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當一個初入社會的新鮮小菜鳥,可以菜到什麼程度?
一大早千呼萬喚擠出來卻搭上只有魔鬼總監一人的電梯還不知要挫?
拿出壓扁扁的家常三明治請總監大人吃又不知死活的反悔想搶回來?
對,她那鈺婕第一天上班就是菜成這副德行,
連自己部門的老大是誰都不知,還以為是時尚雜誌走出的型男麻豆,
偏偏女兒狂的老爸比她更早進公司,
一個個分送土到掉渣的運動衣要大家多多關照她,
喔,要比糗,叫她第一名啦!
就連晚上上街去買自家公司品牌衣服,一個人偷偷碎碎念貴死人,
又遇到那個型男總監!不但全程陪挑衣服還請她喝酒去,
為了不被這男人看成還沒斷奶的小奶娃,
她純威士忌當白開水大口大口喝下肚,
這一喝,很快茫得不知東南西北很正常,
隔天醒來,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就粉不正常……
楔子
「不自由,毋寧死。」
為了擁有自由,掌握人生自主權,我那鈺婕要蛻變,我要長大。
門禁無上限!
戀愛沒底限!
老爸滾邊去!
自由、自由,我要自由。
戀愛也要自由──
第一章
黑色皮製短靴、鐵灰色燈芯絨褲、白色V領上衣、恣意披掛的格紋領巾,外搭中長版風衣,復古大墨鏡遮掩了大半的臉,露出峻凜線條的下顎,流線有型的髮式、嘴邊神秘的弧度,讓眼前身高一八五公分的男人宛若時尚雜誌裡走出的型男模特兒。
揚手摘下墨鏡,冷漠深邃的眸子意外的魅惑人心,就連向來不茍言笑的海關人員,都很難不被眼前這男人與生俱來的超凡氣質給震懾。
「謝謝。」接過海關人員恭敬回遞的護照,陸承蔚重新戴上墨鏡,旋即傲然的邁開步伐往機場大廳走去。
銀黑色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按下通話鍵,男人俐落的拿靠在頰旁,低啞的嗓音不帶一絲情緒的說:「我已經準備要離開機場,一個小時後,通知行銷公關部門同仁準時召開會議。」
掛上電話的同時,他已經坐在私人房車的後座。
「陳叔,麻煩你直接送我到公司,一個小時後公司有部門會議。」
「是,少爺。」
司機沒再多話,滿腦子都在思索如何在早上交通顛峰時間,把少主子如時平安的送到公司主持會議。
摘下了墨鏡,陸承蔚絲毫不顯疲憊,拿出了手提行李中的一份資料,他飛快的把此次前往米蘭出差所得到的資訊統整一遍,腦中不斷思索著關於下次時裝周的一連串行銷計畫,以及即將進行的幾個品牌活動。
寂靜的車廂是陳叔對他的體貼,直到車子平穩的駛入雷威集團總部大廈前的回轉車道,陳叔才開口。
「少爺,公司到了,行李我會先送回家。」
「謝謝。」
拎著手提行李,步出座車的同時,陸承蔚已經重新把墨鏡戴上,像只孤冷的鷹,昂然的走進拋光石英堆砌的宏偉總部大廈。
見到陸承蔚迎面走來,大廳裡原本三三兩兩、精神不濟的員工紛紛挺直背脊、緊繃神經讓出空間,誰也沒敢擋道,陸承蔚不需要任何指示,就暢行無阻的走在員工為他讓出的「康莊大道」。
同時間幾座電梯警鈴正此起彼落的響起,因為打卡時間將到,誰都不肯讓誰,所以電梯被員工擠得幾乎爆炸。
「糟糕,是陸承蔚!」
不知誰冒出了這句話,頓時,大伙慌得像是無頭蒼蠅,顧不得打卡時間迫在眉梢,原本擁擠的電梯瞬間淨空,有志一同的紛紛讓出電梯,連一秒鐘都不敢逗留,活似電梯裡頭鬧鬼了似的。
「總監,早。」刻意的精神抖擻。
