺客做事十分精細,一擊不中,便即迅速遠遁,月娘和
林利去查探也沒有什麼結果。看來想要找出那些人的下落,一天兩天是難
以做到了。

  他騎上馬,信馬由韁,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陡然發現,自己已經
走到了自己在外面買的府第的府門前,而不是回宮而去。

  李小民苦笑搖頭,原來自己還是記掛著蕭淑妃和青綾、雲妃、蘭兒,
想要來看看她們,免得她們這麼久沒見自己感到擔心。

  前些天,他已經命令陳德修買了些丫環送來,服侍四女,自己卻沒有
來看過一次。現在恰好走來了,便拍馬進了府門。

  他馳入府中,卻沒有注意到,在身後不遠處,一個相貌普通的路人,
眼神一閃,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從府門前經過,揚長而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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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4:00:13

第四集 第三章 挑逗美人

 李小民直馳到堂下,看到韓馨兒正指揮著幾個小丫環打掃庭院,見他
來了,滿臉驚喜之色,跪倒在地,嬌聲道:「主子,您回來了!」

  那些小丫環見是主人回來,慌忙跪下行禮,也都在偷偷地打量著他,
看到自己的新主人如此英俊年輕,都忍不住暗自欣喜。

  李小民倒沒注意那些小丫環,笑著和韓馨兒打個招呼,叫她們起來,
自己跳下馬來,將馬韁丟給韓馨兒,大步走進堂去。

  進了後堂,恰好看到蕭淑妃站在堂中插花,那副嬌怯的模樣,惹人憐
愛,俏麗動人的面龐,似乎比她手中的花朵更加嬌豔。

  此時,她背對著門口,沒有聽到李小民細微的腳步,仍是細心地插著
花,那自然飄逸的動作,看上去優雅至極。

  李小民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纖細竅窕的腰身,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
香,不由一陣衝動,忍不住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出雙臂,從後面緩緩將她
的性感嬌軀抱在了懷中。

  蕭淑妃陡然被抱住,嚇得驚呼一聲,正要掙紮,卻聽到小民子那天真
可愛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娘娘,你在做什麼?」

  蕭淑妃的身子陡然軟了,回過頭,看著小民子得意的笑臉,不由羞紅
滿頰,顫聲道:「奴婢在插花……」

  李小民笑嘻嘻地在她頸間聞了一下,笑道:「好香!不知是花香,還
是娘娘身上的香氣?」

  蕭淑妃紅著臉,不能回答,感覺到小民子雙臂緊了一緊,從後面緊緊
地抱著自己,香臀上感覺到一件硬硬的東西頂著自己,心中微驚,轉念一
想,便即明白,不由又羞又喜,知道小民子果然不是真的太監,情不自禁
地替他感到高興。

  這樣一想,她便已經猜到那天在隔壁獨戰二女的少年果然就是小民
子,不由大羞,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開來,卻被李小民一雙魔手按在胸前,
輕揉酥胸,弄得她紅暈滿臉,嬌軀無力,倒在李小民懷中,再無力掙開。

  李小民低聲笑著,低下頭,輕輕吻上了懷中美女的香唇,只覺唇香舌
滑,美味至極,不由低頭吻個不住,將香津甜唾嘗了個夠本。

  蕭淑妃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不知不覺中,也吃了他不少口水,許久方
才醒覺,羞得推著他的胸膛,顫聲道:「別這樣,若被青綾看到了……」

  李小民也是一驚,想起上次親了蕭淑妃,結果被她女兒撞見,弄得大
家都不好意思。餘悸之下,慌忙放開手,退了兩步,左右張望,生怕青綾
從哪里跑出來,撞破了自己和她母親的私情。

  他這一放手,蕭淑妃本已是被他吻得渾身無力,哪里站得住,失足跌
向地面,便要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幸好李小民久煉仙術,身眼靈活超越常人,見她跌倒,想也不想,一
個箭步躥過去,來了個海底撈月,將她攔腰抱起,這才沒有讓她摔倒。

  蕭淑妃即使倒在地上,正要驚呼,忽然感覺到一股大力湧來,將自己
抱起,驚呼聲也被一對溫軟嘴唇堵回了喉中。驚慌看去,卻見自己已經被
李小民攔腰抱起,正橫躺在這比自己還要矮小的少年的懷裡,更是大羞,
抬起羅衫袖,掩面不語。

  李小民抱著這成熟性感的佳人,雖然她比自己高些,卻也不覺吃力,
只顧四下張望,見青綾沒有進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一邊伸手順便撫
摸著她的柔軟香臀,一邊將嘴湊到蕭淑妃耳邊,小聲問:「青綾姊姊哪里
去了,怎麼不見她?」

  蕭淑妃羞紅滿頰,低聲道:「這孩子前幾天受了風寒,現在正在自己
屋裡臥床靜養,沒有出來。」

  李小民一怔,自己得了病,她也病了,難道真是心意相通,陪自己一
起生病麼?

  他正想去看看青綾的病情,忽然想起:既然她生著病不能下床,怎麼
會進來撞破自己與蕭淑妃親熱呢?

  想到這裡,李小民好氣又好笑,抱著蕭淑妃的玉體走到一旁椅子上坐
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用力吻著她的嘴唇,雙手亂摸,弄得蕭淑妃
雲鬢歪斜,衣衫散亂,嬌喘息息不止。

  本來李小民對她尊敬有加,是不大敢這麼亂來的,只是今天適逢其
會,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蕭淑妃,見她不反抗,膽子自然就大了,想起她現
在已經算是自己的人了,也就不再跟她客氣,先占點便宜再說。

  蕭淑妃怕青綾聽見,果然不敢反抗他的侵襲,又一向與他親近,不忍
推拒,被他弄得芳心亂跳,不得不低聲央求,才哄得他鬆了手,從他膝蓋
上跳下來,站在一旁梳理頭髮,免得被女兒和丫環們瞧出了破綻。

  李小民坐在一旁,含笑看著美人梳妝,待得她梳理完畢,便上前一
揖,恭聲道:「娘娘……娘子,我想要去看看青綾姊姊,可不可以?」

  蕭淑妃聽他的稱呼,又是大羞,照著菱花鏡,見自己已經打扮得沒有
什麼破綻,便領著他,走進了青綾的臥室。

  青綾正躺在床上,雙目看向天花板,呆呆地發怔,象在想著什麼心
事,看李小民進來,蒼白的玉容之上,不由現出驚喜的表情,微微撐起身
子,微笑道:「小民,你怎麼來了?」便要掙紮著下床。

  李小民走到床前,按住她的香肩,惶聲道:「姊姊快躺好,千萬不要
著涼了!」看到被中的玉體,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

  青綾這才想起自己沒有穿外衣,不由俏臉一紅,乖乖地躺回去。李小
民又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免得有冷風灌進去。

  被李小民的手碰到了玉體,青綾更是一陣嬌羞,妙目盯在李小民的臉
上,輕聲道:「小民,你這些天,過得好嗎?我們的事,有沒有連累到
你?」

  李小民微笑道:「多勞姊姊掛懷,那件事已經辦得妥妥貼貼,想要害
你們的兩個太監都已經暴病死了,再也不會有人起半點疑心。我這些天沒
來,是因為也生了病,才沒有出宮來看你們。」

  青綾一驚,惶聲道:「你也病了?嚴重嗎?」

  李小民笑道:「已經好了。怎麼姊姊也生起病來了?難道真是『心有
靈犀一點通』不成?」

  青綾被他說得一陣臉紅,將臉轉了過去,卻也為李小民那一句「心有
靈犀一點通」而暗自驚異。

  蕭淑妃也是暗自驚訝,走過來柔聲道:「小,小民,你也病了嗎?怪
不得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現在沒有大礙了吧?」

  李小民微笑道:「沒有大礙了,你看我,現在不還是生龍活虎的,力
氣還有什麼,都不比以前差,對吧?」

  蕭淑妃又被他暗含深意的話說得一陣嬌羞,卻怕女兒看出來,只得將
臉扭過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李小民看著青綾微顯憔悴的玉容,心中憐惜,便笑道:「姊姊渴不
渴,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來?」

  青綾微微推辭兩句,李小民卻跑到廚房,跟韓馨兒嘀咕一會,端了碗
蓮子羹來,搬把椅子坐在青綾床邊,拿著湯匙,一口口地餵給青綾吃。

  青綾紅著臉,就著他的手喝著蓮子羹,看著一旁嬌羞微笑的母親,心
中甜蜜苦澀,糾纏在一起,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默然半晌,青綾忽然想起來,輕啟櫻唇,問道:「小民,剛才你說的
那句詩,是誰寫的?」

  李小民怔了一怔,實話實說道:「是李商隱寫的。」

  青綾奇道:「李商隱?什麼時候,我朝又出了這麼一位大詩人,是哪
里的人?」

  李小民心知不能再說實話了,只得苦笑道:「不敢,小弟姓李名……
小民,字商隱。」

  青綾大驚,用玉臂奮力撐起身子,瞪著明亮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李
小民,喃喃道:「這句詩是你寫的?全詩是什麼?」

  李小民垂頭喪氣地點點頭,心裡暗道:「反正已經是這樣了,不如剽
竊到底好了。反正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比後世的大學教授們剽竊得更誇
張。」

  想到這裡,他索性朗聲念誦道: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

  分曹射覆蠟燭紅。

  嗟余聽鼓應官去,

  走馬蘭台類轉蓬。」

  他將那首詩逐字逐句地念給青綾聽,並胡亂解釋一通,道是這首詩說
明了自己對愛情的不懈追求,只是那女子身份高貴,比自己高得太多,所
以才會讓自己感覺到惆悵無奈。而末尾二句,更是說明了自己身在宮中,
操持賤役的無奈心情。

  至於為什麼自己會做詩,李小民找了些理由,只道自己從前在家鄉學
過一點點做詩,經過了青綾姊姊這麼長時間的教導,也開始做出一點詩
了。

  這首詩,乃是他在周皇后生日大宴的那一天,見到眾女在席上猜謎嬉
戲時,心有所感,做出來的。誰知宴席未盡,大變突生,更讓人慨歎人生
遭際無常。

  青綾怔怔地聽著,一邊感歎小民子的才華,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學會
做詩,一邊想著詩中的寓意,緋紅滿頰,暗暗地猜測到,他詩中的那個女
子,莫非便是指自己麼?

  想到這裡,不由胸前鹿撞,不敢多看床前的俊秀少年,只得推說身體
勞累,想要歇息。

  李小民知趣地出了屋子,看看到了午飯時間,便和蕭淑妃坐在餐桌
邊,共同用餐。

  這一次,在一起吃飯的只有他們兩人。李小民的膽子也迅速大了起
來,靠在蕭淑妃右邊,一邊吃飯,一邊在桌子下面動手動腳,輕輕摸著蕭
淑妃的修長美腿,神魂飄蕩,幸福得不能自持。

  蕭淑妃滿臉羞紅,小心地躲避著,卻哪里避得開。她又怕旁邊服侍的
小丫環們看出什麼端倪,只得悄悄地閃避,美目含嗔,微怨地看著李小
民。

  她這樣嬌媚的模樣,看在李小民眼裡,卻是媚眼如絲,一副任君採摘
的誘人模樣,弄得他食指大動,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更是放肆,一直向上
侵襲,漸漸深入禁地,撫摸著柔軟的大腿內側,捨不得放開。

  蕭淑妃慌張嬌羞,正要趕緊吃完躲開他的魔手,忽聽一陣馬蹄聲從外
面響起,聲音極大,似有數十匹馬,從府門處狂沖而來。

  李小民一怔,抬頭向堂外看,卻聽得馬蹄聲如狂風暴雨般從外面傳
來,立即站起身,揮手拔劍,暗自凝神戒備。

  此時他的手中,持的還是他常用的晶瑩刃。上次戰鬥中失落在秦淮河
中,幸得小鬼林利多次下河尋找,才找了回來,送還他的身邊。

  而林利拿回來時,先是拿到了廢殿,被風霜二女看見,道是寶刃未曾
開光,不能發揮應有的實力,便用自己新得的強大靈力,強行替晶瑩刃開
了光,並細加磨礪,此時鋒利之處,已強勝從前了。

  李小民拿著寶劍,走到門前,卻見在畫堂之外,數十匹戰馬狂馳而
來,馬上騎士個個黑衣蒙面,手持鋼刀長弓,一股剽悍狂猛之氣,迎面撲
來。

  李小民心中驚怒,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死纏住自己不
放。難道說,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兩位元公主,而是自己本人麼?

  那些黑衣人拍馬飛馳,看到一個俊秀少年持劍揚眉,昂然立於門內,
都眼現喜色,有人高聲呼喊道:「就是他!只要殺了他,就可得厚賞!」

  話音未落,便聽弓弦聲如暴雨般響起,數十利箭轟然向堂門處射來,
便要將站在門口的李小民射成一個刺蝟!

  李小民冷哼一聲,晶瑩刃憤然揮出,一團白光自他手中灑開,一陣亂
響之後,那些射來的利箭盡都被劈飛,斷箭灑滿地面、臺階。

  只在剎那之間,戰馬已經狂馳到堂前。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黑衣人從馬
上站起身子,縱身一躍,身子淩空飛起,如大鵬展翅一般,直向李小民撲
來。手中鋼刀寒光閃閃,狂劈而下,直取李小民的頂門,便要將他一刀劈
為兩片!

  李小民目現怒色,晶瑩刃迎刀而上,如削朽木一般,嗤地一聲,將那
精鋼打造的大刀砍為兩段,去勢不停,重重斬在黑衣人的胸膛上,直透內
腑。但見鮮血狂噴而出,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身子被劈飛開去,落在地
上,只滾了兩滾,便已不動。

  後面趕來的黑衣人大驚,想不到這少年手中寶劍如此鋒利,竟將鋼刀
一削而斷,只用一招,便殺了一個同伴。

  雖然是人人膽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眾黑衣人放聲狂呼,紛
紛從馬上縱身而起,借著戰馬狂沖的勢頭,飛身躍向堂中的少年,手中鋼
刀狠狠劈下,便要借著人多勢眾,將他斬殺當場!

  李小民面沈似水,晶瑩刃如暴雨狂風般揮開,嗤嗤一陣亂響,地上迅
速多了十餘柄斷刃,還有數名黑衣人躲閃不及,被晶瑩刃所傷,捂著傷口
退到一旁,驚怒交集地瞪著李小民。

  其他的黑衣人見他寶劍鋒利,不敢揮刀與寶劍相交,只得運起快刀,
四面劈殺而來,見晶瑩刃抬起,便迅速躲避,從另一個方向避過去,只望
能借眾人快刀,傷了這少年,完成任務。

  李小民持劍攔在畫堂門口,面對強敵圍攻,夷然不懼,手中晶瑩刃精
妙劍法使開,揮動得越來越快,不時有黑衣人慘叫著摔下臺階,斷首殘
肢,四面灑落。

  在堂中,蕭淑妃嚇得花容失色,站在那裡呆呆地發怔。雖是擔心李小
民的安危,可是也知道自己上前根本幫不到半點忙,只能站在他的背後,
暗自替他祈禱,只望他不要受傷才好。

  突然間,一聲轟響自旁側傳來。牆壁被一根巨木重重撞開,幾個兇神
惡煞般的黑衣蒙面人揮刀闖進畫堂,直奔蕭淑妃而去。

  李小民正在凝神對敵,眼見前方的敵人已經漸漸支持不住,傷者漸
多,正要一鼓作氣衝殺出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蕭淑妃的驚叫聲,心神巨
震,慌忙揮劍逼退前方揮刀砍來的幾個敵人,回頭一看,見幾個黑衣人已
經沖到蕭淑妃身邊,揪住她的頭髮,揮刀指李小民放聲狂叫道:「那小子
快下兵刃,不然就砍了你的女人!」

  蕭淑妃雖然已有了一個比李小民還大的女兒,但看上去還甚是年輕貌
美,恍若二十許人,眾刺客只道她和李小民住在一起,多半便是他的女
人,若是弄錯了也什麼關係,只要李小民不投降,便一刀殺了她,待李小
民心神大亂之際,再行圍攻,可望得手,一舉斬殺這棘手的少年。

  李小民臉色大變,惶聲大喝道:「不要亂來!」同時持劍當胸,後退
幾步,靠牆而立,以防敵人從身後偷襲。

  畫堂前圍攻李小民的黑衣刺客們受到的壓力驟然消失,都鬆了一口
氣,有人扶起受傷的同伴進行救治,更多的黑衣人執刀闖進畫堂,舉刀圍
住李小民,目露凶光,恨不能一刀斬死他,替死難的同伴們報仇雪恨!

  只是剛才李小民的厲害,人人都見過,卻也一時無人敢於上前,只是
揮刀恐嚇,刀刃在蕭淑妃頭上晃來晃去,威脅說只要李小民不放下兵刃,
便要殺了他的女人。

  李小民心神大亂,此時也只能努力拖延時間,持劍苦笑道:「各位英
雄,在下與你們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一個頭髮微微有些花白的蒙面人冷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取人
錢財,為人消災,誰叫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小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誰想幹掉自己,正要再問,那為首的刺
客卻不肯多說,喝道:「放下兵刃!不然的話,就叫她血濺當場!」

  蕭淑妃卻驚呼道:「不要!小民,千萬不要答應他們!」隨即被身邊
的蒙面人揪住頭髮摔在地上,痛得嗚咽起來。

  李小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絞痛,面向黑衣人苦笑道:「不放兵
刃,是她死;放下兵刃,我死,她和這裡所有的女人,都得被你們淩辱滅
口,這種事,誰都想得明白!不如你們開個價,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只
要你們放了我的女人!」

  蒙面刺客眼中寒光一閃,回頭喝道:「砍那女人一條手臂,看他降是
不降!」

  揪住蕭淑妃頭髮的黑衣人大聲答應,高高舉起鋼刀,狠狠砍下去,便
要狠心辣手摧花,將這溫婉美麗的絕代佳人,砍下一隻手來!

  鋼刀落下,當的一聲,摔落地面。鮮血灑滿羅衫,一隻手轟然斷裂,
落在地上,不住地抽搐,斷手仍在緊握刀柄,微微跳動,看上去十分可
怖。

  一眾黑衣人大驚失色,看著那抱住斷臂大聲慘叫的同伴,驚魂大冒,
不知道他動手砍人,怎麼倒把自己拿刀的手砍掉了。

  空氣中,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黑衣刺客們又大聲驚叫起來,聲音裡飽
含不敢置信的恐懼,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那浮現在空中的身影,卻是一個手持大刀的巨漢,臉色猙獰可怕,獠
牙尖長,身上的盔甲破爛無端,到處都是刀痕傷口。手中所持大刀的刀鋒
處淡淡鮮紅,卻沒有多少血跡殘留在上面。正是這柄刀,剛斬了那黑衣人
的一隻手去。

  曾將軍輕蔑地看著這群驚懼的凡人,向李小民施禮道:「主人,末將
來遲,讓主母受到驚擾,還望主人恕罪!」

  說著話,他手中大刀狂揮,七裡喀嚓,在蕭淑妃身邊的黑衣人肩上砍
下幾個腦袋來,滿地亂滾。

  空氣中,紅影浮現,一把抱住嚇昏的蕭淑妃,拖到一旁,卻是匆匆趕
來的月娘。

  緊接著,無數鬼影自外面狂沖而入,揮動靈刀,亂刀砍下,便聽慘叫
聲四面響起,那些黑衣人都被砍斷了手腳,倒在地上痛苦掙紮,卻不得便
死,哭泣慘叫聲,令人慘不忍聞。

  李小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剛才自己用傳心術派了林利回宮去求救,
幸好他們趕來得及時,不然的話,只憑自己擁有的實力,只怕還不能從他
們手中保住這美女安然無恙。

  看看無數厲鬼已經控制住了局勢,一些滿心恐懼向外面奔逃的黑衣人
也都被地面伸出的靈刀砍斷了雙腿,倒在地上哀嚎哭泣,李小民放下心
來,匆忙跑到月娘身邊,從她懷中接過蕭淑妃的嬌軀,低頭看著她蒼白玉
顏,心中痛惜,抱著她,邁入了後堂。

  青綾在臥室中,聽到前面的大亂之聲,心中恐慌,掙紮著下床穿上外
衣,正要出來看,卻見李小民抱著滿身是血的母親走進後堂,不由大驚,
失聲道:「小民!我母親怎麼樣了?」

  李小民面色凝重,搖頭道:「不要擔心,她是昏過去了!」

  他大聲呼喊,叫韓馨兒和躲在暗處的小丫環們快弄些水來,替蕭淑妃
洗乾淨身上的鮮血。韓馨兒雖然也被嚇得面無人色,還是強撐著叫那些哭
泣的小丫環們弄了一個大澡盆來,裡面倒滿了溫水,準備替蕭淑妃洗澡。

  李小民卻是已經急了,想要看看蕭淑妃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傷痕,也不
用別人動手,自己就三下五除二,替她把染血羅衫褪了下來。

  看著她如花似玉的嬌軀,李小民微微一怔,卻也顧不得再仔細欣賞這
美綸美奐的溫婉玉體,抱起蕭淑妃赤裸的身子,上下仔細檢查一遍,隨即
將她放進了大浴桶中。

  他的手,慌亂地在昏迷美人的滑膩玉體上撫摸洗浴著,替她洗去身上
血跡,到處都摸了一遍,發現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他擦著頭上冷汗抬起頭,卻見青綾和韓馨兒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
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不由面上一紅,向青綾深深一揖,乾
笑道:「事急從權,姊姊莫怪!」

  青綾面色蒼白,呆呆地看著他發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道在
想著什麼。

  李小民心裡有鬼,也不敢多說,乾笑兩聲,說道:「外面還有些壞人
沒有肅清,姊姊和馨兒在這裡照顧娘子……娘娘吧,我去外面看看!」

  他慌忙跑出門去,臨走時還帶上門,並用傳心術命令鬼衛們不得去後
堂,免得佳人玉體被那些百年老鬼看到了。

  青綾站在屋中浴桶邊,一邊小心地擦拭著母親那年輕嬌美的胴體,一
邊黯然想道:「原來,他喜歡的是母親!那首詩,也是他寫給母親的
吧?」

  想到這裡,這才華過人的清麗少女低下頭,暗自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
的歎息之聲。

第四集 第四章 仙術狂戰

 剛經過血腥搏殺的院落裡,已經被佈置得如同森羅殿一般,陰森可
怖。所有的刺客,不論是受傷的還是完好的,都被高高地在院中大樹上倒
吊起來,由無數鬼衛圍繞在身旁看守,虎視眈眈,只待主人一聲令下,便
要上前吸食他們的魂魄,以助自己靈力修煉。

  院中的丫環,有兩個已經在刺客沖進時被戰馬衝撞,香消玉殞。餘下
的都被李小民下令躲在後堂,不得出來。不然的話,若看到這般可怕情
景,只怕會當場嚇死幾個。

  李小民站在院中,面沈似水,走到那頭髮蒼白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撕
下他的面巾,卻見入目陌生,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

  低頭看著他,李小民冷笑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受了誰的
命令,要來刺殺我?」

  那黑衣人閉目不語,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只是身體微微顫抖,顯示
了他心中暗藏的恐懼。

  李小民冷笑道:「以為死撐著不說就可以了嗎?好,小的們,給我動
手,讓他們把他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上百鬼衛轟然領諾,手持靈刀,開始替一眾黑衣人剝皮剔骨,逼問詳
情。

  一時間,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院落中震天響起。若非有禁制護住院
落,只怕府中丫環,都要被嚇得半死不活。

  鮮血四處流淌,將院落中的泥土染得通紅。筋骨、肌肉被一塊塊地剝
下來,扔在地面。黑衣人們大聲慘叫著,苦苦哀求,只求速死。

  不多時,便有鬼衛陸續前來稟報,道是他們已經招了,原來是一個殺
手集團,因受了雇主之命,前來謀殺李小民。至於雇主是誰,卻不知道。

  李小民心中納悶,走到那個刺客首領的面前,見那被倒吊起來的身
子,已經有大半被曾將軍親手剔掉了骨頭筋肉,剩下的一團血肉猶自掙紮
扭動,若非下巴被卸掉,只怕那淒厲的慘叫聲能震破人的耳膜。

  李小民一揮手,曾將軍嘿嘿獰笑著,伸手替白髮刺客上好了下巴,狠
狠一拳打在他身上,喝道:「不許叫!主人問你什麼,都要老實回答!」

  那刺客已經快沒有氣了,喘息半晌,看到李小民站在面前含笑而立,
心中狂悔,不得不哽咽哀告道:「小人該死,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饒
恕!小人自知罪大,不敢望生,只求速死!」

  李小民微笑道:「說吧,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說了,給你一個痛
快!」

  白髮刺客到了此刻,也顧不得為雇主保守秘密的行規,口齒不清地說
道:「是望陵太守的公子周長安,出了大價錢,請我們來殺公子的!」

  李小民一怔,怎麼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跟他沒什麼冤仇,為什麼他要
雇殺手來幹掉自己?

  他細細追問,這才知道,周長安已經從宮中的眼線中給的情報裡,瞧
出真平公主有了秘密情人,心中又妒又恨,只想趕快除掉這妨礙自己成為
駙馬的絆腳石。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真平公主的情人是誰,今天才從派去跟蹤
真平公主的眼線口中得知了她情人的府第,妒意大起,立即去雇了跟自己
素有來往的殺手集團,要他們跟著眼線,去那府中將一府人盡皆殺死,以
泄心頭之恨。

  剛說到這裡,忽然看到林利揪著一個人從府外進來,將他丟在李小民
面前,笑道:「主人,我早看這傢夥鬼頭……賊頭賊腦的,一直在府門外
躲在暗處張望,所以抓了來,請公子發落!」

  那白髮刺客見了他,長歎一聲,恨道:「你這狗才,跟蹤誰不好,偏
要跟上這麼一個殺星,我們所有人,都被你害苦了!」

  李小民轉目看去,那人卻是一個普通至極的模樣,現在已嚇得面無人
色,只顧叩頭求饒,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李小民耐心詢問,得知他本是周長安家中的家奴,因為聰明伶俐,被
周長安派出來跟蹤真平公主。今天看到她和李小民密會,便轉而跟蹤李小
民,一直跟到他的府中,然後回去稟報周長安,帶著一群殺手來這府第斬
殺合府之人。

  李小民心中奇怪,若是周長安想殺自己,還有可能,只是在秦淮河
上,他為什麼要將兩位公主一併殺掉,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為瞭解疑,他又令部下對眾俘虜嚴加拷問,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失
望:秦淮河上的行刺事件,卻不是他們做的。至於到底是誰想謀刺公主,
他們知道的,並不比李小民多。

  李小民搖頭歎息,看看這些悲慘嘶鳴的黑衣人,想想這些凡人竟然也
敢打自己的主意,心中冷笑一聲,轉頭對曾將軍道:「這些人都交給你們
了,想怎麼處置都隨便你們吧!」

  一群惡鬼,歡聲雷動。紛紛沖上前去,爭搶著吸食魂魄,讓自己的靈
力得以增強。

  李小民本來不喜歡他們這麼做,平日裡也嚴加教導,叫他們不得傷害
無辜,免得遭致天譴。不過這些人本來就是惡人,現在是死有餘辜,被吸
了魂魄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轉身走進堂中,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漸漸微弱,暗自歎了一口氣,心
裡暗想道:「周長安總是一個隱患,還是早日除掉為好!」

  周長安站在自己居所的小院門前,翹首祈盼,只望能早些聽到情敵已
死的好消息。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周家的故宅,已經住了好幾代了。他的父親三年
前已經去望陵上任,過些天便會卸任歸家,現在的府第之中,只有他和一
些女眷,以及一位路過此地、借宿于此的父親的老友。

  等了好久,仍不見有人來回報,便是自己派去領路的家奴也未有回
來。周長安心下暗暗著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見有人來報信。周長安沒有辦法,只得草草吃了
晚飯,回屋歇息,同時派出幾個家奴去殺手集團打探消息,希望能知道到
底出了什麼事。

  夜色低沈,籠罩住了整個周府。

  突然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黑夜中響了起來:

  「何方鬼魅,竟敢到此作祟!」

  周長安霍然從床上爬起來,聽得那聲音便是父親的老友,一位雲遊到
此的道人,道號清曇道人的便是。據說那道人雖然並非出自什麼有名的道
門,門中也是子弟凋零,他本人卻是法術高強,一向如閒雲野鶴一般,四
海雲遊。近日來到金陵,本想來看望周長安的父親,誰知他已經去望陵上
任,只得暫居於此,待他幾日後卸任歸來時再行相聚。

  周長安知道他道法精深,既然他說有鬼魅,那就真的有鬼,不由嚇得
手腳冰涼,只是仗著對老道的信心,慌忙跑出門去,看看那裡到底發生了
什麼事。

  跑不了幾步,便見道士站在庭院之中,身披法袍,手持寶劍,滿面凝
重之色,沈聲道:「閣下似是活人,為何與鬼魅為友,夜闖官宦之家?」

  在他的對面,李小民戴著鬼面具,領著一眾鬼衛,與他對峙。但見這
老道士道冠高聳,頭髮雪白,頜下白須飄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李小
民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強大的仙力,不由暗自心驚。

  他深夜來此,便是想趁人不知,結果了周長安的性命,免得他再對自
己下什麼黑手,殃及自己身邊的女子。誰知卻在這裡遇到了強手,不由心
中犯難,逼緊嗓子,沈聲道:「得罪了!我們今日到此,本是為了私人恩
怨,要除掉一個雇請殺手、暗箭傷人的壞人。請道長暫退一旁,不要插手
此事,可好?」

  周長安一聽,便嚇得渾身發抖。他雖然看不到李小民身後的鬼衛靈
體,卻被迎面而來的森寒鬼氣震懾得無法活動,看著那戴著鬼怪面具的男
子,猜到他便是真平公主秘密情人請來的幫手,要殺的必然便是自己。自
己重金聘請的殺手集團,力量何等強大,至今音信全無,只怕凶多吉少。
對手的實力之強,超過自己想像,若是想要殺掉自己,自己如何能擋?

  這一時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前面的道人。周長安嚇得癱倒在
地,深揖哀求道:「仙長,救命啊!他們這是誣衊我,我根本沒有做過這
種事!求仙長看在家父的面上,救侄兒一命!」

  清曇道人聞聲暗歎。只看他不打自招、自承那人要殺的是他,便知道
他或許真的做的雇請殺手之事。只是自己與他父親多年交好,又怎麼能眼
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殺掉?

  想到此處,道人寶劍一擺,呵斥道:「孽障!挾鬼行兇,必遭天譴,
還不給我退下!」

  說著話,寶劍一揮,口中念動真言,圍著周長安轉了一圈,已是布下
陣法,將他護在當中。

  李小民被他一句「孽障」罵得火星亂冒,眼看著幾乎傷到蕭淑妃的仇
人就在前面,偏偏這老道擋在面前,不肯放自己過去,還布下禁制,擋住
自己鬼衛繞過去斬殺他的道路。

  老道布下的陣法,他也知道,不太好擋人,可是擋住鬼怪靈體,倒是
很合適。現在自己一人百鬼到此,老道只要擋住自己,自己手下鬼衛就無
法傷到周長安了。

  李小民舉起晶瑩刃,怒喝一聲,道:「道長,若你不肯讓開,讓我誅
殺此奸邪小人,在下只好得罪了!」

  清曇道人冷冷一哼,持劍指天,冷然道:「有貧道在此,定不教你傷
害無辜!」

  李小民心中驚怒,知道這老道是存心架梁,不讓自己除去周長安,也
不再多說,冷哼一聲,便要衝上前去,與清曇道人拼鬥一場。

  身形未動,忽然看到天空中,風雲突變,一道巨大的閃電,自空而
落,轟然擊向李小民的頭頂。

  李小民大驚,一個箭步向前飛躥,卻已是慢了一步,被那閃電重重擊
在身後地上,轟然巨響聲中,電光在身側掃了一下,頓時半體酥麻,難以
行動。

  那道閃電重重擊中地面,泥土飛揚。有一個鬼衛躲閃不及,被閃電擊
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打滾,渾身上下,電光亂冒,靈體也漸漸變
淡,似是要被擊得魂飛魄散了。

  跟在李小民身後的沙將軍眼見自己的忠實部下受了重擊,心中大怒,
卻不及上前找那清曇道人報仇,只是大吼一聲,揮掌印在那鬼衛背心,面
色凝重,以自身靈力對抗鬼衛身上流竄的閃電,勉強護住他的靈體,讓他
不至於立即魂飛魄散。

  李小民想不到清曇道人下手這麼狠,一言不合,便即先下手為強,使
出天雷轟頂大法,要置自己於死地。正在驚怒之際,但見清曇道人又在持
劍指天,口中念念有詞,眼神凜冽,似在召喚另一道落雷,將自己一舉擊
得粉碎。

  李小民勉強挪動步子,卻仍是身上酥麻,正在焦急,忽覺身後兩隻玉
掌伸來,印在背心,將靈力源源不斷地度入體內。這靈力與在體內流竄的
電流相撞,陣陣激撞中,將電流一一撫平,讓李小民的身體,恢復了活動
能力。

  李小民不用看,便知道是自己帶來的風霜二女在用自己的靈力來幫自
己度過難關,不由心下感激,卻不及說什麼感激的話,在一恢復了行動能
力時,便即飛身躍出,同時在心中傳訊於風霜二女,要急速躲開,千萬不
要被閃電擊中。

  天雷再次轟下,泥土四面飛濺,卻沒有擊中任何人鬼。李小民大喝一
聲,揮劍直撲清曇道人,便要一劍刺穿他的咽喉,免得他再念什麼咒語,
謀害自己。

  清曇道人面色肅然,挺劍來擋,二劍相交,當的一聲大響,一股巨力
將二人震得向後飛退,低頭看看自己的寶劍,都未曾受過什麼損傷,知道
對方手中所持亦是一件神兵,不由心中暗凜。

  狂風呼嘯,寒氣襲來,兩名白衣素服的絕色美人,面色凜冽,揮劍隨
風撲去,劍尖寒氣森森,直指清曇道人的面門。

  清曇道人凝神提氣,放聲大吼道:「妖孽休得倡狂!看我五雷正法的
厲害!」

  劍尖指處,天空中風雲變幻,雷霆大震。巨大的閃電自烏雲中轟然擊
落,直向隨風撲來的二女擊下。

  二女面色一變,靈體飄然遠遁,迅疾躲開這道落雷,白衣素服裹著的
嬌軀,在空中劃過一道長弧,自另一個方向,朝清曇道人飛撲而去。

  在清曇道人身前,兩聲大吼同時傳出。但見兩名悍將,手持大刀、重
錘,怒吼著向清曇道人狂奔而去,手中重兵刃狠狠擊下,重重砸在清曇道
人的寶劍之上,火光四濺。

  兩柄利劍無聲無息地刺來,清曇道人迅速轉身揮劍擋開。一道四鬼,
在周府寬敞的庭院中一陣狠殺,劍氣激蕩中,靈力四面飛射,直激得泥沙
四濺,地面上,靈力激處,到處都是一個個的坑洞。

  四面鬼衛圍攏來,吶喊助威,雖是擠不上去,卻也有前世被殺的弓箭
手張弓搭箭,朝向清曇道人射出靈箭,擾亂他的動作。

  李小民站在圈外,看著自己的四個部下與清曇道人鬥得旗鼓相當,心
下駭然,知道清曇道人道法精深,以一敵四,面對自己獲得了強大靈力的
部下,亦能不處下風。只是自己這些部下尚未全然消化獲得的龐大靈力,
便被自己拖出來斬殺敵人,若是他們盡數消化了強大靈力,或是幽兒不是
因為上次耗損靈力過度而在廢殿休養,這清曇道人現在恐怕已經支撐不下
去而遁逃了。

  他目光一轉,看到周長安正在陣法中瑟瑟發抖,心中一股殺意湧起,
持起晶瑩刃,冷笑著向他步步逼近。

  看到他舉劍走劍,周長安嚇得渾身劇顫,放聲大呼,只救清曇道人前
來救自己的性命。

  走到那處陣法外側,李小民正要邁步走進去,忽然腳尖一陣發麻,似
是被電流狠狠電了一下,差點失足跌倒。

  他心中大震,慌忙退後,仙力在腳尖上流轉,消去了不適,看著前面
隱隱放射著光華的陣法牆壁,想著清曇道人如此厲害,這陣法居然能擋住
活人,不由微微有些驚異。

  清曇道人在外面,正與四鬼劇烈拼鬥,看李小民持劍去殺周長安,心
中焦急,再看到他無法突破自己的陣法,這才稍稍放心,挺劍與四鬼激鬥
在一處,只望早些壓服四鬼,再去斬了那禦鬼少年,為天下百姓,除去此
害!

  仔細回憶著天書上所載關於這個拒靈陣的知識,李小民忽然啞然失
笑,隨手將晶瑩刃插在地上,身子抖了一抖,散去布在周身的靈力,整個
人沒有半點仙力防禦身體,邁步向陣法中走去。

  這一次,他試探著將腳伸向拒靈陣,果然沒有受到半點阻礙,不由心
下暗歎:這拒靈陣雖然布起來簡易,卻只能擋住靈體,無法擋住身無靈力
的活人。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象一個普通人一樣,那拒靈陣查探不出自己
身上靈力,自然也就擋不住了。

  周長安看他緩步走近,又驚又怒,但見他手中沒有兵刃,惡念忽起,
揮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放聲嘶吼道:「惡賊!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
敢闖到我家裡意圖謀害於我,難道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能看穿你的惡行
麼?」

  他深怕李小民說出自己的行徑,因此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揮劍躍過
去,劍光閃閃,直向李小民頂門劈下。

  李小民聽得好氣又好笑,見劍勢劈來,也不放在眼裡,腳下微微一
轉,躲開劍勢,腳步快捷,穿入劍光之中,揮起一拳,狠狠打在周長安小
腹之上。

  周長安只覺一股巨力重擊腹部,痛得慘叫一聲,只覺胃部似要被打穿
一般,一頭撲倒在地,捂著肚子痛苦地滿地打滾,手中寶劍與早就扔到了
一邊。

  李小民揪起周長安,揮拳狠揍,想起蕭淑妃幾乎被他雇來的刺客殺
掉,心中更是惱怒,下手絕不容情,不多時便將周長安打得如同豬頭一
般,身上的骨頭也被打斷了幾根。

  正打得興起,忽聽風姨放聲驚呼道:「公子小心!」

  李小民一聽便知事情不妙,隨手抓起周長安,用力向上一拋,自己飛
身躥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如風般滾落到十余步之外。

  轟然巨響在頭頂上空響起,天空中,巨如車輪的閃電轟然擊下,重重
打在飛起在半空的周長安身體上面,頓時便將他的身子轟得四分五裂,到
處飛濺。

  被轟擊的力量波及,李小民落在地上,摔了個灰頭土臉,心中大怒:
這老道如此狠毒,為了除掉自己,連周長安的性命也不顧,竟趁自己無靈
力護體之際,發動天雷,要將自己二人一併擊殺!

  清曇道人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他被四鬼圍住狠殺,身邊圍繞著上百
厲鬼,個個都不是弱手。若不能一舉擊殺李小民,讓眾鬼心神大震,只怕
自己也很難逃走。

  這一記落雷下去,他劍上仙力頓時一弱,被霜姨看出破綻,嗤地一劍
刺出,頓時將他劍圈刺破,靈劍襲體,在清曇道人的悶哼聲中,直刺透他
的衣衫,在他左肩上刺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清曇道人忍痛揮劍擋開,劍勢微微散亂,沙將軍也是趁機揮錘怒擊,
將寶劍擊開一旁,隨即便見大刀劈落,清曇道人雖是飛身退開,也被大刀
刀鋒掠過身子,大腿上頓時鮮血淋漓,血珠灑落地面。

  清曇道人痛得大呼失聲,四鬼見他受傷,精神大振,刀劍重錘,如雷
霆般飛速擊去,圍住清曇道人痛擊不止,直殺得清曇道人劍勢散亂,周身
浴血,猶自揮劍苦戰不止。

  陡然間,聽得一聲清朗斷喝:「都讓開,讓我一劍殺了他!」

  四鬼聞聲迅疾散開,如風吹落葉,動作疾速無倫。清曇道人陡失對
手,倒有些茫然,揮劍四顧,忽見對面一柄利劍,如狂風般劈面刺來,風
中飛射而來的少年,面色冷冽,飛速撲向清曇道人,晶瑩刃利箭般刺
去,」噗」地一聲,刺透清曇道人咽喉,血光迸射。

  清曇道人仰天怒視一眼,手中寶劍脫手,遠遠摔落地面,發出噹啷一
聲大響。

  他的身子,卻不肯倒下,額頭頂門處,突然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
頂門躥了出來,直向天空飛躥而去。

  李小民眼中微現訝色,但見那個小小人影,渾身紅光閃閃,長相卻與
清曇道人毫無二致,看來便是清曇道人苦修多年,練出來的元嬰了。

  自己一劍刺透他的咽喉,這個肉身,清曇道人已經是不能用了。因
此,他只有拋棄自己原來的肉身,以元神逃遁,希望還有修煉大成,報仇
雪恨之日。

  元嬰正在飛速上升,陡然間,一柄巨錘自空狠狠砸落,砰然砸在元嬰
頭頂,紅光四濺。那元嬰被這一記痛擊,整個靈體被砸得碎開,四散飛
射,在空中向四面落去。

  曾將軍早在下面等著,看靈體碎片飛來,什麼也不說,揮手抓住碎裂
元神,不管那半個身子還在掙紮慘叫,硬將它塞到猙獰鬼口中,狠嚼幾
下,硬吃了下去。

  天空中,沙將軍收錘大笑,也不肯落後,巨大身軀如箭射落,在空中
揮手抓住片片碎裂元嬰,塞進口中,以清曇道人多年修煉的修為,來增長
自己靈力。

  地面上的上百鬼衛,歡聲雷動。紛紛沖上天空,到處搜尋著元嬰碎
片,大口吃下去,鬼鬼都是滿面紅光,興奮無比,咧開大嘴,嘶聲大笑。
一時間,鬼哭神嚎之聲,響徹四方。

  眾鬼漫天飛舞,如過節一般喜慶。就連那被天雷擊中,身受重傷的鬼
衛也被頭領向嘴裡塞了一塊元嬰碎片,立時站了起來,精神百倍地仰天長
嘯,興奮之意,表露無遺。

  只有風霜二女嫌髒,皺眉站在一邊,不肯上前參與爭奪。

  李小民也看得有些噁心,走到二女身邊,深深一揖,道謝道:「多虧
風姨霜姨幫忙,不然的話,剛才我恐怕要受重傷了!」

  二女斂袂還禮,淡然道:「公子太客氣了。婢子本是公子下屬,保護
公子,本是份所應當之事。」

  李小民抬眼偷看二女,但見二女相貌美麗,那身穿素服、冷若冰霜的
模樣,更讓人忍不住產生征服的欲望。正要搭訕著和這兩名美女增進感
情,忽聽一陣哭嚎聲自內院傳來,遠處似乎還有巡邏隊向這邊跑來,李小
民心神一清,仰面向天,冷聲喝道:「不要鬧了!快把事件做完,我們趕
快離開!」

  剛才那一陣大鬧,只怕附近各處,都聽得清清楚楚。幸好自己一直帶
著鬼面具,不怕被人看穿真實面目,但若呆的時間長了,對自己沒什麼好
處。

  當下裡,眾鬼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使出「百鬼搬運大法」,將周府中
的財寶搬得一乾二淨,得意洋洋地收兵回營。

  待得巡邏隊的官兵們壯著膽子走進周府時,看到的只是滿目瘡痍,到
處都是閃電擊出的坑洞。地面上有兩具屍體,一具是白髮道人,咽喉中
劍,圓睜雙目倒在地上,頭上天靈蓋掀開,露出了裡面的血肉;另一具,
卻是通體焦黑,幾乎看不出那還是個人。

  如此詭異的情景,看得眾官兵面面相覷,恐懼不已。

  那一邊,李小民將得到的財物送回自己的宅院後,還怕有漏網之魚,
索性帶上吃了元嬰,狂性大發的沙曾二將、上百鬼衛,去將周長安雇請的
殺手集團的總壇給挑了,裡面留守的殺手和他們的首領,盡都被斬殺當
場,就連魂魄也被鬼衛們一轟而上,吸食得乾乾淨淨。

  雖然知情者都已絕滅,李小民還是不能放心,便傳令給陳德修,讓他
再買了兩處大宅院,讓雲妃、蕭淑妃分別居住在那兩處宅院中,將她們分
了開來。同時在門口都放下鬼衛保護,並讓買來的丫環們養上惡狗,以保
護眾女不受壞人所襲。

  而原來的這所宅院,只作為李小民秘密藏寶的地方,而再無人居住。
庭院中的地面上,雖然已經經過了清理,但那滿地的血腥之氣,猶是久久
散發不盡。

第四級 第五章 溫婉嬌妻

  宮外的事務越來越多,李小民這幾天忙著給眾女尋找新的住處,買丫環買狗,幾乎沒有時間呆在宮裏。沒辦法,他只得讓風姨附在殭屍身上,冒充自己呆在自己在宮中的居所裏,以備檢查。而每天早上,自己的替身只要去禦膳房轉一圈,讓人看到自己還在宮裏,便藉口出去採買物品,找個地方躲起來,讓誰都找不著。

  而他的真身,卻是忙著做各種事務,或是在皇宮旺地、陰暗密林中獨自修煉,將自己這些天因病落下的進境補回來。

  這一天,他在宮中旺地修煉了整整一夜,白天又回到自己住所睡了一會,想起宮外的美人們,便出宮而去,前去探望。

  雲妃的住所稍近一些,他去那裏看了看,見到雲妃與蘭兒以姊妹相稱,並恭敬地以妹禮事奉蘭兒,不由心懷大暢,將二女抱在懷裏,好生撫慰了一番。

  下午時分,李小民午睡起來,放開懷中抱著的兩名美女,騎上駿馬,馳向蕭淑妃母女所居的府第。

  馳進府門,卻見四處張燈結綵,那些新來的丫環們都在韓馨兒的指揮之下,將紅緞掛起來,四面牆上貼上大紅雙喜字,不知道是在做些什麼。

  李小民心中有些納悶,便揪住韓馨兒,問道:「今天是有什麼喜事嗎?」

  韓馨兒掩口笑道:「主人,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忘了?」

  「我?大喜的日子?」李小民心下納悶,不及細問,便見韓馨兒已經急著跑開去佈置府第了,只得滿腹狐疑地走進後堂,想找蕭淑妃問個明白。

  蕭淑妃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怎麼都找不到。倒是在書房裏碰上了青綾,坐在書桌邊,以手支撐著面頰,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走過去,行了個禮,疑惑地問道:「青綾姊姊,你在做什麼?這府裏,都是怎麼回事?」

  青綾正在側頭想著心事,直想得心中悲苦,忽然聽到他的聲音,慌忙站起來,拭淚笑道:「新郎官來了!不知道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好?」

  李小民納悶道:「怎麼你們個個都這麼說!今天晚上,到底是有什麼喜事?」

  青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淡然道:「父親大人為何還要問我!今天不是你與家母的大喜日子麼?」

  李小民嚇了一跳,失聲叫道:「誰說的!我結婚娶妻,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青綾低頭冷笑道:「是娶妻麼?月娘姑娘前來說的,好像是納妾吧!」

  李小民一聽便即明白,仰天大喝道:「月娘,給我出來!」

  空氣中,暗影浮動,嬌俏佳人悄然出現在他們身邊,跪拜在地,掩口微笑道:「主人,喚奴婢來,有什麼事嗎?」

  李小民雖然是心下感激,表面上還得裝作生氣的樣子,喝道:「說,你怎麼趁我不在,說些胡言亂語,蠱惑人心?」

  月娘慌忙跪倒叩首,裝出驚慌的模樣,嬌聲道:「主人,是月娘大膽,眼見主人與娘娘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因此起了糊塗念頭,大膽撮合主人與娘娘的良緣。何況當初娘娘和公主也都發過誓的,要陪在主人身邊一生一世,奴婢實在不忍看到二位主子有違誓言,導致天譴,因此才定下這個主意,求主人寬恕!」

  青綾聽到她把話扯到自己身上,想起當初發下的誓言,不由又羞又怒,知道母親與小民子的親事,自己是無法阻止,拂袖冷笑道:「父親大人也不必再斥責月娘了,女兒發下的誓言,將來一定會照做就是。父親大人什麼時候想要女兒的身子,儘管講來,女兒無有不從!」

  看著她拂袖而去,窈窕倩影消失在書房門外,李小民瞠目半晌,暗自長歎一聲,知道自己和她的關係,很難再恢復到原來那樣融洽了。

  不過月娘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這件婚事,自己也不好拂逆她的好意,因此李小民勉為其難,還是穿上新郎禮服,準備參加月娘為自己準備的婚禮。

  在韓馨兒服侍他著衣時,李小民看著她嬌俏的臉蛋,忍不住伸手去摸,調笑道:「馨兒越長越漂亮啦!過幾天,等你主母發了話,就收你進房,做個通房大丫頭!」

  韓馨兒羞得滿臉紅暈,卻不敢搭話,匆匆地替他穿好大紅新郎禮服,上下打量一遍,見主人穿好大紅喜衣,更顯得瀟灑飄逸,且多了一層喜意,不由又羞又喜,跪在地上,恭聲道:「主人,吉時快到了,請主人到堂上去吧。」

  李小民笑著摸摸她柔滑青絲,邁步出門,到了堂上,看看一羣丫環們正圍在堂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新主人和新主母結親。

  看著滿屋俏麗丫環,李小民心懷大暢,揮手道:「打賞!今天每人多發一個月的月俸銀子,拿去買糖吃吧!」

  婢女們歡笑著,跪下叩謝主人的厚賞。她們在新主子這裏拿的月俸銀子本就不少,比原來的主人給的多出了幾倍,現在一來就拿到了一個月的月俸,不由暗自歡喜,跟了這麼一個有錢又大方的主子,將來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李小民坐在堂上,慢慢品茶,心中有似貓抓,一心想看到蕭淑妃穿著大紅嫁衣的模樣。

  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了吉時,聽著司禮的大丫環高聲唱誦著:「吉時已到,請新人上堂!」

  不多時,便見韓馨兒扶著新娘,嫋嫋娜娜地走上堂來,看新娘身穿大紅嫁衣,金線繡著彩鳳,頭戴鳳冠,上面蒙著大紅蓋頭,雖是看不清面目,但那誘人至極的性感嬌軀,還是讓李小民一眼便認出,那便是與自己共度多日、親密無間的絕色美人蕭淑妃。

  李小民強忍著心中歡喜,站起來上前迎接,卻被丫環擋住,將一根大紅綢帶遞到他的手中,不讓新郎在婚禮上有什麼不軌的行動。

  入鄉隨俗,李小民也只得強忍著心中搔癢,按照司禮大丫環的指示,拉著綢帶,看著蕭淑妃纖纖素手拉著另一端,神魂飄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按照司禮丫環的唱誦,和美人並肩跪在地上,叩天拜地,然後就是夫妻對拜。面對著這一身大紅喜服的佳人,滿心歡喜地拜了下去。

  不管從前不情不願地對美人們拜了多少次,這一次,他卻是拜得稱心如意,再無一拜,能讓他這麼爽快過。

  禮畢,就要送入洞房了。那些丫環們卻都嬌笑著跑上來,向新主人和新主母叩拜道喜。

  李小民一手抓住佳人想要躲閃的小手,緊緊地攥在手裏,揮手笑道:「今天本公子大喜之日,每人都有賞錢,每人再多發兩個月的俸銀,現在,都下去喝兩杯喜酒吧!」

  美婢們嬌笑著叩首道謝,想著主人一結婚,自己就能拿到三個月的俸銀,個個都是心中歡喜,只恨不得主人多結幾次婚才好。

  李小民握著蕭淑妃潔白光滑的小手,呵呵大笑著,挽著她走向洞房。那裏本是這一處府第中最大最舒服的臥室,被分給蕭淑妃用,蕭淑妃已經在那裏住了幾天,今天,這房間便要成為他們新婚的洞房了。

  在堂中角落裏,青綾躲在一處屏風後面,看著李小民身穿新郎禮服,牽著同樣身穿大紅喜服的母親走進洞房,美目中淚光閃閃,貝齒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李小民此時已經顧不得理會別的,反正那些丫環新來,也不敢來鬧自己這個主人的房,只是在心中暗念,把月娘趕走,不讓她在一旁偷看,做了一回「新人擁上床,媒人拋過牆」的事。

  蕭淑妃坐在新房床上,心頭鹿撞。想著自己今日要與這比自己女兒還小的俊秀少年結為夫婦,羞慚無地,不知將來該怎麼面對這從前的小太監、現在的夫君,更不知一向喜歡他的女兒見了自己與他的關係,又將如何自處。可是身為弱女子,在這男子主宰的世上,也只能任由命運之風,將自己吹來吹去,不聽他的擺佈,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李小民在新房裏走來走去,借著房中四面燃起的大紅喜燭的光芒,看著新娘俏生生地坐在新床上,不由越看越愛,只是礙著還有韓馨兒在屋裏侍候,才沒有直接衝上去,上下其手,先佔夠了便宜再說。

  韓馨兒紅著臉在一旁服侍,看著坐在床上的主母,心中好生羨慕,只望主人不要忘了剛才對自己說過的話才好。

  怔了一陣,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職責,端著託盤走上前去,跪在李小民面前,請他掀開新娘的蓋頭。

  李小民微笑著,輕輕拍拍她的秀髮,伸手從託盤上拿起一根紅色細棒,邁步向蕭淑妃走去,站在她的面前,微笑道:「娘子,為夫來了!」

  細棒挑在蓋頭上,輕輕地將大紅蓋頭挑起來,露出了一張絕色驚豔的美麗面龐。這般豔麗模樣,比之李小民記憶中更美上百倍,讓他不由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蕭淑妃微垂臻首,紅透雙頰,嬌羞不已,美目低垂,不敢抬頭看面前的少年一眼。

  李小民卻不肯放過她,放下手中細棒,伸手挑起她光滑如玉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含羞雙眸,見佳人如玉,端麗無雙,不由讚歎道:「果然是美若天仙,能得到娘子這般神仙眷侶,實在是我的福氣啊!」

  蕭淑妃含羞看著面前身穿新郎喜服的少年,想起從前種種過往,又羞又又喜又悲,眼圈不由微微泛紅了。

  韓馨兒端著託盤走上前來,嬌聲道:「請主人、主母喝交杯酒!」

  李小民拉起蕭淑妃,走到桌邊坐下,端起酒杯,拉起蕭淑妃玉手,將酒杯放在她的手中,順便摸摸小手,自己又端起一杯酒,笑道:「娘子,我們喝交杯酒吧!」

  蕭淑妃雖是滿心羞澀,沒奈何也只得與他雙臂環扣,喝了這杯酒下肚。雖然是薄酒,卻也讓她臉色更形紅潤,看得李小民口水暗流不止。

  既然已經喝了交杯酒,再留著個電燈泡就沒有意義了。李小民悄悄使了個眼色,韓馨兒會意,屈膝行禮,嬌笑著退出門去,小心在掩上門,靠在門外,心神搖盪,一想到今天夜裏主人會怎麼對待主母,便讓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動不止。

  在屋裏,李小民倒也不在乎韓馨兒是不是在外面偷聽,只是低低地笑著,將臉湊近蕭淑妃如玉的面頰,直看得她羞得幾欲流淚,才伸出雙臂,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一邊低頭吻著她的玉頸,一邊向床上走去。

  蕭淑妃仰起頭,輕聲呻吟著,修長玉頸在李小民的親吻之下,陣陣熱力從體內泛起,弄得她嬌軀滾燙,對今晚將要發生的事充滿了嚮往和恐懼。

  就像她預料的那樣,李小民將她放在床上,二話不說便來脫她的衣服。蕭淑妃還未覺得什麼,大紅新娘禮服已經被他快手快腳地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面衣衫。

  李小民流著口水,將手悄悄地印在她的酥胸,只覺觸手綿軟,雖是隔著衣衫,亦可令人銷魂。正要一鼓作氣將她剝光,忽然看到佳人美目微睜,櫻唇輕啟,低低地叫了一聲:「夫君!」

  這一聲,比之任何仙音都要動人,李小民只覺渾身上下無數毛孔無不暢快,連忙將耳朵湊上去,興奮地笑道:「娘子,叫夫君做什麼?」

  蕭淑妃玉面緋紅,低聲道:「夫君,讓妾身來服侍夫君寬衣吧!」

  李小民喜不自禁,起床站在床邊,看著玉人從床上下來,滿臉紅暈地替自己脫去大紅喜服,溫軟的小手碰觸在身上,讓他的興奮不斷地高漲。

  像一切溫柔體貼的妻子一樣,蕭淑妃細心地替他脫去衣衫,緩緩跪在地上,替他除去褲子,看著他內褲上高高挺起的部位,滿心嬌羞,卻也不能停下來,一點點地替他除去衣衫,只留下一條內褲,卻再也不敢去脫了。

  李小民低聲笑著,伸手將她溫軟嬌軀抱在懷中,和她一起上床,三下兩下,將她剝得如同白羊一般,順手便將手掌印上了她的酥胸,感覺到掌中豐滿綿軟,亦帶著少女般的柔嫩彈性,隨著自己的動作,在掌中不斷變形,不由心中大暢。

  低頭欣賞著身下美妙無限的玉體,李小民握住蕭淑妃的玉掌,引著她,替自己除下內褲,隨即伏上她的身子,與她緩緩地合為一體。

  蕭淑妃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擁著身上少年纖瘦的身子,娥眉微蹙,被他溫柔地深入自己玉體之內的堅硬弄得喘不過氣來。

  緩緩抬起美眸,看著少年俊秀的面龐,含笑的雙目,蕭淑妃又羞又喜,想著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兩行晶瑩的珠淚,卻抑制不住地,從美目中滑落,灑在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喜枕之上。

  接下來的幾天,李小民一直呆在自己的新居之內,每日擁著蕭淑妃尋歡,似要將自己多日來對她積累的情思盡都痛痛快快地發洩出來。

  這絕色美人,雖是年紀比李小民大一倍有餘,看上去卻極是年輕,兼之性情溫婉,只道出嫁從夫,自己現在一身倚靠著他,當李小民是終身之主,對李小民盡心服侍,不管他要自己做什麼羞人的事,也只得咬牙閉目去做,一切只要侍奉夫君歡喜才好。

  有這樣溫婉美麗的佳人服侍,李小民自然是樂不思蜀,再捨不得離開了。

  只有一事讓他不能盡興:在交歡之時,蕭淑妃雖是溫柔承歡,卻總是拼命地咬牙忍耐,或是咬住被角枕巾,死也不肯發出一絲淫聲。大概是生怕自己的女兒或丫環們聽到,讓自己難以為情。

  不過,這樣倒給了李小民一個機會,每天用盡辦法來挑逗蹂躪她,弄得她死去活來好幾次,看著她仍在苦苦忍耐著不叫出聲來,讓李小民大感有趣,驚奇之餘,亦復好笑。

  這一天,他和蕭淑妃幾番雲雨,弄得她玉體如綿,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再也動彈不得。

  李小民倒還好,這些天,他苦練仙術,以蕭淑妃為鼎爐,仙力亦是大增,神采奕奕,看起來倒更是俊俏了幾分,在床上更是勇猛無比,弄得蕭淑妃又愛又怕,服侍他時,雖是興奮快樂,卻也生怕服侍得他不夠盡興快活。

  看著蕭淑妃已經沒有力氣再戰,李小民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只得起了床,用被子遮住她的雪白玉體,在她嬌羞微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自己穿上衣服,出去喝點粥,來補充體力。

  在院子裏,卻迎面碰到了青綾,正手挽花樹,神色怔忡,像在想著什麼心事。見他來了,一時不及躲閃,玉容之上,儘是尷尬羞怒之色。

  李小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這些天,自己一直躲在房中和她母親行雲佈雨,而她也躲在房裏不肯出來,因此自從自己做了她繼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現在見了面,也不由有些尷尬。

  不過,李小民自非常人,厚著臉皮上前施禮,陪笑道:「青綾姊姊,小弟有禮了!」

  看著他陪著小心、嬉皮笑臉的模樣,青綾又好氣又好笑,掩面嗔道:「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都已經……怎麼還叫我姊姊!」

  李小民深揖到地,正色道:「姊姊在我最孤單的時候,教我讀書寫字,給我溫暖,不管到什麼時候,青綾姊姊在我心裏,都是我的好姊姊,是我最親近的人!」

  青綾掩面啐道:「又在胡說!我問你,這些天,你有沒有練字?」

  李小民心中暗道:「這些天,我天天都趴在你母親身上勤奮修煉,哪有什麼時間練寫字,你這麼說,是想找機會修理我,以報復我上了你母親的深仇大恨是嗎?」

  他倒也不在乎青綾修理,只要能揭開這層尷尬便好,因此苦著臉道:「是,小弟這幾日疏於練字,請姊姊責罰!」

  青綾也確實想要找個由頭出上一口氣,見他自己送上門來,便怒斥道:「書法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不去好好練字,又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李小民嬉皮笑臉地道:「姊姊,我是來找姊姊教我寫字的啊!沒有姊姊在身邊,我寫字也沒有精神!」

  青綾聽得心中一動,低下頭,歎了口氣,怏怏道:「母親寫的字,比我要好,你去跟母親學寫字吧!」

  李小民一聽,心中大感義憤:「你母親陪我練功,現在已經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還要加重她的負擔,孝心何在?」

  可是這樣的話,又不敢當著青綾的面說出來,只得拉住她的衣袖,苦苦央求。青綾被他糾纏不過,只得恨恨地在他頭上點了一指,拉著他,向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青綾先命他磨墨,然後要他寫上五百篇大字,以懲戒他疏於練字的錯處。

  李小民乖乖地點頭答應,真地開始寫起了大字,經過長期的苦練,現在奮筆疾書,寫得字也很像個樣子了。

  青綾見他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仍能做小伏低,心中的怨氣也漸漸消散,站在他的身邊,看他寫的字大有長進,也不由暗暗點頭,把著他的手,教給他哪筆寫得不對,該怎麼寫才好,待得五百篇字寫完,二人的關係,竟然融洽了許多,頗有從前在宮中相處時的溫暖感覺了。

  到了午飯時間,韓馨兒來請二人前去用膳,驚奇的目光看著李小民,對他左右逢源的本領大感欽佩。

  蕭淑妃嬌弱無力地坐在餐桌旁,耐心等待著少年夫君前來用膳。誰知卻看到女兒與他並肩走進來,不由又驚又羞,慌忙站起來迎接,卻因在床上耗力過巨,雙腿無力,身子一歪,幾乎跌倒。

  李小民眼明手快,慌忙上前扶她的嬌軀,習慣性地在香臀上輕捏一把,忽然想起青綾還在身邊,立即收回手,做賊心虛地看向青綾,生怕她發怒。

  那在他身邊走進來的清麗文雅的才女卻是視而不見,走到餐桌邊坐下,淡然笑道:「母親,小民子,馨兒今天做的菜這麼好,你們怎麼不來吃飯?」

  李小民見她不怪罪,心中狂喜,慌忙答應,扶著自己嬌弱無力的娘子,走到桌邊,坐下來一同用餐。

  蕭淑妃玉容之上,又驚又羞,見女兒一副淡淡的模樣,似是已經不把這幾天的事放在心上,芳心暗自喜悅,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陪著他們兩人,一同用餐。

  這一次用餐,三人之間的感情,卻融洽了許多,漸漸地,就像是在宮中之時,李小民跟青綾學完讀書寫字之後,三人坐在一起用飯時的溫柔情景了。

  只是,他們都注意不提到三人現在的尷尬關係,李小民對青綾恭恭敬敬地以「姊姊」相稱,青綾也毫不客氣地直呼他為「小民子」或「小民」,只有蕭淑妃不敢叫他的名字,也不好當著青綾的面稱其為「夫君」,對他說的話中,都含含糊糊,不敢帶任何稱謂。弄得李小民心頭暗笑,一邊吃著飯,一邊悄悄地在桌下摸弄她的美腿香軀,蕭淑妃雖是羞懼,卻也不敢躲開夫君的愛撫,只能強自淡雅微笑著,在女兒的眼皮底下,任由他輕薄了。

  大唐最尊貴的女子,高高地坐在華座之上,線條優美的朱唇邊,帶著一絲迷人的微笑,不怒而威,淡淡地看著下面俯首跪拜的俊秀少年。

  李小民恭恭敬敬地叩拜完畢,聽得上面的美女輕啟朱唇,淡淡說了一聲:「免禮!」這才爬起來,小心地站立在一旁。

  溫柔悅耳、亦帶著一絲威嚴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看一看!」

  李小民聽話地抬起頭,小心地打量著上面的美女。但見她身穿大唐皇后莊重華麗的服飾,襯得她明眸皓齒,美豔至極,在華服之下,隱隱浮現的性感嬌軀,更是弄得李小民虛火上升,產生了一絲太監對皇后不應有的感情。

  在寶座之旁,還有一個座位,上面坐著一個爽朗美女,看上去和周皇后一樣,都是二十餘歲的模樣,其年輕美麗,比之李小民藏在家裏的美嬌娘也不遑多讓。

  李小民一邊回憶著自己今天早上和蕭淑妃幾番雲雨,弄得她香汗淋漓、嬌軀無力的旖旎情景,一邊暗自意淫,只希望有朝一日天從人願,讓自己將這一對宮中最尊貴的美女弄到床上,讓她們再度和蕭淑妃做同命姊妹,一起侍奉自己這位傑出的太監。

  想起從前在網站上,那些寫意淫小說的作者,又有哪一個能像自己這麼敢想,低頭站在皇后和貴妃的面前,就敢盤算著弄她們上床?想到這裏,李小民不禁飄飄然,大歎自己才是這個世界意淫小說的鼻祖,在這裏過上幾千年,待得網路發展起來,那時的小說作者,都要奉自己為祖師爺了。

  周皇后坐在上首,看著這相貌俊美的小太監眼神靈活,一雙漆黑的眼珠不住地打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不由心中好笑,微笑道:「妹妹,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仙術的小太監?」

  坐在一邊的秦貴妃微微躬身,恭聲道:「是。娘娘不要看他年紀幼小,卻已經是修煉了多年,上次若非他出手相助,只怕長平已經不幸了。」

  周皇后鳳眉微挑,感興趣地看著李小民,微笑道:「哦?如此的話,本宮倒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李小民慌忙拜倒在地,恭聲道:「皇后娘娘,小人不敢當娘娘謬讚。小人世受皇恩,又在宮中為奴,娘娘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小人定當效犬馬之勞!」

  周皇后點頭微笑道:「你倒乖巧。不錯,本宮宣你來,正是有事要你去做。」

  李小民雖然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麼,也猜出她是要利用自己會仙術這一條,來派自己做些困難的事。當下裏滿口應承,道是不論多麼困難的事,只要娘娘發話,他也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周皇后被他逗得掩口嬌笑,一絲嫵媚的氣息從她玉體上散發出來,她威嚴的氣質頓時消散,變得誘人至極,弄得李小民眼中閃閃發亮,慌忙低下頭,不敢多看,免得被這性感皇后誘得現了原形,那就很危險了。

  周皇后笑了一陣,收斂笑容,重新恢復了不怒而威的莊重儀態,淡然道:「你在宮中,可曾聽說宮外有鬧鬼的事麼?」

  李小民搖搖頭,態然自若地道:「小人每日裏忙著管理宮中禦膳房事務,未曾留心聽這些消息。」

  周皇后輕歎道:「你既不知,待本宮說與你聽。前些日子,太子妃的舅舅,萬禦史家先是遭了大災,被一羣惡鬼所襲,家中男子被殺戮一空;接下來,又是望陵太守家遇了鬼,本宮的遠房侄子不幸被鬼所害,家中財產,亦被洗劫一空。這幾天,城中各處富戶家中,不斷鬧鬼,不但殺人害命,還洗劫財產,城中上下遭災之家,苦不堪言。滿金陵城,人心惶惶,已經有百姓拖兒帶女,逃出金陵,到遠方去投親靠友了!」

  李小民聽得大驚。前面兩條,他親自帶鬼做的,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後面的越聽越不對勁,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難道說,是自己部下的鬼衛,趁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去做下這些勾當麼?

  他在心中呼喚月娘和林利,向他們問個究竟。林利慌忙跑去廢殿詢問了二位將軍,又回來用傳心術稟報主人,道是這些天來,所有鬼衛與風霜二女,都護著靈寶公主在宮中修煉,除了負責護衛幾位主母的鬼衛,其他上下鬼等,都未曾出宮,自然也對此一無所知。

  周皇后見他一臉茫然驚訝,不由歎道:「不要說你聽了驚訝,就是本宮,初聽此事,也是不敢相信。想當初,我金陵城在龜山派仙師護佑之下,何曾有這等怪事;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龜山派陡遭大劫,亂象便現,皇上因聞聽這些怪事,受驚不小,身染微恙,臥病在床;現在我大唐已經是風雨飄搖,難有平靜之日了。」

  說到這裏,她自己也覺失言,不該向這小太監說到這等國家大事,輕咳一聲,正色道:「現在,我欲委派你為捉鬼法師,出宮前去捉鬼鎮妖,位列五品職銜,你可願意麼?」

  李小民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恭聲道:「娘娘有命,小人自當遵從。更得娘娘賜與官爵,此誠天高地厚之恩,小人有生之日,必當鞠躬盡瘁,以報娘娘大恩!」

  周皇后微笑點頭,又道:「丹陽王李熊也請來了一位法師,道是可以捉鬼降妖。只是那老道一身陰森鬼氣,目現邪光,讓本宮一看便即生厭,你出宮去鎮壓邪鬼,定然不會輸給他,是麼?」

  她用淡淡地口氣道來,其中寓意,李小民聽得明白,恭敬地叩首道:「小人明白,請娘娘儘管放心,小人是皇后娘娘派出宮去辦事的,絕不會給娘娘丟臉!」

  周皇后見他會意,不由微笑起來,一揮玉手,淡然道:「去吧。先賜你五千兩紋銀,採買一切辦法事的器物。以後若哪裏有厲鬼作祟,我會派人通知你前去鎮壓。若有什麼需要用的物事,儘管去找內宮總管,只要宮中有的,儘管你用。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才行,知道了麼?」

  李小民恭敬地向這位便宜嶽母叩頭拜謝,又向旁邊另一位美豔嶽母叩頭道別,小心地退出了房間。

  看著他飄逸的身影遠去,周皇后微蹙娥眉,轉頭看向秦貴妃,溫聲道:「妹妹,你看這小太監可能完成任務麼?」

  秦貴妃面現擔心之色,搖頭苦笑道:「回稟娘娘,臣妾不知。現在臣妾只是擔心他修煉不足,鬥不過那許多惡鬼,反送了性命。」

  周皇后輕歎一聲,淡然道:「丹陽王咄咄逼人,借著陰山派的威勢,欲行奪位之謀。可惜我們並不識得什麼修仙門派之人,一時找不到強援,也只有暫時借助這小太監的力量。他本是宮中奴才,一身都是屬於皇家的。便是為皇家送了性命,也是理所應當。妹妹不要太過憂心了。」

  秦貴妃低頭不語,卻有一聲幽幽的歎息,自她朱唇中,輕輕地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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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4:02:38

第四級 第六章 萬鬼大陣


  馮大柱,是一個鐵匠。

  確切地說,在二百年前,他是一個鐵匠。

  那個時候,馮家打鐵鋪,在金陵城中,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藝。就連軍
隊也常常在他的鋪子裡面,訂做大批兵器,讓馮氏打鐵鋪,迅速地發展起
來,成為了一個大的打鐵鋪。

  但這一切,都在一個將軍來到他的店裡,看到他美貌的娘子之後,發
生了極大的變化。

  那一天,當他看到娘子的屍首橫于房中,憤怒地沖出去找仇人拼命地
時候,卻被一群早就準備好的兵丁圍攻,將他和打鐵鋪中的弟子都抓了
去,關進大牢,控告他們私藏兵器,準備謀反。

  負責審案的官員,卻是那將軍的好友,不由分說,便定了他們一個謀
反大逆之罪,不待秋後斬決,便悄悄地在飯中加了毒藥,將他連同十五個
弟子,一同毒死在死囚的牢房裡面。

  他本是冤死鬼,尚未到壽數年限,死後怨氣沖天,化為厲鬼,領著一
眾冤死的弟子,衝破法師在牢中鎮壓的符咒,闖入那將軍的宅中,憤然索
命,將那將軍一家大小數十口,盡皆害死,連那審案的官員也未曾放過,
端的是殺人如麻,在金陵城的厲鬼之中,也排上了字型大小。

  犯下了這等滔天大罪,便是厲鬼也擔當不起。自此馮大柱也不敢去地
府報到,壽數終了時,仍是混跡人間,帶著一眾弟子遊來蕩去,也收了不
少小弟,佔據了城中一小塊地盤,偷食享受人家的供奉香火,時而與別的
鬼魂發生爭鬥,只是不敢再謀害人命,以免遭到地府注意,派出陰兵來剿
殺他們這一支野鬼組織。

  這一天夜裡,不知為什麼,馮大柱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聲音
在遠處召喚著自己,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向那個方向去。

  他心知有異,暗暗抵抗著想要離開自己地盤的想法,卻沒有注意到,
自己部下的弟子,已經悄悄地一個個地溜出去了。

  當他注意到時,最後一個弟子正在目光呆滯地向外面飄去。馮大柱大
吃一驚,知道自己的部下都中了迷咒,這一去,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心神一分,他立時也被咒語所迷,迷迷糊糊地出了地盤,直向城南飄
去,一直飄到城南亂葬崗中,靈氣逼來,方才清醒,茫然四顧,但見自己
已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陣法之中,身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鬼魂,有些還是
熟面孔,都是在金陵城中稱王稱霸的角色,帶著部下小弟,惶然相對,不
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陣法,占地廣闊,據著亂葬崗四處地形,成八卦之形,八面四
方,到處都有無數鬼魂困在陣法之中,擠得挨挨擦擦,鬼挨鬼,鬼擠鬼,
雖然也有清醒的鬼魂想要逃出陣法,卻是來得去不得,一飄到陣法邊緣,
便有黑氣迎面湧來,將他們封回陣中。

  馮大柱心知不妙,慌忙在陣中到處搜尋,找了幾十個部下,聚攏在一
起,又和熟識的團夥首領打了招呼,到處尋找破陣的關鍵,和設立陣法的
高人。

  不多時,但見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道士出現在八卦陣的中央,高居山崗
之上,舉目環顧,望著無數被困於大陣中的鬼魂,仰天大笑道:「好好
好,果然是金陵旺地,隨便一召,便有上萬遊魂野鬼前來報到!只可笑龜
山派的蠢驢,空在寶山不知伸手撿拾,簡直就是捧著金碗討飯吃,愚昧啊
愚昧!」

  馮大柱當然知道龜山派的威名,當初施咒鎮壓他們的便是龜山派的法
師。幸好那是龜山派一個不入流的小徒弟,法力不強,但饒是如此,那符
咒也讓馮大柱困了多日才衝破逃出,因此對龜山派法師一向是又敬又畏。
如今聽得那老道士對龜山派如此不敬,又顯然是他設下了陣法騙自己前
來,不由又怒又怕,猜不出這賊道是什麼來歷。

  道人此言一出,那些清醒些的厲鬼都面現怒色,嘶吼著向道人撲去。
怎奈道人似是有備而來,周圍數十丈處,似是布下銅牆鐵壁一般,厲鬼一
旦沖到那處圓弧上,便盡皆被彈了回來,靈體劇震,都受了不小的傷害。

  道人輕甩拂塵,怡然微笑道:「一眾小鬼聽了:吾乃陰山派長老,大
唐皇帝恭請來的法師,東魁子是也!今日奉了皇命,前來收伏爾等,爾等
可有不服麼?」

  馮大柱眼見他這般法力,自己顯然是無法與抗,當下沈吟不語。一個
與他熟識的厲鬼頭領卻已經暴跳如雷,放聲大叫道:「不服,不服!你這
賊道,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想騙我們去替你當鬼奴賣命,爺爺死也不
從!」

  東魁子臉色一沈,手指輕彈,未見他做什麼動作,便見那厲鬼腳下一
股火焰自泥土中躥了出來,騰地一下,將化為萬丈烈火,頓時將那厲鬼和
他身邊數名遊魂捲入其中,在眾鬼的嘶聲慘叫中,不過剎那之間,火散煙
消,那幾個鬼魂,已經是魂飛魄散,一點渣子都未曾留下。

  東魁子露了這一手,滿山遍野的上萬鬼魂,盡皆膽戰心驚,擠在一起
微微打顫,用恐懼的目光看著他,無鬼再敢發一言。

  東魁子微微一笑,他費盡心機,設了這萬鬼大陣出來,在陣中的靈
體,自是任由他處置。只要他心念一動,地獄真火便即可自陣中發出,燒
光不聽話的野鬼。

  他伸手一指,沈聲道:「本仙師法力高強,既來到金陵,便當還金陵
百姓一個清平世界!爾等可速速歸降,以免本仙師一怒,爾等玉石俱焚
矣!」

  眾鬼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馮大柱大著膽子越眾而出,拱手道:「請問
法師,要我們這些小鬼做些什麼?」

  東魁子微笑著,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個黑光籠罩的圓陣,道:「只要你
們進入那一處陣法,便可成為本仙師忠心的部下,本仙師當會待爾等如手
足一般,絕不虧待!」

  馮大柱看向那處陣法,但見那陣法位於八卦大陣中心附近,黑霧瀰
漫,將那陣法籠罩住,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光景,當下沈吟不語。

  他部下一個弟子見了東魁子如此本領,心生怯意,湊到他身邊,低聲
道:「師父,不如讓弟子去試上一試?」

  馮大柱微一沈吟,點頭道:「也好,你先去吧,一切小心!」

  那弟子答應一聲,飄身飛出,向東魁子行禮道:「仙師,小鬼願入陣
一試!」

  東魁子微一皺眉,對只有一個小鬼進陣而微有不滿,卻還是呵呵笑
道:「也好,你既肯做本仙師的忠實部下,我自會好生待你!」

  那弟子施了一禮,飄然飛向黑霧之中,只聽得一聲悶哼,他的靈體迅
速被陣法吸收進去,九轉輪回,緩緩自裡面飄出,靈體已經化為了黑色,
面色呆滯,緩緩飄向東魁子,站在他的身後,不言不動。

  馮大柱看得驚訝,凝神盯向那弟子,忽然失聲叫道:「小刁!你的靈
識,已經被洗去了麼?」

  小刁緩緩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用陰森森的語氣說道:「師
父!仙師法力通天,師父還是早些歸順,免得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
生!」

  馮大柱又怒又怕,渾身顫抖,憤怒的目光看向東魁子,顫聲道:「法
師,你要我們歸順你,為什麼卻要洗去我弟子的靈識,讓他成為了一個無
知無識的傀儡鬼!」

  東魁子面色一沈,喝道:「胡說!本仙師妙法,豈是你們這些小鬼可
以領會的!若歸順於我,將來的好處多著呢!爾等還不快快歸降!」

  他的拂塵一掃,指向四方野鬼。群鬼盡皆面現怒色,卻無鬼敢於與他
爭競,當下都默不作聲,用沈默來表示抗議。

  東魁子等了一陣,見無鬼應聲,心下惱怒,喝道:「今日到此,已經
由不得你們!風來!」

  他拂塵一揮,指向巽位。那一處,狂風陡起,將八卦陣中巽位中困住
的眾鬼吹得東倒西歪,慘叫不止。

  狂風起處,初時還是四面亂吹,後來便有了方向,將巽位中的近千厲
鬼,盡皆吹向那烏黑圓陣。群鬼雖是拼盡靈力抵擋,卻如何擋得住萬鬼陣
的法力,被狂風吹得逐一向那處陣法飄去,只有少數幾個靈力強大的厲
鬼,才擋得住這狂風勁吹,勉強飄向別處,沒有落入那處由東魁子精心布
下的洗靈陣中。

  近千鬼魂,在一聲聲不甘的慘叫聲中,被洗靈陣一一吸入裡面,不多
時,又一一從裡面無聲地飄出,身上已經如黑炭般黯淡,落在東魁子身
後,默然不語,看上去像是一排排的泥雕木塑一般。

  遠處群鬼看得心驚膽戰,俱都驚怕不已,紛紛向後面躲去,卻被萬鬼
陣鎖魂陣法擋住,無法逃遁。一時淒厲鬼叫,響徹亂葬崗上。

  東魁子仰天大笑,心中興奮莫名。如此多的鬼魂,都鎖在自己陣法之
中,這一次,自己的收穫不可謂不大。果然是天下有名的旺地兼陰宅,金
陵城中,竟有如此多的鬼魂未曾前去投胎,實是大出他的意料。此等意外
之喜,足以讓他慶幸萬分。

  想到這裡,他就暗暗得意自己的佈置。雖然來得晚了些,但自己在安
排好門中事務之後,便即趕來金陵,成功地和丹陽王李熊搭上了線,雙方
一拍即合,借用李熊的勢力,又在金陵城中搞出了幾起鬧鬼事件,借此成
功地向李漁申請到了法師的身份,因此才能在這亂葬崗上,借用軍隊的力
量,以鎮鬼之名,布下這等龐大的陣法。若非門中各位高手都在和龜山派
的拼鬥之中,被垂死反撲的龜山派各名宿擊傷,不得不回去休養,這般好
事,也未必會落到自己頭上。

  只是,比自己早來一點的師兄卻是死得莫名其妙,這讓東魁子隱隱有
些狐疑,不知道他是不是詐死,趁機把拐來的皇妃弄到隱蔽之處享用了。

  他也曾去挖掘被賜死的蕭淑妃的墳墓,果然發現裡面空無一物,屍體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現在想來,多半便是被那個酷愛煉製僵屍的師兄弄
到自己的洞窟裡面悄悄煉製去了。

  想到這裡,東魁子不禁暗自冷笑。不過是一個優質的僵屍加上一個美
人鼎爐,又哪里比得上自己,只是小小地借用了一下南唐軍隊的力量,就
弄到上萬鬼奴可供役使,這般強大的實力,又豈是門中各位師兄弟可以比
得上的?

  現在,他已經把那些礙眼的南唐軍隊都趕走,這裡只有他的心腹鬼
奴,俱都消失了神智,只待萬鬼陣中鎖的鬼魂俱都被洗靈陣煉化,自己的
實力,便可變得強大至極!那時便是借萬鬼之力,控制金陵城,也不是不
可能的事情!

  正在仰天狂笑、樂不可支之際,陡然間,空中風雲陡變,一道巨大的
閃電自空落下,轟然擊落在他的頭頂,震天動地的巨響聲中,東魁子被這
一擊打得無影無蹤,剛才站著的地方,只有一個大坑留下。

  群鬼一見,大驚大喜,都鼓噪起來,拼命地撞向萬鬼陣週邊,想要趁
機逃出。誰知東魁子雖然消失,萬鬼陣卻未被破,群鬼直撞得頭破靈泄,
仍是沒有一個能成功地逃出萬鬼大陣。

  在那大坑之處,忽然發出一陣呻吟之聲。一隻烏黑枯瘦的手,如同鳥
爪一般,從坑下伸出來,扒著大坑邊沿,緩緩爬了出來,眾鬼定睛看去,
卻是一個枯瘦的身子,渾身上下,烏漆麻黑,恍若窮得穿不上衣服的非洲
難民一般。

  那黑人費力地站起身子,手執一根掉光了毛的拂塵柄,張開嘴,露出
焦黃的牙齒,費力地道:「是哪里來的小輩,敢來偷襲本仙師?」

  遠處的山崗上,一道白影緩緩而來,眾鬼訝然看去,但見那人,卻是
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年約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齒白唇紅,俊美至
極,偏偏身上仙力流轉,強大得令群鬼吃驚不已。

  他手執一柄裝飾華美的摺扇,動作灑脫自如,緩步走上亂葬崗,毫無
阻礙地踏入萬鬼陣,一直走到近前,手中摺扇輕揮打開,淡然微笑道:
「是小爺我!」

  東魁子瞪大獰惡的雙眼,惡狠狠盯了他半晌,嘶聲道:「你是何人,
為何偷襲本仙師?」

  李小民手中摺扇輕輕扇了兩下,微笑道:「小爺乃是皇后娘娘親自指
派,奉了朝廷冊封的捉鬼法師,因金陵城中鬧鬼,因此前來鎮壓厲魂。經
過本法師多方查證,探查出近來金陵城中所有鬧鬼事件,都是你一手策
劃,本法師重任在身,特此前來,捉拿你歸案,以安城中百姓之心。」

  東魁子大怒,也懶得解釋前兩件案子不是自己做的,揮動烏黑拂塵
柄,冷喝道:「大膽小子,敢來捋虎鬚!來鬼啊,把他給我拿下!」

  隨著這聲嘶吼,在他身後,上百厲鬼在空中浮現,都是他煉製多年、
優選劣汰,精選出來的強悍鬼奴,個個手持刀棒,窮形惡象,讓人望而膽
寒。

  拂塵向前一指,上百厲鬼同聲嘶吼,各舉靈刀瘋狂沖上前去,便要將
李小民打翻在地,抬上來交與東魁子處置。

  李小民夷然不懼,冷笑一聲,在他的身後,三百鬼衛,轟然出現,個
個滿臉殺氣,刀劍如林,望著衝殺來的上百厲鬼,冷笑不止。

  那百餘厲鬼,都已被東魁子煉得失了神智,見敵方鬼多勢眾,也不害
怕,各自嘶吼著沖向前方,直奔李小民而去。

  李小民手一揮,三百鬼衛,瘋狂呼嘯而出,如狂風席捲,迅疾無倫地
撲到厲鬼群中,放手砍殺起來。

  一時間,丁當之聲大作。雙方各使靈刀,狠命拼殺,直殺得天昏地
暗,日月無光。

  旁邊被鎖住的近萬鬼魂,見這些厲鬼都是如此強悍,遠勝己方,都看
得目瞪口呆,恐懼不已。

  沙將軍手持巨錘,放聲狂吼,沖入厲鬼群中,靈錘狂猛揮動,狠狠一
錘,便將一名厲鬼打得魂飛魄散,張大鬼口狂吸,將他碎裂的魂魄吸入大
口,精神倍增,大步沖上前去,巨錘狂揮,錘下被砸碎的厲魂,不計其
數。

  另一邊,曾將軍也不肯示弱,手中靈刀揮動,嗤嗤連聲,鋒銳無雙的
靈刀霎時將數名迎面沖來的厲鬼攔腰斬斷,慘叫一聲,就此魂飛魄散,倒
讓後面沖上來的鬼衛撿了便宜,爭搶著將厲鬼靈體塞入鬼口,以助己方修
煉。

  兩名將軍,各率親兵,自左右兩翼衝殺進去,霎時便將厲鬼陣勢衝
破,斬殺厲鬼無數。那些厲鬼卻都消失了神智,雖見同伴慘亡,卻也不肯
後退,仍是拼命爭先,被那些修煉了三百年的鬼衛們圍住狠殺,紛紛被靈
刀劈中,消散於空氣之中。

  在後方,一身漆黑的東魁子大驚失色,想不到敵人如此強悍,部下竟
有如此多的厲鬼,比之自己部下鬼奴還要厲害。自己一門,本以為除了龜
山派,便可在南唐稱王稱霸,誰知在金陵城中,藏龍臥虎,竟還有這等強
悍的對手,不由讓東魁子頭上冷汗直冒。

  按理來說,這裡本是他布下的萬鬼陣,只要心念一動,地獄真火自地
下躥出,便可將敵方厲鬼捲入火海之中。誰知那少年甚是奸猾,似是認出
了他布的陣勢,趁著自己不防之際,以一道閃電擊毀了自己陣法的關鍵所
在,讓萬鬼陣只能鎖住近萬鬼魂,卻不能摧動陣法的攻擊能力,連洗靈陣
都無法再操控自如。現在人手不足,又無暇再佈陣法,不由暗暗叫苦。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對上,便不能後退,東魁子沒奈何,只得一揮拂塵
柄,喝道:「都給我上!殺光了敵鬼,給你們自由!」

  那些新被洗靈陣煉化的近千鬼魂,靈智初失,聽了他的命令,也都亂
哄哄地沖上前去,仗著鬼多勢眾,將三百鬼衛,盡皆圍在當中,揮動鬼
爪,向鬼衛們撓去。

  此時,先前那上百厲鬼已經被鬼衛們合力誅殺了大半,這一支生力軍
沖進戰團,卻未曾改變戰場的局勢。修煉了三百年的厲鬼,哪里將這些新
進的小鬼們放在眼中,曾將軍一鬼當先,揮動大刀闖進鬼魂群中,大刀漫
天揮舞,嗤嗤聲中,無數鬼魂都被靈刀砍碎了肢體,消散於空中。

  東魁子看著局勢不妙,心中暗怒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不是
和龜山派的雜毛們鬥了個兩敗俱傷,本道爺法力未複,哪會將你這小輩放
在眼中!也罷,先暫時退卻,只待將來養足了精神,再來取你這賊子性
命!」

  既打了腳底抹油的主意,東魁子也不說什麼,扭頭便走,大步奔行,
只是剛才被那一記閃電偷襲,體內電流狂竄,靈力不能運用自如,因此奔
跑起來,腳下磕磕絆絆,跑得不是很快。

  他一邊跑,一邊小心提防,生怕頭上再落下閃電。他卻不知,剛才那
一下閃電,已經是竭盡李小民所能,初學乍練的五雷正法,已經不能再擊
下第二道閃電了。

  正在亡命奔行,忽然間,眼前一花,一個俊秀少年突然出現在面前,
冷笑道:「陰山賊道,哪里走!你那些師兄弟們都哪里去了,為什麼只有
一個人在這裡?」

  東魁子心下恐慌,卻不肯服軟,指著李小民大罵道:「小子!你完
了!我陰山派人才輩出,我不過是來打前站的,只要我陰山派中弟子養足
了精神,前來金陵,定教你金陵一城,萬鬼橫行!」

  說著話,他舉起拂塵柄,狠狠向李小民頭上劈落,就要用這小小的拂
塵,將李小民頭顱敲碎!

  李小民微微一笑,晶瑩刃迎上前去,巨響聲中,整個人被擊得向後倒
飛,不由咦了一聲,對東魁子被五雷正法擊傷後,仍有餘力反擊驚奇不
已。

  只是這般力量,還不足以將他擊傷。李小民揮劍而行,如風般迫近東
魁子身邊,一劍刺出,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東魁子咬牙切齒,舉起隨身多年的拂塵,東擋西殺,與李小民鬥得不
亦樂乎。

  在後方,三百鬼衛如砍瓜切菜一般,放手大殺那些失了靈識的鬼魂,
不多時,便將他們殺得乾乾淨淨,剩下的便是打掃戰場,將尚未消散的靈
力吞吃乾淨,以補充自己的消耗。

  東魁子聽得後面鬼魂慘叫聲漸漸變弱,心中恐懼,知道新老部下已經
死傷殆盡,面前的敵人卻是越戰越勇,今日只怕自己討不了好去。

  他狠狠一咬牙,拼力打出一招,逼開李小民,縱身飛退,放聲喝道:
「看本仙師絕招!萬鬼爆!」

  他手中掐動法訣,口裡念念有詞,正要用自己對萬鬼大陣最後的控制
力,讓所有被鎖住的鬼魂爆體,以此強大的衝擊力,擊傷闖進陣中的鬼
兵,突然身後勁風襲來,兩道如霜刀劍,自後心刺進,直透前胸。

  東魁子口中咒語,陡然停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靈刀,
痛苦地悶哼一聲,額頭處,天靈蓋開,一個渾身漆黑的三寸道人,縱身飛
出,直向天空飛去。

  李小民就在前方,哪肯讓他的元神從容逃走,當下斷喝一聲,手中打
出靈符,金光現處,掠過長空,轟然擊在那黑人身上,擊得它大聲尖叫,
一頭摔落地面。

  尚未落下,如飛趕至的曾將軍便已揮動大刀,狠狠一刀將它削為兩
片,一口便將上半截吞進了血盆鬼口之中,然後捧著還在拼命踢打著雙腿
的下半身,恭恭敬敬地送到李小民面前,請他享用。

  看著那漆黑的半截身子,兩條乾瘦細腿還在曾將軍掌中亂踢,李小民
看得噁心,扭頭不理,搖手作嘔道:「你喜歡吃,自己拿去!」

  曾將軍一番好意,倒討了個沒趣,訕訕地走回來,看著風霜二女正將
刀劍自老道乾癟的身軀上拔出來,討好地走過去,笑道:「二位姑娘,剛
才殺了賊道,你們功勞最大,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吧!」

  兩位美女翻翻白眼,退到一旁,不肯理他。沙將軍卻從旁邊躥出來,
揮手奪去,大笑道:「承你厚情!」一仰脖,便將那兩條腿塞進了自己嘴
裡,有滋有味地大嚼起來。

  曾將軍扁扁嘴,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你欠我一次!」走回去,
看望自己部下鬼衛,是否有什麼損傷。

  點了一遍數,倒沒有少什麼鬼,雖有損傷,也都靠吃敵鬼的靈力補充
過了,基本上還是占了個大便宜。

  李小民緩步走到萬葬崗頂,朗聲喝道:「眾鬼聽了!吾乃大唐捉鬼法
師是也,皇后有命,要我掌管金陵鬼界。爾等既在金陵為鬼,當奉我號
令,不得有違!」

  群鬼見東魁子已死,心中大快,可是也不願奉此人號令,當下就有鬼
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我們逍遙自在慣了,
才不會聽你的命令!」

  李小民也不強鬼所難,仰天大笑道:「既如此,我便離去!反正爾等
困在此處,也不會再給金陵城中百姓添什麼麻煩,就在此待到萬劫之後罷
了!」

  說罷,李小民飄然下山,率領部下鬼衛揚長而去,只留下近萬鬼魂,
大眼瞪小眼地在陣中困坐,卻不能象他那樣,擁有強大法力,可以從容破
陣而去。

  下得山去,李小民找了附近駐軍的將領,將周皇后給自己的任命書交
與他看,只道自己奉了聖命,立下法陣,將金陵城中作怪的厲鬼盡都鎖於
此處,駐軍可將此處山中封鎖,不可讓人畜經過,以免被山中惡鬼所害。

  那將領看任命書有著可以指揮附近官吏、軍隊,便宜行事的字樣,不
敢有違,一一應諾,按照他的吩咐,在山外四處立於木牌,寫上警告的字
樣,並派出所有士兵,守住各處道路,將亂葬崗團團圍住,不許人經過。

  金鑾寶殿之上,眾官肅然而立。寶座上,卻未曾坐有天子,只在珠簾
之後,一個麗人身穿皇后禮服,靜靜地坐在那裡。

  因為皇帝李漁最近因為一連串的鬧鬼事件嚇得病了,臥床不起,因此
便命皇后監國,處理一應事務。

  在別國,皇后監國之事,都很少有過。但在南唐,卻是歷史悠久,自
第一代帝皇李知浩開始,歷代都曾有過這樣的事。

  想當初,李知浩在率軍反叛,害了吳帝一門之後,心中有愧,生怕冤
魂索命,不久便即病倒,好好停停,能上殿理事的時間並不多。幸好他的
元配夫人,南唐第一任皇后聰慧果敢,親自代他處理朝廷大事,辦事井井
有條,深得大臣們敬重,以她英明的手段,將尚未平靜的軍心民心安撫下
來,並發展農業生產,讓百姓吃飽穿暖,這才有了大唐三百年的太平盛
世。

  從那之後,歷代唐皇在生病時,都有可能委派太后、皇后或是太子監
國。因此,每一代的皇后,都要有靈活的政治手腕才行,而本朝的周皇
后,乃是當朝左相周泰之女,素習政事,又有其父率領無數門生弟子輔
佐,在李漁病重時穩定朝局,也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她的兒子,當朝太子李照,因為天生懦弱,一向不被百官們看
好。便是讓他監國,多半還是要聽母親和外祖父的,倒不如直接讓周皇后
監國來得好些。

  此時,周皇后坐在珠簾後,贊許的目光看向金鑾寶殿上站立的俊秀少
年,芳心大慰,自喜沒有看錯人。

  李小民身穿五品官員的朝服,手執象牙笏板,微垂雙目,謙虛地道:
「微臣托皇后娘娘洪福,已將金陵城中作亂的上萬惡鬼,以鎖靈大陣,困
在城外亂葬崗處。只待百日之後,便可將群鬼煉化,令其不敢為惡。望娘
娘發下旨意,將亂葬崗團團封鎖,不讓人畜進出,以免惡鬼趁亂逃出,危
害百姓。」

  接著,他又輕歎一聲,道:「只是另一位前來捉鬼的法師東魁子,不
慎被群鬼攻擊,死於非命。還望娘娘能予以厚葬,不要讓他暴屍荒野。」

  周皇后含笑點頭,鳳目斜睨持笏站在殿上、臉色鐵青的丹陽王李熊,
微笑道:「丹陽王請來的法師不幸被惡鬼所害,自當厚葬。這件事,就請
丹陽王親自去辦吧!」

  李熊當眾丟了臉面,忍氣吞聲地躬身接旨,一道嫉恨的目光射向李小
民,雖然不知道是他下手害了東魁子,卻也恨他搶了風頭,讓自己面目無
光。

  李小民只當看不見他怨毒的目光,謙虛地當殿而立,等待周皇后的下
一步訓示。

  周皇后看著齒白唇紅的美少年,心神微動,淡然笑道:「李小民,你
本是宮中內侍,忠心為主,為我大唐朝廷立此大功。本宮封你為『靈秀真
人』,三品官職,領長水校尉銜,欽賜府第一座,允許你在宮外居住。為
防惡鬼再度肆虐金陵,你可從禦林軍中,挑選壯士,組成護城軍,並教授
他們法術,以禦惡鬼。」

  李小民聽得高興,不光封了官,還能有一支軍隊可以率領,這對於自
己暗中積聚實力,很有好處。

  他跪地拜謝,心裡暗自慶幸,幸好那個太監皇帝病了,才免了自己向
他磕頭。

  這件事處理完了,李小民起身站到一旁,位列百官之中,身上有多道
目光投來,都帶著羨慕和嫉妒的光芒。

  朝中百官紛紛上奏,將國家大事都上稟周皇后,請她定奪。

  周皇后一一分派下來,井井有條,聽得李小民暗自驚訝,想不到這美
豔如花的美女,還有這麼好的內政才能,她來管理天下,倒真的是十分適
合。

  不多時,眾官奏畢,旁邊的大太監高聲唱誦,退了朝。

  李小民下了殿,便有許多官員前來道賀,努力拉近和他的關係。現在
他年紀輕輕,便已有了三品職銜,而且還是內侍,可以說是皇帝、皇后比
較親近的人。而且看起來他還是周皇后一派的,將來太子繼位,他必然是
太子的心腹幹將,結交了他,好處絕不會少。

  李小民呵呵笑著,與眾官在一起說笑。眼角卻看到李熊冷冷哼了一
聲,拂袖而去,去殿前領了東魁子烏黑焦爛的屍體,下去安葬了。

  自這一日起,李熊便稱病不再上朝,躲起來也不見人,誰也不知道他
到哪里去了。

  三日後。

  在烈陽爆曬之下,被困在萬鬼陣中的近萬鬼魂,其中靈力低微的,已
經抵抗不住烈日中所含陽氣,魂飛魄散,消散在空中。剩下的也是哭喊
著,爭搶在樹蔭下躲藏,免得步了他們的後塵。

  看著幾十個鬼魂同伴被烈日曬化,馮大柱也是兔死狐悲,卻不知何時
這樣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雖然自己修煉兩百年,靈力較強,但是一
直困於此處,靈力一直遭到禁錮,魂飛魄散,也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裡,他就禁不住後悔。若是當日聽了那少年法師的話,肯做他
的部下,也不至於便落到如此地步。

  雖然他和那老道士一樣,都是不安好心,想要收伏自己當鬼奴,到底
還沒有象東魁子一樣心狠手黑,把所有投靠他的鬼魂都消了靈識,變得象
白癡一樣。現在想來,按那少年法師之意,自己只不過要和他訂個鬼奴契
約罷了,他也未必便會讓自己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自己也可以保住靈
識不滅,免於魂飛魄散之苦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舉起鬼目,遠遠向山下看去,希望那法師不要放棄
這近萬鬼奴,這般龐大的實力,如何是說放便能放下的?雖然他手下三百
鬼衛的戰鬥能力比這邊近萬鬼奴只強不弱,但鬼奴的實力,不是只以戰鬥
能力來衡量的。

  就象聽到了他的呼喚一樣,遠遠的,一個身穿白衣身影,騎著駿馬,
穿過軍隊的防線,緩緩走向亂葬崗。

  馮大柱大喜看去,見來人眉清目秀,唇邊含著一絲微笑,正是那法力
強大的少年法師,不由驚喜莫名,打定主意,不管別鬼說什麼,自己一定
要先行投靠了他,免得他再生了氣,把自己丟在這邊,直到讓太陽曬化了
所有鬼魂為止。

  駿馬賓士,接近萬鬼陣,腳步卻慢了下來,立於亂葬崗下,渾身發
抖,身上的鬃毛都在微微地顫動。

  李小民微微笑了笑,手捏法訣,將一道鎮魂符打入馬的頭部,果然看
到那馬精神了許多,昂首闊步,走上了亂葬崗。

  高高站在崗上,李小民舉目望去,但見近萬鬼魂,都擠在樹蔭下,用
可憐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數百鬼魂,在
一個壯漢的帶領下,向自己沖來,在十幾丈外紛紛拜倒,渾身顫抖地高呼
道:「主人!小鬼願拜主人為主,只求主人救拔小的,不要讓小的再留在
這裡!」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這些鬼真的這麼怕太陽,只曬了三天就熬不住
了,比之自己手下的鬼衛,要差得太遠了。

  其他的鬼魂見有人挑頭,都不敢落在後面,紛紛自樹蔭下沖出,拜伏
於地,被酷日的光芒曬得渾身發抖,拼命地叩頭,只求李小民不要放棄他
們,便是永生永世做他的鬼奴,也顧不得了。

  李小民看著那些鬼魂恐懼乞憐的目光,也不由心軟,悠然長歎道:
「爾等不必如此!既然你們想做我的鬼奴,我有章程在此,爾等須當遵
守!」

  那些鬼魂拼命地叩頭慘叫道:「主人!主人說什麼,我們照做就是
了,求主人快快收了我們,不要讓我們被太陽曬化了!」

  李小民仰面向天,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風雲變幻,烏雲
從遠處飄來,籠罩住了整個亂葬崗,將酷烈的陽光,隔絕在烏雲之上。

  上萬鬼魂,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李小民強大的法力驚歎不已。便是那
些桀驁不馴的厲鬼,也大都跪下叩頭,願奉這強大的法師為主。

  李小民高居崗端,環顧四下鬼魂,淡然道:「爾等既奉我為主,前塵
往事,我當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後,非奉我號令,爾等不可殺生害命,汝
等可能遵守麼?」

  近萬鬼魂伏地叩首道:「主人,我們做鬼也不容易,為避天譴,殺人
的事,我們是不敢做的,當初有殺人的,也是冤恨難消,為報仇所致。現
在我們的仇人也都死了,願遵主人法令,絕不再殺人。只求主人將來用不
到我們時,能為我們消災解業,讓我們不必強尋替身,便可轉世輪回,如
此,小的深感主人大恩!」

  李小民點頭道:「這個自然。他日我仙法大成,建功立業,爾等有願
再入輪回的,我當親為爾等持咒消業,讓爾等來世也可尋個好人家投胎轉
世!」

  眾鬼感激叩拜,雖然不能盡信,但主人既然肯說這話,未來總還是有
希望。

  李小民望著滿山遍野伏地叩首的鬼魂,朗聲道:「今日爾等可誠心奉
我為主,我便放爾等回去,重回金陵。在爾等之中,要設幾百個頭領,統
領群鬼,分管城中大小區域。金陵城中,大小事情,都要稟報上來,由頭
領報與大頭領,從今往後,爾等便是我之耳目,爾等可願為麼?」

  群鬼當初害怕被人收伏,是生怕成為人的奴隸,做些火中取栗的危險
勾當,現在一聽不過是到處探聽消息,這種事,鬼魂做起來最是順手,哪
有什麼危險,都大喜叩拜,滿口應承,保證將阿貓阿狗在陰溝裡打架的事
也都報上頭領,由頭領去稟告主人。

  當下,李小民與群鬼訂下主奴契約,嚴令他們不可再擾民,並答應下
令金陵百姓,經常焚香,以饗群鬼,而群鬼要做的,就是躲在一旁偷聽眾
人談話,從裡面尋到有價值的情報。若得到重要情報,可在功勞薄上記上
一筆,若立的功多了,達到了某種標準,便可向大頭領申請,由他稟報主
人,請法師替功鬼超度。若是不願投生的,也可借此功勞,向鬼衛學習法
術,將來好有成為鬼仙的機會。

  群鬼無不大喜,誠心叩拜主人的厚恩。從此之後,那些高門大戶、將
領官吏的家裡,便成鬼魂聚集之所,無數夢想立功的鬼魂,都會在那裡蹲
點,甚至在他們夫妻行房時也戀戀不肯離去,只希望能從他們的隻言片語
中,得到朝廷大事的情報。只可惜李小民不準他們進入皇宮,也不許他們
進入自己在外面的私宅,讓那些被分配到了皇宮附近的地盤,夢想去皇宮
探聽立功的鬼魂,盡皆低頭嗟歎不已。

第四集 第七章 征討叛軍


  演武場上,一支軍隊正在刻苦操練,旗甲鮮明,士兵剽悍,看上去似
是一支威武之師。

  李小民騎著高頭大馬,站在演武場中央,看著自己的部下如此勇猛的
模樣,不由暗自讚歎欣慰不已。

  這支兵,是他從禦林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壯之士組成,取名為鎮邪
軍,並且給他們安排了大量的訓練任務,誓要將他們訓練成為一支當代最
精勇的軍隊。

  雖然他前世不是軍人出身,可是至少也看過了好多回到過去建立軍隊
的小說,知道在這冷兵器時代,最重要的訓練方法就是增加士兵的體力,
因此他部下的士兵,每天要背著重物跑上幾十裡地,才允許回來吃飯,不
然的話,就要受罰。

  受到這樣殘酷的對待,士兵們苦不堪言。幸好李小民還捨得花錢,從
兵部討了大量軍費,在夥食上費了一番心思,讓士兵們每天都有肉吃,而
且還從宮中請了幾個特級廚師來,讓士兵們也能嘗到宮廷禦膳房做出來的
珍饈美味。

  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在許多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時代,對士兵們來
說,已經很不容易。而且李小民從來不拖欠軍餉,跟別的部隊比起來,已
經是很少有的仁慈長官了。

  有的時候,李小民還親自帶隊,在路上跑上幾十裡地。要是在前世,
他定然支撐不住,可是現在他苦練仙術武功,跑上幾十裡地對他來說簡直
就是小兒科。眾將士見主將年紀雖小,奔跑的速度卻快,李小民還有意無
意地露了幾手劍法,打敗了軍中勇士,因此一眾軍士都對他敬服,他安排
下來的訓練任務,也被執行得很好。

  這麼過了一段時間,士兵們個個體力大增,被上好的夥食養得壯碩如
牛,每天訓練武技,所用刀法、槍法都是李小民和兩個鬼將軍一同琢磨出
來的,既簡單又實力,用在戰場之上,最是合適不過。

  為了不至於在戰場上露怯,李小民還惡補了這個時代的許多軍事知
識,兵書也埋頭苦讀了幾本,還請來了退休的沙場老兵老將,虛心請教。
看在他謙虛好學和所送重禮的面上,那些發揮餘熱的老先生們也都願傾囊
相授,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都傳授給了他。至於傳授不了的,只有等待將
來他到戰場上自己去領會了。

  現在,李小民騎馬站在場上,看著上千壯士,用整齊劃一的動作,同
聲大吼著揮刀狂斬,氣勢如雷,不由暗自點頭,憧憬著哪一天,能帶他們
上陣殺敵,讓天下都知道自己這支軍隊的勇悍。

  有所謂「心想事成」,李小民今天便踩到了這樣的狗屎運。正在幻想
之際,便看到一個小黃門氣喘籲籲地跑進演武場,宣他上殿面見周皇后。
據那小太監說,是有賊寇作亂,周皇后有意派他出征。

  李小民心中驚喜,拋了塊銀錠給那小太監,拍馬馳出演武場,直向宮
廷行去。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肅然持笏而立。絕代風華的大唐皇后,端坐於
珠簾之後,輕啟朱唇,嬌聲問道:「眾位卿家,永州有賊寇作亂,殺了永
州太守,聚眾占了永州城,朝廷應該如何應對,眾卿家意下如何?」

  威武將軍秦援聞聲出列,向上拱手道:「啟稟皇后娘娘,老臣願率一
支兵馬,前往征討,定要斬盡賊寇,重奪永州!」

  百官一陣騷動,看著這滿面白須的老將軍,感歎他果然是寶刀未老,
在這般年紀,猶有此等雄心壯志。

  周皇后搖頭道:「老將軍忠心為國,天下皆知。只是將軍終究年事已
高,鞍馬勞頓,恐怕對身體不利。若要征討,須得另選大將才是。」

  秦援一聽便犯了難,自己得力的子侄部下,大都率軍在外,陳兵邊
界,防備北趙與陳國的襲擊。現在的金陵城中,想要找出一個能打仗的將
軍,居然都不是容易的事。想到這裡,他不由慨歎世事變遷,當初部下猛
將如雲,現在居然會乏人使用,果然可歎。

  左相周泰卻持笏出列,向上拱手道:「老臣保舉一人,定可將流寇一
舉掃滅:靈秀真人李小民,領長水校尉,部下英勇善戰,金陵知名。若命
他統領大軍,出兵永州,定可一舉將賊寇擊破,複我大唐河山!」

  百官聽了,都有些驚訝。李小民雖然聖眷甚隆,終究只是一個少年,
除了會仙法之外,再無別的才能表露出來。周泰卻執意保舉他統兵出征,
這是何意?

  有些心思靈活的,便已經在猜測周皇后是不是在培植親信,以奪兵
權。而周泰是百官之首,部下門生弟子在朝中甚多,自然唯他馬首是瞻,
紛紛出列保舉李小民,自稱每天都看到他的部下圍城跑步,操練之時,吶
喊聲傳遍四野,其英勇剽悍,名傳四方,果然是少年英雄了得。若有他統
兵出征,必然會不日便奏凱而還。

  右相錢松卻出班奏道:「啟稟皇后,那小民子本是太監之身,如何能
統領大軍?況且他又無統軍經驗,若令他出征,只恐眾軍不服,請皇后明
察!」

  周泰憮然道:「那依右相之意,該當如何?」

  錢松微笑道:「臣保舉一人:禦林軍統領錢伍林,弓馬嫺熟,有萬夫
不當之勇,若奉命出征,定可一舉蕩平賊寇,不負皇上聖望。」

  周泰搖頭道:「右相言之差矣!錢將軍固然武藝超群,可是為人魯
莽,兼且未經過戰陣,茂然讓他領兵出戰,只怕不利。」

  錢松冷笑道:「錢伍林未經戰陣,難道那個小太監就是久習戰陣麼?
不過一個下賤奴才,若讓他統兵,只怕會讓天下人,恥笑我大唐無人!」

  李小民此時已經到了大殿門外,用他那超凡的聽力,豎起耳朵偷聽裡
面的動靜,一聽錢松這麼說,不由大怒,尋思:「好個老匹夫,敢說我是
下賤奴才,跟你外孫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泰和錢松身為左右二相,既起了爭端,門下弟子,在朝中為官者也
甚多,都挺身而出,努力支持自己的恩相,相互爭執起來。一時間,朝堂
之上,爭論紛紛,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

  只有秦援為首的武將一派,站在二相當中,甚為尷尬,只歎息朝中現
在沒有什麼能打仗的大將,不能拿出去和二相提出的人選相比,只能眼睜
睜地看著這次打仗露臉的機會丟給其他勢力的人了。

  李小民在殿外聽得真切,心中疑惑:「周泰和我又沒什麼親戚,幹什
麼這麼幫我?雖然他是我便宜嶽祖父,可是他自己又不知道我和他外孫女
的親密友誼……唔,我知道了,是周皇后授意她老父親這麼幹的,怪不得
這些日子她經常召我去問長問短,又賞些好吃的點心給我,誇獎我老實肯
幹,原來是想拉攏我!難道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兵權,或是所會的仙術?看
來她們真的不認識什麼會仙術的人,沒有龜山派的法師做後盾,就算是身
居高位的人,也會有些擔心啊!」

  明白了自己的價值,李小民心懷大暢,心裡想道:「既然我這麼重
要,那麼我直接說要娶她女兒,她也該不會嚴詞拒絕吧?」

  正在盤算,忽聽朝堂上侍立的大太監揚聲止住眾官喧嘩,周皇后清聲
道:「既然二相決斷不下,不如宣李小民與錢伍林上殿,當堂看上一看,
二位意下如何?」

  二相自無不從,都點頭稱是。

  一個太監走出宮門,高聲叫嚷道:「皇后有命,宣李小民、錢伍林上
殿!」

  李小民一直守在殿門口,聞聲便邁步走了進去,穿過百官之間的通
道,走到玉階之前,翻身拜倒,心裡默默念誦:「嶽母大人,你的女兒服
侍得我那麼舒服,拜你一拜,也是應當的。現在這麼多天不見她,還真怪
想她的,什麼時候,我是不是該讓李白從蘇聯回來,好好安慰安慰真平公
主?」

  正在胡思亂想,卻聽玉座之上,珠簾後的佳人含笑問道:「李小民,
本宮命你統領鎮邪軍,你做得如何?」

  李小民在玉階下叩首道:「啟稟娘娘,臣自受聖恩,每日裡常思報
效,現在每天都帶領士卒,嚴加操練,並讓他們每天望天叩拜,心中懷念
陛下與娘娘的厚德,此生定忠於朝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皇后微微一笑,溫聲道:「永州賊寇作亂,周丞相保舉你前去剿
賊,你可願去麼?」

  李小民慌忙叩首道:「臣才疏學淺,未經戰陣,承蒙周相爺保薦,定
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此去不剿盡賊寇,誓不還朝!」

  周皇后含笑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身材
魁梧的壯漢,穿著厚重的甲胄,踏著沈重的腳步,大步走進殿來。

  來到李小民的身邊,壯漢翻身拜倒叩首,嗡聲嗡氣地道:「末將錢伍
林,叩見皇后娘娘!」

  周皇后又將先前的話說了一遍,問道:「若派你統軍出征,你可有信
心剿滅賊寇麼?」

  錢伍林本是錢氏子侄,錢松與李熊費盡心機,才將禦林軍統領這麼重
要的官職奪到手中,委派他擔任,現在更是給了他一個立功升官的大好機
會,不由大喜,拜倒叩首道:「皇后放心,末將必不負聖望,斬了所有賊
寇的首級,拿回來回報皇上!」

  周皇后微微皺眉,沈吟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你們先起來說
話。」

  李小民站起身來,大著膽子偷看簾後那窈窕佳人,卻只能看到皇后禮
服掩蓋下的性感嬌軀散發誘人的氣息,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不由微微惋
惜。

  扭頭看看錢伍林鐵塔般的身軀,滿懷敵意的眼神,李小民微微一笑,
向上躬身道:「娘娘,小人願與錢將軍比武定輸贏,若是小人敗了,自願
俯首認輸,這出征重任,小人也無顏去領了,願讓與錢將軍,恭祝他早日
奏凱而還。」

  錢伍林一怔,想不到這身子瘦弱的小太監竟敢跟自己叫板,不由正中
下懷。雖是勝之不武,也大聲回道:「皇后,末將願與這小太監比武定勝
負,誰贏的,誰就掛印南征!」

  錢松一派的官員,聞聲大喜,他們素知錢伍林驍勇,能力敵千軍,單
以身材而論,就足以壓死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太監,當下紛紛附和,道是比
武較技,本是選帥良方。

  秦援部下武將,也都大感興趣。看得這小太監如此有膽量,敢向那魁
梧的禦林軍統領挑戰,不由興奮起來,在一旁煽風點火,只想看一場比武
奪帥的好戲。

  周泰這一邊,卻都住口不言。周泰手撚白須,凝神看向李小民,心中
思量,既然他肯這般說,那是必有勝算。而且他身懷仙術,到時或有奇技
獲勝,也未可知,當下點頭同意道:「比武奪帥,此事可行,請皇后娘娘
下旨,移駕演武場,令二將當場比武,以定高下。」

  周皇后點頭應允道:「也好。擺駕,去演武場!」

  文武百官,侍衛兵卒,護擁著鳳輦,浩浩蕩蕩地來到演武場邊。自有
人牽過戰馬,奉上弓箭,讓二位將軍比賽射箭。

  錢伍林弓馬嫺熟,哪會害怕和一個太監比試,只是心中鄙夷,自己和
一個太監比箭,倒弱了自己的名頭!

  他飛身上馬,打馬飛馳,手拉雕弓如滿月,但見利箭破空而去,在空
中劃過一道寒光,遠遠落向演武場中心的靶子。

  這一箭,正中紅心。靶子旁邊的鼓吏狠命敲起大鼓,有士兵大聲高喊
道:「錢將軍箭,正中紅心!」

  錢伍林精神抖擻,拍馬在演武場邊來回賓士,手中箭無虛發,一箭箭
射在紅心之上,一連十箭,俱無落空,在演武場中央排列的十個靶子中心
排成一行,看上去煞是驚人。

  演武場邊,歡聲雷動。跟隨錢伍林來的禦林軍官兵大聲叫好,錢松一
系的官員也歡笑連聲,舉目看著李小民,只想看看這小太監有什麼翻天的
本領,能比錢伍林射得更好。

  這個時候,李小民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些天,他只顧鍛煉武技仙
法,要不然就是在秦援、辰妃、蕭淑妃和幾個公主宮女身上修煉仙力,哪
練過射箭。可是這麼多人都在看著,雖然是心下怯場,也只得硬著頭皮拍
馬而出,從箭囊中拈出一枝箭來,搭在弓上拉滿,遠遠望向靶子,射了出
去。

  箭一射出,李小民立時便知不妙。這一箭,卻射得有些高了。若按常
理推算,只怕多半會脫靶。

  李小民紅著臉,等著出醜,忽然眼中紅影一閃,卻見一個窈窕身影,
自自己懷中躥出,身形如閃電般,追逐那利箭而去,不是月娘,卻又是
誰?

  李小民精神一振,看著月娘閃電般地追上箭矢,纖手輕撥箭頭,那箭
立時微微下垂,在月娘不斷地引導下,轟然射在靶心,將錢伍林原來釘在
那裡的箭枝從中射為兩段。

  場外,歡聲雷動。跟隨他前來吶喊助威的鎮邪軍將士都放聲呼喊歡
慶,深覺面上有光。

  有了月娘幫忙,李小民心中大定,昂然坐在馬上,手持雕弓,微微一
笑,盡顯瀟灑少年本色。

  他的手,穩定地拉開雕弓,長箭搭在弦上,李小民瞧準目標,輕輕一
鬆手,將第二枝箭射了出去。

  月娘早已飛回他的身邊,隨箭飛出,在空中不斷地伸手撥動箭矢,讓
箭朝向正確的方向飛去。

  這一箭,不出所料,亦是正中紅心,將牢牢釘在上面的舊箭,一劈為
二,掉落靶下。

  有了這兩箭墊底,李小民徹底放下心來,開始拍馬飛馳,在馬上做出
各種花哨動作,什麼海底撈月、反身射箭,甚至鐙裡藏身也做了出來。雖
然各箭之間射速不是很快,卻都能順利地射到靶上,將前面錢伍林射出的
十箭,盡都射斷落下。

  校場外,眾軍已經歡呼得嗓子都啞了。便是文武百官亦複駭然,這少
年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本領。難道他在宮裡除了服侍主子,每天都要抽
空躲起來練箭麼?

  月娘在空中飛來飛去,累得香汗淋漓,靈力消耗不少,不由白眼相
加,嬌嗔地瞪著這位只顧耍帥的主人。

  李小民射完十箭,手在空中虛揮,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拍了拍她的
青絲雲鬢,順手摸摸酥胸,笑著拍馬而回,來到鳳輦之前,下馬拜倒,微
笑道:「臣已射完了,下一場如何比試,請娘娘示下!」

  周皇后欣然微笑,輕啟朱唇,淡然道:「你可去選了稱手兵刃,與錢
將軍比試馬上功夫!」

  李小民叩頭領命,上馬去挑選兵刃。

  十八般兵器,他也都學過的,與兩位鬼將軍也切磋了許多場。此次出
戰,選什麼兵刃,倒是頗有些費思量。

  遠眺演武場上,錢伍林已經手執常用的大刀,橫刀立馬,在場中等
候。滿臉凶光殺氣,似欲擇人而噬一般。

  李小民見他用了刀,自己就不想再選一樣的,看看自己現在一身白色
戰袍,便拍馬去兵器架上,取了一杆亮銀槍來,在空中抖個槍花,只覺甚
是稱手,便拍馬挺槍馳向演武場,來到錢伍林面前,拱手笑道:「錢將
軍,小將前來討教,還望將軍手下留情!」

  身披黑色甲胄的錢伍林哼了一聲,對這太監出身的將領充滿鄙夷,剛
才比箭算是輸了一陣,讓他大為羞惱,也懶得跟他廢話,揮手舉刀,狠狠
一刀便劈了下來。

  李小民見他刀勢沈猛,立即舉槍相迎,刀槍相交,發出一聲大響,兩
股大力一撞,二人在馬上俱是一晃,隨即縱馬閃開,凝神面對著敵人。

  李小民還好些,這樣的力氣,比之兩位鬼將軍要差得遠,剛才也就是
出於不意,沒有使上全力,才與錢伍林平分秋色。

  錢伍林卻是心中大驚,剛才自己那一刀的力道,沈猛至極,就是禦林
軍中悍將,也難以接下,這小太監身子單薄,竟然能擋住自己含憤一擊,
看來他的本領,也不可小覷了。

  心中存了戒心,錢伍林輕敵之心盡去,舉起大刀,一刀刀向李小民劈
來。李小民卻是從容應付,只使了三四分力,便盡數將大刀擋開,偶爾反
擊一兩槍,亦能讓錢伍林手忙腳亂,疲於應對。

  錢伍林越戰越是心驚,心知遇到了勁敵,這瘦弱俊秀如女子的小太
監,卻比自己平生遇到的猛將更為棘手,只怕今日要在此落敗,丟了顏面
事小,若壞了相爺大事,如何向他交待?

  情急之下,錢伍林使出渾身解數,大刀片漫天狂揮,刀光閃閃,將李
小民捲入其中。李小民鬥得性起,銀槍刺出,如白龍出洞,與大刀的刀光
糾纏在一起,錢伍林雖然刀勢沈猛,卻也壓不過他的槍法去。

  演武場邊,百官眾軍,俱都看得呆了。只見場上兩員將官,各使本
領,刀刃槍尖,寒光漫天,將二將籠罩其中。最後已漸漸看不清二將的招
數,只見寒氣森森,逼人眼目。只有一白一黑兩員大將,在寒光中吶喊呼
喝,猛烈交手,殺氣盈天,看得人驚心動魄。

  陡然間,演武場上發出一聲轟響,但見那柄沈重至極的大刀淩空飛
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落在十余步外,刀刃重重插在地面之
中,刀柄在空中不斷晃動,發出低沈的鳴響。

  再看二將,已經停手,那身披白色戰袍的俊秀少年,手執亮銀槍,槍
尖寒光閃閃,抵住黑甲將軍的咽喉,顯然已經獲勝。

  錢伍林滿面漲紅,羞怒交加,一雙暴眼狠狠瞪著李小民,恨不能將他
撕成碎片。只是自己現在命懸人手,雖然是狂怒不已,也不敢造次。

  李小民緩緩收回長槍,掛在馬頸上,含笑拱手道:「錢將軍,承讓
了!」

  錢伍林哼了一聲,無顏回答,聽得場邊歡呼聲響起,都是李小民部下
的軍兵。回頭看著自己部下將士驚駭頹然的表情,錢伍林羞得無地自容,
只恨不能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躲起來。

  周皇后看得欣喜,點頭微笑道:「小民子果然勇武,不枉本宮對他一
番栽培。既然勝負已分,就讓李小民掛印出征吧!」

  錢松在一旁聞聽,心中不服。今天這事,明顯是周皇后與周泰一派,
仗勢欺人,不讓大將出征,反倒派了一個小太監出戰,說到哪里,都說不
過去,當下據理力爭,道是李小民未曾經過戰陣,陡率大軍,只怕會誤了
戰機,耽誤國家大事。

  周泰見李小民獲勝,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容得他這般狡辯,當下與
他爭論起來。二人唇槍舌劍,爭執不下,引得他們兩派的官員,也紛紛加
入了爭吵之中。

  周皇后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只得將目光落向秦援,詢問道:「秦老
將軍,據卿之意,該當派誰出征?」

  周秦兩家,現在走得較近,只因李熊已經搭上了陰山派,這讓深知仙
家威力的兩家都感覺到了威脅,因此不得不暫時聯手,共抗錢氏。現在秦
援部下大將都不在金陵,按理來講,秦援非得賣個人情給周氏不可。何況
李小民雖是最近深受周皇后栽培,已隱然算是周泰一派,算起來還是秦援
的外孫女的乾弟弟,他若得了兵權,對秦氏一脈也有好處。

  秦援踏上一步,躬身拱手,沈聲道:「既然娘娘問起老臣,臣只好舉
賢不避親了:臣保舉一人,乃是當朝貴妃秦氏,雖是女兒之身,卻自幼隨
軍出征,身經多次大戰,腹中韜略,比之老臣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武藝
精熟,不下軍中大將,十幾年前,曾在老臣面前親自與敵將拼殺,斬殺敵
將于馬下。若由她統兵,定可一舉破敵,掃平賊寇!」

  旁邊兩派官員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出來說話,想不到他竟然另推自己女
兒出戰,都不由大為驚訝。

  說起來女將出戰之風,在南唐也是由來已久。當年第一任唐皇李知浩
的夫人,亦是出身武將世家,當上皇后之後,常主持政務。曾有大將不服
女子主政,擁兵造反,當時李知浩有病在身,無法出征,他的皇后竟然親
自率軍出征,斬了叛將首級回來,讓李知浩驚喜讚歎,道是一代女英豪,
足令男子汗顏。從那之後,南唐女子的地位就高了許多,至少在皇家,女
子也是深受重視,皇后妃嬪統兵出戰、掃平叛匪之事,在三百年內,也有
過幾次。比之別國,要差異許多了。

  這一次,秦援推薦自己女兒出戰,也不算太過駭人聽聞。那些武將都
興奮起來,雖然自己沒有統兵出戰的資格和能力,但是能推舉自己這一派
的貴妃出戰,也是一件好事,都在一旁鼓噪起來,拼命地替秦貴妃說好
話,另兩派的官員自也不服,當下三派吵成一團,幾乎聽不清誰說的是什
麼。

  周皇后微蹙娥眉,輕抬玉手,鳳輦邊侍候的大太監會意,大聲道:
「禁聲!皇后娘娘在此,不可驚擾了鳳駕!」

  眾官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歸於平靜,舉目看向周皇后,等待著她的裁
決。

  周皇后微微沈吟,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可過於偏袒小民子,便淡然
道:「既然秦老將軍舉薦,便命秦貴妃掛印出征,由李將軍擔任副帥,率
鎮邪軍,充為前鋒好了。」

  周泰在一旁看了,與周皇后對視一眼,心下明瞭:小民子雖然武藝仙
法俱都出眾,但終究年輕難以服眾,只恨自己這邊沒有什麼傑出的軍事人
才,若能拉攏到小民子,可為強援。尤其是他在仙法上的造詣,對本方十
分重要,能否奪到兵權,倒在其次了。不如就派秦援的女兒掛帥出征,賣
個面子給秦援,兩家聯手,共抗錢氏與他們身後的修真道門。小民子見了
這般情景,也不能不感激周皇后的知遇之恩,如此安排,也算得上稱心如
意了。

  周泰打定主意,向上躬身拱手,稱:「皇后所言極是,臣無異議。」

  他那一派的官員,與武將們一起,同聲稱頌,道是皇后斷事公平合
理,眾人都心服口服。

  錢松見此情景,知道兩家聯手,自己暫時是討不了好去,也只有咬牙
忍耐,面上卻是一派笑容,低頭表示自己願聽從皇后的安排。

  如此一來,李小民便成了南征平亂大軍的副帥,雖然未得到主帥之
位,可是初入軍中,便能當此大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永州城上,戒備森嚴。數萬叛軍將整個城池守得鐵桶般森嚴,一心要
擋住朝廷來征討的大軍,等待援軍到來。

  上個月,一直率部下盤踞在蟠山湖的匪首宋大江,率軍突襲,大舉進
攻永州城。城外百姓,本就被貪官酷吏壓榨得喘不過氣來,紛紛揭竿而
起,從賊造反,與賊軍一同攻打永州城。

  鎮守永州的守將,雖然貪婪殘酷,打仗卻是一把好手,部下軍兵搶劫
百姓從不含糊,打仗也不肯示弱,與宋大江一場火拼,趁虛偷襲,連夜斬
殺了宋大江,卻被他部下副將林魁率援軍一陣狠殺,當場砍死永州守將,
殺散守兵,奪了永州城。

  宋大江既死,部下各路頭領群龍無首,相互爭奪首領之位,無心進
取。因此才給了大唐朝廷喘息之機,派出討賊大軍,前來平亂。

  見大敵當前,眾頭領也不敢再爭奪權位,俱奉宋大江的遺孀洪三娘為
主,號稱大順朝,同心協力,準備共抗朝廷大軍。

  洪三娘此時在南方招攬兵馬,正在率軍向永州而來。永州城,現在是
由賊首林魁佔據,手下十萬兵丁,大半都是剛聚攏來的流民,進了城之
後,不說別的,先轟轟烈烈地搶他娘一場再說。城中富戶,都被搶得乾乾
淨淨,連同妻女都被拉去做了軍妓,男子自然是殺頭了事,免得他們再想
什麼報仇大計。

  新來從軍的流民,見老兵們搶得暢快,也不由眼饞,便去把永州城中
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都去搶了一遍,自然也撈了不少好處,倒讓那些被
搶人家,死的死,逃的逃,女子也都被抓去奸而後賣,讓新來投軍的流民
也賺了個心滿意足。

  城中街上,到處都是屍體橫積,還是林魁嫌看著不好看,還怕有了瘟
疫,就命人拉去城外掩埋。埋的士兵也懶得動手,隨便挖了個萬人坑,將
屍體向裡面一填,上面蓋點土,就算了事。

  永州城經此一劫,一片淒涼景象。城外百姓,卻都紛紛往永州而來,
只因在自己家鄉也是被貪官汙吏逼得活不下去,若來投賊,還可有頓飽飯
吃。而大順軍雖然搶掠平民,卻不搶窮人,只因窮人就是搶也搶不出什麼
東西來。所以那些窮人都搶著來投軍,那時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搶劫富戶
了。

  永州城戒備森嚴,緊張了數日,終於得到消息,聽聞朝廷大軍由大將
秦援之女,當朝秦貴妃率領,共起十餘萬眾,正在由各處調集,向永州行
來。

  而秦貴妃本人,率領朝中精銳軍隊共五萬人,自金陵南下,漸漸逼向
永州。只待各州調來討賊的兵馬聚齊,便要發動攻擊。

  聽到這個消息,永州城中大順軍內部,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以朱演達為首的大將一力主張,要趁著敵軍未曾聚攏之時,揮軍北
上,迎擊秦貴妃所率主力。想她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見識,若能一舉
擊潰敵軍,擒殺秦貴妃,朝廷各路兵馬,定然驚慌失措,而大順軍的士氣
威望,亦能大增,將來揮軍北上奪取金陵,亦非難事。

  而另一派卻是由林魁的親信將領洪北通為首,堅持秦貴妃本是名將秦
援之女,雖然名聲不著,終究是將門虎女,不可輕視。既然被朝廷命為統
帥,必有過人之能,茂然率軍北上迎擊,若有敗績,反而亂了軍心。不如
堅守永州,只待洪三娘援軍一到,便可裡應外合,一舉攻破敵軍。

  兩派終日爭吵,林魁也委決不下。最後定了個主意:給朱演達三萬人
馬,前往迎擊秦貴妃的精銳部隊,剩下的人,堅守永州,以待後援。

  朱演達倒也不嫌人馬少,反正他帶去的有一小半都是精銳,反倒是留
在永州的七萬士兵大都是新招來的,沒什麼戰鬥力。當下裡鬥志昂揚,率
軍北上,一心一意只想擊破敵軍,最好還能逮住秦貴妃奸個痛快,讓自己
這窮苦人出身的泥腿子也能嘗到皇妃尊貴玉體的滋味。

第四集 第八章 初戰告捷

 朝廷大軍緩緩南下,李小民騎著雪白駿馬,率軍走在最前面的位置,
看著道旁村莊裡一片狼籍,百姓們躲在莊中,用驚慌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支軍隊,不由心中暗歎。

  自己這支軍,並不是第一支到此的部隊。那些大順軍已經到了這一
帶,先把這裡搶了一遍,然後因聽說朝廷派軍南征,因此縮回永州,把這
一帶留給了官軍。

  在自己未來之前,已經有一兩股官軍經過,把這一帶又搶了一遍。自
己部下雖然被嚴令不得搶掠,但是後面來的部隊歸秦貴妃統屬,不聽自己
號令,只怕還是要按照傳統,先搶個痛快再說。

  雖然看著那些百姓可憐,李小民也不打算去向秦貴妃進言,要她約束
部下。她初做統帥,什麼事都不熟悉,底下官兵也未必心服女人的領導,
自己再給她添麻煩,也說不過去。何況她的命令,士兵們不一定喜歡,若
強行禁止士兵搶掠,必然降低士氣,說不定還會激起兵變,那時麻煩就大
了。

  看著田野上百姓們驚慌逃散,想著前方大順軍的抵抗,李小民心裡暗
歎,自己在這個時代,倒成了鎮壓農民起義的劊子手了。

  當初聽到宋大江造反之名,先把李小民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宋朝
的宋江起義重演了。仔細思考了好一陣才明白,這個世界與自己的世界不
一樣,這次起義明顯不是那一次,不過有才能的人,在哪個世界都會露出
頭角,而這些參加起義的大將,有沒有原來那個世界有過名氣的人,他就
無法確定了。

  想起從前的農民起義,李小民心裡就有點困惑。為什麼象矮腳虎王英
這樣捉住無辜路人割心掏肝,吃人心下酒的惡魔賊寇,也被稱為是農民起
義軍,正義的代表?張獻忠殺人如麻,無數無辜百姓都被殘殺,川中人民
為之一空,為什麼歷史上諱莫如深,不置一詞,反而將他與李自成齊名,
成為一個偉大正義的英雄?這麼明顯的不合道理,那些地位崇高的文學評
論家和史學家怎麼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難道個個腦子都壞掉了嗎?

  這個疑惑,在李小民小時候無法解答,到了大些,才漸漸明白,那些
權威的腦子沒有壞,壞掉的是良心。為了榮華富貴和身家性命,一點文人
和史家的良知都不敢留下,滿口都是明目張膽的謊言,反正他們也知道,
沒有人膽敢反駁他們這些定鼎之言的。

  在從前,年輕氣盛的李小民自以為受了這些權威的愚弄,大為憤怒,
一直以為這些人是天生的厚顏無恥,非人非類,不說謊話就活不下去。再
往後,李小民經事漸多,漸漸學會了寬容,對事物的看法改變了許多,想
想這些人活著也不容易,若有一句話說得不對,被人誤以為批評造反軍隊
的言論是借題發揮,攻擊農民起義,甚至是影射造反起家的朝廷,只怕會
禍及滿門。哪怕是為了自己家裡的老小,也不得不說些違心之言,不管這
些話是多麼明顯的可笑虛偽,也只有閉著眼睛說出來。

  更何況,中國文人的氣節,早已斷了。自方孝儒被誅十族之後,李小
民再也沒聽說過有什麼有骨氣的史官。而滿清三百年統治,文字獄無數,
將中國文人的氣節,自根子裡徹底剷除。偶爾有一兩個返祖的文人史家,
也在剛一冒頭時,便被當頭一棒,迅疾轟殺。

  因此上,在李小民從前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言論鋪天蓋地,任何明顯
不合情理的權威定論,都被端著泥飯碗的教書匠們拿去灌輸給孩子,不管
孩子心裡有多少疑惑不解,也無人給他們解答。

  現在,李小民率軍南征,心裡卻在苦笑,自己現在的行為,只怕會在
千年之後,被人說成是殘酷鎮壓正義的農民運動,象曹操、劉備鎮壓黃巾
一樣,成為後世史學家詬病的汙點。

  不過,李小民又揚眉一笑:千年之後一小撮無恥文人的叫囂,又有誰
去理會!縱然他們能將這些對自己不利的言論流傳數十年,幾世之後,這
些人的言論和他們本身也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無人理睬。反倒是自己
東征西討的功績,會流傳千載,為後人萬古傳誦。就象成吉思汗殺人上
億,種族滅絕的行為幹了一輩子,足以讓希特勒俯首拜為祖先,還不是被
後人頂禮膜拜,尊為古往今來最偉大的英雄之一?

  不過,這得有一個前提:受人稱頌的帝王、將領,得能夠成為最後的
勝利者才行。至少也要象嶽飛、諸葛亮一樣,在合適的時機死去,讓後人
萬古讚歎,為他們的壯志未酬而扼腕歎息不已。

  想到這裡,李小民回身大聲下令,要部下們打起精神來,一旦攻下永
州,奪了賊寇搶來的財物,封賞定然十分豐厚!

  有了美好前景的吸引,士兵們果然精神倍增,走起路來也有了勁頭。
當天晚上,就趕過了三個郡縣的屬地,在野地裡紮營歇宿。

  前面的探馬逐漸來回報,道是朱演達率三萬精兵,已出永州,北上迎
擊朝廷大軍。而他的先鋒官,名喚陳明,率三千軍走在最前面,距此已不
足百里。

  李小民部下,也有三千軍馬,除了鎮邪軍原來的一千人,秦貴妃又撥
給他兩千士兵,供他調度。

  既然是大軍的副帥兼先鋒官,李小民自然不能弱了氣勢,因此定下主
意,明天一定要初戰告捷,以提高士氣,並在秦貴妃面前好好露一下臉。

  一想起秦貴妃那性感高挑,充滿了女性成熟魅力的誘人身材,李小民
就止不住身上發熱,只可惜她率大軍在後面十幾裡外,不然深夜跑去偷
窺,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軍中沒有女子,僅有的女兵還在後面的大軍中,負責服侍保護秦貴
妃,同時負有監督她的職責,免得她和士兵將領在一起,擦出什麼火花
來,有損皇家威嚴。李小民被心中對秦貴妃的渴望弄得心底火熱,沒有辦
法,只得召出月娘,把這美貌女鬼抱到榻上雲雨起來,同時在帳中布下禁
制,免得被士兵們聽到,眼饞心熱,再跑到民家去幹出些擄拐民女的勾當
來。

  第二天,大軍拔寨起程。李小民有仙術墊底,雖然夜裡沒睡多久,精
神還是好得不象話,拍馬前行,率軍一路向南行去。

  正午時分,大軍在路上遇到了陳明率領的軍隊。兩軍相會,倒不急著
攻擊,各自紮營造飯,只待吃飽了飯,再行交戰。

  吃完飯後,李小民尋思著找些事情來消化消化食,便拍馬提槍,率軍
出了營門,在陣前討敵罵陣。

  陳明早聽說敵軍的先鋒官是個太監,心裡充滿了鄙夷不屑,對腐朽的
朝廷輕視不已。現在一聽說這個太監居然有膽量率軍在前面罵陣,不由好
氣又好笑,也提起宣花巨斧,率軍出營,去會一會這個不知死活的太監。

  來到陣前,舉目前望,卻見兩軍陣上,一員小將面目清秀,身穿銀盔
銀甲,手提一枝長大鋒利的亮銀槍,跨下白龍雄駒,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
沒有,卻是一匹難得的好馬。那將雖然年紀不大,卻已有一股清朗氣勢,
眉宇間隱有殺氣浮現,橫槍立馬,站在兩軍陣前,那一股沈穩氣勢,頗有
名將之風。

  陳明看得驚訝,想不到這太監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年,而且似乎也不
弱,當下收起輕視之心,舉手指著李小民,大喝道:「前面何人,報上名
來!」

  李小民昂首挺胸,放聲大喝道:「吾乃大唐討賊軍副帥、先鋒官李小
民是也!爾是何人,通名受死!」

  陳明冷笑道:「吾乃大順軍先鋒官陳明,你既然敢來,可敢與我在陣
上單打獨鬥麼?」

  李小民一聽,正合心意,也不多說,拍馬向前疾馳,挺槍直取陳明。

  陳明一見,也頗為欣賞他的膽量,揮動大斧,拍馬沖出,胯下駿馬奔
跑迅速,不多時便沖到李小民面前,揮起巨斧,狠狠向李小民頭上劈去。

  李小民舉槍上迎,當的一聲巨響,宣花巨斧被槍尖挑開,滑向一旁。

  二馬交錯而過,李小民回目斜視陳明,心中好笑,這般武藝也敢來陣
上討戰,比之自己部下優秀的衛兵,還要差上好多。

  他與陳明打馬盤旋,戰在一處。亮銀槍東擋西殺,將自己團團護住,
也不進攻,只是耐心看著陳明的斧法,看看他有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

  陳明見他不進攻,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宣花巨斧更是舞得虎虎生風,
斧勢漫天,當時便將李小民籠罩在裡面。

  他部下兵丁見了,只道將軍將敵將殺得沒有還手之力,不由大喜,都
紛紛歡呼雀躍起來。吶喊之聲,響徹曠野。

  北面,李小民部下軍兵卻是一片沈默,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這位太監
首領,只怕他被敵人所殺,那時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與陳明纏鬥一陣,李小民見他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心中微感失望,也
不再與他糾纏,大吼一聲:「賊將受死!」

  亮銀槍如毒龍出洞,暴烈刺出。陳明正舞宣花巨斧舞得高興,忽然見
這一槍勢頭猛烈,難以抵擋,不由大驚,慌忙回斧劈去。

  斧刃重重斬在槍尖上,李小民卻是雙膀用力,大吼一聲,硬生生將宣
花巨斧擋開,挺槍疾刺,重重刺在陳明胸前。

  鋒利的槍尖迅疾將陳明的護胸甲刺破,轟然刺透胸骨、內臟,直達後
背,」噗」地一聲,自後心刺透出來。

  陳明的臉上,現出不敢置信的痛苦神色,手中一鬆,遠遠地將宣花巨
斧丟了開去,重重摔落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眼神,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俊秀少年,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
死在太監之手!

  李小民用力拔槍,鮮血順著拔出胸膛的槍尖,箭射而出,將馬前地
面,染得一片殷紅。

  大順軍兵,陡見此變,不由個個膽戰心驚,呆呆地看著陳明的屍體緩
緩自馬上跌落,整個軍隊,鴉雀無聲。

  另一邊,沈默許久的朝廷大軍,卻是人人興高采烈,放聲狂呼,歡呼
聲震耳欲聾,雀躍起來的人群,讓北方的軍隊看起來便象歡樂的海洋。

  李小民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地面上那還在掙紮抽搐的肉體,強忍著噁
心,揮動鮮血淋漓的長槍,大聲怒吼道:「爾等若肯歸降,還可保住性
命。不然的話,陳明便是你們的榜樣!」

  染血的槍尖,在空中狠狠一甩,寒光閃爍,直指南方叛軍。

  後面的副將見主將的動作,慌忙下令:「擂鼓,進攻!」

  轟隆隆的戰鼓聲驟然響起,三千士卒,個個爭先,揮動著鋒利的刀
槍,瘋狂地向已經消失了戰意的大順軍沖去。

  未曾等他們沖到面前,已經有精乖的士兵從大順軍中悄悄溜走。待得
朝廷大軍如狼似虎般衝殺到大順軍前,白刃相接之時,大順軍兵,更是膽
戰心驚,只勉強抵擋了一陣,便被狂沖而來的騎兵將戰陣徹底沖潰,看著
狂野吶喊、揮刀殺來的敵軍,再也抵擋的能力,漫野奔逃。

  李小民騎馬立於陣上,看著自己的部下四處追殺敵軍,心中漸感欣
慰。

  經過自己的殘酷訓練,這一千鎮邪軍將士已經是百煉精兵,奔跑的速
度和耐力、戰鬥的技巧已經遠遠超出了別的軍隊。而那兩千新兵在他們的
帶動下,也發揮出了超常的實力,追殺賊兵,毫不手軟。而賊軍果然是烏
合之眾,只不過死了一個主將,就再無戰鬥意志,光想著逃跑保住性命,
只能任由自己的部下驅趕宰割了。

  李小民部下鎮邪軍中,有三百騎兵,是他咬牙掏出大批軍費買來戰
馬,又讓士兵們訓練了許久才鍛煉出來的。此時在追逐戰中,發揮出了強
大的作用,從後面催馬追上敵軍,奮力揮刀,將他們狠狠砍倒在地,口中
還按著李小民的吩咐,大聲喊著:「降者不殺!」之類的話。

  聽到這樣的喊聲和背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心膽俱裂的逃兵們不得不
跪在地上,渾身戰慄地以頭觸地,只求免死,隨即便聽到騎兵自身邊狂馳
而過,去追殺前面不肯投降的潰兵,而朝廷軍隊的步兵又趕過來,將降兵
繩捆索綁,趕到一處看押起來。

  看著到處慘烈廝殺的戰場,李小民心中暗歎,從前看到的小說裡面,
只管描繪戰爭的恢宏壯烈,卻未曾將這般血腥殘酷的一面寫出來。陡見滿
目血腥殘殺人類的情狀,還是讓李小民心中不暢,也無心再進兵,只讓士
兵們紮營于此,以待後面大軍到來,再合兵前進。

  當第二天上午,秦貴妃率領五萬大軍來到戰場時,戰事已畢,連同戰
場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只有尚未及掩埋的敵軍屍首,遍野堆積,大順軍
新趕制的旗幟,已破爛不堪,到處扔在戰場之上。天空中,烏鴉到處飛來
飛去,發出淒厲的鳴叫聲,展現在驚訝的朝廷大軍將士眼前的,是一片戰
後的血腥淒涼景象。

  中軍帳中,頂盔披甲的秦貴妃滿面笑容,伸手撫摸著李小民的頭,高
興地讚揚道:「好孩子,不枉我一番栽培之意,向皇后娘娘推薦你,現在
你果然立了大功,初戰便斬了敵將首級,用這麼小的傷亡,消滅了敵軍前
鋒部隊,讓我軍士氣大振,幹得不錯!」

  李小民低著頭,乖乖地站在這身材高挑的美女面前,一邊感覺著玉手
在頭上撫摸的溫暖觸感,一邊偷偷抬頭,偷看這女將笑靨如花,不由心中
發癢,嗅著她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更是神魂飄蕩,不知所之。

  此刻,大軍統帥秦貴妃身上穿著富麗堂黃的黃金色盔甲,閃閃散發著
金光,更顯得她英姿颯爽,一股威武雄壯之氣,蓬勃而出,讓早就對她動
心的李小民,面對著這英武美貌的女將,不由為之心折。

  中軍帳中,倒沒有別的將領,只有幾個負責服侍秦貴妃的女兵,看著
剛立了大功的先鋒官、副帥李大人象個乖孩子一樣,低頭站在主帥面前,
任由她撫摸頭部,不由掩口嬌笑,對這一對主帥、副手之間少見的親密關
係驚訝不已。

  秦貴妃的手,從李小民的頭上拿下來,一直摸到臉上,撫摸著他雪白
晶瑩的肌膚,驚歎道:「你的皮膚怎麼還是這麼好,就象不怕風吹日曬似
的,是怎麼做到的?」

  被玉手摸在臉上,李小民心中一蕩,忙恭聲道:「回稟娘娘,小人自
幼苦練仙法,最近微有小成,因此皮膚變得好了一點。」

  秦貴妃嬌笑道:「要叫元帥,不要叫娘娘了。既然你的仙術這麼管
用,以後有空的時候,就教教本帥吧。」

  李小民笑道:「是,元帥,末將明白。以後有了機會,一定會盡心盡
力地幫助元帥練習仙術。」

  在他心裡,卻在暗笑道:「不用你說,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你苦
練那陰陽雙修之法,雖然仙術修煉,是我得益最多,可是你也能得到不少
好處。就象蕭淑妃,從嫁給我之後,跟我睡了這麼久,現在越來越年輕,
嬌嫩玉膚也好得不成話,簡直比我皮膚還要好得多。現在你的皮膚已經是
很好了,只要你多跟我做幾次,保證你的皮膚能好得更多!」

  秦貴妃看他含笑點頭,心中歡喜,哪里想得到他心中的齷齪念頭,只
顧點頭微笑,看著這俊秀能幹的男孩,心裡越看越愛,不由想道:「若是
我再年輕十幾歲,還沒有出嫁,跟父親出征時,在軍中遇到了這樣的少
年,只怕也會忍不住要動心呢!」

  想到這裡,她心中忽然一驚:「我怎麼可以動這樣的心思!我的女
兒,都已經比他還要大了!」

  她慌忙將臉扭向一邊,不敢多看這俊秀英武的少年,生怕惹起什麼不
好的想法,努力喘息幾下,沈聲道:「好了,傳我命令,召各營統領,入
帳議事!」

  女兵們忙出帳去傳令,不多時,眾將聚齊一堂,各著戎裝,向上躬身
拱手,恭聲道:「末將拜見元帥!」

  秦貴妃端坐帥位之上,面色冷峻,柳眉一挑,不怒而威,看得李小民
暗暗佩服:「果然是將門虎女,名門之後,單是在那裡一坐,就有元帥的
氣質,也難怪這些秦氏一系的將領們都對她敬服了。」

  秦貴妃面沈似水,目射寒光,掃過下麵一排排的將領,沈聲道:「賊
將朱演達,已率三萬賊兵,自永州出發,向我軍迎來。你們說,該當如何
應對?」

  一員將領踏上一步,拱手道:「元帥!敵軍先鋒陳明被我軍副帥李將
軍斬殺,必然會導致士兵恐懼;而我軍士氣正盛,軍心可用,當前往迎
擊,一舉擊破敵軍,再兵發永州,斬了林魁,收復永州城!」

  眾將都被李小民的初戰告捷的消息鼓舞,紛紛上前支援他的建議。雖
有老成持重之將,希望能多呆幾天,等到各州縣調來的援兵到達再以優勢
兵力擊破敵軍,卻很快便被紛紛請戰的聲音淹沒,沒有幾個將領支持這樣
持重的提議。

  秦貴妃目光掃視眾將,又落到李小民身上,努力保持玉容波瀾不變,
溫聲道:「李副帥,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李小民踏上一步,躬身拱手,肅容道:「啟稟元帥,據末將在陣前
看,敵軍不過是一群烏合賊眾,未曾受過什麼訓練,不過是從賊造反,想
要趁亂搶些財物的。主將一死,立即軍心大亂,四散潰逃。似這等烏合之
眾,哪堪我大軍一擊。請元帥再勿遲疑,只管提兵相攻,末將願為元帥在
陣前斬殺朱演達,來報答元帥天高地厚之恩!」

  秦貴妃微笑點頭,沈聲道:「既然諸位將軍都如此說,那便立即起
程,去攻破賊軍!」

  她的玉手抬了起來,堅定地指向帳門外,正南方向。陽光從帳外射了
進來,照在她的臉上,這女將絕代風華的美貌容顏,熠熠生輝。

  荒野之上,兩軍各立營寨,相互對峙,戰場上風聲呼嘯,一片蕭殺情
狀。

  在戰場中央,一員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將騎著一匹火紅色的戰馬,孤身
勒馬而立,手提一柄沈重鋒利的大刀,頭戴戰盔,身披金色戰甲,在太陽
的照耀下,閃閃放射著金光。一股凝重暴烈的殺氣,自她身上散發出來,
讓對面的賊兵,俱都看得驚怕不已。

  在她身後數十步外,一員銀盔銀甲的小將勒馬挺槍,正在命令身邊上
百士卒大聲呼喊,辱罵前方的賊將朱演達,逼他快點出戰,不要在眾軍面
前做出膽小如鼠的模樣。

  正在挨罵的朱演達,此時騎著戰馬,率軍立于自己營前,面色鐵青,
又恨又怒地瞪著前方的女將,轉頭向手下問道:「陳明是死在誰的手裡
的?」

  他手下一個將領,名喚韓松的,揪過上次大戰後逃回的敗兵,大聲追
問。那些敗兵都用手指著秦貴妃身後的李小民,答道:「就是那個小太
監,騎著白馬的那個!」

  朱演達冷冷哼了一聲,怒道:「陳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會死在
一個太監手裡!來人,去把那個太監給我抓來殺了!」

  身邊一員武將,拍馬上前,躬身道:「將軍,末將願出戰,殺了那個
太監,抓了秦貴妃回來,獻與元帥!」

  朱演達轉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心腹愛將吳平,笑道:「虧你有心,去
吧,盡量不要傷到那邊的美人兒!」

  在朱演達身邊,韓松忍不住大笑道:「吳平你真得小心點,若傷到了
秦貴妃,只怕元帥會心疼呢!」

  旁邊的賊將們一陣大笑,都在汙言穢語,辱及秦貴妃和她母親、女
兒,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如果逮到她,大家該怎麼一個輪法。

  朱演達新近起兵,和這些部下相處,倒也沒什麼架子,也忍不住笑了
起來,插口說些笑話,也算得上是與眾同樂。幸好秦貴妃離得遠,還未曾
聽見,不然只怕還未交手,便要先氣得吐血三升。

  吳平拍馬出陣,手執一杆沈重的狼牙棒,揮棒指向秦貴妃,喝道:
「那邊的女人退遠些,先叫那個太監出來,讓爺爺斬了這不男不女的狗太
監,再來疼疼你!」

  這邊兩個元帥,都氣得面紅耳赤。秦貴妃拍馬而出,揮刀直取吳平,
便要斬了這膽敢口舌輕薄的惡徒,戰馬未曾趕到吳平面前,便聽弓弦響
起,吳平一聲慘叫,翻身落馬,一頭撞落塵埃,掙紮慘嚎,胸前卻有一枝
雕翎探出,箭尖深達肺腑,已是致命之傷。

  秦貴妃回過頭,瞪了李小民一眼,知道是他氣不過這賊將辱及自己,
才發箭射殺了吳平。雖然看吳平已倒在馬下,可是未曾親手殺了這惡徒,
還是心中鬱悶。

  那一邊,朱演達看得大驚,部下將士已經大聲鼓噪,痛斥李小民不該
暗箭傷人,非是名將風範。

  李小民收弓冷笑,得意洋洋,看著那漸漸死挺在地上的吳平,心裡狠
狠地道:「敢罵老子不男不女狗太監?哼,先殺了你給猴看,看誰還敢這
麼說我!」

  秦貴妃揮手示意,要他率人退後,不要再插手自己與敵將的單挑,免
得打擾自己殺敵的興致。李小民見帥令已下,不敢違背,便帶著大批士兵
退後,順便教給他們幾句新詞,用來栽在朱演達的頭上。

  朱演達聽著遠處傳來的辱罵之聲,果然氣得火星亂冒,當場便要拍馬
沖出,與那狗太監拼命。旁邊韓松卻攔住他,大聲道:「割雞焉用牛刀!
元帥暫且冷眼旁觀,待末將去抓了那女人,宰了太監!」

  他揮動一根熟銅棍,催馬沖出,指著李小民大叫道:「狗太監,可敢
明刀明槍地與大爺鬥上一場麼?」

  秦貴妃卻早就急得手癢,拍馬沖到他面前,揮刀便斬。韓松慌忙舉棍
擋開,只聽轟然大響,兩膀被震得一陣麻木,心中暗驚道:「這女人怎麼
這麼大力氣!」

  再看秦貴妃手中大刀,卻是刀身沈厚,看起來何止四五十斤,讓韓松
不由悚驚,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大力氣的女人。

  兩軍陣前,哪容分心,秦貴妃大聲嬌叱,揮動大刀狂劈而來,一股淩
冽刀氣,撲面劈向韓松。

  韓松舉棍抵擋,二馬盤旋,與秦貴妃廝殺在一起。

  秦貴妃家學淵源,刀法精熟,再配上她苦練多年練出來的強大力量,
一柄大刀圍著韓松上下翻飛,寒光閃閃,頓時便將他卷在當中。

  幾個回合之後,韓松漸漸有些氣喘,被秦貴妃瞅個破綻,狠狠一刀劈
來,韓松不及抵擋,大叫一聲,便被砍于馬下,甲胄裂開,鮮血迸流,倒
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在北方軍隊中,歡聲雷動。自有小校快步跑過去,割了韓松的首級,
提回去高高掛在竹竿上,向南面的大順軍示威。

  大順軍中,將士們目瞪口呆,人人面如死灰。兩個有名的將領,甫一
出戰,便接連被殺當場,可謂出師不利。敵方如此勇猛,讓本軍如何再戰
下去?

  朱演達面色鐵青,咬牙向旁邊看去,見士氣已然低落,若不能贏上一
場,只怕此戰不利。

  遠遠聽得對面喊聲傳來,儘是辱罵朱演達膽小無能,只會派手下來送
死,卻不敢與這邊的秦元帥親自決一死戰。如此無能之輩,怎麼有資格做
軍隊的統帥?士兵們跟著他,只怕終究是難免死路一條。

  朱演達被罵得七竅生煙,看看部下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將,只得自己
拍馬出戰,心中暗道:「韓松一定是不小心失手,這娘們兒雖然刀法不
錯,終究是個女人,連戰兩場,定然氣力不足。只要我能抓到她,還怕她
手下不軍心大亂麼?」

  拍馬來到兩軍陣前,看著面前挺刀立馬的女將,酥胸高聳,玉體浮
凸,玲瓏有致,即使在金甲遮之下,亦能引人遐思無限。

  秦貴妃凝視敵將,兩道柳眉倒豎,眼中殺氣閃爍,淡然道:「來將通
名,吾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朱演達在惱怒之餘,也不禁驚訝於這女子的美貌英武,心中淫念陡
起:「這娘們若能抓回去,弄到床上弄起來,那不爽翻天了!」

  想到此處,朱演達一擺手中三股托天叉,大笑道:「我乃是大順軍北
征一路元帥,朱演達便是!你就是李漁的妃子,秦援的女兒?嘖嘖嘖,果
然是前凸後翹,奶子這麼大,捏起來一定很爽!」

  他這麼說,是存心激怒秦貴妃,好讓她心浮氣躁之下,刀法露出破
綻。這一語出口,果然讓秦貴妃勃然大怒,玉面通紅,大怒道:「油嘴匹
夫,吃我一刀!」

  大刀迎面劈來,聲勢如雷,刀勢淩厲至極。朱演達吃了一驚,不敢怠
慢,慌忙舉叉用力擋架,只得噹啷一陣大響,叉上銅環,劇烈震動,朱演
達兩臂也被震得發麻,心中也不由大驚。

  秦貴妃狂怒之中,刀法奮力揮開,但見白刃森森,漫天揮舞,卷起狂
風陣陣,將朱演達捲入其中。

  朱演達大驚失色,一邊拼命抵擋秦貴妃如潮的攻勢,一邊暗自驚駭
道:「怎麼有這麼厲害的女人!只怕林魁親自來了,也不是她的敵手!」

  狂風湧起,風沙漫漫。在滿目黃沙之中,兩員大將各使出渾身解數,
在戰場中央奮力廝殺,暴喝嬌叱之聲,兵刃撞擊轟響,盡皆響徹全場,那
精妙的招數,狂暴的氣勢,讓兩邊將士看得目瞪口呆。

  戰場之中,兩員大將猛烈拼殺,漸漸分出了高下。秦貴妃力氣既大,
招數亦是老父親授,精妙非常,又在大怒中使出,威力之大,震天撼地,
讓朱演達漸漸難以抵擋,只叫得一聲苦,心下震驚恐懼,難以言諭。

  突然間,秦貴妃在狂怒中揮刀擊落,終於在左路露出一個破綻。朱演
達喜出望外,揮叉擋開,用盡力氣,舉叉向秦貴妃左脅刺去。他已經不再
想著生擒秦貴妃玩弄個痛快,只望能擊敗她,不至死在她手裡,已經是叨
天之幸了。

  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眼中,忽然看到秦貴妃那美豔的面龐上,出現了
一絲譏誚的冷笑!

  火紅戰馬狂奔向前,輕鬆地躲開了朱演達這志在必得的全力一擊。秦
貴妃眼中殺機陡現,舉起大刀,狂劈而下,那狂暴的刀氣,讓朱演達背上
不由迅速感到一股森寒之氣,狂湧而來。

  他的鋼叉,剛刺了一個空,正在拼命收回來擋住那奪命的大刀,鋒利
的刀刃卻已經劈到了背上,霎時便將他斜肩帶臂,狠狠劈開,半邊身子從
馬上落了下來,跌落塵埃。

  朱演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身首兩分,死于馬下。胯下戰馬也
被刀鋒掃到,痛嘶一聲,大步奔逃,帶著他血淋淋的半截身子,落荒逃去
了。

  看著主帥慘死在戰場中央的模樣,大順軍兵,俱都嚇得渾身戰抖,遠
遠望向戰場中那美貌女將威風凜凜的身影,眼光中也都充滿了驚疑恐懼。

  這天姿國色的美女,沐浴在陽光之下,渾身金光燦爛,仿若女戰神一
般,揮動著鮮血淋漓的大刀,放聲斷喝道:「朱演達已死,爾等還有誰敢
上來交戰!」

  這一聲清厲的吼聲,自大順軍頭頂隆隆而過,看著以驍勇著稱的統帥
被當場斬殺,賊軍人人面如死灰,再無戰心。

  李小民在後面壓陣,見敵軍已呈敗象,舉槍大吼道:「兄弟們,跟我
殺上去,多斬幾個賊兵,立功報國!」

  他一馬當先,拍馬狂馳而出。後面各營將領,也不肯怠慢,紛紛率軍
突出,大軍如潮水般,向對面的敵軍掩殺過去。

  狂猛呼嘯而去的朝廷大軍,如巨濤拍岸,迅速將敵軍的防線衝垮。雖
然有賊將率親軍死戰,終究還是擋不住一波波的猛烈攻勢,紛紛被斬殺當
場,三萬賊兵,四散奔逃,大多還是跪地投降,做了俘虜。

  在大軍的後方,秦貴妃居中調度,井井有條。在她的分派下,旗號招
展,各支軍隊的將領看著打出的旗號,分進合擊,四面追殺堵截叛軍,讓
逃去的敵軍士兵數量,降到了最低。

  眼看著敵軍已然全軍覆沒,沙場中央指揮若定的女將臉上,終於露出
了欣喜興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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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4:05:47

第五集 第一章 宋門女將

永州城下,大軍雲集,面對著堅固的城池,已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先後趕來的各州平叛軍隊,加起來足有七萬餘人,與城中叛軍相比,
數量上已相差無幾,訓練程度卻遠遠超過了城中的烏合之眾,盡聚集于秦
貴妃帳下,聽從她的指揮。

  本來有的將領提議,要多等幾州的平叛軍隊趕來再行攻城,可是又有
消息傳來,賊首洪三娘已經率援軍向這邊趕來,因此秦貴妃定下決議,要
盡快攻城,若能趕在洪三娘援軍來前攻下城池,便是最好不過。

  對於攻城,副帥李小民可是外行,因此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城下,看
著攻城內行的秦貴妃指揮大軍前往攻擊。

  永州城高牆厚,士兵們防守起來容易得多。李小民眼睜睜地看著本軍
將士推著攻城木驢車,沖到護城河邊,將麻袋包起的泥土包摔到河中,盡
量快速地將護城河填滿,讓人可以通過。

  當護城河被填滿之後,士兵們又冒著箭雨,沖過河去,架起雲梯爬上
城牆,與敵軍猛烈拼殺。雖然殺傷了部分敵軍,卻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傷
亡無數。

  試探性的攻擊過後,秦貴妃下令加大攻擊力度,那慘烈的廝殺、染滿
鮮血的城牆戰場,讓李小民不忍再看,轉過頭去暗自咬牙,歎息自己終究
還沒有練到臉厚心黑,對於這樣普通的戰鬥已經難以忍睹,只有多經歷過
一些殘酷的戰鬥,才能練到歷史上各代名將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經過一天的苦戰,秦貴妃終於下令鳴金收兵,率軍回營。

  大營中,美貌英武的女將端坐在帥位之上,面沈似水,環顧著下麵的
各營將領,沈聲道:「今天的戰鬥,你們都看到了。按這樣的攻城方法,
我們要多久才能攻下城池?敵人的援軍過幾日便能趕到,我們必須得加大
攻城的力度,才有希望在敵軍趕來之前,攻下永州,立一不敗之地。」

  坐在旁邊的副帥李小民一聽還要拼命攻城,不知要死多少人,想起今
天看到的流血死亡,便覺喉嚨發乾,站起來拱手苦笑道:「元帥,據末將
看,此城城高牆厚,而且裡面有七萬守兵,與我軍相差無幾。這樣看起
來,想要迅速攻下此城,恐怕不可能。不如我們圍城打援,只要消滅了賊
兵的援軍,還怕城中的賊軍不軍心大亂,早日歸降麼?」

  秦貴妃柳眉微挑,瞪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地道:「那洪三娘久經戰
陣,跟著宋大江做草寇多年,與朝廷大軍也交手多次,哪會這麼輕易便中
了你圍城打援的圈套!若讓他們趕來,裡外夾擊,我軍便立即處於不利地
位,反倒是要固守大營,等待援軍了!宜福,你來說說看,對當前的局
勢,有什麼看法?」

  站在眾將官前面的一個年約三十的青年將領聞言出列,拱手恭敬地
道:「是,姑姑。據侄兒看,城中賊寇雖多,但大多都是新招來的流民,
未經戰陣,今天一攻城,他們已心慌了,只要加大攻城力度,敵軍必然會
露出破綻。據侄兒之見,不如圍三缺一,放出一條道路給城中賊兵逃走,
他們必然心無戰意,不多時便要逃出城去,那時我們攔路截殺,可操必
勝。」

  李小民在一旁打量著這位新來的大將秦宜福,見他身材魁梧,虎背熊
腰,一副雄糾糾的模樣,果然不愧是秦貴妃長兄的兒子,將門虎子,自有
旁人不能企及的威勢,不由暗暗點頭。

  秦宜福本是大唐南部一城的守將,聽說姑姑率軍出征,連忙率一萬兵
前來支援,在秦貴妃帳下聽令。聽說了李小民的功績,欽佩之下,也不願
落在他後面,因此大聲請戰道:「請姑姑讓侄兒攻打一門,侄兒定然攻下
永州城,為姑母分憂!」

  秦貴妃含笑點頭,為這侄兒的一片孝心欣慰不已。

  看著她美麗臉上的欣慰笑容,李小民心頭一熱,為逗她高興,忙上前
將自己想到的計策說了出來:「啟稟元帥,既然城中賊兵軍心不穩,我們
不如每天夜裡向城中射出勸降文書,道是只誅首惡,脅從者若肯投降,可
以赦免。那時賊兵為了活命,兵無戰心,我軍可更容易地攻下城池。」

  秦貴妃含笑看著李小民,微笑道:「此計甚好。小民子,你既是我軍
副帥,前次立下大功,現在也當為國分憂。你與宜福便各率二萬軍馬,圍
住東門、西門強力攻打,我率本軍於北門攻擊,三門齊攻,只放南門與賊
寇逃走。在這等強攻之下,賊軍必然潰逃,我軍勝券可期!」

  這長身玉立的美貌女子站起身來,手按劍柄,臉上現出興奮的神彩,
沈聲道:「眾位將軍,請同心合力,共擊賊軍!」

  眾將躬身領命,心中熱血澎湃,為自己能參與這場必勝的大戰激動不
已。其中只有一位小將軍心中發愁,為自己不得不親自率軍進行慘烈的廝
殺而暗自哀歎。

  永州城下,大軍團團圍困,於三門強行攻打。城上的士兵看著城外朝
廷大軍的威勢,盡皆臉上變色,恐懼不已。

  城頭上,戰況慘烈。林魁據於城中,聽著各處傳來的傷亡報告,臉上
青紅不定,咬牙苦思。

  圍三闕一的戰術,他也知道。因此朝廷大軍雖然留了一條活路,他卻
是死也不敢去走。何況失了永州,若被洪三娘抓住,又是一條罪名。山寨
中各位頭領與自己面和心不和的不在少數,他們在裡面使起壞來,自己說
不定會被洪三娘綁赴法場,開刀問斬,以治自己敗陣之罪。

  東門、北門傳來的傷亡報告,讓林魁心驚不已。尤其是東門,據說那
秦氏長孫秦宜福端的是一員悍將,居然赤裸上身,親冒矢石參與攻城。他
部下士兵見主將如此勇悍,自然拼命跟從,城上打得是熱火朝天,死傷無
數。東門守將不斷發來求援報告,苦苦哀求,道是若無援兵,只怕便要守
不住了。

  北門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秦家出的那位貴妃親自率軍攻打,指揮井
井有條,士兵們也肯於聽命,北門的守兵面對著潮水般的一波波痛擊,也
是疲于應付,傷亡比之東門,少不了多少。

  與此相比,西門就平靜得令人吃驚。據傳令兵來報,那個太監副帥,
只是命令部下搖旗吶喊,虛張聲勢,卻不真的用心攻城。不過他部下造攻
城器械的勁頭倒是十足,連夜造了幾百上千輛尖頭木驢車,一直通到護城
河邊,不停地向裡面填土,已經快把西面的護城河整個填平了。

  一想起那個太監,林魁不由微皺眉頭。從前面的逃兵發回的消息來
看,那太監武藝超群,絕非庸手。只是指揮方面,還未見得有什麼出奇之
處。難道說,是那太監初臨戰陣,不習攻城,所以只出工不出力,先行試
探,以後再奮力一擊麼?

  雖然擔心太監副帥是在麻痺自己,可是東門守將送來的求援書信越來
越急,林魁一咬牙,便將城中的預備隊向東門派出去,不管怎麼樣,先擋
住了東門的猛將悍卒再說。

  深夜,李小民站在城外,遙望城池,臉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
樣。

  城外的護城河,已經被徹底填平。就算自己派出騎兵,一直沖到城下
都沒什麼關係。

  此時已經是四更時分,城上的守兵大概已經睡熟了。今天實在是苦了
他們了,就在快三更時,眾軍剛回營睡得舒服,突然聽到城外只吶喊聲狂
起,嚇得一整天無所事事的守兵慌忙回到城頭,準備迎接敵人的真正的猛
攻,想不到他們還是幹打雷不下雨,只是大喊著不讓城上守軍睡覺,鬧了
大半個時辰,才收軍回去,讓城上守兵滿腹怨恨,悵然下城休息去了。

  守軍沒有睡好,城外李小民部下二萬軍兵卻已是養足了精神,遠遠躲
在軍營中,列隊準備,隨時都可以出營攻城。

  今天白天,李小民雖然在城下派士兵喊得兇狠,大部分士兵卻在遠方
的營寨中,埋頭睡得舒舒服服。睡醒了吃,吃完了接著睡,便是度假,也
從未有這麼舒服過。

  在城下搖旗吶喊的士兵,也是一個時辰一個輪換,回去吃飯睡覺。一
天裡,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到了夜裡,再睡不著,便從最遠處睡覺的營
寨,來到城下近處的營中,準備夜裡的突襲行動。

  城頭上的守兵,雖然不敢怠慢,但是外面黑夜漫漫,自然看不到敵營
中的動向。而且經歷了剛才那一嚇,已經被「狼來了」的喊聲弄得麻木,
雖然還在盯著外面的動靜,卻也是不大上心了。

  一個守兵在城頭上走得疲倦,靠在城牆邊,正要休息一下,忽然聽得
後面有一聲悶哼,似是跟自己一同巡邏的同伴發出來的,不由心中一驚,
回頭看去,卻驚恐地看到,一張猙獰鬼面,就在自己面前,咧開大嘴,惡
狠狠地獰笑!

  守兵心膽俱裂,張開嘴,正要大聲慘嚎,忽然頭上厲風襲來,一柄靈
力凝聚成的巨錘,重重砸在他的頭上,將他的頭顱,砸成了無數碎片!

  與此同時,在城上守兵們暫時休息的營帳中,發出了陣陣輕響。兇猛
的靈刀狠狠地劈在熟睡的守兵咽喉之上,將他們的慘叫聲扼殺於腹中。夜
色中,依然是一片寧靜,只有靈刀掠過頸部的嗤嗤聲,在黑暗中輕輕回
蕩。

  為了不讓自己的實力暴露在眾人之前,並且盡量少地打擾鬼衛們靈力
修煉,李小民這一次,只帶了一百鬼衛,而且還不能讓他們露出真實身
份。現在,這上百鬼衛,正在西門內,對靠近西城門的房屋,進行殘酷的
屠戮。那些熟睡中的士兵,尚未清醒,便已被靈刀砍殺,無聲無息地做了
糊塗鬼。

  城外的士兵們,遠遠地焦急等待。直到李副帥打了個手勢,悄悄地帶
著三千精兵,腳底和馬蹄都綁著麻布、棉花,悄無聲息走到城門前,仍然
沒有看到城上的士兵發出任何一聲示警的吶喊。

  心驚膽戰的士兵們,警惕地仰面望著城頭,那裡,依然是黑沈沈的一
片,守兵們像是都睡死了一樣,絲毫沒有發現這支趁夜接近的部隊。

  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緩緩響起,吊橋慢慢地放了下來。李小民跨上戰
馬,回身向驚疑不已的士兵們一揮手,率軍踏上吊橋,悄悄地向毫無設防
的永州城中行去。

  三千精兵,迅速控制住了西城門。城頭上,到處都是死亡的守兵屍
體。有些守兵的臉上一片茫然,有些守兵臉上的表情卻是恐懼至極,像是
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三千士兵,在大批錢糧賞賜之下,現在都已經是李小民的心腹,按照
他事前的吩咐,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而且事後還要迅速忘掉今天看見的
事情,不去管那些屍體,只管守住城牆,隨時準備應付敵軍的反撲。

  一萬五千士兵,在各營將官的帶領之下,小心翼翼地通過吊橋,跨入
四敞大開的城門,逼向遠處敵軍居住的房屋。

  李小民騎著白馬,走在軍隊的最前面。根據鬼衛們用傳心術傳來的消
息,他已經知道,敵軍被屠盡的區域,就要走出去了。

  他打著手勢,將幾名得力的將官召到身邊,小聲地命令他們按照計
畫,對各處房屋中居住的賊兵進行屠殺,盡量不要發出聲音,越晚驚動賊
兵越好。

  而他自己,帶上軍中所有的騎兵,共計八百鐵騎,揮槍前指,沈聲
道:「眾騎兵聽了,隨我沖上去,宰了林魁,人人皆有封賞!」

  眾騎兵已經睡足了一整天,精神抖擻,此刻都聚精會神,跟著他悄悄
地賓士起來,向城市中心馳去。

  在街道上,一隊巡邏兵挺槍走過,恰好迎上這支軍隊。為守的賊將看
著迎面馳來的團團黑影,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出他們身上的盔甲樣式,卻也
覺得事情不對,不由大聲呼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哪位將軍的手下?」

  李小民冷冷一笑,在馬上張弓搭箭,嗖地一聲,便將利箭射出。那為
首的賊將只看到一點寒光撲面而來,還未及叫喊,便已聽」噗」地一聲,
利箭狠狠紮進他的咽喉,直達後頸,沈重的衝力將他整個人撞下馬去,倒
地身亡。

  後面的士兵未曾見到什麼,便見將軍一頭撞下馬死了,不由驚慌呼
喊,上前準備救治將軍。

  馬蹄聲狂暴湧來,黑暗之中,一名白袍將軍手執亮銀槍,滿目殺氣,
如閃電般飛馳到近前,狠狠一槍,將最近的一名巡邏兵挑飛到空中,用力
一甩,將他的屍身擲出數丈,鮮血自那人的胸膛狂噴而出,灑在後面的同
伴身上。

  一眾巡邏兵,盡都大聲驚呼起來。一時「敵襲」之聲,震響在街道之
上。

  呼聲初起,便見大批騎兵如暗夜魔君,狂馳而來,手中鋼刀寒光閃
閃,兇狠地斬在巡邏兵的頭上、臉上,慘叫聲震天響起,整隊巡邏兵,在
轉瞬之間,便被屠殺得一乾二淨,橫屍街中。

  既然已經露了行藏,李小民便不再掩蓋自己的蹤跡,揮動剛挑殺了數
名敵兵的血腥長槍,放聲嘶吼道:「跟我上,殺光所有的賊兵!」

  被鮮血激發了凶性的騎兵們,同聲嘶喊,狠命鞭打著戰馬,沿著長
街,向前方疾馳而去。

  被慘叫聲、廝殺聲驚醒的賊兵,紛紛趕來,攔在大路之上,雖然是衣
甲不整,但刀槍在手,亦有一股讓人難以輕視的氣勢。

  李小民卻是不管不顧,催馬疾沖,揮槍狂刺,槍尖總是在一個難以想
像的角度刺來,破開敵人的防禦,直取要害。擋在他面前的敵兵賊將,無
人能擋住他神出鬼沒的槍勢,紛紛慘叫倒下,被後面馳來的大隊騎兵踩得
骨肉成泥。

  整支軍隊,便似無可抵擋的鋼鐵洪流,在大街上瘋狂賓士。任何敢於
站在他們面前的敵人,都在他們兇猛的長槍、鋼刀攻擊之下,血染當場,
成為了他們通往勝利道路之上的墊腳石。

  林魁在房裡,總是睡得不踏實。雖然身邊有幾個從當地富戶中搶來的
美貌女子同床相陪,他卻總有點膽戰心驚,不時會睜開眼睛,看看外面黑
暗的夜色,側耳傾聽,是否有廝殺之聲。

  終於,在黑暗的房屋外面,傳來了喊殺慘叫之聲,兵刃撞擊的轟響,
與戰馬狂奔的蹄聲混雜在一處,直向林魁的耳朵裡面灌了進來。

  林魁驟然驚醒,驚慌地抬起頭,仔細聽了一陣,確定這不是自己疑心
生暗鬼,慌忙披衣起床,也不管床上嚇得哭泣縮成一團的幾個女子,只顧
起身拿刀,連甲胄也顧不上穿,便大步向外面跑過去。

  剛出了臥室門,便覺腦後一陣寒風刺骨,狂湧而來。林魁暗叫不好,
慌忙伏身閃避,只覺寒氣森森,自頭頂一掠而過,頭上的頭髮,已被削了
幾根下來。

  林魁身子猛地前躥,回身迅猛拔出佩刀,滿臉凶相,惡狠狠地回頭凝
視,要跟這膽敢偷襲自己的賊子,決一雌雄!

  一看之下,他眼中微微錯愕。那人躲在黑暗之中,只有淡淡的黑影,
勉強可以借著外面傳來的微光看出他身上的甲胄破破爛爛,鮮血自滿身的
傷口中流下,像是一個傷兵。

  林魁雖然驚訝這人受了這麼多傷,怎麼還能不死,甚至還有餘力偷襲
自己,卻也凜然不懼,揮刀怒吼道:「好狗東西,爺就是打悶棍偷襲人起
家的,你還敢偷襲起爺爺來了!過來,讓爺爺一刀砍下你的腦袋,讓你知
道爺的厲害!」

  那黑影冷笑一聲,大步沖過來,伸出脖子,像是讓他砍的樣子。

  林魁一怔,想不到天下還有這麼聽話的敵人,可是看他的姿勢,正合
心意,也不多想,揮刀便砍,寶刀帶著寒風,在那黑影的頸間,一掠而
過,果然是大順軍中有名的快刀手,砍起腦袋來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
水。

  林魁收刀冷笑,正要收刀入鞘,卻驚訝地發現,那人的腦袋並沒有如
願掉在地上,反而自頸上抬起來,瞪著一雙流著鮮血的暴眼,獰惡地盯著
他,被戰刀撕裂的嘴角,發出了恐怖的獰笑。

  縱然是身經百戰,而且總在夜間偷襲路人搶劫為生的林魁也不禁大驚
失色,想起當年晚上加夜班時遇到的幾個鬼朋友,不由失聲大叫道:
「你,你是鬼!」

  寒風再度從身後襲來,這一次,驚魂未定的林魁沒有來得及躲開,被
靈刀狠狠斬在脖頸上,身後那人的動作,就象他平日裡快刀斬人首級一樣
兇狠,快速斬截,尤有過之。

  鬥大的頭顱帶著一股血箭沖天而起,在那張臉上,猶帶著驚疑恐懼,
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他屍體後面,一個鬼衛漸漸浮現出身子,不屑地一腳將林魁的頭顱
踢飛,向著面前的同伴道:「這種東西,到處都有,還跟他費什麼勁?」

  先前那鬼衛嘻嘻一笑,也不辯白,只說:「主人快要趕到了,我們也
該去迎接了吧?」

  一縷飄緲的魂魄從林魁倒地的無頭屍身上飄了出來,看著面前兩個強
大的鬼魂,那張大臉上的恐懼驚疑表情,與地面上亂滾的頭顱上的表情,
別無二致。

  先前的鬼衛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揮動鬼拳,將他打飛到一旁,飛身出
去,便要出門。

  在後面,斬殺了林魁的鬼衛又瞪了同伴一眼,冷笑道:「老麽,你又
忘了!主人說過,除惡務盡,斬草要除根,難道要這小鬼養成氣力來尋
仇,或者是向陰山妖道告密不成?」

  說著話,他撲上去,一把揪住滿面驚惶的新生鬼魂,狠狠一口咬在它
的咽喉之上,三下兩下,便將這鬼魂塞進嘴中,啃食得乾乾淨淨。

  吃完後,鬼衛抹抹嘴,意猶未盡地道:「雖然靈力太弱,不過在這些
普通的小鬼裡面,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永州城的城頭之上,大唐的旗號高高飄揚。據守在城上的士兵們個個
紅光滿面,想著今天打了勝仗,晚上定然要大加犒賞三軍,口水忍不住流
了出來。

  原來的城守府已經改成了元帥府,秦貴妃站在正堂之上,俏面上滿是
興奮欣喜的表情,用力拍著面前少年的肩,嬌豔紅唇中發出一陣爽朗的大
笑,興奮地大聲道:「小民子,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早在聽說你虛張聲勢
卻不攻城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又有什麼計畫。現在看來,你果然是詭計多
端,朝中少有的智將!」

  也難怪她這麼興奮,昨天夜裡,副帥李小民率軍突襲,從已經鬆懈下
來的賊兵手中奪了西門,兩萬大軍突入城中,大肆砍殺著剛剛驚醒的賊
兵,一直攻到永州城的中央,由副帥李小民親手斬了賊將林魁的頭顱。

  林魁戰死的消息一傳開,賊眾軍心大亂,不戰而潰,在黑夜中亂作一
團,被早有準備的兩萬大軍斬殺無數。

  見城中火光沖天,另兩處城門外,兩位主將也都驚醒,緊接著便收到
了副帥李小民的緊急戰報,道是已經攻破城門,請二位元帥、將軍加緊攻
城。

  二人見信大喜,立即提兵攻城,果然城中賊兵早失戰意,城門一攻而
下。

  秦貴妃拍馬揮刀,親率大軍沖進城中,卻見賊兵正在四散潰逃,再無
完整的防禦。大批賊兵按照秦貴妃事先的安排,逃出南門,卻被埋伏在路
上的朝廷軍隊突出攻擊,斬首無數,餘下的也大半降順,做了俘虜。

  亂哄哄地殺了一夜,到天明時,大局已定。賊軍七萬人,被斬首二萬
餘,俘虜三萬餘,剩下的也都潰逃無蹤,而朝廷軍隊的損傷相比下卻很
下,而且大半是在白天攻城時的損失,此戰攻克永州,可稱大捷。

  現在,秦貴妃正在揮動玉掌,猛拍李小民這位愛將的瘦弱肩膀,也不
管他比自己還要矮,小小的肩膀受不受不得自己玉掌猛擊。

  李小民苦笑著,拱手謙謝,只道是托了娘娘洪福,才能一舉攻下敵
城,此戰當然是娘娘的功勞最大,而他不過是娘娘的一個馬前卒罷了。

  秦貴妃見他不居功自傲,心下更是歡喜,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大笑
道:「小民子,你立了這麼大功勞,我一定上報陛下,為你加功請賞!」

  李小民陪著笑,一雙賊眼卻在偷看她惹火玉體,只覺高聳酥胸在面前
晃來晃去,甚是惹眼,不由暗忖:「李漁的賞賜,有誰稀罕?若真要賞,
把你自己賞給我得了!」

  秦宜福在一旁看得眼熱,想想這小太監初次出戰,便立了如此大功,
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不由暗生結納之意。對於他的聰明和勇猛,也不禁暗
自佩服,暗下決心,將來自己一定也要多立功勞,不可讓秦氏的名頭,在
自己這一代弱了下去。

  各營將官,看著李小民被貴妃玉手拍在肩上,時而撫摸頭部,如此親
熱恩寵,天下少有,都不禁眼紅,羨慕不已。已經有老成些的將官開始捉
摸是不是要托人說媒,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位前途無量的少年才俊,卻又
忽然想起,這位副帥是太監之身,不由心中暗歎,縱然他才華橫溢,武藝
超群,卻終究只是一個太監,將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的。

  大道上,塵土飛揚,一支數萬人的軍隊,正在中速行軍,向北方推
進。隊伍中旗幟紛亂,士兵穿著各種雜色衣裳,走起來也不甚整齊,看起
來像是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

  這支軍隊的領袖,卻是一個看上去年約二十餘歲的女子,一身淡紅色
勁裝,外穿深紅皮甲,頭戴金冠,上插雉雞翎,長著一張瓜子臉,相貌頗
美,只是眼神中,微帶一絲兇狠,正是巨山匪首宋大江的遺孀,江南一帶
有名的女將紅娘子洪三娘。

  她本是江湖賣藝女子,刀法精熟,又生得美貌,十幾年前跟了宋大
江,上巨山做了一個壓寨夫人,也曾率軍洗蕩村坊,殺人無算,遠近之
處,赫赫有名,無人不知巨山好漢宋大江,有這麼一個美貌能幹的壓寨夫
人。

  洪三娘勒馬站在道旁,回頭看著自己部下的軍隊,心下暗歎。雖然自
己部下號稱十萬大軍,可是實際上,總人數不過七八萬,十萬之名,不過
是拿出來唬人的。若論起戰鬥力,更是差勁,哪里及得上自己山寨中原來
那些久經戰陣的嘍羅們。也只有寄希望于朝廷大軍也是久疏訓練,未必能
強過自己這些雜兵了。

  雖然帶著這麼一支兵,戰鬥力遠不如自己希望的那麼好,可是洪三娘
也是無可奈何。永州城的林魁,到底還是名義是服從自己的領導,若自己
能帶兵解了永州之圍,自己在大順軍中的地位,當可得到穩固。

  「只可惜,我沒有兒子……」想到此處,洪三娘不由搖了搖頭,心下
黯然。

  宋大江沒有留下一個兒子,是所有山寨首領的遺憾。若非如此,他們
何至於為了搶一個主導之位,拼得頭破血流,徒讓朝廷占了便宜?

  洪三娘正在黯然想著,忽然聽得後面馬蹄聲響,一騎小紅馬飛馳而
來,馬上坐著一名少女,唇紅齒白,清秀美貌,兩顆小虎牙,從笑嘻嘻的
小嘴中露了出來,顯得俏皮可愛。

  紅馬馳到洪三娘身邊,那少女抱住洪三娘的胳膊,笑嘻嘻地道:
「娘,你在想什麼?」

  洪三娘勉強笑道:「沒想什麼。你怎麼不在後隊呆著,又跑到這裡來
做什麼?」

  她的女兒宋惜惜噘起小嘴,嬌聲道:「後面都是些老兵,一個個又髒
又臭的,有什麼意思!還是跟娘呆在一起,舒服得多!」

  洪三娘搖頭道:「在前面危險,你還是到後面壓陣去吧。」

  宋惜惜皺起了可愛的小鼻子,笑道:「現在在大路上,會有什麼危
險。這一片地盤,不都是我們大順軍的地方嗎?」

  洪三娘皺眉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附近不該有什麼官軍。只是我
派出幾撥探馬,一直都不見有人來回報,所以心裡奇怪,擔心會出什麼
事。」

  宋惜惜笑道:「那還不簡單,他們不回來,說明沒有什麼事。若是有
事,象他們那樣膽小怕死,還不早就跑了回來報信?」

  洪三娘想想也是,自己派出的探馬人數眾多,就算真的有敵軍在前面
截住,也不可能殺光所有的人,總該有人逃回來報信才是。

  這一支軍,繼續向前行進。

  洪三娘忽然一抬頭,陡然看到前方高山峻嶺,山勢巍峨,不由暗自心
驚,喝道:「再派出探馬,上前探路!」

  幾騎馬自軍中馳出,飛馳而去,馳入山中大道。不多時,便見他們在
山中打出旗號,顯示前面無有伏兵,可以放心進入。

  洪三娘雖然心中疑惑,卻也只得隨著大軍向前行進。

  大軍前鋒,漸漸深入山中,洪三娘舉目觀瞧,那些探馬已經馳入山嶺
深處,只能遠遠看到些許背影,心中疑惑:「他們不回來報信,如此深
入,倒是賣力得過份了些!」

  再手打涼棚,向前眺望,卻見山嶺後面,有飛鳥驚起,惶聲鳴叫。洪
三娘忽然一驚,大聲喝道:「軍兵都停下!前面有埋伏,不可再前進!」

  大軍行進起來,一時半刻,哪里止得住。那些士兵又都是不諳號令
的,好久才停住腳步,轉頭向後方緩緩移動。

  陡然間,一陣戰鼓隆隆響起,在前方,一支軍馬在山后衝殺而出,為
首的卻是一員女將,手執長柄大刀,身披戰甲,英武美貌,偏偏又帶著懾
人的猛將之風,讓眾軍觀之膽寒。

  那女將胯下戰馬,神駿已極,賓士甚快,如風般率大批騎兵衝殺而
來,仰天大笑道:「洪三娘,你已入我計中,還不下馬歸降!」

  洪三娘又驚又怒,揮手拔出柳葉刀,厲聲嬌叱道:「眾將士,跟我退
出去!」

  她部下眾軍,本大都是新招來的兵丁,見中了埋伏,已經心慌,不待
她再下命令,便已大步飛奔,直向山外逃去。

  洪三娘領著女兒,拍馬飛馳,直向南方馳去。雖然心中也想和前方的
女將交手,但本軍已落入埋伏,只有從速離開,方是上策。

  陡然間,一支軍馬從前面斜刺裡沖出,將大順軍截為兩段。那支軍人
人剽悍,手執刀槍,攔路截殺賊兵,直殺得道路上屍體堆積,血流滿地。

  洪三娘看得大怒,揮刀沖上去,厲叱道:「哪里來的賊子,竟設下此
毒計,暗害我軍!為首的,給我滾出來!」

  一員銀盔銀甲的小將舉槍刺翻面前的敵兵,拍馬迎上前來,看著這美
貌英武的江湖女子,眼前一亮,再看到她身後那拍馬馳來的清秀俏麗少
女,更是眼泛桃紅,臉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手中銀槍一擺,淡然微
笑道:「洪三娘請了!小將不才,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第五集 第二章 女將相爭

 洪三娘看著面前眉清目秀、齒白唇紅、面露奸笑的白袍小將,又驚又
怒,卻知身陷埋伏,不敢戀戰,統領部下兵丁,命他們向前衝殺,一定要
殺出一條血路,才有逃去的可能。

  李小民冷然微笑,率領部下眾軍,將大道攔住,于路截殺賊軍,直殺
得人頭滾滾,場面慘烈至極。

  經歷了多場血戰,他現在已經近于沙場老將,無論面對何等殘酷的戰
事,也不致於當場露怯。

  今天這一戰,卻是他獻計與秦貴妃面前,並親自帶人去截殺洪三娘派
出來的探馬。在一眾鬼衛的幫助下,所有派來這個方向來的探馬,都被他
抓住打昏,甚至是搶了他們的衣甲,找些相似之人冒充大順軍的探馬,騙
洪三娘入套。

  宋惜惜怒視著那俊俏少年,手中挺起紅纓槍,便要馳上前去,與他比
比槍法,卻被母親大聲喚住,帶著她和一眾親兵,向斜刺裡衝殺過去,只
要盡快離開險地,再做道理。

  李小民見她們想逃,正要率軍前去攔住她們的去路,將大小兩個美女
捉來好好調教,在身後,忽然響起劇烈的喊殺聲。

  回身看去,卻見一員悍將手持一對銅錘,滿眼血紅,狂聲嘶喊著衝殺
進來,身後眾軍也都悍勇異常,不顧性命地吶喊著,拼力刺殺前方的官
軍。卻是宋大江前生的愛將宋忠,對去世的主公忠心耿耿,如今見主母遇
險,便不顧危險,帶著部下精兵,一路衝殺進來,只求能將主母救出。

  被這一支生力軍從外面衝殺而來,官軍的陣腳頓時鬆動,被沖得一陣
散亂。洪三娘趁著亂勢,帶上女兒和一眾親兵,自旁路逃脫。李小民雖然
大喊著部下官軍前往堵截,卻是也阻她不住,眼睜睜地看著她逃去了。

  若是使出仙法,一記閃電將洪三娘擊斃當場,李小民也未始不能做
到。只是一來五雷正法耗費仙力巨大,他捨不得用;二來身懷仙術的事,
他盡量不讓太多人知道,鬼衛們深藏的實力更是不能現于世人眼前;三來
這麼美的美嬌娘,當抱在懷中好好疼愛才是,怎麼能焚琴煮鶴,做出這麼
浪費的事來呢?

  微一遲疑,洪三娘已經率軍逃出山口。李小民雖然也率領官軍從後面
追殺過去,卻也只能掩殺一陣,斬殺了大批賊兵而已,美女匪首還是率領
大軍,遁逃到南方去了。

  回到後陣,洪三娘立即命令部下軍兵準備防禦,一邊退後,一邊抵禦
著官軍一波波的攻擊。見大順軍防守森嚴,幾近無懈可擊,秦貴妃也無可
奈何,只得命部下軍兵,四面截殺逃竄的賊兵,盡量消耗敵軍的力量。

  這一戰,亂哄哄地直殺到天色將晚,雙方方才鳴金收兵。

  回到營中,秦貴妃清點傷亡人數,卻也傷亡了不少,加上留在永州城
鎮守的兵丁,現在她的手中,只剩下五萬餘人。

  不過,大順軍傷亡的只有更多。聽著部下眾將報上來的戰功,秦貴妃
面露微笑,點頭贊許,讓身邊的書記官將眾將的功勞一一登記在功勞簿
上。對於獻計截擊賊軍的李小民,更是充滿了讚賞喜愛之情。

  天色將晚,眾將廝殺了一天,也都疲憊,各自回營休息去了。只有李
小民留了下來,和秦貴妃坐在一起用膳。

  能和貴妃娘娘在一起吃飯,對一名太監來說,可是一項莫大的榮寵。
李小民雖然不將這項榮寵放在心上,可是能和美貌佳人一起用晚餐,還是
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在吃飯的時候,秦貴妃不停地夾菜給李小民,慈愛之情,布于玉顏之
上,不時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稱讚他小小年紀,打仗便如此勇猛,一定
要多吃一些,才能有力氣打仗。

  李小民投桃報李,將幾樣合秦貴妃口味的精美菜肴夾到她面前,恭順
地請娘娘享用,一雙眼睛卻在偷偷打量著秦貴妃窈窕誘人的嬌軀,暗自咽
著口水,只恨不得把面前的美貌佳人,當作晚餐一口吞下去。

  大順軍經此一敗,損兵折將。即使在收攏敗兵之後,也只剩下四萬餘
人,讓洪三娘怒歎不止。

  雙方的軍隊人數差別,現在已經差不太多。洪三娘退兵數十裡,安營
紮寨,與官軍遙遙相拒。兩支大軍便在兩員女將的統領下,暗自聚集力
量,準備進行一場大的決戰。

  在李小民和秦宜福的提議之下,秦貴妃統軍前行,緩緩逼近大順軍營
寨,在敵軍前方遠處立下營寨,然後便統軍前往敵營前,指名罵陣。

  洪三娘在帳中,正在煩惱,忽聽前方來報,秦貴妃親自率軍前來討敵
罵陣,心下惱怒,當即披掛整齊,率軍出營。

  兩軍陣前,一員美貌女將身披黃金色盔甲,陽光照耀之下,金光耀
眼,手提大刀,躍馬而立,明亮眼中寒光閃爍,懾人心魄。

  而在她的身後,大批官軍正在放聲吶喊,指名辱罵洪三娘,催她快些
出來,與朝廷元帥決一勝負。

  洪三娘自幼習武,本是江湖賣藝女子出身,後來上了山寨,也曾率軍
出外攻戰,自負刀法精熟,哪忍得住這般惡氣,當即拍馬出陣,手中一雙
柳葉刀寒光閃閃,在空中揮舞開來,直取秦貴妃。

  秦貴妃等得心焦,見她出營接戰,正合心意,大笑一聲,嬌聲喝道:
「來得好!」

  兩騎馬相對飛馳,秦貴妃大刀劈出,狠狠斬向洪三娘的頭頂。

  洪三娘柳葉刀上舉,用力禦開劈來的刀鋒,雖覺秦貴妃力氣甚大,卻
也不畏懼,打馬盤旋,手中一對柳葉刀揮舞得神出鬼沒,與秦貴妃猛烈拼
殺在一處。

  兩邊軍士,凝神觀看,只見這一對女將,在戰場中央你來我往,精妙
招數層出不窮,刀光閃閃,將二女卷在其中,這般精彩的女將對決,卻是
從未見過,讓一眾軍士,不由都看得呆了。

  李小民在後面負責押陣,看著那一對都具有魔鬼身材的成熟美女,暗
自流著口水,恨不能直接催馬上前,將一雙美人都抱在懷中,回營去偷偷
享用。

  正在幻想著這兩個英武美女都跪在自己胯下服侍自己的美景,忽然看
到天空中風雲變幻,暴雨傾盆而下,間雜著雹子,從空落下,打在眾軍的
盔甲之上,發出叮噹的脆響。

  暴雨澆在頭上,讓沙場中拼殺的兩位女將幾乎睜不開眼,胯下戰馬在
地上的腳步也有些打滑。秦貴妃戰得不夠得心應手,心中焦躁,揮刀逼開
洪三娘,嬌聲喝道:「今天先打到這裡,明日再戰!」

  洪三娘雖然遇到了難得的對手,也想和她分個勝負,但是大雨傾盆,
眼看著不能戰得快意,便揮刀喝道:「也好!明天早上,再行交戰!」

  雙方引軍回營,官軍的營寨,也已建得差不多,秦宜福又上前督促,
終於在天黑之前,將大營建好,眾軍在裡面吃飯休息,養足精神,只待明
日上陣廝殺。

  此地的大雨,來得快,去得疾,很快已經不再下雨,第二天早上,地
面上已經幹了,泥地甚是堅硬,正合適武將單挑廝殺。

  中軍帳中,秦貴妃坐在帥位之上,微微有些頭痛,卻是昨夜洗澡時受
了風寒,現在頭上有些發熱,可是對於今天的單挑,既已和洪三娘訂下約
定,便不好拖延不去,不由暗暗沈吟。

  李小民率領眾將站在帳下,偷眼看著帥位上的英武佳人那微顯憔悴的
美豔容顏,回憶著昨天夜裡爬在大樹上偷窺她在帳中入浴時那充滿誘惑力
的魔鬼身材,雪白嬌軀、玉乳豐臀不斷地在眼前晃動,不由暗咽口水,對
她現在的病勢也擔心不已。

  想著這位美貌佳人為了讓自己一飽眼福,竟然不顧病痛的折磨,在帳
中脫光了讓自己看,雖然這一夜在大樹上也甚是寒冷,李小民還是一股豪
情油然而生,不肯讓她為難,便上前拱手道:「元帥!既然元帥玉體微
恙,末將不才,願代元帥出戰,抓了洪三娘回來,交由元帥發落!」

  他深深一揖,手按劍柄,出帳而去,心底卻是一片火熱,想著若能抓
了洪三娘來,一定先偷偷地讓人帶她到自己帳中侍寢,讓她嘗嘗自己的厲
害!

  秦貴妃正以手支額,頭腦微微有些昏沈,聽他說了這一句,茫然抬
頭,卻見小民子已經出帳去了,再想喚他,已來不及,看著他充滿鬥志的
瀟灑背影,心中大為感動,暗道:「真是個會關心人的好孩子,不枉本宮
疼他一場!」

  想想在宮裡宮外,能這樣關心自己的,恐怕除了女兒之外,沒有別
人,不由暗歎一聲,小民子這樣的好孩子,簡直比自己親生的兒子還要孝
順,雖然他不肯做自己義子,微有遺憾,但他是自己女兒的乾弟弟,和自
己的義子沒什麼兩樣,心中大感溫暖,暗自決定,將來一定要好生疼惜他
才是。

  李小民拍馬出營,遠遠看著前面的敵營中,一支軍馬出營而來,為首
一名女將,貌美如花,拍馬立於軍前,凝視向這邊望來。

  李小民催馬來到戰場之上,躬身微笑道:「洪三娘請了!我家元帥微
染病痛,今天恐怕不能出戰,只能由末將代為出戰,討教洪三娘的高
招。」

  洪三娘心底對那能與自己相持百餘招不敗的宮中貴妃甚為好奇,頗有
惺惺相惜之意,一心只想和她較個高下,看看誰才是大唐第一女將,誰知
她卻託病不來,不由心中焦躁,大是不快。

  看著前方的小太監,想著己方幾員大將都損折他手,不由心火上升,
咬牙冷笑道:「我洪三娘征戰無數,和男人單挑,和女人單挑都可以,就
是不和不男不女的太監交手!」

  李小民正用一雙色眼打量著她,忽然聽到這一句,當即氣得七竅生
煙,抬手顫抖地指著她,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裡暗罵道:「你沒看過
老子的身子,怎麼就知道老子一定是太監?回頭把你逮回去,一定要奸你
個死去活來,讓你知道太監的本錢有多雄厚!」

  洪三娘這句話,聲音甚響,整個戰場,大半人都聽到了,大順軍兵便
大聲鼓噪起來,指著李小民,放聲嘲笑,大罵官軍無人,竟然派了一個太
監上陣打仗,簡直是丟盡了大唐狗朝廷的臉!

  官軍這邊,卻是面上無光,看著李副帥孤獨淒涼的背影,心中暗歎,
李副帥什麼都好,機智武功,在大唐軍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只可惜少
了一樣東西,不管他有多厲害,還是要在戰場上受人嘲笑。

  大順軍兵一邊笑罵太監打仗,一邊大罵秦貴妃言而無信,膽小不敢上
戰,竟然派了自己親密的太監出戰,極為可恥。

  這些軍兵,大都是草寇流民出身,早已說慣了汙言蔑語,又繼承了歷
代中國人豐富聯想能力的優良傳統,便有人指著李小民大聲笑罵道:「你
看這小太監,長得這麼俊俏,一定是那個貴妃的面首!」

  當下便有人一唱一和,滿臉狐疑地高聲問道:「既然是太監,那就不
能算是真正的男人,怎麼能做皇妃的面首?」

  先前那人便洋洋得意地笑道:「你是不知道,在狗皇帝的後宮裡面,
有『上床太監』這種東西,皇妃們為了安慰自己寂寞的心靈和肉體,就找
些俊俏標緻的小太監,弄到床上,教導他們來滿足自己,這樣的宮庭秘
事,你自然是沒有聽說了!」

  又有人置疑道:「太監算是個什麼東西,靠什麼來滿足皇妃呢?」

  那位見多識廣的萬事通便仰天大笑道:「這個還不簡單,告訴你吧,
那位太監副帥,就是用他的舌頭和手指,說不定還有腳趾,來滿足那個奶
子特大、風騷入骨的秦貴妃的!」

  洪三娘在山寨中,聽這些汙言穢語早就聽慣了,雖聽他們越說越是不
堪,洪三娘卻也不止住他們鼓噪,只是含笑看著李小民,對於能用這樣的
方法打擊對方的士氣暗自稱快。

  那邊的大順軍裡,討論得熱火朝天,已經把秦貴妃和小民子在床上用
的什麼姿勢交歡都討論過了,笑聲越來越大,聽得這邊官軍將領,又羞又
怒,卻也忍不住拿眼看著李小民,狐疑地想著,他是不是真的和秦貴妃有
這種關係,那就怪不得他會受到特殊的榮寵了。

  李小民早已氣得火星亂冒,拍馬挺槍向洪三娘攻去。怎奈洪三娘立于
大順軍前,只是一揮手,便有漫天箭雨向李小民射來,鋪天蓋地,讓他難
以抵擋。

  李小民一邊舉槍撥打羽箭,一邊仔細看著情勢,卻見敵軍防守森嚴,
自己無法沖到近前,沒奈何,只得撥馬而回,臉色發黑,暗自生著悶氣。

  營門忽然敞開,秦貴妃親率軍馬,自營中馳出,玉容微微有些發紅,
似為對面賊軍的辱罵羞怒不已。

  她催動駿馬,沖向敵陣,立於兩軍陣前,朗聲喝道:「洪三娘,不要
學那下作勾當,有膽量的,出來跟我真刀真槍地拼上一場!」

  洪三娘見她來了,眼前一亮,拍馬揮刀而出,手中一對柳葉刀在風中
用力一揮,大聲道:「來得好!既然你肯來,總好過那個不男不女的怪東
西在陣上噁心人!」

  她也不多說,柳葉刀迎風劈去,斬向秦貴妃的嬌軀,刀光閃閃,映目
生寒。

  秦貴妃強撐著病體,奮力揮刀,與洪三娘鬥在一處。她心中暗恨賊軍
出口傷人,怒火中燒之下,使力甚大,刀勢淩厲,狠狠向洪三娘斬下。這
飽經羞辱的美女,便似暴怒的雌獅一般,對著洪三娘瘋狂攻擊,恨不能一
刀將她斬為兩段,以報她縱容部下辱罵自己的仇恨。

  見她氣勢如虹,洪三娘心中驚訝,雖然使盡渾身解數,拼力抵擋,卻
已在氣勢上輸了一陣,雖然柳葉刀漫天揮舞,護住周身,也只是苦苦支撐
而已。

  大順軍中,吵嚷聲漸漸平息下來,眾賊兵看著洪三娘被秦貴妃大刀壓
制住,心中恐懼,只怕她被秦貴妃一刀斬了,那時本方大潰,若是秦貴妃
事後算起帳來,只怕個個都跑不了,惶恐之下,也無人敢於再出言辱及秦
貴妃與那小太監令人生疑的親密關係。

  李小民立於陣前,冷眼看著秦貴妃與洪三娘單挑,雖然恨她對自己的
毒言辱罵,卻也不忍心看她被秦貴妃當場斬殺,只能暗自祈禱,秦貴妃千
萬不要殺了她,最多把她打倒抓住,讓自己好有機會,能對這美貌的女俘
虜進行正義的報復!