「陸先生,早。」不甘示弱的扯開嗓門。
此起彼落的問早,全都是衝著陸承蔚而來。
不幸淪為最後一個奪門而出的小職員趕緊貼心的按住延長開門時間鈕,等待不疾不徐走來的他。
待陸承蔚在偌大的電梯裡站定,小職員鬆開了按鈕,懷抱無比恭敬的心情向他鞠躬致意,虔誠的目光護送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小職員心裡暗鬆口氣,一旁的眾人也不約而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天啊,怎麼會這麼慘,在這緊急時候遇上集團內部殺手級的陸承蔚,看來這個月別奢望什麼全勤獎金了。
驀然,清脆的嗓音劃破了雷威集團總部大廈的一樓大廳。
「等一下,很抱歉,電梯請等一下──」
一抹嬌小的身影踉蹌的越過人群,奮力的往電梯入口擠來,在千鈞一髮之際及時伸長手阻止了電梯門關上。
白襯衫、灰套裝,規規矩矩的包頭鞋、方方正正的公事包,這就是身為社會新鮮人的那鈺婕頭一天上班的打扮。
衣服、裙子是老爸請工廠的裁縫阿姨幫她做的,鞋子和包包雖然是趁著大折扣搶購的,可也花了她好幾張鈔票,想想都有點心疼。
電梯門重新滑開,「太棒了,Lucky!」氣喘吁吁的那鈺婕急忙走進空曠的電梯,傻氣的對著裡頭唯一的人鞠躬,「謝謝,幸好有趕上電梯,萬一遲到就糟糕了。」她一邊猛拍胸口平順氣息,一邊兀自忙著自言自語。
轉身,那鈺婕按住電梯按鍵,有張洋娃娃般純真臉孔的她對外頭熱情招呼,「大家怎麼都不進來?電梯還很空呢,快點、快點,擠一擠沒關係的。」
相較於她的盛情邀約,外頭的人各個臉色發青,有良心點的就默默替這白目的女孩祈禱,沒良心的就低低竊笑等著看那傻丫頭被羞辱。
「都不進來嗎?上班打卡要來不及了喔!」那鈺婕覺得納悶,不死心的遊說。
站在電梯最前方的小職員被不知名的人士一撞,踉蹌的從人群裡脫穎而出,只得含蓄又婉轉的說:「沒……沒關係,你先請上樓,請。」顫巍巍的手勢,全都是忌憚電梯裡頭那隨時可能會不耐煩而翻臉的陸承蔚。
見大家如此推辭,那鈺婕一臉莫名的接受了這奇怪的好運。
「那我就先上樓了。」她帶著濃濃的疑惑關上電梯門,「這些人真奇怪,明明電梯那麼空,大家幹麼都不願意搭呢?」嘴巴還嘀咕著,身子已經出於本能的往旁邊靠去。
早上的捷運跟公車真不是人搭的,被擠得東倒西歪不打緊,頭一次穿有跟皮鞋的她竟然被人狠狠踩了好幾腳,真是痛死她了,幸好公司的電梯空曠多了,她總算可以稍稍鬆口氣。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光是電梯都氣派得驚人,看來她是蒙上好運了,竟然可以進入這樣的大企業工作。那鈺婕在心裡沾沾自喜。
「你是雷威集團的員工?」始終不發一語站在一旁的陸承蔚驀然開口問。
聽見陌生的低沉嗓音,那鈺婕趕緊站穩身子轉過身來,怔愣了一會兒,靦�失笑說:「嚇死我了,我忘記電梯裡還有你,以為是誰在跟我說話呢!」
墨鏡下的銳利眼睛鎖定眼前這張白淨的臉龐,飛快的將她土氣的打扮掃視一回,心裡暗暗打了個分數──三十分。
對陸承蔚來說,只要有穿衣服,他都會同情的給對方三十分的基本分數,而眼前這女人只配得到這個同情分。
那鈺婕仰頭盯著眼前的男人──天啊!這男人該不會是什麼超級名模吧?瞧他這身打扮跟氣質,根本不是隨便可以在路上看到的,簡直超級有型。
雖然墨鏡掩去他的眼,但他的唇飽滿、漂亮得誘人!
只是這樣望著,她的腦海裡竟然就跳出一個叫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高大的他,以著落拓不羈的姿態彎下身子,直直往她臉龐湊近,鼻息裡彷彿嗅到他身上成熟男人的氣息,如此的勾人,她迷醉了似的微瞇著眸子,等待他的吻。
終於,他那漂亮的唇溫柔的吻上了她,頓時,她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
「什麼部門?」摘下墨鏡,陸承蔚凝著語氣問。
美夢瞬間被戳破,她傻愣的望著他,許久才吐出話,「喔,我、我要到十二樓行銷公關部門,我是新來的助理。那個……你的打扮真是出眾,我想就算是享譽國際的大明星,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那鈺婕微赧著臉頰為自己的恍神辯解。
這男人的眼睛太叫人吃不消了,看他一眼,彷彿三魂七魄都要被吸走了似的,真要被他吻了,她鐵定會因為過度雀躍而心臟衰竭死亡。
低下頭,努力保護住她所剩無幾的魂魄,並偷偷確認自己的心還在。
外套太大、襯衫老氣、裙子過長,鞋子跟包包的款式都不符合潮流,陸承蔚再次瞄了眼她的整體打扮後,毫不遲疑的做出結論,「良家婦女果然不適合拋頭露面。」
「什麼良家婦女?」猛然抬頭,她又迎上了他的眸。
糟糕,她忘了他的眼睛有多致命!趕緊收回視線。
陸承蔚別開眼,「沒事。」重新戴上墨鏡,維持他的冷漠。
原來是新進人員,難怪她敢毫不猶豫的走進電梯。
放眼整個雷威集團,壓根兒沒有人敢這麼做,即便他並未刻意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可是打從他是總裁的兒子消息一傳出,前一秒還把他當作平凡人看待的同事,下一秒已經用「過分尊崇」的方式來排擠他了。
似是想起什麼,那鈺婕突然低頭在包包裡撈著東西,不一會兒,大半歪扁的三明治被她捧在手心送到了陸承蔚面前。
「你一定還沒吃早餐吧,這是我爸爸做的家常三明治,很美味的喔,我明明跟他說我只要一個就夠了,可是他偏偏硬是塞了兩個給我,為了不浪費食物,喏,這個請你吃。」
她的笑容很真誠,澄澈的眸子裡除了羞怯,完全不帶其他多餘的算計,簡直可用一張白紙來形容她了,只是,這個白目小丫頭到底是誰錄取她的?她的純淨,實在不太符合雷威集團的企業風格。
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那鈺婕以為他是客氣,索性拉住他的手,將三明治往他手裡一擱,「我叫那鈺婕,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唇往兩旁拉開弧度。
陸承蔚還沒來得及回應,電梯已經停在十二樓。門一開,他看見部門經理彭奕如正一臉慌張。
「陸、陸先生?!」聲音透著驚訝。
「發生什麼事了?」摘下墨鏡,他嚴肅的問。
「這……」
「快說!」他始終學不會去欣賞員工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窩囊樣。
「辦公室裡有個奇怪的中年男人,不斷的要送大家衣服,部門員工都嚇壞了,我正在等警衛上樓。」
二話不說,陸承蔚拉開步伐,快步的走向辦公室。
「你好,這套運動服舒適又吸汗,穿在身上保證讓你忘了它的存在,請多多照顧新人那鈺婕,感謝。」
辦公室裡,一個中年男人努力的分送著運動服,怪異的行徑惹得全部門的女員工嚇得驚慌失措。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助理,我叫那鈺婕……爸,你這是在做什麼?!」那鈺婕站在門口,吃驚的瞪著同事口中怪異的中年男人。
「小婕,快來、快來,快來幫爸爸分送這些衣服。」那父開心的喚著女兒。
「那是你父親?」陸承蔚側身低頭挑眉問。
二話不說,那鈺婕把手中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全塞到他懷裡,「先幫我拿著。」旋即衝上前去阻擋老爸。
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陸承蔚雙手已經被胡亂的塞滿東西,別說是他自己滿臉意外,就連身旁的經理都被那鈺婕的大膽行徑給逼大了眼睛。