  正在暗自盤算該怎麼把自己的行動合法化,忽然看到對方大順軍陣
中,一名身穿粉紅衣衫的少女拍馬馳出,嬌聲大喝道:「賊婆娘,休得倡
狂,看我來拿你!」

  李小民舉目遠眺,認得那俏麗少女便是上次在陣上見過的,洪三娘的
女兒,見她竟然不顧單打獨鬥的規矩,想要母女合戰秦貴妃,不由義憤填
膺,暗自咬牙道:「貴妃娘娘的兒子因為看了禁書被關在家裡不許出門,
女兒也在宮裡沒有隨軍,可是還有我這位女婿在此,怎麼能讓你們母女如
此倡狂!」

  他轉頭向一邊的秦宜福打了聲招呼,叫他負責押陣,自己拍馬沖出,
手執亮銀槍,大喝道:「那邊的女孩,不要亂了規矩,看我來鬥你!」

  洪三娘見女兒不顧命令衝殺出來,心中微急,想到她的武藝是自己親
授,在這個年齡中的少年中,山寨上也無她敵手,心裡微微安定下來,只
有凝神面對秦貴妃如雷霆般劈來的沈猛刀勢,一邊抵擋,一邊以潮水般綿
綿不絕的攻勢來回報於她。

  李小民馬快,在陣中截下宋惜惜,大喝道:「你懂不懂規矩?兩將相
鬥,你橫插一手,算什麼事!要打的話,跟我來!」

  看著這和貴妃有親密關係的骯髒太監,宋惜惜微蹙娥眉,滿臉嫌惡地
叫道:「真噁心!你這不男不女的狗太監,跟那賤女人做那種骯髒事,離
我遠點,別讓我看到你!」

  李小民氣得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下去,想不到她的毒舌比她母親還要厲
害,網路書站上惡毒攻擊各部網路小說的毒蛇派,見了她只怕也要甘拜下
風。

  對於這種女子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李小民也不答言,銀槍一抖,便
向她肩頭刺去。

  宋惜惜見這個太監竟敢向自己動手,雖然覺得噁心,也不得挺起長
槍,揮槍抵擋。

  二槍相交,重重地發出一聲轟響。宋惜惜當時便被震得玉臂發麻,心
中大駭:「都說太監力氣小,怎麼這太監力氣比山寨中的各位頭領還要大
得多!」

  二人馬打馬盤旋,戰在一處。宋惜惜雖然自幼習武,招數精妙,卻哪
里及得上李小民,被他一通狠殺,直殺得手忙腳亂,破綻漸漸多了起來。

  李小民卻不想傷到她,見她已亂了方寸,暗自冷笑,自己倒賣個破
綻,引她來攻。

  宋惜惜迎敵經驗終究不足,見李小民露出老大一個破綻,想也不想,
便挺槍刺去,雖然嫌這太監的血骯髒,可是只要能擺脫他的糾纏,也顧不
得那許多了。

  李小民在馬上輕輕一閃身,放過刺來的槍尖,抓住槍桿用力一拖,胯
下白馬向前沖去,頓時沖到宋惜惜馬旁,輕舒猿臂,抓住宋惜惜將使力過
巨、失了重心的少女拖過馬來,按在馬鞍橋之上。

  宋惜惜大驚,口中喊叫掙紮,卻被李小民按住嬌軀,揮動手中槍桿,
狠狠打在她的香臀之上,痛得不由哭叫起來,只覺背上一隻手重重壓下,
壓得她無法動彈,知道自己逃脫不了,便再也不敢動了。

  李小民將銀槍掛在馬頸上,拍馬而回,在馬上迅速動作,解了宋惜惜
的腰帶,將她倒背雙手,捆得結結實實,

  一直馳到本陣,輕輕地將她放下地面,喝令部下將她看押起來。

  看著四面都有鋒利的槍尖對著自己,宋惜惜哭哭啼啼,知道已被這太
監活捉,淪為了俘虜,還被他強行解了腰帶,不由心中大羞大恨。幸好她
的衣甲甚緊,還有束甲絲絛連著衣褲,這才沒有當場掉下褲子,現醜眾人
眼前。

  在戰場中央,洪三娘見女兒被那小太監一把抓去,心中叫苦,手中卻
不敢怠慢,與秦貴妃捨命苦鬥,只怕自己心中一亂,招數趕不上,若被秦
貴妃打敗擒殺,自己的女兒,只怕真的要完了。

  秦貴妃見小民子逮了洪三娘的女兒,心中一寬,怒氣稍泄,那一股撐
著她的氣勢當即消失,在風寒困擾之下,手腳開始有些酸軟無力。

  洪三娘的招數忽然散亂,柳葉刀在秦貴妃面前虛晃一記,撥馬便走,
口中嬌叱道:「賊婆娘!不要以為你的情夫抓去了我女兒,我就會怕你!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若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秦貴妃見她退開,心中一鬆,腦中微感昏沈。忽然聽到這一聲辱罵,
什麼「情夫」、「姦夫淫婦」之類,不由大怒,拍馬揮刀追上去,只想把
這毒舌如蜂針的惡婦,一刀揮為兩段,以報辱罵之恨!

  洪三娘拍馬疾行,聽得後面馬蹄急促,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將柳葉刀
掛在馬頸上,忽然回轉身,大喝道:「看招!」

  兩道寒光,自她手中射出,向秦貴妃電射而去!

  秦貴妃此時頭痛發熱,昏沈中,忘了「窮寇莫追」的道理,也只是靠
一股怒氣強撐著追殺洪三娘,陡然看到寒光襲來,不由大驚,慌忙揮刀斬
去,病中大刀失了準頭,只斬落一柄飛刀,另一柄飛刀,卻直射到胸前,
沒入了酥胸之中!

  秦貴妃大叫一聲,伏在馬頸上,胸膛鮮血迸流。

  洪三娘見狀大喜,複取了柳葉刀,回身來攻秦貴妃。便要擒下敵軍主
帥,用她來交換自己的女兒!

  就在她拍馬馳到秦貴妃馬前,便要下手捉拿之時,忽聽一聲厲喝響
起:「大膽婆娘,休傷我家娘娘!」

  弓弦如霹靂響起,冷箭破空,直向洪三娘射來。

  洪三娘一抬頭,見那箭勢沈猛,恍若有撕天裂地的威勢一般,不由大
驚,舉刀便擋。

  利箭射在柳葉刀上,轟然大響,洪三娘雙膀劇震,心中暗驚道:「好
大的力氣!官軍之中,怎麼還有這樣的神箭手?」

  舉目看去,卻見一員小將拍馬疾馳而來,手中連珠箭發,一箭箭地射
向洪三娘,正是方才抓走自己女兒的小太監。

  李小民這連珠箭法,乃是最近勤學苦練得來,雖然不想射死洪三娘,
卻也射得她手忙腳亂。胯下駿馬飛速馳到秦貴妃身邊,伸手抱了她過來,
抱在懷中,心念她的安危,也不與洪三娘交戰,回馬便走。

  洪三娘趕到近前,看那小太監已經去得遠了,不由咬碎銀牙,拔刀怒
射,飛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射向李小民的脊背。

  李小民聽得身後風聲響起,也不回頭,手中長弓向後一甩,尖端包的
角鐵重擊在飛刀之上,將飛刀擊落,雙腿一夾馬腹,戰馬狂奔,向本方軍
陣馳去。

  洪三娘率軍趕去,卻被漫天箭雨射了回來,看著遠處敵營中在官軍士
兵看押下哭哭啼啼的女兒,心中劇痛,卻也只能遠遠看著,無法闖進敵營
中將她搭救出來。

  李小民抱著昏迷的秦貴妃,拍馬馳入營中,一直沖到秦貴妃的營帳
處,抱著她跳下馬來,闖進營帳,命令裡面的女兵都出去侍候,不得呆在
這裡礙手礙腳。

  那些女兵嚇了一跳,看著氣急敗壞的李小民和胸前冒血面色慘白的秦
貴妃,不敢與他爭辯,慌忙出帳去了。雖然她們的職責中有一條,是負責
監視出宮的皇妃,不得讓她與男子單獨呆在一起,但是李公公本是宮中內
侍,在宮裡都常和秦貴妃單獨在一起的,自然不在此列。

  李小民在心中喚了月娘出來,命她在帳中設下禁制,不得讓人闖入,
又讓她去打了盆溫水來,幫著自己替秦貴妃擦拭鮮血。

  他手忙腳亂地替秦貴妃脫下衣甲,不及脫下的就用剪子剪開、晶瑩刃
劈裂,看著晶瑩如玉的酥胸之上,插著一柄尖刀,不由心頭大痛。

  定睛再看,那刀卻插得不太深,只入肉半寸,大概是多虧了秦貴妃所
穿厚甲擋了一記,才沒有被飛刀貫穿心肺。秦貴妃昏迷,倒有多半是因為
風寒發熱外加受驚過度的緣故。

  李小民心中微定,看著飛刀的刀尖淺淺插在右乳下側,小心地將它拔
了下來,立即敷上藥粉,在月娘的幫助下,替她包紮完畢,又拿起溫水浸
泡的毛巾,小心地替她擦拭起胸前的血跡來。

  擦了兩下,忽然看到玉乳高聳,雪白晶瑩在胸前輕輕顫動的模樣,甚
為誘人。尤其是頂端的小小櫻桃,在空中傲然挺立,引得李小民的喉頭,
不禁上下抽動起來。

  他就象受了迷咒一樣,情不自禁地伏下頭,伸出舌尖來,在那小小櫻
桃上輕輕一舔,感覺著舌尖上的溫暖觸感,心中大動,嘴唇靠近晶瑩玉
乳,朱唇微啟,將那小小櫻桃,輕輕地含進了口中。

  秦貴妃的乳頭之上,帶著一縷鮮血的味道,卻是她玉體內流出的血
液。李小民小心地含吮著,感覺著口中的溫軟滑膩,神魂飄蕩,雙手也忍
不住摸上了她的玉體。

  耳邊忽然傳來秦貴妃的嚶嚀呻吟,李小民猛然驚醒,抬起頭來,看著
秦貴妃睫毛微動,似要醒來,不由大悔,為自己對受傷後的娘娘做出這等
事來後悔莫及,情急之下,慌忙拿起毛巾,為她擦拭小腹上的血跡。

  秦貴妃在昏迷中,隱約感覺到胸前一股酥癢感覺升起,卻又甚是讓人
舒服,不由呻吟出聲,一會便悠悠醒來,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躺在床上,
酥胸赤露,小民子正坐在榻邊,滿頭大汗,低頭賣力地替自己擦拭身上的
血跡。

  秦貴妃心中感動,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可是冰清玉潔的身子被太
監看到,還是有些羞愧,慌忙披衣而起,掩住了自己的酥胸。

  李小民見她醒了,做賊心虛,慌忙跪倒在地,伏在她的玉足下,顫聲
道:「娘娘,小人該死,未曾保護好娘娘,請娘娘責罰!剛才為了給娘娘
治傷,情急下褻瀆了娘娘玉體,小人有罪!」

  秦貴妃眼眶微微濕潤,溫聲道:「好孩子,多虧你了!若不是你救了
本宮,本宮只怕已經淪為階下之囚了!」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地上男孩的頭髮,忽然心中一動:「剛才我昏
迷的時候,小民子除了替我治傷,還做了什麼沒有?」

  疑念一起,再難遏止。她低下頭,小心地掀開身上剛披上的衣衫,卻
見胸前受傷的右乳上,一片濕潤,在乳頭尖端,還帶著一滴亮晶晶的口
水。

  秦貴妃頓時大怒,柳眉倒豎,怒視著面前跪著的小太監,便要一腳將
他踹翻在地,大罵他的無良行徑。

  李小民聽著她嬌喘驟然變粗,心知不妙,慌忙拜倒玉足之下,惶聲
道:「奴才該死!剛才擦拭娘娘玉體時,不敢睜眼,到處亂擦,弄濕了娘
娘的身子,還請娘娘責罰!」

  秦貴妃一怔,低頭看看自己玉乳,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來的水。

  回念一想,心中暗歎道:「小民子到底是救了我的命,也不要對他太
苛責了。就算他真的趁我昏迷輕薄了我,也該可憐他自小入宮,不知男女
之事,對女子的身體有些好奇,也是常事。何況他為了給我治傷,情急下
脫了我的衣衫,一旦看到我這般成熟女子的身子,一時失控,也是情有可
原。」

  在她溫柔的心中,充滿了對不幸做了太監的少年的憐惜,輕歎道:
「起來吧,這事也怪不得你。你救了本宮的性命,本宮會記在心裡,去
吧!」

  李小民如蒙大赦,在她面前叩了個頭,唯唯而出,走到帳門外,偷偷
地擦了一把冷汗,暗歎這一關總算過去了。

  在帳中,秦貴妃靠在床上養傷,心中忽然想道:「那些賊兵汙言辱
我,道是小民子是我的情夫,還說他是我的『上床太監』,與我有苟且之
事。難道我們真的這麼親密,能引起眾人的猜疑麼?還是說,他們以為我
和小民子郎才女貌,看上去倒似是一對?」

  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胸部,輕撫玉乳,秦貴妃心中大羞:「這乾乾淨
淨的身子,被小民子看去了,難道真的要引他做個『上床太監』,象前朝
那些宮妃一樣,有個貼心知己的人兒,以免寂寞麼?」

  在周皇后主持後宮之後,法度森嚴,李漁父皇那一輩在宮中氾濫的皇
妃養著「上床太監」的風氣,已消失無蹤。只是秦貴妃與她一向交好,就
算真的養了上床太監,她也多半便會看在自己父親的面子上,裝聾作啞,
不去理會。

  想著小民子那絕世英俊的俊美風姿,秦貴妃的嬌軀,不禁一陣陣地發
熱,一邊暗罵自己水性揚花,竟對這可憐的小小少年動了歪念頭,一邊卻
又忍不住將手撫上酥胸,撫摸著剛被那小太監撫摸觀看過的玉乳,嬌喘息
息,陷入了不可遏止的桃色幻想之中

第五集 第三章 特殊刑訊

 軍營的柴房,暫時被充作關押戰俘的監房。在屋裡,一個美貌少女手
腳被縛,倒在粗硬的木柴堆上,哭哭啼啼,為自己的不幸被俘哀痛不已。

  柴房門忽然發出「吱呀」一聲,打開了來。宋惜惜驚慌抬頭去看,卻
見那個親手擒拿自己的小太監,笑嘻嘻地端著一碗水,走進屋裡,看著自
己笑道:「小娘子,你在這裡關了這麼久,一定很渴了吧?來,看我給你
送水來了!」

  宋惜惜滿心驚慌,卻硬撐著不肯服輸,大罵道:「狗太監,你快把我
放了,不然我母親率軍殺上門來,救我出去,我定要親手斬了你的狗
頭!」

  李小民面色一變,想起她在戰場上對自己的毒舌辱罵,心下大怒,卻
不發作出來,只是微笑著走到她身邊,問道:「你不想喝水嗎?也好,先
放一邊,等你渴了再喝!」

  宋惜惜其實是已經渴了,只是不想對這小太監低頭,梗著脖子,把頭
扭向一邊,重重地哼了一聲。

  李小民坐在她身邊的木柴堆上,看著躲在柴堆上的少女,模樣俏麗,
身材玲瓏浮凸,玉峰高聳,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

  她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貌,兼且年紀只有十六七歲,雖然
看上去比現在的李小民還要大些,渾身卻充滿青春的活力,眼中有一絲桀
驁不馴的野性,更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李小民剛才是在秦貴妃帳中出來,因為看了秦貴妃的玉體,被弄得心
如火焚,渾身發燙,強忍著燥熱,對那些女兵們命令她們要煎些風寒發汗
的藥給秦貴妃喝下去,走回自己帳中,正在嗟歎不能對秦貴妃用強滿足自
己,忽然想起在營中剛好有一個美貌少女,可供自己泄火,不由心下大
喜,立即打了一碗溫水走來,替她解解渴,順便也讓她幫自己解解渴。

  柴房內,寂靜無聲。少女扭頭不去看這個噁心的小太監,李小民卻是
兩眼閃閃發光,看著少女誘人的胴體,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少女的腰肢,柔軟而富有彈性,不愧是長期習武的女將。李小民的
手,肆無忌憚地伸進她的腰間,輕輕撫摸著她柔滑的纖腰,不時用力捏上
兩把。

  宋惜惜陡覺腰間發熱,回頭一看,這小太監正色迷迷地笑著,對自己
玉潔冰清的身子上下其手,不由又驚又怒,放聲大叫道:「你這狗太監,
快滾開!」

  李小民眯著眼睛,搖頭微笑道:「我偏不走開,你能怎麼樣?」

  宋惜惜仰起脖子,大聲嘶叫道:「快來人哪,變態太監欺負人了!」

  李小民早在柴房中布下禁制,倒也不怕她叫,聞聲笑道:「你想喊誰
來?外面的都是我的手下,就是真的喊來了,你是不是想多幾個人來摸
你?」

  宋惜惜頓時住口,小臉憋得通紅,用力掙紮。

  她手腳被縛,難以抵抗,只有嬌軀拼命扭動,躲閃著李小民的魔手。

  看著青春少女那苗條誘人的嬌軀在木柴堆上如蛇般扭動,看著她滿含
惶急的嬌俏容顏,胸前雙丸在奮力掙紮中上下跌盪,李小民只覺一股青春
活力撲面而來,更是心中發熱,雙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握住了她酥胸前
激烈跳動的一對玉兔。

  宋惜惜大叫一聲,羞憤交加,少女未曾遭人碰觸過的純潔身子卻落在
這個骯髒太監的手中,一陣熱力從胸前散發出來,直達心中,弄得她不由
自主地扭動身子,胸前的酥麻感覺,甚是奇怪。

  李小民卻不管她動不動,反正她也是被捆住了,沒辦法逃掉就是了。
他挽起袖子,大肆撫摸起來,只覺宋惜惜胸前一對玉乳手感極好,雖然沒
有秦貴妃那般豐滿誘人,卻勝在少女青春無敵,酥胸也充滿了彈性,不由
多捏了幾把。

  宋惜惜叫了幾聲,見沒有人來救自己,只得瞪著一雙明亮雙眼,恨恨
地看著李小民,貝齒緊緊咬住櫻唇,卻不再叫了。

  李小民摸了兩把,見她的忍受力如此之強,索性撲到她的身上,放心
大膽地摸弄起來。

  他的手,伸進宋惜惜的懷裡,猴急地解開了她的衣襟,一雙玉兔,迅
速從衣服裡面蹦了出來,在酥胸前彈跳不已。

  李小民將她上身衣衫解開,伸手在玉腹酥胸上撫摸,捏住她的柔滑雙
乳,滿手盈握,閉目體會著那良好的彈性和觸感,

  宋惜惜恨恨地瞪著他,咬牙道:「狗太監,你脫了我的衣服,是要嚴
刑拷打我嗎?哼,不管你用什麼刑罰,我都不怕!」

  李小民一怔,手指捏住她嫣紅的乳頭,問道:「你怎麼會以為我要拷
打你?拷打人,有這樣子做的嗎?」

  宋惜惜怒道:「你還想騙我嗎?哼,就算你用盡一切酷刑,也休想讓
我把大順軍的軍事機密吐露給你!」

  她自幼生活在山寨上,聽一些頭領們吹噓自己的英雄氣概,道是當初
被官府捉去,不管是夾棍、殺威棒還是刺字、火烤、老虎凳、辣椒水和鞭
刑,都未曾讓自己出賣兄弟,端的是義氣深重。現在落在官軍手中,知道
已然無幸,索性鼓足勇氣,就算被拷打而死,也絕不會出賣大順軍的各位
兄弟和自己最親愛的母親!

  李小民也懶得給她解釋自己對大順軍的什麼「軍事機密」根本不感興
趣,反正看她小小年紀,多半也不會知道什麼,還是在她身上先解了渴再
說,當即低下頭,吻上了她紅潤櫻唇。

  剛舔吸了兩口,唇上忽然一陣刺痛,李小民慌忙抬起頭來,卻見宋惜
惜滿臉兇狠,抬頭來追著咬,慌忙一把按住她的臉,將她的頭按回在柴堆
上,伸手一摸,唇上已被她咬出了血。

  李小民大怒,見她還在掙紮扭動,還抬腿想要用膝蓋頂碎自己下身,
便按住她,自己騎上她的身子,雙腿緊緊夾住她的苗條纖腰,一邊抵擋著
她想把自己掀下去的努力,一邊怒道:「你是屬狗的嗎,怎麼咬人?」

  宋惜惜一怔,疑道:「你怎麼知道我屬狗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
是預先調查過我們大順軍的機密情報,所以才知道的!」

  李小民一怔,心道:「原來是個傻丫頭!不過換句話說,就叫清純無
瑕!」

  接著,便見宋惜惜用力吐著口水,罵道:「狗太監,髒死了,把你的
唾沫吐到本姑娘嘴裡,呸,你用這種方法來侮辱本姑娘,也休想動搖本姑
娘的心志!」

  李小民怒道:「你憑什麼罵我狗太監,還髒,你看小爺洗得乾乾淨
淨,哪里髒了?」

  宋惜惜皺著鼻子,滿臉厭惡地道:「太監就是髒!不男不女的東西,
最骯髒了,山寨裡面所有人都這麼說!」

  李小民大怒,見她自戰場以來,多番辱及自己勤勤懇懇為人服務的崇
高職業,哪里還忍耐得住,立即站起身來,兩腿跨在她的臉旁,就在她的
上方,三下兩下脫光了褲子,露出自己作為一個太監最驕傲的東西,指著
它怒道:「不許罵我太監!你看,太監哪有這樣的?」

  宋惜惜跟他吵發了性,雖然見他脫了褲子,露出很奇怪的東西,還是
大聲叫道:「太監太監太監!噁心死人的髒太監!」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她竟然連眼前的證據都視而不見,真是強詞奪
理,以此為甚,不由吃吃地道:「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太監是什麼?」

  宋惜惜脹紅著俏臉,尖叫道:「當然知道!太監就在是宮裡伺候皇帝
的狗奴才,人都說太監最髒了!」

  李小民搔搔頭,對這女孩受到的教育憂心不已。聽她越罵越起勁,還
扭過頭張嘴要咬自己的小腿,不由怒從心起,用力坐下來,在她酥胸玉乳
上磨擦幾下,捏住她的面頰,狠狠地將自己的仙器刺了進去,怒道:「叫
你咬!我已經將仙力遍佈周身,久經鼎爐淬煉的雙修仙器,還怕你小牙咬
兩下嗎?」

  這一處,確實是他下身最堅韌的部位。此刻宋惜惜的櫻桃小嘴被塞得
滿滿的,唔唔叫著,貝齒發狠咬下,卻絲毫不能傷到他久經磨煉的仙器,
只能在上面留下些少細碎的牙印而已。

  李小民終究還是被咬得有點疼痛,心中更怒。他那時代的年輕人,大
都是恩怨分明的,這從網上紅火的奇幻小說、武俠小說中就可以看得出
來,許多小說都是快意恩仇,殘酷地報復那些侮辱迫害自己的人,有少數
小說裡寬容的主角,卻被稱為「史上最垃圾的主角」,遭到鬱悶的讀者們
一致痛罵。李小民自從穿越時空以來,早有當主角的自覺,因此便是死,
也不肯做那種垃圾主角,一切按照本性來做,對這多次當眾和私下侮辱自
己的少女,自然不能放過。

  他跪在宋惜惜玉面上方,雙膝跪在她脫下來的衣物上,抱住少女臻
首,用力衝刺。宋惜惜在他狂暴的動作之下,被噎得直翻白眼,雖然想罵
想咬,卻再也沒力氣做出來了。

  感覺著少女口腔的濕滑和香舌的用力抵抗,李小民心中大快,低頭看
著宋惜惜因羞怒脹得通紅的俏臉在自己的動作下震盪不已,雙腿夾緊她的
玉容,沒用小半個時辰,便虎軀一震,將自己被秦貴妃勾起來的火氣盡情
發洩在青春少女的喉中。

  宋惜惜被嗆得連聲咳嗽,眼淚都流了下來,卻感覺那太監仍緊緊抱住
自己的頭,死死壓在胯下不肯放開,為了避免被嗆死,只得含淚一口口地
咽了下去。

  李小民虎軀劇震半晌,終於放開她的頭,向後一坐,光光的臀部坐在
少女酥胸之上,感覺著那柔滑彈性,連聲喘著粗氣,看著宋惜惜俏臉紅唇
上點點白汁,一時腦中渾沌,說不出話來。

  宋惜惜輕輕咳嗽著,憤怒地流著眼睛,哽咽著澀聲道:「狗太監,不
要以為這樣折磨我就會屈服,就算是辣椒水我也不怕!哼,還有老虎凳
呢,怎麼不見你用出來?」

  李小民一怔,心裡奇道:「什麼辣椒水,這女孩到底在想什麼啊?難
道她嘗著很辣嗎?」

  不過她既然這樣說了,李小民為了配合她的英雄氣概,也不客氣,索
性把她的褲子脫下來,將她按在木柴堆上,就要打屁股。宋惜惜卻是罵聲
不絕,盡顯被敵人俘虜的女英雄風範。

  解開束著她玉足的繩索,脫光了少女下身衣褲,按著她伏跪于柴堆
上,李小民高高舉起手,正要落下,忽然看到少女玉臀,雪白柔滑,帶著
幾處在陣上被打黑的青傷,知道手感一定不錯,不由伸過手去,放在上面
輕輕撫摸,用力揉捏,感受著香臀在自己掌下不斷變形,不由又興奮起
來,心裡暗道:「這女孩的身材還真是不錯,要是再調教幾年,說不定能
趕上秦貴妃!」

  一想到自己曾偷窺秦貴妃入浴,那般美妙至極的性感玉體,對他擁有
無限的吸引力,讓李小民欲火再度升起,將少女按倒在硬柴堆上,也不管
她被木柴硌得花容扭曲,硬分開她兩條雪白玉腿,便趴了上去,抱緊她的
赤裸玉體,雙手用力捏住她的藕臂粉腿,準備在她身上,發洩自己這幾天
積鬱的火氣,順便報復她對自己一直以來的侮辱痛罵。

  可是,就在他距離犯罪深淵還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他忽然停住
了!

  沒有外人闖入,更沒有英雄跑出來救美,李小民也沒有突然良心發
現,他停下來,是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自己作為一個非凡的時空穿梭者,這樣做,究竟對是不對?

  想想從前看過的那些架空小說,好多主角都是一身正氣,在異世界裡
正派至極,一心只以拯救天下為己任,連娶老婆納妾這種活動也視為邪異
惡端,在一夫多妻的社會裡,大顯神威,一生最多只娶一個老婆,讓外人
都在猜測,這些主角才是真正的太監,至少比李小民更象一些。

  李小民不管怎麼想,也知道現在自己做的事,對那些架空小說的主角
來說,是絕不會發生的。那麼,自己現在是不是該懸崖勒馬,停下來不
幹?

  沈思半晌,在經過了慎密的推理之後,李小民終於,堅定地搖了搖
頭!

  他已經決定,絕不再以一個架空小說主角的高標準來對自己進行嚴要
求,而是以一個普通讀者的身份,來決定自己下一步的動作。

  從前,李小民在看小說時,最關注的就是情節的合理性。因此,不管
是在現代社會娶到好多校花的,還是在古代社會身居高位卻只娶一妻的,
都被他視為不合情理。前者對於一個男性讀者來說,還可以忍受,後者對
這個時代的讀者就太過份了,簡直要讓李小民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作者
為什麼要寫出這樣明顯不合時代和人性的情節。就算大家都看膩了一男多
女的小說,也不至於要連主角作為一個男人的正常心理和生理需要都完全
不顧吧?

  因此,熱愛網路文學的有志青年眉頭緊皺,臉上煞氣湧現,狠狠一咬
牙,赤裸胯部狠狠地向少女兩條雪腿間撞了過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
表達對那些不合情理的架空小說的最強烈抗議!

  宋惜惜仰起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兩行珠淚,遏止不住地從俏臉
上奔流下來,灑在青絲玉耳之上。

  李小民壓在她純潔無瑕的玉體之上,用力劇震虎軀,心裡暗暗地道:
「哼,要是我這一段情節發表在小說網站上,一定會被人罵死!想罵就罵
吧,這是身為一個小說讀者應有的正當權利,不過,在罵之前,請想一
想,如果是自己處在這種情況,在自己面前有一個美貌的女俘虜可供自己
盡情處置而不用擔心有員警來抓,你會做些什麼?難道會放了她嗎?」

  李小民一邊暗自在心裡對當初那些書友們說著肺腑之言,請他們誠實
地回答他們自己,一邊也不放過身下的少女,弄得她花容失色,涕淚交
流,粉軀在他的激烈衝撞下劇震不止,卻還在抽抽噎噎地罵道:「狗太
監,你不管用什麼方法來折磨我,我都不怕!哪怕是用燒紅的鐵棍來刺
我,我也絕不會洩露半點軍事機密……」

  李小民心中大奇:「怎麼她還當我是在拷打折磨她,還真有這麼純潔
無瑕一點不通曉男女之事的女孩嗎?」

  他卻不知,在他身下,確實有這麼一個清純女孩,就象後世某個年代
的許多大、中學生一樣,一直到成年結婚都未接受過一點性教育,搞出了
許多因性盲而導致的笑話,甚至連夫妻敦倫之事都是在結婚多年以後才偶
然知道的。因為宋大江為人殘暴,雖然夠義氣,可是誰要敢對他女兒說些
什麼不三不四的話,他立即把那個人挖了心肝下酒。吃了幾個嘍羅之後,
滿山寨人人失色,再不敢對宋惜惜說半點有巧妙寓意的話,連葷笑話也不
敢多說半個。

  宋惜惜咬著牙,努力承受著李小民的激烈衝撞帶給她的巨大痛苦,一
邊喃喃罵著,堅毅的表情在她臉上浮現,少女之心,就象紅色的花崗岩一
樣,堅定不屈,絕不肯洩露正義組織的軍事機密。

  聽著她的喃喃痛斥,李小民漸漸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麼,只當自己在對她嚴刑拷打,用劇痛來折磨她,逼著她洩露組織的機密
情報。而這青春少女,有著堅定的革命思想,就算受到這樣的非人對待,
也不肯洩露組織的半點機密。

  在這位女英雄身上縱橫馳騁,感覺著她堅定的心志,弄到後來,李小
民心中不由慚愧起來,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對蘇聯衛國女英雄卓婭施暴,強
姦——不,是輪奸!——她的德國鬼子兵一樣,做下了一件天大的惡事。

  李小民記得聽人說過,那些年,德國人為這件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義憤填膺的蘇聯紅軍高舉著為卓婭報仇的大旗,強輪了數十上百萬的德國
婦女,生下了無數擁有俄羅斯血統的孩子,為德國注入了大量的新鮮血
液,果然是血債血償,正義必勝!

  那支抓住卓婭的德國部隊也沒有一個人受到紅軍寬恕,被史達林同志
下令不留俘虜,不接受投降,一定要趕盡殺絕才行。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抱
過卓婭的德國兵趁亂當了逃兵,在戰後民主德國的朗朗天空下幸福地過完
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落到德國人的下場,李小民還是失了興致,草草收
工,從還在呻吟尖叫的少女身上爬起來,滿懷敬意地替這位堅定不屈的女
英雄穿上衣服,掩住她女神般聖潔光輝的玉體,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柴房中,女孩的呻吟聲漸漸平息下來,睜開眼睛,有些戀戀不捨地看
著李小民佝僂的背影走出柴房,聽著腳步聲在門外遠去,驚奇地瞪大了眼
睛,半晌,才喃喃地道:「這就算嚴刑拷打嗎?開始是很痛沒錯,可是後
來,簡直就是很舒服啊!他想用這件事來折磨我,逼我招供,怎麼可能做
到呢?」

  美麗的少女微蹙娥眉,思慮半晌,終於找到了李小民這麼做的答案,
唇邊不由露出了一絲輕鬆的微笑,伸出鮮紅香舌舔去唇邊的白汁,得意地
輕聲笑道:「連嚴刑拷打該怎麼做都不知道,真是個笨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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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1 14:08:08

第五集 第四章 俘獲美女

  大軍夜行,悄悄地向敵營掩去。

  洪三娘牽著馬蹄上裹著麻布的戰馬,小心地走在軍隊當中,警惕地舉
目向前看去,卻見官軍大營一片漆黑,只有幾點火光在緩緩搖動,還有人
在裡面走動的影子,像是在打著梆子,報告平安無事的消息。

  平安無事,自己的女兒,可會平安無事麼?想到這裡,洪三娘美麗成
熟的玉容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擔心的苦笑。

  按照亂世中交戰的規則,女子一旦在戰爭中被俘,第一時間就會被敵
兵輪奸,飽受折磨蹂躪,有時幾天幾夜都不得休息,只能哭泣著忍受男人
在身上發洩獸欲。只希望那支官軍看在她是自己女兒的份上,還想留著她
威脅自己,不要對她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來。

  這一次,洪三娘救女心切,又從探子口中聽到了敵軍統帥秦貴妃傷重
不起的消息,因此才冒著危險,率領大軍,前往敵軍劫營,若能救出女
兒,便是萬幸,哪怕她已經被敵軍輪奸,蹂躪得不成人形,只要能活下來
便是好了。在這亂世軍中,難道還想要能永保貞潔不成?

  大順軍的大隊人馬,緩緩接近敵營,看著敵營中還是一片寂靜,洪三
娘心中暗喜,揮手命令部下準備進行衝鋒。

  突然,營中似乎有人發現了外面的片片黑影,大聲呼喝道:「外面是
什麼人?報上口令!」

  洪三娘見敵人已經發覺,幸好本軍已經進入了最好的突擊地點,便跳
上戰馬,放聲呼喝道:「小的們,跟我殺上前去,抓了秦貴妃,殺盡狗官
軍!」

  大順軍兵,同聲大吼,仗著人多勢眾,又有出其不意的優勢,舉起兵
刃大步狂奔,氣勢如虹地闖進敵軍大營,掀開敵軍的帳篷準備進去大砍大
殺那些驚惶失措的官兵,卻都撲了個空,整個大營中,空空蕩蕩,就連剛
才大聲呼喝的哨兵也不知哪里去了。

  大順軍兵,惶然四顧。洪三娘雖然也是心中驚訝,卻已猜出中了敵軍
圈套,臉色發白,大聲喝道:「快撤出去!」

  在營外,戰鼓從四面八方隆隆響起,喊殺聲轟然升起,震天動地。從
各個方向,都有大批官軍狂呼著揮刀衝殺而來,將驚慌失措的大順軍,沖
得七零八落,迅速陷入絕境之中。

  洪三娘揮動柳葉刀,四面砍殺,劈翻了一個向自己狂撲而來的官兵,
舉目望去,但見黑夜之中,火把漫野揚起,到處都有敵兵向這邊沖來,而
自己的部下,被殺得四散奔逃,再無還手之力,不由長歎一聲,心知中了
埋伏,被敵軍圍在當中,此戰必敗!

  事已如此,洪三娘也知道女兒必然被敵軍轉移,不會還留在營中,當
機立斷,大聲喝道:「眾軍兵!官軍勢大,我們殺出去,不要做了他們的
俘虜,被淩遲處死!」

  眾嘍羅畏死,更怕被當作叛逆淩遲,因此都挺起刀槍,捨生忘死,隨
著洪三娘向外面衝殺。

  漫野之中,官軍大聲呼喊:「投降免死!」圍住賊兵一陣狠殺,到處
慘叫聲震天響起,在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被砍殺於地,慘狀盡被掩沒
在夜色之下。

  眾賊兵有的被官軍圍住,不得不跪地乞命,卻還有一些,不肯深信官
軍之言,跟在洪三娘身邊,拼死向外殺出,終於在官軍的包圍圈中,殺出
了一條血路,向本軍大營逃去。

  逃到半路,卻見本軍大營火光沖天。洪三娘心下驚駭,帶著軍兵沖到
近前,卻見秦宜福率領大批官軍立于營寨之上,手中高舉著一個血淋淋的
頭顱,放聲大吼道:「賊將首級已在此,賊眾若再不降,定然掃除處死,
絕不輕赦!」

  洪三娘舉目看去,卻見那個血腥頭顱,在火光下面目依稀可辨,正是
負責留守大營的部將宋忠,不由心頭劇震,身子在馬上一晃,差點便摔下
馬去。

  可是在這亂軍之中,四面慘叫廝殺聲迅速將她震醒,聽得後面喊殺聲
漸漸逼近,似有追兵從敵營處追來,洪三娘狠狠一咬玉齒,拍馬便逃。

  大順軍這一次襲營,卻中了敵軍的埋伏,大敗虧輸;而留守的軍兵又
被秦宜福率軍反劫營,趁著大順軍主力輕出之機,一舉奪下了敵軍營寨,
讓大順軍頓失憑依。官軍又如狼似虎般從四面迫殺而來,賊眾哭泣嘶喊,
落荒逃竄,卻被追兵迅疾追上,一刀一個,砍殺在荒野之中。

  在後方,秦貴妃披掛整齊,手提大刀,親率大軍追殺敗兵。而李小民
銀盔銀甲,手執亮銀槍,精神抖擻,緊緊跟隨在她的身旁,小心地保護著
她的安全,可不能讓她在被自己吃到之前,便在亂軍中香消玉殞了。

  秦貴妃見他如此忠心耿耿,芳心快慰,率軍一邊追殺敵軍,一邊勉勵
道:「小民子,這次多虧你了,若非你獻計,道是敵軍必然前來劫營,我
軍如何能輕易大敗敵兵!只可惜你留在營中惑敵的那位死士,多半便無幸
了。」

  李小民心道:「那位死士早就死了三百年了,再多死一次也沒什麼,
倒是勞你費心了。」嘴上卻道:「那人本是末將心腹,因家人被賊兵殘
殺,早有以死報國之意,娘娘只要對他多加嘉獎,以慰忠魂,也就是
了。」

  秦貴妃點頭讚歎,對那忠心志士稱許不已。

  她舉起美目,望向前方敗逃的潰兵,輕輕咬牙道:「只恨那賊首洪三
娘,趁亂逃走。若被她逃去,重歸巨山率賊兵抵禦朝廷大軍,不但讓我軍
攻山更困難,吾亦難消心頭之恨!」

  李小民偷偷看了她高聳酥胸一眼,想著那一飛刀差點便讓自己沒的可
摸,不由大起義憤,拱手大聲道:「那賊婆娘如此可惡,末將願率一支
軍,前往追襲,絕不能讓她這麼輕易逃脫!」

  秦貴妃拼殺了一陣,只覺香汗淋漓,病勢似是更去了幾分,只是還是
有些疲憊,無法再去追擊,聽得小民子請令追敵,正合心意,對這善體人
意的好孩子充滿了欣賞感激之情,點頭微笑道:「你願去也好,以你的本
領,賊軍自是奈何你不得。只是戰亂之中,危機四起,你要當心才是!」

  李小民恭敬地躬身領命,看看大局已定,賊軍只顧逃竄,無力反擊,
而秦貴妃身邊護衛又個個小心地守護著她,便放下心來,率軍而去。臨走
時,還留下幾個鬼衛,在秦貴妃身邊暗暗保護著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了什
麼閃失。

  在前面,洪三娘率領敗兵,落荒而走,張惶之下,已是慌不擇路,只
顧一路向南逃去。身後卻一直有喊殺之聲,遠遠傳來,似是官軍仍不放棄
對敗軍的追殺。

  快到天明時,洪三娘才勒馬停下,回頭一看,身邊只剩下十幾個殘
兵,都騎著馬,這才能跟得上自己的腳步。

  她胯下馬速快捷,這一路逃出好遠,自以為官軍不會追來,因此放鬆
緩行,正要下馬休息,忽然聽到身後遠處,馬蹄聲遠遠傳來。洪三娘大驚
回頭,見那一處塵煙大起,當中一杆大旗,上書鬥大的一個「李」字。

  洪三娘又驚又怒,猜到那便是抓了自己女兒去的死太監,雖然有拼死
之意,怎奈敵眾我寡,無法與抗,只得拍馬疾行,順著大道南逃。

  李小民率領一支騎兵,按照鬼衛所指方向,一路追殺而來,遠遠看到
洪三娘的影子,精神大振,挺槍大喝道:「洪三娘,休得逃走!看我李小
民來擒你!」

  洪三娘身後賊眾,大都是她的心腹,護著她逃到此處,見官軍追來,
捨生忘死,留下來阻擋官軍的腳步。

  李小民馬速如風,馳入賊眾之間,亮銀槍狂刺而去,挑飛一名敵兵,
看看這些人都是兇悍男子,沒有什麼漂亮的女兵,微感失望,回頭大喝
道:「都殺了,別留一個活口!」

  他留下親兵在後面圍殺賊兵,自己卻仗著藝高人膽大,孤身挺槍,拍
馬向洪三娘逃去的背影追去。

  洪三娘慌不擇路,落荒而逃,聽得後面馬蹄聲越追越近,不由大急。

  恍然間,前面的滿目荒野之中,有一大片樹林出現。洪三娘狠狠一咬
貝齒,心中暗道:「沖入林中,便不怕他追來了!」

  她揮動馬鞭,狠狠打著戰馬,拼盡馬力,沖進林裡,這才停下喘息。
回頭一看,追來的只有一人,卻是一名銀盔銀甲的英俊少年,看上去不過
十四五歲,卻是英武無比,滿身的精神悍勇之氣,正是那太監副帥李小
民。

  看他緊追不放,舊恨新仇,一齊湧上洪三娘芳心之中。洪三娘心念電
轉:「既然他不肯放過我,索性做翻了他,若能一舉擒下這狗太監,拿去
換女兒之命,卻也使得!」

  一抹兇狠厲色在這女匪首臉上現出,她迅速跳下戰馬,揮鞭打馬,趕
得它吃疼狂奔,自己卻手足並用,飛快地爬上樹梢,手拈飛刀,只待李小
民追進林中。

  常言道「逢林莫入」,李小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拍馬追到樹林
邊,遠遠看著在樹木遮蔽之下,似有一匹駿馬遠遠逃向樹林深處,正要追
趕,忽然心中一動,勒馬停步,在林外等待消息。

  不過轉瞬間,一個鬼衛便從林中飄來,湊在他的耳邊,將洪三娘現在
的位置報告給了他。

  李小民心中暗笑,一心只想戲耍這悍勇佳人,也不抬頭去看她趴在樹
上的可笑模樣,拍馬入林,循著馬蹄印跡,向前追去。

  洪三娘趴在樹梢,聚精會神地盯著他,見他上當,心中暗喜,眼睜睜
地看著他馳過自己棲身的大樹,結實有力的雙腿盤緊樹幹,一雙玉手用力
揮動,悄無聲息地將兩道寒光向李小民後背射去!

  為了不讓李小民受致命傷,這兩刀卻是射向他的右肩和後臀,只要他
喪失戰鬥力便好。此次洪三娘是志在必得,分毫拿捏得極為準確,飛刀擲
去,已是使盡她平生之能,心裡知道,必然是絕不會虛發了!

  聽得風聲響起,李小民驟然回身,手中已執上了一柄軟劍,如風狂
掃,叮噹兩聲大響,將飛刀盡皆擊落於地,勒馬立于林中,揚頭冷笑道:
「洪三娘,卿本佳人,奈何變作猴子,趴在樹上?」

  洪三娘本已被這必中的兩刀落空而震驚,又聽此言,想著自己趴在樹
上,果然有失儀態,大羞大怒,雙手齊出,閃電般地將兩柄飛刀向李小民
射去。

  李小民軟劍揮過,飛刀震開,一面舉目欣賞著美豔佳人雙腿盤緊樹
幹,如同雜技女郎般的優美風姿,一面出言嘲笑,亂其心志。

  洪三娘雙手連揮,身上所帶飛刀如連珠箭般飛速射去,卻被他一一擊
落,心中驚怒,知道此次討不了好去,卻也不願束手待斃,縱身一躍,輕
飄飄地落在地上,雙手一揮,已經從腰間拔出柳葉刀,刀鋒白刃森森,直
指李小民,喝道:「賊太監,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小民搖頭哂笑道:「放心,你不會死,我更不會亡了!嘿嘿,要弄
死你,我還捨不得呢!」

  洪三娘聽得玉頰紅雲泛起,罵道:「死太監,油嘴滑舌!」揮刀便向
李小民攻去。

  柳葉刀起處,鋪天蓋地的精妙招數齊向李小民湧來。李小民卻不與她
交戰,撥馬便走,向林中馳去。

  洪三娘一怔,隨即明白,他是要趁自己逃走時,再拍馬追來,象貓抓
老鼠般戲耍個夠,再趁自己力竭時輕鬆抓住自己,不由羞怒,雙刀護胸,
站在當地不動,冷然看著他。

  李小民見她不追來,只得拍馬繞到她的北面,自己跳下馬,一拍馬
股,讓它自己馳開,心中喝令鬼衛都去照顧馬兒,只留自己一人,在此與
洪三娘對峙。

  二人冷然相對,沈默半晌,李小民忽然大步向前狂奔,手中晶瑩刃
出,整個人劍合一,便似利箭一般,迅猛地向洪三娘射去!

  見這太監來勢兇猛,卻又身法飄逸至極,洪三娘心頭劇震,雙刀狂揮
而出,直劈向他的劍尖!

  刀劍相交,兩股大力重重撞在一起,轟然大響。洪三娘整個人被擊得
向後倒飛,衣袂飄飄,姿態美妙至極。

  她這一次,卻是借力飛遁,心中也自駭然:自己雙刀齊出,卻擋不住
他一劍之力,這小太監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以他現在的年齡應該擁有
的實力。

  李小民得理不讓人,大步向前沖去,一待洪三娘落地,便是狂風暴雨
般的劍勢瘋狂劈刺,直逼得她手忙腳亂,一步步地退向密林深處。

  洪三娘拼命抵擋著他潮水般的攻勢,心中暗暗叫苦,卻也只能步步退
讓,直退出百步,亦無半點辦法,可以來擋住他的劍勢。

  李小民看她劍招逐漸散亂,暗暗冷笑,晶瑩刃電射而出,卷住雙刀,
用力一攪,只聽劍嘯刀鳴,那一對柳葉刀,已然被攪到半空,遠遠飛過天
際,噗噗兩聲,重重插進遠處大樹上,刀刃深深地嵌在樹幹裡面。

  洪三娘驚叫一聲,見那對柳葉刀離得太遠,又在樹上,顯然是無法再
拿到手,看著李小民獰笑著持劍逼來,驚懼之下,回身大步奔逃。

  她本是江湖賣藝女子,身體輕盈,狂奔處亦不失美感,讓李小民看得
心頭狂蕩,想起她女兒在自己身下掙紮扭動呻吟時的風姿,不由暗暗吞了
一口口水,大步追了上去。

  樹林中,一名身穿勁裝的美豔女子滿面驚慌之色,在林間快步奔逃,
在後面,一名白袍少年,獰笑著挺劍追殺,場面震憾人心。

  洪三娘心知今天凶多吉少,多半便要死在此處,被他割了頭顱去報
功,一邊跑,一邊大罵:「狗太監,你欺負寡婦幼女,不得好死!你做下
此等惡事,讓你世世代代,都做太監!」

  李小民大怒,想著自己做太監也就罷了,難道將來跟公主、皇妃生了
孩子還要做太監?這般惡毒咒自己,若不報復,真是枉自己有一身本領
了!

  雖然洪三娘本是江湖女俠,輕功不錯,但李小民腳程更快,三步兩步
便趕上去,晶瑩刃攔腰劈去,劍尖在洪三娘纖腰間一閃而過。

  洪三娘跑了幾步,忽覺身上有異,低頭一看,腰間束甲絲絛不知怎麼
斷開了,輕甲敞開,跌來蕩去,甚是不方便。

  她此時只要輕裝逃走,反正這甲胄也擋不住利刃襲擊,索性將輕甲一
解,拋在地上,跑起來果然輕鬆了許多。

  再跑幾步,腰間一輕,洪三娘驚覺腰間纏的汗巾已開,低頭一看,當
中斷裂處,劍痕宛然,這才知道是李小民下的手,心中大恨。

  那腰帶既開,洪三娘所穿淡綠色絲綢長褲跑了這麼久,早已鬆開,一
下子便落下去,洪三娘抓之不及,竟將下體露出,幸得還穿著粉紅色褻
衣,才未當場出醜。

  那淡綠綢褲,一下子落到小腿上,洪三娘跑得嬌喘籲籲,被這一絆,
當場摔倒,嬌軀落在地面之上,幸得前兩天剛下過雨,泥土鬆軟,才未擦
傷玉掌。

  在後面,李小民獰笑著舉劍逼來,口中喃喃切齒道:「敢咒我太監生
了孩子還做太監?哼,今天就讓你給太監生個孩子!」

  洪三娘倒在地上,赤露著兩條雪白修長卻又充滿彈性與力量的玉腿,
看著他持劍逼來,美豔兇狠的臉上,忍不住露出驚慌之色,卻硬著頭皮,
指著他大罵道:「狗太監,你這不男不女的賤貨,哪里有那般本領,還想
生孩子麼?還是儘早在宮裡的小太監裡面抱養一個,當作乾兒子好了!」

  李小民聽她嘴硬,更是惱怒,晶瑩刃狂劈而下。洪三娘只覺一股勁風
襲體,驚惶過後,低頭一看,衣襟俱開,胸前衣衫,已經被劈裂,散開兩
旁,露出了雪白酥胸,幸得還有抹胸裹住,才未被這小太監看個通通透
透。

  李小民長劍連揮,劍身自她兩條玉腿間劈下,將她長褲從中斬裂,喝
道:「賊婆娘,還不投降,小爺饒你不死!」

  這一下,洪三娘沒有了長褲束縛,跳起來,發足飛奔。李小民哪肯讓
她逃走,收劍入鞘,大步追上去,一把揪住她的玉臂,喝道:「回來!」

  洪三娘回轉嬌軀,狠狠一拳,迎面砸來。李小民一時不防,被她一拳
重重砸在眼圈上,大叫一聲,仰天倒下。

  洪三娘看他倒下,心中大喜,抬起玉足,正要一腳跺在他的下身,徹
底解決他的戰鬥力,忽然想起,他是太監,這一腳跺空,對他卻沒什麼影
響,倒轉過方向,朝他的小腹跺去。

  這一猶豫,李小民已經緩過氣來,伸手一擋,抄住她的腳踝,只覺觸
手光滑,眼向上看,但見美腿修長,雪白赤裸展現在自己面前,不由心頭
狂蕩,用力一拉,將洪三娘拉倒,撲地壓在李小民身上。

  洪三娘失了平衡,卻不心慌,在空中便已揮拳,直向李小民咽喉砸
去。李小民剛才挨了一拳,再不肯吃虧,揮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抓住
她的衣襟,「嗤」的一聲,用力將她被斬破的衣衫撕下來大半。

  洪三娘又羞又怒,雙手用力抱緊李小民,與他扭打起來。

  她走江湖多年,摔跤之術也有一定功底,與李小民扭打在一起,緊緊
抱在一起,手上功夫,頗有章法。

  李小民被她半裸玉體抱在身上,心浮氣燥,忽覺她一雙玉掌扼向自己
咽,恍然驚覺,用力將她手掌扳開,運用自己在軍隊中習來的摔跤之術,
與她扭打在一起。

  他這摔跤術雖然習得時間不長,但他武技已有相當火候,舉一反三,
又與軍中悍卒摔得久了,功力不凡,當下與洪三娘抱在一起狠摔,上上下
下地翻滾,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二人扭來打去,身上的衣衫卻越來越少,李小民一邊打,一邊悄悄地
把洪三娘的衣服都撕碎了,現在洪三娘身上只有一條雪白抹胸,一件淡粉
紅褻褲,再加上腳上的鞋襪,其他再無衣物。而他自己,也悄悄地把外衣
扔掉,赤露著上身,與洪三娘扭打。感覺著她玉肌雪膚在自己身上磨擦,
不由神魂飄蕩,雖是兇險狠鬥,卻也樂在其中。

  洪三娘本是一代女將,統領千軍萬馬,如今卻半赤著身子和一個太監
抱在一起亂打,心中羞憤至極,恨不能將他一口吞下腹中。

  扭打到後來,洪三娘終是女流,力氣漸漸衰竭,把心一橫,張開嘴,
便狠狠地來咬李小民的咽喉。

  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將她推開,順手擰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按
在地上,喝道:「賊婆娘,你降是不降?」

  洪三娘雙臂被扭住,臉貼著地面上散亂的衣衫上,嗅著李小民扔在地
上的外衣那強烈的男子氣息,芳心狂蕩,蹙起娥眉,怒道:「狗太監,讓
我降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除非太陽西出!」

  李小民怒道:「你再不降,我就要脫你的衣服了!」

  洪三娘大恐,現在自己身上哪還有什麼衣服,他若脫了最後幾件,讓
自己如何見人,不由顫聲怒道:「你敢!」

  李小民冷笑道:「你看我敢是不敢!」

  他一手擒住洪三娘雙腕,騰出一隻手,撫上洪三娘粉臀,先摸了兩
把,只覺觸手滑膩柔軟,冷笑一聲,伸手搭上褻衣,用力一撕,只聽裂帛
聲起,那件淡粉紅色的褻褲,頓時分為兩半,飄落地面。

  李小民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著洪三娘的玉體,還嫌看得不夠清楚,按
著她讓她趴跪於地,高高翹起雪臀,一邊咽著口水,一邊伸手在這美人禁
區撫弄,讚歎道:「真不愧是有名的美人,這裡也……」

  洪三娘呻吟喘息著,感覺著他手指的入侵,想到自己竟然被這種有名
變態的太監淩辱,心頭悲苦,忍不住想要流淚,卻又強忍住不在他面前露
出軟弱的模樣,咬牙道:「不男不女的畜牲,你根本算不得男人,也只有
用這種方法來淩虐女子,噁心!」

  她心中悲憤,只有以惡毒的語言,來發洩憤怒,最好能氣得這賊太監
吐血,或是一怒殺了自己,遠勝現在這樣,被他侮辱淩虐。

  李小民果然被罵得滿面通紅,放聲大吼道:「你敢侮辱我們太監,今
天就讓你嘗嘗太監的厲害!」

  懷著為太監這個弱勢群體一雪前恥的偉大決心,李小民隨手撕下洪三
娘的抹胸,將她雙手縛在背後,自己的雙手緊緊扣住她的粉臀玉腿,盡量
拉高,脫下褲子,對準她的香臀,狠狠地撞了過去!

  洪三娘痛得大叫一聲,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所以更是痛得鑽心,勉強
掙紮著回頭,看看這個狗太監到底是用什麼變態方法來折磨自己,拿什麼
骯髒的替代物刺入了自己乾淨的身子,為何這般巨大,讓人痛得難以忍
受?

  一看之下,洪三娘立即呆了。被縛住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向自己臀後
摸去,在接合處,上上下下摸了好幾遍,方才確定,這個狗太監用來侵入
自己的,竟然是原裝貨!

  確定了這一點,洪三娘再度大叫一聲,驚駭無以復加。

  李小民卻不管她叫不叫,只是滿懷著身為太監的自豪,大笑著,將她
按倒在地,虎軀在她身後狂震,弄得洪三娘涕淚交流,顫聲道:「你,好
大的膽子!難道你不怕被人告發,誅你九族不成?」

  李小民抱住她的玉體,一邊和她交歡,一邊大笑道:「告發,誰會告
發?難道是你不成?」

  洪三娘立即住口,想起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必然會被滅口,只被割
了頭顱去報功,屍體卻要遺在此處,死了也不得乾淨,不由悲從中來,在
他的大加蹂躪下,失聲痛哭起來。

  聽她哭了,李小民終究還是心軟,放慢了動作,仔細品味著她的玉體
帶給自己的快感,伸手向前,握住她前後跌盪的一雙暴乳,笑著安慰道:
「哭什麼嘛,你看你女兒,雖然是第一次,可是比你要堅強得多,你真該
多多學習她那英勇不屈的堅韌革命精神才行!」

  他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洪三娘更是哭得厲害,顫聲道:「難道
說,我女兒也被……」

  李小民得意地點頭,笑道:「她真的很棒,不愧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女
兒!」

  得到這樣意外的讚揚,洪三娘卻是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雖然知道女兒被敵兵拿住,想要保住清白已是很難,可是聽到這小太
監親口說出這樣的消息,還是讓她淚流滿面,順著玉頰流下去,灑在李小
民上身的衣服上面。

  她的臉,埋在衣衫中,玉體在李小民強勁的撞擊下不住地顫動,哽咽
道:「惜惜到底被幾個人……」

  李小民一怔,不悅地道:「喂,難道你覺得本帥一個人還滿足不了你
女兒,要多叫幾個槍手來幫忙搞定嗎?」

  洪三娘心中稍定,知道若只有一個人蹂躪宋惜惜,她倒不會受太大
苦。可是一想到這個奪去女兒處女童貞的少年現在就在自己身後抱著自
己,猛烈衝撞侵入著自己的身子,便不禁羞憤難忍,口中喃喃咒罵,對這
膽敢淫亂後宮的賊太監痛恨不止。

  李小民卻不管她罵不罵,反正對她的嬌聲唾罵,他都以行動來予以反
擊。

  在這裡,不能不提到李小民有一個極大的優點:他從來都不打女人,
就象新世紀的許多優秀的青年人一樣。

  就象現在,雖然這美女對他喃喃痛罵,什麼市井小人、草寇豪強常用
的髒話都說出來,李小民卻不打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進行猛烈的還
擊。

  當他一時興起,抱著洪三娘性感嬌軀起來,按在旁邊的大樹上,用站
立的方式,侵入她體內時,洪三娘已經漸漸神志模糊,可是罵聲卻猶自不
停,呻吟尖叫著,將對李小民的痛恨揉入對他的辱罵之中。

  茫茫荒野中的樹林裡,一個英俊少年,和一個美豔婦人,用這樣奇怪
的方式交合著。直到李小民換過了幾個姿勢,與洪三娘雲雨幾度,洪三娘
終於昏了過去,再也無法痛罵這強行奪去自己母女身子的奇異少年。

  中軍帳中,秦貴妃高坐帥位之上,精神很好,前日所受風寒,似是已
經完全好了。

  一眾將領,也是滿臉興奮喜悅,一個個地上前報上功勞,道是自己的
部隊殺了多少敵兵,逮住多少俘虜,除了一兩個倒楣鬼死在亂軍之中,其
他的都有大功立下。

  秦貴妃微笑點頭,誇獎他們的功勞,目光卻在一直向外面看,等待著
小民子的到來。

  見他久久不至,秦貴妃也不由擔心,怏怏不樂,令人去查探李副帥的
下落,一有發現,立即來報。

  眾將看在眼中,心裡忐忑,互相使著眼色,忍不住都在想:「秦貴妃
這麼關心李副帥,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象那些賊兵胡說的一樣
麼?」

  秦貴妃看到他們面色古怪,忽然明白,不由羞憤,令他們下去。回過
頭,又喚過心腹小校,讓他們去那些俘虜裡面查找,若找到當日曾汙言傷
過自己的賊兵,便斬首來報。

  小校們領命而去,秦貴妃無精打采地走回到自己營帳中,想起小民子
那令人喜歡的俊俏模樣,不由坐在桌案邊,以手支頰,呆呆地出神。

  正在愁悶,忽然聽到女兵進帳稟報:「李副帥回來了,在外面求
見!」

  秦貴妃大喜,跳起來道:「快叫他進來!」

  女兵們也看得臉色古怪,只是想到李小民本是太監,就算與秦貴妃早
有相好,那也是宮裡就有的事,怪不到自己頭上,當下也不敢多管閒事,
出去請了李小民進來。

  李小民走進帳中,滿臉慚色,深揖到地,惶聲道:「小人前去追擊洪
三娘,卻被她逃掉了,未曾抓到,請娘娘責罰!」

  秦貴妃見他回來便已夠高興了,再看他滿身泥土落葉,頭上也沾了幾
片碎樹葉,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不由暗自感歎他的辛勞,拍著他的肩
膀,微笑道:「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一下吧。」

  李小民應了一聲,正要走,忽然聽到秦貴妃咳嗽了幾聲,不由關心,
小心地問道:「娘娘,你風寒還未好嗎?」

  秦貴妃點頭道:「上次你替我用仙術治病,本已好了許多,可是一夜
奔波,被冷風一吹,現在又咳嗽起來了。」

  李小民忙道:「不要緊,小人還可再用仙術替娘娘治病。不如現在就
開始吧?」

  秦貴妃搖頭微笑道:「不必了。我現在還好,先喝付藥好了。倒是
你,奔波勞累,還是快些下去休息吧,順便洗個澡,免得這麼灰頭土臉的
樣子。」

  李小民低頭一看,面上一紅,訕笑道:「是,小人這般模樣,倒弄髒
了娘娘身子。今天晚上,小人沐浴更衣之後,再來侍候娘娘。」

  他向秦貴妃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秦貴妃看著這俊美少年離去,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似有他意,美豔的
玉面之上,不由微微紅了起來。

第五集 第五章 有志竟成

  黃昏時分,李小民沐浴更衣之後,先去秦貴妃帳中,替她治病。

  在去之前,他已經把洪三娘母女藏在自己帳中,由鬼衛看守,不讓她們尋死。而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將軍金帳藏嬌,竟將敵方的首領藏在了自己帳裏,肆意玩弄。

  在秦貴妃帳中,秦貴妃端坐榻上,玉容一片肅然。而李小民站在她的身後,伸手撫住她的香肩,面色凝重,小心地將仙力度過去,替她治療風寒。

  仙力在她體內流轉,一個周天之後,秦貴妃漸覺病勢已去,睜開眼來,微笑道:「小民子,真是辛苦你了。」

  李小民慌忙道:「娘娘待小人有天高地厚之恩,小人這麼做,都是應該的!」

  秦貴妃抿嘴微笑,將他拉在身邊,抱在懷裏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感動地想道:「多孝順的好孩子啊!在他在身邊,就算是出門在外,心裏也覺溫暖了不少!」

  她的動作忽然牽到了胸前的傷口,不由花容微微失色,蹙眉忍耐。

  李小民依偎在她溫暖的懷抱裏,感覺著玉峰在自己身上擦來擦去,正在心猿意馬之際,忽然覺得她玉體微顫,抬起頭來,看到她的表情,不由驚道:「娘娘,是不是你的傷……」

  秦貴妃點頭歎道:「不錯,這傷雖不重,卻很是煩人。」

  李小民靈機一動,笑道:「娘娘,小人其實也能治傷,只是須得看到傷處,這個……」

  秦貴妃一怔,接著想到要脫下衣服,露出酥胸玉體讓他看,不由一陣嬌羞,扭頭避開他的視線,淡淡地道:「以後再說吧。」

  李小民也覺無趣,乾笑兩聲,便不再提這件事了。

  看看天色已晚,晚飯時間已經到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參加慶功大宴。

  二人先後進入大帳中,但見滿堂將領,都跪拜在地,恭聲道:「恭迎元帥!」

  秦貴妃聽他們語出至誠,知道自己這幾場大捷,已經讓這些將官誠心敬服,心中歡喜,喚他們起來,自己帶著李小民,走上正座,與眾將領一同飲酒歡笑。

  在外面,士兵們也都在開懷飲酒吃肉,大快朵頤,歡笑之聲,傳遍整個軍營。

  李小民放開酒量,與眾將豪飲,一直到深夜,眾將都大醉而倒,只剩下幾個人,還在強撐。

  李小民也喝得眼前模糊,回頭看秦貴妃也喝了幾杯,面頰泛紅,站在席間搖搖晃晃,一副貴妃醉酒的嬌俏模樣,不由心中大動,走過去握住她的柔荑,嬉笑道:「娘娘醉了,小人這就送娘娘回去。」

  秦貴妃醉中聽聞,也信步隨著他走去。帳中帳外軍士,人人醉倒,倒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親密動作。

  天色黑暗,李小民走在軍營中,攙著秦貴妃的玉臂,順便拉著她溫暖的玉掌,輕輕撫摸,伸手到她衣袖內,輕撫玉臂,只覺觸手光滑細膩,雪肌之滑膩,甚為誘人。

  秦貴妃多喝了幾杯,也不以為忤,嘻嘻笑著,將玉體靠在這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少年身上,一同走向自己的營帳。

  女兵們倒沒有喝酒,看到他們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了,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服侍。卻被秦貴妃叱退,叫她們只管守在帳外,不許進來。

  眾女兵本不敢從,可是看到秦貴妃醉中斜睨眾人,眼中似有殺氣,都膽寒不已,躲了出去。反正李副帥雖是將領,卻是太監之身,讓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出什麼事,眾女兵只要在帳外仔細聽著,提防出事就好了。

  她們一出帳,李小民便在心中命月娘立下禁制,隔絕聲音,並防止有人闖進帳中。

  回過頭,卻見秦貴妃坐在帳中的矮椅上面,斜倚幾案,鳳眼微眯,似已醉意朦朧。李小民心中大動,笑嘻嘻地從後面走過去,伸手抱住她的嬌軀,一雙賊手,握住她的玉峰,輕輕揉捏起來。

  這一動作,卻碰到了秦貴妃的傷處,低呼一聲,頓時清醒了一些,回頭瞪著李小民,斥道:「小民子,你在做什麼?」

  李小民看她美目瞪著自己,也嚇得酒醒了一半,躬身嘻笑道:「娘娘,我在給你查看傷口,看能不能快點治好它。」

  秦貴妃這才明白,醉笑道:「哦,對了,你說你能治傷。來,幫我看一看,早點治好算了,免得我總是小心不要碰到傷口,動作都不敢放得太大。」

  她抬起手,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一直解開小衣,將白絹抹胸除去,露出了雪白豐滿的酥胸。

  看著那對高聳玉峰,李小民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直了,盯著那晶瑩的玉峰狂吞口水。

  秦貴妃美目斜睨李小民,嘻嘻笑道:「小民子,你在看什麼呢,難道是想吃奶嗎?」

  李小民打蛇隨棍上,嘻笑道:「是,多謝娘娘賜奶!」跪在地上,抱住秦貴妃的纖腰,便將頭湊上了她的胸脯。

  秦貴妃微微一驚,隨即感覺到小民子張口含住了自己的乳頭,舌尖輕舔,嘴唇吮吸,一股暢美的感覺從胸部浮起,不由微微呻吟,玉臂無力,也再不捨將他推開了。

  李小民跪在她身前,使出渾身解數,吸吮舔咂,弄得秦貴妃嬌吟陣陣,渾身酥軟,伸手抱住他的頭,不忍放開。

  李小民吮了好一陣,雖是不捨,終究還沒有忘記正事,便小心地拆開她的紗布,伸手覆蓋上面,運用仙力,替她療傷。

  一股熱力度入秦貴妃傷處,秦貴妃只覺胸前一片溫暖,甚為舒暢,不由輕輕呻吟著,鳳眼微眯,快美的感覺,漸漸融入心中。

  許久之後,當李小民抬起手時,秦貴妃胸部已經是一片潔白晶瑩,原來受傷的地方,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秦貴妃自己還未覺察,李小民已經微笑起來,開始索取行醫的報酬,跪在秦貴妃面前,再度吸吮她胸前蓓蕾,雙手按摩玉峰,弄得她的嬌喘呻吟,越來越響。

  當秦貴妃嬌軀無力地靠在李小民身上時,李小民已經膽大妄為地伸手到她裙中,緊貼著香軀撫摸著貴妃娘娘的桃源禁地,感覺到觸手濕潤,心中暗喜,知道水到渠成,就等自己前往摘取這個熟透的蜜桃了。

  他抬起頭,看著秦貴妃迷離的雙眼,顫抖的紅唇,不由一股熱流湧起,用力抬起頭,將嘴唇印在秦貴妃的香唇之上。

  秦貴妃嚶嚀一聲,感覺到小民子的舌尖如蛇般滑進自己口中,與自己香舌捲在一起,不由心神一片迷亂,情不自禁地吻著他的嘴唇,與他熱吻起來。

  長長的濕吻過後,李小民精神大振,攔腰抱住已經嬌軀酥軟如綿的秦貴妃,站起身來,抱著這位醉酒的貴妃,向榻上走去。

  他輕輕地把秦貴妃放在榻上,看著橫陳的玉體,欣喜地微微笑著,低頭輕吻她的嬌豔紅唇,雪白玉頸,高聳玉峰,一直到光滑小腹。雙手拂動,輕輕鬆鬆地將這美豔女子的衣衫,盡數褪掉。

  看著這完美的性感香軀,李小民的眼睛,似晨星般閃耀著光芒,隨手脫去了自己的衣衫,爬上榻去,壓在貴妃娘娘尊貴的玉體之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被纖細的少年壓在身上,秦貴妃並沒有怪他不顧上下尊卑,居然敢在自己之上。她只是美目迷離,輕輕撫摸著少年俊美的容顏,香唇顫抖著,輕輕地吻在他的唇上,香舌迷亂地與他靈活的舌頭攪在一起。

  李小民一邊輕輕吻著她,一邊伸手撫摸著她雪白修長的玉腿,輕輕地將它們分開,重生後的仙器,如行雲流水一般,溫柔地滑入了她早已溪水潺潺的玉體之內。

  秦貴妃的瞳孔,微微放大,玉容卻還是一片迷茫,輕輕吻著小民子那潔白的俊俏容顏,玉臂顫抖地抱緊了他。

  李小民輕吻著這性感美豔至極的成熟女子,回憶著自己與她相識以來的一幕一幕,想著自己終於達到了這麼久以來的宿願,感動的淚水,從他的眼中滑出,灑在秦貴妃絕美的面龐之上。

  他的手,上下撫摸著這具充滿成熟女性魅力的嬌軀,每一處地方,都讓他愛不釋手,捨不得輕易放過。

  醉酒的貴妃,茫然地承受著少年的入侵,在他溫柔的動作之下,不時發出一聲銷魂的輕聲呻吟。

  寢帳中,一片春色,床上相擁交歡的一對男女,看上去是那麼完美,動作的和諧,相處間濃濃的柔情,足以讓旁邊偷看的美豔女鬼也為之感動落淚。

  清晨,鳥兒的鳴叫聲打破了沈寂,將寢帳中熟睡的美女,緩緩驚醒。

  她茫然地睜開眼睛,感覺到懷中似有什麼溫暖的物體,低下頭,卻看到一個裸身少年,在她懷裏沈沈地睡著。

  女子美豔的面龐上,現出了震驚的表情,香軟嬌軀亦為之變得僵硬。

  她呆呆地看著少年俊秀的面龐,拼命地回憶著,昨夜瘋狂時刻的點點滴滴,漸漸回到了腦海之中。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驚慌起來,掙紮著爬起身子,趴到少年胯下,查看著少年的下體,臉上的震驚表情,更是強烈至極。

  她的玉手,顫抖地伸到少年的身上,撫摸著那昨夜侵犯她玉體的器具,上下撫摸了好幾次,才終於在震驚中確定,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熟睡中的少年忽然動了動身子,下體靠近美人的面龐,還在她玉手中的器具,向著她的紅唇,擠了進去。

  驚訝得張口結舌的美人,當他挺胯在香唇中動了幾動之後,才覺出異常,奮力吐出,氣得玉容通紅,爬到少年身上,揪住他的耳朵,輕聲喝道:「小民子,不許裝睡,快起來!」

  李小民睜開眼睛,嘻嘻一笑,突然伸臂抱住她一絲不掛的性感胴體,不顧她無力的反抗,將她按倒在床上,再度侵入了她濕滑的玉體之中。

  秦貴妃昨夜經歷了幾個時辰的瘋狂,現在已是玉體嬌弱無力,這馳騁沙場的女將,也只有咬牙承受著屬下兼內侍的侵入和越來越猛烈的動作,只是雙手扣住他的雙臂,美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顫聲問道:「小民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小民嘻嘻一笑,加大了動作,規規矩矩地回答道:「娘娘,小人就是小民子,您身邊的太監啊!」

  秦貴妃被他激烈的動作撞得嬌軀劇震,乳波臀浪也一波波地晃動不止,看著小民子一副乖孩子的模樣,又恨又笑,緊緊咬著櫻唇道:「都這時候了,你還要裝!快說,不然就把你綁赴法場,在軍前斬首示眾!」

  李小民看著她緊咬櫻唇,恨恨地瞪著自己,別有一番嬌媚模樣,不由心中大動,抱緊她赤裸嬌軀,動作更是狂暴,喘息道:「娘娘容稟!小人本是太監,因家傳仙術古怪,到了這個年紀,突然又能重塑肢體,因此可以用陰陽雙修之法,替娘娘療傷,請娘娘恕罪!」

  在他的激烈衝刺之下,秦貴妃的芳心跳得極快,只覺一波波的巨浪向自己打來,神情也變得迷茫,再顧不得他一直瞞著自己的大罪,只是低低地呻吟著,再度沈入了那極樂的狂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李小民抱著秦貴妃的玉體準備起床時,秦貴妃已經是嬌軀綿軟,再無一絲力氣,只能任由他擺佈。

  像一切忠誠的太監一樣,李小民熟練地服侍著秦貴妃穿上衣衫,唯一不同的,是他在服侍主子的過程中,還要不停地對她玉體進行侵襲,甚至在替她穿上身衣衫時,下體還停留在她玉體之內。秦貴妃卻已無力抵抗,不管他用手撫摸捏弄自己酥胸粉臀,還是一邊替自己穿衣一邊與自己雲雨,她都只能以嬌吟相對而已。

  李小民抱著她坐在床邊,替背對著自己的秦貴妃穿好了羅衫,將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低低地笑道:「娘娘,我們現在起床,好不好?」

  秦貴妃無神地點頭,對他說的一切,都生不出反抗之意。

  李小民微笑著,將手抱緊她的纖腰,一邊撫摸著她的腰肢酥胸,一邊微笑道:「剛才娘娘已經答應以後一直跟我這樣,娘娘金口玉言,說話一定是算話的,對不對?」

  秦貴妃漆黑的眼珠微微轉動,默默地看著他,眼中微有一絲猶疑恐懼之意,對於剛才自己已經在迷亂中發誓跟他在一起,不由生出了幾分後悔之意。

  李小民卻不怕她後悔,將她按得趴跪在床上,挺動腰部,激烈地撞擊著她的玉體,胯部重重撞在滑嫩香臀之上,發出啪啪的響起,雙手捏住她的乳頭,調笑道:「娘娘,我剛才說得對不對啊?」

  劇烈的快感再度將秦貴妃整個吞沒,她失神地點著頭,一邊低低地呻吟著,心裏逐漸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告訴了自己正確的選擇,無論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還是自己本身的需要,今後,她都無法再離開小民子了。

  帥帳中,大軍統帥秦貴妃正襟危坐,玉容肅然,不怒而威。

  下面的將官,都敬畏地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的尊顏。

  李小民站在下方,臉上一片冷靜恭謹之色,低頭恭聲道:「回元帥,前方探子來報,賊軍內部,已經發生火拼,現在已將大部份軍隊退回巨山,準備抵禦我軍的進攻。」

  秦貴妃冷漠地看著他俊美容顏,眼中卻有一絲情愫暗暗升起,努力用冷酷的聲音道:「哦?火拼的詳情,究竟如何?」

  李小民恭敬地將文書上的報告重新講了一遍:「據報,巨山軍師智猩猩尤湧和拖地天王蓋超在與出雲龍公孫不敗的交鋒中,被會妖術的公孫不敗暗算殺害,原來坐第四把金交椅的出雲龍公孫不敗成功地成為了巨山之主,坐第一把金交椅,和他的親信掌控住了山寨大權。」

  秦貴妃奇道:「他們火拼,洪三娘又去哪裏了,為什麼不回巨山處理此事?」

  李小民一窒,低頭答道:「洪三娘在兵敗逃亡之後,就此失蹤,一直未曾露面。據屬下看,大概是畏懼我大唐國法和元帥的軍威,躲起來不敢露面了。」

  秦貴妃還是有些驚訝,想想洪三娘說不定已經死在亂軍中了,便也不再多想,揚首向下面眾將喝道:「眾將聽令!」

  李小民與秦宜福率領部下眾將,一齊向上拱手躬身,肅容齊聲道:「請元帥發令!」

  秦貴妃撐著桌面站起來,朗聲道:「大軍即日起程,向巨山進軍,定要將巨山草寇一網打盡,絕不留下一絲隱患!」

  眾將在李小民的率領下,躬身施禮,恭敬地應道:「是,謹遵元帥軍令!」

  李小民一邊向秦貴妃施禮,一邊偷眼看著這位剛和自己雲雨了整夜的美女,見她昂然站在帥帳當中,強忍著一夜風流後的嬌軀無力感,仍能筆直地站著,身上還有強大的威嚴氣勢發出,不由為之心折。一想到自己更厲害,能大展雄威,將這位女中豪傑放倒在床上,弄得失神至呻吟哭泣,不由有一股強烈的自豪感覺,暗暗地在心底升起。

  大軍起程,緩緩南行,到黃昏時分,在野地中紮營。

  深夜,副帥李小民的營帳中,濃郁的脂粉香味,混著低低的嬌喘啜泣,充滿在營帳裏面。

  李小民赤身裸體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低聲喘息,只覺渾身暢快。出征這麼多天,只有這幾天,才能幹得這麼爽快。

  在旁邊,一對美人抱在一起,相擁而泣。她們的相貌,極為相似,年紀卻似差了十餘歲,正是一對母女,洪三娘和宋惜惜。

  她們的身上,都未曾著片縷,赤裸著雪白的身子,身上還著隱隱的抓痕齒痕,膚色微紅,卻是激烈的歡好後留下的痕跡。

  今天夜裏,李小民還想宿在秦貴妃帳中,卻被她軟語相求,道是昨夜弄得太累,今天須得好好休息才行。李小民也不忍心逼迫這位一直關心愛護自己的貴妃娘娘與自己交歡,只好回到帳中,寵倖這一對被自己俘虜的美女花。

  按照戰時規則,這一對母女既被自己俘虜,那麼做自己的奴隸也是應當的。不過她們來頭太大,自己不報告上級,就藏起來自己享用,實是大罪。因此李小民還得瞞著別人,每天把她們藏在車上或是帳中,不讓別人看見,對洪三娘卻說是為了保全她們母女性命,不得不如此。

  洪三娘當然知道他的詭計,可是為了母女的性命,也只得聽他安排,藏起來不敢見人,到了夜間,含羞忍辱,與女兒一同服侍李小民。她和女兒的功力早被李小民用仙法封住,無法運用自如,何況她便是反抗,也沒有什麼用處,只能讓自己和女兒受到的淩虐更殘酷幾倍而已。

  可是這並不能說明她甘心受李小民蹂躪。就算和李小民在一起確實很瘋狂激烈,興奮的快感足以將她淹沒,可是她卻不願女兒和自己分享雨露,抬起頭來,一邊擁抱撫慰著女兒的身子,一邊痛斥道:「你這狗太監,傷風敗德,如何敢逼姦我們母女兩個!」

  李小民躺在她們身邊,一邊伸手摸著她們的酥胸玉肌,一邊懶洋洋地道:「這是什麼話,你們大順軍,路過一地,姦掠一地,這種事,做得只會比我過份吧?」

  洪三娘怒道:「縱然真是如此,你同時霸佔我們母女二人,人倫何在?」

  聽著她義正辭言的痛斥,李小民也開始正經起來,盤腿坐在床上,伸手從她懷中抱過宋惜惜,摟在自己懷裏,在少女柔滑苗條的嬌軀上撫摸著,一邊正色道:「你們這個時代……地方的倫理,和我來的地方不一樣,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洪三娘咬牙道:「胡說!人倫道德,天下皆然,難道你是從什麼蠻荒之地來的麼?」

  李小民搖頭道:「才不是!我來的地方,比這裏文明多了,一切都按法律辦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說的,雖然沒人相信這種話。」

  他喘了口氣,手指輕拈垂首低泣的宋惜惜的香乳,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記得多年之前,我曾經看到報紙上有一個案例:一個老頭,年輕時娶了個寡婦,多年後和她離了婚,卻和她離散多年的女兒兩情相悅,辦了結婚證,做了合法夫妻。」

  洪三娘雖然聽不懂他說的一些專業術語,卻也大致明白,掩面怒道:「這是什麼人,竟敢做此禽獸之行!難道旁人就任由他這般胡為麼?」

  李小民搖頭道:「當然不是!這事傳出去以後,群眾意見很大,說這是『佔了娘又佔女』,不符合道德,便有人上告法院,說他們這樣做不對。」

  他歎了口氣,手指緩緩進入少女狹窄濕潤的禁地,繼續和她美豔的母親討論道:「可是法院說,男方和新婚妻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那女孩也不是他的養女,這麼做,並不違反法律,因此是合法婚姻。而報紙上面的評論,也對此表示贊成,也就是說,佔了娘又佔女,在我們那個地方,是合理又合法的,受到大力提倡推廣!」

  他這話雖然誇張了一點點,卻大都是事實。洪三娘略過他話中所說方言,明白了他的意思,掩面怒斥道:「真是蠻荒之地,禽獸之邦!竟將亂倫之事,當作正理推行,此等淫邦,安得不亡!」

  這樣荒謬的言論,自然讓愛國青年李小民聽得義憤滿腔,一把把她按在床上,騎上她的玉體,怒道:「敢這麼侮辱我光榮偉大的祖國,看我怎麼收拾你!實話跟你說吧,你和你女兒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她也不是我的養女,你也不是我養母,現在的社會是一夫多妻制的社會,你們都是我抓來的奴隸,於理於法,我都應該將你們兼收並蓄,這才是合法行為!今天,我就要行使我作為主人的合法權利了!」

  洪三娘羞怒至極,還要反駁他的滿口歪理,櫻唇微張,檀口中卻有一件硬物強闖進來,直達喉間,噎得她美目翻白,哪裏還能有餘力,再反駁攻擊李小民口中光明偉大的法律?

  豔陽當空之下,大軍緩緩前行。

  在軍隊裏面,李小民頂盔貫甲,披掛整齊,騎著戰馬走在軍中,偷偷地打著哈欠,心裏暗自不忿:「昨天又和那女人辯論了一夜,幹了她這麼多天,身子早讓我幹軟了,嘴還是這麼硬,難道每天夜裏,我都得用那一招,用雞雞把她的嘴堵上?」

  他仰面向天,暗忖道:「什麼倫理道德,我在南唐這麼久,就沒見過像她這麼愛講道德的人!她不過是一介草寇,哪有這麼高的覺悟,根本就是對我幹了她女兒懷恨在心,所以才故意跟我找彆扭,弄些謬論來跟我辯論氣我!對了,我想起來了,她是陳國人,從陳國殺了人逃亡過來的,那一國的人比較講倫理,所以她才這麼能說。真是失策,上了一個陳國女人,弄得這麼麻煩,害我夜裏睡覺的時候,得把下身塞進她嘴裏一整夜,才能止住她講話吵我睡覺!這樣的話,雞雞遲早會被泡掉一層皮啊!」

  他正在懊惱,忽然聽到前面遠遠傳來喧嘩喊殺之聲,不由微微一怔。

  前方,傳令兵飛跑過來,來到他馬前,跪下稟道:「稟副帥,前面元帥正在與敵軍交戰,請副帥前去壓陣。」

  李小民忙對身邊的副將交待一聲,要他代自己帶好軍隊,自己拍馬向前衝去,要去看個究竟。

  馳到軍前,舉目觀看,但見高山巍峨,巍然聳立,直入雲端。兩山之間,卻是一個關口,看上去十分險峻。

  這處關口,卻是南唐有名的雄關嘉陵關,官軍要前往巨山剿滅草寇,定然要通過這處必經之地。

  嘉陵關當初是小國越國為抵擋南唐大軍時所建。後來守將投降,越國被滅,此關就失去了效用,只是有一支軍隊駐紮在此,留待後用。

  大順軍舉兵造反之時,用偷襲之法,自南方嘉陵關背後發起突襲,一舉攻克嘉陵關,並進行了加固,以防護巨山山寨。

  朝廷大軍立於嘉陵關下,立下營寨,準備攻打。

  在軍隊的最前方,卻有一員黑大漢率領一支賊軍立於嘉陵關前,手持兩柄板斧,放聲大喝道:「前面來的官軍,有沒有膽量,讓你們的元帥出來和俺一戰?」

  秦貴妃正率軍在嘉陵關前,面沈似水,舉頭打量著這座易守難攻的雄關,聽得那黑大漢之言,心頭微怒,拍馬揮刀,自軍中馳出,指著黑漢怒喝道:「賊將何人,通名受死!」

  黑大漢抬頭看去,見迎面馳來一名女將,頂盔貫甲,周身披掛整齊,胯下戰馬雄駿,手中大刀鋒利沈重,兼且生得齒白唇紅,美貌至極,周身散發出一股狂烈的猛將氣勢,配著她的花容月貌,以及戰甲遮不住的美妙身材,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異美感。

  黑漢卻是粗鄙之人,哪懂得欣賞這般絕頂美人,舉斧大笑道:「前面來的娘兒們,給爺滾回去,叫你們元帥親自來會會俺!告訴他聽了,爺爺本名李鬼,江湖人稱黑麻風的便是!」

  秦貴妃聽他出言無狀,不由大怒,也不多說,拍馬揮刀,駿馬在戰場上馳過,直取李鬼。

  李鬼見馬勢甚急,鋒利的大刀寒光閃閃,以迅猛無倫的氣勢向自己猛劈下來,卻也不敢怠慢,舉斧向上硬擋,雙膀用力,大喝一聲:「開!」

  他是步戰之將,兩腿牢牢站穩地面,刀斧相交,兩股大力重重撞在一起,轟然巨響升起,震得兩邊軍士,盡皆失色。

  駿馬狂奔,自李鬼身邊馳過。李鬼舉起板斧,在自己眼前看了一看,忽然叫道:「厲害!想不到天底下,還有這麼厲害的娘兒們,我看比洪三娘也不差!」

  他也不管這樣叫會亂了軍心,只是大聲地叫出來。在他的腳下,雙腳已微微陷入地面,卻是秦貴妃當頭一擊的巨力所致。

  秦貴妃撥馬而回,再度揮刀,狠狠劈向李鬼。氣勢沈猛,令人觀而失色。眾軍但見她柳眉倒豎,手執沈重鋒利的大刀猛劈敵將,那股巾幗雄風,遠勝鬚眉,果然是英勇猛烈的當朝第一女將,不由盡皆望而心折。

  李鬼力大,那肯輸與女子,當下輪開板斧,大聲嘶吼,與秦貴妃猛烈拼殺在一起。

  二人都是一代猛將,互相奮力攻擊,兵刃相交的轟響聲連續響起,戰場上,塵土飛揚,兩員猛將凜然神威,互相攻殺的激烈情景,讓眾軍看得目眩神搖,驚歎不已。

  若在從前,秦貴妃只怕會因體力不支而敗下陣來。可是最近因整夜與李小民陰陽雙修,在多次修煉之後,體質也得到極大改善,在與李鬼的猛烈拼殺中,只覺力量源源不絕地自體內生出,丹田處,似有一個強大的力場,能生出氣力,不由心頭暗喜,精神大振下,招數也越來越是猛烈,沈重鋒利的大刀漫天狂揮,將李鬼籠罩在中間。

  李鬼越戰越是吃力,心驚下,大呼道:「你這娘兒們是哪裏來的,就算洪三娘也贏不了我,你怎麼比她還厲害!」

  秦貴妃聞言大喜,知道小民子對自己的幫助太大,現在自己的武力已經遠勝於那個兵敗逃走的洪三娘,芳心不由對他充滿感激,手中大刀招式更猛,震得李鬼雙臂發麻,漸生怯意。

  他大吼一聲,板斧連揮,硬生生將秦貴妃逼退,大叫道:「臭女人厲害,爺爺不和你打了!」

  說著話,回頭便走,向關上逃去。

  秦貴妃那肯放他離開,見這黑漢乃是魯莽之徒,只怕未曾打過敗仗,因此連馬比人快都不曉得,立即拍馬追上去,揮刀便斬。

  李鬼卻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作,耳邊聽得風聲響起,猛然一個懶驢打滾,躲過頭上砍來的大刀,粗重的身子在地上連滾,使出地趟斧法,滾近馬前,揮動板斧,向馬腿砍去。

  秦貴妃自受洪三娘偷襲之後,上陣交戰,便多了一個心眼,早在防著他詐敗使計,當即揮刀下斬,當的一聲,將他板斧擋開,戰馬順勢馳開。

  秦貴妃勒動韁繩,戰馬轉個方向,再次向李鬼馳來。李鬼剛從地上爬起,陡然見一柄大刀,帶著斬天裂地的威勢,自空狂劈而來,慌忙舉斧抵擋,卻已因戰得手軟,哪裏擋得住秦貴妃經過雙修之後的巨力,轟然巨響聲中,板斧與一顆鬥大的黑頭,一同向空飛起,黑漢脖腔中的鮮血,如噴泉般,向空飛射,高達尺餘,看上去甚是駭人。

  戰馬馳過黑漢的屍首,鋼刀上鮮血淋漓,那美貌英武的女將身上卻不帶絲毫血跡,催馬馳過關前,美目炯炯,冷然凝視著關上守軍,直看得人人膽寒心裂,低下頭,不敢與這殺人不眨眼的女煞星對視。

  李鬼所帶之兵,見主將已死,都嚇得發抖。見秦貴妃還在挺刀在戰場上賓士,連屍首也不敢搶回,爭先恐後地向嘉陵關中逃去,將大門一關,死也不肯出來了。

  後面的官軍,見元帥大展神威,一刀斬了敵將,轟然歡呼,在秦宜福的率領下,一鼓作氣,衝向嘉陵關,猛烈攻打。卻被關上敵軍,一片亂箭,滾木擂石齊下,給打了回來。

  秦貴妃斬了李鬼,卻不覺疲憊,指揮著官軍前往進攻,見關上抵抗甚是猛烈,一時片刻,顯然是攻之不下,便舉手下令,讓眾軍暫且回營歇息,日後再戰。

  坐在中軍帳中,眾將都來賀喜,道是元帥出馬,力斬敵將,賊兵必然恐懼,失了銳氣,日後便好攻擊了。

  秦宜福卻微皺眉頭,拱手道:「元帥,嘉陵關易守難攻,我軍強行攻打,只怕很難攻下。久耗於此,又怕會貽誤戰機,該當如何是好?」

  秦貴妃微蹙娥眉,將目光掃向眾將,卻見眾將也都面有難色,知道他們沒有妙計,只得轉頭看向李小民,想看看這個詭計多端的少年是否能有什麼好辦法。

  美目掃視之下,卻見李小民恭謹貌下,卻正在詭異奸笑,雙目賊賊地打量著自己的玉體,似是不懷好意。

  秦貴妃面上一紅,知道他必然有了辦法,卻不肯說,以此來要求和自己交換一些什麼東西。

  她輕咳一聲,強忍羞澀,努力保持著玉容平靜,沈聲道:「眾將暫且下去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談。」

  眾將見元帥也沒有什麼攻關的好辦法,只得躬身退下,心中微微發愁。

  帳中,只剩下二位元帥,默默對視。秦貴妃見李小民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忍不住嬌羞,拂袖而去,自帳後離開,不與小民子照面。

  李小民暗自偷笑,在後面跟了上去,見那身披戰甲的佳人倩影走進了她自己的軍帳,便也邁開四方步,擺出副帥的威嚴,目不斜視地從守帳兵士身邊走過,隨手佈下禁制,隔住了帳內的聲音傳出。

  在大帳裏,秦貴妃正站在方桌之前,雙手按桌,凝目掃視著桌上放置的行軍地圖,聽得後面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卻不回頭,低頭看著地圖裝作聽不見,只是玉頰已然飛紅,暗地裏嬌羞無限。

  李小民走進帳中,看到那勾人魂魄的美貌佳人背對自己站在桌前,正在低頭看地圖,雖然身穿金色盔甲,亦遮不住那窈窕性感的美妙身材,不由嘻嘻一笑,邁步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熟練地解開她的束甲絲絛,卻不幫她褪下盔甲,只是解開了她下身的軍褲,撩起戰袍,露出了雪白粉嫩的玉臀。

  他的腰帶,也隨手解開,褲子輕鬆地落到腳面上。少年的胯部湊近秦貴妃的玉體,輕車熟路地與她結合為一體,抱緊佳人纖腰,熟練地動作起來。

  秦貴妃緊咬櫻唇,任其所為,一股飽漲的滿足感自玉體內油然而生,不由放鬆身體,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李小民聽得她呻吟,知道這豔麗美人已經動了情,笑容更是燦爛,手自她小腹撫過,伸手到衣甲裏面,握住護心銅鏡後的柔滑玉峰,肆意揉捏起來。

  大帳裏,朝廷大軍的女元帥和少年副帥披盔貫甲,前後緊貼而立,一同參詳著桌上的行軍地圖。在陽光的映照下,金銀盔甲,相映生輝,令人不由得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身穿金甲、威武無比的女元帥低低地嬌吟著,只覺少年副帥緩慢而富有技巧的攻擊帶給自己的衝擊並不比狂風暴雨來得差,不由玉腿一陣陣的無力,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李小民見她有倒下的趨勢,忙抱緊她柔滑纖腰,正言道:「元帥!身為武將,怎麼能被一點小事,就忍不住要跌倒?須當凍死迎風站,站如松,立如鐘才是!」

  秦貴妃滿面紅暈,低低地羞罵道:「小太監,佔了便宜,還要油嘴滑舌!」

  李小民捏住她胸前蓓蕾的手指微一用力,痛得秦貴妃低呼一聲,不敢與他再辯,低聲道:「不要鬧了,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攻下嘉陵關?」

  李小民挺動腰部,在她玉體內肆意取樂,半晌才笑道:「我聽說嘉陵關旁邊的山上,有一條小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貴妃精神一振,低頭看著地圖,興奮地道:「若果真如此,我們只須派一支奇兵,自山上越過嘉陵關,繞到嘉陵關後方,發起突襲,便可奏奇功!」

  接著,她又蹙眉道:「只是這條道路在何處,尚未可知,亦不能把希望盡都寄託在上面。」

  李小民一邊伸手探索著她身上的通幽曲徑,一邊調笑道:「放心,這麼大的山,怎麼會連條小路都沒有,不過就是隱秘一點,讓人難以找到罷了。你不用擔心,這事交給我,我一定去把那條小路給你找出來!」

  秦貴妃也知道他身懷仙術,有許多法術自己都不知道,他既然這樣說,便是有了找路的把握。不由心下歡喜,伸出手去,到身後撫摸著李小民的身子,動作輕柔,以表達自己的感激讚賞之情。

  李小民感覺著玉手纖纖,撫在自己身上,心中興奮,抱緊佳人纖腰,用力衝刺,直弄得秦貴妃嬌喘息息,呻吟不止,也只得曲意承歡,雙手緊緊按住桌案,彎下蠻腰,將玉臀向後頂去,一下下地迎合著他的衝擊。

  在大帳中,美人嬌軀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與她低低的嬌吟混在一起,柔媚入骨,再加上李小民與她身上鎧甲相撞的叮噹之聲,構成了一曲奇特的樂曲,輕輕迴響在這滿布春色的軍帳之中。

  許久之後,秦貴妃已是嬌軀綿軟,緩緩癱倒在李小民的懷裏,臉上流著興奮的淚水,失神的雙目回頭看著李小民的笑臉,感覺著他仍未盡興,不由低泣道:「你這死太監,怎麼這麼能幹,現在還不肯停下來,真的想要弄死本宮麼?」

  李小民將她放倒在桌上,大力衝擊著她不堪承歡的玉體,笑道:「元帥,我們還未將作戰計畫討論完,怎麼能隨便散會呢?」

  秦貴妃雪白玉體在散亂的盔甲內露出,在桌上一顫一顫,失神抽泣道:「還有什麼可說的,不都已經定好了嗎?」

  李小民笑道:「可是那一支越過山道攻擊嘉陵關後方的奇兵的人選,我們還沒確定呢!」

  秦貴妃勉力抬起美目,驚疑地看著他,聲音一顫一顫地道:「除了你,還有誰能去?秦宜福雖然勇猛,卻不夠精細,而且你又有仙法護體,不會有什麼危險,也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李小民臉上故作不快之色,沈聲道:「怎麼事事都要我去做,娘娘,你就這麼對待你的男人麼?」

  他雖然臉上不愉,動作卻未停下來,弄得秦貴妃咿咿呀呀地呻吟,半晌才打起精神,呻吟道:「小民子,我知道你又要討什麼好處了。說吧,你想要我怎樣?」

  李小民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得意地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娘啊!既然這樣,請娘娘好好服侍一下奴才吧!」

  他從秦貴妃玉體內抽離,小心地將她的嬌軀放下,讓她跪在地上,自己站直身子,挺立在她的面前。

  秦貴妃瞪大驚懼的雙眼,抬起頭來,仰視著這平日裏比自己還要矮小得多的少年,只覺他現在甚是高大,仰不可攀。

  李小民將下體靠近她的美麗面容,微笑催促道:「請娘娘開始吧!」

  秦貴妃暗歎一聲,知道已不可免,只得輕啟朱唇,伸出香舌,一雙玉手抱住他的赤裸臀部,生澀地服侍起他來。

  李小民伸手摘下她頭上戰盔,鼓勵地輕拍她一頭散亂的青絲,看著胯下令人血脈賁張的美景,感受著她濕滑的香舌口腔的美妙感覺,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感動道:「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我從前做奴才的時候,被迫給她下跪,曾經臥薪嚐膽,發誓要她跪在我胯下服侍我,現在,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

第五集 第六章 藍面夜叉


  山道上,一支軍正在小心地攀著山岩,在這難以越過的山道上艱難地
行進。

  為首的,正是官軍副帥李小民,一邊輕鬆地攀岩前進,一邊暗自回憶
著昨天的美景,得意地想到,到了最後,秦貴妃終於被他的強悍體魄幹得
痛哭失聲,被迫在床上跪在他兩腿之間求他不要再幹了,那一刻,李小民
再度感到了夢想成真的狂喜之情。

  為了安慰秦貴妃,李小民抱著她的玉體,陪她好生睡了一覺,讓她補
足了睡眠,並用仙術補充她的體力,好讓她有足夠的力量進行戰鬥,免得
這美人在屈辱之餘,對他生出怨忿之心。

  現在,他就是跑出來,替她打仗,一定要奪下嘉陵關,作為對她勤勞
服務的回報。

  經過一天的艱苦跋涉,李小民所率二千精兵,終於來到了嘉陵關後
方。聽著北面遠遠傳來官軍攻打關口時的喊殺聲,李小民打了個手勢,一
眾穿著敵軍雜亂服飾的精兵悄悄地散開來,去將準備好的敵軍軍旗打開,
準備冒充敵軍,前去賺關。

  在嘉陵關北面,秦貴妃親自上陣,督促士兵們猛烈攻打關口,一雙美
目,卻在焦急地望向城頭,等待著預想中的奇兵出現。

  就在攻關戰鬥越來越慘烈之時,陡然有一陣嘶殺聲自關後傳來。關上
守軍,突然一片大亂,回身看向關內,個個臉上驚慌失色。

  趁著他們防守混亂之際,關下官軍,一鼓作氣,攻上關頭,大肆砍殺
著四散奔逃的守軍。

  在關內,一支精兵亦在放手狂殺,斬殺無數敵兵,一直攻上關頭。

  為首一員小將,容貌清秀,卻是一臉的兇橫殺氣,腰間掛著一個血淋
淋的頭顱,手持明晃晃的鋼刀,見人便砍,滿身都已沾滿血汙,猶自放手
殘殺敵兵不住。

  當他踏上關牆,砍殺了最後一個擋在自己面前的敵兵之時,關上關下
官軍的歡呼之聲,震天動地。

  李小民大步踏上城頭,高高地站在渾厚關牆之上,揚手舉起那被自己
親手斬下的頭顱,在掠過關頭的烈烈狂風中,放聲長嘯道:「賊將首級,
已在此處!賊兵還不歸降,更待何時!」

  關內四處為戰,與眾官軍猛烈拼殺的賊兵,遠遠聽到這聲長嘶,抬頭
看去,但見那頭顱滿是血汙,面貌卻依稀可辯,正是嘉陵關主將盧興之
頭,不由都面如土色,鬥志盡失。見此情景,除了逃跑,便只有投降一途
了。

  嘉陵關的大門,緩緩打開。關下官軍大部,浩浩蕩蕩,向門內飛奔而
入,迅速控制住嘉陵關各處戰略要地,讓殘餘的賊軍再無反抗之力。

  秦貴妃騎馬立于關前,遠遠望著關上少年那神威凜凜的模樣,一縷柔
情,忍不住在她那堅強的芳心之中,緩緩瀰漫開來。

  李小民的目光,掃視著關下眾軍,越過那許多充滿崇拜敬畏的眼神,
落在那如鶴立雞群般的美貌女將的臉上,在他的唇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
邪邪的笑容。

  秦貴妃的臉,突然變得紅了起來。看著李小民暗暗燃燒著烈火的雙
睛,心下暗歎,知道今天在嘉陵關內住宿,自己又將經歷無法入眠的一
夜。

  巨山山寨,位於一個巨大的島上,周圍八百里水泊,地勢險要,易守
難攻。因此周圍官軍多年來連番攻打,亦不能將巨山草寇,連根拔除。

  在抵禦官軍的進攻之中,山寨水軍頭領「浪裡黑條」張逆,居功至
偉。

  在當年官軍進攻巨山的第一戰之中,越州指揮使何炯率大批船隻,載
著數千甲士,跨越湖面而來,意圖一舉蕩平巨山草寇,在他們勢力尚屬微
小時,便剷除禍患于萌芽之中。怎奈壯志未酬,還未攻到巨山島上,便已
被張逆率領大批善於潛水的嘍羅,在水下鑿沈了幾乎所有的船隻,讓大批
官兵,未及接戰,便落到水中,做了枉死鬼。

  而何炯更是倒楣,雖然捨生忘死,在船上與攻來的賊軍守將朱順拼
鬥,卻因船隻漏水,一時心慌,被朱順揮刀砍傷,逮住後連斬九九八十一
刀,受盡酷刑而死,死後屍體亦被扔到水中,由水中魚蝦吃得乾乾淨淨,
屍骨無存。

  秦貴妃所率大軍,在巨山水泊的邊沿處,停了下來,安營紮寨,到處
調集船隻,準備進攻巨山島,卻因懾于張逆的威名,一時不敢輕動。

  正在各營將領暗自憂慮,不知道自己這一營的將士會不會派去打前
陣,並且會不會被張逆所率大批水鬼在水下鑿沈船隻,無端淹死時,心裡
想到的,便是向元帥討教,看看兩位元帥能有什麼新的計畫,以應對張逆
及部下水鬼的威脅。

  可是,就在他們最需要兩位元元帥的決斷之時,兩位元帥,都不見了
蹤影,讓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元帥是已經有了妙計,正在謀
劃;還是束手無策,因此躲起來不敢見人。

  這個時候,他們一心敬服的主帥,此時正獨自躺在自己的營帳裡的大
床上,錦被內的雪白嬌軀一絲不掛,美目散發著失神的目光,發出餘韻後
低低的銷魂呻吟之聲。

  而他們衷心敬佩的副帥李小民,卻是得意洋洋,從秦貴妃的寢帳裡出
來,小聲哼著從前那個時代的流行歌曲,不帶一個小兵,獨自出了營盤,
在夜色籠罩之下,悄悄地向水面上掩去。

  在水面上,樹林從生的隱蔽之處,放置著一隻小船,是李小民命令部
下給他找來的。

  李小民跳上小船,什麼也不管不顧,立即閉上眼睛,盤坐練功。自有
虛無飄緲處,飛出一個小小鬼衛,落在船上,操起船槳,替他操舟,向小
舟劃向水面深處。

  在水泊上,有無數小島,大小不一。小舟很快便到了一處礁石島邊,
占地不過十丈,卻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島了。

  李小民將仙力在體內流轉,數個周天之後,緩緩睜開雙目,自舟中站
起,跳上礁石島,四面環顧一眼,但見煙波浩渺,到處都是茫茫水面,夜
霧瀰漫,一眼看不到邊。

  水面礁石上,李小民傲然而立,手捏法訣,微閡雙目,口中喃喃念誦
真言,一股強大的力量,自他的體內奔湧而出,向腳下的水面湧去。

  礁石島下,水面漸漸泛起漣漪,水波蕩漾開來,向四面發散。

  隨著李小民真言念誦,水面的震動漸漸增強,最後變得象開了鍋一
般,水花不斷向上噴湧,氣泡轟然上湧,遍佈水面。

  在遠處,大片水面也在轟然震動不止,水下的魚蝦都受不了震動,爭
先恐後地向遠處逃竄。

  就在李小民眼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有水花飛濺,水面翻湧澎湃之時,
一個巨大的身影,陡然從水中鑽出,面目猙獰,帶著滿身的水珠淋漓,舉
叉大吼道:「哪里來的小輩,敢來打擾大爺休息?」

  李小民張開雙目,定睛看去,卻見那鑽出的身影,身長至少比他高上
一倍,高大壯碩無比。手持三股托天叉,上束九枚鋼環,一動便水花四
濺,響聲貫耳。而他的面目,更是猙獰可怖,整張臉盡呈深藍死灰之色,
暴眼血紅,獠牙森森,惡狠狠地瞪著李小民,咬牙切齒,似要吃人一般。

  他的問話還未平息,便聽水下嘩啦啦一片大響,在水面冒起的氣泡之
中,到處都有一個小小的腦袋伸出,一般的猙獰可怖,迅速浮起,站在水
面上,一個個濕淋淋的,身子飄忽不定,卻是一個個的小小水鬼,露出各
種窮形惡相,圍在先前那怪物身邊,厲聲嘶叫,為他的問話以壯聲勢。

  一時間,水面之上,到處都是水鬼聚集,嘶聲鬼叫之聲,傳遍黑夜之
中。

  面對如此恐怖的對手,李小民卻是面色平靜如昔,拱手道:「大王請
了!在下李小民,打擾大王休息,還望大王海涵。此來來得匆忙,未曾備
有什麼禮物,只是略備薄禮,請大王笑納!」

  小舟中,已經被士兵們裝滿了三牲祭品,雖然船小,裝上這些東西,
怕不得有數百斤之重。

  看了這麼多厚禮,那為首鬼怪面色稍霽,點頭道:「不錯不錯,這些
東西,夠我塞牙縫了!」

  李小民淡淡微笑,心裡卻微有怒意:「這個傢夥,胃口這麼大,這一
次交易,只怕不好談!」

  他在來之前,便已派鬼衛在當地冤魂中打探過,佔據了這一帶水面
的,卻是一個從海裡來的巡海夜叉,卻不知名字,平素裡就叫做什麼藍面
夜叉的,據說是在東海犯了什麼罪過,害怕龍王處置,因此逃離東海,並
擊敗追兵,一直逃到此處,聚集了大批水鬼,稱王稱霸。而本地龍王,為
龍暗弱,法力也遠不如東海中的龍王,整日裡只知吃酒逍遙,躲在深水之
中,什麼事也懶得管,對此藍面夜叉的力量亦隱有懼怕之心,因此這藍面
夜叉才能在水泊中聚集這麼大的勢力。

  這一次,李小民孤身前來,便是為了和他談一筆交易,因此特地來到
他居所附近,施法力震動水面,逼他現身出來,好好地談上一談。

  為了能順利達到目標,李小民還是微笑道:「大王不必擔心,我大唐
朝廷,財力雄渾,這江南地面,盡屬我大唐朝廷,大王不管要多少祭品,
都不是難事。」

  藍面夜叉聞言,心中意動,昂首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
吧,你到我這裡來,是有什麼事?」

  李小民拱手肅容道:「巨山賊寇,興兵作亂,殘害黎民。不知有多少
人家,被他們殺得乾乾淨淨,多少村莊,雞犬不留。婦人女子,被捉去姦
淫拐賣,可謂惡事做盡,這樣的隊伍,豈能稱為起義軍?今日我朝廷大軍
到來,便是為除此惡賊,還江南百姓,一片清朗世界!只是賊寇水軍眾
多,張逆率嘍羅攔住水面,讓我軍不能渡過水泊,攻上巨山島。請大王恩
準,借數百水鬼與在下,只要破了張逆水兵,我軍便可長驅直入,消滅巨
山賊寇,那時大王居功至偉,朝廷必有封賞,為大王建廟居住,受百姓供
奉香火,就是大王部下,亦可得朝廷選派法師前來超度,或是永居大王帳
下,受百姓供奉度日,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此言一出,藍面夜叉還未怎樣,他部下群鬼,已然意動,都面現激動
之色,竊竊私語,對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興奮不已。

  李小民說完這一席話,淡然看向群鬼,見他們都在用熱切的目光看向
藍面夜叉,顯然是唯他馬首是瞻,只要他一點頭,這事便算成了。

  藍面夜叉眼珠微轉,卻冷冷一笑道:「小輩,敢來算計老子!不過這
麼一點東西,就想騙老子給你賣命,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眾水鬼面色皆變,震驚惋惜頹喪之色,出現在眾鬼面上,哀歎嗚咽之
聲,自一些小鬼口中發出,悄悄地蕩漾在水面之上。

  李小民也微微有些驚訝,拱手問道:「大王既然覺得這樣不好,那麼
請問大王要什麼條件,才肯出手相助?請大王儘管說出來,傾我大唐朝廷
之力,必然可以滿足大王的要求。」

  藍面夜叉仰天大笑道:「老子什麼也不要!現在我在這裡過得這麼
好,有吃有喝,幹什麼要打破現在的局面?再說公孫不敗本是我的老朋
友,有他幫忙,我才能在這裡安穩居住,還經常收到他扔進水裡來的禮
物,有牛有羊,有時候還有人送給我吃!至於廟宇,公孫不敗也答應給我
建了,你說我什麼事也不做,就能得到這些,幹嘛還要聽你這小輩的,替
你去打仗賣命?」

  他部下水鬼,有些便是被公孫不敗送與他吃的,聽他說起此事,臉上
便現出激憤之色,只是懾於他的威力,只敢暗怒,卻不敢表露出來,讓他
看到,盡皆低下了頭。

  眾鬼之中,卻有一個壯碩惡鬼昂然而出,在水面上飄到藍面夜叉面
前,吶頭拜倒于水上,嘶聲道:「大王!巨山賊寇,惡事做盡,屬下何
炯,以及部下數千兄弟,便是被巨山賊寇害死的,求大王念在屬下一直忠
心耿耿替大王做事的份上,允許屬下帶當初被害的兄弟,幫助朝廷大軍,
與惡賊決一死戰!」

  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那惡鬼滿身鮮血淋漓,傷口無數,深達肺腑,
果然是被斬了八十一刀的何炯指揮使,模樣看上去淒慘恐怖至極。

  藍面夜叉聽聞,卻大怒道:「大膽何炯,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本王
提條件!還不快滾回去,免得本王一怒,將你打得魂飛魄散,那就悔之無
及了!」

  何炯面現怒色,舉頭望向藍面夜叉,卻是怒氣填胸,一時說不出話
來。

  藍面夜叉見他這模樣,心下生怒,揮舞鋼叉,喝道:「怎麼,你敢不
服本王的裁決麼?」

  李小民生怕何炯被他一叉刺透,讓自己少一個幫手,連忙拱手笑道:
「請大王且稍安勿躁,在下突然想起,出征之前,曾經路過何指揮使家
中,代表朝廷以示慰問之意。他家中妻小,曾托在下帶封家書,要在下於
水邊焚化。既然在此相遇,還請大王開恩,讓在下將家書交與何指揮使。
他日在下必然還情,再奉上三倍的三牲祭品,獻與大王。」

  藍面夜叉瞪了他一眼,看在那些祭品的份上,決定暫留何炯之命,低
頭向何炯冤魂喝道:「還不快去!」

  他嫌何炯飛得慢,當即飛起一腳,漫天水花中,將何炯亡魂,一腳踹
向礁石島。

  何炯亡魂,禦風而行,撲到礁石島上,跪地拜倒在李小民面前,哽咽
道:「下官無能,未曾剿滅巨山賊寇,反致數千官兵喪生于此,今日將軍
來到這裡,下官實是無顏相見!」

  李小民慌忙上前還禮道:「何指揮使快請起來!家中有口信在此,還
請一聽!」

  他將口湊到何炯鬼耳之旁,運起神音,將低低的聲音灌入鬼耳之中:
「何指揮使,實不相瞞,未曾有什麼家書。只是本官要剿盡巨山草寇,非
得何指揮使相助才可。只要何指揮使率一眾屬下立了大功,本官自有辦
法,讓指揮使離開此地束縛,回家面見妻兒老母,並讓尊府一門,盡受朝
廷封賜,何指揮使也可免於在此地永受苦楚了!」

  何炯震驚地抬起頭,看著李小民誠摯的面龐,感覺著他身上暗自澎湃
的仙力,心下已有幾分相信:「這位將軍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法力,若說讓
我脫離水鬼身份,不受死地束縛,也有可能。況且他所穿軍服,雖看不出
什麼職銜,也可知是上將一員,在軍中定有很高地位權勢,想要幫助我
家,不過舉手之勞。」

  想起老母在堂,妻兒無依,何炯心中不由一酸,兩行鬼淚,自鬼眶中
緩緩流下。

  藍面夜叉看他在那裡哭哭啼啼,心下輕蔑不耐,喝道:「說完了沒
有?何炯,給老子滾回來,別在那裡學得象個娘們一般,給老子丟人!」

  李小民卻拱手笑道:「大王,在下倒還忘了,曾在來時,得到了一件
至寶,特來獻與大王,請大王笑納!」

  藍面夜叉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想用什麼東西來收買老子嗎?只怕
你買不動!」

  李小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嘖嘖稱奇道:「這般好的
法寶,真是天下無雙,若非是敬畏于大王威嚴,在下實是捨不得送出去
啊!」

  藍面夜叉看他說得活靈活現,不由好奇,巨大的身軀在水面上移動,
大步踏上礁石島,悶聲悶氣地道:「什麼好東西?給我看看!」心下已經
打定了搶奪的主意。

  他沈重的腳步,踏得礁石島轟然震動,似是要沈入水下一般。李小民
暗自心驚,不待他走到面前來搶,便伸手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個碩大的黑色
明珠,舉向藍面夜叉,笑道:「就是這個!」

  藍面夜叉心下好奇,伸頭去看,正要伸手接過,那黑色明珠忽然迸發
出一道黑光,挾著巨大的靈力,轟然直向他射來!