老天爺啊,普天之下,有誰敢這樣對陸先生?彭奕如趕緊伸手欲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可陸承蔚婉拒了她的幫忙,把那鈺婕的東西往腋下一夾,觀賞起眼前這幕父女的對手戲。
「夠了,老爸,我不是叫你不要這樣了嗎?」那鈺婕氣急敗壞又無力的喊。
「有什麼關係,你第一天上班,禮多人不怪,爸爸這樣做,就是想要拜託這些前輩們多照顧你。」
「天啊……」往額頭一記猛拍,那鈺婕簡直要崩潰了。
夠了,真的是夠了,打從她小時候老爸就是這模樣,說是疼愛她,可他的疼愛方式總是過火得叫人吃不消,從幼稚園到大學,舉凡她的同學,沒有一個不知道她老爸是個女兒狂,只要說起女兒,他就不正常。
陸承蔚不理會這對父女的爭執不休,逕自撕開透明塑膠包裝,把那父送來人手一套的衣服抖開來,用他銳利的目光,審視再審視。
「料子不錯,比起坊間那些廉價的布料,這料子的品質尚可。」他兀自評斷起來。
那父聽見了,一把推開女兒,朝他走來,「這位先生,你說品質只是尚可我可不認同,你去外面看看,有誰敢用便宜的價格來賣這種品質的衣服?大家都貪圖利益,老是從大陸批便宜貨進口,品質沒有把關,根本是把消費者當冤大頭,這算什麼生意人?」
陸承蔚手指撫過車縫線,「車工雖然稱不上精緻,不過也算紮實。」
「這是當然,不紮實穿個幾次就報廢了,我可是誠實的生意人,偷工減料的事情我不幹。」
「但是設計感太差,配色太奇怪,頂多是留在家裡當睡衣穿,要真的穿出去運動,是人都沒勇氣。」陸承蔚集中火力毫不留情的批評。
聞言,辦公室裡的人紛紛忍俊不住的竊笑。
「年輕人,花稍的設計只是一時的,流行不能這麼膚淺,顏色要搶眼,才能讓早起運動的老人家不被不長眼睛的駕駛撞到……」
眼見父親開始要針對他的設計長篇大論,那鈺婕趕緊撲上來抱住老爸,「快走,你快走啦,你在這裡我怎麼上班工作?你再不走,我要哭了喔!」趕緊使出馭父絕招。
「別、別哭,你一哭,爸爸會難過的。」他就是怕女兒的眼淚。
「那你就快走!」她扁起嘴,下最後通牒。
「好,我走,剩下的衣服你自己送給同事,爸爸先回去了,記得早點回來吃飯,七點半喔。」
握緊拳頭,那鈺婕忍不住低吼,「知道了啦!」
意識到全辦公室的眼睛都盯著她,她懊惱又羞愧的低下頭,「對不起。」
垂著肩膀走到陸承蔚面前,把才纔胡亂塞到他手裡的東西撈回來,「謝謝。」不過下一秒,她忍不住鼓起勇氣大膽的迎視他的目光,「但是,我有話說。」
「什麼話?」陸承蔚挑了挑眉。
「你剛剛說話太不禮貌了,也許那不是最符合潮流的完美設計,但是,你說是人都沒有勇氣穿出去實在很傷人,我不許你這樣批評我爸爸的好意。」伸出手,「還來──」
「什麼東西?」衣服他可沒拿。
「三明治,我不想給你吃我爸爸親手做的愛心家常三明治了。」
沒等他自己歸還,她已經率性的伸手搶了回來。
這一幕,讓辦公室裡的同事莫不倒抽口涼氣,為她的行徑捏了無數把冷汗。
陸承蔚沒吭聲,面無表情的瞅了她一眼,冷漠的心突然萌生一股反叛,若是以往他頂多就是拂袖而去,可今天他卻不想如此。
兩人目光對峙了一會兒,他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從她手中奪回了那個三明治,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下撕開了包裝,狠狠的咬了兩大口,挑釁意味十分濃厚。
「你──可惡!還我三明治來。」那鈺婕明顯感受到他的挑釁,登時氣漲了一張小臉。
他刻意的咀嚼,還不忘故作勉強的表情,好像他吃得有多委屈似的,沒多久,一個三明治便被啃得僅剩下丁點兒小塊。
瞪住三明治上清晰的齒痕,那鈺婕實在是氣不過,掄起拳頭朝他的胸膛揮了結實的兩拳,全力反擊他的挑釁。
挨了兩拳的陸承蔚眸底閃過驚訝,隨之而來的是對眼前的人兒感到一股空前的興味。
八風不動的他從容嚥下了嘴裡的三明治,揚起手背姿態落拓的抹了抹嘴,把剩下一小口的麵包塞回她手中,丟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轉身步入個人辦公室,留下滿室的詭譎。
「卑劣小人!」那鈺婕氣不過的斥罵。
陸承蔚一走,無數雙眼睛同時轉過來瞪住魯莽的那鈺婕,異口同聲吐出一句──「你死定了。」
第二章
「不只是死定了,而且還會死得很難看。」說話的人滿臉同情。
拿著文件走到她面前,一頭大波浪的女子無奈搖搖頭,「到底得民國幾年我們部門才可以補齊正式員工?」歎氣的走向影印機。
「怎麼了?」那鈺婕臉上寫滿問號。
「那鈺婕,你知不知道那是誰啊?竟然敢這樣不經大腦的說話還打人!」部門裡出了這麼一個天兵,彭奕如臉色難看、氣急敗壞的說。
「他、他是誰?」不就是個男人嗎?而且還是個可惡的男人,賞他兩拳算是便宜他了。
「天啊,我的大小姐,你來雷威集團上班卻不知道他是誰?」彭奕如簡直要昏厥過去了。
右手邊的同事翻開了新一期的時尚雜誌湊到愚昧的新人面前,指著一張年輕男子的相片說:「陸承蔚,剛剛被你毆打的那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陸承蔚,你好好的認識、認識吧!」
身後不知是誰伸出雙手,強勢的將那鈺婕壓到椅子上,「在你還沒有被他攆走之前,我勸你最好趕快摸清楚他的底細。」
「是……」緊張的嚥了嚥口水,她深吸一口氣後,才把目光投向面前的雜誌上。
沒了墨鏡,相片裡的他有著一張乾淨又漂亮的臉,大篇幅的採訪內容裡,說的都是他的成功。
天地良心啊,她怎麼知道剛剛那個男人就是相片裡的他,她對服裝界很陌生,對行銷公關也很陌生,她只是不想到老爸的成衣工廠上班,所以就偷偷跑來應徵,哪裡想得了這麼多?
陸承蔚,雷威集團行銷公關部門總監,畢業於米蘭Istituto Marangoni服裝設計學院、史丹福大學企管碩士,二○○五年進入雷威集團,多次打敗對手取得歐美知名品牌的獨家代理權,並率領行銷公關部門成功的將集團旗下的服飾品牌推上國際舞台……
「原來雷威集團旗下有這麼多品牌,而他竟然可以輕鬆搞定各個難纏的客戶,打敗競爭對手取得獨家代理權,還能夠運用行銷手法捧紅公司的每個品牌,真是了不起。」那鈺婕忍不住的讚歎。
「你才知道!」對坐的同事直率的說。
心虛的低下頭,她在心裡暗罵自己,該死,她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把領導集團興衰的大人物當作跟她一樣無足輕重的小職員,真是瞎了眼了她。
意識到自己方才有多大膽、多白目,她不安的咬著手指,胸口卜通卜通的跳。完了,該不會要被殺頭了吧?
「如何,知道你剛剛褻瀆的是什麼樣的神祇了吧?」右手邊的同事冷冷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這麼有才能的人……」那鈺婕沮喪又驚恐,只差沒有把臉埋進雜誌裡謝罪,可這不能怪她啊,明明是他先挑釁她的。
冷不防的,一個嗓音從她腦門上落下──
「沒關係,那些都還不是我最大的才能,我最大的才能就是開除無能又白目的員工,歡迎你來體驗看看。」掛著冷笑,陸承蔚用再清晰不過的口吻說道。
「嚇!」那鈺婕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對不起,我會努力工作的,雖然我什麼都不會,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習,請總監給我一個機會。」
一個大角度的鞠躬,差點把她的腰都給折斷了,不過,比起第一天就遭到開除,她寧可冒著斷腰的風險也要死皮賴臉的留下。
「以你的品味跟魯莽的程度,我的確不知道你能夠幹什麼,不過,我們可以一樣樣的來檢視你的資格是否相符,現在,就從最簡單的開始。」他的笑容很深,深得叫人心裡發毛。
「是。」冷汗涔涔。
瞥了她一眼,陸承蔚斂去嘴邊那抹詭譎的弧度,邁開修長的長腿,昂然的進入會議室。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準備咖啡、茶水送進會議室裡,總監要黑咖啡。」彭奕如趕緊提點。
「是,馬上來。」因為太過心急,那鈺婕離開座位時還差點絆倒,幸虧及時攀住桌沿,她回以歉然一笑,踉踉蹌蹌的奔向茶水間。
躲入茶水間,她足足呼了三大口氣才稍稍平靜下來。
「沒事的,那鈺婕,不要慌,泡咖啡、端茶水不過是小事一樁,以你的智商來說一定沒問題的!」
給自己打了強心劑,她開始張羅起來,十分鐘後,她顫巍巍的用托盤端著十來杯的咖啡走入會議室。
為首的陸承蔚專注的看著手邊的資料,耳朵聽著部門幹部的業務報告。
那鈺婕小心翼翼的走近他,「總監,你的黑咖啡。」
他沒有回答,僅是用手指在桌面旁點了點,她穩住托盤、屏住呼吸,正要把黑咖啡放到定點上……
「啊!」突然的踉蹌伴隨一聲淒厲慘叫響起。
那鈺婕先是打翻了手中的黑咖啡,接著整個托盤裡的茶水、咖啡、茶水呈現失控的傾斜,全往陸承蔚身上潑去。