  藍面夜叉大驚,正要閃開,那黑光卻似風馳電掣,瘋狂地撞在他的右
手之上,只聽一聲轟響,長滿黑毛的右手手掌,頓時便被黑光射穿,痛得
藍面夜叉大聲慘叫。

  黑光穿透巨掌,猶不停留,重重撞在藍面夜叉的右肩,將他整個撞飛
出去,周身上下,黑氣籠罩,藍面夜叉巨大的身子在黑氣中縮成一團,看
上去似乎是痛苦至極。

  在運用巨大的靈力之後,李小民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稍微喘息兩下,
便即再度念動真言,準備催動冥王珠,放射黑光,向藍面夜叉襲去。

  經過長期的摸索實踐,李小民漸漸開始掌握到了使用冥王珠,讓它更
具威力的方法。這一次,他是決心一舉擊殺藍面夜叉,以免他壞了自己大
事,念動真言時,仙力在體內飛速流轉,不顧自身消耗,只要除了藍面夜
叉為第一要務。

  在地面上,黑氣籠罩中的藍面夜叉忽然大吼一聲,用力振開身上束
縛,狂跳起來,仰天狂吼聲中,身上衣衫,盡皆開裂,露出了裡面健壯的
肌肉。身上強勁的靈力迸發出來,頓時將黑氣撞碎,消散風中。

  怒視著李小民,藍面夜叉大吼道:「小輩,竟敢暗算爺爺,受死
吧!」

  他用左手反向握緊三股托天叉,叉尖向下,用盡力氣,向李小民的頂
門狠刺而去!

  叉尖未到,黑氣已經瀰漫在李小民身體四周。靈力再度自李小民手中
黑珠中放射出來,恐怖的黑光,瘋狂湧出,飛速射向藍面夜叉的胸膛!

  靈力一出,剛吃了虧的藍面夜叉便知不妙,顧不得再傷李小民,身子
一翻,向後飛出,自己周身亦迅疾放出靈力,護住身子,以免被那黑光衝
破胸膛,當場死於非命。

  那黑光卻不肯放過他,衝破護體靈力,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讓藍
面夜叉慘叫一聲,被撞飛好遠,巨大的身體重重地落在礁石島與水面交界
處,轟響聲中,水花四濺,直達十步之外。

  李小民喘息著,面色更顯蒼白,高舉冥王珠,冷笑道:「藍面夜叉,
說吧,你降是不降?」

  雖是這樣問,他卻在暗暗聚集仙力,心中也在默誦真言,準備再度啟
動冥王珠的威力,擊殺藍面夜叉。

  藍面夜叉咬牙道:「不降!」一個翻身,便向水中滾去。

  他也不是魯莽之輩,一見勢頭不妙,便想腳底抹油,暫且退回水中休
息養傷。反正李小民現在島上,除非他能飛天遁走,不然的話,只要還要
坐船離開,自己部下水鬼,定可要了他的性命!

  看著藍面夜叉想溜,李小民面色突變,周身聚集起的仙力立即轉為冰
寒,口中加快速度,喃喃念動真言,催動仙氣,在身邊聚集。

  陡然間,李小民單膝跪地,右手張開五指,掌心重重擊在地面之上,
大喝一聲道:「天冰地凍,萬丈凝冰!」

  隨著這一聲怒吼,整個礁石島,立即變成了冰雪般的白色,而島邊水
面,也迅速結冰,閃爍著寒冰的光澤。

  李小民咬緊牙關,將渾身仙力,盡皆打入地下,口誦凝冰咒,但見視
線所及處,水面迅速凝為寒冰,還在向遠方,不斷地蔓延。

  藍面夜叉正在翻滾著向水下沈去,身子剛沈了一半,水面便已凍結,
把他大半個身子凍在裡面,只留一顆頭顱,以及左半身,還在水上。

  藍面夜叉大驚,正要掙紮出來,忽然面色大變,抬頭向空看去,但見
在暗夜虛空之中,無數厲鬼驟然湧現,手執刀槍劍戟,狂聲厲嘯,自空向
下,瘋狂沖來!

  看那刀劍如林,寒氣森森;殺氣暴烈,縱橫天地,每一支利刃,都在
直取自己頭顱,藍面夜叉驚得心膽懼裂,慌忙舉起左手,大吼一聲,揮動
三股叉,向上空迎去!

  無數厲鬼,為等這一刻突襲,早在空中暗藏許久,蓄力盡極,瘋狂厲
嘯聲中,鋒利的槍刀之林,重重刺在藍面夜叉身上,縱然他皮粗肉厚,也
被刺得千瘡百孔,劇痛狂吼之聲,響徹四方,在暗夜中,聽上去淒厲恐怖
至極。

  他負痛之中,手中鋼叉,拼命揮動,抵抗著天空中刺下來的鋒利靈
刃,渾身鮮血,自巨體上的無數傷口中流出,灑在寒冰之上,將雪白冰
面,染得一片鮮紅。

  那些鬼衛受命埋伏此處,早已憋著勁取他性命,哪肯放過這受傷強
敵,刀劍如風,轟然劈下,衝破藍面夜叉護體仙氣,不停地斬在他的身
上。若非藍面夜叉靈力強勁,早已被斬成了碎塊。

  性命處在危急之間,藍面夜叉再也不敢有半分保留,左腕處,一個巨
鐲陡然放射出強烈的白色光芒,耀眼懾魂,天地間驟然大亮。四面的鬼
魂,都大聲嘶叫起來,被那道耀眼的白光照在身上,靈力迅速消退,整個
靈體,似受重擊一般,頓時變得虛弱。

  受到攻擊的,不止有李小民部下鬼衛,就連藍面夜叉屬下的水鬼,亦
遭池魚之殃,慘叫不止。

  李小民所用凝冰術,對付的原本就只是藍面夜叉一個,他是妖身,可
凍在冰中,水鬼們反而是靈體,不被冰住,正因變生倉促,一個個嚇得目
瞪口呆,在一旁呆看,忽然被這白光照在身上,只覺靈力驟消,痛苦不
堪。有幾個剛入水鬼之門的新進水鬼,禁受不住這強烈的靈光,竟然慘叫
一聲,魂飛魄散,再不復存在於世間。

  空中大批鬼衛,雖然修煉多年,卻也禁不住這般白光照射,俱都掩面
飛退,心中驚懼不已。

  藍面夜叉拼盡身上仙力,催動那巨靈之鐲,得了喘息之機,趁此機
會,不敢稍停,立即揮動左拳,拼盡力氣,狠狠向冰面上砸去!

  巨拳帶著呼嘯風聲,無上的巨力重重砸在寒冰之上,發出一聲震天轟
響。就算是被冰封住的堅硬冰面,亦不住為之顫抖!

  雪白堅硬的冰面,轟然碎裂,直達三尺之下。藍面夜叉用盡餘力爬了
起來,渾身上下,掛著大量的碎裂冰塊,鮮血染滿半身,魁梧的軀體站在
碎冰之中,指著李小民放聲怒吼道:「你這鼠輩,只敢暗箭傷人,不算好
漢!」

  此時的李小民,已是面色慘白,仙力殆盡。對他來說,最難的不是擊
敗藍面夜叉,而是阻止他逃走。若他逃回水中,再想抓住他便難了。自己
不習水戰,而部下鬼衛中,也少有習水性者,雖然可捏避水訣入水尋找,
但在藍面夜叉的地盤裡,真要動起手來,只怕敗的未必便是他。

  因此上,他只能拼盡身上仙力,使出這覆蓋廣闊的凝冰術來,阻止藍
面夜叉逃回水中。雖然凝冰術只是一個小仙法,但要凍結這麼寬廣的水
面,還是耗盡了他所有仙力,此時搖搖欲倒,再無戰鬥之力。

  但是他也看出,那藍面夜叉的情況並不比他好多少。他腕上巨鐲,雖
然法力巨大,卻甚是消耗靈力,只怕催動起來,他身上的靈力也消耗了大
半。

  李小民暗暗喘息著,也不去回答藍面夜叉的話,只是在心裡指揮眾鬼
衛,圍住他,一定不能讓他逃走。

  那些鬼衛受驚遠遁,現在又得主人召喚,立即打起精神,挺著兵刃圍
住藍面夜叉,厲聲嘶吼著,刀槍劍戟,瘋狂向藍面夜叉劈殺而去。

  身材巨大的藍面夜叉帶著滿身鮮血,揮動三股叉,憤然相抗,只憑著
一股悍勇之氣,便與眾鬼衛戰得旗鼓相當,雖然鬼衛數量眾多,卻也一時
奈何他不得。

  雖然自恃勇武,不屑叫鬼幫忙,但在此等不利的形勢之下,藍面夜叉
還是不得不大呼道:「本王部下何在?都給我出來幫忙!」

  那些水鬼本都縮在一旁,震驚恐懼地看著兩強交戰,聞得他呼喚,知
道一向法力通天的大王已經撐不住,因此才不顧面子向眾鬼求助。

  當下便有他的忠實心腹拔出靈刀,大聲呼嚎:「小的們,跟我上,幫
著大王殺盡這群匪類!」

  一群不是很怕死的水鬼轟然而上,另外的水鬼,卻只敢在一旁吶喊助
威,或是出工不出力,慢騰騰地舉刀攻上去,兩眼卻在亂轉,生怕混戰中
傷到了自己。

  為首的水鬼,舉起靈刀,重重劈向週邊的一個鬼衛,那鬼衛回身抵
擋,靈刀相交,發出嗤的一聲震響。

  為首水鬼挺刀再戰,突然鬼軀劇震,一柄靈刀,已經自後方而來,重
重斬在他的腰間,將他的靈體,從中攔腰斬斷。

  在水鬼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回過頭,看著身後挺刀怒目的何
炯,咬牙呻吟道:「為什麼,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何炯滿面怒色,靈刀如風般瘋狂揮動,霎時間橫切豎砍,在空連斬八
刀,將水鬼劈為碎片,咬牙道:「巨山草寇,殺我兄弟,我與其不共戴
天!生不能剿滅賊寇,死也當化為厲鬼,生啖賊魂!」

  他仰面向天,放聲大吼道:「眾家官軍兄弟,我們死于草寇之手,在
此地受苦度日,難道就沒有一個了局!今日將軍前來,救我等出苦海,何
不隨我上前,斬了助賊為虐的藍面夜叉,再助朝廷大軍殺盡賊寇,泄我等
心頭之恨!」

  眾水鬼見他如此,都驚得呆了。那些隨他一同隨於賊手的千余官兵,
冤魂遍佈水泊,卻受藍面夜叉節制威逼,平日裡不能抓些水上賊軍報仇雪
恨;此時還有百餘手下,現在此處,聽了舊日長官號令,都厲聲鬼嚎起
來,滿臉激憤之色,靈刀鬼爪狂揮,恨不能當場抓些賊軍來殺了洩憤。

  藍面夜叉的忠實手下,卻大聲怒吼,辱罵何炯吃裡扒外,不忠於大
王,將來大王大顯神威,一定要打得他神形俱滅,不留一絲殘魂!

  鬼衛們未上前進攻,這些水鬼倒先起了內訌,何炯率領百余部下,與
藍面夜叉的忠鬼大戰起來,鬼哭神嚎之聲,遍佈冰面之上。

  在礁石島上,李小民已經喘過氣來,看得這般混亂場面,放聲大叫
道:「本將軍乃是朝廷官軍副帥李小民,有重兵在手,只要爾等一眾忠魂
肯助我平賊,我一定上奏朝廷,為爾等超度亡魂,以免永為水鬼,整日在
水中受苦度日!就是你們的家人,若有還在的,本將軍定然會派人照顧,
不讓他們饑饉!」

  此言一出,水鬼中形勢立時更加混亂。那些水鬼當中,有好些便是歷
次剿匪時被殺死在水中的官軍,雖然不是何炯的屬下,也都有些香火之
情,只是懾于藍面夜叉餘威,才不敢公然造反。此時聽得李小民之言,想
到自己過著這鬼不鬼的苦日子,就算拼命一戰,也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
能助得家人在亂世中活下來,也算大幸了。

  決心一定,立即便有大批水鬼嚎叫著,揮舞鬼爪加入戰團,從後面偷
襲,或是正面圍攻,將那些忠於藍面夜叉的水鬼,圍在當中,厲嚎嘶咬。

  藍面夜叉本想叫些幫手助陣,想不到一叫之下,敵鬼倒多了好多,不
由驚怒至極,眼見形勢萬分不妙,也不敢多呆,雙足在冰面上用力一跺,
巨大的身體騰空飛起,三股叉拼命狂揮,擊飛了擋在自己頭上的數名鬼
衛,拼著被四面八方的兵刃砍在身上,多了幾十處傷口,飛身直向空中射
去。

  黑暗的天空之中,巨錘陡現,重重劈向藍面夜叉頂門,便要將他的頭
顱,當場砸得粉碎,讓萬點桃花,灑落廣闊冰面之上!

  被那強大靈力所襲,藍面夜叉陡然驚覺,舉叉抵擋,卻被那股巨力重
重砸在叉頂,讓受傷虛弱至極的藍面夜叉抵擋不住,巨大的身子飛速向下
面墜落,重重砸在冰面之上,碎冰四濺,雪白的冰塊,一時遮住了眾鬼的
視線。

  天空中,沙將軍帶領埋伏的厲鬼,飛身沖下,巨錘狂揮,直取藍面夜
叉。

  藍面夜叉拼力跳起來,舉叉抵擋,卻也只能疲于應付,不能進攻。

  另一邊,水鬼之間的內鬥已經漸近尾聲。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一批鬼
衛加入戰團,大肆砍殺忠於藍面夜叉的水鬼。而那些旁觀的水鬼,見得形
勢大變,也都見風使舵,跟著圍住那些越來越少的少數派,淒厲地嚎叫
著,將這些原來的同伴,一片片地撕碎,讓他們的魂魄,不甘地消散於天
地之間。

  何炯一刀劈裂前面的一個水鬼頭領,眼看著他被一大群狂湧而來的水
鬼淹沒撕碎,怒氣未息,舉刀大吼道:「小的們,跟我上,幫著李帥爺斬
了藍面夜叉,這一大片水泊,從此以後,就是我們的地盤!」

  在藍面夜叉積威之下苦苦存活的水鬼們興奮地嘶吼著,跟在何炯身
後,向那被鬼衛們圍攻的舊主衝殺而去!

  藍面夜叉已經是滿眼血紅,一邊揮叉抵擋著漫天劈刺而來的靈刀靈
劍,一邊望著遠處負手冷笑的李小民,嘶聲怒吼道:「你這鼠輩,真是下
流無恥卑鄙至極,偷襲暗算,群起圍攻,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

  李小民看著已陷入絕地的對手,冷笑道:「我不是來跟你比武較藝來
的,只要打敗你,別的我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新世紀年輕人的座右銘
是:『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逮住你就是好貓!』至於仁義道德,尊嚴正
義,你以為老師在課堂上教過我們這些東西嗎?」

  他一揮右手,指向藍面夜叉,冷冷地道:「扁他!」

  眾鬼衛奮起精神,四面八方激烈圍攻藍面夜叉,卻也暗自記得李小民
的教誨,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千萬不能被這藍面夜叉打得魂飛魄散,導
致本方實力受損。因此上,眾鬼衛互相支援,小心不讓同伴陣亡,便是有
鬼受傷,也立即被同伴抬下救治,抓些敵方水鬼的殘片餵他吃下,不多
時,便已補充了部分靈力,能有一些精神了。

  此時,何炯已率大批水鬼沖上,厲聲嘶吼中,無數靈刀鬼爪,直向舊
主猛劈狠抓。

  藍面夜叉見水鬼們也敢造反,怒不可遏,狠狠一叉,貫穿了幾個急於
立功的水鬼靈體,用力狂揮中,將幾個水鬼打得粉碎,消散風中。

  他揮得痛快,背後卻有一錘,狠狠砸來,砰地一聲,重擊在脊背之
上。

  藍面夜叉大叫一聲,撲地便倒,無數靈刀趁隙迅猛劈來,頓時斬斷他
的左手,兩腿亦中靈刀,傷口深達骨髓,痛得放聲慘呼。

  那些水鬼受盡了他的荼毒,見這往日不可一世的水中大王受傷倒地,
哪有不上前報冤仇的,都跟在何炯身後,瘋狂撲到藍面夜叉身上,亂咬亂
抓,李小民雖然大聲呼喚,叫他們留下藍面夜叉的殘軀看看是否還能廢物
利用,可是等到鬼衛們把水鬼驅散時,冰面上剩下的,也只有一堆骨頭和
血淋淋的爛肉了。

  雖然是敵人,可是看到藍面夜叉這般慘景,李小民還是打了個哆嗦,
轉過身,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何炯喘息如牛,半晌才平息下來,扒開那堆爛肉翻找,半晌才找到那
個巨大的鐲子,卻畏懼那上面令人恐懼的法力,不敢碰觸,便向李小民躬
身施禮道:「李大人,藍面夜叉留下一件法寶,小鬼不敢擅留,還請大人
收下。」

  李小民聽得好奇,強忍噁心走到屍首身邊,抽出腰間寶刀,挑著那血
肉模糊的鐲子,看那巨鐲大如西瓜,心中暗道:「這還是鐲子嗎?我要用
的話,套在手腕上是不行了,除非套在大腿上面!」

  雖然不知道使用方法,李小民還是笑納了這件法寶,準備留著以後慢
慢鑽研。又跟何炯交待了幾聲,要他去召集附近水泊的水鬼,前來聽自己
訓話,隨後便用刀挑著巨鐲,在冰面上走開去,準備找個凝冰咒效力未曾
達到的地方,把鐲子好好洗一洗,免得弄這一大團噁心巴拉的東西回去,
害自己夜裡都會睡不好覺。
引言 使用道具
asd565692
VIP | 2017-3-2 12:33:56

第五集 第七章 慘烈水戰

 官軍大船,在水面上緩緩航行,向巨山島的方向駛去。

  李小民身穿水軍將領服飾,手按劍柄,昂然立於船頭,只覺意氣風
發,心中暢快至極。

  在這艘大船周圍,是大批的小舟,上面都坐滿了官軍,個個手執刀
槍,緊張戒備地看著四方水面。

  也難怪他們擔心,巨山草寇,慣于水戰,不知在這水泊之中,淹死了
多少前來進剿的官軍。想起那些同袍的前車之鑒,由不得眾官軍不膽寒心
怯。

  李小民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向秦貴妃請命,前來擔任水軍進攻的總指
揮,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心裡倒還期待著敵人水軍出現,早點打完,早
點收工。

  低下頭,看著船下的水花,李小民暗暗歎了口氣。只可惜這水泊太過
廣闊,而自己凝冰咒的時效也不過半個時辰,不然的話,自己凝冰咒一
出,水面如平地一般,直接帶兵在冰上走過去就行了,還管敵人什麼水軍
不水軍?

  正在尋思,忽聽一陣激烈的鑼聲在水面上響起,李小民舉目看去,卻
見在遠處的水面上,一支水軍自水流岔道駕著小船向這邊趕來,為首一
人,年約三四十歲,滿臉鬍鬚,身穿皮甲,高大壯碩,手執一柄鬼頭大
刀,指著李小民大笑道:「李副帥親自來此,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恕
罪!」

  旁邊有認得此人的官兵,驚呼道:「是朱順!賊寇水軍統領朱順!」

  李小民抬頭瞟了朱順一眼,也懶得多說,一揮手,官軍便駕著大小船
隻,向朱順那支水軍駛去。

  朱順哈哈一笑,卻不接戰,回身作勢,指揮著部下水軍,直向水面岔
道駛去。

  官軍見賊寇敗退,都是精神大振,大聲痛罵朱順膽小如鼠不敢接戰,
見了朝廷大軍征討,只敢望風逃竄。

  李小民卻知道朱順純粹是想引自己追過去,見他費心設下圈套,也不
好拂逆他的盛情,便懶洋洋地揮一揮手,有氣無力地道:「追!」

  追字出口,眾官軍得了將令,一邊大聲應承,一邊飛快地劃著船,追
向敵軍逃去的方向。

  站在船頭,看著敵軍越逃越遠,李小民卻不著急,只是下令部下船隻
要緊緊跟在一起,不要被敵寇趁機殺出,從中截斷。

  前面的水面越來越狹窄,大船漸漸行走不便。李小民便令停下大船,
懶洋洋地道:「既然賊寇已經逃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眾官兵聞言驚訝,既然出來打仗,怎麼還未接戰便要回去?只是將軍
既發了話,便不能不遵,都唯唯聽令,掉轉船頭,向後方劃去。

  正在退兵時,忽聽一陣鑼響,在水面上震開,旁邊的幾條水道中,幾
支船隊一齊劃出,上面站的都是巨山水寇,放聲大叫道:「狗官,看你往
哪里逃!」

  官兵看到中了埋伏,不由一陣慌亂叫喊。李小民卻回身瞪了一眼,呵
斥道:「慌什麼?用箭射他們!」

  官兵們聞言猛醒,慌慌張張地舉弓射去,卻因距離甚遠,未射到中途
便落了下去,墜入水中,倒引得那些操舟駛來的賊兵一陣嘲笑。

  李小民歎了口氣,想想這支官軍自己新帶,未曾好生操練他們,而且
大部分是初次水戰,能有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便叫了傳令兵來,讓他們
去揮動旗號,用旗語給各船將領下令。

  在將領們的率領下,各船官兵擎起強弩,瞄準遠處的敵船,嗖嗖連
聲,將弩箭射了出去。

  船頭的賊兵們正在大聲嘲笑,忽然看到利箭襲來,都大驚失色,未及
射閃,便已被利箭射在人群之中,血光迸現,當場便有幾個賊兵軟軟地倒
在船上,或是一頭栽入水面之下,將水面染得一片殷紅。

  見到官兵軍弩如此遠的射程,賊兵們驚慌起來,一邊將舟駛近官軍,
以求接戰,一邊射出弓箭,遠遠地向官船射去。

  船上的官兵們卻大都是李小民從軍中挑出的箭手,見賊眾與己對射,
倒不懼怕,一邊由盾手舉起盾牌防護,一邊張弓搭箭,射向遠處的賊船。

  利箭漫天,兩邊水軍相互對射,逐漸靠近。在激烈的箭雨對射中,不
時有受傷的士兵慘叫著摔下船去,相比之下,倒是賊軍傷亡要更多一些。

  一個官軍盾手正舉手護著身後的同伴,偶一低頭,看到水下似有影子
一閃,不由大驚,放聲叫道:「是水鬼,賊寇派水鬼來鑿我們的船來
啦!」

  眾官兵都是大驚失色,巨山草寇,一直能抵禦官軍的圍剿而不畏懼,
其中所恃的一條,便是水性極好的賊兵。現在,敵軍已經使出這一絕招,
讓沒有潛水兵的官軍如何抵擋?

  另一邊,李小民站在大船船頭,卻在皺眉納罕:「怎麼我部下官兵裡
面,還有這樣的人才,我派出去的水鬼他都看得見?哦,我知道了,他們
是管戰鬥潛水夫叫水鬼的,張逆率領的就是巨山水鬼部隊,現在水鬼對水
鬼,可有好戲看了!」

  在水面之下,大順水軍首領張逆凝神秉息,奮力向官軍大船遊去。

  即使是在水下,他依然瞪著雙眼,透過清澈的河水,將水下的景物看
得清清楚楚。

  久居水泊,他的水性,已是好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每天裡面倒
有大半時間是在水中過的,常能獨力抱起一尾大魚上岸,讓部下和山寨諸
位頭領驚歎不已。

  他的手臂奮力在水下劃動,看著官船就在眼前,當中通通透透,除了
清水之後,再無阻礙。

  一股強烈的興奮與自豪在他的心中浮起,在水下,他便是真正的強
者,不管是誰,都無法在這裡擊敗他,巨山山寨的水軍頭領——『浪裡黑
條』張逆!

  每當官軍來襲,這八百里水泊,便是他的戰場,每一次都殺得官軍落
花流水,不知有多少官兵,被他鑿沈了船隻,恐慌地在水中撲騰,最後絕
望地淹死在大水之中。而他部下五百水兵,跟隨著他鑿沈了無數官船,被
官軍恐懼地稱為「水鬼」,談而色變。

  現在,那乳臭未乾的官軍副帥,親自率軍來攻,便要成為他下一個犧
牲品,為他縱橫水泊多年的豐功偉績,再添上重重的一筆!

  正在興奮地想著,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遊到了官船前面。

  仰頭看看上方,透過流淌過的河水,張逆利用自己那極好的視力,隱
約看到身穿銀甲白袍的少年敵將,正站在船頭,極目遠眺,不知道是不是
在為戰況而暗暗憂心。

  張逆冷冷一笑,在心裡為這個狂妄少年判了死刑,正要遊過去鑿沈大
船,讓這滿船兵將都去水裡餵王八,卻意外地看到,那少年將軍似乎感到
了自己的目光一樣,低下頭,沖著自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逆大吃一驚,這還是第一次,他藏在水下被敵將看到,這讓他不由
尋思,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或是那敵將根本就只是看著水面傻笑而已?

  一邊想著,手中卻不停下,伸手在腰間抽出鐵錘鑿子,遊到官船下
方,便要開工。

  跟在他後面的幾個水兵,也都拿出了鑿子,便要和他一起動手,將大
船船底擊漏。

  水下的張逆伸手摸著船底,忽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面前,
可以看清那是一張臉,正在望著自己,陰森森地冷笑。

  張逆猝不及防,幾乎被嗆得喝上一口水,慌忙一蹬船底,向後方遊
去,倉惶地看著那身影,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那身影也不追擊,依舊停在原地,身形漸漸浮現,卻是一個滿身流血
的將領,那恐怖的笑容,看得幾個水兵都膽戰心驚。

  張逆呆呆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似要從口中跳出。他細
端詳那滿臉是血的面龐半晌,他忽然失聲狂呼,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是在水下,他的聲音,不能傳達出去,倒讓水流嗆進他的氣管,
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恐怖鬼影陰森森地微笑著,輕輕地道:「張頭領,你現在已經認出
下官了,是不是?」

  驚慌恐懼之中,張逆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拼命地咳嗽著,雙臂用力,
驚悚至極地向上方劃去。

  他的頭,迅速伸出水面,帶起大片水花,水淋淋的臉上,滿是恐懼至
極的表情,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何炯!」

  官船上的士兵,看到水下陡然冒出一個人頭,都吃了一驚,定睛看
去,就有從當地縣衙徵召來認識張逆的官兵驚呼道:「是浪裡黑條張逆!
他來鑿我們的船了!」

  李小民微笑著,饒有趣味地看著那恐懼的賊寇,卻見他一頭黑髮,臉
龐黝黑,皮膚也是黑得如同鞋油一般,不由大感有趣,暗笑道:「果然是
浪裡黑條,名不虛傳!」

  官船上的士兵懾于他的威名,都大驚大恐,張弓搭箭射向水上咳嗽喘
息的黑人。那黑臉黑身的黑漢子,見箭雨射來,慌忙向水下遊去,讓那些
射到水上的利箭,都射了一個空。

  剛躲開箭雨,李小民在水下未曾鬆懈,便見那滿臉都是血跡的漢子出
現在自己面前,陰森森地道:「張逆頭領,你在怕什麼?難道是怕我這個
被你害死的無能敵將麼?」

  張逆心中震駭,無可言喻。想當初,他也曾經害怕水鬼報冤,卻被當
時的四頭領公孫不敗努力安慰,道是他身懷仙術,鎮壓這些小鬼不過是易
事。這些年來,果然一個來報仇的水鬼都沒有,這讓他安心不少,因此作
戰更是勇猛,不知把多少官兵變成了水鬼。誰知現在何炯突然出現,讓他
安能不大驚失色?

  不遠處,激烈的扭打聲傳來。張逆不由自主地向那邊看去,卻看到自
己帶來的那幾個部下,已經被一團團的黑影圍住,揪住他們的脖子,利爪
輪向他們身上,將他們的皮肉,一塊塊地撕下來,扔到水中。還有些身穿
官兵軍服的厲鬼,滿臉悲憤之色,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那些水下好漢
的身子,將他們的血肉,狂吞入腹。痛得水下的巨山好漢,都拼命扭動掙
紮,想要叫喊,卻叫不聲出來,只是嗚咽咳嗽,被水嗆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般慘烈情景,張逆恐懼不解,卻無暇多問,丟開手中錘子,伸
手從腰間水靠拔出一根峨眉刺,以迅猛無倫的攻勢,狠狠向面前的何炯刺
去!

  見峨眉刺分水刺來,何炯不躲不閃,任由張逆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只
是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張逆,眼中滿含譏俏之意。

  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張逆的肩膀,輕輕一振,十道尖利的指甲自指尖
彈出,狠狠向下一劃,將張逆身上穿的水靠劃開,大片血肉,在尖爪間綻
翻開來,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駭人。

  鮮血霎時融入水中,化為紅色水霧,將張逆整個身子淹沒其中。何炯
的鬼爪,如情人般溫柔地撫摸上張逆的右手,握住他手中的峨眉刺,輕輕
一捏,便見張逆痛苦地張口嗚咽,一隻右手,已經被捏得骨碎如泥。

  何炯陰冷地微笑著,將滿臉流血的鬼面湊到張逆耳邊,低低地道:
「張頭領,多年前承你厚情,今日必當回報。你放心,我雖然會撕碎你所
有皮肉,卻不會直接殺了你。我要你這善水的頭領,淹死在你縱橫多年的
水泊之中,永永遠遠,做一個受盡苦楚的水鬼!承主人厚恩,為我持咒超
脫,我現在已經脫離了水鬼的身份,可以離開水泊,回家去探望老母妻
小,然後再回他帳下聽令。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每年都會回來探望,
幫助留在這裡的兄弟們,好生照料你這位有名的水下英雄!」

  水面上,激戰仍在繼續。

  有幾支巨山水邊的小船,已經靠上了官軍的船隻,好漢們舉起刀槍,
與船上的官兵猛烈拼殺在一起。

  官兵所用,大都是長槍,在水上伸出,刺透一個個敵兵,將他們扔到
水下。

  巨山水兵,一面交戰,一面驚訝,為什麼這一次作戰,水下的兄弟們
還沒有把敵軍船隻鑿沈,害本方兄弟在交戰中死傷眾多?

  正在想著,水下浮起的一具具屍體引起了好漢們的注意,便有人淒厲
地慘叫起來:「小弟,你怎麼死得那麼慘啊!」

  那位好漢,縱身撲下水去,不顧水深,拼命地遊到一具穿著水靠的屍
體身邊,抱住那血肉模糊的兄弟,放聲大哭,聲音苦痛,引人聞而落淚。

  這一聲驚叫,引起了交戰雙方的注意。許多水寇都從越來越多浮上水
面的屍體中認出了熟識的戰友,都驚惶大叫,不知道一向神勇無敵的水鬼
部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官軍之中,卻是歡聲雷動,不敢置信地驚喜狂叫道:「水鬼完了!巨
山賊寇裡的水鬼們,都死在水裡了!」

  大船上,李小民怡然微笑,心中暗道:「他們算什麼水鬼,假水鬼遇
到真水鬼,以後就真的得做水鬼了!」

  巨山水寇心膽懼裂,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知道今天自己這
一方要倒大黴,都拼命劃船,向遠處水道逃去。

  劃來劃去,忽然發現船中有水,將受傷的兄弟們都浸在當中。當下便
有人驚呼起來:「完了,船漏了!」

  水寇們拼命地拿起器具,堵著船的窟窿。可是讓他們絕望的是,船下
傳來陣陣劇烈的震動,船底的大洞越來越多,甚至讓許多好漢的腳都陷進
洞中,水下好像還有人用手死死地抓住他們的腳踝,讓他們無法拔出。

  恐慌迅速在水面上蔓延開來,水寇們驚慌嘶喊著,看著一隻只的船迅
速沈入水下,最後自己也被整船拖了下去,象被一張無形的大口吞沒一
般,在水面上,一點蹤跡都未曾留下。

  這個時候,朱順已經率部下,駕駛著最大的一條船攻上李小民主船前
方,見此情景,心膽俱裂,知道水下有了強大的敵人,自己是無法乘船離
開來。從前自己和張逆用來對付官軍的圈套,現在已經套到了自己頭上!

  他當機立斷,雙腳用力一蹬船板,整個人飛身躍起,落在大船的船板
上,飛起一腳,將面前一個官兵踢翻,挺著明晃晃的鋼刀,直取李小民,
便要擒賊先擒王,捉住他再說!

  看著賊將滿目猙獰,挺刀撲來,李小民卻是一點都不著慌,臉上露出
古怪的笑容,拔出腰間寶刀,狠狠一刀劈過去,當場便將氣勢洶洶的朱順
手中刀刃打上半空,只留下一個刀柄,愕然相對。

  他的身子,在慣性的作用下,一時收不住腳,仍向李小民撞來。李小
民抬起腳來,狠狠一記窩心腳,重重踹在朱順胸膛上,便聽一聲悶哼,朱
順胖大的身子被踹飛出去,重重撞在後面爬上官船的一個水寇身上,滾作
一團。

  後面的官軍見副帥大顯神威,一個照面便將聲名震于水泊的賊將朱順
打倒,都是精神大振,撲上去按住朱順,將他牢牢捆住,又有許多官兵舉
刀沖到船頭,與那些拼命往船上爬的賊兵狠殺起來。

  眼見主將被擒,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漢們,都紅了眼睛,順著兩船
間的踏板,大步沖向官船。可是對面官軍的抵抗也甚是激烈,眾多好漢擠
在自己的船頭和踏板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面的兄弟與敵軍血戰拼殺,
不能前進一步。

  突然間,眾好漢忽然同時產生了一個感覺:對面的官船,好像變得更
高大了一些,而且還在不停地上升,讓他們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無力感覺!

  冰冷的河水湧上腳面,讓驚訝的好漢們找到了這一錯覺的原因:自己
的船,正在迅速地向下沈!

  驚慌的叫聲從他們口中發出,踏板上的好漢們,因為兩船高度相差過
多導致踏板傾斜,一個個地掉入水中,在裡面費力地撲騰著。

  船不停地下沈,好漢們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憤怒無助地看著水面漫過
自己的腰部、胸膛和脖頸,終於體會到了,當初殘殺那些官兵時,那些被
淹死官兵的感覺!

  整艘船,帶著上面滿滿的巨山好漢,迅速沈入水下。無數的水鬼嘶吼
著,蜂擁而至,抓住那些害死自己的敵軍,將他們撕得粉碎,讓一篷篷的
鮮血,湧上水面,將這一片水泊,染得鮮紅鮮紅。

  巨山水泊附近的百姓,都在驚訝地傳誦著一個消息:巨山水泊的好漢
們,被遠征而來的官軍打敗了!

  據說,水性天下第一的浪裡黑條,被官軍淹死在了水裡,一同在水戰
中死去的,還有他部下所有水性極好的好漢。

  水軍的另一位頭領朱順,被官軍副帥親自擒住,也不上報,便在密室
中關了起來。待得眾人再看到他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斬了數百刀,傷口
無數,整個屍體已經看不出一點人形。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百姓們也不敢出門,整日裡躲在家中,提心吊
膽地看著風色,也不敢再給巨山島上的好漢們報信。反正附近水上的好漢
都被官軍在這幾天掃蕩一空,就是想報信,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報信的人。

  「兔子不吃窩邊草」,好漢們雖然喜歡搶掠,卻不搶劫附近民家,有
時還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為自己提供安全保障。官軍可就大不相同,有
了搶劫的機會,哪肯放過,附近家底殷實的人家,就被官軍掃蕩了幾次,
家裡的細軟都被搜走了。

  幸好這次帶隊的,是秦老將軍的女兒秦貴妃,軍紀森嚴,在她的強力
鎮壓之下,官軍們還不敢做得太過份,只發些小財,也就算了。

  在幾天的掃蕩之後,李小民已經率軍清除了週邊的水寇,搜集了大量
船隻,將大批的軍隊,運上了巨山島。

  巨山島占地廣泛,果然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島嶼。在島的西南側,一座
巨大的高山聳入雲端,巍峨壯麗,便是天下有名的巨山。

  勒馬立於巨山腳下,看著滿目壯觀的山水風景,那身披甲胄、絕代風
華的麗人不禁慨歎道:「如此好的風景,卻被賊寇佔據,真是可惜!」

  與她最親近的宮中內侍,大軍副帥李小民騎著一匹白馬,恭敬地侍立
在她身後,看看別的侍從都遠遠地在週邊保護,便催馬上前,湊到她身
邊,低聲笑道:「既然娘娘喜歡,以後我們就在這裡建一座行宮,在這風
景秀麗的山水之間,雙宿雙飛,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娘娘說這樣
可好?」

  秦貴妃美豔面龐上,浮起一朵紅雲,想要伸手輕輕打他一下,卻又怕
被侍衛們看到自己這般輕狂舉止,只得抬手輕掩臉上紅暈,低聲道:「小
聲些,若被別人聽到了,今天晚上,不讓你上床!」

  李小民嘻嘻一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脅,只在心裡得意地想道:「敢對
老公這麼說話,今天晚上,一定要活活弄死你!」

  秦貴妃努力抑制狂動的心臟,抬起頭來,看著山上隱然揮動的旗幟,
歎息道:「這山勢如此險峻,若要強攻,只怕損傷必多。小民,你可有什
麼好的法子麼?」

  李小民搔搔頭,微笑道:「一時還沒有。不過過幾天,說不定就能想
出來了。可是,我想主意需要娘娘幫忙才行,娘娘說對不對?」

  秦貴妃臉上紅雲泛起,輕咬櫻唇,恨恨地道:「每次你都這般說,所
有羞人的事都替你做過了,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李小民微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到一個姿勢很有趣,今天晚上,
定要與娘娘試上一試!」

  秦貴妃被他說得羞窘不堪,再不理他,催馬馳開,一直奔到軍前,喝
道:「秦宜福,你可準備好要攻山了麼?」

  秦宜福從軍中迎出,向自己最尊敬的姑母躬身拱手道:「姑母在上,
小侄已經準備停當,只聽姑母一聲令下,便可以攻打巨山。」

  李小民拍馬從秦貴妃身後馳來,笑道:「秦將軍果然幹練,這麼短時
間就能準備停當,佩服啊佩服!」

  秦宜福慌忙陪笑道:「李副帥過獎,末將愧不敢當。小將這不過是一
點小小聰明,哪里及得上李副帥足智多謀,又英勇至極,連立大功,令人
敬仰!」

  李小民微笑謙謝,心裡卻在想著:「大家都是親戚,別叫官銜了,乾
脆就叫姑父,豈不甚好?」

  秦宜福哪里想得到自己敬若神明的姑母竟然跟面前這小子有了一腿,
仍是恭敬地向秦宜福請令,在她一聲令下之後,便帶上大隊人馬,前去攻
打巨山。

  李小民攻山攻城並不在行,因此也樂得遠遠地呆在後面觀戰,看著秦
宜福自己去啃這塊硬骨頭。

  攻山器具,都已準備停當,大軍正要逼近巨山之時,忽聽戰鼓震響,
山門大開,一支軍馬,自山上下來,到山前擺開陣勢,數十名頭領,立于
陣前,揮舞著兵器,向官軍大聲叫囂,討敵罵戰。

  秦宜福率軍到了陣前,見賊寇如此張狂,被官軍逼到山下,仍敢帶軍
出迎,不由納罕,引軍逼近敵方,拍馬出陣,大喝道:「巨山草寇,見朝
廷大軍來到,何不跪地投降,以保殘生?」

  巨山頭領,都聞聲大罵。卻有一個道士止住罵聲,催馬走到陣前,冷
冷喝道:「你這小輩,大言不慚,今日到此,貧道便要讓你知道天有多
高,地有多厚!」

  秦宜福遠遠望見這道士,心頭微驚,知道這道士便是前日裡在山寨火
拼,殺了智猩猩二人,奪了第一把交椅的出雲龍公孫不敗,凝視他的面
龐,見他身材高瘦,年紀約有四五十歲,面容蒼老,身穿道袍,長須在胸
前飄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公孫不敗冷笑幾聲,回身向一個頭領喝道:「宋武,你且上前,斬了
那小輩首級來報!」

  那頭領身披一件虎皮大衣,雄糾糾地拍馬走到陣前,仰天大笑道:
「吾十三歲便上高山,三拳兩腳打死一隻猛虎,爾看這虎皮,猶穿在某的
身上。爾這小輩,見了某家神威,還不跪地求饒麼?」

  李小民陪著佳人遠遠在後陣觀戰,本來離得甚遠,卻因為耳聰目明,
隱約聽到那人說話,不由暗自好笑:「十三歲的虎皮衣服,一直穿到現
在,這好漢也太窮了點吧?無端打死老虎,要是在我們那個時候,被動物
保護局的知道,說不定要拿你抵命!」

  秦宜福見此人身材高大,也不敢怠慢,為振軍威,催馬而出,打馬盤
旋,與宋武戰在一處。

  他出身武將世家,自幼習武,又久經戰陣,與宋武來回交戰幾十回
合,賣個破綻,引宋武來攻,趁隙狠狠一擊,將他擊落馬下,慘死當場,
仰天大笑道:「打虎英雄,就是這般本領麼?想不到巨山草寇,都只是會
大話唬人之輩!」

  公孫不敗在後面看到愛將被殺,心中大怒,放聲喝道:「小輩休得倡
狂,看道爺仙法厲害!」

  他仰面向天,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伸手,高指天空,大聲喝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兵天將,助我神威!兵來!!!」

  隨著這一聲斷喝,天空中,陡然烏雲密佈,烈風狂卷,刮得對面官
軍,一個個東倒西歪,心中震驚不已。

  公孫不敗冷冷微笑,指著對面秦宜福,森然道:「小輩,今日送命在
道爺手中,只能怪你流年不利,碰到道爺這等世外高人!」

  他的手,再度指向天空,大喝道:「神兵還不下凡,更待何時!」

  天空中,風聲大作,眾軍掩面躲避風沙之時,隱約可以看到,大批的
兵馬,自空中遠遠飛來,朝著朝廷大軍,狂撲而至,兇暴殺氣,溢於天地
之間。

  朝廷軍兵,俱都心驚膽戰,茫然無措。卻見那些天空中飛來的兵將,
人人都身穿盔甲,一身的土黃色,臉上也是一片面無表情,膚色如同黃紙
一般,胯下盡都騎著黃馬,厲聲嘶嘯,直向朝廷大軍殺來!

  陡然見到這般天兵天將,眾軍都失魂喪膽,回身便逃。若有逃得慢
的,便被天兵追上,亂刀砍翻在地,慘呼不止。

  秦宜福見而心驚,深知以人力無法與天兵抗衡,部下都已逃走,他也
不敢留在當地,便率軍奔逃。

  後面的賊兵卻是大聲歡呼,公孫不敗拂塵一指,賊兵爭先恐後地向官
軍追殺而去,直將官軍殺得大敗,奔逃不止。

  李小民立於後陣,見兵敗如山倒,已是阻遏不住,慌忙命部下侍衛,
護住秦貴妃向後陣逃去,自己立在當地,獨自面對飛來的天兵。

  看著天兵殺天面前,李小民拔出腰間晶瑩刃,揮劍狠劈,與飛來的天
兵戰在一處。那些天兵的武藝卻不甚好,狠狠一劍劈下,便見那天兵飛飄
而出,落在地上,卻是一張黃裱紙剪成的符人,再一劍劈殺他胯下戰馬,
飛落地面,又是一張符紙剪成的符馬。

  李小民心裡明白,遠遠看著老道士在眾軍中仗劍狂呼,指揮著賊軍追
殺官兵,雖然有心破他法術,卻力量不足,只得一邊劈殺符兵符馬,一邊
縱馬奔逃。

  他不想自己的實力暴露在眾目之下,也不召喚鬼衛,只是自己逃開,
反正這樣的符人符馬,在太陽照耀之下,很快便會自行退去。若是道士道
法高強,還可多支撐一陣,待得消耗光老道的仙力,符人符馬便無可憑
依,再不能上陣作戰了。

  不過半個時辰,果然看到符人符馬消失在空中。秦宜福心中微安,統
領一些忠心的精銳部下,立穩陣腳,與賊兵相抗。那些賊兵掩殺一陣,見
占不了多少便宜,也退兵回寨,得意洋洋地回去慶功了。

  巨山島北部,官軍大寨之中,秦貴妃端坐帥位之上,面沈似水,凝視
著下麵的將領,一言不發。

  眾將官垂頭喪氣,對剛才自己奔逃的行為羞愧不已,面對威嚴元帥的
怒火,也不敢抬頭。可是,面對那樣可怕、天外飛來的天兵,難道可以用
人力來抵擋他們的攻擊嗎?

  秦宜福壓抑著胸中怒火,暗自等待小民子回來。面對著會妖法的敵
將,也只有寄希望於小民子的力量,能夠壓過妖道的法力了。

  眾將也在暗暗等待,只希望李副帥能早點回來,指出一條明路,依靠
他曾經平定金陵鬼怪的本領,擊敗妖道,平定賊寇,讓在場眾將都能有一
場大功勞可以命。

  許久之後,李小民終於在眾人祈盼之中,就象當初他姍姍來遲的小弟
弟一樣,很晚才出現在望眼欲穿的眾人面前。

  眾將看到他時的表情,也與當初他看到自己重生的小弟弟一般激動,
紛紛圍上去,也顧不上行禮,只道:「副帥!敢問副帥可有妙計了麼?」

  李小民得意洋洋,拿著一個箭匣,向眾將笑道:「各位將軍不要著
急,我這裡已經準備好法寶,足以應付敵軍的妖法了!」

  眾將看去,卻見那些箭頭上,都微微染上紅色,下面似乎還紮著一兩
張符紙,也都是鮮紅之色,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李小民也不解釋,只是笑道:「這樣的箭,還有好多,我正在準備充
足的箭矢,各位將軍,可將這些箭拿回去,一旦在陣上看到妖人用妖術,
用箭射它,便可一擊而破,那時我軍殺出,可操必勝!」

  眾將雖然不明白,也心中大定,將希望寄託于李副帥奇妙的仙術之
上,紛紛行禮退下,暗自高興地回營去等待李副帥派人送箭來。

  見眾將退下,李小民又稟退左右親兵,寬闊的大帳之中,只留下他和
秦貴妃。

  兩名元帥,凝目對視,緩緩走到一起,擁抱深吻,親密無間。

  秦貴妃被李小民那雙賊手上下撫摸,嬌軀火熱,不由癱軟在他懷中,
昵聲道:「小民子,你那些箭,上面有什麼秘密?」

  李小民也不瞞她,笑道:「都是用黑狗血染成的,可破妖術。不過,
你可不要說出去,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只怕將來我的法術也未必靈驗。」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秘密,在修道之士當中,已有許多人知道,倒
也算不了什麼。要想在兩軍交戰時借法術穩操勝券,還要多多修煉,挖空
心思想出新奇的戰術才好。

  他的部下,正在到處搜尋黑狗,秘密製成狗血箭,準備發給眾位將
領。李小民將此事告訴秦貴妃,讓她也放下心來,欣喜而笑。

  辦完了正事,李小民便準備做些快樂的事來提提興致,努力做到工作
娛樂兩不誤。

  他的手,不規矩地伸進了元帥的鎧甲和軍服裡面,撫摸著她誘人欲火
上升的纖腰豐乳,一邊輕聲笑著,雙手抱起這比他還要高好些的成熟美
女,按在帥座處的桌案上,熟練地脫掉她下身的衣物,放心大膽地,在這
受萬軍敬畏的禁地,與深受景仰的美女元帥大肆雲雨起來。

  第二日,官軍再度來臨巨山腳下,討敵罵戰。

  公孫不敗親率大軍下山,布好陣勢,決意要給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狠狠一個教訓,最好能將他們一舉擊潰,趕到水中去,徹底消滅這一支征
討的隊伍!

  為了今天的戰鬥,他已經修煉了整夜,讓仙力遍佈周身,以這等仙力
護持,那些符兵符馬,可戰鬥一個時辰以上,給官軍以致命的打擊!

  秦宜福再度出馬罵陣,公孫不敗也懶得再派部下頭領與他單挑,直接
召出符兵,在空中浩浩蕩蕩,向官軍殺去。

  官軍一見天兵殺來,立即回身便走,奔逃快速至極。

  巨山好漢,早就憋著勁大殺官軍出氣,當即率軍追殺上去,如痛打落
水狗般,定要趕在天兵退去之前,將敵軍徹底擊潰!

  官軍逃出數裡,進入兩個小山峰中間,大步向前逃去。

  好漢們已經追得發了性子,不肯停留半步,都率軍狂呼,隨著前面衝
殺的天兵,直趕殺而去。

  陡然間,號令在兩峰處響起,在山頂上,站起大批弓箭手,張弓搭
箭,將漫天箭矢向天兵射去!

  這些箭射落到天兵們的身上,只見中箭處青煙冒起,天兵們頓時身子
虛晃,整個人被風吹開,飄落地面,卻是一張張的符紙剪成的人形馬狀,
再不復剛才那般神威凜凜的模樣。

  賊眾大驚,瞠目四顧,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公孫不敗也
不禁面色大變,捶胸長歎道:「官軍之中,竟然還有這等高人!罷了,是
我看走眼了,當初藍面夜叉許久沒有音訊,我就該猜到,他是已經出事
了!」

  驚慌之中,官軍大隊人馬,放聲呼嘯,自四面八方攻殺而來。而秦宜
福所率敗兵,亦返身殺至,直殺得失去了戰意的巨山賊寇,屍堆如山,血
沃荒野。

  公孫不敗仰天長歎,只恨自己剛才把仙力盡都貫于符兵之上,剛才那
狗血箭射中符兵,讓自己本體亦受重創,現在仙力未複,敵兵已至,只能
徒呼奈何!

  眾頭領雖然身處重圍,亦盡顯英雄氣概,揮舞刀槍護著公孫不敗,自
亂軍中捨命殺出一條血路,朝來路逃去。雖然身後嘍羅慘叫連天,卻也顧
不得了。

  丟下了一路屍首,眾頭領逃回山寨,緊閉山門,絕不出戰。任由官軍
眾將在外面大吼罵戰,也只是裝聾作啞,當作聽不見。

  秦宜福沒奈何,只能率眾攻打。怎奈那山寨依山而建,地勢險峻,官
軍一路攻上去,死傷甚多,卻還是多次被悍勇的眾頭領率軍趕了下來,雙
方交戰,都傷折無數。

  雖然山上賊寇已經被圍住,死一個少一個,可是看到本軍死傷數字,
秦貴妃還是心中不樂,在床上服侍小民子時,也少了幾分幹勁,讓沒有享
受到優質服務的小民子心生不快,只得回自己營中,拿那對賊寇頭領母女
花泄火撒氣。

  他也曾想過,要洪三娘這位山寨舊日頭領寫書信招降山上從前的部
下,可是洪三娘甚是硬氣,就算被他幹得嬌喘息息、浪叫連連,甚至白眼
直翻、氣若遊絲,也不肯叫部下下山來投降,果然不愧是女中豪傑,這樣
激烈的嚴刑拷打,絲毫無法動搖她堅定的信念。

  而且李小民也聽說,公孫不敗在山寨裡搞了次大清洗,凡是不聽話的
頭領,不是被殺,就是被關,剩下的都是他這一派系的死忠之輩,洪三娘
就算真寫了信,只怕也找不到人看信。

  持久的戰事,除了讓雙方士兵死傷眾多之外,巨山島上與好漢們關係
良好的百姓,也遭了池魚之殃,被許多官兵以搜查賊寇為名,闖進家裡把
細軟都搜出來收歸軍有,其實就是收歸那些來搜查的軍爺自己所有,讓許
多士兵,都小小地發了一筆財。

  這樣的現狀,讓李小民很是沮喪。他原本想像那些時空穿梭的先驅們
一樣,建立一支不搶人民的人民革命武裝,可是一上手才發現夢想與現實
的差距,想建立這樣的一支武裝,在這個兵即是賊的時代簡直比登天還
難。而李小民在那個時代又沒有真正用心學習過政治,尤其沒有瞭解到思
想政治教育在異界生活中的重要性,現在可是抓了瞎,沒奈何,只得望軍
興歎,除了用嚴厲的軍紀來約束士兵們不要幹得太過份以外,對通匪百姓
們的悲慘現狀絲毫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看著雙方士兵接連慘死,百姓被自己急於發財的部下搶得叫苦連天,
而自己費盡千辛萬苦逮到的洪三娘又對招降山寨諸頭領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讓李小民對現實很是不滿。所以在極端的無奈之下,李小民只能在巨山
山寨腳下,猛力幹著山寨從前的美女頭領和她越來越成熟的俏麗女兒,以
此來抒發自己憂國憂民的苦悶心情。

第六集 第一章 神龍出世

巨山頂部,忠義堂前。

  數十名頭領聚集在這山寨的最高聚義之所,肅然站立,靜靜地看著堂
上那手持寶劍的老道士,聽他慷慨激昂的訓話。

  公孫不敗身披道袍,蒼老的面龐上,一片肅容,目光深邃,遠遠望向
夜空,淡淡地道:「眾家兄弟,可還記得,我們當初建立山寨,是為的什
麼?」

  在下方,一個頭領大聲回答道:「當然記得,是為了殺盡貪官汙吏,
讓他們不能再肆無忌憚地欺壓百姓!」

  一眾頭領也大聲附和,雖然有人心中並不相信這樣的話,但在眾兄弟
面前,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大塊吃肉,大秤分銀才上山寨為賊的。

  公孫不敗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沈聲道:「皇帝李漁,昏庸
無道。寵信奸邪,讓這群貪官汙吏,魚肉百姓,正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
不反!我們建立山寨,便是為了除暴安良,殺光官吏,建立一個清平世
界!可是在宋大哥去世後,便有人想要投靠朝廷,將宋頭領多年心血,盡
付之東流!這樣的計畫,我們又如何能答應?」

  當下便有他的心腹兄弟大聲叫道:「尤湧那群奸賊,背叛眾家兄弟,
死有餘辜!公孫大哥率領我們斬殺叛徒,正合宋大哥遺志;他日再帶我們
殺上金陵,斬了狗皇帝的腦袋,那時宋大哥方能含笑九泉!」

  眾頭領也都隨聲附和,就算是對前日火拼心存不滿的,也不敢露出半
點異樣來,免得被公孫不敗一怒之下,將自己也送去與尤湧等人做伴。

  公孫不敗點頭微笑,手指頭上「忠義堂」三字的巨大匾額,沈聲道:
「當初宋大哥立下此堂,便當眾說明,我們是為國忠,為民忠,卻不是愚
忠於南唐皇帝!今日狗皇帝派人來征討我們,誓要將我們山寨上下,斬盡
殺絕,這樣的事,大家答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堅決不答應!」眾頭領群情激憤,高高揮拳狂
呼,誓死要追隨公孫不敗,跟朝廷來的大軍抗爭到底。

  可是,官軍勢大,雖然現在兩下相持,拼到最後,輸的只怕還是山寨
之軍。想到此處,眾山寨頭領,又不禁悲哀起來。

  公孫不敗冷冷看著下面眾頭領的表情變化,手中寶劍一揮,厲聲道:
「眾家兄弟,不要為一時的輸贏而煩惱!山下官軍雖多,在吾眼中,不過
是一群酒囊飯袋,木雞土狗一般!若是不信,且看我仙家法術!」

  他手中寶劍,向上疾指,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龍
來!!!」

  隨著這聲斷喝,在他頭上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暗影,迅
速變得清晰,在空中搖頭擺尾,鱗片儼然,竟是一條赤紅色的蛟龍,頭生
雙角,目光獰惡,兇暴地瞪著眾人,直看得他們暗自發怵,心中又驚又
喜。

  公孫不敗冷笑著,揮動寶劍指向蛟龍。一股淡紅色的光芒自劍尖直射
向蛟龍之身,那龍受了仙氣,身子陡然放大,仰天狂嘯一聲,震動山寨,
赤紅色的龍身便似吹氣一般,立即變得巨大無比,在眾人目瞪口呆的呆滯
目光之中,在空中盤旋飛舞,身子閃閃發光,頭尾一擺,幾乎將整個山寨
都包於身下。龍吟之聲,響徹天地之間。

  山寨上下,盡都看到這條巨龍。便有人大聲歡呼道:「公孫大哥法力
通天,有他相助,我們定可一舉擊敗官軍,殺光那群狗官,直殺到金陵
城,宰了皇帝,保著公孫大哥穩坐龍廷!到時候,我們都是開國功臣,個
個都能受盡封賞,衣錦還鄉!」

  聽到這樣的話,歡呼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所有人都在放聲歡
呼,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看到傳說中的巨龍出現在面前,寨中一眾嘍羅頭領,都興奮莫名,想
著既然有龍神相助,還怕什麼官軍大隊,只須巨龍一擊,便可將他們擊得
粉碎,到時真的殺上金陵,奪了天下,那時高官厚祿,指日可期,自己便
可以象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一樣,在百姓敬畏惶恐的目光中,過著幸
福的生活了!

  山下的官軍大營,也遠遠地看到了這條巨龍。當下便有人跑出營外,
看著山寨頂部盤旋飛舞的紅龍,乍舌咬指,震驚不已。

  龍吟千里,覆蓋住了整個巨山島。越來越多的官兵,都從帳中跑出
來,呆呆地仰頭向空中看去。看著那閃閃發光、張牙舞爪的巨龍,他們的
目光,由震驚轉向恐懼,憂慮在每個人的心裡,悄悄地蔓延開來。

  赤龍在空中咆哮飛舞許久,漸漸隱去,消失在夜空之中。直到它身上
光芒消失,天空中的星月,才漸漸現出了它們的蹤影。

  山寨下的官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滿心充滿了恐懼和無
力,對於自己這支軍隊能否與這樣的怪物相抗衡,沒有一點信心。有些士
兵已經開始打著逃走的主意,若不是朝廷軍法森嚴,對逃兵處置嚴厲,而
且身在巨山島上,所有船隻都受到管制,無法輕易離去,只怕到了天亮,
軍中士兵,便要少了一半。

  經此一事,山寨上下,士氣大振,萬眾一心,只要掃平官軍,直殺上
龍廷。而山下官兵,卻是氣喪神沮,士氣低落到最低點,只怕一經戰陣,
便要兵潰當場,一敗塗地了。

  就在赤龍咆哮九天,威震山下之前的半個時辰,朝廷大軍的統帥,美
若仙子的秦貴妃,正在自己寢帳的床上,跨坐在副帥那年輕的身體之上,
嬌喘息息地用力在他身上研磨著粉腿雪股,充滿性感魅力的嬌軀只披著一
件粉紅色紗衣,誘人的酥胸裸露出來,由李副帥懶洋洋地伸出雙手,撫摸
揉捏著她那雪白豐滿的玉乳,唇邊帶著一絲邪笑,欣賞著她整個身心沈浸
於男女歡好之情時的嫵媚神態。

  他的手,一邊摸著自己腰間的雪白豐潤大腿,一邊用另一隻手將她的
豐乳滿滿盈握,忽然想道:「對了,我記得皇后娘娘的胸部也好大,不知
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如果能在龍椅之上,幹著她那尊貴無比的鳳體,不
知道會不會有更興奮的感覺呢?」

  一想到真平公主和安平公主的母親那令人垂涎的玉體,李小民不由興
奮起來,伸手抱住秦貴妃半裸的嬌軀,一翻身將她按在身下,狂風暴雨般
地展開了攻擊。

  當秦貴妃滿面紅潮,最後在極度的快樂之下尖叫著緊緊抱住身上的俊
俏少年,再度昏厥過去時,李小民也終於將他的精華,深深地注入到了那
曾經養育過長平公主的玉體之中。

  在長長的顫抖過後,李小民翻身從那讓人迷醉的胴體上滾下來,躺在
她的身邊,渾身放鬆地喘息著。

  不知過了多久,秦貴妃終於悠悠醒轉,翻過赤裸嬌軀,將俏臉轉向旁
邊的李小民,一邊伸出玉手在他身上溫柔撫摸,一邊幽幽地問:「你剛才
想起皇后了,是嗎?」

  李小民一怔,問道:「貴妃娘娘,你幹什麼這麼說?」

  秦貴妃抱住他,將玉容埋在他的頸間,幽然道:「你剛才在我身上,
到了最後的時刻,口中叫的卻是她的名字。」

  李小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犯這種錯誤,無言以對,只能用乾笑來作為
回答,一邊伸手去在她因激烈交歡變為粉紅色的玉體上大肆摸索挑逗,以
此來引開她的注意力。

  秦貴妃果然嬌吟一聲,神志再度迷糊,卻緊緊抱住李小民,昵聲歎息
道:「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不該把你會仙術的事情告訴她,並向她推薦
你了……」

  李小民一邊低頭吻著她的櫻唇,吮吸香舌,將她的話堵在嘴裡,一邊
暗自想道:「我剛才真的叫皇后了?唉,看來是『日』有所思,隨口就叫
出來了。只恨這戰鬥曠日持久,如果打完了仗,我就可以凱旋回朝,獲得
封賞,增強在軍中的實力,並且可以有機會獲得皇后的信任,和她更親近
一些……看來這一場仗,還是要想辦法快點打完才好啊!」

  遠處靈思傳來,觸動李小民心弦,他猛然驚覺,用傳心術,將自己靈
思傳過去:「何炯,你回來了?山上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在數十步外,何炯恭敬的靈思傳遞了回來:「是,主人。奴才這幾天
在山上,小心查探,終於躲開一切法術陷阱,把山上的情況探聽清楚,而
且沒有觸動公孫不敗設下的禁制。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李小民正在細心地聽著,手上也不閒著,在秦貴妃的禁地軟款撫摸,
弄得她再度嬌吟起來,修長玉腿如長春藤般緊緊纏上了李小民的腰間,忽
然聽得外面人聲鼎沸,驚慌呼喊聲中,似乎有什麼怪物突然出現了!

  身為大軍副帥,李小民絕對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便翻身而起,隨手
抓起一件衣衫披上,另外又抓了一件褻衣丟給床上忘了自己職責、只顧顫
聲呻吟嬌喘的大軍主帥,沈聲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忠義堂前,眾頭領歡喜讚歎,三三兩兩地離去。

  剛才公孫不敗已經跟他們說過,自己從今天起,便要閉關修煉,讓這
條巨龍,可以擁有更強的威力。

  閉關修煉歷經三十六日,當可有小成;八十一日之後,當可仙術大
成,那時只要一出關,便可將山下官軍,殺得乾乾淨淨,絲毫不必在意他
們的存在。

  只是在三十六日之內,巨龍威力未足,尚不可出戰。因此在這一個多
月裡,還得拜託各位兄弟,帶著滿山軍兵,與山下官軍苦苦相持,一定不
能讓他們攻上山來。

  眾頭領滿口應承,都拍著胸脯大聲道,便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能讓
山下的狗官兵攻上山來,打擾了公孫大哥的修煉。何況那些官兵看到公孫
大哥仙法厲害,只怕早都嚇得腿軟,就是大開山門,他們也不敢走進山寨
之中。

  公孫不敗點頭微笑,好生撫慰了幾句,便命他們各自下去,準備防守
事宜。

  一眾頭領高高興興地離去,個個都渾身充滿了幹勁,對山下咄咄逼人
的官軍,已經絲毫不放在心上。

  看著眾人離去,公孫不敗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撫胸歎息
半晌,才漸漸平息,疲憊地走回忠義堂,費力地關上了大門。

  他緩步走到堂內,伸手按動暗處一個機栝,在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暗
門,下面是一道長長的階梯。

  公孫不敗伸手拿起一盞油燈,低低地喘息著,邁步向那漆黑的通道走
了下去。

  在通道中,東拐西拐,走出長長一段,公孫不敗來到一個大廳之中,
但見廳內占地寬敞,四麵點起了牛油巨燭,映得整個大廳,通明透亮。

  地面上,畫著巨大的八卦法陣。在陣法之中,還有各種各樣的奇形符
咒,或畫在地上,或是畫在符紙上面,緊緊貼在地面上。

  在大廳中,豎起了十幾個粗大的鐵柱,牢牢立於地面之上,與符文符
紙按照一定規則排列著。在柱子上面,綁著十幾個壯漢,個個身上都有血
跡,似是飽經折磨,臉上卻是一片不屈之色,惡狠狠地瞪著走進來的公孫
不敗。

  公孫不敗走到眾人面前,手按腰間寶劍,面色冷酷,淡然道:「我已
經給了你們機會,說吧,可願意投順於我?」

  離他最近的一個大漢怒吼道:「你殺了尤大哥和蓋大哥,還想讓我們
投順你?我呸!」

  公孫不敗閃身避開他吐過來的唾沫,將冷漠的目光一個個地從他們臉
上掃過去,看著他們滿懷仇恨的不屈眼神,冷笑道:「好啊,這樣說,你
們都是準備死硬到底了!也罷,我早知你們大都出身官宦之家,或是當過
軍官,一向以封妻蔭子為最高目標,因此才會跟著尤湧,想要投降官軍。
便是勉強要你們低頭,你們也是心懷二心,我這一問,不過是為了全這些
年的兄弟之情,你們既然自己願意死,休怪我無情!」

  在他左手邊,另一個大漢冷笑道:「公孫不敗,你留著我們性命,不
過是要我們心甘情願,幫你煉製怪龍,增強你的法力罷了!難道還有什麼
好心不成?」

  在遠處,另一個大漢也介面道:「你那怪龍,盡會吸人精血,我們若
是答應了,待到你功成之日,便是我們精血枯乾之時。這些事情,尤湧大
哥早就跟我們說過,難道我們還會上你的當嗎?」

  公孫不敗目中精光一閃,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漠然道:「林中立,
秦明真,你們兩個知道的不少啊!看來尤湧還真是拿你們當心腹一樣,把
我修煉的事,都跟你們說了!」

  獅子頭林中立滿頭都是乾涸的血漬,咬牙道:「我本是出身官宦世
家,上山落草,亦是迫於無奈。宋大哥與尤湧大哥幫我報仇雪恨,殺了仇
人一家,我便當他們是親兄長一般,現在你殺了尤湧大哥,我只有和你死
拼到底,若讓我耗費自己精血來供養你的怪龍,卻是休想!」

  秦明真也怒道:「反正都是一死,你想怎麼折磨死我們,都隨你去!
沒有我們心甘情願地替你賣命,只怕你的怪龍的威力,也要大打折扣
吧?」

  公孫不敗眼中凶光一閃,冷然道:「你們說得不錯,若是你們不願
意,按照一定程式誠心供養我的幻龍,我強行令幻龍吸取你們的魂魄精
血,效果當然不如完全按計劃來得好。不過雖然差些,總好過沒有,現在
山寨上下,除了你們這些人,我還到哪里去找些武藝精神靈力俱佳的上好
餌食,可供我的幻龍進補?」

  鐵柱上綁著的大漢們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半是出於憤怒,半是出
於恐懼,都開始破口大罵,道是公孫不敗心毒手狠,殘害兄弟,必然會遭
到惡報,靈魂萬劫不得超生!

  公孫不敗冷笑道:「被我的幻龍吸食了魂魄精血,你們才是不得超
生!道爺將來的事,不須各位操心。我的法陣在三日前已經畫好,只等今
日天機流轉,良辰吉日,便可催動,現在吉時已到,各位準備上路吧!」

  離他最近的那名大漢,名叫呼延火燒,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霹靂火便是
他的渾號,也是出身軍官世家,卻遭逢大變,家貧如洗,不得不去學了做
燒餅,賣火燒度日。後來棄餅從軍,積累軍功,亦做到了知寨之位,只是
在奉朝廷之命,率一寨之軍攻打巨山之時,被尤湧設計擊敗逮捕,苦勸他
入夥。

  呼延火燒感于他的至誠,又被他用離間計害得朝廷以為他已從賊,欲
要殺盡他滿門,幸得尤湧又派林中立去劫了他家小上山,救了他滿門性
命,因此誠心歸順,可是心裡,還是想著當初當官時的風光,後來聽得尤
湧欲歸順官軍,歡呼雀躍,一心幫著他和從前的同僚聯繫,欲行投順之
事。

  誰知公孫不敗突然發難,斬殺了為首的智猩猩尤湧和拖地天王蓋超,
又把眾人設計迷倒,逮入牢中。連尤湧二人的家小,一同暗自殺害,沒有
留一個活口。

  呼延火燒痛恨公孫不敗行事歹毒,怒視著他,破口大罵,語出狠惡,
惹得公孫不敗大怒,大步走來,狠狠幾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怒道:「不
知死活的東西,今天便要送你先來供我幻龍吸食!」

  他的目光,掃過呼延火燒幾人的面龐,冷笑道:「在這些人裡面,你
們都是命中屬火,恰好適合幻龍食用。其他人雖然差些,卻也勉強湊合,
只要今天大吸一陣,明天我便可用陣法慢慢熬煉,直煉上三十六日,幻龍
初成之後,山下官軍,可一擊而潰!」

  他仰面向天,放聲大笑道:「到那時,我舉劍向北,天下各國,又有
誰能與我相抗!」

  公孫不敗壯志滿懷,笑聲爽朗,半晌方停,從懷中取出一物,卻是一
條赤紅色的小龍,看上去似是用骨質雕成,張牙舞爪,樣子十分兇惡。

  凝神看著這條惡龍,公孫不敗的眼中卻滿是關愛喜悅之情,這條龍,
是他費盡心血,窮一生之力煉製而成。若要搜尋赤龍成長所需精血魂魄,
甚為不易,這幾十年,他也只能勉強將赤龍煉到這個地步。現在終於有了
讓赤龍大成的機會,讓公孫不敗安能不欣喜若狂?

  他拔出腰間寶劍,緩步走到呼延火燒面前,看著他噴火的雙睛,冷笑
一聲,寒聲道:「呼延火燒,念在兄弟一場,我便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舉起寶劍,便要向呼延火燒胸前刺落,讓他心口熱血,盡皆灑於赤龍骨像
之上。

  陡然間,他眉頭一皺,身子驟然旋轉,寶劍用力向後斬去,卻已經是
來不及,被一柄巨錘重重地砸在後心,枯瘦的身體被整個砸得向前飛去,
飛竄途中,口中鮮血狂噴。

  他腰部用力一扭,站在地上,努力按捺住胸中翻湧氣血,回身望向大
廳角落,眼中雖有驚怒之色,臉上卻是一片鎮靜,冷冷地道:「竟然能掩
藏氣息,躲過我的神識,你還算有點本領!」

  他的話,卻不是對那暗施偷襲的雙錘惡鬼說的。沙將軍也不理他,只
是收錘退後,立於廳中。

  在角落暗處,一處暗門打開來,一個身穿夜行衣的清秀少年滿不在乎
地從裡面走出,隨手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道:「你的神識實在不怎麼樣
嘛,這一路上設置的禁制也挺容易就破開的,看來你出身的那個道家門
派,除了幻術以外,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了!」

  公孫不敗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冷笑道:「大言不慚!你又有什麼本
領,敢在這裡叫囂?單看我今天所召喚來的神龍,你能召喚出來否?只待
我功力大成之日,便可命神龍下凡,擊殺所有官兵,讓這南唐天下,亦換
個主人!」

  李小民卻是大搖其頭,不屑地道:「什麼神龍,不過就是幻術嘛!真
正的殺傷力未必能有多強,只不過是靠嚇唬人來混日子,若真的能在兩軍
陣前出現,廝殺之中,或者能嚇得那些膽小的士兵抱頭鼠竄,也讓你這一
方可獲大勝。不過,我看你的赤龍還有些缺點,你不敢叫它在白天出現,
是怕白天陽氣太盛,而且大家又看得太清楚,陽光直射赤龍身上,它說不
定就會現了原形,讓你當眾出醜,是這樣吧?」

  他搖頭歎息幾聲,忽然又點頭讚歎道:「不過幻術能煉到你這麼聲勢
浩大的,倒真還少見,恐怕別的道門都及不上你們專修幻術的精湛。幻龍
門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公孫不敗面上變色,驚怒道:「你又是從何處知道我門之名的?」

  李小民指著那十幾個被捆住的壯漢,微笑道:「就是這些老兄告訴我
的啊!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和他們談了好一會,他們都答應效忠朝廷,
跟在我帳下做個將領,將來也好有個出身。至於你的事,死去的尤湧老兄
跟他們說過的,他們都告訴我了,一點都沒有遺漏!」

  公孫不敗回頭看著那些怒目冷笑的舊日山寨頭領,氣得渾身直抖,嘶
聲道:「小賊,你敢單獨上山,難道不怕我山寨大軍麼?」

  李小民笑道:「別說那沒用的了,我們現在就兩個人在這裡,你的手
下都不知道,這些老兄又受盡折磨,怕是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我們各施仙
法決戰吧!你這麼半天拉著我扯東扯西,怕是身上的暗傷已經偷偷地運用
仙力治療得差不多了吧?我也不占你便宜,讓你說了這麼半天話來拖延時
間治傷,夠意思了吧?」

  他面色一變,揮手拔出腰間晶瑩刃,喝道:「閒話少說,開打吧!」

  公孫不敗看他拉開架式,不由心中暗怒:「這算什麼夠意思,我身上
的傷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偷偷治好的,只顧乘人之危,暗施偷襲,算得什麼
英雄好漢!」

  看著李小民揮劍攻來,公孫不敗大吼一聲道:「小賊,既然你一心求
死,今日我便先斬了你,再殺光這些叛徒,以爾等精血魂魄,供養赤龍,
以成大法!」

  他舉起手中鮮紅骨龍,張開嘴,狠狠一口血噴在骨龍身上,喝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疾!」

  鮮血噴出,狂飆湧起,李小民陡然感覺到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自前方
湧起,不由一驚,舉劍當胸,凝神暗自戒備。

  鮮紅骨龍之上,一道明亮的紅光驟然閃現,耀得整個大廳,便如化為
整塊巨大的紅寶石一般,讓眾人都睜不開眼睛。

  一縷赤紅暗影,自骨龍牌上飄浮而出,張牙舞爪,形貌兇惡,李小民
強忍著眼睛刺痛,定睛看去,那影子卻是那骨龍的模樣,只是活動起來,
而且身子還在迅速地放大。

  它膨脹的速度,令人驚訝至極,只不過轉瞬之間,便已見盤屈粗大的
龍身,彎彎曲曲,遍佈整個大廳,將許多鐵柱擠倒,讓那些捆在上面的好
漢,滾作一處,驚痛大叫之聲,到處響個不停。

  李小民心中暗驚,伸手一指,無數鬼衛都飛撲而上,圍住紅色巨龍,
靈刀起處,重重地劈在巨龍的身上,卻被粗厚的鱗片彈了回來,絲毫無法
傷害到它。

  公孫不敗的口中,依然有鮮血汩汩流下,看著驚訝至極的李小民,滿
懷快意地冷笑道:「小賊,今天看到我所飼巨龍的威力,爾還敢說,這只
不過是幻術否?」

  他伸手一指,厲聲喝道:「無知小輩,今天,便要你知道貧道法術的
厲害!」

  在他的嘶聲狂呼之中,赤龍搖頭擺尾,巨大的身體狂沖而前,伸出一
隻兇暴利爪,狂猛抓出,一把將來不及逃開的李小民攔腰握住,張開血盆
巨口,狠狠地把他向龍口中丟了進去,用力嚼了兩下,挺起脖頸將他咽入
咽喉,最後還要意猶未盡地伸出鮮紅長舌,在唇邊舔了兩下,慢慢回味著
這位優秀太監上佳肉體的絕美滋味。

  巨山山寨之下,朝廷大軍連夜出動,準備進攻山寨。

  大軍統帥,英武美麗的秦貴妃親自率軍出營,大聲下令,佈置著各路
軍兵在山下排開陣勢,並將一應攻山器具運送上來。

  那些士兵雖然受到主帥的嚴令,卻是個個面如土色,動作也慢得象蝸
牛,不管統領將官怎麼用力鞭打,他們的速度,還是快不了多少。

  反觀山寨之中,負責防守山門的嘍羅們卻是個個精神百倍,滿面紅光
地高高站在寨牆之上,揮舞著手中刀槍,放聲嘶吼,大聲挑釁著,要那些
士兵快來攻山,好讓自己殺個痛快!

  在山下軍隊裡面,秦宜福驚訝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姑母,不明白她為什
麼要在敵軍巨龍出現、本軍士氣正衰的時候命人連夜攻山。難道她不知
道,以自己軍隊的士氣,只怕還未沖到山門,便要被敵軍亂箭射得四散轟
逃麼?

  正在他鼓足勇氣,要向自己最為敬重的端莊英武的姑母詢問原因時,
忽然聽到一聲轟響從山頂傳出,將他的問話,再次堵回了腹中。

  滿山將士,不論是官軍還是賊軍,都舉目向天,仰望山頂,眼中充滿
了驚訝之色。

  在眾人凝注的目光中,那條赤紅色的巨龍,再度飛躍而出,在空中盤
旋飛舞,張牙舞爪,放聲咆哮。

  和剛才出現時相比,它現在的動作狂猛之極,吼聲如雷,震得整個山
頭,都在簌簌發抖,不時有小石塊被從山上震落,骨碌碌地滾下來。

  看著在夜空中激烈飛旋的赤龍,所有山寨好漢的眼中,都射出了狂熱
的神采!

  雖然幾位頭領相繼辭世或是失蹤,但是現在的頭領,卻是本領最強的
一位。以他所禦巨龍,威力巨大,便是輕輕一擊,也可將山下大隊官軍,
擊得粉身碎骨!

  負責守衛寨門的好漢姜沖,看著滿寨將士興奮狂烈的面容,在這狂熱
的氣氛驅使下,拔出腰間寶刀,放聲狂吼道:「兄弟們,我們殺下去,把
那些敢來進攻山寨的官軍狗崽子們,殺得乾乾淨淨,讓他們知道我山寨英
雄的厲害!」

  瘋狂的吶喊聲,立即淹沒了第一道山門。所有的守寨士兵都舉起利
刃,用最快的速度打開寨門,爭先恐後地衝殺下去,誓要將那些膽大包天
的官兵,斬盡殺絕,以立山寨之威!

  若在平日,棄門不守,空巢而出乃是兵家大忌。但是今天,在山寨英
雄們的面前,剩下的只有被長官們用刀威逼前來攻山的滿懷懼意的士兵,
看著他們恐懼的眼神,顫抖的身體和微微顫動的刀槍,每一個人都知道,
今天的作戰,不會有半點懸念發生!

  就這樣,在頭頂上赤龍的厲聲咆哮之中,一支瘋狂戰意洶湧的兇悍之
軍,與一支隨時可能崩潰的征討大軍之間,戰鬥即將爆發!!!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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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2 12:36:48

第六集 第二章 平滅叛匪

  當赤龍一口將李小民吞下腹中,一股熾烈的灼熱便將李小民包裹其中,讓他難以忍受。

  烈火飛騰,將李小民整個吞沒。肆虐的火舌瘋狂舔噬著他的血肉,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立即昏了過去。

  在初時的驚慌恐懼之後,李小民猛地一吸氣,手捏法訣,面色堅毅,強忍痛楚,口中喃喃念誦真言,與襲入自己體內的熱力相抗爭。

  仙力流轉,遍佈周身。身上的灼熱陡然消失,雖微有不適,卻已經不像初時的那般難耐。

  李小民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堅毅驚訝之色一掠而過,目視四面八方的烈火,可是在他眼中,卻已經看不到火。

  儘管四面火蛇狂舞,他卻已經看出,這些都不是真火,不過是幻象罷了。若非他道法初有小成,又對幻龍門的道術有了一些瞭解,只怕會被幻象所迷,恐懼中亂施避火咒,卻不會產生半點效用,直到恐懼至極、仙力透支而竭為止。

  他現在應該是在龍腹之中,而這條龍,也並不是真龍,只不過是公孫不敗所幻化出來的一條幻龍罷了。

  「一條幻龍,也想擊敗我嗎?」想到這裏,李小民不禁冷冷一笑,手持劍訣,便要展開反擊,衝破幻術,與公孫不敗決死一戰!

  就在他的咒語尚未出口時,所立之處,驟然狂震,腳下似經強烈的地震一般,弄得他東倒西歪,立足不定。

  那條赤龍,陡然仰天厲嘯,脅下生出雙翅,伸展開來,佔據了整個地下大廳,輕輕一拍,便已仰天飛起,轟然撞破頭上天花板,將隔絕大廳與地面的土層撞得翻滾起來,振翅飛上了天空。

  赤龍發威,地動山搖!

  巨山頂部的整座山峰,都劇烈地震動起來。山寨眾頭領剛回去睡下,便被劇烈的震動晃醒,一頭滾倒在地,瞠目相對,驚訝不已。

  其他駐守在峰頂的小兵,也都被震得滿地亂滾,驚慌叫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沙將軍正率一眾鬼衛圍住公孫不敗一陣狠殺,欲要取他之命,救出主人,忽然看到這般情景,不由大驚,忙用傳心術聯繫李小民,請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小民身處龍腹,跌倒在地上,正在驚訝之間,聽得沙將軍的問話,這才明白現在自己的局勢,不由驚歎不已。

  果然是以幻術著稱的幻龍門,竟能將幻術修煉到如此地步,將一條幻龍,變得如真龍一般,甚至能以幻術撞破實物,這般力量,若是讓他修煉大成,讓幻龍能在白晝現世,出現時間延長,天下的軍隊,真的要不堪他一擊了!

  赤龍展開血紅雙翼,振翅飛上天空,厲聲長嘯,聲威震動天地,讓山下寨門處正準備作戰的雙方軍隊,都仰天瞠目不已。

  李小民心中暗忖,只怕這赤龍是要將自己帶上天空,再突然消失,讓自己從天空中跌下來,摔個粉身碎骨。當下忙召喚沙將軍,要他趕來救駕,若是自己摔下去,請他快點帶大批鬼衛接住自己,免得真的把自己摔成一塊肉餅,那山寨眾頭領可就有的吃了。

  他現在雖然還是肉身凡體,卻因修煉多日,仙力已將身體改造了一部份,其強悍輕盈,已遠勝常人。而沙將軍靈力超人,若說在空中拼力接住他,不讓他摔得太重,也不是不能做到。

  沙將軍聞言不敢怠慢,忙率數十鬼衛,飛上天空,其他的鬼衛,或是圍攻公孫不敗,或是忙著救護廳中被縛的各位頭領,忙得不可開交。

  當初李小民潛入忠義堂,進入地下大廳,見了眾頭領被縛,先不忙將他們解開,待得談判結束,眾頭領答應受朝廷招安,也不解開他們,免得受公孫不敗生疑。果然公孫不敗來後,見眾頭領都被縛著,便未起什麼疑心,被沙將軍一擊成功,受了重傷。

  重傷之下,公孫不敗猶自強運仙法,驅使幻龍飛上天空,欲要摔死李小民。

  赤龍拼力向頭上一撞,衝力非同小可,當即地動山搖,將大廳天花板撞得碎裂成無數塊,漫天墜落。若非有鬼衛護持,只怕眾頭領都要被亂石砸死。

  公孫不敗身邊雖無鬼衛護持,但他身上早已佈滿仙力,石塊打來,都被仙力彈開,口中雖流著血,卻仍仗劍披發,苦苦撐持,與眾鬼衛戰在一處。

  若在平日,這些鬼衛根本就不值他一哂,可是現在被沙將軍偷襲,重傷之下,力量大減,而鬼衛鬼數眾多,又排成緊密陣勢,井然有序地進攻防衛,讓公孫不敗空有一身仙法,卻徒呼奈何,更何況他此時分心二用,大部分精力反而放在空中,操縱幻龍對付李小民,此時自然是力量不足,也僅僅能勉強抵擋著大批鬼衛如潮水般的淩厲攻勢而已。

  既然李小民已有準備,叫鬼衛在下面預備接住,公孫不敗便放棄了摔死他的念頭,心中默念真言,操縱幻龍在空中拼命翻滾,先將李小民翻暈了再說。

  天空中,一條血紅巨龍拍打著脅下雙翼,拼命地翻滾嘶鳴,動作迅速狂猛,轉起來便似風車一般,快捷至極。

  沙將軍已經率眾鬼衛飛上空中,圍住幻龍急得打轉,卻無法衝進去救他。

  巨錘揮起,重重砸在龍頭之上。那赤龍雖是幻術所化,卻強悍如實體,挨了這一錘,靈力襲來,讓公孫不敗道心劇震,慌忙下令幻龍,伸出利爪去攻擊沙將軍一眾鬼衛。

  四面八方,鬼衛將幻龍團團圍住,靈刀揮舞處,重重斬在幻龍身上,每一擊都讓公孫不敗心頭微跳,內腑震動。

  幻龍怒吼嘶鳴,利爪輪出,重重擊在鬼衛身上,將他們一個個地打出去。眾鬼衛卻都拼力飛回,圍住幻龍四面飛舞,尋隙進擊,死也不肯放過它。

  沙將軍和眾鬼衛都是以靈體出現,並不化形現於人前,所以山上山下的軍兵,都只看到巨龍滿天狂舞咆哮,似在示威一般,卻不知道,它正在經歷自煉成以來最為慘烈的惡戰!

  在龍腹中,李小民已是頭暈眼花,幸好從前有過暈船暈車的經歷,身體現在又較為強悍,才沒有很快暈倒。

  他咬著牙,拼力施放仙力,托住自己的身體,在幻龍腹中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看著已經到了盡頭,晶瑩刃狠狠刺去,嗤地一聲,刺透龍皮,在紅光閃閃的龍身表面鱗片上,露出了一點微小的閃光。

  地面上,公孫不敗悶哼一聲,只覺這一擊甚是沈重,讓他道心受創不輕。身邊圍攻的鬼衛見狀立即加強攻勢,靈刀漫天劈來,攻得公孫不敗手忙腳亂,拼力揮動寶劍,才擋住這強大的攻勢,分心二用,應付著天上地下的兩個戰場,果然是苦不堪言。

  在龍腹中,李小民只覺身邊壓力一輕,那股一直緊緊壓住自己的幻靈仙力陡然減弱,心中明白,果然是戳到了公孫不敗的軟脅,當下不肯放鬆,手揮晶瑩刃,施展開一套狂暴的劍法,如狂風暴雨一般,在龍腹內大肆砍殺起來。

  幻龍張開口,發出一聲滿含痛苦的淒厲長嘶,身子旋轉得也慢了下來,搖頭擺尾,模樣痛苦不堪。

  沙將軍見狀大喜,率領鬼衛在空中一輪狂攻,巨錘重重地砸在幻龍的頭上,砸得它痛怒交集,內交外困,讓幻龍幾乎支撐不住。

  公孫不敗與幻龍心心相連,受此重擊,亦痛苦不堪,口中出血更多,忙在心中念動真言,加強幻龍的力量,讓它快些解決掉空中的敵人,再下來幫助自己。

  陡然間,身邊本來已經微微減弱的鬼衛攻勢驟然加強,狂暴至極的攻勢攻得讓公孫不敗透不過氣來。

  空中力量增強,就意味著防護自己的力量減少。就在他拼力抵禦面前的狂攻之時,一柄大刀無聲無息地自空中劃過,迅捷無倫地劈向他的後背!

  這一擊,凝聚著極為狂暴的力道,讓公孫不敗遍佈周身的護身仙力也無法抵擋,被那一刀重重斬在腰間,狠狠地砍了進去!

  公孫不敗仰面向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狂嘶!

  鮮血自他七竅中同時迸流出來,亂髮披散,在空中狂亂地舞動著,那柄曾斬除無數妖魔鬼怪的寶劍,重重攥在佈滿深刻皺紋、青筋暴起的大手之中,卻無法抵擋來自身後的狂猛一刀!

  鋒利的靈刀,重重劈開公孫不敗經由道法淬煉的軀體,直將他的脊柱斬裂。讓這傲然面對世間萬物的一代好漢,頹然跌倒在地上!

  他左手間所持赤龍牌,脫手飛出,摔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

  在空中,那正在狂舞亂抓的巨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龍面上居然露出了痛苦悲哀至極的表情,赤紅色的巨大身體緩緩消散,在空氣中分散無蹤。

  龍腹中,李小民正在奮力揮動晶瑩刃,一下下地斬在巨龍軀體內部,感覺著巨龍受創越來越重,正在劈得起勁時,身邊束縛住仙力陡然消失,漆黑的夜空和滿天繁星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大為驚訝,一時不知所措,身子也向下方落去。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在高高的天空中,離峰頂還有數十丈的距離。若摔得實了,就算他身具仙術,也一樣要當場噴血,骨碎筋折而亡!

  此時,沙將軍正在猛力揮動巨錘與幻龍苦戰,當頭一擊,卻突然落空,茫然間,見主人就要摔死,慌忙化為一道清風,飛速馳到李小民身下,一把架住他,同時焦急地招呼一眾手下,快來救護主人!

  這個時候,峰頂處,忠義堂已經蕩然無存。它的整個建築,連同地面,都已經被幻龍衝得碎裂成無數塊,整個廢墟散落在地面上,看上去破敗淩亂不堪。

  聽到忠義堂傳來的喊殺聲,住在峰頂的各位山寨頭領都已穿戴整齊,帶上大隊人馬,殺到峰頂處,前來救護觀望。卻看到這一片淩亂廢墟,讓他們驚訝惶懼不已。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地面下,別有洞天。巨大的洞穴中,數十個人滿頭滿身都是血,正委頓於地,低低地呻吟。而他們的面目,卻是傳言中已經在火拼中被處死的各位頭領!