「天啊──」會議室裡的人莫不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儘管陸承蔚及時抓開桌上的資料,卻沒能讓自己倖免於難,咖啡、茶水當場淋了他一身。
他抿住唇,冰冷的目光狠狠的往她瞪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欲哭無淚的那鈺婕真想當場切腹自殺算了。
老天爺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有人絆了她的腳,真的,有個居心叵測的人在桌下偷偷絆了她一腳啦!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哈哈哈……」
八樓的男裝設計部門,爽朗的笑聲不住的從首席設計師趙宇天的個人辦公室裡傳出來。
小小的更衣室裡,一件燈芯絨褲夾帶著驚人的力道被扔了出來,恰巧扔在誇張大笑的男人臉上。
男人不以為忤,抓下了臉上的褲子,依然大笑不休。
換上了乾淨的衣褲,陸承蔚陰沉著臉從更衣室裡走出來,「趙宇天,你笑夠了沒?」殺氣騰騰。
「不夠,當然不夠,能夠親眼目睹這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在你陸承蔚身上,我沒笑個大半天,怎麼夠呢?」
「該死的傢伙,你不要以為我沒看見那只犯罪的腳。」
始作俑者竟然還有臉在這兒狂笑不休。
那個女人天真歸天真,白目歸白目,他就不信活到二十多歲的人了,連端個茶水,送個咖啡都不會,要不是趙宇天那只該死的腳,她會安安分分的完成她的工作,而他也不會被咖啡、茶水潑得一身狼狽。
「腳?什麼腳?剛剛在會議室裡可是眾目睽睽啊,我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設計師,我能做什麼?」趙宇天耍賴的說。
「你好端端的幹麼絆她一腳?」
「是她自己不小心。」他撇得一乾二淨。
陸承尉瞇起眼睛,「看來你是存心針對我了,那鈺婕只是個媒介。」
「那鈺婕是誰?那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嗎?」
「大女孩,她已經大學畢業了,你眼睛瞎了嗎?需不需要我叫秘書幫你掛號?」陸承蔚還在發火。
「唉唷,火氣這麼大,該不會是打光棍太久了,身體的某部分情緒無法得到宣洩,所以……」
「趙、宇、天!」宛若雷鳴的大喊。
耳朵被震得受不了,趙宇天趕緊舉起雙手討饒,「我的大爺啊,可不可以先息怒,我不過是不小心絆到她的腳,你就大動肝火燒個幾小時不罷休,難怪每次說到要跟你們行銷公關部門開會,我們男裝設計部的人全都嚇得三天三夜睡不好。」
「你終於肯承認你的腳有罪了。」
「是、是、是,我有罪,快把我的腳砍去贖罪吧!」趙宇天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好整以暇地繼續說──
「欸,你這新人哪兒找來的?長得白白淨淨挺可愛的,怎麼我們設計部門都找不到這種純潔的白紙,每個進來的都像張大花布,一點可塑性都沒有。不過……斗膽借問她身上穿的是什麼鬼東西?我的媽呀,我真不敢恭維,如果我沒記錯,那應該是我祖奶奶那個年代才有的服裝打扮,咱們雷威集團什麼時候刮起懷舊復古風了?」
「趙宇天,不要每次我部門來了個新人,你就想方設法的要捉弄人家,你自己摸著良心說,這半年來我部門裡有哪一個助理能撐過一個月的?全都是你在背地裡搞鬼使壞,然後讓我替你背黑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仗著背景存心在惡整人事部。」
「就算真的是惡整人事部又怎樣?也不想想每次透過他們找來的新進員工有多讓人受不了,之前那些小助理不是我愛說,實在都太不稱頭了,每雙眼睛視線範圍除了你還是你,我就不信你受得了那種對你花癡傻笑的員工。」
「受不受得了是我的事,你少管。」
「好啦,不管就不管,頂多以後不玩就是了,反正最近工作順利,我不需要額外的情緒發洩管道,這個助理就先留她個十天半個月嘍,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愛的火花出現,欸,那個三明治好吃嗎?」趙宇天一副等著看戲的嘴臉。
一絲不茍的冷漠王子竟然為了三明治反常的跟小助理挑釁,可惜他辦公室不在十二樓,無緣親眼目睹這一滑稽的畫面,真是扼腕呀!
「你不會是在我的部門安排了眼線吧,要不,怎麼才一點風吹草動就馬上傳到八樓來?」陸承蔚逼視多嘴的男人。
「好說、好說,雷威集團本來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況且,有你陸承蔚在場,更不會有秘密。欸,你覺得那丫頭長得如何?」
「五官端正,沒有缺胳膊、少條腿,可以自行上下班,不需要輪椅伺候。」陸承蔚沒好氣的說。
趙天宇訕笑的瞅視他,「你很久沒交女朋友了吧?自從兩年前……」
「夠了,往事不要再提!還有,是不是每一個進我部門的員工,你都要幫我們拉拉紅線才過癮?」
「才沒有每一個,我比較喜歡這個新人,呆呆傻傻的,可愛得緊呢!聽說她老爸一早就來送小禮物關切女兒的工作環境,看來,是個標準的爸爸的小寶貝喔。」
「喜歡你自己留著用吧!」
「真的嗎?我可是會把她騙得團團轉,也許不用三天,那個純真的小姑娘就會被我拉上床吃干抹淨了……」
「夠了,你這下流胚子,我警告你,不要動我部門的人,她一看就知道是個良家婦女,不是那種可以跟你這大色胚胡玩瞎玩的角色。」
「唷,幹麼排擠我,也許我就是喜歡良家婦女啊!瞧她們總是夠笨、夠忠心、夠可愛、也夠癡情……」
一掌劈來,「滾開,噁心的雜碎,你少動她。」陸承蔚投以一記警告,旋即轉身離開。
「欸,我是說真的,如果你不喜歡就讓給我吧,我也想要體會跟良家婦女談情說愛的純情感覺──」趙宇天不死心的對著遠去的背影嚷嚷。
好不容易遠離了趙宇天,陸承蔚腳步未停,邊走邊深吸了好幾口氣,煩躁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下來。
是呀,他是很久沒有新感情了,自從兩年前……
他最討厭有人提起他兩年前的感情,那根本是一場大烏龍,一切只怪他蠢。
他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是不是都抱著遊戲人生的態度,但至少他陸承蔚不是。
他一直希望可以建立屬於自己甜蜜的家庭,事業對他來說反倒是其次,當他聽到交往不到一個月的女友懷有身孕,他天真的以為小小的夢想就要成真,卻在高興了半個月後,一切真相大白──
那孩子不是他的,他是被設計來當現成老爸的,一切只因為他是陸家的少爺,家世背景好得足夠幫別人養小孩。
他×的!碰到這種事情,即便他修養再好,都還是忍不住飆出髒話,氣到吐血。
自此,他斷了甜蜜家庭的奢望。
對,很可笑,一個超級大帥哥也會在感情路上跌跤,說出去確實足以笑死一堆人,可說穿了,他也只是個凡人。
陸承蔚猛然搖搖頭,努力甩開過去的愚蠢回憶。
好兔不吃窩邊草,況且,他陸承蔚是人,不是趙宇天之流的禽獸。
當腦海中不經意出現趙宇天挽著那個笨女人的手,陸承蔚本能的又咒罵一聲,「×的!下流的畫面。」
下一刻,畫面中的趙宇天被髒話驅逐了,只是……男主角竟然換成了他自己,這次兩人竟然是披著婚紗、穿著禮服,陸承蔚感覺一股冷意打從腳底竄起,嚇得他以為自己又回到兩年前的烏龍事件。
「該死,一定是早上的三明治被下蠱了,要不然怎麼會對一個初見面的女員工產生那樣荒謬的愚蠢幻想?」
他陰沉著臉,加快腳步離開。
後頭,趙宇天笑得邪惡,望著遠去的身影,「失常了、失常了,看來瀕臨絕跡的愛家新好男人又要重出江湖,重新回到這世界了。」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那鈺婕,你是智障還是白癡?怎麼會把咖啡倒在總監身上──」
辦公室裡,早已花容失色的彭奕如顫抖的伸出食指,狠狠的抵住她的額頭,失聲痛罵。
真是夠了,人事部到底是哪裡找來這個笨女孩的?竟然三番兩次去挑釁雷威集團的天神,挑戰眾人的神經。
好,就算她不是故意的,難道,她就不能小心一點,好避開尊貴的地雷嗎?