  見到往日的兄弟,現在的對頭出現在面前,讓山寨眾位頭領和他們部下嘍羅,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大隊人馬,個個都打起火把,火光沖天,將天空中緩緩落下的李小民,映得通通透透,山上山下,俱都能看到他的模樣。

  山下,兩支即將相遇廝殺的軍隊也都停下了腳步,仰天看去,滿心的驚慌疑懼,誰也不再記得要去與敵人廝殺。

  在茫茫夜空之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持寶劍,緩緩地從天空中落下來,目光環顧山上山下各支隊伍,陡然看到山下那率領大國的美女,不由微微一笑,果然是齒白唇紅,當世翩翩美少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不由暗生自慚形穢之感。

  在地面上,趁隙偷襲得手的曾將軍猙獰怒目,舉著巨大的靈刀,站在公孫不敗面前,高高舉起手中刀,便要一刀劈落,結果了他的性命!

  公孫不敗殘軀倒在地上,腸破肚爛,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滿眼怨毒地看著身邊厲鬼,喃喃呻吟道:「好好,果然是好計劃!先用小鬼引開我的注意力,讓我以為你們只有這些實力,卻要陡然全力一擊……嘿嘿,若非貧道先前已受了重傷,又要將大部分心神放在天上神龍身上,你這小鬼,又如何能傷得到貧道分毫?」

  曾將軍哪管他在說什麼,正要猛力劈下,陡然看到公孫不敗的頂門,霍地打開,一個周身紅光閃閃的小道人,鑽出來怨毒一笑,身子化為一道紅光,投向正南去了。

  曾將軍暗叫不好,舉刀劈下,卻擋不住那道紅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孫不敗的元嬰脫體逃走。

  曾將軍暗自嗟歎,卻也不及再惋惜,一刀劈下公孫不敗的首級,提在手中,飛身衝上天空,虛虛拜倒在李小民面前,將那鮮血淋漓的首級,雙手呈上!

  除了李小民,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靈體,眾人只能遠遠看到,一顆血肉模糊的首級自己飛上天空,被那英俊少年微微一笑,拿在手中,高高舉起,放聲喝道:「公孫不敗首級已在此處!」

  清朗悅耳的聲音,灌注了強大的仙力,在夜空中遠遠傳了開去。聽到這聲音的人,都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半數是因為恐懼,而另一半的人,卻是因為狂喜而顫抖!

  朝廷派來征討賊寇的大軍,立於山下,遙遙望著天空中李副帥那瀟灑飄逸的身姿,心神俱醉,一股欽佩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敵人如此強悍,能有巨龍助陣;而李小民卻孤身一人,殺上強敵盤踞的主峰,力斬巨龍,又砍下敵酋的首級,一舉奠定了勝局。有了這般神勇無敵的統帥,戰事何愁不勝!

  一聲清脆威嚴的嬌呼,在眾軍耳邊響了起來:「敵酋已斃,眾軍何不並力向前,擊潰賊軍,以成大功!」

  眾軍猛醒,看著大軍統帥,美豔如花的秦貴妃縱馬立於前方,手執鋼刀,威風凜凜地指向前方,都不由舉起刀槍,仰面向天,發出了狂喜的吶喊!

  驚喜狂猛的氣勢,直衝天際。這支在片刻還在恐懼發抖的隊伍,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支強悍至極的隊伍,不管是誰膽敢擋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有信心,將他徹底撕碎!

  而在他們前方,立於山道上的大順軍,卻已經個個瑟瑟發抖,惶然無措地看著空中首領的頭顱被敵將提在手中,無助的淚水,從他們的眼中流了下來!

  就在剛才,天空中飛舞咆哮的還是公孫頭領所伺巨龍,轉瞬間,形勢陡變,巨龍消逝,就連公孫大哥的腦袋,也被敵人砍了下來!

  這,這仗,哪還有打下去的信心!

  在空中,李小民遠遠看到了山下兩軍間一觸即發的戰鬥,微微一笑,朗聲道:「朝廷有令,巨山賊寇反叛,儘是宋大江、公孫不敗等人所為,部下嘍羅,都是脅從。若肯棄械投降,盡可赦罪不究。若冥頑不靈,膽敢反抗者,定要當場格殺,絕不寬赦!」

  這清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寨,給陷入深深絕望中的大順軍兵,帶去了一絲生的希望,讓他們充滿恐懼絕望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即使是山寨中諸位俠肝義膽的頭領,也不禁暗自考慮起自己的前途來。

  就在山道上的嘍羅們在頭領姜沖的率領下,茫然無措地站在路上時,對面那支朝廷大軍,已經瘋狂呼喊咆哮著,狂衝而至,殺進人羣中,放手大砍大殺起來!

  一羣茫然無措的綿羊,被瘋狂羣狼衝入其中,當場潰散,哭喊著四面潰逃。有聰明的便跪下求饒,動作稍慢些的,便被敵軍一刀劈來,狠狠地將腦漿劈出,流滿地面!

  姜沖正在大哥被殺的震憾之中尚未醒來,陡見敵軍殺來,尚不及結陣抵禦,便被秦宜福一馬當先,揮刀砍下,狠狠一刀,將他斬於馬下,又復一刀結果了性命,由部下親兵割了頭顱獻來,高舉起姜沖的首級,放聲狂呼道:「元帥有命,降者可得生,若頑抗者,這就是榜樣!」

  見主將被殺,部下哪還有戰意,一眾嘍羅,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再無一人敢於擋在官軍的前面。

  眾軍前方,一員英武美豔的女將披掛盔甲,手持大刀,親率部隊衝擊敵軍寨門。山門處,眾嘍羅早已散去一空,哪有人抵擋官軍的攻勢,不過盞茶間,官軍便已控制住了山門,揮軍直上,向上方的第二道山門攻去。

  此時,在天空中,李小民已經緩緩落在地面上,向那些扶持自己落下的鬼衛及沙將軍、曾將軍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辛苦你們了!」

  當他落下地面,面對著的,卻是恐懼悲憤至極的一眾山寨頭領,和他們部下的親兵!

  數十名頭領舉著刀槍,悲憤怒視著李小民,手中的兵刃都在微微顫抖,便有一人顫聲道:「好狗官,你竟然殺了我們的公孫大哥!」

  李小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血肉模糊的腦袋,忍著噁心,舉起來揚了一聲,笑道:「他仙法比不上我,被我殺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好漢們雙眼血紅,再度顫抖起來,半是由於憤怒,半是由於心驚,對這小太監高深莫測的實力更是心存疑懼。

  一個好漢忍不住舉刀衝上,嘶聲道:「管你有什麼仙法,老子今天就要和你拼了!」

  他大步奔來,尚未衝到李小民面前,便聽一聲悶響在他頸間響起,他的頭顱當即飛上半空,鮮血在頸間迸射,直達尺餘之上。

  曾將軍手提大刀,隱身飄在空中,冷冷微笑,對對面手持利刃的一眾好漢們不屑一顧。

  眾好漢悲憤驚恐,都退了一步,眼前的太監竟然能不動手,便當場殺了自己一個兄弟,這般本領,又豈是人力所能抵禦的?

  「眾家兄弟,不要打了!」一聲虛弱的呼喊從李小民身後傳了過來,眾頭領舉目看去,卻是原來的兄弟林中立,此時滿頭滿臉都是血,喘息著從地下大洞中爬了出來,呻吟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湧大哥,你們怎麼還要替他賣命!」

  李小民回頭看是他來了,忙上前扶住他,以顯示自己禮賢下士,心中卻在尋思:「他是就江湖上有名的好漢獅子頭林中立?看他滿頭紅光,果然是一道名菜啊!」

  地下大廳中的被縛的好漢們,一個個地從裏面爬了出來。除了有些傷重的還躺在下面,其他的都互相扶持著,爬出來向舊日的兄弟們見禮。

  為了顯示忠心,給這位元新長官一位好印象,有些好漢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撿些刀劍,護在李小民身前,咬牙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湧大哥,死有餘辜!李大人替我們報了仇,便是我們的大恩人,兄弟們要對李大人不利,先殺了我再說!」

  看著舊日兄弟死後重生,並護持住了官軍副帥,眾頭領更是驚訝失措,對這變幻莫測的世事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

  李小民隨手將人頭遞給林中立,回身笑道:「眾位英雄,其實末將一直仰慕眾位英雄,當眾英雄美名傳遍江湖時,末將便已將眾英雄之名記在心中,敬仰無已,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眾英雄都是一代豪傑,又何苦屈身於此山寨,落草度日!朝廷之意,不過是要天下太平,再揮兵北向,掃除敵國,當今朝廷大國統帥對各位英雄都甚為欣賞,各位英雄何不加入朝廷大軍,北上抵禦北趙軍隊,一刀一槍地在軍中搏個功名!那時封妻蔭子,衣錦還鄉,豈不遠勝於落草為寇,有家不能回麼?」

  眾頭領聽得一愕,聽這太監之意,像是朝廷有相赦之意。只是自己殺官造反,罪名甚大,怎麼能說赦便赦,難道是這太監想要矇騙自己麼?

  眾頭領相互對視,交換目光,突然有幾個舉著刀槍衝向李小民,大吼道:「死太監,殺了我們大哥,還想騙我們放下武器,任你宰割!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緊接著,又有數人舉刀衝來,目現血紅,恨不能一刀斬了李小民,再與山下殺來的官軍拼個死活!

  廳中剛出來的頭領們都大驚失色,勉力舉起兵刃,便要為了保護這位新長官,與舊日兄弟同室操戈,刀槍見紅!

  那些頭領狂怒殺來,卻只衝到數步之內,便相繼悶哼一聲,頭顱飛落,無頭屍身撲倒在地,猶自緊緊抓住刀槍,似是對不能斬殺李小民為兄報仇而憤恨不已。

  不過轉眼間,十幾個兄弟便已命喪黃泉,讓剩下的頭領,都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

  對面站著的頭領們,都是滿臉悲痛之色,看向李小民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懼。看了兄弟們的慘狀,一時倒是無人敢於上前了。

  那些被公孫不敗抓起來的頭領們雖然心中驚懼,還是拖著虛弱殘軀,走上前去,拉住那些與自己關係好些的頭領,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是李大人為人寬厚仁義,絕對不會矇騙他們。何況山下朝廷大軍已經殺到,若不歸順,難道真的想要力戰而死,為公孫不敗陪葬麼?

  就像配合他們的勸說一樣,山下的殺聲越來越響,漸漸接近了峰頂。

  往日裏堅固險峻的山門在失去了戰意的嘍羅們的守衛下,被一道道迅速攻克,整個山寨,已失去了遮罩,赤裸裸地面對著官軍鋒利的刀槍!

  無可奈何之下,頭領們一個個地跪倒在地,向李小民叩頭道:「草民有罪,求大人寬恕!」

  頭領即降,眾嘍羅自然也不敢相抗,相繼跪倒在地,在李小民面前,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看著眾頭領已經答應降順,李小民心中大喜,還禮笑道:「眾位英雄快快請起!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一個頭領受到擅殺!」

  當秦貴妃親率大軍攻上峰頂時,看到的,卻是大批賊兵,恭順地跪倒在地,刀槍都放在一邊,只等官軍們前來收降了。

  李小民看著官軍已到,便向眾頭領笑道:「現在情勢未明,還請各位英雄委屈一下,待得局勢穩定下來,便可赦罪出來了。」

  他做個手勢,自有他營中將軍率軍前來將各位頭領扶起,帶走看押起來。那些受傷的頭領,也都有醫生前來救治,這麼好用的手下,李小民可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地死去了。

  至於地上死掉的那些頭領,既然腦袋已經掉了,這麼好拿的戰功,當然也不能浪費。所有的頭顱都被石灰醃制,以防腐爛,將會和公孫不敗的頭顱一起,送上朝廷,作為報功之用。

  朝廷大軍在秦宜福的分派之下,迅速控制住了山寨的各處戰略要地。李小民立於峰頂,看著這險峻的山寨,悠然長歎,知道這一仗,終究是打完了。

  李小民沒有食言,戰後,他果然下令將各位頭領放出來,算他們是陣前起義,甚至是官軍派去賊寇內部的臥底,並在最後一戰中,幫助孤身深入敵營的李副帥,斬殺了公孫不敗和一干附惡不化之輩,這才導致了山寨的和平解放。總之是有功無罪,不但不會被判刑,反而會被升官,在官軍中做到一個較高的職位。

  雖然一舉給這麼多人赦了罪,做到卻也並不為難,反正秦貴妃已經是他的胯下之臣,而秦家在軍中的勢力,又幾有一手遮天之勢,當然是他們夫婦說什麼算什麼了。

  對於李副帥的恩情,眾頭領俱都感激不已,就算是那些初時心存狐疑之輩,也都暗自敬服,安心在官軍中呆下去,先在亂世中保住命再說。他日若能在戰場上與敵軍拼殺,說不定還真的能掙到功名,衣錦還鄉也不一定。

  不過對於最後投降的這些頭領,李小民並不是太看重。真正有本領的,第一不會因恐懼而屈服於殺了尤湧的公孫不敗,第二不會因恐懼而投順朝廷。像公孫不敗手下那些鐵杆好漢,大都被鬼衛們一刀劈殺在公孫不敗屍身之前了。

  反倒是那些被公孫不敗關起來的頭領們,受到他更大的優待,每天在一起海闊天空地閒扯,談些江湖上的大事,導致眾人感情迅速升溫,對這位救了自己性命並給自己光明前景的長官,更是感恩戴德。

  打掃戰場,處理後事的事情,大都交給了秦宜福等武將。反正這些瑣碎的事情,兩位元帥是不願意去管的。

  巨山山寨,經營多年,其中金銀財寶堆積無數,都是從山下搶來的。這麼好的條件,眾將官若是不趁機發上一筆財,那真是在軍中白混這麼多年了。不過規矩還是要講的,最大的一份,當然是統帥秦貴妃的,第二多的就是在戰鬥中立了大功的李副帥,剩下的那些,再給眾將官和士兵們分配,總之人人都賺得盤滿缽滿,軍營中,整日笑聲不絕,許多士兵都是一邊算帳一邊傻笑,就算是不識數的文盲士兵也是一樣。

  和他們相比,巨山降兵的日子就要困苦許多。不過在李小民的關照下,他們還能吃上飽飯,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其他的也並沒受什麼虐待。

  李小民派出已經宣誓效忠於自己的各位頭領,讓他們去俘虜營中拉人。那些降兵本都是各頭領的部下,現在茫然無措,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才好。看到老上司前來規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哪有不投降之理,就算有幾個死硬分子,也佔不了多數,反而被殺雞儆猴,被定了重罪,流放異地,讓這一小撮人,承擔了大多數人在戰爭中犯下的罪行。

  經過精挑細選,李小民在山寨前後幾場大戰中的數萬降兵中選了三萬精壯士兵,編入官軍之中。剩下的定罪的定罪,遣散的遣散,巨山山寨那般龐大的實力,如風吹雲散般,霎時消失無蹤。

  活人處置完了,李小民再來處理死人。和別的軍官不一樣,他對鬼界的事情要清楚得多,要做的事,也比他們更多一些。

  大戰之後,秦貴妃發下手令,要當地官府召集了大批和尚道士,在八百里水泊和巨山島上念經誦佛,超度雙方戰死將士的亡魂。

  看著一個個被束縛於死地的亡魂面帶笑容地飛騰而去,由黑白無常引領著大批鬼卒接引他們前往地府投胎轉世,李小民心中暗自慨歎道:「雖然說這些和尚道士對人沒什麼用,既不能打仗也不能生產,不過對鬼還算不錯,把他們那點微薄的法力叠加起來,竟然能超度這麼多亡魂。要是讓我自己來替他們持咒超脫,只怕我得活活累死在這裏!」

  不過,有些亡魂還是不能得到超脫的。就像巨山水軍頭領朱順、張逆,因為是何炯的大仇人,因此李小民答應了他,讓他帶上一眾水鬼將兩個新進水鬼關押起來,肆意折磨,絕不能這麼輕易地讓他們便轉世去了。

  倒是那些在與藍面夜叉交戰時有功的水鬼,都得到了李小民的關照,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為他們念經超度,大都飛離轉世而去,只有五百舊日水鬼,因感念何炯待他們的情義,以及李小民讓他們脫離水鬼身份的厚恩,自願留在何炯帳下,跟隨他,一同效忠自己的新主人。將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像一眾鬼衛一樣,接近於鬼仙之體,或許便能脫離輪回,快樂無加了。

  待得一干事務處理完畢,李小民攜著秦貴妃率大軍回朝,只留下一個遊擊將軍,率小股軍隊在巨山上駐紮,免得他日再有賊寇,佔據此山,徒留禍患。

  泊野縣城中,來了一支軍隊,讓縣令好生忙碌,拼命地巴結招待,只怕率軍的將領不滿意。

  可是單獨率軍前來的李小民並不在意他的招待,也不和他敷衍,獨自帶上親兵,便向縣城郊區一處農莊行去。

  看著何炯佝僂著身子走在自己馬前,擦眼抹淚地向他的家鄉走去,李小民心中大感有趣:「怎麼,這鬼死了這麼久,一回到家,還是這麼容易哭嗎?」

  他本是要率軍回京的,忽然想起自己答應要帶何炯回家看看,恰好路過他的家鄉,便讓秦貴妃率軍前行,自己走偏一點,繞路到何炯家鄉看一看,以滿足他死後的願望。

  一邊走,李小民一邊和何炯閒聊,問問他家中的情形。何炯卻沒什麼心思說話,雖然面對主人還是保持恭謹,心中卻早已歸心似箭,只恨不能一步跨回家裏,看看自己久別的親人。

  繞過幾處房屋,李小民帶著親兵,在一處破舊的屋子前面停下了腳步。

  在屋子前方,一個蓬頭垢面的農婦正在做摘野菜,看到李小民率好多人到來,不由大為惶恐,怔怔地看著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何炯看到她,卻是面色大變,抬起鬼袖,掩面痛哭失聲。

  李小民看得心中淒慘,跳下馬來,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令堂大人現在還健在,看上去身體還好,也是大幸了。」

  何炯一怔,抬起頭來看著他,哽咽道:「主人,這,這是拙荊啊!」

  李小民嚇了一跳,失聲道:「你老婆?哇,這麼大年紀,要說是你奶奶,我都信!」

  何炯臉一紅,卻不敢說什麼,只得苦笑道:「主人,奴才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拙荊也都老了!」

  看著嬌妻那蒼老的面容,何炯心中酸痛,知道這些年來,她過得一定不好,所以才會未老先衰,看上去足有五六十歲的模樣。

  李小民心中惻然,拍著他的鬼肩,以為撫慰。

  他的動作,在農婦和眾親兵的眼裏,卻甚是詭異,只見這少年將軍在空中虛拍,口中還在喃喃說著什麼,讓眾人心中,都不禁有一股涼意湧起。

  李小民回頭一看,見親兵們傻傻的樣子,微微一怔,揮手道:「你們在這裏等一會,不要亂跑!」自己邁步走進了那戶農家。

  進去以後,到處看一看,見一處黑黑的屋子裏,一個老太太蓋著骯髒的被子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口中喃喃呻吟,像是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一見老太太,何炯心如刀絞,在空氣中現身出來,撲倒在床前,放聲大哭,聲音慘痛至極。

  那老太太茫然睜開眼睛,借著門外射進的微光,看清了何炯的面容,不由眼中現出激動的目光,伸出乾瘦的手掌,撫摸著何炯的臉,顫聲道:「炯兒,你,你回來了?」

  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環顧四周,歎息道:「我早知道我快要死了,還好死了能看到你,炯兒,這麼久你不去投胎,就是為了等我嗎?」

  何炯已是哭得說不出話來,抱住老母,痛哭不止。

  門外那農婦聽得門裏哭聲,驚訝至極,慌忙走進來,一眼看到何炯,不由大驚失色,倒退了幾步,指著何炯,喉中荷荷聲響,卻無法言聲。

  李小民見她嚇住,笑著擺擺手,低聲道:「別叫別叫,我是朝廷裏的大官,會仙法的,今天帶你丈夫回來,就是讓你們再見一面!等見了這一面以後,他就要離開,以後恐怕很久才能再回來看你們了!」

  農婦雖然不太明白,可是知道丈夫回來以後還會走,不會帶自己一家同去陰間,也就不太害怕,撲上去跪在床下,也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家聚首抱頭痛哭,李小民插不上話,便倒背雙手,百無聊賴在屋裏亂轉,看著滿屋黑乎乎的,陽光也不好,屋裏面的擺設更是簡陋至極,不由搖頭暗歎,何炯一死,家裏人就過得這麼苦,也真是可憐。

  那邊何炯的妻子也在抽抽噎噎,將這些年的辛酸事說了出來。

  原來何炯本是出身農家,也是靠多年征戰,才掙出了這份功名。誰知他死後,便被從前官場中的仇人暗算,道是他與敵私通,才導致大敗,李漁聞言大怒,便下旨查辦,他家裏散盡家財,上下打點,家小才未被抓去抵罪,卻也是窮困至極,不得不在此度日。何炯的妻子一直未曾改嫁,帶著老母幼子住在鄉下,現在已經苦熬了十餘年,才等到何炯的鬼魂回家來看。

  想到自己忠心為國,死後親人卻落得這般下場,何炯悲憤交集,以手捶胸,鬼淚滾滾,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走上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你那些仇人,就交給我好了。隨便安他一個罪名,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也算替你家裏人出這些年的惡氣!」

  何炯拜倒在他面前,哭泣流涕道:「奴才離家這些年,妻兒流落鄉間,老母臥床多年。還望主人憐惜,讓他們能過上幾天好日子!」

  李小民慈祥地撫摸著他的鬼頭,歎息道:「這是自然。你既然是我的屬下,你的親人我自然會照看。你放心,回頭我就接她們上京享福,從今往後,你娘就是我娘,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受一點苦楚!」

  李小民把這句從後世的電視上看來的台詞說了出來,順便把最後一句在肚子裏無聲地說了一遍:「你媳婦就是我媳婦,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一抬頭看到何妻那般老態龍鍾的模樣,李小民大為後悔,暗道:「幹什麼要打這種主意,下屬的妻子,怎麼能隨便起意?就算起意,也得找個年輕點的啊!」

  何炯聽了,果然感激涕零,跪地叩頭,哽咽感恩不已。

  門外,腳步聲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你們是誰,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李小民的親兵隊長打著官腔跟他說話,道是朝廷大軍副帥前來此地公幹,要他不得無禮。

  何妻慌忙出去拉了那人進來,抹著眼淚道:「兒啊,這是你父親,回來看我們了,你快來見禮!」

  何炯一聽,卻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又怕兒子年輕嘴不牢靠,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慌忙隱身,只在暗中陪著老母落淚。

  進來那人,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粗壯青年,怔怔地看著李小民,訝道:「你是我父親?」

  李小民也失聲道:「你就是我兒子?」心中苦笑,剛才還說要把他當兒子,現在才發現,這兒子比自己歲數還大,要是帶這麼個拖油瓶到處走,會大大影響自己泡妞的成功率。

  他說出口,發覺失言,慌忙掩口,笑道:「哪裏哪裏,我是你父親的舊日同僚,今天過來,是來看看老朋友的家屬的。」

  何大牛狐疑地看著他,奇道:「我父親死了十幾年了,那時候,恐怕你還沒出生吧?」

  李小民心裏讚歎:「這孩子還不算傻,居然能看出我的年齡。」

  他以手撫著下巴,虛虛摸著那一把不知何時才能有的長鬚,老氣橫秋地道:「唉,你是不知,吾修仙多年,現在已經練到返老還童的境界。算起來,你該叫我一聲伯父才是!」

  這個時候,何炯也已隱身在自己妻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何妻呆呆地看著李小民在那裏胡說,也不出來阻止,反幫著他說話道:「兒啊,還不快向你伯父叩頭!」

  何大牛雖然愚鈍,卻甚是孝順,翻身拜倒,叫道:「伯父在上,請受侄兒一禮!」在地上硬叩了三個響頭。

  李小民心中歡喜,上前扶起這位大侄子,歎道:「既然你拜了我一拜,今後就跟著我在軍中效力吧。現在我已經混跡軍中,化名為李小民,現為朝廷征討大軍的副帥。你先跟著我,做個親兵,以後學學打仗,還有希望當個將領,混個出身!」

  何大牛聽得大喜,再叩了幾個響頭,才站起來,想著自己以後有這位伯父照顧,當可平步青雲,不由喜不自勝。

  何炯在一旁看得苦笑,雖然奇怪這位主人這麼喜歡胡鬧,可是看他拿出幾丸丹藥餵自己老母服下,又派人去請醫生,也不由感激。

  那幾丸藥,卻是李小民搜查公孫不敗的丹房,順手拿來的,存在自己帳中的還有好多。根據公孫不敗留下的手卷,藥的效力他差不多已經清楚,先拿了幾顆藥性平和的丹藥給何母吃了,果然看到她精神好了許多,又由趕來的醫生開了些溫補的方子,找人煎了藥餵她服下,把何氏一門,交給自己的親兵隊長照顧,再用大車送她們隨軍上京,李小民率領大隊人馬,再度向前趕去。

  趕了兩天,追上了秦貴妃所率主力軍隊,二軍合一,向金陵進發。

  在以後的行軍途中,秦貴妃與李小民在人前是主帥與副手,私下裏卻是形同夫婦,每日裏在寢帳中鴛鴦戲水,快樂無比。那些服侍秦貴妃的親兵雖然對他們的關係滿腹狐疑,可是李小民是個太監,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又拿了大筆大筆的賞賜,這些女兵也就不敢再多事了。

  大軍曉行夜宿,這一日,終於回到了京城。秦貴妃令大軍在城外駐紮,自己帶上一眾將領,進城繳令。

  金陵城外,十里長亭。

  南唐文武百官,盡聚於此,肅然恭立於亭外,翹首祈盼,遠望南方,眼巴巴地等待著即將凱旋回來的朝廷大軍。

  驕陽似火,將亭外的樹葉草莖,烤得萎縮了不少。眾官員也被這烈日烘烤,滿面流汗,將官服都濕透了。有幸能在長亭中坐等,不至於被曬得頭昏眼花的,也只有左右二相,以及秦老將軍而已。

  在長亭之中,坐在三位老臣上首的,是一位絕代風華的麗人。但見她生得明眸皓齒,肌膚晶瑩如玉,身穿一套莊重華麗的宮裝,卻是當朝正宮娘娘,正受命掌控朝政的皇后周氏。

  秦貴妃的地位,在宮中也甚是尊貴,只次於周皇后,此次出征凱旋回朝,立了大功,周皇后自然不能怠慢,因此上親自率文武百官出迎,在城外十里長亭處,等著秦貴妃一眾軍將。

  她端坐在正位之上,如白玉般的小手端著一個茶盅,悠然品了一口茶,美目望向遠方,輕啟朱唇,淡然道:「前面派出的斥候可曾回報,妹妹的大軍,快要到了麼?」

  坐在下首的秦老將軍慌忙道:「啟蒙皇后娘娘,據報稱,貴妃娘娘已率眾位將官兼程趕來,不多時便會到了。」

  左相周泰也微笑道:「皇后娘娘不必著急,既然斥候已經報了,看來我們等不了多久,貴妃娘娘她們就會到了。」

  華服麗人含笑點頭,目光在三位老臣臉上轉了一圈,淡然微笑道:「妹妹和眾將軍這次立的功勞,實在太大,各位愛卿可曾商議過,該如何賞賜他們了麼?」

  右相錢松躬身笑道:「一切盡遵娘娘吩咐,我們這些老臣,俯首聽命就是。」

  由於唐皇李漁病重,權柄一直操在周皇后手中。周皇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比不是皇帝,對百官甚是寬待,下旨賜左右二相、秦老將軍可以入朝不參,見了自己也不必跪拜,免得他們年紀漸老,上朝拜來拜去,若是閃到了腰,那可就麻煩了。

  對於周皇后這樣的優待,錢松卻是心知肚明。周皇后這樣做,大半是為了她的老父,或是示好於秦老將軍,對於自己,眼下是兩家有隱隱聯合之勢,來對付自己這一派。現在兩派聯合起來,聲勢頗大,在各方面都隱然壓制住了錢松這一派的力量。

  不過,錢松又暗自冷笑:自己這些年在朝野苦心經營,豈是輕易可以壓制得了的!這兩家聯合,顯然便是怕了自己,自己這些年出錢出力,幫助陰山派振興道門,果然收了奇效。只待陰山派實力盡復,那些在與龜山派的火拼中受了重傷的老道士們一齊出來,這大唐天下,豈還有這兩家說話的餘地!

  但現在形勢終究是在表面上不利於錢家,錢松也只有安心忍耐,以待後日了。

  周皇后凝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微笑道:「錢相過謙了。我一介女流之輩,哪有什麼見識,還是三位愛卿共同商議,定下賞賜之策才是。」

  四人正在長亭中商議,忽然看到遠處一騎戰馬馳來,奔到亭外,馬上傳令兵翻身落馬,拜倒在地,大聲道:「啟稟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率眾位將軍,已在一里之外!」

  周皇后線條優美的紅唇邊升起一縷笑意,亭亭站起,微笑道:「妹妹來了,我們去迎接她吧!」

  看著她盈盈走出長亭之外,三位老臣,慌忙追了上去,領著文武百官,列隊恭迎,向前方迎去。

  不多時,遠處煙塵揚起,數百餘騎戰馬疾馳而來,後面氣喘籲籲地跑著大批的步兵,卻是朝廷南征平賊的大軍,凱旋回來了。

  策馬馳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英武美貌的女將,身上穿戴著盔甲,卻是南征大軍元帥服色,在陽光照射下,金光四射,耀人眼目。相貌亦是眉宇如畫,神采飛揚,戰馬奔馳間,這女將舉手投足,豪氣四溢,盡顯巾幗英雄風範,令人望而心折。

  在她右手邊,比她微微落後一個馬頭的,卻是一名小將軍,亦生得齒白唇紅,清秀英俊至極,身穿銀盔銀甲,臉上帶著恭謹的笑容,緊緊跟隨在她的身邊,拍馬馳向前方。

  在後面的,卻是朝廷征討大軍的各營將官了,此次是同來金陵,接受封賞的。一個個喜氣洋洋,對自己將受到的賞賜欣喜不已。他們人數眾多,比之當初出發時,不但人未減少,反倒增加了許多人。

  那些增加出來的將官,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亦是個個都有一身武將豪雄之氣,夾在眾將中拍馬疾馳,卻頗有些膽怯之意,隱約從眼中顯露出來。

  這些人便是巨山山寨中的各位頭領,現在投降了朝廷,也來接受封賜,以後算得上是朝廷命官了,卻終究是降將身份,生怕朝廷追究從前的附逆造反大罪,心下不安,臉上的表情,也是小心翼翼,與那些自知立了大功的將官們截然不同。

  李小民騎著馬,跟在秦貴妃後面,遠遠看到前面百官雲集,一位絕世佳人,微笑立於道上,心中暗喜,忙跟了上去。

  周皇后站在大道上,含笑而立,看著秦貴妃帶領眾將馳到面前,滾鞍下馬,雖是身穿盔甲,亦伏拜下去,笑道:「怎麼敢有勞姐姐,親自來接我們!」

  周皇后忙上前扶住秦貴妃,微笑道:「妹妹,這次你立了大功,天下皆知,姐姐怎麼敢不來接你呢?」

  兩位絕色美人相互攙扶,兩般風格不同的美貌交相輝映,百官與眾將卻無心欣賞這般美景,只是拜倒在地,口中大聲稱頌,道是大唐國運昌隆,才有皇后貴妃兩位娘娘,替國分憂,一舉掃平巨山賊寇,讓大唐天下太平,兩位娘娘功不可沒!

  唯一敢跪在地上,仍用欣賞美女的眼光色迷迷地看著兩位娘娘的,就只有大軍副帥李小民了。看這兩位美女含笑站在一起,他不由兩眼閃閃發光,跪在地上,也忘了站起。

  直到周皇后輕啟朱唇,鶯聲道:「諸位愛卿,免禮平身!」眾人都站起來,李小民含悲看著那位至為高貴的美女,知道她是不會親手來扶自己起來了,也只得垂頭喪氣地站起來,暗自嗟歎不已。

  這一邊,周皇后攜著秦貴妃的手,仔細打量著她。卻見她雖是風塵僕僕,又在連日征戰之後,膚色曬得微黑,卻別有一股溫婉柔潤之意,在她臉上體現,玉體也變得更為婀娜多姿,充滿了女性的魅力,讓她不由暗自稱奇:難道說,出征作戰,能讓女子更加美貌誘人不成?

  朝廷大軍的先頭部隊,也已趕到十里亭,在向皇后娘娘拜倒行禮之後,護送著周皇后及百官、眾將,向金陵城行去。

  周皇后親親熱熱地挽著秦貴妃,坐上了鳳輦,放下珠簾,行在隊伍的前端,帶著大隊人馬,進了金陵城。

  城門內外,大道兩旁,百姓雲集,摩肩擦踵地站在那裏,望著大軍放聲歡呼,大聲讚歎將軍們果然英勇,出征沒有多少時日,便一舉擊破了巨山叛賊,奏凱而還,讓大唐的百姓,不用擔心自後方來的戰亂。

  李小民率眾將走在當中,聽到這麼熱烈的歡呼聲,也不由欣喜感動,舉手抱拳,向眾百姓還禮。

  那些百姓看到為首的將軍,卻是一個身穿銀甲白袍翩翩少年,都不由驚訝,大聲著相互詢問,那位將軍到底是什麼來歷。

  有知道的,便興奮地說了出來:「你可知道,那位少年將軍,乃是宮裏的公公,就是那位有名的李公公啊!」

  聽到的人,不由聞聲哀歎道:「怎麼,是一位太監?真是可惜,看他那般人才,又會打仗,卻去做了太監,真是浪費啊!」

  又有人驚呼道:「李公公?難道就是被封為『靈秀真人』的李公公?我聽說他比武奪帥,擊敗了禦林軍錢統領,當上了大軍副帥,難道就是這位嗎?」

  在得到了確定的回答之後,百姓們羣情轟動,都爭著要上前看清楚,仔細看看這位仙法武功無一不精的英俊公公。

  看著滿臉驚訝崇拜的百姓,如潮水般湧上前來,大聲向自己歡呼,稱頌著自己的豐功偉績,就算是謙虛如李小民,也不由飄飄然起來,微笑著向眾百姓還禮,得意洋洋地帶著眾將向皇宮走去,心裏還在欣喜地想著:「當英雄滋味真是不錯,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做夢想要出名!」

  來到朝堂之上,百官分列兩旁,由一眾將官上殿叩拜周皇后,接受封賜。

  秦貴妃因為是宮中皇妃,未曾上殿,因此只由周皇后在珠簾後微笑宣佈,她的功勞太大,因此封賜她絹帛千匹,駿馬百騎,另外還加了一縣封地,作為她的采邑。

  在秦貴妃之後,第一個接受封賜的,卻是大軍副帥李小民。

  李小民目不斜視地走上殿去,拜倒玉階之前,聽著上方珠簾後的玉人微笑柔聲道:「李卿家,抬起頭來,讓本宮看上一看!」

  李小民抬起頭,看著珠簾後的美人,心神飄蕩,聽著她微笑道:「李卿家的功勞,本宮已經聽秦元帥說過了。現賜絹百匹,封你為安南將軍,官階二品,為禦林軍副統領,協助錢伍林將軍,統領禦林軍,拱衛京師。」

  李小民叩頭謝恩,心裏嘀咕道:「安南?我還聯合國秘書長呢!叫這個名字叫得久了,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黑人。」

  在下面,錢松卻在暗暗冷笑。自己費盡心機,送了好多禮物,又使了好多計策,才打動了皇帝,讓他封錢伍林掌管禦林軍,現在已在禦林軍中,立下了根基。周皇后只派了一個小太監來,就想要從他手中奪去軍權麼?

  接下來,秦宜福與一眾南征將官與降將都上前聽封,個個都有封賞,就算是投降來的巨山頭領,也都被賜了軍職,發在秦宜福和李小民的帳下聽令。

  封賞已畢,錢松踏上一步,躬身行禮道:「啟稟皇后娘娘,北趙大軍,在邊境上蠢蠢欲動,只怕會對我大唐不利。因此老臣奏請,不如令秦將軍率軍北上,協助護衛邊境,以免北趙軍隊有可乘之機。」

  他那一派系的官員,也都紛紛上前奏請,附和他的意見。

  珠簾後,周皇后的目光轉向秦老將軍,溫聲道:「秦老將軍,你有可什麼意見?」

  秦老將軍低頭一想,北方的防守確實是薄弱了些,而最近北趙軍隊調動頻繁,聲勢頗大,若不防備,一旦北趙大軍攻來,只怕自己的長子所率防衛部隊難以擋得住。何況這次派去的是自己的孫子,手中又有一支生力軍,他們父子同心,共禦北趙,也是增強自己家實力的一著好棋,便向上行禮道:「錢相國所言極是。老臣內舉不避親,願薦孫兒率軍前去協助防衛!」

  見秦老將軍發了話,朝中眾武將也都上前附和,眾言鑿鑿,道是北方防衛確實需要加強才好。

  見眾官大都是如此意見,周皇后點頭應允,便命秦宜福率領大軍,北上抗趙。

  朝會已畢,眾官恭敬叩拜,下朝而去。

  李小民走出朝堂,便有官員前來行禮,滿面笑容,拼命地和他拉關係,希望能攀上這位皇后娘娘眼前的紅人。

  李小民微笑還禮,謙遜以待。下朝後,先去拜會了左右二相與秦老將軍,然後再拜會朝中同僚。自然也有許多官員前來他府中拜望,送上份份厚禮,努力巴結於他,只望他能在宮中替自己說上幾句好話,便是大大感激了。

  他現在的府第,雖然是皇后欽賜,他卻不常居住,也只是在這裏的庫房中存放一些財物而已。而他在金陵城中,也在私下裏買了幾處宅院,現在除了雲妃與蘭兒、蕭淑妃與青綾居住的宅院外,又多加了一處幽靜的私宅,讓宋惜惜母女在裏面居住,並買了婢女服侍。院中用法術設下禁制,大門外面又派上自己忠心耿耿的士兵防守,免得她們逃了出來。

  安排好了這一切,李小民急匆匆地出府而來,催馬馳向蕭淑妃所居府第。出征了這麼久,他真的是很懷念這位溫柔婉約的嬌妻,以及她那才華出眾的清麗女兒。

第六集 第三章 正義之雞

  在與蕭淑妃結婚用的新房內,李小民微笑著,雙手抱住蕭淑妃那曲線優美的溫軟嬌軀,放肆地伸手到羅衫之內,撫摸著她的乳房,口中低低地笑著,手指捏弄粉紅色的乳頭,輕輕撚動,弄得蕭淑妃渾身火熱,玉頰泛紅,卻強忍著不叫出聲來。

  李小民凝目看著這位充滿成熟女性風韻的美婦,眼中烈火熊熊,手掌輕輕按著她頭上順滑的青絲,示意讓她跪在地上。

  蕭淑妃乖乖地跪下,知道他的意思,雖是羞慚難禁,卻禁不住這許久以來的情思,還是輕輕脫下他的褲子,除下內褲,將他的仙器含到了口中,輕輕啜吸。

  李小民微笑點頭,仙器在她溫熱濕潤的櫻口中緩緩抽送,輕拍撫摸著她的柔滑青絲,以示嘉許。

  因為被蕭淑妃服侍得爽快,李小民高興之下,便將自己南去途中,派人去蕭淑妃家鄉的事說了出來,道是她在家中的那些親眷,都受了他的照顧饋贈,並假傳秦貴妃的意旨,要地方官好生照看她們一家,不得有誤。

  蕭淑妃在家鄉,親族人丁凋零,也只剩下一些遠房兄長親戚。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暗自欣喜,對他的服侍,更是無微不至,讓李小民不禁抱住她的臻首,低聲喘息呻吟起來。

  感受著佳人檀口香舌的殷勤服侍,李小民心火大起,彎下腰,將美人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到床邊,將她放在香榻之上,伸手撫摸著她羊脂白玉般的肌膚,看著她美目迷離,低低地呻吟,雙眸渴求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中大暢,爬上床去,壓在這溫婉美婦如花蕊般的嬌軀上,大肆與她雲雨起來。

  蕭淑妃承受著他一波波的強烈衝擊,在劇烈的磨擦下嬌喘息息,玉容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卻緊咬貝齒,將臉埋他的頸間,一雙玉臂緊緊環抱著少年的身子,死也不肯發出半點嬌吟出來。

  看她蹙眉忍耐快感的模樣,李小民大感有趣,動作更是狂暴激烈,將蕭淑妃擺弄成一個個的姿勢,肆意與她交合,看她仍能保持原來的模樣,一聲不吭,這般堅韌的意志,讓李小民不由有一股欽佩之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雲雨幾度,蕭淑妃多次昏迷在他身下,又被他的激烈動作幹得悠悠醒轉,正默默地流著幸福的眼淚,一雙玉腿也不知羞恥地牢牢盤緊李小民的腰,似要把他榨乾一般,以慰自己在他出征以來長久的思念之情。

  她在這邊緊擁著美貌少年,幸福得幾欲死去,卻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裡面,她那才華超人的清秀女兒,正坐在桌邊,幽幽長歎,心下黯然,想著小民子那令人動心的俊俏容顏和舊日裡的溫情款款,現在一定又在與母親做那等事,若是生下孩子,要那孩子叫自己什麼好?

  想到悽楚處,這清麗才女,也只有掩面低泣,奮筆疾快,以詩詞來抒發自己憂鬱的少女情思了。

  深夜,大唐宮廷。

  安南將軍李小民,緩步走在庭院之中,看著道旁鮮花交相輝映,夜色靜寂,不由微微一笑,心神也變得平靜下來。

  身為將軍,本是不能進入宮廷的。可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是禦膳房總管,還未曾卸任,因此有的時候,還要進宮來管理自己手下的幹部,交待他們做些好菜,來討得各宮娘娘的歡喜。而周皇后也未曾叫他辭職,反而封了他一個內宮副總管的虛職,看來是有意讓他常出入宮廷,以增近感情了。

  至於住處,他明面上的房子,有兩處,一在宮內,一在宮外,都是被朝廷恩賞的。因此,他想住在哪裏都可以,比之前朝有勢力有地位的大太監,也相差無幾了。

  這是李小民自出征回來,第一次踏入宮廷。看得熟悉的景物,一股歡喜之情,油然而生。

  緩步走到自己住宅之前,李小民駐足看了一會,卻不進去,邁步走向不遠處的秦貴妃的居所。

  走到近前,細心觀看。這一處宮室,甚為華麗,在宮中只次於周皇后所居宮殿。門前兩個宮女正在閒聊,看著李小民緩步走來,微微一驚,待認得是李小民,都歡喜起來,上前行禮。

  李小民定睛看去,這二女都認得。其中有一個便是上次替他上藥的宮女聽琴,年紀十六七歲,看上去比他還大上幾歲,這些日子不見,倒生得更是清秀美貌,引得李小民食指大動,兩眼放光。

  他微笑著,隨手打賞,拿出從外面買來的金釵,分送二女。給聽琴的那枚金釵上面還鑲著一顆碩大的明珠,柔光溢彩,甚是漂亮。

  聽琴也頗為識貨,知道這珠釵價值昂貴,不敢收下,卻被李小民微笑著替她插在頭上,看著珠光掩映下,美人如玉,不由微微有些癡了。

  另一個小宮女識趣,趕忙找個藉口走開,讓這位在宮內宮外都炙手可熱的少年公公,有機會和自己喜歡的宮女在一起。

  李小民這次進宮,本來是想和秦貴妃尋歡作樂的,免得讓二人剛剛發生的親密友誼,因為回京而中斷。可是一看到聽琴這般美麗嬌俏的少女,又不由心動,呆呆地看著她神。

  這女孩,年方二八,正當妙齡,渾身上下,都在透著青春的氣息,此時嬌羞地半低著頭,嬌嫩的面頰上白裡透紅,比之秦貴妃這樣成熟性感的美女,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李小民想想自己最近一直是在和熟婦尋歡作樂,就算有宋惜惜與她母親一同承歡,可是每次與這一對美貌母女交歡時倒像作戰一般,實在是太過驚險刺激,不如嘗嘗這小家碧玉般的少女滋味,便伸出手去,拉住聽琴柔嫩的玉手,笑嘻嘻地道:「好姐姐,咱們姐弟這麼久沒見面了,不如帶我到你屋裡去,咱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

  聽琴在宮裡呆了這麼久,也甚是寂寞。近來不見他,也甚是想念這乖巧俊秀的小太監,又聽說他最近在外面立了大功,大展雄威,平滅了巨山賊寇,被拜為將軍,領二品銜,已經是朝中有名的大將,對她們這些宮女來說,已是個大人物了。雖然為他歡喜,也不免悵惘,只恨當初沒有和他更親近一些,將來自己除了貴妃娘娘、長平公主以外,也好多一個依靠。現在見他來了,芳心不免暗暗歡喜,又見他隱有親近之意,不由芳心亂跳,強抑著嬌喘息息,努力平靜地微笑道:「既然將軍大人發話,小女子怎敢不遵?」

  李小民心中暗喜,卻苦笑道:「姐姐不要笑話我了,我這將軍官職,都出於娘娘的恩典,當不得真的。姐姐住在哪裏,帶我去吧?」

  聽琴含羞微笑,帶著他往自己屋裡走去。雖然知道他是太監,出不了什麼事,可是在宮裡久了,也聽說了一些太監和宮女「對食」的韻事,不由芳心亂跳,微微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她是秦貴妃宮裡得力的宮女,有自己的屋子,沒有和姊妹們住在一起。李小民跟著她一路行來,走到她屋中,幸喜沒有遇到什麼人。

  站在少女閨房裡,李小民東張西望。但見聽琴雖然只是個宮女,屋子裡面佈置得也甚是素雅乾淨,不愧是妙齡少女的臥室。那一股滿屋幽香,讓李小民又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拉著聽琴的玉手,李小民笑嘻嘻地道:「好姐姐,這些天不見,真的好想你啊!你有沒有一點想我啊?」

  聽琴微紅俏靨,伸出蔥指,輕輕在他頭上一點,含羞笑道:「又油嘴滑舌!你這次出去,一定遇到好多宮外的美女,有沒有做什麼壞事?」

  李小民慌忙表白道:「沒有沒有,我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做那些事?我只是按奴才的本份,努力服侍好娘娘,然後就是按照娘娘的指示,好好打仗,也就是了。」

  聽他說起打仗,聽琴也不由好奇,便詳細詢問起來。

  李小民拉著她柔滑的玉手,坐在她香閨的床上,開始大談自己出征的戰事,雖然不能把所有秘密都說出來,但是隨便說上幾件戰鬥之事,都是驚險刺激,讓這久居宮中的少女緊張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聽得小民子如此英勇神武,能在陣上當場斬殺敵方大將,並多次突襲,立了大功,聽琴又驚又佩,看向身邊俊秀少年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起來,對他握住自己雙手偷偷撫摸的舉動,也就不十分推拒了。

  看著身邊佳人崇拜的眼神,聽著她顫聲道:「好弟弟,想不到你這般厲害!」李小民心懷大暢,卻努力謙虛道:「哪裏哪裏,這都是托了娘娘洪福,小弟不過是替娘娘辦差事的罷了。」身子又向聽琴靠近了些,緊緊貼在她的身上,感覺她溫軟嬌軀上散發出來的熱力,不由心頭也熱了起來。

  聽琴芳心暗暗思量,小民子這般本領,將來封侯拜將,一定是意料中事。只可惜他是個太監,不然的話,前程不可限量,說不定位極人臣,也未必不能。想到這裡,又是惋惜又是憐憫,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歎息道:「好弟弟,可是難為你了!」

  李小民趁勢倒在她懷中,將臉貼在她酥胸之上,舒舒服服地感受著聽琴的手撫摸在自己頭上那種受寵愛的感覺。

  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李小民心中一蕩,嘻嘻笑道:「好姐姐,你身上好香啊,不知用的是什麼香料?」

  說著,便湊到聽琴身上亂嗅,手上也開始不大規矩,在聽琴溫軟嬌軀上輕輕碰觸起來。

  少女的敏感處被他接連碰到,不由微微呻吟起來,渾身漸漸發燙,雖然有一絲驚懼讓她想要把小民子推開,可是懷中少年這俊秀的容貌,動人的笑容,還有身上傳來的奇特快感,都讓她芳心中波瀾蕩漾,嬌軀酸軟無力,只能羞懼地看著李小民,顫聲道:「好弟弟,你……」

  李小民見她不推拒,膽子更大,索性伸出雙手,抱住聽琴的嬌軀,雙臂環在她的蠻腰之上,輕輕揉捏,抬起頭,在酥胸上輕輕一咬。

  酥胸前端的突起被少年的牙齒隔著衣衫咬到,少女不由低呼一聲,心中更是狂蕩,感覺著他的唇一點點地上移,吻過玉頸,一直印在櫻唇之上。

  軟滑舌頭如蛇般探入少女口中,聽琴頓時嬌軀綿軟,只嚶嚀一聲,再無力抵抗小民子的入侵。

  李小民的手,肆無忌憚地探入少女宮裝之內,在她無瑕嬌軀上大肆撫摸,越過光滑平坦的小腹,一直探入玉腿之間,只覺觸手濕潤,知道她已動了情,不由暗喜,手指上的動作,也更加狂蕩起來。

  聽琴驚叫一聲,一雙玉手不由按住李小民雙肩,羞澀迷亂地看著他,想要叫他不要亂摸,卻毫無力氣,只能呆呆地張口喘息,再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她櫻唇顫抖,李小民心中大動,笑嘻嘻地吻上櫻唇,將少女玉體放倒在床上,便來亂扯宮裝,三下兩下,熟練地將衣衫脫下,露出了純潔如玉般的美妙胴體。

  再看聽琴,已經是神志模糊,滿臉紅暈,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李小民嘻嘻一笑,爬上床去,趴在聽琴身上,開始在少女玉體上大肆撫摸親吻起來。

  聽琴低聲呻吟,仰躺在床上,感覺著酥胸前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少年的舌頭牙齒,又在向別處移動。而他的手,更不規矩,撫摸著粉腿雪股,在柔滑香臀上戀戀不捨地用力捏了好幾把,移到玉腿之間,開始熟練地動作起來。

  聽琴的呻吟聲,越來越大,滿心的羞澀驚懼,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本來自己只是想和小民子拉近關係,誰知卻成了他把自己放倒在床,大肆輕薄。而且還做出那麼羞人的事,這讓自己以後,如何再面對他?

  雖然羞澀難當,可是身上的快感一波波地襲來,讓聽琴芳心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不斷湧起。難道說,這就是「對食」的感覺嗎?聽琴忍不住伸出玉手,抱緊少年緊貼在自己酥胸前吸吮的頭部,再度顫聲呻吟起來。

  李小民輕咬少女乳頭,聽著她的呻吟嬌喘,漸趨劇烈,直到她一聲尖叫,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兩條美腿也緊緊夾住自己的手,像是恨不得將它夾斷一樣。

  李小民的魔手,卻不肯停頓,動作更是激烈無比,如狂風暴雨一般,弄得聽琴眼淚直流,抱住他,顫抖不已,整個芳心,像落入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一樣,只能無助地忍受著狂浪的大肆拍擊。

  許久之後,聽琴才緩過氣來,嚶嚶哭泣著,趴在李小民半裸的胸膛上,顫聲道:「小民子,你怎麼這麼厲害,弄得人家……」

  李小民嘻嘻一笑,低下頭,親吻著她的紅唇,笑道:「聽琴姐姐,弄得你怎麼樣啊?」

  聽琴面紅若桃花,趴在他懷中,半晌不語。好久才抬起頭來,羞澀地看著他的臉,輕歎道:「既然被你這樣,妾身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會辜負姐姐,是不是?」

  李小民心中暗笑道:「你說這話,是不是早了幾分鐘?」口中卻是甜言蜜語,道是自己雖然是太監,卻絕不會辜負了好姐姐的厚愛。回頭就向秦貴妃進言,要了她去,到自己府中服侍自己,那樣就可以長久待在一起了。

  聽琴羞紅著臉,暗自喜悅,微笑著趴在他的胸前,暗喜終身有托,雖然他是個太監,可是這般本領,不論是在戰場還是在床上,都是這麼厲害,自己若能跟他一生,除了衣食無憂,能有這般知疼著熱的人兒相依相偎,也是自己的福份。

  李小民的手,在少女溫軟嬌軀上到處遊走,捏弄著纖細豐臀,只覺觸手柔滑,自己也漸漸忍耐不住,涎臉笑道:「好姐姐,我覺得身上好熱,你替我脫了衣服好不好?」

  聽琴羞澀微笑著,想著自己既然是他的人,自然要聽他的命令,便赤身跪在床上,緩緩替他脫下衣服,玉手輕撫他的身子,感覺皮膚光滑,心中又羞又喜。

  可是,小民子下身的鼓脹引起了她的注意。聽琴微微有些驚訝地替他除去身上最後一件衣物,立即驚得目瞪口呆,看著少年強壯的身體,瞪大美目,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他笑嘻嘻的臉,說不出話來。

  感覺著她的嬌軀變得寒冷僵硬,李小民倒也不嫌棄,翻身上去,抱住她柔滑玉體,二人一絲不掛,裸身擁在一處。

  聽琴的動作,已經停住,僵硬的身子在李小民的擺佈下,擺成了常用的姿勢,被李小民雙手按住纖腰,長驅直入,輕易地撕開了少女貞潔的防線,深入了她純潔的玉體之內。

  聽琴仰起頭,發出一聲低低的慘叫,在劇痛刺激之下,這才回過神來,驚駭欲絕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熟練動作的少年,痛得抱緊了他,哭泣道:「不要動,痛死人了!」

  李小民聽話地停了下來,手撫玉乳,微笑道:「聽琴姐姐,很快就好了,剛才你不是也很快活嗎?」

  聽琴美目呆滯,凝視著他陡然變得陌生的容顏,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李小民瞪大眼睛,驚訝地道:「好姐姐,我是小民子啊!難道你忘了嗎?」

  感覺著他又開始激烈動作起來,聽琴又痛又怕,不由再度哭泣起來。

  猛力幹著抽泣的少女,李小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在她身上肆虐,直到將精華深深注入她純潔的體內,才鬆了一口氣,翻倒在床上,抱住她上下撫摸。

  過了好久,他歇息過來,才笑著將自己的事說了一遍。說到仙術大成,能回復肢體時,聽得聽琴瞠目結舌,想不到仙術還有這樣的妙用。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抓住李小民的手臂,惶聲問道:「你這些天在外出征,是不是和娘娘她……」

  李小民嘻嘻一笑,也不瞞她,捏著她小小的乳頭笑道:「沒錯,貴妃娘娘她的叫床聲,比你還要響哪!」

  聽琴喃喃道:「怪不得,這些天娘娘的舉動有些奇怪,常常坐在那裡一個人發呆……」

  抬起頭,看著這出人意料的少年,聽琴心中驚佩,想不到他身為太監,竟連尊貴無比的貴妃娘娘也敢按在床上做這等事。

  李小民摸著少女胴體,不一會又來了性致,將聽琴按在床上雲雨起來。聽琴雖然嬌聲呻吟,卻已是被他得去了身子,只得再次從了他,雖然下身依然劇痛,卻也只能蹙眉齧齒忍耐他的放肆侵入。

  李小民是其中老手,不一會便弄得聽琴也春情勃發,抱住他顫聲嬌吟,玉體在他的指導下,也開始迎合他的動作。

  正在情濃雨密之際,忽然聽到外面腳步聲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了進來:「聽琴,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你屋裡有奇怪的聲音?」

  聽琴大驚失色,掙紮著從李小民身下抬起頭,卻看到長平公主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陡然看到聽琴和一個人裸身抱著躺在床上,旁邊扔著太監和宮女的衣衫,不由大驚,退後一步,怒道:「聽琴!你怎麼和太監做這種事?」

  久居宮中,她也聽說過有「對食」這種事,一向只覺汙穢不堪,想不到今天竟然親眼看到,還是向來端莊穩重的聽琴做出這等事,不由讓她大怒,若非聽琴是她平素裡喜歡的宮女,便要去稟告母親,嚴厲懲治!

  接下來的事,更是讓她驚訝至極:那個趴在聽琴身上的少年太監直起身子,看著自己尷尬一笑,竟然是昨天還在跟自己在宮中角落裡偷偷玩親親的小民子,而且他的身上,長著很奇怪的東西!

  看著她驚訝的眼神,聽琴羞慚無地,萬念俱灰:和一個混進宮裡的假太監做這種事,又被長平公主看到,現在就是想不死都不成了!

  她雙手掩面,縮在床上嚶嚶哭泣,對被內事房拉去打死一事充滿了恐懼感。

  李小民卻從床上跳起來,拉住長平公主,眼中含淚,顫聲道:「好姐姐,救命啊!」

  長平公主噘著小嘴,嫌惡地道:「不要叫我姐姐,去叫聽琴做姐姐吧!」

  李小民卻把她拉到床邊坐下,抱住她的玉頸,將臉埋在她頸間,抽泣道:「姐姐,你要是不肯救我,我就完了!」

  長平公主聽得一陣好奇,伸手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呵斥道:「既然這樣,你就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出來!還有你是怎麼混進宮裡來的,不許撒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李小民的下身上,越看越是奇怪,仗著自己是他的乾姐姐,伸出手去,小心地摸了一把,只覺觸手堅硬滑膩,還在輕輕顫抖,不由嚇得趕快縮回玉手,芳心中卻更是好奇。

  李小民心頭劇爽,卻不敢表露出來,四肢抱住夾緊在她身上,像無尾熊一般死死纏住她,趴在她身上哭泣道:「好姐姐,我這是被鬼迷了啊!」

  他抱住長平公主哭訴,只道最近有鬼出現,法力強大,把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那女鬼還在努力吸食自己陽力,害自己陽氣衰竭,過不了多少天就會死,沒辦法,只能來找聽琴幫忙,努力吸收少女身上的生氣,免得陰氣纏身,一命嗚呼。

  為了加強說服力,他暗運仙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印上一個身穿白衣的女鬼圖案,栩栩如生,擦拭不去。

  長平公主抓過他伸過來的手臂,看得好奇,吐上口水用力擦擰,還是不能去掉這個鮮活的圖案,看著他手上女鬼圖案似在對自己微笑一般,心裡也不禁有些發毛,始信小民子說的都是真的。

  抬頭見聽琴縮在床角哭泣,小民子又是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顯然這二人都無反抗之力,長平公主便趁機揩油,伸手握住他身上那堅硬的奇怪之物,奇道:「就是這個嗎?那個女鬼是怎麼做到的,讓你長這麼怪的東西?」

  李小民抽泣著,伸手按住她的玉手,小心地引導著,讓她幫自己上下套弄,泣道:「我也不知道。在我遇到的鬼裡面,她是法力最強大的了,我練了這麼多年仙法,還是鬥不過她!據她說,一般的宮女可以讓我晚死幾天,卻不能根除我身上陰氣。除非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能陪我練功,我才有希望脫離死難。可是姐姐你想,我一個小太監,身為卑賤的奴才,哪敢對各位公主殿下動這等歪心思?也只有想辦法請各位宮女姐姐幫忙,來勉強留住活命了!」

  說到這裡,已經盤算好,抽空得要月娘出來頂缸,替自己擔當罪名了。

  長平公主聽在心裡,卻有一股酸意湧起,噘著嘴揮動粉拳,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斥責道:「你怎麼敢對宮女做這種事!哼,老實說,你壞了幾個宮女了?」

  李小民也確實沒有害過多少宮女,當下只將人數稍微縮水,老老實實地道:「就一個!可是那個女鬼說得沒錯,我和聽琴做了一次,好像生氣沒增加多少,這樣下去,我還是會死的啊!」

  他臉上一急,再度哭了出來,抱住長平公主溫軟嬌軀,將臉貼在她胸前,蹭來蹭去,動作中充滿了對生的眷戀和對死亡的恐懼之情,以及對長平公主深深的姐弟深情。

  聽著他抽泣著說出:「我死了倒沒什麼,可是我捨不得姐姐你啊!」長平公主不由心頭一熱,脫口道:「那算什麼,我來幫你好了!」

  說出口後,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卻也不願意再反悔,堅定地抱住小民子,心裡暗道:「這麼好的弟弟,我怎麼能看著他死去?再說也不能讓那些宮女們和他這麼親密,反正看著聽琴和他做得很高興的樣子,不如我也試試好了!」

  芳心充滿了慷慨就義的悲壯情感,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弟弟,少女抱住赤裸的少年,緊咬著櫻唇,大義凜然地道:「好弟弟,有姐姐在,是絕不會讓你死的!」

  聽到這滿含姐弟深情的話語,李小民不由呆住了。

  少女的一雙玉手,輕輕地顫抖著,緩緩解開自己華麗的宮裝,直到只剩下小衣,毅然躺在床上,凝目看著身邊俊秀的少年,輕聲道:「好弟弟,你來吧!」

  李小民的臉上,滿是複雜難明的神色。緩緩低下頭,看著捨身救人的剛烈少女如白玉般純潔無瑕的嬌美玉體,和她絕美容顏上慷慨激昂的凜然表情,身世悲慘的少年,不由流下了感動的熱淚。

  儘管有感於她的拳拳厚意,但是身為一個忠厚老實的宮廷勞動者,那一份護主的忠心還是讓李小民抹著眼淚,抽泣著,誠懇地推辭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金枝玉葉般的身子,我不過是卑賤奴才,怎麼敢對你無禮?而且你一向對我這麼好,我死了就死了,絕不能害了你!」

  長平公主正在緊張地看著他,聽得這話,芳心中一股甜意湧起,卻不肯表露出來,只是正言厲色地訓斥道:「事急從權,難道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嗎?不要多說,快來吧!」

  李小民大喜過望,伸出手去,緩緩撫上了她的香肩,只覺觸手滑潤,恍若羊脂白玉一般,弄得他心中一顫,又停住了伸向她酥胸的手,沒有再摸下去,看著她緊張的雙眸,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見小民子還在那裡猶猶豫豫,長平公主心中羞急,狠狠揮動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呵斥道:「男子漢大丈夫,要做就做,畏首畏尾哼哼唧唧地做什麼?」

  受到美麗公主的強硬逼迫,李小民身為宮奴,自然不能不聽公主的話,沒奈何,只得含著眼淚,用顫抖的雙手替她除去小衣,讓她如花嬌軀,一絲不掛在呈現在自己面前。

  看著少女玉體,李小民不由驚歎。雖然上次見過,可是再次看到,還是讓他忍不住狂吞口水,讚歎造物主如此神奇,把一對母女,都造得這般美麗不可方物。

  嬌軀如玉,潔白嬌嫩。纖腰盈盈一握,玉乳豐盈,襯著少女嬌羞的表情,便似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讓人讚歎不已。

  李小民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吮那對嫣紅蓓蕾,聽得長平公主嬌喘息息,呼吸出來的熱氣盡皆打在自己的後頸上,微微有些發癢。

  這樣的事,長平公主在和他玩親親時已經是做慣了,倒還不覺得怎樣;可是他的手,已經悄悄地越過小腹,伸到美腿之間,碰觸到少女的禁地,讓長平公主羞不可抑,感覺著小民子的手在自己最羞恥的地方活動,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芳心中升起。

  長平公主的右手,依然握著李小民兩腿間那讓她感覺好奇的物體,習慣性地撫摸套弄著,感覺到小民子的手如有魔力般溫柔活動,帶給自己越來越強烈的快樂,不由微微呻吟,雙腿也開始盤上了李小民的腰,扭動磨擦起來。

  感受著香滑玉腿磨擦著自己的腰部和大腿,而她溫軟的玉手也讓自己越來越有感覺,李小民再也忍耐不住,抱住長平公主如玉嬌軀,輕輕喘息著,緩緩侵入少女體內。

  可是在與她徹底合為一體前,李小民還是微微猶豫了一下:和她的母親已經有了良好關係,現在再上了她,這樣對不對?

  很快的,李小民又想起了那個典型的案例:按照新中國的法律,這樣的做是合情合理又合法,完全不存在任何法律障礙。李小民原來一個是個守法的好青年,現在到了異世界,也要把這個優良傳統保持下去,因此只好勉為其難,依法辦事了。

  想到這裡,李小民振奮精神,以昂揚的鬥志,堅定不移地向前挺進,長驅直入,毫無阻礙地深入了少女最寶貴的玉體之中。

  雖然已經有了慷慨就義的決心,可是感覺到那一絲微微的疼痛,長平公主還是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就像斷頭的罪犯在行刑時那一剎那的心情一般,感受著充實緊脹的感覺,低下頭,看著小民子那誠懇感動的面龐,微微發怔,想不到自己的身子就這樣被他得去了。

  雖然今天的事大出意料,長平公主卻絕不後悔,緊緊抱住李小民的身子,咬著他的耳朵,低低地道:「小民子,你要知道,這是本公主的第一次,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我才行!」

  天生誠實的李小民很想反駁她,拿出她不是處女的證據來給她看,可是想了一想,還是作罷,在她耳邊說著各種甜言蜜語,腰部挺動,在她體內勤奮耕耘起來,弄得她也哼哼唧唧,嬌聲大作,身子也開始緩緩迎合李小民的攻擊。

  在一旁,聽琴伏在枕上哭了半晌,直哭得昏昏沈沈,想到自己定要被打死,更是嚇得差點昏過去,在這生死之際,再難顧別的事情,可是微一定神,卻沒見有人來抓自己,耳邊倒是傳來熟悉的聲音,就像自己剛才所發出來的聲音一樣。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到,小民子正趴在長平公主的身上,做著剛才與自己做的事情!

  一股護主的忠誠陡然升起,忠肝義膽的少女不假思索,撲到李小民的身上,顫聲道:「你做什麼!想要做的話,來找我,不要欺負公主!」

  話音未落,便見長平公主睜開美目,輕輕一拳打在她頭上,喝道:「不要吵!你剛才舒服過了,現在換我,不行嗎?」

  聽琴呆了,櫻唇微張,癡癡地看著長平公主,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這時候已經進入了緊要關頭,那還顧得上理她,按住長平公主嬌美的身子,大起大落,弄得長平公主也顧不得教訓這膽敢跟自己爭奪的小宮女,抱緊他的身子,嬌聲呻吟起來。

  看著這一主一奴在床上翻雲覆雨,旁邊的聽琴滿面驚色,震駭不已。想起小民子剛才說過,他已經和秦貴妃有了夫妻之實,現在卻又和她的女兒有了這般關係,接下來的事情,又會怎麼樣呢?

  李小民才不管聽琴震驚不震驚,先把長平公主弄得舒服得升了天,興致未盡,又把剛才那多嘴多舌的少女按在身下,大加撻伐,以懲罰她剛才多嘴爭食的罪行。

  長平公主昏迷半晌,聽得耳邊婉轉嬌啼,這才悠悠醒來,幽然歎息一聲,只覺剛才的感覺,恍若騰雲駕霧一般,快美至極,簡直是平生未有的快活感受。若非是小民子幫著自己找到這處天堂,自己何時才能享受到這般的快樂?

  她睜開感激的雙目,尋找著領路的好心少年,卻看到他正伏在聽琴的身上,做著那令人快樂的事情。而聽琴卻好像並不領情,哭哭啼啼的,蹙眉齧齒,很痛的樣子。

  看著他們結合的地方,鮮血染紅了床單,長平公主不由奇道:「這是什麼,為什麼會出血?」

  聽琴已經接近神志不清,顫聲答道:「第一次做,當然會出血!」

  長平公主瞪大眼睛,叫道:「胡說!我就沒有!」

  李小民剛想告訴她:「不是處女的人一邊呆著去!」忽然想起,自己才是造成這一局面的元兇,慌忙陪笑道:「其實有些女孩,是天生不會出血的;還有些女孩,是因為習武時動作過劇,才會導致這一現象發生。」

  長平公主倒信了他的話,因為她從前就跟母親習武,說不定會有這樣的事。便好奇地詢問,李小民也耐心地給她解答,分心二用,在進行性知識教育的時候,又實戰將聽琴弄得呻吟著升了天。

  當李小民第二度抱住長平公主,讓她用她母親常用的姿勢,伏跪在床上,承受著他從後面的進攻時,突然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到在房樑上,一個影子一閃而沒。

  在那一瞥之間,李小民已經看到,那張面龐卻是一張極美的少女面龐,臉上微有驚惶之色,面色蒼白,卻是一個小小的女鬼,模樣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

  李小民眉頭一皺,煞氣湧現!

  身為一個奉公守法的好青年,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偷窺狂變態,心裡暗罵道:「哪裏來的變態,想做就自己去做,偷看別人算什麼事!」

  心中微一動念,月娘便從收魂玉中飄出,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向上床上看去,倒是公然直窺,與剛才那偷窺狂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語了。

  對於月娘假公濟私的行徑,李小民憤然剜了她一眼,用傳心術招呼她去把那個偷窺狂抓住,自己動作不停,仍是上下其手,努力攻擊著長平公主各處敏感的地點。

  樑上少女,容貌美麗,身穿大家閨秀的服飾,彩帶飄飄,裝束也甚是華麗。她在此居住許久,被困無法前去投胎,又不敢出來嚇唬人,也只有每天呆呆地看著聽琴日常的生活,徒生羨慕而已。

  在這些年裡,她只能看到歷代宮女們的起居,一直未曾見過男人和太監,忽見這個小太監按住居住在這裡的宮女和她服侍的公主,行那男女之事,不由好奇,從角落裡探出頭來,趴在房樑上呆看,卻被李小民發現,那一眼襲來,如刀鋒般鋒利,嚇得少女小心肝噗噗亂跳,半晌才平息,探出頭去,再度好奇地看著下面的奇景。

  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少女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縮,幾乎從樑上摔下去。驚悚中,飄身飛起,卻見那人是個美豔女子,身穿紅妝,正飄在空中,向自己淡然微笑,眉稍眼角,隱有深意,烏黑眼珠滴溜溜亂轉,像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少女心驚膽戰,顫聲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月娘唇線一挑,微笑道:「我不是人,是和你一樣的鬼,到這裡來,是來抓你的!」

  話音未落,她便已飛身衝來,揚起白玉般的雙手,便向少女抓來!

  少女嚇得尖叫一聲,回身便逃,未飛出幾尺,便被月娘追上,劈手抓住她的肩膀,微一用力,便已扣住她的雙手,拿出彩帶反綁起來,提著哭哭啼啼的少女,飛回到房樑上坐下,饒有興味地低頭看著下面主人大展神威,殺得長平公主潰不成軍的激情戲來。

  在長平公主尖叫一聲,雙手痙攣地抓緊李小民的雙肩,昏過去以後,李小民抬起頭,在心中呼喚月娘:「把那個變態給我抓過來!」

  少女哭哭啼啼地跪在床前,雙手反綁,無法活動,心中驚懼不已,對床上摟著昏迷少女上下其手的赤裸少年也是充滿畏懼。

  李小民看著下面嬌弱可憐的少女,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偷窺狂竟然如此年少美貌,惹人憐惜。

  牀上兩個少女,已經被他弄昏了,倒也不怕她們聽見。李小民便劍眉一挑,正氣凜然地斥責道:「你這女孩,身為女孩子家,怎麼可以偷窺別人做事!若真是好奇,難道不會自己去做麼?」

  少女羞得無地自容,只顧嗚咽哭泣,對李小民接下來關於她來歷的問話也沒有聽到。

  月娘站在她的身後,負責看押著她,伸手按著她的頭向下一按,呵斥道:「主人在問你的來歷,沒有聽見嗎?」

  她抓住少女,嚴加盤問,終於知道,她叫黛兒,是二三十年前才來到這裡的,其實本來不是宮中的人,因為到宮裡來看看嫁到宮中做皇妃的姐姐,不小心喝了一杯毒藥,被毒死在宮裡,倒是替姐姐擋了一災。而這一處屋子,就不再有皇妃居住,只在十幾年後,才有宮女住在這裡。

  對宮廷間的鬥爭,李小民早就知曉,卻從未見過如此血淋淋的事情,聽得暗自歎息,心中暗讚周皇后,不管怎麼說,在她的管理之下,後宮現在還是井井有條,一直沒有出什麼亂子,當然,自己的事,乃是天命所歸,橫空出世,不能算在裡面。

  這一處屋中,藏有前朝法師留下的仙器,阻住了離去的道路。少女無法投胎,只得安心在此度日,寂寞了數十年,才碰到了他們兩個。

  提到往事,眼前少女黛兒哀痛哭泣不止,模樣嬌弱可憐,頗有林黛玉的風韻。

  可是可憐歸可憐,對於這樣的變態,守法青年李小民是深惡痛絕的,絕不能讓她這樣犯了偷窺罪還能安然離去。當下,懷著滿腔義憤,正直青年李小民咳了一聲,大義凜然地宣判道:「你敢偷窺,這是很不好的習慣,如果不進行嚴加教導,將來可能會發展成為極嚴重的變態!因此,我必須給你以懲戒,讓你永遠也忘不了這次的教訓,才可以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月娘心領神會,嬌笑著將黛兒推到床上,按在李小民的懷中。

  李小民運起仙力,伸手一抓,手中少女的身子柔若虛無,讓他心裡不爽:「什麼嘛,敢偷窺別人,至少自己也要有身體才行。在這裡呆了二三十年,連實體化都沒有做到,真不用功!」

  雖然黛兒不用功,但是李小民現在把自己當成了教導她走上正道的導師,絕不能因為她沒有實體化就放棄對她的懲罰,因此舉起手掌,印在她的胸前,默運仙力,源源不斷地向她體內輸送過去。

  在他的手中,少女虛無飄渺的身子漸漸現出了真形,在空氣中飄蕩著,驚惶失措地看著他,想要掙紮,卻擋不住他龐大的力量,呻吟慘叫著,被湧入體內的強大靈力弄得痛苦不堪。

  就像對一個充氣娃娃努力充氣一般,李小民費盡力氣,終於把她弄好了,看著面前少女驚惶的嬌弱模樣,心中大快,丟開懷中的長平公主,把黛兒按倒在床上,三下兩下,撕去靈體上的華美羅衫,趴上了她的身子,滿臉正氣地道:「黛兒,我現在宣佈,你犯有偷窺罪,應予嚴懲!現在,接受對你的處罰吧!」

  他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沈,侵入了少女剛剛實體化的靈體之內。

  黛兒慘呼一聲,初生的嬌嫩身子敏感異常,劇痛也是放大了千百倍,被這一下痛得幾乎當場暈了過去。

  月娘在後面看見,慌忙伸手過去,向她體內度入靈力,保持她靈識不滅。她的力量,是不足以讓這少女靈體實體化的,可是要讓她不昏過去,還是能夠做到。

  黛兒哭哭啼啼,只道自己定然被那殺鬼的兇器分成了兩半,低頭向下面看去,卻見身子依然完好,只是玉腿間痛楚不堪,承受著這少年猛力地衝擊。

  在她身上,李小民卻是心中訝異,懷裡的少女,就像是水做的身子一般,嬌嫩得不可思議,讓他抱在懷裡,愛不釋手,猛力親吻她的櫻唇,看著她含悲忍痛惹人生憐的模樣,也不由心軟,輕撫黛兒一頭青絲,語氣心長地道:「小姑娘,不要以為自己做了鬼,就可以逃脫法律的約束了。要記得,千萬不可以做偷窺這種壞事,不然的話,一定會遭到正義的嚴懲!」

  黛兒哭泣點頭,含淚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正義使者,芳心中,充滿了敬畏和慚愧之情。

  看著她如此乖巧,李小民心中一股征服欲大起,按住黛兒嬌嫩如水的玉體,如狂風暴雨般地猛烈攻擊起來。

  長平公主昏迷之中,被少女的哭喊聲驚醒,睜眼一看,卻見李小民按住另一個更小的少女,看起來還未成年的樣子,正在施暴,不由驚訝,抓住李小民的頭髮,喝道:「小民子,你在幹什麼,欺負這麼小的女孩!」

  李小民正幹得起勁,被她揪住了頭髮,吃痛不已,卻不能不回答,苦著臉道:「好姐姐,你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女鬼,害我長出這怪東西的,現在我正在懲罰她的罪行呢!」

  在他心裡,卻在嘀咕道:「小嗎?我猜她比你要大得多呢!幸好從前那些書友沒有聽到你這話,不然的話,又說我在欺負幼女了。哼,這話根本就不符合事實嘛!」

  長平公主聽得一陣訝然,看著那嬌弱的小女孩,想不通她就是那個在自己想像中窮兇極惡的女鬼。

  月娘卻隱身在一邊,掩口嬌笑,對主人的急智佩服不已。

  驚訝之中,長平公主也忘了穿衣服,一絲不掛地向前挪去,趴在黛兒面前,看著她忍痛哭泣的嬌顏,奇道:「你就是那個女鬼?看起來不像嘛!」

  黛兒抬起眼眸,含淚看著身邊和善的公主,正要說什麼,忽然下體再度劇痛,被李小民猛力挺了兩下,喝道:「說,你是不是犯了罪,應該接受正義的懲罰?」

  在「正義之雞」的強大威懾力量之下,黛兒不敢亂說,只得含淚點了點頭。

  在另一邊,聽琴也悠悠醒轉,看到這副情景,驚得不知所措,半晌之後,看到李小民完全控制住了那個女鬼,才放心地爬起來,披衣跪坐在一旁看戲。

  長平公主還是第一次看到女鬼,大為驚訝好奇,一邊看著李小民對她施以正義的懲罰,一邊問東問西,對壓在下面蹙眉承歡的黛兒盤問起來。

  一問之下,床上三人都是一片驚訝:原來這黛兒姓秦,卻是秦老將軍的親妹妹,死了已經好多年了!

  當初她到宮裡,就是來看她和秦老將軍嫁到宮中為妃的姐姐的,誰知中了暗算,一杯毒藥了結了性命。家裡的法事都不知為她做了多少回,誰知她卻被龜山派埋在地下的法器所擾,無法投生,讓所有人都大出意料。

  長平公主激動地抓住那在李小民猛力衝擊下顫抖呻吟的少女,撥開她滿臉混著淚水的散亂發絲,顫聲道:「這麼算起來,你是我外祖父的妹妹,我媽媽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姑姥姥?」

  黛兒聽得嬌軀劇震,瞠目看著面前公主,想到她就是自己親哥哥的外孫女,卻被她看到自己這般模樣,不由羞慚至極,掩面痛哭起來。

  她在下面哭泣,李小民在上面已經到了極限,悶哼一聲,趴在她靈體上,虎軀劇震,強勁的衝擊打得少女再度低聲慘叫起來。

  長平公主驚訝之後,回過神來,氣哼哼地將李小民拉下來,禁止他再對自己的長輩動粗,然後將黛兒抱在懷裡,好生撫慰,看著她孤淒無助的模樣,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月娘也是出乎意料,慌忙補救,趴在黛兒身邊,教著她說:因為在這裡被困了太久,為了投生,不得不用偶然得到的一個法術讓小民子重生肢體,並與己交合,奪其元陽,以助自己修煉。誰知小民子自從和金枝玉葉的公主合歡之後,仙力大增,反而壓制住了黛兒的靈力,因此才有將她壓在下面懲罰的一幕。

  這個時候,黛兒也確實感受到了小民子元陽的威力,靈體上下,陣陣地發熱,讓她靈力倍增,不由又驚又喜,對於奪去自己處女之身的李小民,也不是那麼痛恨了。

  在月娘的威脅利誘下,心懷畏懼的黛兒還是按她說的,照樣學舌了一遍,然後就趴在長平公主懷中嚶嚶哭泣,芳心充滿了重生和喜悅和對重見親人的感慨。

  長平公主也忍不住與她抱頭痛哭,對自己姑姥姥這些年來的悲慘經歷憐憫不已,也就原諒了她對小民子做的那些事,心裡反而隱隱感激,若非她會那樣的法術,自己怎麼能和小民子做那樣快樂的事情呢?

  她們在床上相擁聊得熱乎,李小民在一旁卻大感無趣,便將聽琴抱在懷中,肆意親吻撫摸,讓她坐在自己懷裡與己交合。赤裸胸膛貼著懷中裸女玉背,雙手上下撫摸,卻也是自得其樂。

  聽琴美目迷離,驚歎地看著坐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兩個赤裸美女,想著其中一個女孩的母親、也就是另一個少女的侄女,已經和抱著自己交歡的少年有了親密關係,這樣的混亂關係,又該怎麼演算法?

  她低下頭,輕輕歎息一聲,決定守口如瓶,死也不能把秦貴妃與小民子的事說出來,徒增兩個少女的煩惱。

  李小民倒是一點這樣的顧慮都沒有,他是守法青年,凡是和他有法律嚴禁結婚的三代以內血緣關係的女子,不管是表姐堂妹,他都是不會動一點歪腦筋的,至於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美女,在那個典型案例的鼓勵下,他才不會傻到放棄任何一個!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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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2 12:39:08

第六集 第四章 整頓鬼界

用「正義之雞」嚴懲了偷窺的變態之後,正義使者李小民滿身鬆快,
正氣凜然地邁步走出秦貴妃宮殿的大門,回頭看看秦貴妃的臥房,雖然想
去和她再續前緣,可是想到自己身上佈滿了她的姑姑、女兒和侍女留下的
痕跡,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想法,決定回去睡上一覺,好好休養一下。不
然的話,雖然自己仙術超人,體力強悍,恐怕也經不住超長時間的不休息
和埋頭奮戰。

  至於黛兒的事,他已經和月娘交代好了,要她帶黛兒去休息。而那個
埋在地下封鎖陰魂、意外禁錮住黛兒的法器,他已經挖了出來,帶在自己
身上,免得它再鬧出什麼亂子。

  而長平公主雖然想要帶姑姥姥去見自己母親,卻被李小民提醒,若是
秦貴妃問起自己身上的變化,她該如何說?

  剛與小民子弟弟做了那事,長平公主做賊心虛,立即改了主意,決定
以後有機會再把姑姥姥的事說出來,而且還要努力掩蓋下自己與她都與小
民子有了合體之緣的事實。

  至於聽琴,早就打定了守口如瓶的主意,不管怎麼樣,不該說的事絕
不會說,免得惹來麻煩。只要小民子遵守承諾,對自己好,能照顧自己一
生衣食無缺,偶而來陪陪自己,也就是自己的幸運了。

  李小民漫步在夜色之中,看著四面一片漆黑,他經過法術鍛煉過的雙
目卻是明察秋毫,夜色中的一切,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陡然間,前面岔道處傳來了一片喧鬧聲,引起了李小民的注意,便邁
步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那片空地上卻甚是熱鬧,圍聚在那裡的鬼魂分為三幫人
馬,正在大肆吵鬧,爭執當這片空地之主。

  說起來這皇宮之地,與金陵城內各地都不同。因為宮內到處都埋有歷
代法師留下的法器,法力相互影響,阻隔宮牆,讓裡面的歷代鬼魂不能輕
易離去。除非受了無常接引,或是皇帝派人在宮裡做了法事,才有可能得
到超度,投生轉世。

  法器之力,也隔絕住了先前陰山妖道設下的萬鬼陣的威力,才讓宮中
的鬼魂未曾受到影響,沒有飛身飄出去,被萬鬼陣所迷。而李小民一時又
抽不手來管理宮內鬼局,這才讓宮裡各鬼魂派別林立,爭鬥不休。

  法器的威力,將宮裡局勢分割成了一塊塊的,許多鬼魂都不能離開自
己那一片地方,到別處去,因此爭奪地盤當老大,也只是各地盤內自己內
鬥,別處的鬼魂無法插手。

  現在李小民看到的,就是那一大塊地盤的三個鬼魂集團,正在商議討
論誰該當老大的問題。

  這三個集團,多者上百,少則數十鬼魂,實力都差不太多,此時聚在
一起,唇槍舌劍,辯論個不休,眼看著文攻不行,便要武衛了。

  一個身材壯碩的鬼魂越眾而出,揮舞狼牙棒,放聲喝道:「吾乃禦前
三品帶刀侍衛蓋永材是也!在此修煉,已有一百五十餘年,爾等安敢與吾
爭先?」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監站在另一堆鬼魂前方,微垂雙目,冷笑道:
「既然是帶刀侍衛,為什麼拿著棒子?是不是該叫帶棒侍衛了?」

  蓋永材臉一紅,喝道:「帶棒侍衛就帶棒侍衛,總比你們這些沒棒子
的殘鬼要好得多!」

  在老太監身後,站的大都是些太監,聞聲臉色大變,都揮舞鬼爪,放
聲嘶吼起來,鬼鬼都露出窮形惡相,鬼面變幻處,恐怖至極,看著群情激
憤,像是就要衝上去與那群侍衛的鬼魂廝拼了。

  侍衛們都是好勇鬥狠之輩,即使死後,那股兇悍之氣亦未消除,也揮
動靈刀,放聲嘶吼,毫不肯退讓。

  第三派的,卻是宮女集團,大都生得如花似玉,在一個劍眉白衣美女
的帶領下,掩口冷笑,對另兩派的臭男人和臭太監厭惡不已。

  當先的美女,身穿白色素衣,劍眉朗目,手執如意,一副冷冰冰的模
樣,冷笑道:「二位,要論起本地的主宰來,是不是該論一下尊卑之分,
上下之別?」

  那邊正在嘶吼對罵的兩派鬼魂都停下來,轉向宮女集團,臉上露出輕
蔑的表情,喝道:「不就是下賤宮女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敢跟大爺們談
尊卑之分?」

  那美女昂起頭來,冷笑道:「若要論起來,你們也都該知道,現在的
皇帝李漁,本是我的直系後代,說起來我可以算是你們的太后,你們見了
太后,還不下拜嗎?」

  那群太監鬼魂聞聲大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氣勢頓消,相互面
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後面的宮女們,大為興奮,齊聲呼喊起來,為那白衣美女吶喊助威。

  和這群滿腹奴性的太監相比,侍衛們的鬼魂卻是有氣魄得多。蓋永材
邁步向前,揚棒大笑道:「羅依依,你說你是太后,可曾受過封號?哼,
不過是一個普通宮女,被那一代的先帝臨幸過一次,僥倖生了孩子,結果
沒過兩年,就被當朝皇后用藥把你毒死了,你的孩子,被皇后當自己的親
生孩子一般養大,雖然登上了皇位,也不知道你才是他的親生母親,更不
會給你一點封贈!想想看,這麼多年,可曾有人給你上供祭祀,做法事替
你超度?哼,當初的正牌嬪妃大都已經被官家做法事超度投生去了,在你
身邊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賤宮女,還敢跟我們談什麼身份!」

  李小民在一旁聽得驚訝,舉目看向那個劍眉美女,果然看到她和幾個
公主都微有相似之處,就算過了這麼多代,還是有遺傳因數留下來,讓她
看起來頗為眼熟。

  想起那兩個公主在床上的風情,李小民不由心頭一熱,看向羅依依的
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

  旁邊的老太監揚眉一笑,用蒼老的聲音道:「不錯!既然身份談不
成,不如就談修為吧。老夫現在已經有三百多歲了,從前朝大吳時就在宮
裡侍候,後來吳朝滅了,又服侍後來的先皇大唐天子。到現在修煉也快有
三百年,這等修為,爾等如何能比?便論起敬老尊賢,爾等也該讓老夫為
尊才是!」

  那群太監聽得精神大振,也都大聲呼號,揮爪厲嘯,替他壯膽助威,
聲稱這大唐宮廷,當然應該是太監的天下!

  那邊的侍衛鬼魂哪肯做小伏低,讓這群太監管著自己,都大聲鼓噪起
來,叫囂辱罵,指著那群太監汙言穢語,罵得骯髒不堪。

  太監們自然也不肯示弱,在宮裡做事的,哪有好惹的,當下便把市井
中的粗話都拿出來,傾盆澆在侍衛們的頭上,將他們祖宗幾百代都扯出
來,一個不剩地罵了個狗血淋頭,倒讓一旁的宮女們聽得微蹙娥眉,掩面
厭惡不已。

  侍衛和太監的鬼魂們互相怒罵,又發展到動手,幾個太監和侍衛們爭
相互毆,又逐漸擴散開來,上百名侍衛、太監圍在一起,大打出手,汙言
穢語到處響起,其中還夾雜著眾鬼魂的慘叫之聲,在鬥毆中不時有鬼受
傷,靈力受損,卻又不甘心失敗,叫上一群朋友,圍毆過去,兩方大打出
手,還逐漸把旁邊袖手旁觀的宮女集團也卷了進去,不時有宮女嬌呼啼
哭,卻是被靈刀鬼爪誤傷了。

  滿場之中,到處都是拼力鬥毆的太監、侍衛,場面混亂不堪,惹惱了
旁邊一個肩負金陵城治安職責的主要領導幹部,緊鎖濃眉,嚴肅地沈思
著:「他們這樣做,實在是鬧得太不象話。皇宮禁地,那是何等重要的地
方,現在被這群黑惡勢力盤據,簡直亂得跟廣州火車站一樣了!」

  想到這裡,負責本地治安的李副總管昂然而出,嚴肅地走到場中,義
正辭言地道:「你們這群不法之徒,竟然敢在此聚眾鬥毆,難道不怕國法
治裁嗎?」

  眾鬼魂正鬥得不亦樂乎,忽然看到一個活人走到鬼魂之中,還打著官
腔說些官話,不由大驚大奇,停下鬥毆,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不知
道這個傢夥是白癡還是什麼,為什麼能看到自己這群鬼的樣子?

  李小民雖然一直壓抑著身上仙力,卻終究還有一絲痕跡露出,被那近
三百年的老鬼看出,心中暗驚,走上前去,打躬作揖地陪笑道:「這位小
公公,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好像很面生啊!」

  李小民仰天笑道:「不要叫我公公,我本是本朝安南將軍,受封號為
『靈秀真人』,負責掌管金陵鬼界,爾等都在我管轄範圍之內,今日見了
我,以後須當小心侍奉才是!」

  鬼魂們一陣大驚,旁鬼還未說話,蓋永材已經大怒而起,振棒大喝
道:「哪里來的小太監,敢大言不慚!不要以為你和太監們關係好我就會
讓你,惹惱了我,一樣要你做個新鬼!」

  李小民冷冷一笑,也不多說,伸指一彈,一股仙力自指尖透出,化為
飛彈,射向蓋永材。

  蓋永材一怔,躲閃不及,被那仙力彈丸射到身上,痛得大聲慘叫,仰
天跌倒在地,捂著受擊處滿地亂滾,哪里還能掙搓得起來。

  眾鬼魂大驚失色,見李小民輕描淡寫,便將一個有名兇悍的厲鬼擊
倒,都驚叫著向後飄飛,不敢靠近他。

  宮女們的首領,那個劍眉美女羅依依輕移蓮步,盈盈走上前來,向李
小民施了一禮,柔聲道:「這位將軍,既然是皇上親封的『靈秀真人』,
安南將軍,為什麼還穿著太監服飾?」

  李小民一怔,乾笑道:「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你若不信,我這裡
帶有皇后娘娘親手寫的封賜文書,你拿去看看,就知道了。」

  羅依依伸手來接,李小民看著她身材窈窕,柳腰纖細,酥胸高聳,不
由心中發熱,將文書遞給她,悄悄地捏了她小手一把,雖然未曾實體化,
但他仙力布上手掌,依然能撫摸到她柔膩的手掌,冰涼光滑,除了稍涼一
些,手感也還不錯。

  羅依依蹙著娥眉,心中暗奇這個太監怎麼如此好色,對自己這當朝皇
帝多代之前的高祖母也如此輕薄,退後兩步,仔細看著文書,果然看到上
面寫著封他為靈秀真人,負有保護金陵的責任。

  羅依依移蓮步走過去,將文書還給李小民,斂袂施禮道:「原來將軍
真的是靈秀真人,倒是小女子失禮了。將軍此來,有何用意?」

  李小民低頭欣賞著她胸前一對大咪咪,笑咪咪地道:「也沒什麼用
意,就是說以後你們都和我訂下契約,做我的鬼奴,這樣好吧?」

  眾鬼魂聞聲大驚大怒,都指著李小民大罵起來。就是那些宮女,也是
氣憤難平,鶯聲燕語中,對李小民的狂妄大加指責。

  李小民也懶得跟他們廢話,輕輕一揮手,懶洋洋地道:「來鬼啊,把
這群不聽話的奴才都給我抓起來!」

  狂暴的呼聲自四面八方響起,三百鬼衛,昂然出現在虛空之中,揮動
靈刀,獰笑著將眾鬼魂團團圍住,放聲嘶吼道:「大膽小鬼,敢對主人無
禮,該當誅絕,令爾等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強大的靈力,自四方狂沖而至,這些修煉多年的鬼魂嚇得面上變色,
擠在一起顫抖不止。甚至有些太監緊緊抱著侍衛,放聲痛哭起來。

  那個老太監望著四面兇神惡煞般的強敵,心中大驚:「哪里來的這麼
多強手,竟然能不顧法器限制,沖到這一處無法通過的地盤,這等靈力,
已經是遠遠強過我們了!」

  他見勢不妙,當機立斷,快速飄到李小民面前,納頭便拜,恭恭敬敬
地道:「主人在上,請受老奴一拜!」

  見頭領已經降了,那群太監也大都是見風使舵之輩,慌忙拜倒在地,
引得所有太監集團都跪在地上向李小民叩頭,口稱:「主人饒命,小奴願
降!」

  李小民微微一笑,便見一具椅子從遠處飄來,落在他身後。林利扶著
椅子,恭敬地請他坐下,並端上茶杯,請他用茶。

  見太監們已降,侍衛們一陣惶恐混亂,想要和眾鬼衛力拼,可是舉目
看去,隨便哪一個都夠把自己這群鬼殺得乾乾淨淨的,都嚇得手足無措,
不敢動彈。

  蓋永材勉力從地上爬起來,揮動狼牙棒,大喝道:「你想做我們的主
人,先得露兩手本事才行!」

  他飛速飄來,狼牙棒狠劈而下,直向李小民頂門砸去!

  李小民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低頭緩緩品茶,見他揮棒砸來,連眼皮
也不抬,依然在自如地品著茶水。

  沙將軍守在旁側,見這侍衛如此大膽,不由大怒,閃電般地飄至,狠
狠一錘拍在蓋永材臉上,將他的靈體整個砸飛出去,只慘叫一聲,頭顱便
已被砸得四散飛裂,整個靈體向後急速倒飛。

  一個鬼衛闖上去,補上一刀,將蓋永材攔腰砍裂,靈體化為兩段,在
空中扭動掙紮。

  李小民懶洋洋地一彈指,旁邊十幾個鬼衛飛速沖上去,亂刀劈落,將
那魁梧靈體劈成碎片,每人抓了一片,向口中塞去。只有沙將軍嫌蓋永材
靈力低微,懶得去搶,倒是手下心腹士兵送了幾片上來,塞進口中嚼著,
就象人類嗑瓜子一樣,聊以解悶。

  看到兇悍厲鬼蓋永材只一個照面間,便已魂飛魄散,被眾鬼衛分食,
侍衛們面色大變,再聽得四周厲鬼咆哮喝罵,都不敢再硬頂,跪在地上叩
頭歸降,願意做李小民的忠實鬼奴,只求他不要殺害自己。

  那邊的宮女集團,見了蓋永材的下場,大批美貌女鬼都嚇得瑟瑟發
抖,不待羅依依下令,便已跪倒在地,恐懼跪拜,只求李小民饒命。

  羅依依回頭一看,宮女們已經跪倒了大半,餘下的也都面無人色,倒
是嚇得忘了跪了。

  她心中暗歎,知道形勢比人強,而李小民擁有這麼強大的鬼衛護持,
也未必便在乎他們這些鬼魂的實力,也只得上前拜倒,嬌聲道:「主人在
上,請受妾身一拜!」

  李小民點頭微笑,喚她過來替自己捶腿,又向那些鬼衛們下令道:
「去把整個皇宮裡面的鬼都給我弄過來,我一直沒空清理他們,現在總該
有個結果才是!」

  眾鬼衛領命而去,並去向風霜二女傳話,要她們領主人命令,一同去
收降宮中女鬼。而兩位將軍就帶上幾個力量強大的鬼衛,去把地下的法器
掘出來拿去廢殿中存放,免得它們的法力擋住眾鬼的道路。

  整個皇宮裡,迅速響起淒厲的鬼嚎之聲,隨即又在眾鬼衛的恐嚇之
下,嚇得鬼鬼禁聲,被他們揮舞靈刀,逼迫著向這一片空地飄來。

  等到眾鬼到齊時,李小民正坐在空地中央的椅子上悠閒品茶,由幾個
美貌女鬼打扇服侍,羅依依跪在他的腳邊,小心地替他捶腿,另一個前朝
嬪妃又站在他身後替他捶肩,一副帝皇般的模樣,便是後世商家常說的
「帝皇般的享受」,也不過如此了。

  李小民放下茶杯,交給腳邊跪著的劍眉美女,舉目看去,滿宮鬼魂,
都已聚在此處,黑壓壓的一大片跪在地上,鬼頭攢動,看上去足有二三千
的模樣。

  這些鬼魂們跪在地上的位置,是由林利安排的。那些男鬼和太監鬼也
還罷了,女鬼們卻都選了漂亮的美貌女鬼跪在李小民面前,看得李小民眉
飛色舞,心懷大暢。

  在他面前,大批白衣美女排成整齊的方陣跪倒在地,白衣素裹,柳眉
鳳目,俱都低垂看向地面,不敢直視於他。

  這些美女裡面,有各代的宮女,也有歷代嬪妃,混雜在一起,也分不
清原來的身份,只能看到滿目美人,恭順地跪在地面,低頭俯首,一副予
取予奪的模樣,讓李小民食指大動,只歎自己仙力不能隨便浪費,若是給
她們實體化,對自己的修煉大有阻礙,也只有眼饞吃不到口,暫時忍耐
了。

  在數千鬼魂面前,李小民威嚴的目光掃視過去,沈聲道:「今天叫你
們來,是要給你們立下章程,以後不得違反,知道了麼?」

  眾鬼慌忙叩頭,惶聲道:「主人儘管吩咐,小鬼絕不敢違!」

  李小民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要你們以後住在指定的地
方,不要到處亂跑。而且,以後不能再隨便偷窺活人的事,要把偷窺當成
一項神聖的事業來做!具體情報工作,我會選取鬼魂,讓他們接受情報訓
練,並把每天偷窺所得,都記錄下來,報到上級機關,進行情報篩選。知
道嗎?」

  眾鬼叩頭領命,想想這位新主人倒也不要自己做什麼危險的工作,心
下俱安。

  想起黛兒的前車之鑒,李小民囑咐道:「至於監視的原則,以後要女
鬼監視女子,男鬼監視侍衛,太監鬼監視宮中太監,都不能亂了,若有鬼
亂看,就是變態,要受到正義之……劍的懲罰,知道了嗎?」

  眾鬼慌忙叩頭,連稱絕不會亂了章法,請主人放心。

  李小民看著滿目鬼魂叩頭領命,點頭微笑,從椅上站起來,低頭對羅
依依笑道:「跟我來吧!以後你就跟著月娘,多跟她學一些東西,以後好
侍候我的起居,知道了嗎?」

  羅依依叩頭領命,想著自己是當朝皇帝的曾曾祖母,身份何等尊貴,
現在卻淪為宮奴的鬼奴,不由暗歎自己紅顏命薄,便在死後,也沒有什麼
好的運氣。

  李小民邁步走去,瀟灑飄逸的身影在眾鬼崇拜敬畏的目光下,漸漸消
失在夜色之中。

  收伏了宮中大批鬼魂,將他們編為鬼奴集團,受三百鬼衛節制之後,
李小民開始著手在官場打下自己的根基。

  他現在的聲望如日中天,正是周皇后眼前的紅人,隱然已加入周泰一
派,而且與秦老將軍一派的武將派系關係也不錯,在軍中,也有自己的班
底。眾官員看在眼裡,自然想要巴結,有許多官吏便投門拜帖,只求能見
李公公一面。

  李小民抽出好多時間來見這些官吏,溫言撫慰,努力從裡面找出有才
能的人,來幫助自己,讓朝廷之中,也開始有自己的派系。對於這些官員
的回報,提拔重用自然是免不了的,也讓他們好有一個出人頭地的希望。

  禦林軍的差使,到底是拱衛京師的龐大軍權,李小民自然也不能放
鬆。去了禦林軍駐地上任之後,頂頭上司錢伍林曾敗在他的手下,見了面
也是訕訕的,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而已。而那些禦林軍將領,在他苦
心安插下,大都是他的親信,與李小民也面和心不和,不大肯聽他差遣。
對此,李小民也只有安心忍耐,只待以後再逐漸安插自己的勢力,以在軍
中與錢伍林分庭抗禮。

  自從南徵發了大財之後,在自己的府第中,他也買了上百名歌舞俱佳
的美貌少女,在府中服侍自己,時而大宴賓客,請來朝中官員或是自己下
屬將領,飲宴作樂,並讓那些美少女歌舞助興。

  這倒也是正常事,從前那些得勢的太監,也在宮外有自己的府第,並
養些美貌歌女為宴席助興,因此眾人也不都以為奇。只是這些美貌歌女們
夜裡如何服侍李公公,其中詳情,就無人知曉了。

  漸漸地,金陵城中,百姓們都知道有了這麼一位好客的李公公,常能
聽到他府中傳來絲竹歌舞之聲,引得百姓們在府外大道旁駐足傾聽,看著
他府門前長長的一串車馬,暗自喟歎,當官發財真是好,哪怕是位太監,
也比自己這小民百姓日子過得舒服得多。

  這一天,李將軍的府上,再次傳出了絲竹之聲,纏綿悅耳,令人聽得
心神俱醉。

  在大廳之上,桌案後端坐的男子,只有李小民一人而已。而在廳堂
中,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的少女,卻有數十人之多。舞姿曼妙,令人觀而
忘情。

  李小民斜倚在舒服的躺椅上面,懶洋洋地微笑著,隨著歌聲哼著小
曲,忽然感覺到,這一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本書裡看到過?

  仔細想了一下,他才想起,在某本紅極一時的網路小說裡面,他也看
到了相似的情節。

  那本書,說的是一個當代青年,因為某種誰也不知道的原因,回到了
北宋,然後就用一些小的發明創造,發了大財,成了富家翁,買了大宅院
和許多美貌歌女,每天歌舞盡興,過著神仙都不如的逍遙自在的日子,就
象李小民現在做的一樣。

  當初在網上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李小民會心地一笑,感覺到作者在借
這本小說,訴說著他的理想:

  大宅院,美女如雲,這就是現代青年人永遠無法完成的夢想了。

  可是這本小說沒有寫完,作者就將舊版放棄掉了,改寫一個新版,從
頭寫起。

  李小民抱著很大的希望,跑去看新版,結果卻吃驚地看到:原來看來
很像是正常人類的主角,在新版裡面,竟然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
徒,畢生所做之事,除了振興中華,其餘的一點都沒有,不吃不喝,不要
女人,不想生孩子,唯一的欲望只剩下中華大業,這樣個性單薄、血肉全
無的主角,實在讓李小民無法產生認同感。

  網路上,對於新版卻是一片叫好之聲。對此李小民也能理解,看慣了
網路作者們無奈的發洩,再看一些新鮮的東西,果然很讓人有耳目一新的
感覺。

  可是不管別人怎麼想,李小民卻認為,自己看到了一個網路作者從真
實到虛偽的寫作歷程。

  對於作者的選擇,李小民心裡也能理解。畢竟生活在中華大地上,還
是要虛偽一點,才能活得更好,不論在任何領域,都是如此。尤其在靠著
公然的謊言才能保住身家性命的各個文史類學術科目領域,這已經成了生
存的必要條件。也許,這就是作為一個中國人的無奈吧。即使是在標榜真
實情感、號稱要掙脫一切束縛的網路小說世界,也無法逃脫中國現狀的宿
命。

  可是李小民卻不喜歡這樣的書。這些書裡的主角,看起來都像是太監
一樣,完全沒有一個正常男人的感覺。如果他們是基督徒,或是被西方婚
姻教育灌滿了腦子的青年,這樣做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中國的現狀,誰
都知道,根本沒有人進行過一夫一妻制神聖不可侵犯的教育,再加上幾千
年來三妻四妾的傳統,在這樣的現狀下,誰還會將一夫一妻當成是絕對正
確的?也只有女人才會根據自己的利益這樣想了!

  在一夫多妻的社會,行一夫一妻之實,除了隋朝的氣管炎皇帝楊堅,
李小民不知道還有誰這樣做過,而楊堅到了晚年,在河東獅死後,還是找
了幾個年輕夫人納入後宮。如果那些網路小說的作者都到了古代,有閒錢
買幾個小老婆,他們會怎麼樣做呢?李小民不相信他們會象他們書裡寫的
一樣,堅定不移地走正直之士的路線。這樣的人,除了天生堅定的正義戰
士,別的辭彙,根本無法形容。

  從此之後,在李小民的心裡,太監就分為了三類:一類是勤勤懇懇、
任勞任怨的宮廷體力勞動者,第二類是下黑手斬了自己作品下半截的太監
作者,第三類,就是從一開始就動手閹了自己,絕不找第二個女人的太監
主角!

  出於「勞動最光榮」的理念,比較起來,李小民對前者還是有一定敬
意的。而後兩類的太監,受到的敬意,絕不如李小民對前者的敬意的萬分
之一,尤其是第三類太監,絕對不可以和前兩類同日而語。

  李小民看著眼前載歌載舞的美貌少女們,暗自下了決心,絕不做第三
類太監,一定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重振時空穿梭者的偉大聲譽!

  想到這裡,他拍拍手,微笑示意,要那些妙齡少女們,開始新的表演
專案!

  舞女們看著前面那位年輕的主人,面色微紅,卻還是隨著變幻的音
樂,狂放地舞蹈起來。

  在一旁的席位上,坐著唯一的一位賓客。宮廷命婦的華麗衣衫之下,
掩蓋著一顆劇跳的心臟,暗暗猜測,小民子下一步將會做些什麼事。

  秦貴妃端坐在桌案後面,美豔的面龐,冷若冰霜。這一次,她被李小
民用仙法悄悄帶出宮來,領到他在宮外的府第,卻又不象她渴望的那樣,
帶她去密室私會,而是讓她坐在這些歌舞少女面前,欣賞著她們新排的歌
舞,這讓秦貴妃心中奇怪,又畏懼又生氣,怪小民子不懂得自己的需求,
竟然讓這些女孩看到了自己出現在這裡,若是傳出去,那如何了得?

  她卻不知,這些女孩身邊,都有一個看不見的宮女在暗中隨侍。平日
在府中歌舞時,還沒有人看著她們。若有單獨出去的機會,總有女鬼跟在
左右,防止她們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必要時,露出鬼面,嚇她們個半
死,來打斷話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了。

  為了不讓這些女孩懷疑自己與小民子的關係,她拒絕了李小民要求她
坐在自己身邊的提議,坐得遠遠的,生氣不去看他,暗暗琢磨,該怎麼用
貴妃的身份,好好收拾這膽大妄為的小太監一頓。

  音樂聲陡然變幻,化為靡靡之音。淫蕩的音樂,讓秦貴妃的嬌軀一
震,不由變得熱了起來。

  緊接著,那些在廳中歌舞的少女們,做出了讓她震驚的動作,素手按
在衣帶之上,輕輕地將衣帶解了開來!

  她們一邊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一邊用曼妙的動作,將衣衫解開,一
件件地丟到地面上,不多時,地面光滑的石板上,已經滿是蝴蝶般散落的
豔麗羅衫。

  少女們載歌載舞,口中輕聲吟唱,在音樂的伴奏下,漸漸舞到李小民
的面前,卸去衣衫,露出雪白香肩,高聳酥胸,最後只穿著絲制內衣,圍
在他身邊,歌舞不已。

  李小民面前桌案,早被推到一旁,此時,他端坐在躺椅之上,帶著興
奮的微笑,看著面前的美人們,卻不採取下一次動作。

  美麗的少女們褪去羅衫,妙軀畢現,借著舞蹈的動作,香軟軀體在他
身上磨擦著,香唇輕吻,在他的臉上、頸間留下一顆顆鮮紅的草莓。

  在廳下演奏樂器、被李小民命名為「十二女子樂坊」的十二名美貌少
女,也帶著樂器,緩緩踏上堂來,圍在李小民身邊,彈奏輕唱,讓美妙的
音樂,聊繞在李小民和旁邊三十六名美貌舞姬身邊。

  舞姬們的舞姿更形狂放,已有少女抱住李小民輕吻間,將他的衣衫除
去,露出了少年赤裸的身體。

  白玉般的手掌蔥指,在李小民身上款款撫摸。在下身處,纖手撫弄,
讓他的興奮,迅速高漲。

  一個清麗少女,手持洞簫,悠然吹奏,緩緩走到李小民面前,盈盈跪
下,將清麗面龐湊近他的胯下,嬌豔紅唇離開洞簫,嬌靨輕輕一轉,湊上
了另一根簫,用平素裡彈唱的節奏,緩緩吞吐起來,十指纖纖,還在簫體
上撫弄彈奏,看上去敬業至極。

  而在眾舞姬中,最為美貌的一名少女,也不甘落後,抱住李小民裸體
上下親吻,在吹簫少女離開換氣時,玉臂環住李小民的脖子,在他的身
上,緩緩坐了下去。

  秦貴妃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要說未曾見過當堂交歡,就是脫
衣舞之名,她也從未聽說過。雖然想要站起來痛斥李小民的顛狂行徑,可
是一股熱力,又在她下腹湧出,直達周身,讓她坐在當地,呆呆地不能活
動。

  李小民雙手抱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朗目自她頸間越過,聽著她
嬌喘息息,目光卻射向一旁的秦貴妃,見這成熟美女酥胸起伏,顯然是已
經動了情,不由微微一笑,對於她的表現,心知肚明。

  前些時日,當懿妃魂魄消散時,留下部分靈力,被秦貴妃誤吸入內。
而懿妃所練功法,頗為淫蕩,時日一久,便讓秦貴妃抵受不住,受了影
響,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容易便被李小民奪取了芳心的緣故。李小民在近
來對她身體的探索中,漸漸瞭解到其中奧秘,暗笑不止,這才用這脫衣舞
的無遮大會,來引動她的淫念,讓她一步步踏入自己的謀劃之中。

  身上的少女聳動著,呻吟著,在一聲嬌吟之後,無力地癱軟在李小民
懷中。

  旁邊的歌舞少女們面色嫣紅,將她酥軟玉體扶起放在一旁休息,另一
個少女放下手中瑤琴,搶著坐上去,與李小民迅速合為一體。

  歌舞仍在繼續,少女們嬌喘著用胴體在李小民身上磨擦,暗自忍耐等
待,希望能快些輪到自己。

  她們都是李小民命人精挑細選的處子,歌舞音樂俱佳,又個個生得美
貌,是受娼家多年苦心教導訓練出來的,價值不菲。卻被李小民花了重金
買來,放在府中。

  雖然受了畢生的教育,一切都是要她們好好服侍主子,可是少女們的
心裡,還是有些惶惑,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會怎麼樣。既然主人是太監,不
知道會養她們多久,說不定會把她們送給別人,那時的主子,就不一定是
誰了。

  可是她們都沒有想到,主子雖然是太監,卻是一個傑出的、獨一無二
的好太監,能滿足她們幾乎所有的需求,讓她們喜出望外,生怕主子會玩
膩了討厭自己,因此都是盡力地討主子喜歡,對於主子的秘密,也是守口
如瓶,相互發誓絕不說出去。

  當然,李小民也不怕她們會說,不過對於少女們依戀自己的的心理,
他還是比較感動的,現在抱住懷中操琴少女,雙手在她凹凸有致的溫滑玉
體上款款撫摸,盡力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情意,哪怕只有抱住她的這一刻。

  當第三個少女被李小民的強悍能力弄得流著幸福的眼淚,崩倒喘息之
時,秦貴妃終於忍耐不住胸中火焰,大步走過去,用自己身為女將的強大
力量,將想要跨上李小民身子的一個嬌弱少女一把揪了下來,沙啞著嗓子
說道:「讓我來!我是當朝貴妃,你們都讓開!」

  接下來,她做出了貴妃不應該做的事,脫下身上貴妃命服,現出赤裸
嬌軀,不顧一切地騎在李小民身上,用力聳動起來,同時還恨恨地在他頭
上敲了一記,以作為他戲弄自己的懲罰。

  李小民微笑著,翻身將她壓在地毯上,在一眾美少女的環繞歌舞之
下,如狂風暴雨般地在她體內衝刺,看著這成熟美豔的女子在自己身下嬌
喘呻吟,直至顫抖哭泣,讓他的心裡,充滿了征服的滿足快感。

  他這樣做著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正義的感覺。他並不認為自己這樣做
是錯的,也不能確定寫出第三類太監主角的作者們是錯的,大家的分歧,
只是理念不同罷了。

  而李小民,將會堅持自己的理念:合理第一,並會按照新時代青年人
的本性和理想,堅定地走下去。

  除了在自己府中歌舞尋歡,閒暇時,李小民也會到另外幾處私宅中,
去尋找雲妃和她的姐姐蘭兒,以及自己新婚的妾侍蕭淑妃,或是回宮去安
慰辰妃、高素娥,聊解她們長期壓抑的情思。當然,新收的兩個美女戰俘
奴隸,也不能忘了,閒著沒事去跟她們打打鬧鬧,玩些暴力虐待遊戲,也
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象現在,他就在蕭淑妃的臥室之中,和她奮力大戰,直弄得她昏死
過去好幾次,卻仍是緊咬著牙關,死也不肯呻吟一聲,只有一雙玉腿緊緊
盤住他的腰,抱住壓在身上的俊秀少年,顫抖著,將唇吻上了他的額頭。

  正在滿屋春光蕩漾,旖旎無限之時,屋裡面,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交合的激烈時分,陡然看到屋中出現一個不速之客,蕭淑妃芳心大
驚,不由訝然呻吟出聲,定睛看去,卻是美豔嬌嬈的月娘,正站在床邊,
掩口而笑,看向蕭淑妃的目光中充滿了戲謔的笑意。

  在這般羞恥的情況下被月娘看到,即使同是女子,蕭淑妃還是羞得珠
淚滾滾,可是因為被李小民壓在下面,又已被他幹得身軟如綿,掙紮不
得,只能將頭扭向一邊,默默地流著羞慚的淚水。

  李小民卻是到了關鍵時分,雖然知道月娘在一旁偷看,也停不下來,
按住蕭淑妃如花嬌軀,激烈衝刺,直到在她身上劇烈地顫抖了一陣,才平
息下來,趴在蕭淑妃身上,疲憊地喘息起來。

  歇息了一陣,李小民輕輕吻去蕭淑妃那滿臉的珠淚,看著她惹人憐愛
的羞慚目光,輕撫她一頭散亂青絲,以示撫慰,扭過頭,對床下滿眼興奮
之情的月娘呵斥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跑來偷看,你就是不聽!哼,
看得這麼開心,當心長針眼!」

  月娘醒過神來,以袖掩面,委委屈屈地道:「主人,人家是有緊急的
事,才跑來找您的嘛!」

  李小民生氣地道:「還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明明就是你想看嘛!說,
這次又有什麼藉口了?」

  他放開身下蕭淑妃綿軟玉體,抽離她的身子,憐愛地為她蓋上被子,
自己盤腿坐在床上,一臉的威嚴,便要對這打擾自己夫婦敦倫之禮的鬼奴
進行大刑訊問。只是現在一絲不掛,沒有官服遮身,讓他的氣勢不免微微
弱了一些。

  月娘想了一想,這才想起正事,不由滿臉惶急,顫聲道:「不好了主
人,有鬼造反了!」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還有小鬼這麼大膽,敢來本仙師頭上動土,不由
訝道:「是誰幹的?」

  月娘蹙眉道:「就是北城的獨角鬼啦!前些日子,陰山妖道來的時
候,他看勢頭不妙,早早地帶著手下逃走了。後來妖道走了,主人您去南
征,他不知從哪里又冒了出來,還多了一個幫手,好像是個千年老鬼,帶
了一批能打的手下來,佔據了金陵城北部的大片地方。那個千年老鬼好像
是叫什麼幽冥煞王,野心還挺大,除了他帶來的那些惡鬼,又收伏了獨角
鬼和那一幫子冤魂,還不停地拉鬼過去,做他的手下,逐漸蠶食我們的地
盤。因為主人您不在,留守在這裡的鬼衛們也就是小打小鬧地教訓他們幾
次,沒有大打。現在,那獨角鬼聽說主人您回來了,怕您拿他開刀,因此
和幽冥煞王商量,先動起手來,興兵造反,現在正在大殺您上次新收的部
下呢!」

  李小民聽得面色凝重,沈聲道:「豈有此理!金陵是我們的地盤,豈
容別鬼染指?」

  他從床上披衣而起,整理好衣衫,回過頭,隨手撫去床上那身軟如綿
的麗人臉上的零亂髮絲,看著她關切擔憂的眼神,溫聲笑道:「不要擔
心,我去去就來!」

  戰袍一抖,這瀟灑飄逸的少年,絕然出門而去,讓床上麗人充滿憂傷
的眼神中,更多了一絲迷醉之意,一縷紅霞,泛入了她玉頰之上。


第六集 第五章 萬鬼襲城

 金陵城上,陰風怒號,萬鬼狂嘶,將整個金陵城,變得如同修羅地獄
一般。

  這一日,按時辰來算,本是陰日,天空中,烏雲密佈,星月皆無。數
萬鬼魂,在這至陰之日,都自陰暗角落裡飛騰而出,聚集在金陵上空,嘶
聲咆哮,大肆發洩自己長期以來一直龜縮在陰處的鬱悶與對即將展開的大
戰的興奮和恐懼。

  金陵城北,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身影在空中盤旋飄舞,迅若閃電,
卻無具體的形體,只能在漆黑夜空中,隱約看到它充滿詭異獰惡的巨大模
樣。

  淒厲的嘶嚎聲,自那虛無飄緲的煞形中,狂吼出來:「小的們,今
天,就是我們鬼魂出動之日!一定要讓南唐的人王知道,我們鬼魂的厲
害!」

  在他周圍,聚集了上萬鬼魂,激動興奮地飄浮在空中,聽到主鬼之
聲,都放聲狂嘶起來,淒厲的呼號聲,霎時便將城池淹沒!

  空氣中,那巨大的煞形揮動飄動的肢體,舉起一隻像是手的東西,指
天厲嘯道:「憑什麼我們鬼魂就只能呆在陰暗角落,不能出來與人共據這
金陵城!我,幽冥煞王,在此發誓,一定要給所有的鬼魂掙臉,奪下這金
陵,讓滿城官員百姓,盡皆臣服於我等鬼威之下!」

  眾鬼厲聲嘶吼咆哮,場面詭異恐怖至極。北城的人家,聽到這般淒厲
的嘶聲,都嚇得緊閉門戶,互相擁抱著在屋中恐懼發抖,不知道到底是出
了什麼事,引得這許多厲鬼出現在金陵城上。

  空中巨大靈體,凝視南方,冷冷一笑,放聲喝道:「現在,金陵城
中,沒有什麼人類的道法仙師,正是我們一舉攻佔城池的大好時機!唯一
的一個,卻是一個不男不女的狗太監,在金陵稱王稱霸,替他的主子護住
金陵,不讓我們鬼魂有出頭之日!在他部下,聚集了一批沒骨氣的小鬼,
心甘情願地給人類當鬼奸,殘酷壓制其他的鬼魂!小的們,我們如何能答
應這等事情?」

  上萬厲魂齊聲嘶嚎起來:「不答應,不答應,堅決不能答應!」

  幽冥煞王舉起大手,厲聲道:「他們擋了我們的路,我們應該拿他們
怎麼辦?」

  巨大的狂呼聲自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殺光他們,宰光他們,吸光他
們的靈力,讓他們魂飛魄散!」

  幽冥煞王那虛無飄緲的大臉上,露出一絲恐怖的獰笑,聲音中也帶上
了一絲滿意之情:「說得好!經過多日準備,我們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
要一舉殺出去,就可以將狗太監的根基,連根拔除,滅盡他部下沒骨氣的
鬼奸,讓整個金陵城,盡皆臣服於我們鬼威之下!那時,就算是南唐之
主,亦不得不向我等降順!以金陵為根基,向四面八方幅射過去,一定要
將整個南唐,都化為我等鬼魂長居之所!」

  興奮的吶喊聲,從萬鬼喉間發出,其淒厲恐怖,讓北城官民,都在家
中聽得渾身發涼,顫抖哭泣不止,再無一人敢於出門來看。

  幽冥煞王手一揮,數百厲魂帶著各種窮形惡相,拘著百餘魂魄飛到幽
冥煞王面前,下拜嘶聲道:「大王!我們已經把那些不肯降順的小鬼們,
都帶來了!」

  幽冥煞王嗯了一聲,轉過頭,空中的巨大眼睛睜開,恍若夜空中兩盞
陰燈,獰惡的目光打量著那些鬼魂,冷笑道:「你們就是那些甘心給人類
做鬼奴,數典忘本,一心要做鬼奸的東西嗎?」

  那些被抓來的魂魄趴在幽冥煞王面前,哭泣求饒道:「大王饒命!我
們也是沒有辦法,被主人逼著訂下了鬼奴契約,實在是不能反叛他啊!只
求大王寬宏,給我們一年時間,那時鬼奴契約變弱,我們就可以掙脫契
約,效力于大王腳下了!」

  幽冥煞王仰起慘白巨臉,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這群沒用的
東西,我要你們來幹什麼?今天,就要以爾等魂魄,斬殺立威,為我大軍
出征祭旗!」

  聽得此言,那些鬼魂盡都恐懼哭喊嘶嚎,靈體趴在地上拼命地叩頭,
只求幽冥煞王開恩,不要讓他們魂魄消散!

  那些拘押他們的厲鬼早就等得不耐煩,只看幽冥煞王一聲令下,立即
揮動靈刀,狠狠劈在那群「鬼奸」的靈體之上,只得嗤嗤聲混著慘叫震天
響起,那群魂魄盡被靈刀斬得粉碎,不甘地消散於陰風之中。

  幽冥煞王凝起巨大雙睛,冷冷掃視著四面八方畏懼的厲魂,手臂舉
起,堅定地指向南方,寒聲道:「殺!」

  漫布城池的鬼魂,盡都隨之狂嘶起來,揮動靈刀鬼爪,在大批厲鬼頭
領的帶領下,狂速飄向南方,讓淒厲的嘯聲,為他們即將開始的戰鬥大造
聲勢!

  南部半城,鬼魂們亦是在這陰日傾巢出動,飄飛於夜空之中,卻都是
滿懷恐懼,遠遠望向北方震城的殺氣,被幽冥煞王的厲魂所懾,個個顫
抖,也只能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正在祈禱,卻見陰風襲來,幽冥煞王率領大批鬼卒,已然厲嘯殺至!

  金陵城的上空,陰風慘慘,煞霧騰騰,兩邊的數萬鬼魂厲聲嘶吼著,
揮動靈刀鬼爪,相互殺戮,淒厲慘嚎之聲,震動城池。

  滿城百姓,文官武將,盡都躲在家中,恐懼戰抖,聽得外面越來越響
的鬼嘶之聲,懼怕不已,哭泣哀嚎之聲,響起在每一個人的家裡。

  這一夜,在極端的恐懼之下被活活嚇死的老弱婦孺,超過了任何一個
時候。第二天,金陵城的棺材鋪,生意大好,將多年的存貨都賣得乾乾淨
淨,而且價格高昂,還有些有勢力的家族強行買走大批棺材,讓棺材鋪的
老闆,幾乎不能為自己被嚇死的親人留下幾具上好的棺木。

  金陵城上,兩邊的厲魂在各自主子委派的鬼頭領的率領下,相互慘烈
攻殺,靈刀劃過靈體的嗤嗤聲和魂飛魄散時的痛苦鬼嚎,到處響起,飄蕩
在這金陵城的夜空之上。

  兩邊爭奪的焦點,卻是位於金陵正中央的皇宮!

  李小民的地盤,佔據了金陵城的大部,皇宮自然也在他的勢力範圍之
內。只有北部被暗懷異志的幽冥煞王和獨角鬼悄悄侵蝕,聚集了大批外來
和本地上次僥倖逃過萬鬼陣拘束的厲魂,現在正展開猛烈的攻勢,殺向金
陵城中央和南部!

  唐皇李漁,經歷了長期的病痛後,這一夜突覺神清氣爽,病體大好,
不由披衣而起,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出外透透空氣,希望能順便抓住一個
標緻些的宮女,讓她為自己試驗一下,是否還能恢復臨幸女子的能力。

  走到外面,卻見天空中月去星藏,先讓他心中沮喪;接下來,又聽到
空中傳來陣陣厲嘯,更是面色大變,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等異像
出現。

  陡然間,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宮牆之上,在宮燈的照耀下,隱約可
以看到,那怪物生得青面獠牙,頭生獨角,身材魁梧,幾乎比李漁要高出
將近一倍!

  他高高地站在宮牆上,手揮巨斧,看上去便象陰間殺出的煞神一般!

  李漁驚得一跤坐倒在地,屎尿齊流,幾乎被當場嚇得魂靈出竅,死於
當場。

  那些侍衛們也是個個魂不附體,勉強依照本能圍護在他身邊,卻個個
手腳發抖,待那鬼撲來,便只能一動不動地任他宰割了!

  獨角青面鬼目似銅鈴,凝目向這邊掃了一眼,自己也嚇了一跳,身子
向後一縮,差點掉到牆外面去。

  再怎麼說,面前的也是一國之君,若是他發下號令要召集法師,誅除
群鬼,就是萬鬼之眾,亦抵擋不住。獨角鬼身在金陵,自然明白皇威的厲
害,積威之下,亦不敢正視李漁。

  就在他在直覺下想要轉身逃逸之時,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來:「他雖
然是皇帝,可是現在金陵城裡連一個法師都沒有,還怕他做什麼!沒有了
龜山雜毛護著,他就是一頭老蠢驢!幽冥煞王說過,我們這次除了要宰掉
狗太監,還得在傻皇帝面前立威,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不如這樣,就在
他面前多殺幾個冤鬼,嚇他個半死,以後再找他談條件,那就容易多
了!」

  想起自己可以要他建廟供奉自己的神像,以使自己有得享用,獨角鬼
不由心中大喜,舉手嘶嚎,大步流星躍下牆去,劈手抓住一個未及逃散的
冤魂,手中靈光射出,在空中映出鬼魂靈體之形,利爪如刀,大把大把地
撕碎靈體,用力向自己口中塞去。

  看著那個倒楣的冤魂慘叫著消失在獨角鬼的大口之中,李漁癱坐在地
上,滿眼恐懼地瞪著這驚人的慘厲場面,淚水滿面,鼻涕也被嚇了出來。
再加上滿身汗水和下身被出來的大小便,整個身子,倒沒有一處是幹的。

  大唐宮中,各個未曾投胎轉世的鬼魂都已被收伏,大批女鬼做了幽兒
她們的婢女,躲在廢殿中,或是散落在各宮室屋中監視著宮中嬪妃、宮
女。現在在宮中驚慌逃竄的,大都是去世的太監和侍衛的鬼魂,正受命在
宮裡巡邏的,被獨角鬼追上去,一手一個,大撕大嚼兩個穿著侍衛衣服的
鬼魂,看得李漁身邊那些侍衛們兔死狐悲,渾身戰慄不止。

  獨角鬼吃得大快其心,一邊吃一邊咧著嘴大笑,陰森恐怖的氣氛,籠
罩住了整個宮廷。

  吃完了兩個侍衛,它大步在宮中狂奔,特意從李漁頭上奔過,兩條長
滿黑毛的大腿自李漁頭頂大步跨過去,嚇得李漁一聲哀嚎,幾乎當場昏
厥。

  在前方,一個偶然出來散心的少女的鬼魂看到獨角鬼,正在驚慌躲
避,卻被獨角鬼看到,大步追上去,劈手抓起她,放聲狂笑道:「來得
好!我最喜歡吃女鬼了,今天到了宮裡,一定得吃個痛快才行!」

  黛兒驚慌哭喊,她這一向都是在長平公主的宮室裡面,和她閒話聊
天,沒有接受什麼任務。今天偶爾出來,卻被獨角鬼看到,不由讓她悲
歎,自己的命運實在是太苦了!

  獨角鬼一雙黑手抓緊她的雙臂,正要用力撕開,突覺手上一緊,竟然
無法把這嬌嬌弱弱的小鬼魂撕碎,不由微驚,瞪著她訝道:「看不出來,
你這小東西還能實體化了,看來得更用把力才行!」

  他力凝雙臂,用力撕扯,痛得黛兒放聲痛哭,滿心恐懼,知道自己力
量還是太過薄弱,根本無法與這厲鬼爭鬥,只怕今日便要被他扯碎,吃得
乾乾淨淨了。

  正在萬念俱灰之時,突然聽得遠處一聲清嘯,有人厲聲喝道:「小鬼
大膽!還不快些放下她!」

  黛兒陡聞此言,只覺一股狂喜自心底湧起,嘶聲痛哭著,舉目向遠處
看去。

  在遠方,一個少年身穿緊身勁裝,系著寬大披風,腰佩利劍,大步狂
奔而來,清秀俊俏的面龐上,滿是惶急之色與暴怒的殺機。

  一看到他,黛兒便覺小腹內那股被自己靈力包裹、尚未煉化的元陽一
股熱力散發開來,弄得她渾身發熱,嬌聲哭道:「救命,快救救我啊!」

  獨角鬼看到李小民奔來,冷哼一聲,雙手加力,正要努力撕碎面前少
女鬼魂,來打擊強敵,忽覺手中發熱,定睛一看,黛兒的靈體竟然化為乳
白色,還在隱隱散發著白光,讓他心中大驚,再無論如何用力扯,還是扯
之不斷。

  黛兒見他使出這般大力撕扯,恐懼至極,幸得元陽不斷地散發出熱
力,讓她的靈力持續得到補充,這才勉強可以撐得住,不由哀哀哭泣,對
李小民上次的臨幸充滿感激之情。

  李小民大步奔來,晶瑩刃插在劍鞘之中,懸在腰間,一眼看到李漁滿
臉惶恐地癱倒在一旁,也不去理他,只是拔劍飛縱,劍如閃電,劃過夜
空,直向獨角鬼刺去。

  獨角鬼縱身飛退,揮舞手中少女鬼魂,向李小民擲去,便要借他之
手,將這少女一劍刺穿!

  李小民慌忙收劍,一把抱住黛兒纖腰,觸手溫熱,低頭再看,見她雪
白面龐上,一抹嫣紅湧起,不由微皺眉頭,知道她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靈
力走了岔道,又因多日來不懂得該如何煉化男子元陽,才致如此。若非自
己當初替她重塑身體,導致自己的元陽與她靈體有了特殊的聯繫,只怕現
在她已經自焚而亡了。

  李小民將唇湊到黛兒耳邊,低聲傳誦修煉法訣,抱住她的嬌軀,小心
地將她放在一旁,要她自己去煉化元陽,增加靈力。

  黛兒緩緩點頭,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的淚水。

  將黛兒安置好之後,李小民轉過頭看向獨角鬼,冷冷一笑,沈聲道:
「你就是獨角鬼?無端生事,所為何來?」

  獨角鬼此時已經抄出一對大斧,獰笑道:「狗太監,爺爺這次出來,
就是要砍你的首級!廢話少說,動手吧!」

  長腿狂奔,身材魁梧至極的獨角鬼大步奔行到李小民面前,揮舞巨
斧,狠狠地向面前的清瘦少年劈下!

  晶瑩刃直刺而出,在斧刃上輕輕一點,李小民的身子向後飄去,冷笑
道:「力氣還可以,只是靈力太差,不值一哂!」

  獨角鬼也不跟他鬥嘴,揮舞大斧,虎虎生風,將李小民整個身子卷在
裡面。所使招式精妙至極,加上那般巨力,確實令人難以抵擋。一招招地
向李小民砍去,定要將他斬於斧下,以定勝局。

  李小民揮動晶瑩刃,東遮西擋,感覺著獨角鬼力氣越來越大,不欲與
他硬拼,便縱身飛躍,圍著獨角鬼四處遊走,晶瑩刃時而疾刺而出,攻得
獨角鬼手忙腳亂,連聲怒吼。

  獨角鬼終究是鬼物,對晶瑩刃上散發出來的仙力頗感畏懼,又身軀龐
大,轉動不靈,李小民的奔行卻越來越是快速,趁其不備,一個箭步躍到
獨角鬼背後,挺劍直刺,劍光一閃,向獨角鬼的後頸射去。

  獨角鬼慌忙轉身抵擋,板斧卻擋了個空,晶瑩刃在空中一轉向,電射
而前,嗤地一聲刺中他的右胸,痛得獨角鬼大叫一聲,用力一蹬腿,向後
飛躍,轟地一聲,將宮牆撞裂了一大片。

  李小民舉劍凝神,冷冷瞪視獨角鬼,寒聲道:「惡鬼,納命來!」

  獨角鬼倒在地上,看他縱身挺劍刺來,嚇得亡魂大冒,跳起來舉斧便
擋,邊戰邊走,向遠處退去。

  還沒退幾步,陡然身下似有靈力牽扯,讓他無法動作。獨角鬼低頭
看,身下似有藤條自地面下長出,虛無飄渺,卻偏偏將他雙腿纏住,讓他
一時無法掙脫。

  抬頭看去,李小民正在持劍捏訣,口中念念有詞,顯然便是他動的手
腳,讓獨角鬼驚怒萬分,揮斧怒吼,要李小民上前來決生死!

  李小民冷冷一笑,回身從背後抽出一張弓來,搭上利箭,對準獨角
鬼,寒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看箭!」

  弓若滿月,嗖地一聲,將銳利無比的利箭,直向獨角鬼射去!

  這箭已經被李小民用仙法煉製過,箭尖上寒光閃爍,卻是一枝專破靈
體的靈箭,射破獨角鬼雜亂的斧勢,嗤地一聲,重重射進他鬼軀之內!

  劇烈的痛苦自肢體上湧來,獨角鬼昂起鬼頭,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淒
厲嘶吼!

  一旁的侍衛們早就嚇得腳軟,和唐皇李漁擠成一堆,瑟瑟發抖。而李
漁遠遠看著李小民大展神威,獨力射殺厲鬼,也不由滿心感激涕零,對他
的救駕義舉充滿了敬佩感激之情。

  李小民面凝寒霜,身後披風在夜風中亂舞,將靈箭一枝枝地淩厲射
去,不多時,便將獨角鬼射得如刺蝟一般,再也擋不住這般強大靈力攻
擊,身子漸漸在風中消散。

  李小民見他抵擋不住,大聲喝道:「著!」

  利箭挾著強大的靈力,破空射去,噗地射透心窩,直達獨角鬼後背,
鬼軀再也擋不住威力強大的靈箭,讓它穿透身體,飛射而去,重重地射在
一棵大樹上,發出一聲轟響後,大樹也劇烈搖動,中箭處已然焦黑了大
片。

  獨角鬼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悽楚神色,顫抖著嘴唇,想要在臨
消亡前說兩句狠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是一聲長歎,便靈體消散,被四
面圍上來的鬼衛們一擁齊上,分食得乾乾淨淨。

  大唐皇宮之處,陰風慘慘,鬼霧瀰漫,無數冤魂厲鬼,正在互相廝
殺,場面震懾天地。

  在空中,鬼魂們瘋狂揮舞著靈刀鬼爪,互相廝殺著,雖然大半未有靈
體現世,但是鬼哭之聲,足以令滿宮上下,膽寒萬分。

  前來進攻的,是北方幽冥煞王的屬下,許多是他從城外帶來的厲鬼,
在他的訓練之下,兇殘悍勇,瘋狂嘶叫著,如潮水般一波波地湧向金陵。

  而負責守衛的,卻是宮中侍衛、太監的鬼魂,在頭領們的命令之下,
拼死抵擋,不讓宮外的鬼魂衝殺進來。

  兩方鬼魂,相互廝殺,戰鬥之慘烈之處,遠勝於人類軍隊戰場廝殺情
狀。

  宮外厲鬼勢大兇狠,在一陣亂殺之後,嘶嚎著沖進宮中,到處搜尋著
敵方首領,那個會仙術的太監。滿宮一片亂翻,弄得風沙蔽日,杯盤亂
飛,嚇得各宮妃嬪公主,與宮女們抱在一起哭泣流淚,戰慄恐懼不已。

  就在厲鬼們衝殺到皇宮中部,到處亂沖之時,一聲清朗厲嘯,陡然響
起。在眾鬼們前方的宮室頂部,一個少年昂然而立,手持晶瑩刃,捏動法
訣,厲聲喝道:「小鬼大膽!有吾在此,爾等安敢張狂?」

  這清朗嘯聲,傳遍整個宮廷,各宮嬪妃公主聽了,有認得的,聽出是
小民子公公的聲音,都喜極而泣,只盼這位有名的會仙術的公公大展神
威,消滅厲鬼,保護這一宮上下人等的性命!

  李小民大步流星,展開飛簷走壁的功夫,在宮殿上空飛梭穿行,仗劍
殺進眾鬼之中,厲聲斷喝,晶瑩刃揮出,將最前面的一個厲鬼當頭劈破,
劍上仙力當即將那鬼斬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他身後,百余鬼衛狂沖而至,跟著他沖進敵群中,放手大砍大殺。
一時間,只見一個清秀少年,手執利劍,率領群鬼沖進密密麻麻的鬼群
中,厲嘯砍殺,直殺得鬼頭亂飛,靈體飄散,慘叫聲震天響起,果然是所
向披靡,當前厲鬼,無人能擋住他一招。

  那群侍衛、太監的鬼魂,正被殺得膽寒,陡然見到主人率一眾鬼衛大
舉殺出,將敵鬼斬得七零八落,也都精神大振,揮舞靈刀鬼爪,跟著他們
狂沖而上,圍住銳氣已失的厲鬼,亂砍亂抓,將他們撕咬得碎裂成片,飄
散風中。

  有了這一支生力軍的加入,眾厲鬼當即抵擋不住,節節敗退,逃得慢
的,便被晶瑩刃一劍劈過,靈體裂開,蹤影盡無,看得後面的厲鬼盡皆恐
懼,嘶叫一聲,四面逃散。

  李小民仗劍立于金鑾殿頂部,縱劍大喝道:「天地無極,眾衛聽我號
令: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今日須得將厲鬼斬盡殺絕,不可
留下一個,以為後患!」

  這一聲清嘯,帶著無盡的英雄豪氣,聽得眾鬼精神大振,狂聲嘶嚎之
中,跟著悍勇無敵的眾鬼衛頭領,瘋狂掩殺向前,將眾厲鬼趕得上天無
路,入地無門,只有驚懼哭喊,跪地求饒而已。

  宮室之中,除了被嚇昏過去的,上下人等都抱在一起顫抖,聽得這一
聲清嘯,心中大定,便似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哭泣著向上天祈
禱,只望小民子公公能斬盡厲鬼,讓他們千千萬萬不要到自己屋裡來!每
個人的心裡,都對小民子公公充滿了崇拜感激之情,有許多人暗下決心,
只要逃過這一次大劫,定要立下小民子公公的牌位,每天燒香禮拜,求他
保護自己一生!

  在周皇后的宮中,真平公主正與母后、妹妹安平公主抱在一起顫抖,
忽然聽到這一聲厲嘯,忽然起了疑惑:「小民子不是說他不懂詩嗎,為什
麼會說出這麼好的兩句詩來?」

  皇宮上空,鬼霧騰騰,滿目之間,大片厲鬼如潮水般瘋狂退去,後面
卻有鬼衛率領無數鬼魂如潮水般瘋狂掩殺,場面宏大,動魄驚心。

  李小民收劍冷笑,正要率領部下,四面去搜尋襲擊皇宮的敵鬼,突然
看到天空中,風雲變色,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籠罩在頭頂上空!

  仰起頭來,但在烏雲籠罩之下,一個虛無飄渺的身影在空中佔據了一
大片,身體如薄霧一般,揮舞著寬大的手臂,放聲嘶吼道:「狗太監,你
敢殺我忠心手下,如此大膽!今天,我便要你為他抵命!」

  李小民面色突變,回身引弓,望天喝道:「幽冥煞王,我與你無冤無
仇,為何苦苦相逼!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此與我作對?」

  幽冥煞王那張恐怖的大臉在空中變幻虛浮,咧嘴大笑道:「這個就不
用你操心了!我的老朋友們,跟你仇深似海,很快就會來金陵,奪取這花
花世界!不過,你是看不到了,只要我今天先做了你,這片城池,先由我
做幾天主再說!」

  李小民怒吼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們在做怪!」

  想起自己接連斬殺了兩個陰山妖道,也是不奉旨而擅殺,若被人抓到
把柄,只怕會說自己無端殺害皇帝請來的法師,致有此禍。雖然李小民不
怕,但也不願多說,昂然立於紫禁之巔,手執雕弓,拉如滿月,望天便
射!

  箭如流星,直向天空射去。空氣中,那飄蕩四方的幽冥煞王陡然在身
上出現一個大窟窿,現出一條去路,讓靈箭自洞中射出,絲毫不損傷他的
靈體。

  李小民收弓冷笑道:「幽冥煞王,你也只敢躲避嗎?」

  天空中,巨面露出一個獰惡的笑容,口中厲嘶一聲,一片白霧自他口
中射出,直向李小民逼來。

  李小民縱身飛退,自懷中掏出一顆烏黑大珠,喝道:「幽冥煞王,你
可敢與我鬥法!」

  幽冥煞王也不答言,揮動薄翼,在空中追逐而來,口中白煙狂噴,將
李小民身邊,團團圍住。

  白煙中,無數鬼麵團團湧現,帶著恐怖的神情,嘶吼怒嚎,張開鬼
口,向李小民瘋狂齧咬而來!

  李小民暗自念動真言,冥王珠射出黑光,轟然擊在白霧之上,嗤嗤大
響,將煙霧擊散,那些白霧中的鬼怪雖然兇惡,見黑光襲來,都嚇得面色
大變,有躲閃不及的,便被黑光射在臉上,嗤嗤作響,頓時將整張臉擊
碎,潰爛不堪。

  李小民雖然看得噁心,還是努力念動咒語,以黑光驅散白霧。不多
時,身邊已是清朗一片,白霧盡皆散去。

  幽冥煞王飄在空中,見此招不奏效,桀桀發出一陣大笑,嘶聲喝道:
「狗太監,果然有一手!也罷,看我這一招!」

  蝠翼張開,向四面八方狂卷而去,不多時,薄如蟬翼的身體便已鋪天
蓋地,將大半個皇宮籠罩其中。

  李小民昂然立于禁宮頂端,手中靈箭不斷從雕弓上射出,那幽冥煞王
既然身體變得如此龐大,躲閃能力就有不足,一時照顧不到,被靈箭射中
靈體,嗤嗤作響,被射出了一個個小窟窿,幽冥煞王卻只是皺眉忍耐,強
忍著靈力受損,也要將身體放大才好。

  不多時,那大片靈體,已經籠罩住了整個皇宮。幽冥煞王那更加放大
的猙獰鬼面,在空中露出一個大得嚇人的笑容,寒聲道:「狗太監,接招
吧!」

  無數道白煙自他的薄薄軀體上發射出來,重重轟擊向皇宮中央的李小
民,白光中,厲鬼嘶嚎,似有無數頭顱攢動,瘋狂嘶咬向李小民!

  李小民揮動冥王珠,黑光閃處,將白光盡皆驅散,裡面的鬼面亦是慘
叫著消散無形。

  白煙越來越多,自四面八方狂卷而來,將李小民整個包裹其中。李小
民連聲怒喝,身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是巨大,仰天放聲喝道:「幽冥煞
王,你竟使這般毒招,難道說,你想將皇宮上下,一齊殺光不成?」

  幽冥煞王的鬼臉上,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嘶聲道:「你說對了!
就算這麼多鬼煙攻擊你不成,整個皇宮都死盡,只怕你也阻擋不住!那時
候,戰鬥不利、致皇族盡滅的大罪,足以讓你抄家滅門了!」

  李小民心中大怒,本來李漁一家死盡不關他事,問題是這滿宮美女,
有許多都和他有了親密關係,若是死在這裡,足為一世之痛!

  他一邊揮動冥王珠,以其法力抵擋鬼煙襲擊,一邊佯笑道:「幽冥煞
王,不如咱們打個商量,你不要殺皇宮中人,我隨你去北城,咱們好好談
判,好不好?」

  幽冥煞王放聲狂笑,淒厲的聲音震天動地:「狗太監,現在本王已經
掌握了局勢,哪還會跟你談判!若要談判,等你死了再說吧!」

  這狂暴的笑聲,震得宮室簌簌作響,陡然化為一聲慘叫:「你好卑
鄙!」

  瀰漫在空中的大片靈體,突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孔洞,上面都有燒灼
之痕。薄薄的靈體立時收縮,疾如閃電般地縮回天空中央,變回了原來的
大小,幽冥煞王縮成一團,怒視著天空中飛舞的百余鬼衛,以及率領他們
的兩位冷若冰霜的美女。

  就在幽冥煞王剛才狂笑之時,埋伏在空中的風霜二女,已經率領鬼衛
自高空沖下,靈刀狂斬,將幽冥煞王分散開的軀體,斬得七零八落,此時
靈力大損,再無法使出剛才那一招了。

  李小民長聲朗笑,手中雕弓奮力拉開,上面連搭三枝靈箭,厲聲喝
道:「著!」

  靈箭狂射而出,轟然射在幽冥煞王身上,幽冥煞王大叫一聲,不及躲
閃,中箭從空中跌落,化為一團煙霧之形,附在宮牆上,不住地顫抖喘
息。

  見幽冥煞王已受重傷,李小民手中靈箭不斷射去,箭尖直指那一段宮
牆!

  幽冥煞王喘息著,拼力飛起,直向北方逃去,口中嘶聲怒吼道:「狗
太監,今天的事沒完,回頭再來找你算帳!」

  李小民哪肯放他逃走,帶領一眾手下,在後面狂追。不多時,便已越
過大片民房,追之甚急。

  幽冥煞王正在前面拼命飛逃,陡然間,當頭巨錘砸來,轟然砸在幽冥
煞王靈體之上,幾乎將他的鬼頭當場砸爛。緊接著,一柄大刀自暗處狂劈
而下,將他薄若煙霧的後半身,直接斬了下來。

  粗豪大笑聲中,沙曾二將軍,亦從暗處飛出,帶領百余鬼衛,將幽冥
煞王團團圍住,放聲喝道:「幽冥煞王,你現在已經靈力大損,失去化形
的能力,還不跪下投降!」

  幽冥煞王縮成一個圓球之形,咬牙怒道:「狗太監,設下這麼多埋
伏!呸,難道你以為本王就沒有人手在旁邊嗎?」

  圓球張開巨口,仰天厲嘯,陡然間,上千厲魂,從遠處狂飛而至,將
李小民一干人等,團團圍在當中。

  圓球裡面,一張大嘴喝道:「小的們,把他們都殺光,一個不留!」

  厲鬼們嘶吼咆哮著,圍攻上來,與眾鬼衛猛烈拼殺,誓要將主子從重
圍中搭救出來。

  李小民下令沙曾二將前去抵擋眾鬼,自己與風霜二女圍攻幽冥煞王。
晶瑩刃起處,重重劈向圓球,便見圓球中伸出兩條手臂,揮舞一對靈刀,
厲聲嘶吼著與李小民廝拼。

  除了手臂,圓球還長了一對翅膀,振翅狂拍,向天空飛去,卻被空中
兩名清秀佳人,揮舞風刀霜劍,當頭痛擊,將它逼了回來。

  一人二鬼,圍住幽冥煞王一陣狠殺。數十招後,李小民厲聲斷喝,晶
瑩刃狂猛劈去,上面所挾龐大仙力頓時便將靈刀斬斷,在圓球之上,劃出
一道深深的傷痕。

  而在天空之中,飛舞飄逸的一對美貌佳人,肌膚勝雪,目光如刀,也
舉起刀劍,口中喃喃念誦真言,便見風霜大作,自刀劍上飄飛出來,直向
幽冥煞王襲去!

  風霜中,刀劍之形,鋪天蓋地,霎時將圓球捲入其中,無數風刀霜
劍,在圓球上瘋狂亂劃,深痕無數,不斷地侵蝕著幽冥煞王逐漸減弱的靈
力。

  幽冥煞王厲聲嘶吼,突然間放大數倍,並在圓球上長出無數亂刺,瘋
狂向二女沖去。還有數張血盆巨口利齒,上下牙碰得喀喀直響,狠狠咬向
風霜二女!

  雖然已做鬼多年,到底是喜歡乾淨的女子,陡見如此惡物,風霜二女
不由向後一縮,現出一條路,讓受創甚重的幽冥煞王飛速沖出,直向天邊
沖去!

  帶著滿身冷汗,幽冥煞王心中大歎大恨,今天真是倒楣,想不到敵人
如此兇惡,手下這麼多悍將猛卒,幾乎便要栽在此地!為今之計,也只有
暫時退卻,以後再去東山,找結拜兄長來報仇雪恨了!而陰山派的賊道,
只會挑撥離間,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對付他們的敵人,依靠他們報仇,恐怕
是指望不上。

  夜空中,一個滾圓的圓球帶著滿身深痕利刺,振翅狂飛,眼看就要飛
離此地,忽聽背後破空聲驟然響起,已無靈力再化形躲避,只慘叫一聲,
便被那破空射來的靈箭,重重射進體內,一頭從高處跌落下來。

  未曾落到地面,便已有數名鬼衛從暗處殺出,揮舞靈刀,上下狂劈,
將整個圓球劈得粉碎。

  李小民也飛身趕至,冥王珠高高舉起,黑光暴射,重重擊在片片碎裂
的靈體殘片上,嗤嗤巨響,一片片的殘片都被黑光燒灼得白煙升起,在空
中化為無形。

  在冥王珠的強大威力之下,幽冥煞王勉強保持靈識不滅的妄想也徹底
落空,每一片剩餘的殘片上,都張開了數張利口,咬著尖牙放聲嘶叫,聲
音尖細刺耳,聽得滿城人等渾身發麻,雞皮疙瘩在身上狂湧而出。

  李小民也是渾身發冷,強忍著難受,用冥王珠黑光四下掃射,消除了
幽冥煞王所有殘餘靈體,也斷絕了他重生的希望,讓他永遠無法再回到這
個世間。

  恐懼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湧起,從遠處趕來、正在與鬼衛們苦戰的數
千厲鬼都放聲狂吼,對自己英明偉大的主鬼就這樣完蛋而感到驚訝恐懼至
極。

  而在三百鬼衛率領下的數千鬼魂,卻都興奮地嘶吼起來,知道主人大
展神威,滅盡敵鬼,就在眼前了!

  在初時的驚訝過後,兩方大戰,再次展開!

  數千鬼魂,揮舞靈刀鬼爪,向敵方狂卷而去,瘋狂斬殺著面露怯色的
厲鬼們,不顧他們四散奔逃,仍是遍城追殺,將整個金陵城,都當成了奮
勇殺敵的戰場!

  在李小民的教導之下,眾鬼衛也都學會了「投降不殺」之類的口號,
大聲呼喝出來,自有部下鬼魂放聲響應,四面奔逃的厲鬼,在大批敵鬼圍
追堵截之下,不得不跪地求饒,叩頭痛哭流涕,只求免於魂飛魄散而已!

  效忠于李小民的眾鬼魂頭領,興奮莫名,帶著自己的部下,狂吼亂
沖,直向北城,敵鬼的大本營衝殺而去!

  守衛北城的厲鬼們,見大片敵鬼衝殺而至,口中喊的又是「幽冥煞王
已滅」的口號,都嚇得面無鬼色,相對顫慄!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不管他們如何鼓動靈力,呼叫主
鬼,還是無法聯繫上他一分一毫!

  堅固的防線,轟然崩塌。無數厲鬼撲倒在地,呻吟哭號,俯首投降。
偶爾有悍鬼不肯認輸,也都在大批鬼魂瘋狂圍攻之下,魂飛魄散,永不超
生!

  塵埃落定,大戰平息。

  整個金陵鬼界,自此一統,被李小民挾大勝之威,橫掃金陵,將所有
隱藏在陰暗角落裡的小鬼們都揪出來,強令他們接受自己的領導。若有不
從者,立即掃除消滅,不留一絲隱患!

  自此之後,滿金陵城的鬼魂,恭順俯首,聽從李小民的調遣,再無鬼
敢生二心。

  事後,李小民下令,在城中鬼界,實行嚴厲的保甲制度,所有鬼魂都
要編在冊中,負有治安和搜集情報的任務,還要經常向頭領彙報工作,小
心提防,不得讓別處來的鬼魂混進金陵城中。若有新來的鬼魂,必須要向
各位頭領彙報,引入新鬼營中接受訓練。

  沙曾二將軍在城中大肆招兵,精選靈力深厚的鬼魂進入軍隊,編為鬼
軍。而被選入鬼軍的鬼魂,也都甚為自豪,自視比之一般鬼魂,要高貴得
多了。

  每個鬼,都有了自己的功勞簿。待到功勞做得多了,達到某個積分,
便可以選擇是否接受主人召集和尚道士做的法事,替他們的亡魂超度。若
願意的話,便可投生轉世,免為野鬼之苦;若不願投胎,還可繼續做鬼,
並從鬼衛那裡學到一些靈力修煉之術,以鍛煉靈體,努力向鬼仙的方向邁
進。

  在操控了金陵鬼界之外,李小民在官場中也得到了嘉獎。

  這一場大亂之後,金陵城一片調零,許多人家裡都有喪事要辦,哀哭
之聲,遍佈城中。便是官吏之家,也是舉起孝幡,恭送親人入土。

  雖然李小民負有保護城池之責,出了這等大事,他有疏於防範的責
任,但是他力挽狂濫,救皇宮上下人等於水火之中,一力驅除了鬼祟,這
等大功,也不可不賞。

  當初李漁癱在地上,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李小民大展神威、誅除厲鬼之
時,便已對他充滿了敬畏和恐懼。經此一嚇,病得奄奄一息,還是掙紮著
下令要厚賞他,以安撫其心。最近這些天,金陵城的法師死的死,逃的
逃,竟沒有什麼人留在城中。若是他再因為處罰而一怒離開,金陵城就真
的沒什麼指望了。

  周皇后在朝堂上下令,封李小民為安南伯,食邑五百戶。自此他也有
了伯爵的封號,在朝中更是炙手可熱。

  李小民趁機保舉了一批有意投靠自己的官員,只道他們在此亂中幫助
自己,努力平定百姓的恐懼,致使亂象未顯便已撲滅,都有功勞。周皇后
也各有賞賜,提升了一些人,獲得了較為重要的職位,讓他們更為勤懇地
替李小民辦事。

  除了替李小民加官進爵之外,李漁還強烈要求,一定要找到修真道門
入朝,以保護本朝不受鬼怪侵襲。右相錢松趁機在他的病榻前保舉了陰山
派的法師,道是他們法力深厚,定可當重任。只是最近因與海外水怪爭
鬥,雖滅盡水怪,但眾法師亦法力微損,現在還不能入朝。待得過些時
日,便可進朝伴駕,供君王使喚了。

  李漁在病中聞聽甚喜,立即下旨,召陰山派眾法師入朝。只待他們法
力恢復,便即入朝伴駕,定然有封號加身。聖旨中隱然之意,便是要選陰
山派為護國道門了。

  對於陰山法師與水怪爭鬥導致法力損傷之事,李小民嗤之以鼻。所謂
水怪,恐怕倒是要改成從前的護國道門龜山派更為符合事實。對於陰山派
即將入主朝中,他心中也頗為擔心,卻無計可施,只有每日裡勤加修煉,
並督促眾鬼也不可放鬆修煉,以應付可能來到的大戰。

  金陵城中,已經到處遍佈他的耳目,各位官員家中的大小瑣事,都會
寫入情報之中,放在他的案頭,供其查閱。

  在新收的數萬鬼奴之中,倒很有一些鬼才,可以替他處理各項事務。
有些人前生就是做情報工作的,死後繼續做這工作,倒也是得心應手。情
報收集工作,由一般的小鬼來做,而匯總並從大量無關緊要的消息中挑出
重要的情報上交主人,就是這些專業情報員的職責了。

  這些情報員,並不都是大唐國人。其中有北趙、西蜀、陳國派駐在南
唐的情報官員,有的慘遭橫死後,未能托生轉世,便滯留此地,遊蕩度
日。現在被李小民收伏,為保殘魂,不得不俯首聽命,把生前的家邦之
事,盡皆拋諸腦後,也只有效忠主人為第一要務了。

  李小民坐在府中,看著一份份傳上來的情報,點頭微笑。

  在他手下,有著忠心護主的三百鬼衛;被編成軍隊、負責京城治安的
三千鬼卒;以及前後招收、俯首聽命的三萬鬼民。整個金陵城的鬼界,已
經被打造得如同鐵板一塊,可以說,李小民便是金陵城地下的帝王,再無
人無鬼,能夠撼動他的權威。

  皇宮大內,廢殿之中,三位清秀佳人,端坐在蒲團之上,手捏法訣,
微閡雙目,寶相莊嚴,看上去如同白衣觀音般清秀美貌,那一股莊嚴之
態,更是令人心折。

  在殿外,一個英俊少年緩步走入殿中,望著三位盤坐修煉的美女,微
笑著,呆呆地出神。

  當中一位,相貌絕美,年齡卻甚是幼小,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
樣。李小民卻不會被她的外表騙倒,修煉了三百年的幽魂,就算內心純潔
得還像是一張白紙,年齡上卻已經比自己大得多了。

  在兩旁,兩位年輕美麗的白衣女子面若冰霜,冷靜至極地閉目修煉,
對於他走進來的腳步聲恍若未聞。李小民倒也不在意,只是看著她們玲瓏
有致的性感嬌軀,暗暗吞著口水,心裡在盤算著,該怎麼說服她們,來陪
自己共用歡娛。

  當中那名美少女修煉一個周天已畢,緩緩睜開明亮雙眸,看著前面含
笑而的少年,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喜色,在蒲團上盈盈站起,嬌聲道:「公
子,你來了?」

  李小民微笑著,走上前去,將她溫軟嬌軀攬入懷中,輕撫她的酥胸,
一邊揉捏著一邊調笑道:「幽兒越長越漂亮了,身子也這麼柔軟,看來修
煉有成啊!」

  幽兒面色羞紅,小心地將他的手推開,偷眼看向兩旁的風霜二女,見
她們還在閉目修煉,才放下心來,靠在李小民懷中,柔聲道:「公子,我
的修煉還沒完成,上次大戰沒有參加,請公子見諒!」

  李小民搖頭笑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修煉到了緊要關頭,就算出
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倒不如努力修煉,將來才有大的作用。」

  在他心裡,卻在暗暗想道:「這沒什麼可抱歉,只是你現在修煉時,
只能看不能吃,可真是怪憋人的!」

  為了多挽回點損失,李小民的手在她身上加緊撫摸,輕捏小巧香臀,
還把手伸到衣衫裡面去直接撫摸細嫩靈體,低下頭狂吻她嬌豔櫻唇,弄得
幽兒嬌喘息息,不得不難過情地將他推開。

  風霜二女,也睜開眼睛,盈盈站起,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她們。

  李小民被她們看得渾身發毛,便放開幽兒纖腰,走過去深深一揖,陪
笑道:「風姨,霜姨,你們好啊!這些天,多虧你們照顧幽兒了!」

  霜姨只是冷冷應了一聲,面上依然冷靜不變。而風姨卻掩口嬌笑道:
「我們保護公主,豈不是應該的,倒是打擾你們親熱,真是抱歉了。」

  她平素裡冷若冰霜,這一笑,倒似百花盛開,嫵媚萬端,看得李小民
心中一陣怦怦跳動,心裡想道:「風姨沖我笑了,難道說,是對我有意思
了不成?」

  他拱手笑道:「宮廷之中,還有些女子鬼魂不太聽管事的話,我又是
男子不太好處置她們,不如請風姨來幫我處理,如何?」

  風姨掩口笑道:「公子既然這般說,妾身敢不從命?」

  幽兒善解人意地點頭道:「既然這樣,風姨你就和公子去吧,我和霜
姨在這裡修煉好了。」

  李小民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和二女閒話幾句,帶了風姨
出來,走向自己的寢宮。

  屋門外,幾個太監恭敬地行禮,齊聲道:「李公公,您回來了!」

  因為他有了大功,所受品級也高,因此周皇后派了好些太監來服侍
他。李小民卻不喜歡他們,只叫他們在門外守門,門裡的事情,一概不許
過問。

  李小民點頭微笑道:「好了,你們下去吧。我這裡,不要人服侍。」

  太監們叩頭走了,李小民領著未曾現形於人前的風姨走進屋裡,隨手
一揮,便有大批宮女幽魂在屋中飄來飄去,手持燭火,不一會便見屋中明
晃晃地點起了大量蠟燭,將屋裡映得一片通明。

  大白天點蠟燭,李小民也不嫌浪費,只要屋裡夠亮,氣氛夠浪漫就
好。

  揮揮手,眾幽魂飄然退下,只留下李小民和風姨,微笑相對。

  李小民雖然想直接把風姨按在床上辦了就算了,可是又怕她翻臉,若
再露出那般冷冰冰的模樣就不好了,當初被她們姊妹所擒之事,尚心有餘
悸,這兩個女子性情剛烈,可不是玩的。

  他拿出宮中鬼魂名冊,指著其中女冊微笑道:「風姨,這就是女子的
鬼魂名冊,請風姨以後就管理這些女子,不知風姨可有時間嗎?」

  風姨掩口嬌笑道:「公子既有差遣,妾身自然聽命。」

  她一笑起來,更形嫵媚,眼波流轉,其中風情萬種,更是讓李小民心
神一蕩,幾乎喘不過氣來。

  二人在桌邊坐下來,細細探討該當如何管理這些鬼魂。風姨好像很喜
歡管事的樣子,對其中細微處,提出了很多見解。

  李小民一邊說著話,一邊卻是心猿意馬,偷眼打量身邊的風姨。但見
燭光掩映下,佳人肌膚勝雪,還在淡淡散發著晶瑩的光芒。而她的腰肢纖
細,彷彿可以一手握住,更襯得酥胸高聳,讓李小民忍耐不住,悄悄伸出
手去,在她腰間悄悄摸了一把,但覺觸手酥軟,回味無窮,摸了還想再
摸。

  風姨細細的語聲陡然停住,抬起美目,含笑看著李小民,嬌聲道:
「公子,你在做什麼?」

  李小民見她不惱,心中大定,伸出手去,攬住她的纖細腰肢,一本正
經地道:「風姨,這個,我是想到了一門修煉之法,若可以雙修,對大家
的修煉進境,都大有助益!」

  一聽到可以幫助加快修煉速度,風姨果然眼前一亮,欣然道:「公子
所說之法,到底是什麼?」

  李小民微笑著,從懷中取出天書,翻到陰陽雙修那部分的後半部分,
指出其中人鬼雙修的一段,放在風姨面前,然後便含笑打量著她。

  風姨果然被天書所載內容吸引住,仔細看了半晌,將裡面內容牢記在
心,抬頭看到李小民正在呆看自己,心中暗喜,卻故意掩面長歎道:「可
惜妾身已經三百年未曾出世,在世間哪有什麼認識的男子,便是想要雙
修,又到哪里去尋到合適的人選?」

  李小民見她優美的唇線邊含著一絲笑意,知道她已經是千肯萬肯,再
也不跟她廢話,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手臂插在她玉背與腿彎之
下,便抱著向床邊走去,一邊還低下頭,輕吻她的玉頸粉頰。

  正要吻上櫻唇之時,風姨卻驚慌地從他懷中掙紮下來,玉臂攬住他的
脖頸,顫聲道:「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小民一臉無辜的樣子,微笑道:「風姨,我這是在幫你啊!你想,
你又不認識什麼可以幫你雙修的男子,我們又不好捨近求遠,在皇宮裡,
除了我,還能有誰呢?」

  風姨輕咬櫻唇,微笑著伸出蔥指,在他額頭上輕點一下,嗔道:「小
色鬼,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李小民也不管那麼多,一把抱住她,便吻上了她的櫻唇。

  這長身玉立的女子,比他還要高些,為了配合他的吻,不得不微微彎
下膝蓋,與他深吻著,但覺他舌頭在口中亂鑽,糾纏著她的香舌,讓她心
中一片迷亂。這般滋味,卻是數百年來醉心于武學和修煉的風姨未曾體驗
過的,不由嚶嚀一聲,迷醉在這少年熟練的深吻之中。

  一吻之後,風姨癱軟在李小民的懷中,整個嬌軀柔若無骨,美目迷
離,癡癡地看著他。

  李小民見她這般模樣,食指大動,也不想跑那麼遠到床上去,當即除
下她的衣裙,將她按在桌子上,緊緊抱住她的嬌軀,用力闖進了她的靈體
之中。

  陡一進入她的身體,李小民便舒服得幾乎呻吟出來。她的玉體,清涼
柔滑,撫摸和侵入她的玉體時,彷彿有風透過她的靈體,吹拂著自己的身
子,弄得李小民渾身上下毛孔無不舒服,便抱緊她,大加蹂躪起來,弄得
風姨嬌喘呻吟,嬌滴滴地叫個不停,被這比自己小三百多歲的少年弄得幾
乎再次魂靈出竅,直升天界。

  幾番雲雨,風姨昏去又醒轉,勉強按照天書所載知識,保持靈識不
滅,感覺著李小民抱著自己,虎軀劇震,將元陽噴灑在自己靈體之中,那
滾燙的感覺,讓風姨渾身都為之一熱,又驚又喜,慌忙運起天書所言心
法,以靈力裹住小腹中的那團熱流,努力煉化,增長修煉。

  李小民喘息片刻,看著身下的佳人眼含熱淚,嬌俏的模樣甚是惹人憐
惜,不由低下頭,深深吻著她的紅唇,感覺著渾身風涼爽快的滋味,也運
起心法,與她一同雙修,以助仙力進境。

  一股靈力,在他們體內流轉,其輕靈之處,便似徐徐清風,吹得這一
對俊美男女渾身暢快,不由又抱在一起,再度雲雨起來。

  風姨按著桌子,彎腰站著,李小民從後面緊緊抱住她清涼柔嫩的玉
體,感受著如風吹拂肢體的快感,看著一對高聳的雪兔在酥胸前跌來蕩
去,不由伸出手去,握住那一對豐滿柔滑的玉峰,肆意捏弄。

  正在魂飛天外,嬌吟大作之際,突然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
來:「姐姐,你還是沒有抗拒住心魔,和他做了,是嗎?」

  正在交合間的俊男美女大驚,抬頭看去,卻見臥室門外,俏生生地站
著一位美貌佳人,長身玉立,面籠寒霜,冷冷地看著他們。

  風姨紅暈滿面,被霜姨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大為羞慚,掩面顫聲道:
「好妹妹,你不知道,我們是在修煉!這樣陰陽雙修,可以大助仙力進
境,一定可以……可以讓我們早登鬼仙之界!」

  霜姨一怔,看著交合中的姐姐與李小民,臉上似有訝然的表情。

  李小民也是心頭微慌,卻露出一臉正氣,在旁邊替風姨說話道:「風
姨說得不錯,我們這確實是在修煉,絕無他意!霜姨若是不信,便來試上
一試,這一次修煉,足可抵得上數年之功!」

  他這話雖然誇大,卻也不是沒有事實根據。本來是本著一片助人為樂
之心,寧可自己受累,也要幫著兩位美女修煉成功,讓自己這方多些助
力,誰知霜姨竟然不領情,冷哼一聲,寒聲道:「如此好意,霜兒不敢愧
領!公子還是和姐姐一起雙修吧!」

  李小民一怔,看著白衣佳人絕然拂袖而去,不由垂頭喪氣,暗自歎
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麼費勁幫你姐姐修煉,你當我
容易嗎我?」

  可是霜姨的誤解,雖然嚴重刺傷了少年純潔的心靈,也激起了他萬丈
的豪情:「哼,你不信我的話,我就偏要幫著你姐姐靈力大增,將來要比
你強上幾倍,那時你還不得哭著喊著來求我上你?到那時,小爺還不甩你
呢!」

  有了這樣的豪情壯志,李小民立即抱緊懷中佳人,大肆攻擊著她風精
靈般輕盈纖細的嬌軀,弄得她昏迷幾度,苦苦求饒,這才停止了桌邊的苦
煉,卻又抱她上床,再度雲雨起來。

  正到緊要關頭,風姨已經顫抖著抱緊了他,李小民心中忽然收到月娘
從遠處傳來的訊息:「主人,我們已經收到情報,秦仙兒果然有問題!」

  李小民精神一振,前些日子,因為獨角鬼那夥鬼魂搗亂,導致自己在
金陵城中的情報工作總是不能達到令人滿意的效果。現在消滅了那群絆腳
石,情報工作總算走上了正軌,李小民便派了一些精幹的情報員去主要針
對秦仙兒,搜尋關於她的情報。果然沒有過多久,就可以得到詳實的情報
了。

  可是身下美人還在嬌吟著摟緊他的脖子,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李小
民心中一軟,決定還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一邊在心中傳訊叫月娘
稍待片刻,而且不要再來偷窺,免得真的生出針眼;一邊開始了劇烈的動
作,仙力流轉,自交合處直達風姨體內,如風般在她的經脈中穿行,改造
著她的靈體,讓她在劇烈的顫抖之中,再度達到了靈與欲的和諧統一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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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2 12:43:43


第七集 第一章 諜戰佳人


  秦淮河上,水面幽深之處,一條客船正泊于水中央,附近水面一處空
曠,沒有什麼船經過此處。

  在寬闊的船艙之中,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坐在主位之上,淡掃蛾
眉,身穿清雅羅衫,目光淡然,手中拿著一疊冊子,正在隨意地翻看著。

  在下面,寬大的長桌旁邊,兩行青衣大漢正襟端坐,臉上帶著凝重之
色,恭敬地看著主位上的年輕少女。

  少女將手中的冊子翻了一遍,隨手放下,抬頭看著下面寂靜的人群,
溫聲道:「就是這些了麼?」

  下麵的青衣大漢們慌忙點頭道:「是,屬下們得到的情報,大致就在
此處了。」

  少女微蹙蛾眉,沈聲道:「那麼,我要你們查的李白的下落,可查到
了麼?」

  青衣大漢們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一個大漢回道:「稟小姐,屬下們到
處查訪,一直未曾查到他的下落。只知道他和泰興酒樓的大老闆陳德修曾
一起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再沒有一點蹤跡。」

  「據周府裡面的線人所提供的情報,去世的周長安曾經雇請殺手集團
去暗殺李白,發生血戰的地點,卻在哪里,你們可曾查到麼?」

  一個青衣人慌忙答道:「是,屬下倒是查到了。那一處地點,在郊外
一個僻靜的村落,可是房主的記錄,卻寫著陳德修的名字。現在那個地
方,已經沒有人住了,至少屬下們在四周埋伏多日,也未曾見人出入。可
是屬下們也摸不進去,一旦接近,就會聽到裡面有人大聲呵斥,禁止有人
接近。」

  少女恍然點頭,凝思半晌,柔聲道:「辛苦你們了,都下去吧。」

  眾大漢見她似有心事,也不敢多說,都站起來抱拳行禮,魚貫走出寬
大的艙房。

  少女點頭為禮,見他們離去,自己獨自坐在艙中,以玉手支著面頰,
面籠哀愁,輕聲歎道:「李白啊李白,你就象一條神龍般,見首而不見
尾。現在,你究竟又在哪里呢?」

  船艙外,陡然響起慘叫之聲。少女恍然驚覺,拍案而起,嬌聲喝道:
「出什麼事了?」

  方才那些青衣大漢中,有幾個奔回艙中,滿臉惶恐憤怒之色,咬牙喝
道:「上次那些黑衣人,又來襲擊了!」

  少女又驚又怒:上次襲擊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一直未曾查出來歷,現
在又趁著自己部下骨幹在此聚集開會的時候,率眾突襲,難道真的是沖著
自己來的,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麼?

  她腳下施展輕功,未見如何作勢,便已飛縱出艙門,舉目看去,但見
水面之上,十數隻小船自水面上來回穿梭,將自己這艘大船團團圍住。船
上佈滿黑衣人,個個黑巾蒙面,手持強弓,上面搭上利箭,將一撥撥的箭
雨向大船傾瀉下來。

  船上的青衣大漢們,驚慌憤怒,拔出腰刀撥打雕翎,並組織船上壯丁
舉弓對射,卻因變起倉促,應戰不及,被漫天箭雨射來,當即便有數人中
箭倒地,慘叫不已。

  美麗少女柳眉倒豎,嬌聲喝道:「都退進艙去,從艙房中與敵對
射!」

  她劈手奪過一個屬下手中的長弓,搭上箭矢,遙遙瞄準前方的敵人,
嗖地一聲,將利箭遠遠射了出去!

  箭如流星,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飛速射向敵船,噗地一聲,直透一
名站在船頭、正在大聲下令指揮部下射箭的黑衣頭領的胸膛,但見一篷血
花飛濺而出,那黑衣頭領從船上一頭摔落水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黑衣人們大聲驚呼,射來的箭雨更是猛烈。少女卻是毫不畏懼,手中
弓揮開,撥開雕翎,將射來的箭雨盡都打飛,一步步地退進艙房,再度張
弓搭箭,從艙房窗口射出一箭,將前方小船的黑衣人,再射一個下水,慘
叫聲回蕩在水面之上,讓黑衣人盡都相顧失色。

  最大的一條小船上面,一個黑衣人放聲大吼道:「賊婆娘就在裡面,
我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用火箭!」

  陡聞火箭之名,大船上眾青衣人都變了臉色,惶急的目光看向少女,
等待她的命令。

  少女雖然是智計百出,可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只有緊咬
貝齒,怒視著外面的黑衣人,想從他們的舉動中,判斷出他們到底是哪一
方的人馬。

  十數隻小船,上百名黑衣人,一同換上火箭,點燃開來,遠遠向大船
射去!

  火箭落在船頭,迅速燃燒起來。整只大船,已經陷入了烈火之中!

  煙霧瀰漫,烈焰障天!

  艙外滾滾的濃煙灌了進來,嗆得艙內諸人連聲咳嗽。少女當即下令,
用艙中所蓄清水打濕毛巾,捂在臉上,以防被煙嗆死,芳心電轉,苦思著
脫離險境的良策。

  就在她即將下令要部下們跳水逃生之時,忽然聽到在艙房外面,慘叫
聲震天響起!

  落在大船上的箭雨,立時變得稀疏。少女心中驚訝,還怕是敵人的詭
計,隨手抄起一面盾牌,手持雕弓開門出去,卻見形勢陡變,剛才還在耀
武揚威的黑衣人,已經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十數條小船,不知從何處而來,遠遠圍住這一片戰場,將迅猛的弩
箭,掩蓋住了先前那數條緊緊圍住大船的小船。

  他們所使用的武器,顯然是威力強勁的軍弩,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
亦能射到敵船之上,將船上黑衣人,一個個地射下水去。

  水面,迅速被鮮血染紅!

  少女所處的大船,就像是一個圓心,而週邊的圓周就是那些黑衣人所
坐的小船,在外面,更有新來的十幾條小船將他們團團圍住,組成了一個
血腥的同心圓,瘋狂殺戮著內圓裡的黑衣大漢!

  黑衣人的頭領大聲嘶吼著,命令部下放棄進攻大船,轉而向外面的小
船飛速劃去,一定要迅速接近敵船,與敵人拼個死活,看看他們到底是哪
里來的強手,敢在這裡架梁!

  黑衣人舉起盾牌抵擋羽箭,另一些人奮然劃船,可是未曾劃出幾十
丈,便大聲驚呼,恐懼異常:這些船,都在同時被人從水下鑿出了大洞,
河水狂灌了進來!

  高高站在船頭、揮劍撥打利箭的黑衣人頭領心中驚駭莫明,十幾條船
同時漏水,顯然不是偶然;敵人早已在水下埋伏了潛水的水鬼,這等佈置
和實力,卻又勝過本方的精心佈置了!

  不待他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所站著的小船,已經沈入了水
下。身邊的屬下們接連慘叫著,落入水中,渾身鮮血迸流,顯然是已經被
水下的敵人下毒手結果了性命。

  頭領驚怒交集,正要奮力劃水脫離險境,雙腳忽然似被藤條纏住一
般,拼命地將他向下拉去。

  秦淮河的河水迅速淹沒頭頂,頭領的目光透過清亮的水面,在水下清
楚地看到,一個猙獰鬼面,就在自己面前,揮舞著鋒利的鬼爪,正在向自
己獰笑。

  他還未曾看清這鬼面是不是有人戴著面具裝神弄鬼,就覺腦後轟然一
聲,被人狠狠一擊打在頭上,立即昏死過去。

  沒有了箭雨的威脅,大船上的壯丁紛紛奔逃出艙,拿起水桶,打水救
火。

  當船上烈火被撲滅之後,大船中的青衣人,三三兩兩地走到船邊,看
著水面上飄浮的大量身穿黑衣的屍體,又驚又喜,卻不知道情勢怎麼會突
然變成現在這樣。

  遠處前來救援的船隻,遠遠劃來,卻不接近大船。船上的人,大都身
穿素服,也都是白布蒙面,不肯以面目示人。只是他們的舉動,遠遠看
去,都帶著江湖人物的豪氣,少女舉目凝望,卻發現不似有什麼絕頂高手
在裡面。

  一個青衣大漢,在少女的示意下,走上船頭,縱聲大喊道:「哪里來
的朋友,救我等於危難之中,大恩定當厚報!不知可肯示以來意否?」

  那些小船上的蒙面人,卻是恍若未聞,只是隨便看了一下水上的屍
體,便遠遠地劃開去。倒是有一艘花船,遠遠劃來,接近了大船,船上有
人朗聲道:「秦仙兒姑娘,可肯賞光,過船一聚否?」

  船上青衣大漢,都以訝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首腦,掌管南唐情報
的知事少女絕美沈靜的臉上。

  自己這一方,秘密在秦淮河僻靜水面集會,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
知卻早落入旁人算計中,不但有一群黑衣人暗施偷襲,便是這群救了自己
的人,早知本方的身份,而自己這一邊卻無人知道他們的來歷,這一次,
本方可算是栽到家了。

  少女心中也在盤算,玉容上卻是一片平靜,點頭示意,先前那青衣大
漢便揚聲回答,道是敝主願前往一會。

  兩條大船緩緩接近,花船上面,搖櫓操槳的,也都是一群身穿素服、
用白布蒙面之人,低著頭,不敢仰視走過來的秦仙兒。

  秦仙兒落落大方,手按腰間劍柄,盈盈走過兩船間的踏板,眉宇間神
采四溢,舉手投足中,盡顯女中英豪爽朗風範,哪有人還能看出,她便是
秦淮河上所有花船中,最出名的頭牌妓女秦仙兒姑娘?

  在她面前,自有白布蒙面人躬身拱手,恭敬地將她請到船艙中去。

  秦仙兒美目掃視,越看越是心驚。這條花船,嶄新嶄新,顯然是新打
造的,可是每分每毫,都與自己平素裡接客用的花船別無二致。自己即將
面對的人,顯然已經對自己注意許久,連自己的花船,也照原樣打造了一
條出來,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未曾見面,便已落了下風。

  走到船艙門前,引路的蒙面人打開艙門,卻不肯進去,只是恭請秦仙
兒緩步走進,便關上了艙門。

  在寬闊的艙室中,一面臨水,欄杆上雕著精美的花紋。可以清楚地看
到,寬廣水面上的秦淮美景。

  四面,擺放著多張桌案。案上都置有美酒佳餚,熱氣騰騰,顯然是剛
做好不久。

  在當中的主位之上,擺著一件樂器,卻不是瑤琴,而是一張錦瑟,與
秦仙兒常用的那張錦瑟相仿,裝飾得華麗異常,似乎還在等著她來彈。

  秦仙兒的目光,越過這些熟悉的擺設,投向在欄杆旁長身而立,面向
水面的那個修長背影之上,俏麗的容顏之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柔
聲道:「李公子,久違了!」

  那面向水面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手持摺扇,在胸前輕搖,那帶有健
康之色的微黑皮膚,英俊的容貌,炯炯有神的雙目,都不禁讓秦仙兒心頭
狂跳,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個迷亂的夜晚,嬌靨之上,不由泛起一抹羞
紅。

  少年神采四溢的目光,凝視著面前的絕美少女,唇邊緩緩露出一個神
秘的笑容,拱手笑道:「仙兒姑娘,小生有禮了!」

  秦仙兒抬起頭,勇敢地迎上那含有深意的微笑雙眸,淡然含笑道: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李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李小民摺扇輕搖,在花船艙房中緩步走動,一雙色眼,笑眯眯地打量
著秦仙兒,只覺她比自己上次見時,更美貌成熟了幾分,想起這一定是自
己的雨露滋潤之功,才讓她有這般喜人的長勢,不由又是得意,又是自
豪。

  看看少女自信的雙眸,李小民決定打擊一下她的氣焰,免得她以後在
自己面前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若再騎在自己身上飽以老拳,那對自己男
性的自尊心可是一個強大的打擊。現在自己化身為李白,不再是太監小民
子,可不能再掩蓋自己的陽剛之氣了!

  他啪地一聲,將摺扇合上,凝視著美人,微笑道:「仙兒姑娘,不知
在下是該稱你為秦仙兒姑娘,還是稱你為孟仙兒姑娘呢?」

  秦仙兒眉毛一挑,訝然看著李小民,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把自
己隱藏至深的身份挖了出來。

  李小民倒背雙手,在艙中漫步而行,悠然道:「孟仙兒,西蜀皇家宗
室之女,自幼加入西蜀情報組織『一線堂』,經多年歷練,已升為一方知
事,統領西蜀在大唐的情報事宜。因為西蜀與大唐有盟國之誼,因此受到
周相國的庇護,在這秦淮河上,收集情報,並與大唐情報機構分享從各國
客商那裡得到的情報。孟仙兒姑娘,不知道我說的可對麼?」

  孟仙兒心中訝然,自己的身份被他得知還沒有什麼,畢竟在大唐內
部,知道此事的人雖少,也未必便查不出來。可是自己的真實姓名,那可
是加入一線堂時,便已自動消去了真名,平素只用假名示人。自己父母雙
亡,現在就只有堂中最機密的名冊上還寫著自己的真名。難道這少年真的
有通天的手段,能查到一線堂視為最高機密的名冊麼?

  默然看著面前含笑的黝黑少年,孟仙兒心底一絲難言的情感泛起,這
少年,彷彿是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給人以極端的莫測高深之感。

  看著李小民一臉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模樣,孟仙兒忽然有些不服
氣,決定打擊他一下,讓他不要這麼囂張,便緩步走到欄杆前面,目光越
過水面,落在不遠處自己乘坐的大船之上,悠然道:「李公子,請過來一
下。你可看到船上那些人了麼?」

  李小民一怔,好奇地走到她身邊,舉目向大船上看去。

  雖然被火箭所襲,但在盡力撲救之下,大船並沒有被燒掉太多。在焦
黑的船頭之上,昂然站立著數名青衣人,正用焦慮的目光,投向這邊,擔
心自己的首領出什麼事情。

  在那些青衣人中間,有兩個人引起了李小民的注意: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年約二十餘歲,看上去甚是英武俊
美,手按刀柄,正在焦急地看向這邊。

  另一個站在他的身邊,卻是一個極其俊美的少年,一襲青衫,更衫得
他膚白如玉,瀟灑不群,整個人便似一個白玉娃娃一般,惹人憐愛。

  李小民點點頭,表示自己看見了,心中卻在思量,秦仙兒讓自己看這
兩個人,是什麼意思。

  孟仙兒悠然微笑,淡淡地道:「李公子看到那位高大英俊的青年,和
俊美可愛的少年,不知可有什麼感想?」

  李小民微一皺眉,想道:「感想?我什麼也不想。不過是兩個男人,
有什麼看頭?咦,她這麼說,敢不是和那兩個人有什麼瓜葛麼?」

  想到這裡,李小民心中大急,眼中凶光閃爍,已經是動了殺機。暗自
下令鬼衛們準備好,只要自己心念一動,立即把那兩個人的腦袋砍下來!

  孟仙兒凝神注意著他的表情,輕咬嘴唇,微笑道:「這兩個人,卻是
我為李公子準備的。李公子喜歡哪一個,我便安排他來服侍李公子,與李
公子共度春宵!」

  這一句話,如晴天霹靂般,重重砸在李小民的頭上,震得他向後退了
兩步,張開大嘴,呆呆地看著孟仙兒發怔。

  孟仙兒強忍笑意,卻還不肯放過他,善解人意地微笑道:「我知道李
公子喜歡男人,不知道在這兩個人當中,是喜歡乖巧俊美的那個,還是喜
歡孔武有力的那一位?」

  李小民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聲單膝跪地,伏地乾嘔起來。孟仙兒卻
是掩口而笑,一雙妙目,含笑打量著他,欣賞著他的悲慘形象。

  嘔了半天,李小民卻因今天沒吃晚飯,什麼也沒嘔出來,抬頭看看孟
仙兒正彎著腰,好奇地打量著他,不由大怒,跳起來用袖子抹抹眼淚,叉
腰怒視著這清雅佳人,大爆粗口道:「你老母!你老公就算是喜歡走旱
道,也絕不走男……嘔!要走也得走你的!」

  聽著這等粗鄙之言,孟仙兒被罵得滿臉泛紅,當即挽起袖子,撲過來
就要報以老拳。

  看著清秀佳人化身為野蠻女友,李小民自然能不能坐以待斃,正要一
拳將她打翻,忽然轉念一想:「那邊的幾個傢夥還在看著這邊,要是讓她
的手下看見,過來打群架,就沒意思了!」

  心念電轉,李小民決定實行戰略撤退,腳下一滑,飛速退後,在艙室
中大步狂奔,兜了個大圈子,轉到主位桌案旁,伸手推開艙室的後門,鑽
了進去。

  孟仙兒無端挨罵,當然不肯放過他,飛奔進來,將他堵在屋裡,挽著
袖子嘿嘿冷笑,正要按倒他狠扁一頓,突然看到屋裡的陳設,不由一驚。

  在裡面,卻不是與她原來花船完全一樣的放著梳粧檯和各種樂器,只
有一張大床,上面鋪好了錦被,像是等人來睡的樣子。

  看她站在門口發怔,李小民這回倒是挽起了袖子,咬牙冷笑著,撲上
去攔腰抱住孟仙兒,用力便丟在了床鋪上面,然後自己飛身撲到她的身
上,一用力,便把她的腰帶扯了下來。

  孟仙兒大驚,用力反抗,卻還是擋不住他的巨力,被李小民按住雙
手,趴在身上壓住她,嘴唇在她玉容上亂親,雙手伸進衣衫,到處摸弄。

  孟仙兒驚叫連聲,卻被李小民早布下禁制,根本無法喚手下來幫忙。
感覺著那一雙魔手在身上亂摸,逐漸摸到緊要之地,不由大羞,慌忙叫
道:「不要,快住手!」

  李小民才不會住手,回嘴道:「住手?你以為我是傻瓜嗎?你敢汙蔑
你老公,今天老公就要走走你的旱道!」

  配合著他狠話,他的手做出了相應的動作。孟仙兒感覺著玉體遭襲的
部位,羞得淚水都流了出來,卻已被他弄得渾身酥軟,無力反抗,眼看著
就要再次被他所辱之時,忽然福至心靈,放聲叫道:「李公公!」

  李小民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從她解開的酥胸前抬起頭來,口中吐出
乳珠,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費力地吐出了一句艱澀的話語:「你在叫……
老公,是不是?」

  孟仙兒羞紅滿頰,趁機掩住衣襟,努力保持著翩翩淑女風度,幽幽地
微笑道:「我是該叫你李公子,還是叫你李公公呢?」

  李小民靜靜地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來,坐起來將她抱在懷中,湊
到她頸間輕吻著,微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仙兒輕輕嬌喘著,見他雖然還是將手伸進衣衫,在自己酥胸處毛手
毛腳,卻不再強行施暴,芳心稍定,按住他的手,微笑道:「這個不難。
李白當初是和陳德修一同出現的,而李白遭襲的地點,也是陳德修買來的
宅院,由此可見,李白與陳德修一定有很深的關係。」

  李小民點頭道:「對啊,可是那又說明什麼呢?」

  孟仙兒眯起眼睛微笑著,平靜地分析道:「能讓酒樓大老闆這般賣力
氣巴結的,自然與他有深厚的交易往來。而陳德修的幕後老闆,就是當前
朝中炙手可熱的李公公李小民,這一點,許多人都知道。」

  李小民又點頭道:「是又怎麼樣?還有什麼別的根據嗎?」

  孟仙兒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含歉意,柔聲道:「上次我以為你喜
歡龍陽男風,卻是錯怪了你。後來我將那兩位公子的相貌畫出圖形,仔細
查詢過了,原來是當朝兩位公主,女扮男裝,顯然與你關係深厚。而真平
公主還多次出宮,與你幽會,顯然是你以李白的身份,將她也瞞過了。」

  李小民奇道:「可是說這麼多,還是不能證明我就是小民子啊?」

  孟仙兒微笑道:「你卻不知,我們在你的宅院附近布下眼線,曾經報
知我們,道是看見李白走進去,後來出來的卻是李公公,等了好久也未見
李白再出來,兩相對照,要猜出來也就不難了。」

  李小民恍然點頭,心裡暗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沒
有設下遍佈全城的鬼情報網,倒是沒有打探出這件事來。這女孩倒也夠聰
明,這都猜得出來。」

  他想了想,忽然笑道:「你好像忘了,我雖然和小民子相貌相似,可
是他卻是一個太監啊!而且那一天,你親眼看見我和小民子一起出現在花
船上,若我們是同一人,怎麼會出現在一起呢?或者說,我和小民子是同
胞兄弟,更為合情理一些?」

  孟仙兒微笑搖頭,柔聲道:「不是的。李白從那天起,就消失得無影
無蹤,不管我們怎麼查詢,也再查不到這個人的下落,就象他的來歷根本
查不到一樣。以一線堂的實力,若是查不到這人,定然是這人本就不存
在。因此,我才確定你就是小民子的化身。而同時出現兩人,這也不難,
誰都知道李小民仙法出眾,若造出一個身外化身來,在仙家看來,也不是
做不到的事情。而你在宮裡做太監的事,以你的本領,想要欺瞞過去,不
過是舉手之勞,不是嗎?」

  李小民暗暗佩服,抱住她親吻撫摸,笑道:「猜得對,給你個獎賞,
先親個嘴吧!」

  孟仙兒被他吸吮著口中香津甜唾,吻得渾身發軟,勉強推開他,紅著
臉道:「不要胡鬧!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李小民隨口說了自己的來歷,反正這樣的來歷已經說慣了,說些真的
假的別人又不知道。

  說完,他忽然一笑,神秘地道:「你什麼都知道,可知道那些黑衣人
是什麼來歷麼?」

  孟仙兒蹙起娥眉,道:「大概便是北趙與陳國派來的人,生怕我大蜀
與南唐聯手,共攻陳國。因此先想辦法斬殺了我,讓我大蜀沒有人與周相
國聯繫聯盟之事,再以此來挑撥兩國的關係。只恨那些人藏得太嚴密,我
用盡手中的力量,還是不能查出他們到底藏在哪里。這一次會議,又如此
嚴密,誰知他們卻知道了,暗施偷襲,若非你來了,只怕我們要全數覆滅
在這裡!」

  想到驚心動魄處,孟仙兒不由感激李小民出手相助,摟住他的脖頸,
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自己倒害羞,將玉面埋在他頸間,含羞不語。

  被她主動送上香吻,李小民心懷大暢,也就不再計較她汙蔑自己愛走
男人旱道的噁心事,抱著她站了起來,替她整理好衣衫,笑道:「別擔
心,你們一線堂的內奸,我替你抓出來!」

  孟仙兒芳心一驚,跟著他走出艙門,看他站在宴會廳中,伸手拍擊,
喝道:「把內奸帶上來!」

  艙門打開,幾個白衣蒙面人將一個青衣人推了進來,躬身施禮,侍立
一旁。

  這些蒙面人,卻是李小民暗中放在金陵郊外的私兵。因為這次幫助孟
仙兒,不能動用官軍的力量,他便將自己訓練許久的私兵帶了出來,用上
自己偷偷買來的軍弩,給他們一次實戰訓練的機會。

  那個青衣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癱在地上,連聲哀呼,抬頭看到
孟仙兒,哭泣央求道:「小姐,冤枉啊!屬下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出賣
組織的事來!」

  早在這人被推進來時,孟仙兒便是大驚。此人卻是堂中一名骨幹,名
叫席平,在金陵城中,建立了許多情報線路,也算得上勞苦功高。誰知他
卻是內奸,實在令人料想不到。

  別的青衣人,也被李小民的屬下從大船上請了過來,走進艙門,卻見
孟仙兒頭髮蓬亂,衣衫不整,而席平被捆在地上哀哭,不由都是一驚,按
劍看著李小民,暗自警戒。

  看著他們奇異的目光,孟仙兒臉上一紅,慌忙跑回艙室,整理了頭髮
和衣衫出來,努力保持著上司的威嚴,看向席平,冷然喝道:「席平,你
和北趙、陳國如何勾結,還不如實講來!」

  席平叩頭痛哭,只道自己忠心耿耿,如何會做這等惡事!而李小民挑
撥離間,顯然是心懷惡意,只求小姐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旁邊的幾個青衣大漢,也都滿腹狐疑,拱手上前,請孟仙兒查清事
實,再作處置。

  孟仙兒也沒有什麼證據指證席平是內奸,看他哭得哀痛,倒有些半信
半疑起來,舉目看向李小民,希望他能說幾句話。

  李小民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拍一拍手,自有一個白衣人從懷中掏出一
卷文書,恭敬地呈到孟仙兒手中。

  孟仙兒打開一看,花容陡變,仔細查看半晌,用力將文書丟在席平面
前,怒道:「席平,你還敢狡辯!這就是你寫給北趙細作的投順書,分明
是你的親筆,還印著你的手印,你又如何說!」

  席平低頭一看,嚇得目瞪口呆。這投順書分明是北趙間諜組織首領放
在最隱秘處的,如何會落到李小民的手中?

  艙門打開,幾個白衣人將一身水濕的黑衣人首領押了進來,逼著他跪
在地上,上稟道:「主公,這賊子嘴硬,什麼也不說!」

  李小民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隨意地笑道:「不說就不說,他不過是陳
國派在大唐的情報組織頭子,這次和北趙聯手,想滅了一線堂在金陵的勢
力,以免他們和周相國聯手,找出他們的秘密基地,將他們一網打盡。反
正他知道的,我們也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們知道的更多。就把他和他
手下活著的,都交給一線堂各位好漢處置好了!」

  幾個白衣大漢掐著兩個人的脖子,提著他們到大船上去。眾青衣人慌
忙躬身道謝,眼中滿是欽佩感激之意。

  雖然被人感激是好事沒錯,可是一看到那兩個俊美青少年,李小民還
是一陣噁心湧起,退後兩步,乾笑道:「哪里哪里,此許小事,不足掛
齒!我們還沒有把敵人一網打盡,算不了什麼!」

  為了躲開孟仙兒為他準備的這兩個美男,李小民急尋脫身之計,拉住
一旁的孟仙兒,乾笑道:「事不宜遲,我們兩個,現在就去把敵人的秘密
基地挑了,把裡面的人,一網打盡!」

  他不由分說,攬住孟仙兒的纖腰,也不顧她羞憤掙紮,縱身一躍,跳
出欄杆,施展出登萍渡水的工夫,腳尖在水面上一塊塊散落的木船碎片上
輕輕點上幾下,迅速遠去,只留下瀟灑飄逸的背影,讓那些目瞪口呆的青
衣大漢們瞻仰。


第七集 第二章 諜界仙子


  金陵城北,郊外鄉村,一處大宅院內。

  一個黑衣老者,在堂上走來走去,心中焦灼,無可言喻。

  這一處宅院,便是北趙設在金陵城的間諜機構的總壇,而這位老者,
乃是當地一位有名的士紳,誰也不知道,他是北趙派來的間諜,掌控北趙
在本地的情報工作,已經潛伏在金陵幾十年了。

  今天的行動,乃是他與陳國駐金陵的間諜組織頭子合力策劃,並派出
好手一同行動,差不多可以算是傾盡實力,若不能將一線堂一舉殲滅,反
遭其反噬,那時的損失,可就大得難以估計了。

  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行動組發來的消息,圍牆外面忽然傳來守衛們驚慌
的大聲詢問,緊接著,幾聲慘叫傳來,聽得老者心驚膽戰。

  他慌忙出門去看,卻見在庭院之內,一群守衛已經聽到了外面的慘叫
聲,都拿刀弄劍,警戒起來,正準備打開大門去看,忽然聽到一聲朗笑自
頭頂傳來,都抬起頭,向上方看去。

  在圍牆外面的大樹上,一對俊美男女帶著優雅的笑容,昂然而立。

  英俊得不似凡塵之人的少年,手挽著身旁美女的纖腰,站在高高的樹
枝頂端,身子隨著顫動的樹枝上下起伏,清風襲來,吹動他們淡雅的衣
衫,這一對男女,顯然如此飄逸不群,令人望而心折。

  侍衛們舉刀向空,驚慌大喊起來。老者也大聲喝道:「結劍陣,準備
迎敵!」

  守衛們慌忙在院中奔跑,正在結成陣勢之際,那一對俊美男女,已經
飄然殺到!

  就象踏著清風,少年挽著同伴纖細腰肢,飄飄然自空中落下,手中長
劍劍刃狹窄,晶瑩透亮,映著陽光,微微一晃,散出萬道晶光,晃得眾侍
衛睜不開眼睛。

  少年人在空中,長劍已經飄然刺出,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逸至
極,嗤地一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線條,輕輕刺入了一個侍衛的咽
喉,隨即拔起,帶起一篷血箭,射落風中。那侍衛連慘叫都不及發出,人
已軟軟地在風中倒下,身上侍衛長衫被清風吹起,彷彿配合著少年的動作
一般,帶著一股淒涼的美感,倒地而亡。

  旁邊那美女年紀似是比少年稍大一些,亦是美得如同天外仙子一般,
手中長劍揚起,在風中輕輕揮動,劍尖掠過一個侍衛的脖頸,那侍衛亦未
能發出一聲慘叫,便整個人向旁邊撲去,鮮血飛濺,在空中劃過一道鮮紅
的軌跡。

  少年的手,依然搭在少女的纖細腰肢之上,挽著她,如清風般在眾侍
衛之間穿行,晶瑩長劍隨風飄舞,在空中東刺一劍,西劃一招,雖若風中
落花般零亂飄灑,卻帶著一種淒涼的美感,將一個個侍衛的咽喉劃開,鮮
血如散落殘紅,在風中四面濺落。

  彷彿感應到他的飄逸清靈,少女的劍法,亦比平日更飄逸了許多,配
合著他的劍招,長劍四面刺出,帶起片片鮮血飛濺,當這一對少男少女闖
過劍陣之時,所過之處,侍衛們的屍體,已經倒臥了一地。

  他們的身法雖然飄逸瀟灑,動作卻似慢實快,而少年腳下所用步法,
也甚是奇特,邁著有節奏的步伐,彷彿合著音樂節拍一般,攬著少女在劍
陣中穿梭,眾侍衛雖看得清楚,卻躲閃不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揮劍斬殺
同伴,卻毫無辦法,甚至連一招都遞不出。

  清風中,鮮血四面飛濺,合著侍衛們倒地之聲,噗通作響,這一對俊
美男女微笑回身而立,還能站立的眾侍衛的臉上,已經個個面無人色。

  黑衣老者臉色慘白,身子晃了兩晃,凝視著這一對少男少女,點頭慘
笑道:「秦仙兒,還是你厲害,居然在金陵一線堂中,還埋伏了這麼一個
絕頂高手!我派出去的那一支行動隊,現在也都覆亡了吧?」

  孟仙兒點頭微笑,不由向身邊少年投去感激的一瞥,淡然道:「事已
至此,閣下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如束手歸降,還可保殘軀,以免不幸!」

  黑衣老者慘笑道:「嘿嘿,我乃大趙人氏,受皇命居於金陵,建立了
龐大的情報組織,為大趙立下了赫赫功勞,誰知卻落於你手,你以為我會
投降苟活麼?只可惜我多年英雄,一朝英名盡喪!不過,你放心,我雖然
死了,金陵的情報組織,卻依然還能存在,會與你南唐西蜀,繼續抗衡下
去!」

  孟仙兒臉色一變,沈聲道:「原來你想以死保住組織的秘密,倒是失
敬了!」

  黑衣老者手掌一翻,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自己喉間,微微有些得
意地慘然冷笑道:「我苦心經營多年,豈是那麼容易便會讓整個組織淪于
危境的!今天,我雖然死於此地,大趙之人,遲早會替我們報仇雪恨!」

  站在孟仙兒身邊,悄悄在她纖腰上揩油的少年突然「啊」地大叫一
聲,仰面向天,叫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北趙情報組織,就是這上面
的人吧?」

  他伸手到懷中,掏了一本小冊子出來,翻開第一頁,大聲念道:「陳
羅申,黃葉,談宋明……」

  黑衣老者的臉,突然扭曲起來,眼睛從眶中暴出,恐怖的目光死死盯
著少年,嘶聲道:「你,你怎麼會有我們組織的名冊?」

  裡面所念的姓名,第一個就是他的名字,而另外兩個,卻是金陵北趙
組織的另兩個大頭目,隱藏極深,待他死後,黃葉便會接過他的位置,帶
領剩餘的情報人員,繼續為北趙傳遞情報。

  這二人的名字,乃是一大隱秘,便是院中侍衛,也不可能知道。而談
宋明更是隱伏多年,已經做到了南唐吏部侍郎,在南唐秘密發展了大批情
報人員,其中不乏朝廷官員,都與他單線聯繫,成為金陵情報組織中的一
大派系,便是老者陳羅申,也不能得知他手下情報員的名字。

  面對老者的詢問,李小民得意洋洋地道:「哈,說起來也沒什麼,前
兩天的夜裡子時,我一個手下發現有人在地上挖洞,以為他在埋什麼金銀
財寶,就好奇跑去看,結果看到他在埋什麼小冊子,用油布包起來放在瓦
罐裡面,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那模樣簡直比鬼還象鬼!我那手下就好
奇啦,雖然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挖開地面,不過他可以找頭領幫忙啊!那個
頭領就去把瓦罐挖了出來,本來以為是誰偷稅漏稅用的帳本,誰知送上去
一看,我手下管情報的大頭目覺得挺重要,就送到我這裡來啦!」

  恐懼的目光死死盯著李小民手中揮舞的小冊子,老者的眼珠子都快要
掉了下來。

  這個小冊子,是他大前天夜裡,在另外一處秘密基地,悄悄埋在地下
的。做得十分隱秘,而且那個院子外面還有大批侍衛看守,怎麼會有外人
進來?而且以自己的耳聰目明,若有人在旁側,便是呼吸之聲,自己也能
聽得到。難道說,偷窺之人,功夫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已如同鬼魅一般
麼?

  就在他的心臟狂跳,幾乎不能負荷之時,李小民又掏出另外兩本小冊
子,得意地笑道:「你那本算什麼,我這還有兩本,是從黃葉和談家拿來
的,你說的那些人,不管是你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在這上面都有名字!
回頭就把他們都請來,讓他們和你住一間大屋子,好好聯絡一下感情,你
說好不好?」

  老者哪還能說得出話來,臉上的肌肉已經扭曲得不似人形,死死盯著
這俊美無比的恐怖少年,口中荷荷作響,已經是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侍衛,也都面如死灰,呆呆地看著那邊對峙的三人,就算再
傻,也知道北趙情報組織這次是一敗塗地,就要被人一網而空了。

  瘦軀狂顫半晌,老者終於舉起乾瘦雙手,揮舞著鋒利匕首,用盡渾身
的力氣,嘶聲狂叫道:「兄弟們,我們大趙男兒,絕不能束手待斃!就算
我們都死在這裡,也得殺了這兩人,絕不能讓組織的機密,流傳出去!為
了那些隱伏的兄弟們,殺啊!」

  聽到這淒厲的呼喊聲,剩餘的十余名侍衛,臉上都現出慷慨悲壯的毅
然之色,揮舞刀劍,放聲狂呼,大步向那一對男女沖去,便要以己之血,
濺于五步之內,換取那二人的性命!

  李小民搖頭歎息,連劍也不揮一下,只是用看死人的目光,淡然看著
率眾沖來的黑衣老人。

  狂風襲來,霎時便將那些大趙男兒捲入其中。風勢中,似有鋼刀利
劍,以肉眼看不到的詭異角度迅猛劈落,奔來的大漢們,身上陡然血箭狂
噴,慘叫著向前猛衝,卻再保持不住身體的平衡,轟然撲倒在地,在李小
民的面前,橫七豎八,趴了滿滿一地。

  大趙的慷慨男兒們掙紮著,喃喃怒罵著,卻再也無力氣爬起,即使死
死撐著身子,爬起一半,仍是一頭栽倒,氣絕身亡。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汩
汩流出,將地面染得一片殷紅。

  黑衣老者撲倒在李小民的腳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看到的,
卻是那少年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在那俊美無匹的臉上,一抹神秘的笑
容,緩緩蕩漾開來。

  少女的香閨之中,瀰漫著淡淡的幽香,混雜著淫靡的氣味,嬌喘聲,
呻吟聲,輕輕響成一片。

  在精美的牙床之上,美若天仙的少女一絲不掛,面朝下趴在床上,扭
頭恨恨地看著旁邊的俊美少年,輕咬嘴唇,顫聲哽咽道:「你這個壞東
西!先不管人家反對,硬在前面來了一次,又強行采了人家的後庭還不
夠,連薇兒也不放過!要不是我現在沒有一點力氣,非一頓亂拳打死你不
可!」

  在她身邊,一對金童玉女,正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抵死纏綿,那俊美
少年,抱著懷中少女雪白苗條的嬌軀,顫聲歎息道:「好舒服!怪不得會
有那麼多同性戀……呸呸呸,真噁心,不該說這個詞的——不過薇兒比你
可有忍耐能力多了,你看她,不但不象你剛才那樣哭哭啼啼地喊痛,還很
舒服的樣子,根本就是天生適合做這個的嘛!」

  他身下的少女,眼神迷亂,扭著頭嬌聲呻吟,雪白粉嫩的身子被他緊
緊抱著上下撫摸,顫聲道:「公子,你好厲害!你和那位公子,也是這樣
做的吧?怪不得你們喜歡,原來,真的好舒服!」

  李小民一怔,乾笑道:「她?她可不喜歡這樣的姿勢,不過下次我們
可以試一試……可是李白已經回蜀地去了,等他回來,還不知道到什麼時
候才合適。」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也不再管別的事,只是繼續向薇兒玉體進
行瘋狂進攻,直到這第二次初經人事的少女不禁撻伐,再度在極樂中昏死
過去,李小民才轉了目標,抱起孟仙兒,便要和她再度雲雨起來。

  孟仙兒嫌髒,不許他再做,可是架不住李小民軟磨硬泡,壓上她的嬌
美玉體,將她一雙美腿架在肩上,眼看就要霸王硬上弓,嚇得她花容失
色,只得流著羞辱的淚水,允許他從後面來,不許再把前面弄髒了。

  李小民倒也不介意,反正這樣會更舒服一些,抱著孟仙兒,一邊交
歡,一邊閒話家常,在少女雪雪呼痛的嬌吟聲中,開始和她談情說愛。

  直到天仙般的少女痛得淚流滿面,李小民才和她交歡完畢,從後面抱
著她,伸手向前,在她高聳玉峰、平坦小腹和酥滑玉體上到處撫摸,口中
甜言蜜語,心中卻是大快:「哼,你汙蔑老公愛走男人旱道,該有此
報!」

  感覺著他仍停留在自己體內的東西似有恢復雄風之勢,孟仙兒心中惶
急,連忙找些話來,岔開他的思路道:「公子,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來歷
的?就算你知道了我們一線堂的秘密,卻不應該連我的名字也探聽出來
啊!」

  這個疑問,在她心中已經好久,一直未來得及問,現在提出來,回頭
看著他緊貼在自己腦後的俊俏容顏,疑惑不已。

  李小民微一沈吟,抱著她坐了起來,拉過錦被,先將薇兒赤裸雪軀蓋
上,又拿了一條被子,被自己和孟仙兒整個圍在裡面,密不透風。

  背靠著牙床邊覆蓋著絲幔的牆面,李小民在滿腹狐疑的少女臉上輕輕
一吻,微笑道:「吉先生,可以現身了!」

  一道微風自解開禁制的房門外飄了進來,在床前,緩緩現出了一個老
人的身形,翻身跪倒在地,叩頭恭敬地道:「主人在上,受老奴一拜!」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孟仙兒訝然驚呼出聲,不敢置信地看著床前拜倒
的老人,顫聲道:「師父,真的是你?」

  她早在懷疑,自己的真實姓名,除了接引自己進入一線堂的恩師知道
之外,就再無人知曉。可是師父已經在一年前,便已在一次行動中意外身
亡,因此才讓她坐上了金陵知事這個職位。現在突然現身於此,讓她如何
不驚駭欲絕?

  李小民笑道:「免禮,起來吧!說起來這位還是你的徒兒,你向她
拜,她可承當不起!」

  老人緩緩站起,看著床上蓋著錦被的少男少女,臉上現出複雜的神
色,低下頭,輕輕歎息了一聲。

  孟仙兒這才相信是自己師父來了,在這般羞恥的交合情況下被他看
到,雖然有錦被遮掩,仍是羞得無地自容,抱著錦被掩面哭道:「師父,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在這裡出現?」

  老人低著頭,恭敬地道:「回稟主母,老奴自一年前化為鬼魂之後,
飄蕩無依,因是凶死,在大限未滿之前,尚未能投胎轉世。幸得主人出
現,救老奴於苦海之中,並恩賞老奴做了屬下情報官一職,與眾位同僚一
起,掌管金陵情報工作。現在,老奴已將前塵往事一概忘卻,只是忠心于
主人,能為主人做一點事,於願已足。」

  孟仙兒驚駭不已,還要再問,李小民卻點頭笑道:「好了,閒話以後
再說,你先下去吧。金陵城的情報工作,以後就由你主管,平時常和仙兒
聯繫,她要什麼情報,你給她就是。還有,去告訴你的頭領,就說我發了
話,要他教一些修煉工夫給你,要適合你這個年齡段的新鬼修煉的!」

  老人面露喜色,躬身道謝,恭敬地緩緩退下。

  看著他的身形消散在門口,孟仙兒心中大慟,撲在李小民懷中,嚶嚶
哭泣起來。

  李小民撫摸著她柔滑的青絲,柔聲安慰。又拍著胸脯滿口打包票,道
是以後在金陵城得到的情報,不管是關於陳國還是北趙的,一定和她分
享,要她可以拿回去交給西蜀一線堂的主管,這才哄得她破啼為笑,趴在
他懷中輕輕啜泣。

  蹙著蛾眉,忍著殘餘的疼痛,孟仙兒伏在李小民赤裸胸膛前,嗅著他
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心裡暗暗想道:「和他在一起也還不錯,至少北趙
和陳國的情報機構已經徹底剷除,而且以後的情報工作也不用再擔心了。
只是,這個壞傢夥,喜歡從後面來,弄得人家那麼痛……」

  想到這裡,少女嬌美容顏悄悄地紅了起來,張開貝齒,恨恨地在他的
胸膛上,輕輕地一口,咬了下去。

  安南將軍李小民,再度立下大功,一舉破獲了北趙設在金陵的間諜組
織,逮捕了以吏部侍郎談宋明為首的大批北趙間諜,這一功績,再度震動
朝野。

  雖然他是依靠部下的偶然發現才找到線索,破獲了這一龐大間諜組
織,但是身為主官,立下如此大功,亦不能不賞。

  為了嘉獎他的功勞,周皇后再度下旨,厚加賞賜,並委以九城兵馬司
副都統的重任,可以有權調動兵馬司下屬的衛戍軍中的幾支;加上他原來
在禦林軍的職位,整個金陵城內,倒有近三分之一的兵馬,可供他調遣。

  朝中文武百官,無不羨慕異常,只恨自己部下沒有這麼幸運的小子,
不能讓自己也跟著立下這一場大功勞。每天裡,也只有跑到李小民那裡道
賀送禮,恭賀他升官發財,在伯爵府大宴席,每天裡飲酒作樂,看著那一
群美貌少女載歌載舞,醉中果然是快樂無比,只恨李公公過於小氣,霸著
那麼多花季少女,卻不肯送幾個給眾人嘗嘗鮮,和他在錢財上的慷慨大相
徑庭。

  而偶然發現線索,導致破獲北趙間諜組織的親兵何大牛也獲得了厚
賞,還連升數級,已有了七品的武將官銜,被一眾同僚整天灌得暈暈乎
乎,走路都得扶著牆走。還好他雖然有點傻頭傻腦,倒還十分聽話,不肯
貪杯誤事,牢記著主公的叮囑,就算醉死了,也不能把這件事的真相說出
來。

  雖然升了職後,公事繁忙,但在眾多聰明才智超人的鬼魂幫助之下,
李小民除了在宮外的公事處理得井井有條之外,還能有時間進宮去撫慰幾
位相好的皇妃,有時還能在長平公主的寢宮中,與她和她年輕美貌的姑姥
姥同床共枕,有時還加上聽琴,一龍三鳳,快樂至極。只恨秦貴妃還不知
此事,不能加入進來,一門三代,攜手尋歡。

  對於當初偷窺自己的變態,李小民本著治病救人之心,已不再記恨,
反而以德報怨,耐心指點她的靈力修煉。在他的仙法幫助和元陽大補之
下,黛兒的修煉進境一日千里,既感激他從獨角鬼手中救了自己,又每日
裡在陰陽雙修之中升仙無數次,對李小民已經是死心塌地地忠實,不管李
小民要她做什麼樣羞恥之事,跪在地上含吮舔咂或是觀音坐蓮老漢推車等
姿勢,也都是含羞照做,惹得李小民對她大為憐惜。仰天躺在床上,看著
嬌弱少女騎在他的腰間,狂蕩地上下晃動靈體,帶給他親密無間的柔滑觸
感,不由悶哼一聲,將濃厚的元精噴灑在急需男子元陽進行修煉的少女的
靈體之中。

  另一位鬼美眉,也常來他在宮中的住所,與他一同陰陽雙修。而月娘
也不肯落後,常一同服侍著他,三人共同勤奮修煉。在長期的勤學苦練之
下,月娘、風姨與李小民互有助益,靈力大進,比之從前的修煉進境已不
可同日而語。而二女又冰雪聰明,幫助李小民處理各種事務,已隱然有領
袖群鬼之態。只可惜霜姨還是那樣冷冰冰的,對自己的主人也不假以辭
色,弄得李小民不知咽了多少口水,咬牙發誓,一定要每天多做運動,拼
命幫助風姨靈力大進,讓她看得眼饞,心甘情願送上門來才行。

  金陵城郊外,距城十餘裡的一處莊院之內,四面已布下禁制,以防鬼
魅入內。

  丹陽王李熊站在秘室之中,倒背雙手走來走去,面籠寒霜,冷冰冰地
道:「李小民這狗奴才,竟然爬得這般快,連九城兵馬司的兵權也搶去了
一半,那些阿貓阿狗也都前去依附,若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對我們的大
計,有很大影響!」

  南唐右相錢松,巍然端坐在旁邊一把太師椅上,手撫長須,沈吟道:
「看起來,周皇后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所以才這麼抬舉這奴才,準備用
他的力量,來對抗我們了。」

  旁邊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武官,卻是九城兵馬司的都統莫尚籌,插口
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收買這小子,或者是用仙人跳,逮他個正著,
逼著他替我們幹事?」

  話一出口,忽然想起,自己就是被錢松設下仙人跳,逮個正著,這才
沒辦法替他們賣命的,不由臉上一紅,收住了口。

  錢伍林坐在一旁,聽得惱怒,冷笑道:「你以為他象你一樣,這麼容
易就上鉤!難道你忘了,他是個太監,不男不女,你設什麼仙人跳,會有
點用嗎?」

  莫尚籌紅著臉,爭執道:「太監不好色,好財總會有吧?我們只要多
送錢,怕他不要嗎?」

  錢松搖頭道:「不容易。這小奴才南征之時,將巨山賊寇的財物,貪
墨無數,只怕我們送的錢少了,他看不上眼。現在看他揮金如土的模樣,
也不見得有多愛財,只怕沒有什麼作用。」

  莫尚籌也不敢與他爭論,只是歎息道:「財色他都不愛,難道我們就
拿他沒有辦法了嗎?據我看,咱們還是請了陰山派的仙師,暗地下手,結
果了他,就不怕他動什麼手腳了!」

  錢松又搖頭道:「我去問了東魍子法師,他只道法力未複,未必便能
一舉成功。而陰山派眾法師又一直不來,實在讓人焦慮。」

  李熊怒道:「這群陰山派的傢夥,整天拖延著不來,說什麼重傷未
愈,若是他們要養傷一百年,難道我們還得等上百年不成?現在周皇后垂
簾主政,周泰那老東西在周皇后的幫助下,勢力漸增,加上秦援部下眾
將,又多了這麼一個依附他們兩派的狗太監,再這麼下去,就算我們暗殺
了李照李煦,周皇后還是能掌管朝政。只恨那狗太監用妖術護住皇宮,就
是幽冥煞王也傷不了宮中人分毫!等父皇百年之後,周家再找一個傀儡皇
帝來聽他們使喚,我們的圖謀,就要化為泡影了!」

  說到此處,眾人俱都面色凝重,沈思不已。

  半晌之後,錢松忽然用力擊案,喝道:「罷了,此事宜早不宜遲,趁
那小狗未曾在軍中站穩腳跟,我們先動手就是!只要奪了朝政,那小狗又
能翻起什麼波浪來!」

  錢伍林精神大振,跳起來叫道:「伯父說得好!只要伯父一聲令下,
小侄定帶領三萬禦林軍將士,殺上龍庭,斬了周秦二家上下人等,護吾主
登基為帝!」

  李熊聽得心頭大快,呵呵大笑,彷彿自己真的已經當上了皇帝一般。

  莫尚籌卻是滿臉憂色,顫聲道:「可是金陵城外大營中有禁軍十二
萬,其中大半將領都是秦家的派系,若是不肯聽我們的,那該如何是好?
大營距城不過數十裡,若直接趕過來,我們的軍隊,恐怕敵不過那支百戰
悍兵!」

  錢松冷冷一笑,沈聲道:「此事我也問過東魍子仙師,他說道,若要
控制那些將領,也不十分為難。」

  眾人聽得精神一振,慌忙拱手請教。

  錢松撫須呵呵大笑,沈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要爾等前去搜集
一應物事:爾等可附首過來!」

  幾顆腦袋,同時向錢松那邊湊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
色。

  待得錢松低聲說完,眾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又是興奮,又是
懼怕,雖對那東魍子的厲害忌憚不已,卻也知道,自己這一方,此次是勝
券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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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三章 太子妃的風情

  大唐皇后的寢宮之內,裝飾得富麗堂皇,精美至極,足令人讚歎驚訝不已。

  一位儀態萬方的絕美麗人,身穿金銀絲線繡制得精美至極的皇后華服,端坐在寢宮大殿之內,美麗的玉容之上,一片平靜,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皇家威嚴,令人不敢仰視。那般高貴無比的氣質,更是無人可以摹仿得來。

  在她身邊,美女環繞,一個個清秀宮女,捧著宮扇、如意、茶盤、水果,小心服侍著她。

  在她的面前,坐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婦,看上去約十五六歲的模樣,正在以袖拭淚,向她哭訴道:「母后,太子殿下他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就顧著看那些禁書,也不理臣妾,臣妾擔心這樣下去,他會出什麼事情!」

  當朝最尊貴的女子,美麗至極的周皇后微蹙娥眉,歎息道:「小照這孩子,一看起書來就是不要命!那些禁書不是都被封了嗎,怎麼他還能弄得到?」

  太子妃韋氏掩面泣道:「雖然是被父皇禁了,可是不知道在哪裏還悄悄地流行著這些禁書,而且越出越多,太子殿下他派人從外面高價買來,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裏悶看,一邊看還一邊傻笑,就像是……」

  她沒有敢說下去,若說出太子像傻子瘋子,周皇后自然不會高興。

  周皇后卻已會意,蹙眉道:「這些書,終究是封不乾淨的。不如找些人,也寫一些給他看,只要不太出格,也就可以了。至於小照那裏,我會派人去訓導他,你不必擔心。他也只是沈迷一陣,也就好了。待得皇上氣消了,我去求個情,讓他解除禁足,讓他和小煦出去打獵,散散心,自然不會再沈迷於那些禁書之中。」

  韋氏含淚點頭,忽然聽到門外宮女來報,道是李公公前來請安了。

  因為聽到是宮裏的公公,韋氏也沒有回避,反正她的太子府中,也有許多太監服侍。不過想起這位李公公的許多傳奇事蹟,韋妃還是不由得好奇,一邊拭淚,一邊偷眼觀瞧,想看看這位李公公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這一天,李小民是像往常一樣,照例來給周皇后請安,以感謝她對自己的栽培提拔之恩。待得在周皇后這裏請過安後,就要去秦貴妃那裏請安,順便弄得她升仙幾次,以報答她一向對自己的照顧撫慰。

  聽到裏面周皇后傳喚,李小民盡量目不斜視地走進屋子,拜倒在地,恭敬地道:「臣李小民,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康泰,萬壽無疆!」

  聽著他語出至誠的祝詞,周皇后掩口微笑,溫聲道:「好了,快起來吧!今天在宮外,又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李小民恭敬地站起身來,大著膽子向上偷瞧,看著周皇后那皇后華服掩蓋下的性感身材,玲瓏剔透,凹凸有致,酥胸前,一對玉峰高聳,頂得繡著金鳳的華服向前聳起曲線優美的一段,看得李小民心頭亂跳,幾乎流出鼻血來。

  懾於周皇后高貴無比的氣質,他慌忙低頭,不敢多看,免得露出馬腳,又對自己竟然起了褻瀆這高貴美女的心思而有一絲訝然之意在心底湧起;目光一轉,卻看到旁邊坐著一個宮裝少婦,相貌美豔,只是微顯憔悴,眼圈紅潤,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正呆呆地看著他,美目之中,微有一絲春意,暗暗湧起。

  李小民禦女無數,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可憐的處男,對著這女子渴求的眼神,一看便知她慾求不滿,心中暗歎:「唉,真是可憐!生長在皇家有什麼好,連人類基本的需要都無法滿足。這個世上,也只有我肯做好事,急人所難了!」

  周皇后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動了一個念頭,微笑道:「小民子,這位是太子妃,你可上前拜見!」

  李小民慌忙上前跪倒,在韋妃面前深深叩頭道:「太子妃在上,請受小臣一禮!」

  太子妃韋氏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攙扶這俊俏可人的小太監,卻又因為在周皇后面前,不好意思動手,只是含羞道:「李公公快快請起,你立下那般大功,奴家哪敢受你之拜!」

  李小民站起來,悄悄打量著她的窈窕嬌軀,暗暗品味著那深入骨髓的媚意,陪笑道:「太子妃過獎了。這都是托了娘娘洪福齊天,小人才能僥倖立功。」

  周皇后微笑道:「小民子,又在油嘴滑舌了。你最近在宮外,又聽到什麼有趣的故事啊?」

  李小民這些天來她這裏,一個任務就是講故事替她解悶。李小民看過那麼多小說,想講個故事還不容易,隨便拿出一個,套上現代大唐時的外衣,便講起來,聽得兩位美女入了神,旁邊的宮女們也是聽得如癡如醉,妙目流盼,看著這位聰明絕頂又風趣幽默的小公公,都恨不能有機會與他親近才好。

  周皇后聽了一陣,與太子妃笑了一會,微有倦意,便將剛才想起的那個主意說了出來:「小民子,太子現在沈迷於禁書,不能自拔。你能說會道,可去太子府中,規勸太子,不可過於沈迷閒書,導致冷落了太子妃,知道了嗎?」

  李小民聽得一怔,心中暗道:「那些禁書,都是老子口述,讓人寫下來的。你讓我去勸太子不要看我寫的書,這個……也罷,解人還須繫鈴人,我就去勸勸太子不要看禁書,放在身邊的美貌佳人不玩,那多浪費?要是能勸得太子能多花些力氣在太子妃身上,也算是補償我殺了她舅舅表兄一家的歉意。」

  想到此處,他躬身施禮,領下了這個任務。

  周皇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掩住櫻口,輕輕打了個哈欠,微倦道:「小民子,你就陪太子妃在這裏說一會話吧,讓她把太子的品性都告訴你,你勸告起太子來,心裏也好有個數。」

  說罷,她嬌慵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只留下拜倒在地上恭送皇后娘娘的小民子,那一雙直勾勾的色眼,還在追逐著她引人遐思的美妙背影。

  正在心裏幻想,若能伸手到那誘人香臀上摸上一把,或是攬住纖腰,輕吻香唇,那該有多過癮,忽然頭上被人輕輕拍了一掌,抬頭一看,卻是太子妃站在身邊,輕咬櫻唇,微笑道:「小民子,又在看什麼?當心眼珠子掉出來!」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小民,像是微有醋意的模樣。

  李小民乾笑兩聲,倒也不怕她告訴周皇后,站起身來,躬身道:「啟稟太子妃,小人既奉命前去規勸太子,須當瞭解事情的始末,還請太子妃如實相告!」

  太子妃聽他說起正事,倒留了神,正要訴說,忽然看到殿中還有好多宮女,正眼巴巴地看著李小民,眼神熱烈,彷彿要一擁而上,將李小民吃下去一般。

  太子妃心中一動:「這個小太監,倒很招人喜歡。看這些小宮女,若是我不在這裏,只怕就要來和他套套交情,說不定還想要和他『對食』呢!」

  「對食」之事,在太子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之間也不是沒有,太子妃也曾聽說過下人中有這等事,看著這個小太監如此受歡迎,倒捨不得讓他呆在群雌環伺的危險環境裏面,而且自己要說的話,也不好讓宮女們聽去。

  她伸出纖纖素手,拉住李小民的衣衫,微笑道:「事關太子之事,這裏講話不方便,我們到偏廳去說。」

  在坤寧宮大殿旁,還有些偏廳。太子妃揪著李小民,在那些美貌宮女們羨慕的目光中,走進一處僻靜的偏廳,找個錦榻坐了下來,微笑喚道:「小民子,去把門關好!」

  李小民應了一聲,跑去關上了門,順便佈下隔絕聲音的禁制,反正佈了這麼久,早就熟練了,倒是隨手就能設下。

  這處偏廳,光線甚好。燦爛的陽光自天窗射進來,照在錦榻上那如花少婦的身上,華麗宮裝熠熠生輝,這年輕美貌的少婦,是如此的嬌豔可人。

  李小民暗吞口水,卻做出一副老實可靠的模樣,垂手站在太子妃面前,恭聲道:「請太子妃示下,奴才該當如何規勸太子才好?」

  太子妃昵聲微笑道:「站著作什麼,還不坐下來,慢慢說話!」

  只有兩個人呆在屋裏,李小民也就不在乎什麼禮數了,隨手從旁邊拉過一條長長的躺椅,上面都鋪著錦墊的,坐在太子妃面前,雖然是矮了些,坐著倒很舒服。

  陽光燦爛,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晶瑩雪白,整個便似一個雪娃娃一般,可愛至極。太子妃越看越愛,坐在榻上,伸出手去,握住李小民的手,微笑道:「小民子,你是幾歲進宮的,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李小民暗道:「不是說太子的事嗎,怎麼拉起家常來了?」卻不敢不回答,恭聲道:「回娘娘話,小人是自幼進宮,大概已經有三四年了。家裏已經沒什麼親眷,現在小人是孤零零一個人,早已經以宮為家了。」

  太子妃聽得這小太監身世悲慘,不禁激起母性之愛,點頭歎息幾聲,又柔聲撫慰,道:「小民子,不要擔心。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可以來太子府找我,什麼事情,有我替你做主,你就放心好了!」

  李小民心頭暗笑,早聽說太子軟弱,什麼都聽太子妃的。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靠山,倒也不錯,起碼不用擔心太子那一邊的人來找自己麻煩了。

  他的臉上露出喜色,感激地道:「承娘娘厚愛,小人粉身碎骨,亦無以為報!」

  看著他天真稚嫩面龐上喜悅的表情,太子妃芳心一顫,愛憐之意如潮水般湧了出來,抬起纖纖玉手,撫摸著李小民的臉龐,輕輕歎息,憐惜這般英俊可愛的少年,怎麼竟會進宮,做了一個太監,這豈不是暴殄天物,太過浪費了麼?

  感覺著她溫軟纖手在臉上緩緩撫摸,李小民心中一蕩,大著膽子,握住她的纖手,放在臉上,輕聲道:「娘娘!」

  被小民子握住了手,太子妃也不禁面紅耳熱,輕咬櫻唇,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小民子如此大膽,難道是已經知道了男女之事,對我有了幾分情意?」

  想到這裏,芳心不由亂跳起來,努力平抑著如火焰般猛烈的情思,太子妃嬌喘息息地道:「小民子,這裏人多眼雜,不太方便,等會我帶你到我府中,我會好生疼你!」

  說出這句隱含深意的話,太子妃已經是面頰飛紅,一眼桃花眼,水汪汪地看著小民子,心中又怕又喜。她雖然在太子府中發號施令,說一不二,卻從未背著太子對什麼人動過心思,若非小民子生得太過可愛,她也不會動了心。

  李小民聽得大喜,剛才面對周皇后時,已經忍不住心如貓抓,只是不敢當著那麼多人對尊貴的皇后露出一點不敬之意,現在兩人獨處屋中,哪還忍得住過一會再去太子府成就好事,當即伸出祿山之爪,摸到了太子妃酥胸之上。

  太子妃花容失色,想不到這看上去天真稚嫩的小太監如此大膽急色,在皇后寢宮之中,便敢對她的兒媳婦動手動腳。

  可是酥胸上傳來的感覺壓倒了一切,小民子的魔手熟練地動作著,像有一股熱力自胸前襲來,直接傳到芳心之中,太子妃的嬌軀不禁顫抖起來,口中也忍不住發出了銷魂的嬌吟之聲。

  李小民緩緩站起身來,左手伸過去,攬住她纖細溫軟的楊柳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妃那微帶幾分驚慌的美豔憔悴的面龐,低下頭,將唇印在了她嬌豔的紅唇上。

  感覺著軟軟的嘴唇吻了上來,軟滑的舌頭如蛇般探進自己櫻口中,與香舌糾纏在一起,太子妃的腦中轟然大響,在小民子熟練的熱吻之下,一股未曾有過的迷亂之感佔據了她的芳心,讓她立即變得神智恍惚,也只來得及嚶嚀一聲,便迷失在小民子的狂吻之中。

  她的手,不知不覺地緊緊環抱住李小民的脖頸,貪婪地與他交換著唾液,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才伸手到他胸前,拼命推開了他,嬌軀酥軟地撲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看著床上嬌喘息息的佳人,李小民越看越是憐愛,緩緩坐在床邊,伸出手去,在她嬌軀上款款撫摸,毫無忌憚。

  太子妃喘息已畢,抬頭看著這大膽的太監,想起自己本是出身自大唐有名的世家大族,金枝玉葉般的身子,卻和這地位低賤的小太監有了唇舌之親,剛才迷亂中不知吞了他多少口水,不由羞恥慚愧,湧上心頭,眼淚不由落了下來。

  李小民低頭在她雪頸間輕輕一吻,也不管她哭得傷心,自己爬上榻去,直接壓在她溫軟的身子上,便來伸手解她的衣衫。

  直到腰帶鬆開,酥胸半露,太子妃方才醒覺已經被太監壓在了嬌軀之上,不由大慚,驚慌地抓住他伸自己懷中亂摸的手,推著他穿著太監制服的身子,惶聲道:「不可以,這裏是坤寧宮,你是太監,不能這樣……」口中胡言亂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李小民嘻嘻一笑,抓住她雪白纖細的玉手,直接伸到自己胯下,放進了褲子裏面。

  在他的指引下,太子妃茫然握住,心裏驚道:「好大!咦,他不是太監,怎麼會有……」

  想到此處,她的瞳孔驟然放大,美目驚恐至極地瞪著李小民,張口欲呼,卻被李小民早有防備,一低頭便強吻上櫻唇,用力吸出滑膩香舌,咬在齒間,讓她只能嗚嗚咽咽發出幾聲模糊的嬌吟。

  受到這樣強烈的刺激,太子妃已是震驚得嬌軀麻木,再顧不上管李小民放肆地伸手脫她的衣服,不過片刻,華麗衣衫便已如片片桃花飛落床下,露出了少女富有青春氣息的雪白身體,曲線玲瓏,身材卻是極好。

  看著這一絲不掛的性感胴體,李小民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感覺著她還在茫然失措地用素手蔥指輕輕套弄著,便伏上她的身子,輕輕拉開她的纖手,分開一雙美腿,與她緩緩地合為一體。

  令人迷醉的快感與刺痛一同襲來,太子妃這才恍然醒覺,雙手痙攣地緊緊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猩紅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驚駭欲絕地看著李小民那含笑的俊俏面龐,卻只能在他身下,嬌軀輕輕顫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雨散雲收,太子妃伏在李小民懷中,嚶嚶哭泣。

  李小民抱著她白玉般的身子,柔聲安慰,一邊還在她酥胸纖腰豐臀上揩著油,從這尊貴玉體上,多佔些便宜回去。

  哭了一陣,太子妃抬起頭,恨恨地看著李小民,咬牙道:「你這死太監,不由分說,就把我按在床上,做了這等事!說,你還和誰做過,從實招來!」

  李小民被她問得一怔,見她跟審犯人似的,心中不快,索性也不答話,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再度雲雨起來。

  太子妃又羞又氣,用力掙紮,可是一當巨物闖入玉體之內,那令人興奮的迷醉感覺再度湧來,太子妃的玉體迅速軟化,只顧在李小民身下顫聲呻吟,哪還想得起再來拷問他有多少秘密情人?

  正在情濃雨密,肢體糾纏,幹得太子妃嬌喘息息哼聲大作之時,忽然房門一響,偏廳之門,竟然被人打開了!

  這一聲門響,雖然不大,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床上一對偷情男女心中大亂,驚慌地抬頭看時,卻見美麗威嚴的周皇后面沈似水,冷冷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目光冰冷,仿若冰山千里,嚴寒至極。

  這冰冷的目光恍若刀劍般,直將太子妃的心刺得千瘡百孔,心下又悔又怕,用力推開身上壓著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滾到床下,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痛哭失聲。

  李小民也是不知所措,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周皇后寶相莊嚴的美麗面龐,再低頭看看地上跪著的性感少婦,此時正赤裸著曲線玲瓏的嬌軀,整個身子一絲不掛,五體投地,正在伏地哀哭,讓他忽然想起從前在網上看過的一張圖片,在這危急關頭,竟然突然起了一個荒謬的心思:「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跪求、裸求嗎?從前常常看到有些網友要求別人發佈什麼圖片、小說或是電影文檔的時候,都用什麼『雪天跪地裸求』之類的話來招人憐憫,今天可算是親眼看見了!回頭下了雪,就讓她到雪地裏跪著去!」

  正起著這大逆不道的殘忍心思,忽然感覺到那盛裝麗人冰冷目光刺來,嚇得李小民慌忙抓起一旁散落的太子妃脫下的羅衫,掩住下體,以免有汙皇后鳳目。

  這一刻,周皇后其實已經看到,瞳孔陡然收縮,冷冷哼了一聲,也不說什麼,回轉身,冷然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

  看她出去,李小民才鬆了一口氣,心中大悔:「看來人懶了就是不太好,早知道拿些東西頂上門了!唉,要不是更強的禁制比較費事,遠不如隔絕聲音的禁制更好用,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正在自怨自艾,低頭看見太子妃還在地上跪地裸求,心中憐意升起,下了床,拍著她的赤露玉背,溫聲道:「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犯啊!」

  太子妃抬起頭,看著他關切溫柔的目光,竟是一點都不害怕,跟沒事人一般,不由又急又氣,撲到他懷中亂揪亂打,哭叫道:「都是你,逼著人家跟你做這等事,結果現在鬧出事了,你說怎麼辦?」

  李小民一把抱住她,任由她光著身子在自己懷裏哭鬧捶打,也在心裏打鼓,難道說,自己要連夜逃走?可是又捨不得這宜於修煉的皇宮旺地。

  轉念一想,他又心裏思量,是不是該暗中召集鬼衛,將整個皇宮包圍起來,幹一起殺人滅口的大勾當!

  正在陡起凶心之際,忽然聽到外面有宮女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啟稟太子妃,皇后娘娘有旨,請太子妃即刻回宮,不必叩別了。李公公還請暫留此處,皇后有事訓示。」

  太子妃哭哭啼啼,從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零亂衣衫,套在雪白赤裸的嬌軀上,李小民好心好意地幫她穿衣服,順便在她身上揩點油,反而被她用力打了幾拳,赤裸玉足在他腿上踹了好幾腳,以發洩自己對姦情敗露的恐懼與被他奪去少婦貞操的憤恨。

  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己到底是被周皇后赦免,可以暫時回去了。在出門前,太子妃回頭看著小民子,心中不舍,生怕他被周皇后殺人滅口,以遮掩皇家醜聞,想起剛才的歡娛,和對這俊俏的小太監也充滿了憐意,抱住他,用力親吻了幾口,忽然看到他渴求的雙眸,想起和他在一起尋歡作樂時,自己嬌喘息息,什麼騷浪的模樣都落在他眼中,不由大羞,最終還是掩面流淚,逃出了房間。

  李小民歎了口氣,怏怏地從地上拾起衣服,套在身上。既然自己下不了狠心殺人滅口,對於等一會發生的事,他也只好見機行事了。實在不行,便飛身逃出宮外,難道那些大內侍衛,還有誰能夠阻攔他不成?

第七集 第四章 皇后羅裙下

  坤寧宮,偏廳之中。

  陽光自高高的天窗中直射進來,整個房間,到處都是一片明亮。

  在牆邊的繡榻之上,一片淩亂。錦被隨意地丟在床上,也無人將它疊起來,而繡枕更是扔在床的中間,上面還帶著點點令人生疑的濕痕。

  房間雖是偏廳,也甚為寬敞。四面的擺設,亦多有珠寶玉器,古玩珍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珠光寶氣,洋溢於偏廳中,頗顯皇家的奢華。

  在門前,正對著屋門放著一張長長的躺椅,上面放置著幾個繡墊,刺繡得十分精美。在皇宮之中,即使是坐墊,也是裝飾得精美至極,令人歎息。而且柔軟厚實,即使在長椅上睡上一覺,也不會有絲毫不適。

  在繡墊之上,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低著頭,像在想著什麼心思。面色愁苦,眼神卻是頗為靈活,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在眼眶中骨碌碌地亂轉,像在打著什麼主意。

  屋門處,陡然響起了開門聲。小太監似被這一聲驚擾,抬起頭來,向屋門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被這滿目的美麗弄得頭暈目眩!

  屋門開處,一個華服麗人輕移蓮步,盈盈走了進來。

  陽光燦爛,直射到她莊重的皇后禮服上面,七彩絢麗,光芒閃閃,映人眼目。

  面對著這般美麗的絕色麗人,滿屋珠翠,亦為之失色!

  在華麗衣裙絢爛光芒的映照下,這美麗至極的女子,更得儀態萬方,誘人遐思。

  在美麗的面龐上,卻是沈靜似水,冰冷的目光射出,威嚴無比。讓人不由想起,她便是大唐皇朝當今的最高統治者,萬眾俯首膜拜的當朝皇后,這般的高貴威嚴,讓人不敢仰視。

  她的玉體,依然是那般玲瓏有致,性感成熟,可是在她面前的小太監已經不敢再胡思亂想,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五體投地,重重叩首,恭聲道:「奴才小民子,叩見皇后娘娘!」

  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輕移蓮步,緩緩走到李小民面前,低下頭,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少年,美目中,光芒閃爍,眼神變幻不止,似在為自己的決定而猶豫不已。

  終於,她的表情沈靜下來,似是下了什麼決心,輕啟朱唇,緩緩道:「小民子,抬起頭來!」

  李小民聽話地抬起了頭,平靜地凝視著盛裝麗人的玉容,那張絕美容顏,寶相莊嚴,令人油然而生敬仰之心,卻是一片平靜冷漠,看不出她的真實心意。

  周皇后的目光,靜靜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少年那俊美至極的面龐,而李小民也平靜地與她對視,二人都不發一言,整個偏廳,陷入了一處沈默之中。

  許久後,華服麗人那堅定優美的唇線緩緩張開,吐出一句冷酷的話語:「站起來,脫下褲子!」

  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聽著母儀天下的尊貴皇后發下這般匪夷所思的命令,漸漸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驗明正身。

  在驗明正身之後,是準備開刀問斬,還是只要亡羊補牢,再度淨身就可以了?李小民無從猜測她的心意。面對著這絕世美麗的高貴女子,看著她那威嚴冰冷的目光,他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升起,便站起來,伸手解開褲帶,手一鬆,褲子整個掉了下去,落在了腳面上。

  站在身材高挑的華服麗人面前,李小民的個頭終究還是比她要矮一點,被她威儀天下的氣勢所懾,羞慚地低下了頭。

  周皇后的目光,自他俊美容顏處緩緩下移,落在了他新生的器官上面,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涼氣,似是為自己看到的尺寸而震驚不已。

  那絕無瑕疵的玉手,緩緩抬了起來,雖然有一絲遲疑,還是堅定地伸向那裏,輕輕撫弄,像是要驗證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並不是出於幻覺。

  李小民緊緊咬著嘴唇,感覺著下身傳來的溫熱滑膩的玉手觸感,有些不知所措。

  被尊嚴美麗的皇后親手來驗明正身,這樣高規格的待遇是他沒有想到的。在他的想像中,應該是一羣侍衛衝進來,也不驗看他的身子,便是揮刀一頓亂砍,然後將他的遺體拉去燒了,毀屍滅跡,再不給世人留下一點話柄。

  可是不管他如何百思不得其解,身體的某個部位卻忠實了反映了它自己的意志,在玉手蔥指溫柔的撫摸之下,鬥志昂揚,毫不顧禮儀地直指母儀天下的皇后。

  似是被這樣的反應嚇到,那一雙溫柔似水的玉手,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那裏,緩緩上移,落到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上面,輕輕下按,將他按得退後一步,跌坐在長長的躺椅上面。

  小心地坐在精美的繡墊邊緣,李小民不知所措地看著高貴美麗的女子,看著她面色柔和,一步步地走到自己面前,用令人吃驚的親密姿勢貼緊他,那一對高聳的玉峰就在他的面前劃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她身上傳出,直鑽進他的鼻孔中,弄得他一陣暈頭暈腦,呆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玉峰,彷彿喝醉了一般。忍不住伸出舌頭,在皇后華服那一處高高隆起的部位,輕輕一舔!

  感覺到少年軟舌滑過,周皇后的嬌軀不由微微顫抖,接著又恢復了寶相莊嚴的模樣,華麗的長裙之下,一雙長長的美腿緩緩向兩邊分開,跨在少年赤裸的雙腿兩旁,輕輕蹭了一下。

  感覺著貼在自己膝蓋外側的柔滑感覺,李小民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周皇后那性感美麗的絕色容顏,看到在她優美的唇線旁,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李小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因為在腿部的接觸之中,他驚訝地發現,在那華麗莊重的山河地理裙之下,這位母儀天下的美麗皇后,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就在他為這個發現愕然顫抖之時,華服麗人已經做出了下一步動作:她用一雙玉手扶住少年的雙肩,緩緩地,對準他的胯間坐了下去!

  感覺到仙器前端接觸到了尊貴皇后最為隱密的部位,並已經毫無阻礙地進入了她高貴的玉體,李小民的瞳孔,霎時放大,那濕潤柔滑而又緊窄有力的感覺,就像閃電在瞬間撕破黑夜一般,在他的腦海裏掀起滔天巨浪,心中狂震不止。

  他迷茫的目光,迎上了周皇后堅定的眼神,在雪白削瘦的玉頰之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紅暈,卻仍堅定地凝視著迷惘的少年,一點點地,沈下高貴的玉體,直到香臀美腿坐下去,緊緊貼到他大腿上為止。

  在那一剎那,兩個人都忍不住同時發出了一聲呻吟!

  開疆拓土時的艱澀,結合時令人吃驚的緊密,與華服麗人眼中那一抹難抑的興奮至極的春情,都在告訴李小民,這具高貴玉體的寂寞與渴望!

  少年的器官,在美人緊密套住它的玉體內輕輕顫抖起來。默默地看著蒼白的玉顏漸漸化為嫣紅,少年眼中的震驚漸漸平復,靜靜地與她對視,在這一刻,已經明白了她的心。

  無限的同情在少年的心中緩緩泛起,他的手,從不知所措地放在兩側的繡墊上,到自如地抬起,輕輕擁住了自己身上香軟寂寞的嬌軀!

  在李小民同情理解的眼神注視下,周皇后高貴美麗的面龐上,漸漸帶上了一絲羞澀,卻耐不住心中的渴求,雙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嬌喘息息地,開始了嬌軀的擺動。在兩人器官的火熱磨擦中,帶給這對年齡地位懸殊的男女極強烈的刺激。

  她的動作,一開始還是生澀無比,似乎對這樣的姿勢並不熟悉;但隨著實戰演練經驗的增多,她的動作迅速變得純熟起來,雪白赤裸的大腿內側不時地與李小民的胯部劇烈撞擊,發出啪啪的響聲。感覺著李小民的器官是如此深入自己的身體,不由羞喜地看著他,美目水汪汪的,柔媚至極。

  李小民的手,已經大膽地放在周皇后高貴玉體的腰肢之上,甚至伸到山河地理裙下,大膽地撫摸皇后娘娘的雪白香臀,感覺著手指間柔滑濕潤的感覺,極度地興奮,在他心中如火焰般熊熊燃起,讓他已經不能滿足由周皇后採取主動的姿勢。

  他的身體,以令人不敢相信的強悍,絲毫不顧身上的負擔,緩緩站了起來,抱著懷中比他還高一些的大美女,一步步地向繡榻走去。

  高貴而性感的玉體緊緊貼在少年單薄的身體上,美麗的眼中露出一絲錯愕欽佩交織的目光,修長美腿緊緊盤在少年的腰間,感受著他依然深深地埋在自己玉體之內,麗人羞紅的面頰之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戴著珍貴寶鐲的玉臂緊緊摟住少年的脖頸,在他的耳邊,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

  繡榻之上,一對俊美男女,正一絲不掛地緊緊相擁在一起,在極度的興奮經過之後,劇烈地喘息著。

  喘息稍定,李小民抬起頭來,心情複雜地看著自己面前微微紅潤的絕美玉容,看著她滿足的表情,嬌媚的眼神,幾乎不能相信現在壓在自己身下,與自己尚緊密連接在一起的,就是大唐母儀天下、至為威嚴、高貴無比的皇后娘娘。

  她赤露的酥胸,雙峰高聳,在劇烈的喘息中,酥胸起伏,那一片的雪白之中,暗藏著無盡誘惑,讓李小民忍不住將頭埋下去,滿滿地含進了口中。舌頭挑逗著口中的蓓蕾,用力吮吸齧咬著。

  對於小太監狂放的舉動,周皇后不以為忤,反而用一雙玉臂抱緊了他的頭,發出了一串魅惑人心的嫵媚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二人喘息平復,心緒複雜地默默對望時,高貴的皇后彷彿才記起自己的身份,滿足的玉顏之上,帶上了一層深深的嬌羞,微微垂下了頭。

  李小民的手,放在她的纖腰雪臀之上,輕輕撫摸,細細體味著她的嬌羞與歡快,感覺著她的柔軟玉手仍在款款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十指纖纖,握住自己疲軟濕滑的仙器,尖尖玉指捏住頂端輕輕揉按,挑逗著自己的殘餘的慾望,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微微有些訝然。

  周皇后的耐力,實在是讓他吃驚。便是久習武藝的秦貴妃與孟仙兒,也沒有她這般持久的體力。讓李小民不由暗歎,果然是母儀天下的高貴皇后,便是體質與耐力,也與常人不同。

  他們之間瘋狂的歡好,已經持續了幾個時辰,雲雨幾度,天色早就黑了下來。而周皇后在沒有吃晚飯的情況下,竟然能保持這麼好的體力,並仍有再戰的餘力,這讓仙術超人的李小民也吃驚不已。若非已被仙力改造了身體,只怕剛才倒要敗下陣來。

  隨著心情的冷靜,理智再度回到了李小民的身上。他默默地看著周皇后,暗自思量:她這樣突然獻身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因為久居深宮,難以壓抑自己的情慾嗎?

  面對他探尋的眼神,周皇后抬起玉顏,目光柔媚,向他微微一笑,柔聲道:「小民子,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做?」

  李小民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感覺在這冰雪聰明的玉人面前,自己什麼心思都隱藏不住。

  周皇后的俏臉上,掠過一絲羞澀的表情,看著這剛與自己有了合體之緣、在自己體內灌滿精華的青春少年,努力抑制住心中複雜情思,溫聲道:「因為,我需要你!」

  李小民默默地看著她,漸漸領會了她話中的含意。

  所謂的需要,除了身體上的相互吸引,還包括情感與利益。

  他現在已經是禦林軍的副首領,手中掌管著上萬大軍,而九城兵馬司的重任,亦能讓他調動五萬衛戍部隊中的幾支,除了城外大營中駐紮的十二萬禁軍調動不了之外,城內的軍隊,他已經掌管了近三分之一,在金陵城中,已經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以他現在的力量,即使是不用手中鬼奴作亂,單以掌握的軍力殺上龍庭,就算不能造反成功,也能一舉擊潰大唐中樞機構,讓大唐羣龍無首,難以抵擋外國的攻擊。

  反過來,若是他忠心為國,一心依附周家,幫助周皇后穩定朝局,那就算敵人如何來勢兇猛,他這支強大的力量,也能如中流砥柱一般,屹立於朝局之中,讓敵人有所忌憚。這對於勢力中少有軍界力量,更無良臣猛將誠心依附的周家派系來說,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了。

  因此,保證他的忠心,對周皇后乃至周家和太子李照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能用這種親密的方式將他牢牢地拉攏在自己身邊,對於慣用權謀的周皇后來說,已經不用多少猶豫,便能做出選擇。

  況且,他生得如此年輕俊俏,又英武多才,對這久居深宮的曠婦來說,也是一個抵擋不住的致命誘惑。看著周皇后含羞幽怨的眼神,李小民已經可以確認這一點。

  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吻上佳人紅唇,在吮吸大唐皇后金津玉唾時,舌頭捲起她的香舌,強力吸進口中,舌頭與膩滑香舌緊緊糾纏,不肯放鬆。

  周皇后被他吻得嬌喘息息,幾乎不能自持,玉手緊握他的下體,套弄得更是激烈,感覺著他雄風再起,終於還是跨坐到他身上,讓他粗大的興奮緩緩滑入自己體內,與他再度開始了一輪大戰。

  修長玉腿緊緊盤住他的腰部,溫暖的手掌按在李小民的肩膀上面,周皇后低著頭,媚眼迷離地看著這比自己年齡小一半的英俊少年,晃動著纖腰,感覺著他的器具在自己體內快速地進出,劇烈地磨擦著,玉顏之上,更是緋紅一片。

  李小民仰躺在床上,看著周皇后那性感成熟的美妙胴體,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她的纖腰隆臀,捏揉著她酥胸前跌盪的玉峰乳頭;而自己曾被她纖纖玉指細細揉捏過的器具,正深深插入了皇后娘娘尊貴至極的玉戶,緊窄濕滑的感覺,讓他的器具更形脹大,腰部上挺,直頂進皇后娘娘白玉般的小腹最深處。

  周皇后輕舔櫻唇,嫵媚地微笑著,騎在李小民身上,嬌軀用力向上聳動下壓,酥胸雪白雙峰,跌盪不已;雲鬢微微有些蓬亂,在激烈的動作之下,青絲垂下,在玉背後面晃動著。李小民的雙手,放在她的香乳和雪臀上面,用力揉捏,腰部不斷上挺,配合著她的動作,劇烈磨擦著她緊窄的玉戶腔道。

  終於,大唐最高貴的女子仰起頭,發出了一聲銷魂的呻吟,美腿盤緊李小民的腰部,玉體劇烈地顫抖著,感受著一波波劇烈的衝擊,魂靈似乎都要被那滾燙的汁液打得飛到天外去一般。

  雲雨既畢,周皇后疲憊地撲倒在李小民的胸前,嬌喘息息,眉目間,卻有說不出的嬌媚,看著李小民清秀面龐,含羞微笑。

  玉戶還緊緊地鎖住李小民的器具,她的禦指,在李小民乳頭上輕輕劃著圈,輕聲道:「小民子,你的師門,可是一個龐大的修真道門嗎?」

  李小民搖搖頭,老老實實地道:「對不起,皇后娘娘,我不認識什麼修真的人,就算有,也是陰山那些妖道,和我是敵非友。我的仙術,都是自己修行來的,如果你想找一個龐大的修真道門為輔,恕我無能為力了。」

  周皇后嬌美面龐上,抑止不住地露出失望幽怨的神情,卻隨即忍住,嬌豔紅唇在李小民胸膛上輕輕親了一口,微笑道:「你和陰山派是敵非友,那就好了。據我得來的情報,陰山派已經決定支援錢松和李熊,對我們有很大敵意。若等到他們大舉來攻,只怕你一個人,難以抵敵。」

  李小民也是心下惴惴,可是面對佳人,自然不能露怯,便豪情萬丈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人欺負你!我手中的力量,絕不會比陰山妖人差多少!」

  他想要猛拍胸膛來保證自己說到做到,可是身上還伏著一個赤裸佳人,一伸手,只拍到了她的玉背,倒弄得她嬌笑起來,抬起頭,主動奉上香吻,熱吻之中,帶著深情厚意,弄得李小民心頭火熱,抱緊身上佳人,與她來了一個情意綿綿的長吻。

  感覺著他下體在自己體內再度膨脹,周皇后娥眉微蹙,訝然道:「你怎麼還能……我可不行了,今天做完以後,恐怕得在床上躺上幾天,才能休息過來。」

  李小民嘻嘻一笑,充滿了征服了這高貴美女的自豪感,忽然童心陡起,索性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玉體內抽動幾下,弄得她花容失色,連聲告饒,嬌喘籲籲地道:「不要了,小民子,你要是還不夠,我就叫幾個宮女來,替你消消火!」

  她這麼一說,李小民倒想了起來,蹙眉道:「對了,剛才我記得開門的時候,有一兩個宮女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知道她們看到什麼沒有?」

  看他著慌,周皇后微微一笑,伸手輕撫他的臉頰,臉上露出憐愛的神色,柔聲道:「小民子,你也會害怕嗎?」

  李小民乾笑道:「倒不是怕,只是擔心這事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譽。」

  可是一看到她赤裸的雪白嬌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已經沒有什麼名譽可言,李小民又是心頭一熱,按住她,上下亂摸,腰部也開始挺動起來。

  周皇后呻吟幾聲,感受著在體內傳來的滾滾熱流,按住李小民不讓他亂動,嬌聲笑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她們不會亂說的。我已經讓剛才在門前服侍的宮女都在門外等候,其他的宮女已經都已經打發回去了。」

  李小民訝道:「她們這麼久,一直等在外面嗎?雖然我設了禁制,她們聽不到這裏面的聲音,可是這麼久你和我呆在一起,她們會不會起疑心?」

  周皇后嬌笑道:「怎麼會沒有疑心!不過我已經嚴令,不許她們有任一人離開,若有人走開一步,便是滿門死罪!你放心,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們是沒有機會向別人訴說此事了。」

  李小民皺眉道:「可是以後呢?難道你能讓她們真的守口如瓶嗎?」

  他低頭看著身下麗人,忽然看到她美麗眼中,寒光一閃而沒,恍然明白,連忙搖頭叫道:「不可以!隨便殺人,這可不行?」

  周皇后舉目看著他,有些好奇地笑道:「若非如此,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封住她們的嘴?我可想不到什麼萬無一失的好辦法!」

  李小民眼珠一轉,忽然笑了起來,湊到她圓潤玉耳邊,輕輕舔了一舔溫潤耳廓,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周皇后被他舔得渾身發熱,忍不住抬手打了李小民肩膀一下,掩口嬌笑道:「你這色太監,想的主意也是這麼壞!罷了,隨你去吧,反正我現在也是力氣不足,不能再陪你了。」

  李小民與她嘻笑一陣,扶著她起來,看她嬌弱無力的模樣,不由心生憐惜,小心地替她穿好衣衫,看著華麗萬端的山河地理裙下,嬌弱的周皇后依然是那般高貴,卻多了幾分惹人愛憐的楚楚氣質,不由又吻了上去,雙手在華服上亂摸,弄得周皇后又是一陣嬌喘籲籲,抱著這比自己女兒還小的俊俏少年,神迷意亂,輕吻不止。

  許久之後,二人才分開,周皇后已是玉體酥軟,走不了路,李小民只好開門扶她出去,看著門外等候著的幾個宮女驚惶的眼神,也不由臉上微紅,乾笑幾聲道:「幾位姐姐,皇后娘娘鳳體違和,請姐姐們扶她回去休息吧。」

  在門外,等候著的五六個宮女,個個都是美貌少女,年紀從十三四到到十七八不等。有些大一些的少女,已經猜出裏面可能出了什麼事,個個面白如紙,只怕自己發現了這等皇家秘事,便要立即被殺人滅口。聽了李小民這般說,如蒙大赦,慌忙扶了周皇后,到寢宮裏去。

  李小民卻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緊緊跟在後面,一直跟著她們回到周皇后的寢室。

  嬌弱無力的周皇后在宮女們的攙扶下,羞紅著臉,踏著軟綿綿的步伐走進臥室,也不呵斥李小民,叫他回去。宮女們見周皇后不發話,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李小民看著周皇后裝飾得金碧輝煌的臥室,不由讚歎,心裏想著:「真是捨得花錢,當皇后是不錯,臥室也比秦貴妃好得多!回頭有機會,一定要在這裏臨幸她幾次,讓老子也能有真正帝皇的享受!」

  跟著眾宮女走進里間,卻見床邊趴著一個清麗可愛的小女孩,已經是睡意朦朧。忽然聽到腳步聲響,慌忙睜開眼睛,看到周皇后回來,跳起來驚喜叫道:「母后,你可回來了!你答應講給安平的故事,今天還沒有講呢!」

  看到自己的小女兒,周皇后臉上一紅,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母后今天累了,安平,你自己回去歇息吧。」

  安平公主噘起了小嘴,正要抗議,忽然看到在後面躲躲閃閃的李小民,微微一怔,跳上去一把揪住他,大叫道:「原來是你這個壞人!說,你跑到我母后房間裏,來做什麼了?」

  李小民沒想到躲來躲去,還是被她看到了,只得苦笑道:「公主殿下,小人哪裏敢擅自前來,是皇后娘娘叫小人來的,有事差遣!」

  安平公主這些天一直在到處找他,誰知李小民腳底油滑,總是躲在她找不到的地方,恨得她小牙總是癢癢的。今天看到,哪肯放過,揮動小小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喝道:「胡說!分明是你圖謀不軌,還敢狡辯!」

  周皇后大驚,看著自己女兒和情人起了衝突,慌忙提起餘力,上前抱住女兒,柔聲道:「安平,不要亂來,小民子是母后叫他來的,有事要他做。小民子,你還不快把這些宮女帶下去,交待本后剛才吩咐的事情?」

  看她對自己做眼色,李小民慌忙深深一揖,也不及叩頭,便轉身離去。

  安平公主看他跑了,正要去追,去被周皇后緊緊抱住,疲憊地道:「安平,不要鬧,你想聽故事是嗎?母后講給你聽!」

  那些宮女看得事情古怪,都膽戰心驚,正要退下,忽然聽到周皇后命令道:「你們幾個,不要亂走,去和小民子一起下去,聽他吩咐你們事情!」

  宮女們沒奈何,只得行禮退下,只留下疲憊的母親,在強打精神,給噘著嘴的小女兒講著剛從情夫那裏聽來的故事,以安撫她懷著大仇未報之深深怨恨的少女之心。

  李小民帶著六名宮女,在宮廷中緩步走著,那些宮女緊跟在後面,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到哪裏去。

  李小民走來走去,卻走到禦膳房,喝令部下的太監們都退出去,不許留人在這裏值班。那些太監見頂門上司發話,不敢不遵,都跑了個精光,沒有人敢留在這裏。

  隨手布下了隔絕聲音的禁制,站在廚房當中,李小民昂首冷笑道:「各位姐姐,今天的事,你們都看到了,猜到出了什麼事了吧?」

  兩個大些的美貌宮女已經嚇得面色慘白,慌忙跪下道:「李公公說哪裏話來,我們都是愚鈍女子,婦道人家,什麼都看不出來!」

  李小民轉過頭,斜睨著地上伏拜的大宮女,冷笑道:「哦?怎麼我看你們都是聰明伶俐,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此言一出,餘下的四個宮女也都跪了下來,叩頭哭泣道:「李公公饒命!小女子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會有半句話漏了出去!」

  看著六位美貌少女在地上伏地哀哭,就算李小民心如鐵石,也不由微微軟了下來,歎息道:「唉,我也不想殺了你們,可是皇后娘娘實在不放心啊!沒辦法,我今天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他舉起右手,做出九陰白骨爪之形,正要向最前面的少女頭上插下,忽然又停住,看著花容慘白的少女,笑道:「算了,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幹了這麼久,弄得我都餓了,你們也餓了吧?還不快些給我做頓飯吃,讓我好有力氣來幹皇后娘娘吩咐的差事!」

  宮女們已經都嚇傻了,只有那兩個大些的宮女掙紮著爬起來,哭泣著去做飯,四個小些的宮女在半晌之後,才明白過來,掩面痛哭著,跟著兩個姐姐去做飯了。

  李小民看得奇怪,訝然道:「喂,你們怎麼回事,我要殺你們,你們一點都不怕嗎?還這麼好心,要做飯給我吃,就算三從四德,也不要做得這麼過份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俏麗女孩從竈台前轉過身來,垂淚哭泣道:「李公公,既然是皇后娘娘下旨,我們就算逃到天邊,也是逃不過去!倒不如死在李公公手上,以保全家人性命。或許皇后娘娘能看在我們多年忠心侍奉的份上,照顧我們家人,多給些燒埋銀子,我們也就知足了!」

  李小民搖頭歎息,對這些女孩的柔順感歎不已。

  不多時,飯菜已經做好,由幾個女孩放在案上,恭恭敬敬地端到面前,舉案齊眉,跪在地上奉給他吃。

  李小民坐下來,抄起一雙筷子,吃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奉上的飯菜。吃了幾口,看著跪地清麗女孩仍在默默流淚,不由心下慘然,柔聲道:「罷了罷了,你們也不要跪了,都起來一起吃吧!在門外乾等了那麼久,你們一定也都餓了吧?」

  那些女孩遲遲疑疑,不敢起來和他一起吃飯。李小民皺起眉頭,不耐地道:「前些天,皇后娘娘已經下旨,我現在是內宮副總管,除了病在床上的老總管以外,宮裏數我最大,你們敢不聽我的話嗎?」

  眾女孩慌忙跪地叩頭,連稱不敢,戰戰兢兢地爬起來,搬了幾張矮凳,圍在案旁,陪他一起吃飯。

  看著滿桌環繞的美少女,李小民大為滿意。想想自己從前在學校食堂裏吃飯的時候,身邊圍的都是一羣和尚,也曾夢想著如果能有美女環繞,陪自己吃飯,那該有多舒服。現在這般夢想就在眼前,讓他感歎人生際遇真是千變萬化,真是慶幸自己看過了大量架空歷史小說,今生才能托生到這幸福的世界!

  一邊吃,這些美少女還在悄悄地打量著他,想著他究竟有何本領,能弄得皇后娘娘也是那般疲憊,彷彿比太子妃出門時更累一些。大些的宮女們都些微聽說瞭解了一點男女之事,看著李小民俊俏的面容,都不由微微臉紅起來。

  在門等等了幾個時辰,幾個女孩,也都餓得狠了,一桌飯菜,都不夠吃。便有大些的宮女去再多做一些,饒是如此,也是風捲殘雲,將做出的飯菜都吃了一個精光。

  看著滿屋美少女都在打著飽嗝,李小民也吃得舒舒服服,好像把剛才在周皇后身上消耗的體力都補了回來,便站起身來,摸著鼓鼓的肚皮,愜意地道:「不錯不錯,你們的手藝還都挺好,以後要常做給我吃!」

  此言一出,那些宮女都當場怔住,隨即在姐姐們的帶領下,撲地叩拜,大哭道:「李公公救命!」

  李小民走上前去,慈祥地撫摸著她們的頭髮和臉蛋,一個個地摸過來,歎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罷了,你們先起來,跟我走吧!」

  女孩們老老實實地站起身來,抹著眼淚,像一羣待宰羔羊,乖乖地跟在李小民後面,走在宮裏漆黑的道路上。

  兩個小宮女打著宮燈走在前面,照耀著前面的道路,免得李公公一不小心踩了空,摔倒在地上。

  李小民走在中間,倒也是前呼後擁,心中得意非常。索性抱過兩個大宮女,要她們扶著自己,順便在她們酥胸纖腰上揩些油,弄得她們面紅耳赤,羞赧至極。

  一行人,走到李小民在宮裏的住所門前。平日裏守在這裏的太監們都已經退下了,李小民努努嘴,示意守在門前的鬼太監們離開。那兩個被老太監鬼魂派來的小太監見主人回來,慌忙跪地叩拜,一溜煙地跑開了。

  李小民左擁右抱地走進了臥室,回頭看看身邊美女環繞,個個都是青春逼人的美少女,不由得意大笑,笑聲爽朗,回蕩在空曠的臥室之中。

  宮女們點起紅燭,看著仰天大笑的李公公,不由畏縮,顫聲道:「李公公,你說要救我們性命,以後還要我們常做菜給你吃,是真的嗎?」

  李小民皺了皺眉,道:「我說你們做菜給我吃,可沒說不殺你們。其實人死了變鬼,也照樣是能做菜的,你們信不信?」

  早知道李公公仙術超羣,那麼役鬼之術自然也不會難。幾個宮女當場嚇傻,一個小宮女尖叫一聲,軟軟地栽倒在地,已是嚇得昏了過去。

  李小民低頭看著她,乾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嘛,用得著這樣激動嗎?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快把她救醒吧!」

  兩三個宮女圍住她,哭泣著伸手掐她的人中。而兩個大宮女扶著李公公年輕的身體,不敢離開,只能暗自垂淚而已。

  其中一個,強忍眼淚,鼓足勇氣問道:「李公公,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求公公慷慨相告!」

  李小民點點頭,示意她但問無妨。

  那美貌女孩,顫聲道:「李公公本是內侍,就算做了上床太監,也不是什麼大事,在先帝時也是在所多有。為什麼皇后娘娘如此看重,一定要滅了我們的口才行?」

  李小民一怔,只覺大受羞辱,失聲叫道:「上床太監?你當老子是那種沒什麼本領的上床太監,真是太侮辱人了!」

  兩個宮女都嚇得目瞪口呆,先前那女孩慌忙跪地叩頭謝罪,旁邊的女孩扶著李小民不敢放手,也是連聲哀懇,只求李公公原諒她年少無知,不要與她計較。

  李小民卻是怒氣未息,大聲下令道:「皇后有旨:你們幾個,都給我脫光衣服,上床躺著去!」

  眾宮女都聽得呆了,這般旨意,真是曠古未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周皇后竟然會下這樣的旨意。

  李小民連催幾遍,見她們還是呆呆地不動,不由微怒,沈聲道:「這是皇后的親口聖旨,你們若不信,可以去問她!不過若是問了,只怕皇后的旨意,就要改了!」

  聽到他語氣不善,兩個大宮女慌忙叩頭謝罪,拉著四個妹妹,解衣上床。

  李小民屋裏,已經換了一張新床。這張大床,佔地甚廣,基本上佔了寬敞臥室的一半,而這寬敞臥室也是新找人拆了牆,把外間也並成臥室了。

  這床卻是李小民按照大多數網上小說的設置,打造的一張超級寬闊的新床,而且結實耐用,保證你在上面搞拳擊比賽,這床也不會塌下來。

  看著一羣美少女在床上哭哭啼啼,抖抖索索地解開衣衫,露出充滿青春活力的雪白嬌軀,李小民心懷大暢,只覺賞心悅目,無過於此了。

  當置身於花叢之中,左擁右抱,和幾個美少女滾成一團,親吻吮吸著一個少女的櫻唇香舌,雙手握住兩個少女的玉乳,下體又不知插在哪個美少女初經人事的緊澀玉戶之內,胸前還有兩個美少女在顫抖地用香滑軟舌櫻唇舔吮自己健美胸肌上小小的乳頭,長髮垂下,在自己胸前小腹,弄得癢癢的,聽著她們銷魂的呻吟哭泣之聲,李小民忽又感覺到,人間至樂,也是無過於此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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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2 12:48:48

第七集 第五章 西路監軍

 太子府中,在長期的沈寂之後,迎來了一位客人。

  本來太子府也是車馬盈門的,可是自從皇上發下聖旨,要太子李照與
他兄弟李煦都閉門思過之後,就沒有人敢抗旨前來了。這次來的這位,也
是奉了皇后旨意,來見太子的。

  身為安南伯爵,李小民的排場已經大不同往日,長長的一隊車馬,前
呼後擁,一直來到太子府前,李小民下了馬車,忽然看到一個少年,穿著
太子龍袍,正站在門前守候,竟對自己如此禮遇,讓他不由大驚失色,前
行幾步,便要拜倒行禮。

  說起來,他是不願意給男人叩頭的,要是給女人磕了頭,將來還好在
床上討回來,若是磕了給男人,將來怎麼討還?不過眼前這位,李小民實
在是心中有愧,剛從宮裡幹了他老母出來,還捎帶上從前他姐姐的事,而
且還有太子妃韋氏,現在就算給他磕幾個頭,也是還了欠他的情,不會讓
李小民心存不滿。

  太子李照卻是大驚,慌忙上前扶住李小民的手臂,堅決不讓他拜下
去,惶聲道:「李將軍不可多禮,母后剛才已經下了旨,道是李將軍有大
功于國,眾王公須當多加敬重,不管見了誰,都不須下拜。小王實在不敢
當李將軍之大禮!」

  李小民心下恍然,聽李照這般說,便不拜下去,心裡想道:「那個大
美人兒倒還有心,知道你受不得我一拜,不然乾爹拜兒子,只怕你會遭雷
劈的!」

  李小民本是天生善良,看著這文弱少年,當下便覺投緣,對他僥倖逃
脫了一場雷擊的事,暗自替他慶幸不已。

  二人敘禮已畢,相攜走進太子府。

  坐在太子的書房之內,李小民隨便和他談了幾句閒話,正顏規勸道:
「太子殿下,本來這些事,不是我該說的,不過既然娘娘有旨,微臣也只
好大膽進言了:那些閒書,平常看看還好,若是沈迷其中,便失卻了寫書
者的原意了!」

  李照面色微紅,唯唯諾諾。他本是性情文弱,就算對於臣下的勸諫,
也不敢駁回。

  李小民和他大談特談沈迷書海的危害,說得性起,從袖中掏出一本書
來,沈聲道:「比方說你看這本書,寫得什麼呀?淨是男男女女你情我愛
的事,有什麼好看的!我就不明白了,就這麼點事,也可以寫那麼多字
嗎?」

  李照抬頭看去,眼睛忽然瞪大了,不顧一切地伸手從他手中搶過那本
書,滿臉不敢置信的狂喜之情,顫聲道:「這,這是《後宮佳麗三千人》
的下集!我到處買,都買不到,將軍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李小民心中暗笑道:「上集是早出來了,可是下集昨天才從地下印刷
廠印出來,你能買到才怪!唉,這本書是害我來到異界的罪魁禍首,我印
象最深,若不是因為看那本書看得入迷,忘了睡覺,如何會突然昏倒,來
到這個世界!」

  他搖頭慨歎幾聲,對從前那個時代一同看書的書友們充滿關切和擔
心,暗自祈禱道:「各位書友,你們在看書的時候,一定要居安思危,至
少也要把蒸餾這一招學好,千萬不要象我一樣,沒有學好本事就來到異界
啊!」

  低頭看著這本散發著油墨香氣的新書,李小民暗自歎息,想著自己口
述、令人抄寫此書的艱辛,又對此書大加批判,從頭到尾批判了個遍。

  李照連連點頭,卻是抱著那本書,如饑似渴地猛看,他說的什麼,根
本就沒聽見。

  看他根本不聽自己說話,李小民心中喪氣,又從袖中掏出一本書,丟
在桌上,歎息道:「這本書寫得也夠差,不過看來太子殿下不喜歡聽我批
判這些書,今天就暫時不批了吧!」

  李照的目光,霎時又被吸引過去,枯似鳥爪的蒼白左手,如風般飛速
在桌上掠過,閃電般地抓起那本書,狂喜大呼道:「這是大種馬的新作!
天,李將軍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李小民皺眉歎息道:「這些書,是我到處抄沒來的!因為要規勸太子
不得沈迷這一類的書,所以拿了來,以為批判之用。太子若不喜歡我批
書,以後我就不拿這種書來府上進行批判了!」

  李照呆呆地看了他一會,慌忙大叫道:「將軍說哪里話來,剛才將軍
所言,字字珠璣,李照盡都聽在心裡,只望將軍能常來,將這些書一一批
個遍,李照定當在此恭候!」

  李小民點頭歎道:「難得太子殿下有心!也罷,今天就先說到這裡,
請太子殿下將這兩本壞書粗粗地看一遍,下次我們先批它們,再批別的
書!」

  李照慌忙拱手答應,再三叮囑,他一旦弄到新的禁書,一定要拿來共
同批判,千萬不要忘了。

  講完了正事,李小民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到處亂看,隨口道:「今天
本來是太子妃去求了皇后娘娘,微臣才有機會來拜見太子。太子妃也常來
陪太子一同讀書嗎?」

  李照正在猛看新書,聽到這話,面露憂色,放下書,歎息道:「我真
是受不了她,一點小事,也要吵得到處都知道。今天將軍來了,給我拿來
這兩本書,只怕她又不要不高興,說不定還會搶走我的書,丟在湖裡
呢!」

  想起從前那些書的命運,李照心裡又恨又怕,對太子妃的鐵腕政策畏
懼不已。

  李小民肅容歎息道:「唉,這都是太子妃不瞭解批判這些壞書的重要
性,才會有這樣的誤解。也罷,微臣既然來了,便去見一下太子妃,向她
詳細解釋,以免太子殿下為難。」

  李照大喜,連聲稱謝,打躬作揖地送他到書房門口,叫一個小太監領
他去見太子妃,自己又跑回到書房裡,廢寢忘食地看起新的禁書來。

  太子妃韋氏,獨坐香閨梳粧檯前,纖纖素手支著下巴,呆呆地凝思,
珠淚串串,情不自禁地從美目中墜下。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悅耳的聲音:「太子妃在上,小人有禮了!」

  太子妃大驚,從桌邊跳起來,轉頭瞠目,呆呆地看著一身將軍服飾的
李小民,張大了嘴,淚眼模糊,幾疑身在夢中。

  李小民作勢要拜,看她並不上前攙扶,心中不快,也就不再拜下去,
上前一把抱住她,用力吻在她香唇之上,將舌頭伸進了她張開的櫻口之
中。

  一吻之下,太子妃才回過神來,驚慌地掙脫開他的懷抱,失聲叫道:
「你不想活了,這裡人多眼雜……」

  轉目一看,香閨中卻是靜悄悄的,那些礙眼的侍女們,都已經不見了
蹤影。

  太子妃也顧不得多想她們去了哪里,伸手一把抓住李小民的胳膊,惶
聲道:「你怎麼敢來這裡,若被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快走,快走!」

  看她伸手要把自己推出去,滿臉惶急之色,似是在為自己擔心,李小
民心中暖意升起,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輕吻撫慰道:「不要擔心,我是奉
旨前來,先是規勸太子殿下,要他不要沈迷閒書之中;現在,又是奉了太
子之命,前來勸你不要阻止他看那些書。」

  太子妃現在哪里還管得了李照看什麼書,只是驚訝至極地看著李小
民,顫聲道:「你說奉旨,難道是奉了母后的旨意嗎?」

  李小民含笑點頭,太子妃呆呆地看著他,猶猶豫豫地道:「母后發現
了我們的事,怎麼還能讓你來我府中,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小民乾笑幾聲,隨口胡扯,道是自己仙法超群,周皇后也捨不得殺
自己。反而要安撫自己,因此把此事掩過,還是命令自己按從前說的那
樣,來規勸太子。

  太子妃半信半疑,可是小民子現在好生生地站在眼前,倒是真的,不
由抱住他,又哭又笑,充滿了死裡逃生的喜悅之情。

  李小民看著她梨花帶雨般的美豔容顏,想著這件事嚇得她也夠狠了,
心中生憐,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唇上。

  太子妃嚶嚀一聲,迅速迷失在他令人陶醉的熱吻之中。感覺著他一雙
魔手,又在自己身上到處撫摸,不由嬌軀火熱,撲在他的懷中,再也無一
絲力氣逃開。

  李小民抬頭看看窗外日光,只覺時間緊迫,不及多說,便將她按倒在
梳粧檯上,撕開她的衣衫,強行頂入了她的玉體之內。

  感受著他粗大的器具在自己體內用力衝刺,太子妃紅暈滿頰,抓住李
小民的手臂,顫聲道:「小民子,不要在這裡,我們到床上去吧!」

  李小民不管不顧,在她玉體內狠狠發洩了一陣,才抱起太子妃嬌軀,
一邊走著,一邊握住她的纖腰上下晃動,緩緩走向大床。

  在太子妃每天睡覺的香榻之上,李小民與太子妃翻雲覆雨,激烈交
歡。直弄得她氣若遊絲,才雨散雲收,擁著她一絲不掛的修長嬌軀,在繡
榻上交頸喘息。

  太子妃歇息了一陣,勉強有了些力氣,抬頭看看這比自己還小兩歲的
清秀少年,想起自己身份高貴,竟和這混入宮中的下賤宮奴有了合體之
緣,不由羞慚,抬起玉手,撫摸著李小民的面頰,溫聲道:「小民子,你
剛才快不快活?」

  語聲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威嚴。李小民倒也沒有注意,只是喘息著,
點了點頭。

  太子妃沈聲道:「今天本王妃心情好,讓你占了便宜,只能說是夙世
孽緣。從今往後,你一切都要聽本王妃的話,本王妃若有召喚,你須得隨
傳隨到,知道了麼?」

  李小民聽得一怔,抬起頭來,看看她微沈的美貌容顏,看出她不是在
說笑,不由心中暗惱,撫摸著她的玉乳,佯笑道:「王妃娘娘,我這裡有
點濕,拜託你給我舔乾淨,我就聽你的!」

  感覺著他的手正毫無顧忌地在自己玉體上揩油,太子妃驚訝地瞪大眼
睛,低頭看著他另一隻手正指著自己下體,不由大羞,按住李小民的頭,
狠狠擰住他的耳朵,低聲喝道:「小奴才,你說什麼?」

  李小民微微冷笑,輕輕一扭頭,掙脫她的手指,抱住太子妃的頭部下
按,頂開朱唇玉齒,直壓在香舌之上,不斷地向裡面挺進。

  太子妃瞪大眼睛,正要將他推開,大加斥責他不顧上下尊卑,誰知李
小民卻翻身坐起,騎在她嬌豔玉顏之上,仙器直抵咽喉,大肆抽插,直弄
得太子妃眼淚汪汪,乾嘔不止。

  待得李小民發洩夠了,再將她翻轉身子,以羞恥的趴跪姿勢伏在床
上,從後面強勁地攻擊她的玉體,太子妃被弄得涕淚交流,大聲呻吟浪
叫,哪里還顧得上再用身份來壓制李小民的犯上之行?

  許久之後,李小民方才從躺在床上迷離低泣的太子妃的臥室中離開,
在侍女們的帶領下,向書房而去。

  李照仍然在埋頭苦讀《後宮佳麗三千人》這本好書,竟連李小民的腳
步聲也聽不見。

  李小民也不去打擾他,在一旁坐下,悠閒品茶,看著這好學的少年,
就象看到了當年上中學時偷讀閒書的自己。

  直到李照看得眼睛酸了,抬手揉揉眼睛,李小民才拱手道:「太子殿
下,小臣有事稟告!」

  李照抬起頭來,看是他在面前坐著,想起他帶來的好書,慌忙陪笑
道:「將軍有什麼事,儘管請講。」

  李小民面色沈重,緩緩道:「微臣這次去看太子妃,發現她身上,似
有邪祟纏身,若不早治,只怕對她、對太子殿下都會不利!」

  李照大驚,顫聲道:「這,怎麼會有這種事!」

  就象一般人一樣,太子李照心中也充滿了對不可知的詭異事件的恐懼
之情。呆了半晌,方才想起李小民的豐功偉績,拱手顫聲道:「將軍,你
既然看得出來,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李小民搖頭歎息道:「此邪祟太難對付,便是微臣亦無萬全把握。為
今之計,只有讓太子妃暫時離開本府,免得影響到太子身體康泰,然後再
徐圖良策!此事臣也對太子妃說過,她也覺得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太子殿
下,意下如何?」

  李照惶聲道:「離開不難,可是要到哪里去才好?」

  李小民正想說讓她去皇宮,好陪著自己夜夜春宵,忽然想起,若是去
了皇宮,豈不是會被人說會對皇帝不利?只好改口道:「臣記得在城郊
處,有一座道觀,名喚六莊觀,裡面修行的,都是女道士。不如請太子妃
到那裡去修行,暫居一段時日,待得微臣徐徐驅除邪祟,再行接回,如此
可好?」

  李照連聲道:「好好,便依將軍之言!此事將軍最是清楚,便一切拜
託將軍了!」

  他一揖到地,誠懇地拜請李小民為他處理此事。反正太子妃留在府
中,也只會妨礙他看書而已,如果有了生理需要,府中那麼多侍女,又何
必一定要找她!若能送她離開,少了一個人在旁邊指手劃腳,李照倒是求
之不得。

  李小民與他拱手相別,一面答應明天便將太子妃帶發修行之事安排
好,緩緩退出府去。

  李照直送到門外,殷切叮囑,明天一定要多拿幾本壞書來一同批判,
二人這才依依惜別,一個回去看書,一個回去看自己養在宮外、金屋藏嬌
的美貌皇妃、宮女,順便用實際行動,來安慰一下她們寂寞的芳心。

  深宮大院,臥塌之上,一個蓋著厚被子的中年人猛烈地咳嗽著,幾乎
咳得無法喘過氣來。

  在旁邊,一群太監們驚慌失措地持著他,為他捶背,生怕皇上出了什
麼事,他們個個都脫不了關係。

  幾個禦醫站在床邊,看著李漁咳得如此厲害,個個面如土色,身軀微
顫。

  李漁咳了一陣,微微喘息,抬起頭來看著眾禦醫,正要說話,忽然一
張口,一口鮮血自口中噴了出來,啪地一下灑落在床邊的地上。

  看到這口鮮血,李漁心中大恐,一翻眼皮,當即昏了過去。

  眾禦醫面色大變,慌忙上前救治,把脈的把脈,掐人中的掐人中,眾
太監們也都驚慌哭叫,當時亂成一團。

  早就買通了太監、守在門外的右相錢松也趁著亂勢,飛跑進來,大聲
呼喝,指揮著太監們把毛巾熱水拿來,替皇上擦臉,並命令禦醫們一定要
將皇帝救醒,不然的話,就把他們統統陪葬!

  許久之後,李漁才悠悠醒轉,抬眼看到錢松,淚水長流,顫聲道:
「愛卿,你也在這裡!」

  看到李漁一臉蒼老憔悴,花白鬍鬚帶著點點血跡,在空氣中輕輕顫抖
著,右相錢松也不由一陣心酸,扶住李漁龍體,黯然流淚道:「皇上,老
臣來看望皇上了!」

  李漁靠在床上的厚枕上面,無力地喘息著,想起當年與錢松的女兒那
般兩情相悅,誰知她卻早早離開人世,害自己孤單一人。如今自己也都老
了,不由感歎世事無常,時光似水,淚水緩緩流了下來。

  錢松跪在床邊,默默流淚,君臣二人,相對哀痛不止。

  李漁喘息半晌,澀聲道:「愛卿,你既來了,想必是有什麼要事,說
吧!」

  錢松慌忙叩頭道:「本來不該以瑣事打擾皇上,只是此事太大,不敢
不稟報皇上得知:在西方邊境,陳國已陳列大軍,似有侵入我國之意。更
得密探來報,陳國已請了茅山法師,混在軍中,不知是不是想借茅山派法
術,對我軍施以突襲!此事關重大,若被他們突襲得手,我西部邊境大軍
猝不及防,只怕擋不住陳國東侵的大軍!」

  李漁一聽,立時雙眼翻白,急促地喘息著,像是馬上又要昏過去的模
樣。

  眾太醫嚇得面色發白,慌忙上前施以救治,捶胸拍背,半晌才讓李漁
緩過氣來,在太醫的扶持下,有氣無力地道:「相國,依你之見,該當如
何?」

  錢松滿臉誠懇,誠惶誠恐地上奏道:「皇上,為今之計,只有讓靈秀
真人李小民西出金陵,到西部大軍中監軍,以防陳國使出毒計,用法術暗
算我軍!」

  李漁抬起雙眼,喘息道:「你說,要李小民出去監軍?」

  錢松點頭道:「是。讓他西出監軍,並不止是為了防備陳軍;而且,
臣懷疑西部軍統帥董相虎暗有異志,而李小民本系內侍,忠心為國,若前
往監軍,可令其不敢有甚異動!」

  李漁閉上眼睛,輕輕喘息,心中暗自回想,當初只在深夜之中,看了
李小民一眼,只見他威風凜凜,擊敗惡鬼,那般神勇恐怖,讓李漁也不禁
暗自心驚,有時夢中見到,更是感覺到那一人一鬼可怕至極。現在惡鬼已
斃,只剩這一人,雖然是自己的屬下,可是想到他那般恐怖的實力,李漁
便覺心底發顫,所以一直不敢召他來見駕。若能派他出去,那是最好,免
得自己提心吊膽,生怕他帶些惡鬼來把自己給吃了。

  李漁睜開眼睛,盯著錢松,喘息道:「他若走了,金陵城,又由誰來
鎮守?若再鬧出上回的事,只怕滿城休矣!」

  錢松拱手笑道:「皇上放心!上次一役,雖是損傷甚多,卻已將滿城
冤魂,盡皆鎮住。只看這些天未曾有一起鬼魂做祟之事,便可知道。而且
臣已請來一位陰山法師,慣會捉鬼降妖的,道號東魍子,役使陰鬼,本是
他拿手好戲。此刻金陵城眾鬼已除,有他坐鎮金陵,萬無一失!」

  李漁歎道:「法師法師,龜山派法師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陰山派法師
也死了兩個,這一個,不知道又會怎麼樣!」

  錢松慌忙給他寬心,打著包票,只道這回絕不會有事。

  他本是商人出身,能說會道,李漁被他說得一陣迷糊,又想早些把李
小民送走,免得自己一想起此人便在宮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膽寒。

  這一日早晨,李小民正在家中寬坐,閒著沒事欣賞一眾美貌少女的歌
舞,沒想到卻奉上旨意,要他西出監軍,弄得他大惑不解,搞不懂周皇后
在搞什麼。

  他接旨之後,火速進宮,直闖坤甯宮,面見周皇后。當值的宮女裡面
有一個本是前日受過他訓導的,見是他來了,面紅耳赤,慌忙請他進後宮
見駕。

  李小民此時也懶得顧什麼禮數,在那宮女的帶領下,直接就走進了周
皇后的臥室。

  走進臥室,舉目看去,頓時便覺眼前一亮:牙床之上,一位美貌佳人
正擁被而臥,美目斜睨,微驚地看著闖進來的李小民,如花蕊般嬌豔的面
龐上,一副嬌慵無限的表情,這一幅美人春睡圖,讓李小民看得讚歎不
已。

  看到如此誘人美景,李小民也顧不上別的,當即走到床邊,抱住周皇
后,便是一陣狂吻,將她初醒後滾燙嬌靨,吻得更是火熱無比。

  迷亂之中,周皇后掙紮著推開李小民,微嗔地瞟了一眼旁邊呆看的小
宮女,嚇得那宮女跪地叩頭,慌忙退出了房間。

  出了屋子,這只經歷了一次人事的少女輕撫酥胸,想起剛才的情景,
再聯想到自己和姐妹們也曾被李公公在他的臥室中弄得魂飛天外,又痛苦
又興奮,不由滿面羞紅,芳心狂跳不已。

  在屋裡,李小民已經翻身上床,三下兩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不顧周
皇后苦苦央求,掀開錦被,把她的小衣也都解開,抱住她嬌嫩的身子,便
行雲雨起來。

  周皇后剛剛睡醒,便經這一場狂風暴雨,抱著身上少年,顫聲呻吟不
止,幾乎被他弄得昏了過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紅唇,正在賣力在她身上馳騁,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
地,不由惱怒,腰部狠狠挺動了幾下,直弄得周皇后顫聲呻吟,才沈聲
道:「皇后娘娘,你叫我離開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嗎?」

  周皇后顫聲歎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這是皇上的旨意,要你到
西部軍中,去做監軍,以防備陳國法師趁機助陳軍進攻我國!」

  李小民一怔,腰部緩緩動作著,奇道:「他怎麼知道陳國法師要進
攻?」

  周皇后輕輕呻吟,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快樂,一邊胡亂說道:「好像
是錢右相進言,道是陳國法師混在軍隊裡面,頗有異動。」

  李小民這才想起,自己最近沒有看情報,便喚了在宮中主管情報工作
的風姨,在心裡聯繫上她,得知了錢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邊幹著美豔迷人的皇后,一邊在心裡與自己的相好進行無線通訊,
李小民分心二用,心裡思量,錢松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問向周皇后說出來,周皇后在他身下嬌喘息息,使出自
己的權謀,詳加分析此事,卻也得不出什麼確切的結論。

  二人一邊雲雨,一邊詳細探討,直弄得周皇后香汗淋漓,周身暢美至
極,最終得到的結論還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軍界的力
量,還是暫且西去監軍好了,至於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
不怕錢家翻了天去。

  西部邊陲,西路軍大營。

  大寨門前,千軍萬馬,森然列陣,將士們個個衣甲鮮明,等待著迎接
朝廷派來的監軍。

  在軍隊的最前方,是一個頂盔貫甲、身材壯碩的胖子,滿臉鬍鬚,年
約四十餘歲,正是西路軍統帥董相虎。

  在他身後,都是他親信的部將,鐵盔下冷峻的面龐上微微帶有一絲不
安,耐心地等待著監軍大人的到來。

  這位監軍大人,象從前的慣例一樣,是由宮中受信任的太監擔任,負
有監督統帥之責。而此次來的監軍,更是非同尋常,據說仙術超群,曾在
金陵城中,力挽狂濫,一舉消滅了作祟的大批厲鬼,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果然是十分厲害。這讓眾將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這位李公公,到底是
個什麼模樣。

  東方大道上,煙塵湧起,似有一支軍馬,正在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精神一振,低聲喝道:「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準備迎接監
軍大人!」

  身邊部將都低聲應諾,挺起胸膛,向遠處的煙塵望去。

  漸漸的,煙塵接近大營,可以看到旗甲鮮明的武士,騎在高頭大馬之
上,護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拍馬而出,率領數十部將、護衛,在軍前大步賓士,一直馳到
馬車前方,

  躬身微笑道:「監軍大人,末將有禮了!」

  車簾挑開,一個面白無須的俊秀少年跳下車來,向董相虎拱手笑道:
「董元帥,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看著這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沒想到監軍大人
如此年輕,卻也不敢輕視,慌忙下馬,與李小民見禮。

  那些將官見監軍大人來了,也都上前見禮,雖是身穿輕甲,亦只有下
拜行禮,不敢怠慢。

  只有一個武將,出身胡族,性情粗獷,看李小民年紀幼小,身材單
薄,心下頓生輕視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過來拜見監軍大
人。

  董相虎見了,心中微驚,喝道:「蕭黑子,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見過監軍大人!」

  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一個魁梧大漢,年約二十出頭,滿臉絡腮鬍
鬚,身穿參將服飾,一副粗魯模樣,袖手冷笑道:「我早聽說什麼監軍大
人,曾立過大功的,原來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當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蕭黑子,你好大膽!我一向看你是胡人,不懂禮數也
不怪你,想不到你如此張狂,公然侮慢上官,來人啊,把他給我揪下去,
痛打十棍,以示懲戒!」

  眾軍兵聞令,便上來將蕭黑子揪翻在地。蕭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
冷笑,渾不將這頓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見了,舉手笑道:「且慢!這位將軍倒是性情中人,道我年紀
幼小,當不得我一拜。我且來問你,若在戰場之上,敵人中有一位長者,
見你年紀輕輕,懶得理你,你也不會去打他麼?」

  蕭黑子一怔,道:「這算什麼道理,軍中自然是能者為尊,誰武力
強,誰就值得尊敬!你不拜你,不是因為你年紀小,而是因為你不過一個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太監,到了軍隊裡面明顯是來混日子的,怎麼當得我
們這些戰場拼殺出來的大將之拜?」

  李小民聽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將們都袖手旁觀,有人還在暗暗點
頭,顯然蕭黑子的話說到了他們心坎裡面,對自己都實在有輕視之意,便
大喝道:「蕭黑子,你既然輕視於我,可敢與我比試武藝?若是我敗於你
手,不光不要你拜,還要拜你才對!」

  蕭黑子聽得一怔,揮手推開那些捉拿自己的軍士,欣欣然道:「看不
出你這小太監,還有幾分膽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漢!好,今天算我不對,
跟你比過之後,不管輸贏,我都給你叩頭賠禮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驚,生怕這野人不知輕重,打傷了監軍,讓自己也擔個
罪過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後的龐大勢力,那就麻煩大了。慌忙上前勸
阻,沈聲道:「監軍大人,你是萬金之軀,何必與這粗野之人一般見
識……」

  李小民擺手微笑,跨上幾步,一把揪住蕭黑子胸前皮甲,使了個背口
袋,猛地一轉身,將他飛速拖過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下,動作快若閃電,蕭黑子想不到他說打便打,沒來得躲閃,被
這一招摔得結結實實,趴在地上,痛得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

  眾將軍都面有驚色,這位監軍大人,看上去年幼體弱,力氣卻是不
小,雖然是驟然突襲,但以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能舉起蕭黑子這般身材魁
梧的大漢,將他重重摔倒在地,這般力量,也不可小視了。

  蕭黑子皮粗肉厚,只痛了一陣,便奮力爬起來,大叫道:「這下不
算!你突然沖過來,我根本來不及動手,你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開幾步,拍拍手,張開雙臂彎腰戒備,口中笑道:「既如
此,你就自己上來,讓你先動手,如何?」

  蕭黑子一雙暴眼,狠狠瞪著他,突然發一聲大喊,大步狂沖,直向李
小民撞去!

  一雙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將他攔腰抱起,用力輪個頭暈目
眩,再遠遠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來勢兇猛,也不與他較量蠻力,只是縱身飛退,看蕭黑子
大步趕過來,腳下微亂,便閃身到他身邊,飛起一腳,在他膝蓋上飛速踹
去,蕭黑子當即飛身撲出,魁梧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煙塵。

  眾將軍在旁邊看了,更是滿眼驚色。監軍大人動作靈活,進退有度,
分明便是練家子,這一腳,攻敵弱點,好像還未用全力,便輕易將蕭黑子
擊倒,讓眾將心頭微悚,思量若換了自己,能否接下這迅若雷霆的詭異一
腳。

  蕭黑子抱著膝蓋,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這只是硬傷,李小民也沒
用什麼力氣,半晌才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戰是
你厲害!你身子小,動作靈活,我比不了,你可敢與我馬戰麼?若是輸
了,我給你叩一百個響頭,賠禮認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頭打了個呼哨,一匹渾身雪白的戰馬從後隊奔
來,到了他的身邊,俯首貼耳,貌若十分恭順。

  眾將看到嘖嘖稱奇,想不到還有這般通人性的戰馬,不由都羨慕起
來,想著自己若能有這般聰明的馬,會自己跑來找主人,那該有多好!

  看著眾將臉上羨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隱身牽馬飄來的林
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馬,擎起亮銀槍,喝道:「蕭黑
子,上馬,與我一戰!」

  長槍在手,李小民的氣勢陡然一變,面色嚴峻,一股凜冽殺氣,自身
上狂湧而出。眾將都是久經沙場之輩,一眼便看出,這般殺氣,只有在血
光四濺的戰場上才鍛煉得出來,不是獨自在家裡練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
聽說監軍南征的軍功,顯然不是躲在後面讓手下人去賣命拼殺得來,不由
個個心頭驚悚,對監軍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蕭黑子看得愕然,卻不肯弱了氣勢,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頭大馬,
揮舞長刀,放聲喝道:「監軍大人,末將得罪了!」

  戰馬狂奔,狂沖而來;長刀寒光閃爍,直向李小民的馬頭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氣湧起,亮銀槍電刺而出,在刀鋒上重重一
格,轟然大響,蕭黑子的戰馬斜刺裡奔出,蕭黑子騎在馬上,雙臂微麻,
對他的大力,更是暗驚不已。

  李小民撥馬追去,與殺回來的蕭黑子馬打盤旋,戰在一處。不過幾個
回合,陡然大喝一聲,亮銀槍如狂風般卷起,長刀在銀槍狂卷之下,禁不
住李小民槍上巨力,被一挑而飛,遠遠落在十數步外,自空中落下時險些
刺傷了一個軍士,嚇得他大叫逃開,滿目驚悚不已。

  四面圍著的軍將,亦是滿臉驚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領下,躬身抱
拳,齊聲道:「監軍大人雄威,末將欽服!」

  蕭黑子騎在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馬,拜倒在地,粗聲粗氣
地道:「監軍大人果然厲害,是小人沒用,還敢對大人無禮,請大人責
罰!」

  他不待李小民說話,便猛磕起頭來,直叩得地面作響,卻是實打實地
叩起了響頭。

  李小民跳下戰馬,上前親手扶起蕭黑子,笑道:「蕭將軍本是熱血男
兒,自當如此!能識得蕭將軍這般好漢,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帶著眾將簇擁著李小民上馬,一同向大營行去。沿
途不斷誇讚李小民武藝超眾,果然是當朝名將,令人欽佩。

  李小民含笑謙遜,知道他是秦老將軍帶出來的部將,對他也是優禮有
加。眾將欣欣然,護擁著主帥監軍,一同回營。在李小民宣讀了皇帝旨意
之後,殺豬宰羊,大犒三軍,滿營將士,大口吃肉,痛飲美酒,在醉中呵
呵大笑,一個個快樂得無以復加。

  此後,李小民便在西路軍中安心地住了下來,負責監督大軍日常行
動。董相虎雖是武將,也通曉官場之事,將自己在軍中貪汙搜刮來的錢財
珍寶,送了大批與監軍大人,並將每月貪汙所得,都分一份與他,二人融
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對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將們,上行下效,每日都跑來送禮拍馬,對這位既有本領,
又是禦前紅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這棵大樹,此後飛黃騰
達,大概也不是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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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8 11:33:36

第七集 第六章 京城兵變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靜,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沒有人願意在這黑夜
之中,離開溫暖的家,到寒風中去受凍。

  夜色籠罩之下,一隊隊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進,在將官們小聲叮
囑之下,盡量放輕腳步,以免驚擾到附近的百姓。

  儘管如此,百姓們還是被外面的行軍聲吵醒,從門縫向外偷看,感覺
到有一絲不一樣的味道,自那支戒備森嚴的軍隊中散發出來,都不由心中
暗自驚懼,生怕會出什麼亂子,禍及自身。

  但,戰亂並不因人的恐懼而消除!

  軍隊悄悄地在街道上行進著,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邏隊似乎也都受過
了嚴厲叮囑,遠遠看到黑夜中移動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軍兵們
相互對視的眼神,也都充滿了疑懼,雖然長官未曾說明詳情,也知道今夜
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發生了!

  大軍潛行,經過最週邊的街區,逐漸逼近了不受他們這一派系控制的
地域!

  不明就裡的巡邏隊,在自己的轄區依慣例巡邏著,陡然看到大批人馬
在黑夜中緩緩逼近,不由大為惶恐,紛紛布成陣勢,拔刀防衛,揚聲詢
問。

  對於他們的大聲問話,潛行大軍帶隊將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
疾電般,狂速湧起!

  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腰間刀柄,鋼刀緩緩出鞘,在月光映照下,
寒氣四溢!

  停住腳步的剽悍軍兵們,效仿他們的主官,緩緩拔出了腰間鋼刀,高
舉向天,在這一片月光掩映下,長刀如林!

  久經沙場、血戰無數的大將,仰面向天,發出一聲狂厲的呼吼,如暴
獅咆哮,宣告了這起兵變的到來!

  瘋狂的嘶吼聲,自夜行大軍每一個軍卒口中狂喊出來,寂靜的夜晚,
終於因這狂吼聲而沸騰!

  每個軍兵的眼中,有興奮,有恐懼,鋼刀緊緊握在將士手中,直攥得
指節發白,帶著一絲瘋狂的凜冽眼神,越過空曠的街道,遙遙怒視著月光
下,與自己身穿同樣軍服的士兵們!

  戰鼓聲,在長街之上,轟然震響。整支大軍的戰意,亦因這振奮人心
的狂暴戰鼓,洶湧澎湃!

  在淒厲的呼喊聲中,受命進攻的夜行大軍開始緩緩跑動起來,速度漸
漸加快,最後,化為一支狂豹般的兇悍之師,在長街上高速狂奔,大步沖
向前方的巡邏兵!

  巡邏隊的官兵們,因恐懼和驚訝而有些不知所措,卻仍因平素裡的訓
練,自發地結成抵禦的陣勢,大聲呼喊著,喝令前方的軍隊停下,並同時
為自己這一方打氣鼓勁。

  兇悍的大軍,大步狂奔,終於沖到巡邏隊前方,鋼刀狂暴揮出,在深
夜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金鐵交鳴之聲!

  刺耳的慘叫亦隨之而來,鮮血自中刀者頸間狂噴而出,在空氣中瀰漫
著血腥的味道,讓這瘋狂殺戮之夜,就此開始!

  淒厲的狂吼從每個軍兵的喉間爆發出來,他們用盡渾身力氣,將滿心
的興奮與恐懼都化在奮力揮刀的動作之中,瘋狂地劈向每一個敢於擋在自
己前進道路上的敵人!

  殺!殺!殺!

  瘋狂殺戮的欲望在每個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鋼刀迅猛劈出,斬倒前方
奮力抵抗著的軍兵,不管從前他是不是與你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或者昨
夜你們還在一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這殘酷的兵變之
夜,剩下的也只有對於本方陣營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性命的堅定信
念!

  瘋狂與恐懼的眼神在士兵們的眼神中閃現,他們嘶聲怒吼著,如一群
野獸般,撕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讓整支大軍,如鋼鐵洪流一般,在大
街上狂速流淌,撞碎一切阻礙,直向皇城的方向,挺進!

  在兵變大軍的強勁衝擊之下,一支支的巡邏隊被迅速沖散,士兵們倒
在前日同伴的瘋狂屠刀下,血染長街。參加了兵變的戰士瞪血紅雙眼,揮
舞著鮮血淋漓的刀槍,大步沖向皇城,那一切權力鬥爭的終點!

  在後方,兵變大軍源源入城,衝擊著一切要害部門,闖進各位朝廷重
臣的家裡,在滿門老少婦孺驚惶失措的哭喊聲中,將一位位的重臣圍在當
中,逼令他宣誓效忠新君,並寫下宣誓效忠的親筆文書!

  大批的軍官,趁著亂勢,縱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搶劫。烈火與哭聲聲自
滿城民家揚起,整個金陵城,如滾油潑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囂之中,
火頭自四面八方升起,煙炎障天,讓這原本平和寧靜的繁華城市,變作瘋
狂混亂之都!

  一支支的部隊,在衣衫不整的將軍帶領之下,從皇宮附近奔出,士兵
們奮力揮刀,抵擋著潮水般湧來的強大敵軍。鮮血與慘叫聲,到處噴灑震
響,寂靜的晚上,已化為瘋狂的殺戮之夜!

  狂暴的兵變大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大肆屠戮著忠於皇室的抵抗部
隊,將他們驅散、殺死,踏著滿地的屍體,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護衛宮廷的堅固皇城,已牢牢關閉了各處宮門。早已調入皇城護衛的
鎮邪軍將士,高居城頭之上,指著揮舞著刀槍衝擊而來的叛逆軍兵放聲大
罵,喝令他們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與皇后的寬恕!

  已滿心充滿瘋狂殺意的叛軍將士,對這樣的勒令置若罔聞。他們大聲
嘶吼著,沖向皇城,奮力衝擊著城池,準備闖到裡面去,逮住這次兵變的
主要目標周皇后,立下大功,以搏個封妻蔭子,遠大前程!

  不止一個兵變將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闖進那金銀滿地的富庶皇
城之中,至不濟,也可以搶得大批金銀財寶,做一個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這樣瘋狂妄想的驅使下,兇悍的士兵們揮舞著刀槍,猛力劈斬著沈
重的宮門;或是搬著長梯,向皇城上爬去,只要能越過這一道屏障,錢財
美女,便是唾手可得!

  但是,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回答他們的,是漫天的箭雨,與寒氣森森的
駭人刀光!

  箭雨漫天而落,銳利的箭尖,在這樣近的距離中,迅速撕裂戰士們的
衣甲,直透肺腑,讓他們慘叫著,轟然倒在皇城之下。

  僥倖爬上皇城的叛軍士兵,未曾站穩,便被大批鎮邪軍將士揮舞著寒
光閃閃的鋼刀,怒吼著重重劈下,滿臉是血地從皇城上摔落下來,直摔得
腦漿迸裂,塗於地面之上。

  獅子頭林中立大聲怒吼著,指揮著部下軍兵,用最兇暴直接的力量,
對妄想攻佔皇城的敵兵,施以毀滅性的打擊。不管是誰,若想要佔領這一
處宮門,必須得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本系巨山降將,並非官軍嫡系,但既然已經宣誓效忠于安南將軍,
並承他提拔做了鎮邪軍副統領,就要拼死一戰,以報李將軍知遇之恩!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另外三處宮門處。秦明真、呼延火燒與張清也在
率軍奮力苦戰,用來報答從公孫不敗手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安南將軍!

  象徵著皇家不可侵犯威嚴的尊貴皇城,在這一夜,再度經歷了兵火的
洗劫。四面遙遙相對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將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
片通紅!

  數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殺氣震懾天地。每一支軍隊的將
領,都是滿眼通紅,滿心狂暴地想著要第一個沖進城中,大肆擄掠,找到
周皇后與重病的皇帝,立下大功!

  堅固的皇城上下,到處都是狂暴喊殺之聲。箭雨源源不斷地傾瀉向城
外叛軍的頭上,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奪取著他們的性命。而僥
倖沖上城頭的士兵們,亦不能逃脫被鎮邪軍將士圍攻,慘死城頭的厄運!

  大批的軍弩運上城頭,瞄準外面的敵軍,狂速怒射。一個個沖在前面
的叛軍將領,被久經訓練的狙擊手,當場射殺在戰場之上,讓一眾叛軍,
個個心生懼意,如潮的攻勢,亦為之一滯!

  城頭之上,如虎狼般的將士們,個個橫眉怒目,惡狠狠地瞪視著城外
的叛軍,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剛一般。

  三千鎮邪軍將士,在李小民的嚴酷訓練之下,早已成為精銳中的精
銳。與另外效忠于周皇后和周泰的三千禦林軍將士一起,將整個皇城,守
得如鐵桶般嚴密。再加上早已備好的大批軍弩器械,即使是面對十倍於己
的敵軍,亦絲毫不肯退縮!

  皇城之外,大軍雲集。遙視著前方堅不可破的皇城,每個將士的臉
上,都有怒意與懼意交織在一起。

  戰場之外,馬蹄聲狂暴湧來。一匹火紅色駿馬,大步賓士,上面坐著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將,滿身火紅鎧甲戰袍,手執一柄沈重的大刀,率領親
兵疾馳而來,立于皇城前方,指著皇城上的鎮邪軍將士,大聲呼喝道:
「爾等鼠輩,見我大軍前來,安敢不降!」

  此聲一出,震動四方。雲集於皇城之外的叛軍,都放聲呼喊,以助聲
勢,讓整個金陵城,在這震天動地的呼喊聲中,也好似在輕輕搖動一般。

  叛軍前方首領,原禦林軍統領錢伍林,揮動大刀,遙指皇城,連聲大
吼道:「周泰狗賊,結黨營私,欲行不軌!今日吾等大軍,奉丹陽王號
令,入京清君側,誅殺周泰一黨,並將囚禁皇上、獨攬朝政的周皇后擒
下,以正朝綱!爾等可速速獻城,將周皇后交出,算爾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鎮邪軍特製的精良盔甲,威風凜凜立於城頭,指著錢伍林
厲聲罵道:「爾這狗賊,前番敗于我家將軍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
將軍率大軍殺回,定要將爾之狗頭,懸於城門之上,以儆叛逆!」

  錢伍林怒火中燒,放聲大吼道:「周泰狗賊已然伏誅,李小民這狗才
亦遠在邊關,爾等還有何憑藉,敢放此大言!若是聰明,便就此獻城納
降,還可留爾等性命,不然的話,便攻下皇城,將爾等附逆之徒,斬盡殺
絕,不留一人!」

  聽到周泰已死的消息,眾叛軍士氣大振,揮動刀槍,狂聲大吼,吼聲
震動四方,遠遠傳了開去。

  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卻是面不改色。除了三千禦林軍暗自心驚之外,
林中立等人,卻絲毫不以周泰之死為意。反正主公與周泰不過是盟友罷
了,以主公之能,少一個盟友亦算不了什麼!

  錢伍林揮舞大刀,連聲厲喝,逼令守軍投降,卻只引來鎮邪軍將士放
聲怒罵,言語中,頗為辱及他的家人。

  錢伍林大怒,舉刀向天,大喝道:「眾軍兵!聽本將號令,給我殺上
前去,斬盡逆賊,救出皇上,以正朝綱!」

  數萬叛軍,同聲大吼,在將領們的帶領之下,緩緩湧向皇城,便要在
皇城上來一場血戰,攻佔宮門,殺進皇宮!

  陡然間,皇城之上,戰鼓轟響。火把到處熊熊燃起,映得城頭之上,
一片通明。

  在眾叛軍驚訝的目光中,一位絕代風華的美麗佳人,身穿皇后禮服,
在眾宮女、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上城頭。那如天仙降臨凡塵般高貴至
極的氣質,足以令滿心殺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慚形穢之意。

  叛軍的攻勢,陡然停了下來,滿軍將士立於城外,茫然望著城頭上,
那端麗萬方的絕世美人。

  母儀天下的皇后,平靜地站在兩軍對峙的皇城上,面對著金陵城滿目
燃起的烈火,目光沈靜,朗聲道:「爾等本是大唐軍兵,國家棟樑之材,
為何從賊造反,致貽父母之羞?」

  聽到這清朗的詢問之聲,眾叛軍都不由面面相覷,一抹羞色,不自禁
地從臉上湧起。

  滿身火紅的大將錢伍林拍動戰馬,馳向皇城,指著周皇后大罵道:
「賤人!你與周泰合謀,暗害皇帝,天下誰人不知!若容你再掌朝政,只
怕不過幾日,皇上的命,就要送在你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后平靜的目光,陡然帶上了一絲怒色,轉目看向錢伍林,沈聲
道:「錢伍林!你本是禦林軍統領,深受皇恩,為何與叛賊錢松、李熊合
謀,興兵造反,欲行奪權逆謀!」

  她的目光,越過遍地屍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後面的九城兵馬司莫尚
籌,目光中怒意湧動,寒聲道:「莫尚籌!爾本世家貴族,世受皇恩,為
何亦要從賊造反,難道一點良心都沒有了麼?」

  莫尚籌已經是努力躲在部下環繞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后還能看到他,
不由尷尬一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周皇后一出,厲聲喝問之中,眾軍士氣大降,錢伍林心中暗怒,揮
手喝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賤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周泰的
首級,給我拿上來!」

  在一片驚呼聲中,錢伍林部下親兵,迅速從後面拿過一個匣子,裡面
滿是血汙。

  錢伍林絲毫不避血汙,伸手裡面抓緊滿手亂髮,將裡面的頭顱拿出,
高高舉起,放聲狂喝道:「逆賊周泰,已遭處死!丹陽王大軍已在金陵城
外,爾等再不歸降,便當滿門處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級,圓睜怒目、滿臉是血地被錢伍林高高舉起,皇
城之中,久受其恩的禦林軍將士,個個面如土色,手中抖得幾乎拿不住刀
槍。

  而在城外,隨錢伍林一起兵變的二萬餘禦林軍將士與九城兵馬司下屬
衛戍部隊近四萬將士,卻是軍心大振,狂聲呼喊,其狂暴氣勢,似要將天
都掀翻一般!

  陡見老父首級,縱然周皇后乃是女中英豪,心志堅定,亦不由嬌軀劇
震,淚水模糊了眼眶,雖伸手怒指錢伍林,卻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錢伍林見形勢大好,已倒向自己這邊,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后,
事已至此,你還有何可說!若是你下不了決心投降,我便幫你下定決
心!」

  大手狂揮,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著數百名老少婦孺,向皇城跌跌撞
撞地行來,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后聞得哭聲,用力一摔頭,努力甩脫眼上淚珠,讓它順著如凝脂
般的玉頰肌膚流下,凝目望去,卻見滿目淒涼,那些抱頭痛哭的老幼,正
是自己娘家的母親、姨娘,以及兄弟侄兒,此時都被錢伍林派軍抓了來,
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舉利刃,獰笑著走上前來,每人揪住一個周家人,刀
斧加身,只待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將曾經權勢熏天的周家,殺得一乾二
淨,滿門無存!

  錢伍林仰面向天,放聲大笑,滿心張狂之意,表露無遺。指著周家滿
門老少,錢伍林狂笑道:「周皇后,看看這些人,你還不能下定決心麼?
是不是要我們把太子殿下一併請來,你才肯下決心!」

  晶瑩淚水,自風華絕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湧出。在這烈烈風中,這一個
孤單的弱女子,緊咬牙關,昂然立於皇城之上,眾多看向她的目光,卻都
能感覺到她的堅強與淒涼無助。

  絕色麗人慢慢仰起頭,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邊,那裡依然是漆黑一片,
似無半點光芒。

  「如果他能在這裡……」周皇后的心中,隱隱升起了這個念頭,那個
略有幾分稚嫩的少年,此時卻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一般,成為她現
在唯一的堅強依靠!

  但是他,遠在西部邊關之中,又如何能趕得回來,救出滿宮上下人等
的性命!

  想到這裡,麗人的眼中,一絲悽楚的目光,微微閃動,低下頭,發出
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滿身火紅盔甲的陣前大將錢伍林已然不耐,
厲聲喝道:「城中上下人等聽了:爾等再不乖乖歸降,我便先殺周家滿
門,再誅太子,衝殺進去,將滿宮人等,殺得乾乾淨淨,除了皇上之外,
一個都不留下!」

  聽到這等張狂大逆之言,滿皇城上,將士勃然變色!

  周皇后的玉顏,也霎時變得如雪般蒼白,凝目怒視著城外揮刀狂吼的
錢伍林,高挑美妙的嬌軀,亦不由為之顫抖!

  錢伍林高舉大刀,放聲狂喝道:「刀斧手聽令!都給我舉起刀來,待
我一聲令下,便將周氏逆賊一門,盡皆砍下頭來!」

  五百刀斧手,轟然應諾,放聲獰笑著,揪住一個周家人的頭髮,用力
拉起,刀斧已然高高舉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讓人頭亂滾的慘像,現於
皇城之下!

  皇城上,鴉雀無聲。滿城將士,怒目圓睜,狠狠瞪視著城外瘋狂叫囂
的錢伍林,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衝殺出去,於亂軍中斬殺此賊!

  狂風湧起,戰旗招展,烈烈作響。就在鎮邪軍將士滿懷悲憤,幾乎無
法控制自己時,他們的目光,忽然抬了起來,望向天邊陡然出現的那一朵
紅雲!

  漆黑的天邊,一抹亮色悄然出現在那裡,漸漸變得如紅寶石般晶瑩發
光,還在迅速地變大,直向這邊飄來。

  城外叛軍,正在大聲狂囂,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
看到城中鎮邪軍將士呆滯的目光,不由好奇,回頭看向天邊,不由立即呆
了,口中的呼喊,也弱了下來。

  呼聲變弱,讓叛軍將領也不由納悶。回頭看去,也都是心中一驚,呆
看天邊不止。即使是錢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囂,舉頭望向天邊紅雲,心
中一抹不祥之意,暗暗湧起。

  隨著紅雲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哪里是紅雲,卻是一條赤紅色的巨龍,張牙舞爪,飛騰於九霄之
上!

  在龍背上,隱隱還有著什麼,看上去像是附在龍身上的一個小點。等
得巨龍飛近,看清了龍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驚喊聲如波濤般湧向城頭,面容慘白的麗人,正在搖搖欲墜,心中刀
割之際,突然聽到這一片驚恐呼喊,心中忽有一絲希冀升起,也顧不得在
眾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立即抬起玉臂,以華服衣袖將滿眼淚水擦去,仰
頭望向天空,不由也驚得呆了。

  在那揮舞利爪,敖翔於九天的赤紅巨龍身上,端坐著的那個含笑少
年,分明便是安南將軍,一等伯爵,禦林軍副統領,九城兵馬司副都統,
李小民!

  驚恐的呻吟聲,自每一個叛軍士兵口中發出。呆呆地看著怒吼咆哮的
巨龍,以及龍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將軍,巨大的恐懼攝住了他們的心,讓
他們幾乎無法動彈。

  巨龍駕雲狂飛,霎時間,便已來到皇城之上,伸手輕拍龍身,那巨龍
便似聽到命令一般,俯首下沖,迅速沖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龍,低頭沖了下來,讓城上將士,盡皆悚懼。看那龍頭
一低,便有半個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頭,豈不將整個城牆,撞粉碎!

  就在眾將士與侍衛、宮女們驚慌躲避之時,城上身穿華服的絕代佳
人,卻是依舊穩穩地立於城頭,眼含熱淚,一眨不眨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少
年,眼中熾熱的情思,幾乎要將他融化!

  巨龍輕聲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顫抖。在接近城頭之時,它的速度已
經慢了下來,緩緩飄落在皇城外,粗大的身軀在城牆外微微盤住,即使是
高高的城頭,亦不及它盤在地上粗壯身軀那般高大!

  赤龍背上,瀟灑飄逸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微
微一笑,縱身向城牆上躍了下去。

  他穿著雪白的衣衫,在烈風吹拂之下,緩緩落地。看著前方目含熱淚
的周皇后,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蘊含著無盡的情意,靜靜地看著這苦候自
己的嬌弱佳人。

  赤龍的頭顱,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無比,龍角高出宮門數倍。在
叛軍將士們驚恐至極的目光之中,赤龍仰頭怒嘯,身子陡然飛起,帶起的
狂風,讓最前面的叛軍士兵立腳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飛到空中的巨龍,在空中盤旋呼嘯,漠然蔑視的目光,向地面上的叛
軍掃了一眼,轉身向天邊飛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般恐怖的巨龍,已經超出了所有叛軍士兵的想像。即使巨龍離去,
他們還是嚇得不能動彈,恐懼的目光,遠遠看向皇城上,自己名義上的頂
頭上司,禦林軍副統領與九城兵馬司副都統,安南將軍李小民。

  清秀飄逸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淡然望向城下黑壓壓一大片,默然
呆立的數萬大軍,微微一笑,朗聲長嘯道:「眾軍兵,爾等本是護衛金陵
的部隊,為何星夜到此,致有此亂?」

  這清朗的嘯聲,在數萬叛軍的頭上滾滾而過,接著,便聽到一陣叮叮
噹當亂響,眾叛軍手中的兵器,已經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無力地跪了下來,俯首叩地,恐懼得渾身
發抖,寧死也不敢抬頭,正視皇城上昂然端立、面帶威嚴的安南將軍。


第七集   第七章 力挽狂瀾

 錢伍林的呼喊聲,陡然在鴉雀無聲的戰場上淒厲地響了起來:「你們
都在做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法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算
是大唐最精銳的禦林軍、衛戍軍的將士嗎?」

  在皇城前方,禦林軍統領錢伍林揮舞著大刀,氣得滿面通紅,放聲大
吼道:「這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隨便變出一條紅龍來騙人,東魍子仙師
早就說過了,這種東西都是幻術,根本就傷不到人的!你們竟然被這樣的
小法術騙倒,真是丟人現眼!」

  他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跪地顫抖的士兵們有多少安慰。讓他們恐懼
的,不僅是那不應現於世間的神龍,還有安南將軍長期以來的積威。在禦
林軍中,誰沒有見過安南將軍曾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最強悍的禦林軍將領
當場打敗,即使是精鋼打就的鐵棍,亦能被他輕鬆擰成麻花。那般神勇巨
力,讓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為之震驚悚懼。

  雖然迫于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參加叛亂,並暗自希望能沖進皇城搶些
金銀財寶讓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遠赴邊關的安南將軍突然
駕龍歸來,就算是心志最堅定的禦林軍將士,亦不由恐懼萬分,看著貌若
瘦弱,實際卻強悍至極的安南將軍,一股無力感不由從他們心底湧起,再
無人敢生出與他對敵之心。

  與禦林軍相比,衛戍部隊的將士心態上就要好得多。雖然他們歸屬九
城兵馬司管轄,亦是李小民的下屬,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馬司時日尚短,也
沒有時間老跑到軍營中去看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大發神威的情
景。看著遠處城上站立的李小民,雖然畏懼他有馭龍之能,卻也不是太過
害怕,只望錢伍林說的是真的,剛才那些都不過是設來騙人的假像,那樣
自己這一方,還有勝利的希望。

  突然間,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沈寂。在叛軍後方,大
批的攻城車、投石車遠遠地推了過來,緩緩接近城池。在撞車上巨木前端
包的鐵皮上,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帶著寒冷的氣息,對堅固的皇城,隱隱
有威懾之意。

  兩軍陣前,錢伍林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眾將士!我軍的攻
城器械已經運到,眾將士可並力向前,一舉攻入皇城,將李小民和周皇后
這群叛逆,盡皆斬於刀下!誰殺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后,皆可萬戶
封侯,榮耀一世!」

  興奮的低語聲,開始在叛軍中悄悄散佈開來。這般的重賞,已經超出
了士兵們的預料。沒有見過李小民厲害的叛軍士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準備在攻城撞車撞開城門之後,沖進去立功受獎了!

  鎮邪軍將士,卻是個個橫眉立目,揮舞刀槍,氣勢如虹,一心只待敵
軍沖來,便要刀槍見紅,將他們殺個魂飛膽裂!

  夜風襲來,昂然立於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飄飛,臉上依然帶著笑
容,絲毫沒有一絲殺氣。只有他口唇微動,發出無聲的訊息,隨著夜風向
前飄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叛軍中的眾多將領,都顫抖了一下,臉上迅速變得
蒼白。拿慣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這一剎那,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抹
凶光,自眼中狂射而出!

  錢伍林揮舞著大刀,立於陣前大聲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聽
到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心腹愛將韓勇,與幾名禦林軍將
領一起,拍馬趕來,手中緊握熟銅棍,眼中凶光閃爍,咬牙大聲呼喊道:
「將軍勿憂,戰場之事,就交給我等好了!」

  錢伍林大喜,在這戰事慘烈的關鍵之際,方才看出誰是真正忠於自己
的人,不由大笑道:「好,你們都是軍中猛將,朝中忠臣,丹陽王登上大
寶,定然重用爾等!」

  他回頭怒視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監,手中大刀一揮,遙遙指向城頭,
怒吼道:「眾將聽令!給我帶軍攻上去,殺了狗太監,奪下皇城!」

  對於這滿懷豪情的壯語,回應他的,是從腦後惡狠狠打來的一棒!

  烈風驟襲,錢伍林只來得及心頭驚訝,絲毫沒有躲閃,便被熟銅棍結
結實實地砸在後背上,立即一頭從馬上摔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
腑,翻滾劇痛,似乎被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漸漸聚攏在九城兵馬司都統莫尚籌身邊,忠心衛護著他的
十幾名衛戍軍將軍,亦陡然發難,刀槍並舉,以暴烈至極之勢,狠狠劈向
莫尚籌身邊親兵,霎時間,鮮血狂濺,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親兵紛紛慘叫
落馬,當場橫死,而莫尚籌的身上,在一剎那間被七八柄鋒利刀槍狠狠逼
住,嚇得他肥胖的身軀縮成一團,看著橫眉怒目、滿臉猙獰的舊日屬下,
滿臉都是驚恐至極之色,幾乎連屎尿都嚇得流了出來。

  韓勇跳下馬來,不管錢伍林還在痛苦掙紮,一把揪他起來,與幾個同
僚一起,繩捆索綁,將他捆得象個粽子一般,橫在馬上,回頭狂呼道:
「錢伍林造反叛亂,罪在不赦!吾等奉禦林軍統領、安南將軍之命,已將
其擒在此處,爾等可隨我將錢伍林獻上李將軍,不可有違!若有執迷不
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殺勿論,誅滅九族!」

  變生肘腑,讓數萬叛軍士兵,俱都嚇得面色大變,恐懼地看著自己陡
然變得陌生的長官,手腳顫抖,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城頭上,李小民滿面輕鬆之色,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國
家的忠臣良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錢伍林在馬上縮著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強忍劇痛,從牙齒縫間
擠出一句惡狠狠的問話:「韓勇!我平日裡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
於我?」

  韓勇和幾個禦林軍將領,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幾個將領互視一眼,
知趣地走開,也不去理睬錢伍林。

  只剩下韓勇,見四下無人,將嘴湊到錢伍林耳邊,苦笑道:「別怪
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都是李小民那個傢夥,簡直是個地裡鬼,
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們的隱秘,拿出來要脅我們。還有憑有據,要是這
些事讓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頭撞死算了!沒辦法,只好寫下投順書,
暗地裡投靠了他。本來以為他遠赴邊關,我就再也見不著他了,所以才放
心大膽地跟著你造反,誰知道這傢夥還能飛回來,站在城頭上,嘴一動,
聲音就飄到我耳邊了,要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動手,把你逮住獻給他!我這
才知道,這幾個傢夥也都是他娘的倒楣,被這小子逮住了小辮子,只好閉
著眼睛給他賣命。沒辦法,為了我一家老小不用自己捂著臉去跳河,只好
犧牲大哥你啦!」

  錢伍林這才明白,氣得當場吐血,嘴角掛著串串血珠,顫聲怒道:
「小勇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寧可去死,也不敢讓人知道?」

  韓勇順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我們家……」

  話剛到嘴邊,陡然醒悟,韓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錢伍林,怒得眉毛
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舉起飯缽大的拳頭,半晌才忍住氣沒有砸在錢伍林
頭上,咬牙悶聲道:「他娘的差點就說出來了,老實告訴你,只要你聽見
一點,就算你是李將軍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滅口再說!」

  另一邊,莫尚籌也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顫聲道:「你們,你們早都投
順了安南將軍了嗎?」

  四面裡,將他團團圍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馬司下屬將領其實也都
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隱私證據,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卻不說出
來,只是豪氣干雲地大聲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將,安肯與你造反
耶!方才不過是虛與委蛇,如今安南將軍既回,大局已定,吾等這才趁勢
一擊,讓你這逆臣賊子,不能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叛軍之中,將領們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歸降朝廷,效忠于
周皇后與安南將軍,若有不從者,定當殺盡滿門!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舉起刀斧,準備劈下,殺盡周氏一門時,陡然變
故突生,看著這般混亂的局勢,茫然無措,手中刀擱在人質的頸上,卻不
知道是該割下去,還是向下一劃,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

  一個禦林軍將領拍馬趕來,大聲呵斥,怒罵道:「還不將周相爺的親
人都放了,想要被當場格殺嗎?」

  看到平日裡訓練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降了李小民,眾刀斧手嚇得面如土
色,慌忙用刀割開繩索,放開周家人。只是有幾個刀斧手渾身顫抖,不小
心把人質的皮膚割破,自己倒嚇得滿頭是汗,顫抖不止。

  周家人死裡逃生,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遙遙望向城上的周皇后與李
小民,拜倒哀聲大叫道:「皇后娘娘,安南將軍,相爺被賊人所殺,一定
得替他報仇啊!」

  周皇后看得心如刀割,既傷痛老父慘死,又慶幸滿門親人得以死裡逃
生,不由以袖掩面,低聲抽泣,只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投身于李小民的
懷抱,在他的溫暖懷中哭個痛快!

  此時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軍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重
新列隊,大聲宣誓要效忠于周皇后與安南將軍。縱有幾個將官未曾被李小
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這麼多同僚控制的大軍,只得歎息著,和他們
一起管束士兵,只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亂忠臣中的一員,也就
滿足了。

  金陵城外,兩支大軍遙遙對峙。戰旗飄揚,在狂風吹拂之下,烈烈作
響。

  這兩支大軍,俱都是兵馬強壯,衣甲鮮明。而且所穿衣飾,也都相差
不多,都是大唐精銳的部隊,如今卻刀兵相見,同室操戈。

  丹陽王李熊披盔貫甲,騎馬立於本軍陣中,遙望著南面金陵外,騎馬
立於軍前的李小民,心中驚怒交集,恨聲道:「外公!這狗太監是用了什
麼辦法,竟然能降服禦林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將領,將效忠我們的軍隊,變
成了他的?」

  在旁邊,同樣身穿盔甲的錢松面沈似水,騎著一匹駿馬遙視前方,花
白鬍鬚在胸前飄揚,聞聲沈吟道:「罷了!是我們算計不到,想不到此賊
如此手段,只在禦林軍和九城兵馬司呆了幾天,就收到了這麼多部下的忠
誠!幸好他未曾在禁軍中有過軍職,此軍中也未有人參加過南征平亂,不
然的話,我對禁軍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們身後,是十二萬禁軍,原本居於金陵城外數十餘裡處的大營之
內,負責防衛金陵附近一帶的安全。此時經過他們祖孫苦心經營,終於收
伏了這支禁軍,趕來城中安定局勢。誰知趕來之時,卻發現金陵城門緊
閉,沒有人歡迎他們的到來,不由大驚,一問才知道,禦林軍和莫尚籌都
已被擒,所有參加叛亂的衛戍軍和禦林軍,都已經投順李小民了!

  李熊和錢松大驚大恐,在城外立下營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
大舉攻城之時,城中軍隊,反而出城迎戰,當先一人,正是那令他們切齒
痛恨的少年太監李小民!

  李熊回過頭,看看自己部下十二萬禁軍,聲勢顯赫;而敵方雖然士氣
高昂,卻還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這才微微有些歡喜,可是還不能十分放
心,便向旁邊一個中年人問道:「東魍子法師,那些禁軍將領怎麼樣,該
不會也反叛吧?」

  在他身邊,馬背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雖然也是騎著戰馬,卻身穿道
袍,頭梳道髻,面色陰沈,聞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們不要自己
親人的性命,不然的話,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李熊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舉目看向遠處與己方遙遙對峙的敵軍,思
量著是不是應該揮軍直上,直接將他們徹底擊破才好。

  前方的軍陣之中,突然有一匹戰馬狂奔而出,上面坐著一員老將,鬚
髮盡白,卻是精神健旺,披盔貫甲,催馬馳到軍前,指著禁軍大聲怒喝
道:「廉承恩,宋向北,你們這群不知恥的東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為
何還敢反叛,和這群狼子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軍之中,大半將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頭,面有慚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兩個大將硬著頭皮拍馬而出,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
道:「老將軍,屬下有禮了!」

  錢老將軍面色不豫,怒道:「不要裝腔作勢,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
麼,要背叛朝廷,和錢松一起圖謀不軌?」

  在錢伍林率叛軍攻入金陵之時,也派出自己心腹,帶兵將錢府團團包
圍,不準走出一個。只是忌憚錢援在軍中的威信,這才沒有派人入府將他
斬殺擒拿,只派軍把他軟禁在府內。後來李小民一舉平滅叛軍,派人去救
出錢府上下人等。錢援聽聞自己從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這才自告
奮勇,出城罵戰。

  聽到錢援的質問,二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說起來二人都是錢援一
手提拔起來的大將,可說是受厚深重,只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
已,雖然羞慚至極,卻也無言可對。

  見二人面色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錢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
你們兩個,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才跟著
錢松反叛,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麼?」

  宋向北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末將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見利
忘義之輩。實是家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懸人手,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
策!」

  錢援聽得奇怪,連聲追問,二人吞吞吐吐,才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錢松這次請來的陰山法師東魍子,慣會用咒術害人。錢松派人去
四處搜羅了禁軍各將領家中親人的生辰八字,又買通家奴偷了他們的頭髮
衣物,釘在木人之上,每日裡由東魍子施咒召魂,硬將眾將至親之人的魂
魄,召到木人身上,讓眾將的親人一個個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讓眾
將焦慮萬分,到處延醫買藥,卻是藥石罔效,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錢松派人將眾將召到一起,請出東魍子,手中拿著大堆木人,冷笑威
脅,只要眾將從命,家人性命,便可保全!

  眾將聽聞是叛逆之事,哪里肯從,俱都怒容滿面,幾乎當場便要翻
臉,誅殺錢松與東魍子!

  錢松自有大批護衛隨行,眾將無法接近;東魍子卻是昂然冷笑,只拿
了一枚鋼針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們擄來的一個受術者便昏昏沈沈,捂著
傷處痛苦呻吟。

  那受術者的親人亦是禁軍將領,見狀心如刀割,再不敢輕舉妄動,為
了家人性命,不得不低頭求懇,答應了謀逆之事。

  眾將面面相覷,自知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下來,只求
錢松和東魍子說話算話,事成之後,讓自己親人平安活下來便好了。

  戰場上,二將將此事向錢援講來,聽得錢援驚怒不已,手指放聲大呼
道:「老匹夫,竟出此毒計,爾日後定受惡報!」

  錢松昂然冷笑,沈聲道:「你這老賊,我屢次與你相約,欲行交好,
共商大計,你總是推三推四,渾不把我放在眼裡!今日我大軍十二萬,兵
臨城下,爾還有何本領,敢與我雄軍爭風?」

  錢援大怒道:「你有十二萬軍,可都願聽你的麼?我金陵城雄兵數
萬,眾志成城,又有堅城為倚,你怎麼攻得進來!只待後日勤王軍來,爾
等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錢松心下沈吟,知道他說的不錯,旁邊李熊卻是滿臉怒色,揮刀大吼
道:「眾將士聽了,前方便是叛國逆賊,挾持天子,欲行不軌!爾等只要
並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三日,百無禁忌!而眾將的親人,也定會福
壽雙全,絕不會有一絲意外發生!若有陣亡將士,朝廷定會保證他滿門衣
食無憂,安享天年!」

  此話中,有威脅,有利誘。禁軍士兵聽到可以進金陵搶掠,固然是熱
血沸騰;而眾將聽聞親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嚮往,已有人暗下決心,
便是拼死一戰,死於沙場,也要救出自己的親人,讓他們在錢松和李熊的
照料下,安享餘生。反正錢松家裡有錢,若用這點錢買個好名聲,他又何
樂而不為?

  十二萬禁軍,個個摩拳擦掌,揮刀舞槍,在一眾死志已萌的將領統帶
之下,緩緩向前逼近,便要全軍突擊,一舉擊破敵軍,攻入城池,以競大
功!

  就在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清朗長嘯,自城頭
發出。

  金陵城上,一員小將白袍銀甲,昂然站立,手揮羽扇,怡然微笑道:
「眾將何必如此!你們來看,這又是誰?」

  城外十二萬禁軍中的大將,同時舉目望去,但見在李小民身後,大批
士兵扶老攜幼,簇擁著許多老少婦孺上得城頭,讓這些大將,不由盡都驚
呼失聲!

  因為他們認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親人!

  那些被扶上城頭的老弱,個個昏昏沈沈,人事不省。即使被扶著勉強
在城上站著,也是搖搖晃晃,像是風一刮便會倒的模樣。

  看著城頭上滿目老弱家人,李熊大驚,回頭喝道:「到底是怎麼回
事,這些人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麼會被人抓走了?」

  連叫幾聲,才有一個心腹牙將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拜倒在李
熊馬前,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該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時,發現守衛
軍士各都七竅流血死在地上,他們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揮刀指向牙將,怒喝道:「既然出了事,為什麼不早來稟
報?」

  牙將叩頭哭道:「大王容稟:小人本欲前來報知,大軍已行,小人雖
然是趕到這裡,可是軍中事務繁忙,大王與相爺都沒時間見小人,而且人
多眼雜,小人哪里敢亂說!」

  李熊怒氣不息,發狠喝道:「來人,把這個沒用奴才,拖下去軍法杖
斃!」

  牙將痛哭哀求,連連磕頭,卻還是被幾個親兵上前揪起,拖到後陣去
處刑了。

  城頭之上,李小民搖扇微笑道:「禁軍各位將軍聽了:貴親現在在都
城之內,我禦林軍保護之中,眾位可以安心。只待我大軍擊破叛賊,斬殺
了錢松、李熊與東魍子一干匪類,便可讓眾將軍一家團聚,絕無虛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後,厲聲長嘯道:「從賊造反,罪大至
極!眾將軍切莫自誤,若是懸崖勒馬,還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從
賊,便是滿門抄斬之罪!眾位將軍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自己的親人
想一想!」

  面對這樣明顯的威脅利誘,眾禁軍將領面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
死。顯然自己親人落在李小民手裡,只要自己帶兵向上一沖,架著他們的
那些士兵便會拔出腰刀,當場斬了自己的親人,這讓本就無心造反的各將
領,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一條可以確定,此刻便是拿刀
架著他們的脖子,他們也不會帶兵前去衝鋒了。

  禁軍中主事三人,俱都面色大變。錢松和李熊都拿眼看著東魍子,只
望他能力挽狂瀾,想出什麼辦法,來挽回危局。

  看著那些禁軍將領敵視的眼神,東魍子心中暗怒。自己施咒害死過那
麼多人,也要脅過那麼多人,還沒有什麼人的親屬被自己施咒以後,還敢
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將那些受術者的肉身奪去,就算自己有威
脅他們的方法,敵方亦有方法取受術者的性命,對於威脅受術者親人方
面,二者倒是兩相平手了。

  東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術者已經難以操控,不如
下手暗中結果了他們,讓那些將領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裡,
仇恨之下,說不定便會率軍猛攻,意圖報仇雪恨!

  受術者,足有數十餘人。也就是東魍子這樣強大法力,才能同時操控
這麼多活人的魂魄而不太過吃力。只是幾十個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
放不下許多,此刻都放在皮袋裡,掛在馬頸上,東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
中摸了一個木人出來,也不看上面寫的姓名與生辰八字,只是暗拿鋼針,
向它心窩裡重重一戮!

  城頭之上,慘叫聲淒厲響起。一個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沈沈,在軍兵
的扶持下低著腦袋,在鋼針紮上木人之時,突然抬起頭,放聲嘶叫,滿臉
的恐懼痛楚,尖叫聲足可刺透耳膜!

  扶著她的兩個軍士,都嚇得渾身大震,手中一鬆,將那女子丟在地
上。驚魂稍定時,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殞,氣絕身亡了。

  城外一個禁軍將領遠遠望見,心如刀割,嘶聲慘叫道:「賢妻!」

  李熊眼角瞥見東魍子的動作,卻不說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親兵圍
過去,在東魍子身旁擋住眾人的視線,一邊舉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見
眾將軍一心為國,不肯投降於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
毒蛇心腸聞名的後宮太監!」

  話音未落,李小民身後一個老頭也是放聲慘叫,頹然倒地。一雙眼
珠,用力凸出,滿臉都是痛苦至極的神色。

  禁軍眾將俱都狂吼起來,激憤乞憐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聲慘呼道:
「安南將軍,不要動手!末將願降!」

  歸降的喊聲,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
身後,亦是圓睜雙目,死不肯瞑。

  見李小民接二連三地暗下毒手,眾將驚怒交集,那些死了親人的將領
更是痛哭大罵,幾乎失了理智,率領親兵,直向前方的禦林軍殺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揮手指向東魍子,厲聲斷喝道:
「妖道,你暗中害人,卻要嫁禍於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雙目圓睜,一股狂暴氣勢,自身上狂湧而出,雙臂一
振,身後忽然現出三個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聳立空中,只是有些模
糊,看不清楚。

  見安南將軍白衣法身忽現,眾軍兵驚得目瞪口呆,除了幾個失去理智
帶著親兵亂砍亂殺的禁軍將領以外,余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著兩位法師
鬥法。

  李小民雙臂向前一揮,厲聲喝道:「妖道,看我法術厲害!」

  在他身後,飄浮在空中的三個白影亦同時揮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為強勁的風力,自他所在之處,向北狂吹而去。所到處,飛砂
走石,刮得眾兵士連眼睛都睜不開來,只能掩面大呼,驚慌後退而已。

  便似巨龍咆哮,剎那間,狂風便已越過寬廣的戰場,強勁刮到東魍子
面前。

  東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裡亂摸,右手執著鋼針,想要多弄死幾個受術
者,忽被狂風吹來,心中暗驚,整個人連同胯下戰馬,都被刮得倒退數
步,滿身衣衫毛髮向後狂飄。馬頸上所掛皮袋,亦被吹得向後揚起,幾個
木人,從裡面散落出來。

  東魍子咬著牙,放聲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為你弄些障眼法就會
頂用,若真會用,上次從巨山搶來的幻龍怎麼不見你用出來?只用了一次
就不再用了,是不是剛搶來,還用不熟練,不能在白天現世?」

  城頭之上,李小民面籠冰霜,也不與他多言,雙臂一振,身後三具白
衣法身,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體合一。

  李小民肅容滿面,手捏法訣,口中喃喃念誦,忽然伸手向前一指,怒
吼道:「妖道受死!」

  一個白色身影,如狂風般自他身上疾飛而出,飛速向前射去!

  這個白影,動作快逾閃電,身上卻攜著強大的風力,一路向北疾射而
去,所過之處,身邊所帶狂風,將沿途未及躲閃的禁軍將士,俱都吹得滿
天亂飛,待狂風過後,方才能落向地面,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斷筋折,痛
呼不已。

  東魍子左手捏著一個木人,右手緊握鋼針,正要發狠再刺,忽見白影
迎面狂撲而來,不由大驚,揮手扔開手中東西,拔劍厲嘯,揮劍向那撲來
的白影斬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隨手揮出利劍,尖嘯一聲,挾著漫天狂風,直向東
魍子刺去!

  東魍子手中長劍,攜著強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卻似劈到虛空處一
般,白影手執利劍,電射而來,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化為
一道白光,向後陣狂沖而去。

  勁風狂襲,東魍子整個人都被捲入狂風之中,戰馬亦被強勁風力吹得
向後倒飛,似有摔倒之勢。

  東魍子心中暗驚,慌忙念動定風咒,戰馬方才在空中停住,穩穩落在
地上,卻還是被狂風吹得毛髮飄揚不已,低低地哀鳴著,連馬眼都無法睜
開。

  狂風呼嘯,強勁至極。那個巨大的皮袋,在刀劍似的狂風下,結實的
束袋絲絛亦被一擊而斷,驟然向後飛去,袋口已然裂開,那數十木人之
形,被狂風吹得漫天亂飛,一時間,在東魍子身後的天空上,到處都是疾
飛的木人之形。

  城頭上,眾禁軍將領的親屬亦是同時身體狂震,如被風吹得變了形一
般,拼命掙紮扭動著,滿臉肌肉扭曲,大聲慘叫不已。

  陡見自己親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飛,引致他們如此痛苦,眾禁軍將領亦
是大驚失色,拼命打馬如飛,在狂烈風中,疾馳向北,一心只想搶回寫有
自己親人生辰八字的木人!

  東魍子在風中大聲厲嘯,驚怒不已,回身想要搶回自己施術的憑依,
但見滿天木牌飄飛,散去無蹤,又到哪里去搶回它們?

  狂風襲過,戰場上已經是一片狼籍。禦林軍將士早經叮囑,一見將軍
欲要施法,便都向兩邊逃散,只有禁軍將士未及防備,首當其衝,被狂風
吹得滿天亂飛,摔得傷殘無數,一時間,四面曠野,哀嚎聲到處響起,慘
烈至極。

  城頭上,李小民身體陡然有一股寒氣發出,臉色也變得似冰雪般蒼
白,陡然一振雙臂,一個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飛而出,向前方軍陣,電
射而去!

  飛速掠過戰場的白影,挾帶著極強的寒氣,經過眾軍兵附近,都讓他
們失足跌倒,大聲慘叫,身上已然被凍得一片發白,盔甲上結滿了冰霜。

  極寒白影,一掠而過,只留下被凍傷慘叫的禁軍士兵,相顧失色,恐
懼納罕不已。

  東魍子右手緊握利劍,大聲咆哮,口中念動法訣護身,巍然不動,只
是看準白影來勢,凝神一劍,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滿身寒冷至極的殺氣,見妖道長劍刺來,也不躲
閃,只是在風中尖嘯一聲,整個靈體化為極寒劍光,向妖道電射而去!

  至陰至寒的靈體,在東魍子道袍處,當胸穿過,一路向北飛射。東魍
子頓時便覺渾身如墮冰窖,整個身子都被凍得僵硬麻木,不由悶哼一聲,
若非有神功護體,只怕這寒冰劍一擊,便能將他整個凍成冰塊!

  在他身後,李熊派來護衛他的親兵與禁軍將士,方經狂風厲襲,忽又
被寒氣疾撞而來,當下都大聲慘叫跌倒在地,整個人凍得渾身雪白,身上
積滿了厚厚的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東魍子怒吼一聲,振臂衝開身上所封冰霜,只覺法力大損,心中驚怒
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厲害,不然那兩位師兄也不會這麼輕易便被他殺了,因
此一直不敢與他正面交鋒。若非錢松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經西去陳境,許
久不能趕回,他也不會貪功冒進,趁李小民不在時幫助錢松李熊奪權纂
位。誰知在陣上一見,李小民的厲害還是出了他的意料,讓東魍子心下大
為後悔,卻也不能退後,只能咬牙撐持,恨聲笑道:「李小民,你還有什
麼本領,不過如此嗎?」

  城頭之上,李小民放聲大笑,雙眼精光暴射而出,雙手捏動法訣,同
時向前指去,喝道:「幽兒,看你的了!」

  一個身材纖細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飛而出,一時間,光芒大作,照
耀得滿地軍兵,都掩面痛呼,誰也無法睜開眼睛!

  幽兒靈體捏動劍訣,手執靈劍,向前疾飛而去。靈體上迸發出巨大的
靈力,光芒耀眼至極,便似流體般的太陽,疾射向前,沖向那咬牙持劍的
妖道!

  這般強大的光芒,便是用符水洗過眼睛的東魍子亦是難以抵受,只能
咬牙勉力支撐,怒視前方,但見燦爛光華之中,哪是什麼李小民分出來的
法身,分明是一個嬌俏美麗的白衣少女,身上的靈力之強大,讓東魍子亦
不由心驚膽裂!

  當此存亡之際,東魍子已無後退之由,只能大聲念動真言,緊緊握住
手中長劍,激起渾身法力,怒視著前方耀眼白光之中,持劍疾速沖來的白
衣少女!

  東魍子畢生法力,已然激發,一片青色光焰,自他身上狂湧而出,由
頭上騰起,直指天空,青焰閃動,足有數尺之高。這一刻,東魍子已是雙
目精光暴出,揮劍怒吼,拍馬向前疾馳,便要與前方沖來的強大靈體,做
一生死決戰!

  幽兒運足靈力,疾馳向前,俏麗的面龐上,已是寶相莊嚴,手中靈
劍,凝聚了龐大的靈力,閃電般地沖到東魍子前方,嬌叱一聲,靈劍狂揮
而出,以人類絕難企及的至高速度,在眨眼之間,便已揮出了數百餘劍!

  東魍子大聲嘶吼,只見眼前一花,白影疾速飄動,燦爛光芒暴射而
來,手中忽然一輕,用了多年的法劍,突然間寸寸斷折,飛落風中。

  他還不及臉上變色,靈劍已然襲體,在東魍子淒厲嘶嚎聲中,整個身
子被劈得從馬背上飛起,在空中霎時間被靈劍在身上橫劈豎斬了無數次,
血肉狂飛,在空中化為血霧,漫天飛射!

  這一劍,已是凝聚幽兒修煉多日的至強靈力,威力巨大無比,讓妖道
多年的法力,亦無法抵禦,在拼命燃燒最後餘熱抵擋之時,竟然連元神亦
被劈得粉碎,與血肉一同飛射而出,散落得到處都是。

  東魍子胯下戰馬,已然嚇得骨軟筋酥,眼睛幾乎被撲而而來的耀眼白
光刺瞎,半晌之後,方才能睜開眼睛,帶著身上血淋淋的滿身血跡亂跑,
踹倒了幾個掩面痛呼的軍兵,落荒逃去。

  聽得東魍子的慘叫,錢松心知不妙,半晌才揉著眼睛緩過神來,再看
東魍子所站之處,除了血肉狼籍,再加一匹逃去的無主戰馬之外,再無別
的東西剩下。不由大恐,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熊卻是死也不肯認輸,看了情勢如此不妙,也不肯趁亂逃走,咬牙
大喝道:「眾將士,李小民兇殘狠毒,既殺眾將親屬,亦偷襲東魍子仙
師,導致他傷重回去養傷,不過,李小民現在的法力,已經都耗盡了!眾
將可並力向前,斬了李小民,以謝天下!」

  一眾家人被擒的將軍,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信誰的好,只能在亂軍中
到處搜尋,希望能找到系著自己親人性命的木牌。

  錢松見情勢危急,回頭看向北方軍陣,心中暗暗慶幸。在後陣之內,
押陣帶兵的都是他多年來培植的親信,既有依附於他的禁軍將領,亦有被
派去領兵的自己府中的親信家將,此時恰好可以派上用場,有他們率領大
批禁軍保護,自己想要趁亂逃去,大概亦可以做到。

  他悄悄地拍馬向後方行進,正要帶著親兵躲進後陣,忽然聽到劇烈殺
聲從北方氣勢洶洶地傳來,震動心肺,不由大驚失色,呆立當場。

  後方,有傳令兵驚慌失措地催馬跑來,在錢松馬前躬身稟報道:「稟
相爺,秦貴妃帶著大軍,已從北邊殺來了!」

  錢松大驚,秦貴妃難道不是在城裡,怎麼會帶軍在北邊出現?

  他卻不知,從叛軍入城,戰事初起之時,秦貴妃便已由李小民派了自
己的親信太監,護送她出了宮,又在自己部下兩個幫主率人護送下,在混
亂中護著她逃出城去,直將她送到北方,去尋找她的長兄,尋求救兵來
援。

  秦貴妃心急似火,晝夜兼程走到半路,便遇到一支軍,卻是秦老將軍
主持北路軍的長子收到他的飛鴿傳書,派出自己的兒子秦宜福領著五萬大
軍,前來勤王救援。見了姑母,又驚又喜,慌忙下拜,將軍權交給了秦貴
妃。

  此刻,秦貴妃帶著大軍,剛好趕至,稍事休息,便率軍突襲,自北方
狂沖而來,將叛軍後陣,沖得大亂!

  錢松聞報,驚慌不已,正要尋路逃走,忽然看到西面煙塵滾滾,似有
一支軍,疾速殺到!

  錢松舉目觀瞧,心中暗自祈禱,只望是自己早先安插在金陵城西方棉
茵州的親信守將帶軍來援,那時還可有一戰之力!

  戰馬狂奔,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顫抖。眾軍兵都舉目向西方
看去,卻見旌旗招展,一支剽悍至極的騎兵揮舞長刀衝殺而來,打的卻是
西路軍的旗號!

  這支騎兵,不過數千人,卻是個個悍勇,領頭的將官,也大都滿身豪
雄之氣。揮舞鋼刀,大聲怒吼,氣勢壓得禁軍士兵喘不過氣來。

  當先一名女將,貌美如花,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的模樣,卻是滿身成
熟女子魅力,嬌軀性感至極,即使在鎧甲遮蔽之下,亦掩蓋不住她那誘人
噴血的魔鬼身材。

  她頭戴雉雞翎,一身草莽女子的野性氣息,手中揮舞著一對柳葉刀,
大聲嬌叱,拍馬疾馳,率領數千騎兵,閃電般地疾沖到禁軍陣中,趁著方
才經過一場大亂,整個禁軍前陣正亂作一團之時,沖到錢松前方,率軍一
陣狠殺,直殺得人頭滾滾,遍野橫屍。

  錢松部下親兵,雖然早經他找來北趙大將,多年苦心訓練,已成精銳
之師,卻抵擋不住這群如狼似虎的暴兵兇猛殺來,節節敗退,一直退到錢
松面前。

  在另一邊,北路軍的勤王之師,亦吶喊殺至。在兩軍陣中,但見一名
女將,滿身黃金盔甲,威風凜凜,揮動鋒利沈重的大刀,滿陣亂陣砍,當
者披靡,率軍直向錢松和李熊殺來!

  兩員美貌女將,率領西北兩路大軍,同時殺至,直殺得造反作亂的禁
軍,遍地屍積,再加上早已無有戰心,都哭爹喊娘,到處亂跑,陣勢潰敗
不可收拾。

  李熊怒得揮刀大吼,喝令部下親兵前往抵擋。而錢松卻是滿臉灰白,
眼見兩面夾擊之下,兵敗如山倒,而西方那悍猛女將已率領騎兵沖到近
前,正要撥馬逃走,卻見那頭戴雉雞翎的美貌女將率軍直沖而來,撞破親
兵重重防衛,眼見錢松就在前方,撥馬逃走,心中一急,從腰間拔出飛
刀,大喝一聲:「著!」

  飛刀如閃電般在空中掠過,噗地一聲,直射進錢松的後心之中。錢松
大叫一聲,從馬上一頭撞下地面,後心鮮血流出,當場氣絕身亡。

  美貌女將殺得興起,只覺多日來因被囚禁淩虐而鬱積的悶氣一掃而
空,放聲爽朗大笑,揮軍掩殺,將一眾面如土色的親兵趕得四面潰逃,拍
馬馳到錢松屍身旁邊,跳下馬來,揮刀割了錢松的腦袋,重新上馬,揮動
著手中血淋淋的頭顱,縱聲大喊道:「錢松的首級已在此處,爾等還不歸
降,這便是榜樣!」

  遠在金陵城頭,李小民搖扇微笑而立,看著那美女的誘人身材,聽著
她大聲嬌呼,不由一股自豪感,湧上心頭。

  似乎感覺到他熾烈的眼神從遠方射在自己身上,洪三娘轉過頭去,看
著城頭上搖扇邪邪微笑的清俊少年,不由滿面通紅,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再度浮現在眼前。

第七集 第八章 叛亂平定

  深宅大院,後花園湖泊上的長亭之中,一個美貌佳人,正在倚欄長歎,看著假山湖水,碧波蕩漾中,一對對的鴛鴦正在自由地戲水,不由滿心愁苦,幽幽歎息不已。

  在亭下的湖畔,一個妙齡少女正蹲在水邊,逗著水鳥嬉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亦是滿臉燦爛笑容,讓亭中佳人不由感歎,果然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即使被人囚禁於此,女兒還是這般天真可愛,絲毫不因處境的惡劣而心情變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淡雅羅衫,不由搖頭輕歎。雖然現在自己一身綾羅綢緞,青絲雲鬢上亦是滿頭珠翠,身邊也有幾十個丫環小心服侍自己,華貴尊榮至極,卻怎及得從前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那般暢快淋漓!

  一想到「少年不識愁滋味」,便想到吟詩之人。那清秀少年的面容一在她心中泛起,便讓她煩惱不已,心中奇怪,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表面上,他是皇宮中最得寵的太監,卻有著正常男人的器官,甚至還要更大一些,常能弄得自己在極度激烈的交合中興奮得昏迷過去;身具仙術,能將公孫不敗一舉擊斃,還能奪取他的幻龍,時常祭煉;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冷血狂屠,偏偏又有這麼好的文采,讓她內心對這少年更是迷惑,彷彿是霧裏看花一般,看不清他的真實模樣。

  可是,不管他有多好的文才,他對自己母女所做的事,實是不可饒恕!

  前日裏,他從兩軍陣前先後擄了自己母女來,便藏在家裏,肆意淫虐。不但逼迫自己母女與他同床交歡,還當著那些新買來的婢女的面與自己交合,弄得自己在極樂中忍不住大聲浪叫,丟盡了自己作為主母的臉;有時候,甚至還在和那些負責服侍自己的美貌少女做過之後,將那骯髒的東西硬塞在自己口中,逼自己舔吸,即使是和自己女兒做過之後也是一樣!如此荒淫暴虐,天下少有,自己被他淫虐了無數次,早就恨他入骨,便是斬他一千一萬刀,亦難消心頭之恨!

  正在柳眉倒豎,緊咬銀牙,幻想著如何逮住那可惡少年,一刀刀將他零割碎剮之時,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娘子,這麼咬牙切齒地,又在想什麼呢?」

  洪三娘愕然回過頭來,心裏思量這傢夥是不是地裏鬼出身,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若非如此,怎麼能常在自己沐浴更衣之時,偷偷從背後掩出,猛然抱住自己,不顧自己激烈反抗,便強行要求交歡,而且每次都不落空!

  想到激烈處,洪三娘的玉頰不由微微飛紅,美目中怒意射出,冷然瞪視著笑眯眯走來的少年。

  看到她含恨目光,李小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走過來笑嘻嘻地道:「娘子,你是不是又在幻想,該怎麼把我一刀刀地淩遲處死?唉,你這麼愛幻想,不如去寫本玄幻小說好了!」

  他走到洪三娘的面前,一把攬住她嬌嫩腰肢,將她性感嬌軀抱在懷中,低下頭,便親吻在她嬌豔紅唇之上。

  洪三娘嚶嚀一聲,如蜜桃般成熟的身體在英俊少年的擁抱之下,迅速軟化,卻努力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快感,正言規勸道:「不要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年齡,已經可以做你的母親了?」

  李小民一怔,抬頭從她的肩上望過去,看著水邊與天鵝嬉戲的妙齡少女,確實是比自己大那麼一兩歲,倒也不以為意,嘻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才經常吸你的奶嘛!你看,現在比以前更大了一些,豈不是我的功勞?」

  他的手,肆無忌憚地伸進了洪三娘的羅衫之中,握緊玉乳,用力揉捏,感覺著那滿手滑膩酥軟的良好觸感,又邪笑道:「投桃報李,你不是也經常喝我的奶嗎?看你還喝得很高興呢!」

  他的另一隻手,握住洪三娘那慣於拿刀殺人的纖纖素手,強拉下去,按在自己兩腿中間,將她的手,夾在裏面。

  洪三娘羞得滿面潮紅,在他的大肆輕薄之下,怒羞不已,用力掙紮反抗,可是身上力氣已經被他用法術封住,那還能反抗得了他這一身精力旺盛的健壯少年?

  感覺著身上羅衫被一層層剝開,洪三娘知道自己勢必逃脫不了再一次的淩辱,只得流著屈辱的淚水,恨恨地咬牙怒罵道:「你這賊子,將我母女囚禁於此,行此惡事,將來必然要遭報應!」

  李小民呵呵笑了起來,抱著她成熟性感的胴體,在亭子欄杆邊坐了下來,不顧她用力掙紮,仍是抱緊嬌軀,伸手在隱秘處摳摸,調笑道:「娘子,你被我關了這麼久,是不是覺得很悶,想出去打一仗發洩一下才痛快?」

  陡聞「打仗」二字,洪三娘的美目陡然亮了起來,身子卻是不堪少年撫弄,顫聲道:「你又在胡說!你把我母女關在這裏淫虐,哪肯放我們出去?也不必說這些話來戲弄人,想要老娘的身子,這就上來吧!」

  李小民咦了一聲,正色道:「娘子,你這是說哪裏話來!我們夫妻一心,上陣主奴兵,豈不是好事!實話說吧,最近有叛逆作亂,我自己懶得動手,正想著派林中立他們出去宰了那些叛逆,你要是實在想出去解解悶,我派你出戰,也不是不可以。」

  洪三娘聞聲大驚,舉目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真的,還是只想耍弄自己,看自己著急的模樣。

  李小民說了這些,卻不再說,抱住她,唔唔親吻,將她香滑軟舌,吸到自己口中,肆意親咂,與她交換著口水唾液,親得不亦樂乎。

  洪三娘心中有事,也只得勉為其難,虛與委蛇,與他長吻一陣,香舌纏繞,櫻唇用力吮了他的舌頭一陣,掙紮著抬起頭來,正色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李小民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既然我讓你出去解悶,是讓你快樂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快活快活呢?」

  洪三娘面上紅雲泛起,聽他談起條件,始信他說的是真的。據這些天觀察,他現在已經權勢很大,讓自己混在軍中出戰,也不是做不到。不過他所索取的條件,也定然是令人羞赧至極,過份得不得了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大仇未報,若能混進軍中,重新和舊部在一起,召集往日部下,起兵殺了這淩辱自己多日的少年賊子,也未必便不能做到,洪三娘便狠狠一咬牙,心中恨恨地道:「反正這清白身子已被他所汙,算不得乾淨,不如便以此殘軀,換得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決心既下,洪三娘便抬起頭來,笑吟吟地道:「既然主人有命,妾身敢不遵從?我們這便回房,由妾身侍候主人快活!」

  李小民好奇地看著她,對於她這麼大的變化感覺有趣不已,輕撫她的酥胸豐臀,微笑道:「屋裏太悶了,你喜歡自由,就在這亭子裏面,自由自在地玩上一次,不是也挺好的嗎?」

  洪三娘面色一變,心中暗怒,可是想想從前也不是沒有在後花園裏被他逼姦過,為了報仇大計,只得忍氣吞聲,彎下腰,替他解開褲帶,露出了那讓她一見便感羞怒興奮的物事來。

  李小民的手,按在她的香肩之上,輕輕地將她的嬌軀按落。洪三娘沒奈何,只得順從地跪了下去,伏在李小民胯下,兩腿之間,低下頭,張開顫抖紅唇,緩緩含了進去。

  在她殷勤的口舌服侍之下,李小民舒服地長歎一聲,伸手拍拍她的青絲雲鬢,慈祥地撫摸著青絲玉頰,歎息道:「好啊,還是你的悟性好,我只不過教你幾次,你就學得這麼快,比你女兒的技術要好得多了!」

  跪在他面前的洪三娘玉顏羞紅,芳心大感屈辱,可是為了報仇,也為了能將女兒解救出這個淫窟,她還是含羞忍辱,嬌軀被李小民兩腿緊緊夾著,挑動香舌,努力服侍起他來。卻是殷勤備至,吮舔得一絲不苟,力道用得恰到好處,讓李小民不由讚歎,果然是女將出身,朱唇檀口吮吸的力量也大過常人,在她濕滑口腔中,被吸得大為爽快。

  李小民這次出來,本是得了西行的聖旨準備前往西路軍上任,雖然是剛從周皇后床上爬起來,還是在洪三娘的殷切服侍下,虎軀一震,將自己的精華,灌進了她的紅唇之中。

  柳眉如刀的美貌佳人,輕輕咬著銀牙,磨著口中巨物,恨不能一口將它咬斷;卻因現下的局勢,還是忍氣吞聲,一口口地吞了下去,為了討他歡喜,仍用力地吮吸著,久久不肯將臻首移開,將他每一滴精華,都用櫻唇強力吮吸了出來,香舌舔動,一點點地咽下腹中。

  李小民輕輕喘息,撫摸著柔滑青絲,低頭看著這柔順無比的佳人,心中歡喜,知道自己終於還是收伏了這桀驁不馴的美貌女將,即使只是表面上的順從,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洪三娘跪在他的胯間,輕舔強吮,橫撥豎吹,服務周到至極。在洪三娘的殷勤服侍下,李小民不久便再展雄風,將地上跪著的佳人拉起來,按在欄杆之上,抱著柔滑雪臀,從後面用力侵入了她的玉體。

  洪三娘緊蹙娥眉,感覺到一陣疼痛,卻又有一絲興奮快樂,暗暗湧起。

  正在閉目享受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少年大聲喊道:「惜惜,快過來,我有好玩的東西要送給你!」

  水邊嬉戲的少女抬起頭來,看著長亭中的少年,以及自己母親驚慌的表情,不由奇怪,大聲問:「你在做什麼,什麼好玩的東西?」

  李小民笑道:「快過來,看了就知道!」

  洪三娘聞聲大驚,雖然已經經歷了多次,還是不願被女兒看到,慌忙縮了下去,用力掙紮著,趴到地上,由長亭的欄杆擋著自己,免得被女兒看到。

  宋惜惜從湖邊跑了過來,踏上長亭,看到亭中情景,陡然吃了一驚。

  在地面上,鋪著猩紅地毯,而自己最尊敬的母親,正四肢著地伏在地毯上,上身依然穿著淡雅羅衫;在她雪臀美腿之後,李小民正賣力地抽送著,卻還不忘轉頭對她笑道:「惜惜,想不到你跑得這麼快,年輕就是好啊,看到你,我都覺得自己最近老多了,簡直老得可以當你父親了!」

  他的年齡,明顯要比妙齡少女小上兩三歲;可是由於現在正跟她的母親緊密聯結在一起,所說的話,倒是有了一種奇特的說服力。

  地毯上,伏跪於地的美貌佳人羞不可抑,低頭伏在自己手背上面,恥辱的淚水,滾滾流出,可是在李小民的大肆攻擊之下,強烈的快感又讓她忍受不住,顫聲呻吟出來。

  宋惜惜滿臉嬌嗔,跺腳道:「你這壞人,又在折騰我母親!你說要我看,難道就是要看這個!」

  她轉身便要出亭,李小民忙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舉起來洋洋得意地笑道:「別走!你看,這不是很好玩的東西嗎?」

  他手一揮,那東西便叮叮噹當地響了起來,聲音悅耳至極。

  宋惜惜滿心驚訝好奇,雖然不願看到自己母親受辱,可是反正也都習慣了,多一次也沒什麼,說不定便是自己跑掉,也會被那壞人從後面追上,抱回來和自己母親一同受辱;便一步步地回去,伸手接過那個盒子,但見上面是兩個小人,卻是一男一女,雕刻得至為精美,隨著音樂聲,緩緩晃動,親吻在一起。

  看著少女嬌俏面容上泛起好奇的微笑,李小民心中暗喜:「那些匠人還算不錯,我不過把齒輪發條的原理告訴他們,他們就會按我說的,做個音樂盒出來,雖然粗糙了點,音樂也不好聽,可也算不錯了。嘿嘿,看來科技還是最關鍵的,單靠這個,就能賺到一大筆錢,來補充軍費了吧?」

  他的手,從自己胯部向前摸去,撫摸著雪臀玉肌,伸進洪三娘鬆開的羅衫之中,順著光滑玉背摸上去,一直摸到酥胸上,撫摸著那一對高聳暴乳,低下頭,在佳人耳邊輕聲道:「你要想率軍出戰,重掌兵權,就得按我剛才說的做,知道了嗎?」

  洪三娘美目中流著羞辱興奮的淚水,卻禁不住李小民上下夾攻,顫抖著聲音道:「女兒,快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宋惜惜噘著小嘴,慢慢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手中卻還拿著那個音樂盒,好奇地摸弄著。

  洪三娘拉住她的手,流淚顫聲,將李小民的承諾說了出來。現在只要宋惜惜聽話,服侍得他高興,將來還會放她出去,在金陵的大街上隨意遊玩,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宋惜惜一向聽母親的話,見她流淚訴說,更是心中不忍,慌忙表示,一定聽她的,絕不耍小性子。

  反正這些事都已經和李小民做慣了,宋惜惜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便抱住李小民,一雙纖細玉手,在他的身體上撫摸起來,努力帶給他更強烈的感覺。

  李小民高興地笑著,一把抱住少女苗條美妙的溫軟嬌軀,大肆親吻著她的嘴唇香舌,與她交換著唾液,舌頭伸進了她的櫻口之中;下身卻還在使勁用力,和嬌喘籲籲的洪三娘默契配合著,狠狠前衝,似要將整個身子,都頂進她的玉體中去。

  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之下,洪三娘的玉體收縮著,痙攣著,緊緊束縛住身後少年的仙器,弄得二人都是劇爽無比。

  李小民的手,毫不客氣地伸進了宋惜惜的衣衫之中,握住少女柔滑玉乳,小心地揉捏起來;另一隻手,卻伸向前方,自洪三娘光滑的小腹處前伸,握住豐滿美乳,大肆捏搓,一邊還在讚歎道:「惜惜,你真該多向你母親學習,乳房這麼豐滿,還能有這麼好的彈性,一點都不比你差,簡直不像餵養過孩子的婦人!唉,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是怎麼吃奶的嗎?」

  宋惜惜本是閨中少女,初嘗禁果滋味,這些天倒是樂此不疲,比她的母親要適應得多了;在李小民的挑逗之下,嬌喘息息,伸出香舌,吻舔著他的面頰耳廓,玉手伸下去,撫摸著他的下體雙丸,不時能碰觸到他與母親接合處,不由意亂情迷,嬌喘息息地道:「不記得了……」

  李小民眉頭一皺,大義凜然地道:「這怎麼可以!百善孝為先,你竟然把你母親如何哺育你的往事,盡皆忘卻,豈是為人子女之道!今天,我就要好好給你上一課,讓你回憶起當初的往事!」

  他一邊探頭與宋惜惜長吻著,一邊閉著眼睛解開洪三娘的衣衫,露出她雪白窈窕的玉體。

  在女兒面前暴露身體,雖然已經有了多次經歷,洪三娘還是羞不可抑,低頭垂淚。而她性感誘人的嬌軀,趴跪在地上,在身後李小民的強勁衝擊之下,酥胸前雙丸跌盪,眩人眼目。

  李小民一邊吻著宋惜惜,一邊抱住她,讓她身子前移,自己趴到洪三娘的赤裸玉背之上,卻把宋惜惜的身子,放在猩紅地毯之上,手指捏住她的面頰,讓她把嘴張開,自己卻向下一壓,讓洪三娘玉體伏低,懸吊的玉乳恰好落在了宋惜惜香唇之內。

  宋惜惜的絲綢長褲中,已有一隻魔手在大肆活動,弄得她意亂情迷,一張口,含住了母親的玉乳,只覺口中滑膩萬分,甚是可口,情不自禁地吮吸起來。

  李小民興奮地笑著,將含羞啜泣的洪三娘玉體搬得與宋惜惜平行,赤裸胸膛用力在她玉背上一壓,讓洪三娘整個撲在宋惜惜身上,而自己又壓在她的身上大肆抽動,看著身下兩個美女疊成一串,而自己卻在最上面,只覺得意非常,不由仰天大笑起來。

  下面的宋惜惜卻是被堵住了嘴,幾乎喘不過氣,用力掙紮。洪三娘見女兒憋氣,不由大急,用力將香臀向後擠著李小民的胯間,努力想要掙搓起來。

  李小民也算是急公好義,見宋惜惜遇險,只在洪三娘身上趴了一會,便戀戀不捨地爬起來,將她翻過一個身,再度爬上去,進入她的身子。

  此時,洪三娘已經是被剝得一絲不掛,窈窕玉體仰天躺在大紅地毯上面,顫聲呻吟著,承受著李小民一波波的攻擊。而李小民身子矮小,在與她交歡之時,尚能低頭吮吸她的豐滿玉峰,還拉過宋惜惜來,一人一邊,埋頭吮舔起來。而他的魔手,亦在洪三娘周身上下摸索,撫摸著雪臀美腿,挑逗著洪三娘的情欲,弄得洪三娘意亂情迷,抱住胸懷一對少男少女,迷茫之間,竟當他們是自己的親生兒女,正在吮吸自己的奶汗了。

  宋惜惜也是興奮迷亂,正在低頭賣力地吮吸母親玉乳,忽然聽到母親一聲尖叫,玉體顫抖不止,顯然是已至極樂之境,不由興奮羨慕,心中暗道:「母親現在一定很快活吧?」

  正在羨慕之時,忽然感覺衣服被迅速脫掉,李小民已經轉過身子,抱緊了她,分開一雙玉腿,緩緩地與她合為一體。

  這一對少男少女,躺在一個美豔婦人的胸前,相互深吻著,下體交歡糾纏,唇舌互吻時還常常扭過頭,吮吸下面玉乳,兩條鮮紅舌頭,在嫣紅蓓蕾上糾纏輕觸,別有一番淒豔的美感。

  被李小民幹得已登仙境的洪三娘,悠悠醒轉,發現李小民與自己女兒在自己身上交合,不由大為羞怒,卻因現在還有求於李小民,不能狠狠扇他幾個耳光,只能咬牙忍耐,瞪眼看著他和自己女兒的激情一刻。

  李小民仙器埋身於少女緊窄玉體之內,忽然轉過頭,含笑看了洪三娘一眼,低頭含住了她聳立的乳珠,洪三娘只覺一股酥麻襲來,不由輕聲呻吟,媚眼如絲地看著李小民,再無一絲力氣將他推下去。

  在她身上,李小民又換了姿勢,擁著宋惜惜嬌軀,向上移動,直到雪臀壓在洪三娘玉面之上,才停了下來,就在這個位置,大肆向少女玉體攻擊起來。

  嬌軀被李小民雙腿夾住,同時感覺著臉上傳來的少女粉臀陣陣顫動,洪三娘大羞,卻因渾身無力,只能默默流著眼淚,感覺著一行行的水痕,越過雪臀,流到了自己的臉上、口中。

  突然,宋惜惜大聲嘶叫,一雙玉臂緊緊抱住李小民,已像她母親剛才一樣,達到了極樂之境。

  李小民滿足地喘息幾聲,忽又拔出,看也不看,便頂入了洪三娘張開呼吸的櫻唇之中。

  品嘗著那上面奇怪的味道,洪三娘心中羞苦,卻不敢得罪李小民,免得他改了主意,只得緊含深吮,想要他早些發洩出來。

  李小民低下頭,反過來吸吮舔吸宋惜惜的少女玉乳,感覺著柔滑彈性俱佳,不由大樂,抱住她的玉體上下撫摸,口中含著玉乳,腰部還在上下晃動,在洪三娘口中進出著,感受著她口中強勁如榨汁機般的吸力,只覺快樂至極。

  這樣快活了好久,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原意,忙捧起宋惜惜的臉龐,看著她迷離美目,諄諄告誡道:「做人不能忘本,你若是忘記了當初怎麼喝你母親的奶,我現在就餵些奶給你,讓你記得清楚!」

  洪三娘聞言大驚,感覺著他抬起腰部,似乎就要從自己口中抽離,也不及多想,慌忙抬起美麗容顏,用盡力氣吸吮,寧肯自己幫他發洩,也不能讓女兒受這羞辱。

  李小民正想拔出,誰知她含吮得甚緊,一時竟拔不出來;而且香舌纏繞,大感刺激,只拔出一半,便被她重新吸了回去,讓李小民童心大起,腰部抬起放下,與她玩起了拔河遊戲。

  來回幾次,李小民忽然心生一計,腰部用力下沈,狠狠頂進玉人咽喉之內。洪三娘喉間吃痛,忍不住想要乾嘔,唇舌吸吮自然鬆了,卻被李小民趁機拔出,爬上宋惜惜的身子,重新進入了女兒的櫻唇之中。

  宋惜惜瞪大了迷茫雙眼,柔嫩口腔中經受著一波波的液壓衝擊,重重射在香舌之上,不由緊緊吮吸,一口口地咽下。

  洪三娘大驚,生怕女兒經受不住這麼大的刺激,喘不過氣來,慌忙撐起無力的嬌軀,勉強爬上來,推動李小民胯部,讓他從女兒口中脫出,爭搶著含進口中吸吮,將未曾被女兒吞下的汁液,都吞了進喉中。

  李小民興奮地大笑,仙器來回在這兩張同樣美麗嬌豔的櫻唇中穿梭,不多時,興致重新升起,將這一對美豔母女,按在長亭中地毯之上,大肆與她們雲雨交歡,直弄得二女嬌喘呻吟,神志模糊地裸身抱在一起,婉轉承歡,兩具玉體之內,都注滿了他的精華,猶是不肯停下,嬌軀顫抖地癡纏在他身上,顫聲求歡,已經是為了歡娛,什麼都顧不得了。

  遠遠地在長亭外面,美貌婢女們聽到亭中傳來的聲音,都不由臉色泛紅,想起主人那令人生畏的強悍體力,卻有一絲羨慕,在心底升起,只望兩位主母承歡之後,主人還能記得來安慰自己才好。

  戰場上,洪三娘的芳心中,霎時轉過了無數念頭,看到城頭上搖扇微笑的李小民,與他交歡時一幕幕羞人的情景,盡皆湧上眼前,羞得她面紅耳赤,幾乎不敢去看部下的軍兵。

  自從那一天起,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帶出府去,稍事收拾,便將她藏在車隊中,一同帶向西路軍。

  在西路軍中站穩腳跟之後,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從暗處放了出來,只說她是自己新收的一員女將,讓她在西路軍中,也謀了個差事,卻是監軍大人的親兵隊長,白天負責保護他,晚上負責幫他泄火。香口與玉體內,都充滿了李小民的精華之液,就連後庭也被他攻陷了去,每天夜裏,都在李小民身下苦苦呻吟哀求,不堪撻伐,昏厥過去。

  可是在李小民的陰陽雙修仙法之下,洪三娘的身體卻漸漸地更為強健起來。不管夜裏多麼疲憊,到了早上,一樣是精神抖擻,甚至還覺得滿身都是活力,只想和別人比試一番才好。

  洪三娘的武藝,本就不弱,和西路軍幾個投靠李小民的將領交手後,將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讓眾將都暗自欽服不已。這一次,李小民是得到京中鬼魂飛來報信,道是城中城外,軍隊調動頻繁,估計到錢松即將動手,才假造了一份聖旨,以此向董相虎要了一支兵,向京城趕來勤王,而其中的騎兵,就由洪三娘統領。反正這支騎兵已經被她訓練了一些時日,也都肯聽她的。而他自己,卻騎上一眾鬼衛,飛向京城。而那條赤龍他還不能運用熟練,卻是他在最後關頭才拿出來虛虛騎在下面,以增加自己出場時的震撼力的。

  洪三娘正在含羞回想這些天的事,劇烈的喊殺聲從前邊響起,讓她嬌軀一震,回過神來,恨恨地剜了遠處城上少年一眼,舉目看去,卻見北方一支軍馬,大聲吶喊著衝殺而至,將整個禁軍,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見友軍前來,洪三娘不由精神一振;可是長期以來對官軍的厭惡感,讓她不肯落後於官軍之後,舉起一對柳葉刀,大呼道:「賊軍已敗,我等可並力向前,擊潰敵軍,立下大功!」

  在她背後,數千騎兵同聲大吼,舉起長刀,隨在她的身後,衝殺進潰兵之中,放手狂殺,直殺得血盈曠野。

  在前方,一名金甲燦爛的美貌女將揮舞大刀,率軍衝殺而來,遠遠望到前方有一個頭戴雉雞翎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甚是面熟,不由一驚,揮刀砍殺著前方的敵兵,漸漸向那邊逼近。

  兩下裏,西北兩路大軍狂衝而來,將禁軍殺得走投無路,哭喊潰逃。不多時,兩軍相遇陣中,當先兩名女將,對視一眼,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同聲嬌呼道:「原來是你!」

  兩軍首領,都是女將,俱都貌美至極,威武萬分,卻在這混亂軍陣中意外相遇,不由愕然對視,驚訝不已。

  洪三娘還好些,知道在戰場上遇到從前的對手也是正常事,而秦貴妃卻沒有想到,被自己下令通緝許久、好像藏到地下去了一樣的女賊首領,竟然率領西路軍的援兵,趕來勤王,並與自己並肩作戰,一同趕殺叛亂的禁軍。

  從前的戰友,已經變成了叛亂的敵人;而上次自己平定的叛匪,卻又率領勤王之師,與自己一同與叛亂的禁軍作戰:這樣的落差,讓秦貴妃一時茫然無措,對變幻莫測的世事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的目光,落在洪三娘美豔的臉上,看到她眉梢眼角,盡皆蕩漾著春情,顯然是經歷了充足的男女之事,再看她斜睨城頭,看著李小民時那般又恨又愛的表情,恍然明白,不由心中大惱,緊咬銀牙,已經準備好要在戰後,對李小民嚴刑拷打,逼問他把俘獲的賊軍首領藏起來,到底是何居心!

  可是一旦拷問起來,結果只怕會變成自己被他拷問,弄得哭泣尖叫,想到這裏,秦貴妃的俏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又惱又羞,輕咬櫻唇,不知道該拿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奴才怎麼辦才好。

  在對面,洪三娘也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秦貴妃滿臉春情蕩漾,顯然與自己一樣,經歷了長期縱情的男女之歡,與上次在戰場相見之時,大不相同。而誰都知道,唐皇李漁已經重病臥床,命都去了半條,哪裏還能滿足得了她?想到李小民的膽大妄為,洪三娘心頭恍然,看向秦貴妃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了然理解之色。

  戰場上,兩員英姿颯爽的美貌女將,騎著戰馬,手持血淋淋的鋼刀,相對而立,凝目對視,眼中滿是同病相憐的理解與同情之意,相視一眼,同時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兩位美女首領在殺聲盈天的戰場上惺惺相惜,而她們的部下卻沒有這麼好的閒情逸致,依然高呼著,四面攻殺敗逃的禁軍。

  李熊被一群親兵護送著,且戰且走,一直退到戰場邊緣,卻發現四面八方,都已有敵軍湧上來,禦林軍、衛戍軍與西北兩路大軍,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放聲嘶吼,只要拿了丹陽王,送上朝廷,邀功請賞!

  李熊一向待部下親厚,此時雖然已是敗局大定,部下親兵,猶是拼命苦戰,只要保李熊突圍出去。這群人臨死拼命,聲勢卻也頗為駭人,瘋狂吶喊聲中,一直殺透重圍,眼看著便要逃出生天。

  四面裏,到處都有士兵舉刀兇狠地到處砍人,兩位女將卻是相互對視,歎息不已。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楚,洪三娘正紅著眼圈暗自傷懷,知道對面的秦貴妃在那慣於玩各種性愛遊戲的小太監手裏,也落不到什麼好;而秦貴妃看到洪三娘手腕上微微帶著一絲鞭痕,自然知道賊軍俘虜,若落到小民子手裏,只怕比自己要慘上無數倍,看向洪三娘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憐惜。

  驚慌的叫喊聲、廝殺聲驚醒了兩位正在對視相憐的女將,她們恍然驚醒,回頭看去,卻見李熊已經率親兵快要衝殺出去,秦貴妃怒吼一聲,揮動大刀,便拍馬衝了上去。

  洪三娘也回過神來,揮動柳葉雙刀,率領部下騎兵,一同衝殺過去,與秦貴妃並肩攜力,一同衝擊著親兵們頑強的防守,步步逼近重圍中的李熊。

  秦貴妃揮舞大刀,奮力劈斬面前的敵兵,忽覺身邊有同伴上來幫忙,在她的柳葉雙刀如飛劈刺之下,眼前的敵人一個個地慘叫倒地,讓她的壓力大為減輕,秦貴妃不由轉過頭,對洪三娘投去一個讚賞感激的笑容。

  看到秦貴妃對自己溫柔一笑,洪三娘心中大定,知道她是不會再揪住自己從前叛亂之事不放了,而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因此而遭到厄運。自己這麼多天來忍辱負重,含羞與女兒一同服侍那個少年,終於得到了回報,讓她心中喜悅歎息,向著投以善意的秦貴妃,露出了一個羞澀感激的微笑。

  兩員女將,抖擻精神,同心協力一路衝殺過來,率領部下軍兵,將李熊馬前親兵,斬殺了大半。

  看著自己的親近部下紛紛慘叫著倒在戰場上,李熊心如刀割,怒視著逼近來的秦貴妃,咬牙恨道:「秦貴妃,就算殺了我,你的兒子,也一樣當不上皇帝,何必苦苦相逼!」

  秦貴妃揮刀怒喝道:「李熊,你率軍叛亂,罪不容赦!若還知趣,便拜倒在阿姨馬前,讓阿姨捆了你,送上金殿,由皇上發落!」

  李熊仰天大笑道:「父皇早就快病死了,一群婦人女子,也想發落我麼?」

  他狠狠一咬舌尖,劇痛湧來,當時下了決心,獰笑著挽起袖子,露出右腕上一個黑色法符,放在口邊,狠狠一口,咬在那法符之上!

  鮮血迸流,霎時將法符染得通紅。一道紅光,霎時將李熊周身上下籠罩其中,李熊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仰天尖叫一聲,長嘶道:「秦貴妃,周皇后,你們不要張狂,我還會回來的!」

  紅光暴漲,霎時將李熊吞沒其中,耀得天地間,一片通明。

  眾軍兵驚呼著,掩面擋住這刺目的紅光,一時間,滿場血腥廝殺,亦停了下來。

  紅光漸漸消逝,待得光線恢復如常,秦貴妃凝目向前看去,卻見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戰馬位於眾軍圍繞之中,而馬上的李熊,早已如黃雀一般,杳然無蹤。

  秦貴妃大怒,喝道:「李熊,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休想逃脫!」喝令部下四處查找,哪裏又找得到?

  遠處城頭上,李小民跌足長歎。沒有想到,李熊身上亦有法符銘刻,讓他能在危急時刻,逃得一命。這法符,只怕便是陰山妖人,留給這位富有利用價值的皇長子的。

  洪三娘舉起鋼刀,放聲嬌呼道:「李熊、錢松妄圖叛亂,現在已斬得首級在此!爾等叛軍,若不投降,必當場格殺勿論!」

  見首領一死一逃,參與叛亂的眾軍兵也都徹底消失了戰意,丟下刀槍,任由湧上來的士兵把自己捆起來,有的親兵一邊被捆,一邊還在微微冷笑道:「老子死也沒什麼,只要王爺能離開,他日回來,老子的仇,他一定會替老子報回來!」

  負責看押他的官兵見他嘴硬,先一腳踹了他個嘴啃泥,又隨手抓起泥土,塞滿他一口,按在地上狠狠痛揍了一頓。嚇得其他叛亂的士兵,都跪倒乞降,再不敢亂說亂動,免得惹來強烈的報復。

  戰場上,亂勢漸平。投降的叛軍士兵在眾軍驅趕下,漸漸彙聚在一起,抱頭坐地,聽候發落。

  只有那些禁軍將領,拍馬滿場飛奔,滿臉惶急恐懼之色,對圍上來的軍將們打躬作揖,哀求他們暫時不要鎖拿自己,手中拿著一個個的小小木人,奔到金陵城下,卻被守城士兵們舉起鋒利長槍擋住,喝令他不得靠近。

  眾將急得面色大變,跪在城下,望著城頭叩首哀告道:「安南將軍,求你大發慈悲,救末將一家性命!妖道東魍子施了法,控制了末將親人,現在妖道既死,只有你才能救得他們了!」

  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在妖人控制下,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現在已經成了叛逆,說不定便會被滿門抄斬,眾將跪在城下,痛哭失聲,叩頭不止。

  看他們哭得可憐,李小民終究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撫扇歎息道:「罷了,放他們上來!那些小木人,都要呈上來交給我,千萬不可以弄壞了!」

  眾將聞言,如蒙大赦,個個喜動顏色,連忙跑進城門,上了城去,拜倒在李小民面前,重重叩頭,哀告道:「求將軍救小人家人性命,小人定當結草銜環,報答將軍活命大恩!」

  李小民緩步上前,親手將他們一一扶起,接過他們惶恐呈上來的木人,喝令他們退後,自己拿著木人,走到眾將家人面前,拿起一個木人,問道:「這是誰的?」

  一個將官慌忙上前拱手,道是自己家人的,並指出一個昏迷不醒的老頭,惶聲道:「這便是家父,年紀如此大了,還要受這般折磨!」言畢,不由垂淚。

  李小民手執木人,口中念念有辭,暗自催動仙力,向木人上行去。

  木人之上,釘著七彩鋼針,在他仙力驅動之下,彩針輕輕顫動,忽然噗噗一陣亂響,被仙力激得跳了起來,墜落於地。

  一縷生魂,飄飄蕩蕩,自木牌上升起。李小民運起目力,凝神看去,卻見此人,正是那老頭相貌,滿臉迷茫之色,似不知該往何處去,便伸手一指,喝道:「咄!魂靈歸位,不可擅離!」

  他的手指,迸發出一縷微光,直射那老頭肉身額頭之處。那生魂得了這縷微光指引,緩緩向前飄去,直透入老頭眉心之處,倏地鑽了進去。

  再看那昏昏沈沈的老者,驟然驚醒,滿臉亦是茫然之色,四顧一番,忽然看到面前禁軍大將急切的眼神,一把抓住他,驚道:「兒啊,為父這卻是在哪裏?」

  那禁軍大將喜極而泣,父子倆抱頭痛哭。

  別的將領見李小民救了一人,慌忙再度上前跪拜,求他好人做到底,千萬不可把別人給忘了。

  李小民拿著木人,一個個地救治過來。忙了半晌,終於將所有被東魍子妖術攝了魂魄的人救醒。眾將與親人抱頭痛哭,哀傷不已。

  有幾個禁軍大將,已有親人喪生於東魍子手中。幸好別的親人,還未曾遭到毒手,抱頭痛哭時更是哀痛,對錢松等人恨之入骨,只恨李熊逃走,否則自己若逮到他,哪管他什麼皇子不皇子,一定要讓他飽嘗自己老拳的滋味!

  戰場之上,已漸趨平靜。除去一部分禁軍在錢松忠實家將的帶領下趁亂突圍潰逃,其他的禁軍,大都跪地乞降,被後面趕來的西北兩路大軍,會同禦林軍、衛戍軍,將他們驅到一處,看管起來。

  望著戰場上順從地低頭走著的大批降兵,李小民悠悠長歎,知道這一場亂勢,終究是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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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 2017-3-8 11:34:37

第七集 第九章 大權在握(第一部完結)

  大唐皇宮,金鑾寶殿。

  文武百官在安南將軍李小民的帶領下,在大殿中跪滿了一地,恭恭敬敬地向上叩頭行禮,山呼萬歲。

  在上方,寶座卻是空著的。大唐皇帝李漁,經歷了多次驚嚇,已經奄奄一息,眼看著就快要氣絕身亡了。現在,朝政都由周皇后作主,眾官行禮的物件,只是周皇后一人而已。

  雖然在前面跪著,帶領眾官行禮的是一個太監,百官卻無人敢起輕視之心。由於左右二相俱亡,而秦援亦因急怒攻心,受了風寒,現在正在家中養病,三派都群龍無首,朝中隱然已由最受周皇后寵愛的安南將軍李小民為尊。而他在此次平亂之中,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文武百官,也都心服,無人敢與他爭搶位置。

  母儀天下,端麗萬方的周皇后,威嚴地坐在寶殿之上,珠簾之後,輕啟櫻唇,嬌聲道:「眾卿平身!」

  李小民率領百官拜了幾拜,站起身來,與他們分列兩旁,持笏恭立。

  他站在百官之前,持笏悄悄向上看去,卻見珠簾之後,麗人儀態既威嚴又性感,想起昨夜平亂之後,她曾在自己身下哭泣呻吟著,卻仍是不停地與自己瘋狂交歡,以驅散巨大的壓力帶來的恐懼痛苦,不由心中滿是憐惜之情。可是能與尊貴皇后偷情的興奮,又忍不住從他眼中流露出來,臉上卻還是一片恭敬之情,微微低著頭,絲毫沒有一絲異狀現出。

  周皇后凝起美目,掃視著下面恭立的文武百官,心中暗歎。在這些人,有多少人是真正對自己忠誠的,一旦亂起,他們還能保證不會倒向另一邊嗎?

  她的目光,落到李小民身上,眼神微微一熱,知道只要有他在,便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拴住他的心,以保住周氏一族的權力地位,以及親生孩兒的太子封號!即使為了討他的歡心,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想到自己將要對他做的事,周皇后威嚴玉頰之上,不由有一絲羞紅悄悄泛起。

  努力壓抑著狂亂的心神,周皇后低咳一聲,輕啟朱唇,下令將百官之中,幾個依附於錢松的官員,當堂拿下!

  宮廷侍衛如狼似虎地踏上殿來,將幾個哭喊叫屈的大臣們揪去烏紗,按在玉階之前,聽候周皇后發落。

  周皇后用冷漠的目光看了那幾個官員一眼,喝令將他們打下天牢,來日交由大理寺審理發落!

  侍衛們躬身聽令,不顧幾名大臣哭喊,硬將他們揪下殿去,用鎖鏈鎖住,拖了下去。

  眼見昨日同僚,今天便淪為階下之囚,眾官雖然與他們大都是政敵,也不禁暗生兔死狐悲之感。

  看著下面悚然驚懼的大臣們,周皇后淡然微笑,輕啟朱唇道:「各位卿家不必擔心,這都是錢松等亂臣賊子誤國,與眾卿無干。」

  眾官回過神來,慌忙躬身,只道這些人與錢松糾結,妄圖反叛朝廷,現在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罪不可赦!

  李小民站在百官之首,側頭淡淡地看了一個依附於自己的吏部侍郎一眼,那侍郎容甫心領神會,持笏出列,躬身奏道:「啟稟皇后娘娘,周相爺已然被亂賊錢松所害,朝廷中無人主持政事,將來若有緊急公務,只怕不妥。還望娘娘指出一位大臣來,由他署理公務才是。」

  周皇后美目閃動,看著下面躬身上奏的侍郎容甫,淡然道:「既然如此,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容甫本是一個毫無實權的京官,為人倒還精乖,只是沒有什麼靠山,因此一直都不能飛黃騰達。前些日子,都是靠了李小民的推薦,才坐上了因間諜罪被誅殺的談宋明的位置,對他感恩戴德,已是一心要抱住他這根大樹往上爬,當即朗聲道:「稟皇后娘娘,安南將軍李大人,英勇機智,文武雙全,這次平定亂賊,全靠李大人之力!有大功於國,若不加賞,只怕天下人因而寒心。依微臣愚見,若要管理大唐政事,非李大人為主不可!」

  在殿下,眾官聞聲錯愕。太監當政,這可是大唐未曾有過的,若是讓一個小太監當上了相國,不管是左相右相,都會讓外國人嘲笑大唐無人了!

  還未有人上奏反對,便見十數名官員出列躬身,持笏齊聲奏道:「容大人所言極是!李大人才學出眾,政事通達,以李大人主持政事,微臣等心服口服!」

  這些人,便是依附於李小民的那一派官員,大都靠著李小民的保薦,得以得升官職,因此都對李小民感恩戴德,現在見他得勢,自然要出班保奏,在他鞍前馬後效力,將來可望成為他的親信,那便更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接下來,又有十幾員武將出班保奏,拍著胸膛保舉,只說現在秦老將軍既已生病休息,金陵城內外的軍隊須得交由安南將軍統領,才能保證錢松的餘孽一黨不會趁亂危及社稷。也只有安南將軍才能讓眾軍心服口服,若換了別人來帶兵,自己第一個不答應!

  在戰後反正的禁軍將領們也都出班跪下,哭訴自己被錢松挾持了親人,不得不附逆造反,罪孽深重。幸得安南將軍不記舊惡,不但上奏皇后赦了他們附逆之罪,反而以德報怨,救了他們的親人,這等恩德,實乃天高地厚。眾將願以死保奏,只願安南將軍這等仁義之人掌管政事,必是大唐百姓之福!而自己若還有機會從軍,便是做個步卒,也心甘情願在安南將軍馬前效力。若有人敢對安南將軍不利,自己便是不要了這條性命,也要與那人拼個死活!

  文武百官自二相亡故,現在已是失了主心骨,見眾將如此說,更是茫然無措。眼見得禦林軍、衛戍軍的將領都唯李小民馬首是瞻,而禁軍在整編之後的軍權也已被他掌握,那些禁軍將領現在更是把李小民當救命恩人一般看待,誠心敬服。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李小民已經是掌控了金陵城的安危,若有誰對他不利,只怕不用他動手,便會有亂兵出沒,趁著一片混亂,殺掉個把朝廷命官也算不得什麼,只要栽在錢松餘黨身上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既混到這個份上,也都不是傻瓜,便是原想要出班爭上一爭,不要太監當政的,也都把脖子一縮,悶聲不響,免得被人箭射了出頭鳥。

  況且百官之中,大多是周氏門生。現在見周皇后優待李小民,也不願與李小民為敵。除了周泰一脈的官員之外,還有些錢松一黨的官員,僥倖沒有被抓去坐牢,也都在暗暗盤算,是不是該改換門庭,投靠李小民,以保住身家性命。只要這官能做下去,便是投到李小民門下做個門生,也遠遠勝過滿門抄斬的下場。

  其中聰明的,慌忙出班,躬身持笏上奏,只道安南將軍勇武剛烈,政事亦練達至極,提出的見解常令眾官歎為觀止。若能在李大人的帶領下為國出力,皆是眾官平生之願!

  周皇后舉目掃視,但見大殿之上,倒有一小半官員武將在替李小民說話,其他的官員也都閉口不言,竟無一人膽敢出聲反對,不由芳心竊喜,微笑道:「眾卿暫且回班,本后知道了。」

  她抬起美目,凝視著殿上謙恭而立的安南將軍,朱唇微啟,嬌聲喚著情夫的名字道:「李小民聽封!」

  李小民規規矩矩地上前跪下,聽著管事太監拿出聖旨,大聲念誦道:「安南將軍李小民,公忠體國,文武全才,率軍一力平定亂局,有大功於國,現冊封為安南侯,領一等侯爵,食邑三千戶!以安南侯暫署為中書令,主持政務。而左右二相之職,以後不再設立。朝中眾官若有政事,可先送至中書令處,由中書令上奏定奪。另以安南侯兼任軍機處副樞密使,禦林軍、禁軍及九城兵馬司下屬軍馬,俱由其統屬。各軍將領,須得聽其號令,不得有誤。欽此!」

  下面的官員,都聞旨變色。如此一來,便是將軍政大權,盡付與李小民。若是樞密使秦援病一直不能好,只怕全國的兵馬,都要歸李小民調遣了!

  李小民一派的官員,俱是喜動顏色,拜倒稱頌:「皇后娘娘英明,臣等敬服!」

  有心投靠李小民的官員,也跟著拜倒,心裡暗自慶幸,看周皇后的舉動,詔書早就擬好了,幸好自己見機得早,剛才附議希望李小民當政,以後便可公然投靠於他了!

  李小民在那美貌佳人面前,拜倒謝恩,一舉一動,做得一絲不苟,讓眾官暗自讚歎他少年得志,卻不輕狂,在禮數上絲毫未曾有半分做得不足。

  周皇后溫言勉勵了百官幾句,道是除了下獄之人,其他官員將軍既往不咎。而那幾個下獄之人空下的職位該由誰填補,由安南侯召集眾官商議妥當,便擬個奏摺上來,交由周皇后處置。

  政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有太監上前朗聲道:「退朝!」

  李小民率領文武百官,拜倒恭送周皇后離去。

  別人都在低頭叩拜,李小民卻悄悄抬起頭來,遠遠望著佳人窈窕的背影,心中蕩漾,輕咬嘴唇,暗暗地微笑起來。

  朝議既散,李小民與眾朝臣一同下得殿得,當即便見文武大臣前來道賀,絡繹不絕。

  李小民拱手微笑,與眾大臣笑語半晌,好不容易才送得他們離開,自己卻又一轉身,重新走進了金鑾殿中。

  大殿中,僅剩的幾個太監宮女見他來了,慌忙拜倒行禮。李小民一擺手,淡然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關好所有的門,去宮內帳房處領賞!」

  他雖然還是一個清秀少年模樣,但既身份不同,所說話語,便自一股淡淡的威嚴隱含其中。眾太監宮女不敢違背,慌忙拜倒稱謝,唯唯退了出去,小心地將殿門關好鎖上。

  站在空空蕩蕩的金鑾殿中央,李小民微微一笑,朗聲道:「臣恭請皇后娘娘上朝!」

  大殿後,忽然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小民子,人都走光了,還上什麼朝!」

  玉階上,珠簾後,那扇屏風後面再度走出一個盛妝佳人,眉似春山,眼橫秋水,盈波蕩漾,其中滿是春意,嘴角含笑,不是周皇后又是誰?

  看到佳人嫋嫋娜娜走下殿來,李小民唇邊含笑,躬身持笏笑道:「臣恭迎皇后娘娘!」

  周皇后盈盈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中笏板,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下,嬌嗔道:「好大膽子!既見了本后,為何不跪下行禮?」

  李小民眉毛微微一挑,含笑道:「哦?這倒是本官失禮了!」

  他的雙手,緩緩伸出,竟對著尊貴皇后的酥胸,用力抓了下去!

  周皇后一聲嬌呼,高聳雙峰,已經在他魔手掌握之中,不由玉靨嬌紅,扭動著嬌軀,想要掙脫,卻又捨不得那般美妙的感覺,只能嬌嗔地瞪著他,兩眼水汪汪的,看上去嫵媚動人至極。

  李小民放肆地撫弄皇后雙峰,直弄得她嬌喘息息,將玉體靠到他的身上,李小民才低低地笑著,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緩緩地,將她按了下去!

  周皇后已是美目迷離,直到雙膝跪地,方才醒過神來,想到自己在金鑾殿上跪著臣下,不由羞赧,雖然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肩上那一雙手,還在輕按撫摸香肩,讓她又哪裏站得起來?

  她抬起頭,看著李小民含笑雙眸,下體正在緩緩向自己臉上湊來,不由大羞,掩面羞道:「小太監,又想要做什麼壞事了?」

  李小民也不答話,只是雙手扳住周皇后柔嫩嬌顏,將她的臉靠在自己兩腿之間,用她的玉面,磨擦著那一處隆起之處。

  周皇后被他弄得嬌喘息息,發狠一口,隔著褲子,輕輕咬了下去。

  李小民輕聲低呼,手中微微一緊。周皇后卻又怕咬痛了他,慌忙替他解開朝服上的玉帶,仔細查看,發現沒有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

  李小民捧著她的頭,輕輕撫摸她頭上梳的飛鳳髻,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求懇之色。

  周皇后被他看得嬌羞不已,輕歎道:「你這小冤家,真是前生欠了你的!」

  她的豔麗紅唇,緩緩靠近李小民下體新生的仙器,緩緩張開,小心地將它含了進去,突然間猛地一吸,將它整個吸進了櫻唇之中。

  在這強大的吸力下,李小民仰起頭,不由呻吟一聲,感覺皇后娘娘口中吸吮力道是如此令人迷醉,不由魂飛天外,雙手抱住臻首,在那嬌豔朱唇中,緩緩抽送起來。

  周皇后跪在地上,小心地用朱唇香舌服侍著他。品嘗著少年的味道,回憶著這東西曾讓自己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不由羞紅滿頰,吮咂時動作更是狂蕩,讓李小民仰頭輕聲呻吟,抱緊美人頭部,大力抽送,仙器頂部,直抵喉中。

  周皇后用力吮吸,嬌喘息息,帶著幽香的呼吸,盡數打在李小民下體上。

  李小民仰頭看著四周景色,但見滿目金碧輝煌,而自己便站在金鑾寶殿的中央,與當朝最尊貴的皇后娘娘進行著這等親密接觸,不由仰天微笑,感激蒼天讓自己有了這等奇遇!

  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讀書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只是一個小太監,現在卻已經成為大唐主管政務的中書令,大權在握;只待自己部下朋黨漸多,羽翼豐滿,自己便將會成為大唐實際的統治者!而自己胯下的佳人,將會成為自己最強的臂助,幫助自己將這個國家,治理成為一個夢想中的國度,各國稱羨的典範!

  想到得意處,李小民不由仰天大笑,下體在周皇后的吸吮下更是興奮,狠狠抽送幾下,直插入佳人喉嚨,將一腔精華,盡數泄於佳人喉中!

  周皇后輕聲嗚咽,兩行熱淚從美目中流了出來,雖然被嗆得難以忍受,還是強忍著,一口口地將他的精華吞了下去。

  香舌纏繞,櫻唇吮吸,將仙器之上,吮得乾乾淨淨,周皇后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高昂的仙器,仍是意猶未盡,噘起小嘴,輕輕地上面吻了一下。

  李小民喘息著,一跤坐倒在金鑾殿上。看著面前絕美婦人嬌嗔含笑,紅唇邊還帶著幾抹白汁,不由微笑著,將她摟在懷中,肆意憐愛。

  周皇后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懷抱裡,什麼也不願意去想,只願在這本領通天的少年懷中,享受這愜意的一刻。

  可是她的纖纖玉手,還在少年胯間撫摸著,撥弄著那沾滿口水的仙器。如水蔥般的尖尖玉指,按壓著濕滑的仙器頂端,感覺著它慢慢漲大,不由羞喜,低下臻首,伸出鮮紅香舌,在尖端輕輕舔了一下。

  感覺著她玉手的殷勤撫弄,香舌還在調皮地挑逗著仙器尖端,李小民的興奮猛然高漲,伸手到她衣中,撫摸著玉峰香臀,手指已然探入了她濕潤的玉體之內。

  周皇后輕聲嬌吟,玉手緊握住,上下套弄,再度低下頭,將它含進了溫暖濕潤的櫻唇之中,熟練地吞吐起來。

  感受著周皇后口中的強勁吸力,李小民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剝開了她身上莊嚴華麗的皇后禮服,將她按倒在地上,仙器從她口中抽出,直接便闖入了她尊貴無比的玉體之內!

  周皇后呻吟一聲,隨即便被他狂熱的動作弄得渾身滾燙,倒在地上,顫抖嬌吟不止。

  這個時候,她的上身,依然是穿著皇后禮服,華麗長袍鋪在地上,襯著香臀美腿,更是誘人至極。

  就在這莊嚴富麗的金鑾寶殿之上,李小民按住大唐最尊貴的皇后娘娘,奮力衝刺著,興奮至極地與她雲雨,直弄得她嬌喘籲籲,昏迷又醒來,抱緊身上俊美少年,顫抖哭泣不止。

  李小民興奮的聲音,顫抖著在她耳邊響起:「皇后娘娘,你看一看,我們現在是在大唐的中心,做著這樣的妙事!看到這裡,你不覺得興奮嗎?」

  周皇后茫然舉目四顧,看著熟悉的富麗堂皇的宮殿,想到自己身為一國母后,竟然在此地被臣下奴才按在地上,壓在身下,肆意交合,不由大羞,掩面低泣,卻有一絲抑制不住的興奮,在心底油然而生。

  李小民的笑聲,忽然在金鑾殿中響了起來:「對了,這裡還不是大唐的中心!來,我抱你到大唐的中心去!」

  他奮力將周皇后抱了起來,一步步地向玉階之上走去。

  在他移動的過程中,周皇后依然與他緊密聯結在一起。玉臂緊緊抱住他的脖頸,長長的衣袖垂在他的背後,而華麗的衣裙,自她腰間散下,遮住了二人的下體。尊貴至極的皇后,將臉埋在少年臣下的頸間,低低地抽泣,時而有幾聲興奮地呻吟,從她喉間無法克制地散發出來。

  緊緊抱著美貌佳人的尊貴玉體,李小民大步走上玉階,來到裝飾得金碧輝煌的龍椅之前,轉過身子,用力坐了下去,大笑道:「今天,我也終於坐上龍椅了!」

  他這一坐之力,震盪極大。仙器微一抽出,隨即又狠狠深入,弄得周皇后大聲呻吟哭泣起來。

  李小民卻已經來了興致,端坐於龍椅之上,用坐姿與她肆意交合,雙手按在周皇后纖細腰肢上,扶著她的嬌軀上下活動。

  待到周皇后周身綿軟無力,再不能動作時,李小民又大笑著,將她身上剝得乾乾淨淨,雪白嬌軀一絲不佳地伏跪在龍椅之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後,用力頂開玉門,狠狠闖進了一國皇后的玉體之內!

  就在這大唐至為尊貴、讓人不敢正視的龍椅之上,李小民與周皇后翻雲覆雨,弄得她哭哭啼啼,死去活來,直到尖叫嘶吟著高潮了幾度,方才放過了她,讓她從龍椅上爬下來,跪在自己腳邊,替自己吸吮清理。

  金鑾殿上,一片寧靜。只有輕輕吮吸的「啾啾」聲,從龍椅上散發出來。

  大唐朝廷的主政者,中書令安南侯李小民,端坐於只有皇帝才能坐的龍椅之上,威嚴地按住胯下佳人的臻首,感覺著她的殷勤服侍,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句在後世的奇幻小說中,出現最頻繁的一句名言:

  「歷史的車輪開始轉動……」

  一點不錯,此刻的李小民,所能感覺到的,就是歷史車輪的轉動!

  大唐的軍隊,已經被他牢牢掌握於手中;大唐的政事,已經可以由他任意作主;大唐的首都,早就在他的全盤掌控之下。而現在,大唐至為尊貴的皇后,亦跪在他的胯下,恭順地服侍著他!

  李小民的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他的雙手,雖然是在扶著周皇后的青絲雲鬢,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的雙手還同時在推動著歷史的車輪,讓它不停地,朝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堅定地轉動!

  一股強烈的豪情自李小民胸中升起,他不由得仰天長嘯,滿懷豪情的嘯聲如龍吟一般,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正跪在他面前,柔順服侍他的周皇后,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李小民興奮的面容,不由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卻不管不顧,只是縱聲長嘯著,讓這豪情萬丈的嘯聲,穿透了金鑾殿的殿頂,直上雲霄,一直衝破了這顆蔚藍星球的大氣層,傳達到茫茫的宇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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