彭奕如揉揉發疼的額際,拉開抽屜,從裡頭挖出一顆普拿疼,和水嚥下。一抬頭,看見那鈺婕還傻呼呼的站在面前,她又想吞第二顆了。
「經、經理,你是不是頭痛欲裂?」那鈺婕怯怯的問。
不問還好,被笨蛋這麼一問,彭奕如覺得自己的腦袋簡直要爆開了,她失控大喊──
「你給我閉嘴!小晶,快,把這傢伙給我帶走,讓她馬上消失在我面前,從現在起,你負責搞定她,務必讓她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搞清楚她是在什麼樣的地方上班!」說完這些話,彭奕如狼狽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喘氣。
「是,經理。」
遭到點名的盧小晶,板著晚娘臉來到她面前,食指勾了勾,旋即轉身走出辦公室。
那鈺婕愣住了,媲美單細胞生物的腦袋瓜裡,不斷的思考她的手指頭究竟是在傳達什麼意思?
發現某人完全沒跟上,小晶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回過頭──
「笨蛋!還不快給我跟上來!」
「我?你是在說我嗎?」她認真的問。
小晶翻了一記大白眼,「除了你,放眼整個辦公室,還有誰比你更像笨蛋的?」
被赤裸裸的點名,那鈺婕的臉頰當場轟的一陣燥熱,她怯生生掩住自己爆紅的臉,低垂著頭,難過又不安的趕緊奔向前輩。
小晶領著她走過長長的走廊,繞過幾間簡直像戰場的辦公室,接著捨棄電梯,順著樓梯往下而去,步伐久久沒有停歇的跡象。
「小晶前輩,我們要去哪裡?」刻意放輕的腳步掩去了鞋跟聲響,卻消弭不了她心裡的疑問。
「少廢話,不會是帶你去兒童樂園玩,也休想我們要去喝咖啡、聊是非,像你這種等級,我們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特訓,難不成真要放任你把總監氣死,把彭經理嚇死?那可真是備極哀榮了。」
「備極哀榮?我們也幫人規畫喪禮嗎?」她十分納悶的問。
哇靠,連調侃的話都聽不出來,她可以再笨一點。
「那鈺婕,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少根筋?公司經營的是時尚產業,我們不是禮儀公司,你想幫人規畫喪禮,也得等哪天公司搬家搬到殯儀館去再說吧!」小晶發現,這個新人的腦袋真的不是普通的笨欸。
領著她到了僻靜無人的空間裡,小晶才又開口,「喏,到了,十樓是女裝部門,不過他們這幾天去員工旅遊了,而這一間辦公室是用來收放舊版文書資料的地方,如此安靜的空間很適合你在這兒好好修練。」
摀住鼻子,揮揮面前的塵埃,小晶隨手從架子上抽出一本資料塞給她,「聽著,今天下班以前,把裡面的內容通通給我背起來!順便把這裡的環境好好整理、整理,我要它們通通一塵不染。」
背、背起來?而且是全部?還要整理,要一塵不染?
倒抽一口氣的同時,手不小心揮到一旁的架子,小空間裡的灰塵整個飛揚起來,那鈺婕登時一陣狂咳,久久說不出話。
「咳咳……咳咳咳……」她差點連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出來了。
她忍不住惦惦手中的資料,媽媽咪呀,依照她目測,手中這本資料應該百來頁跑不掉吧,要她全部背起來,會不會太……高難度了點?再伸手揩揩架子上的灰塵,少說也有一公分吧?
「小晶前輩,你是說全部嗎?」她高舉手中的資料,小心的確認著。
小晶原本盤在胸前的雙手突然一鬆,咧嘴笑了,伸出右手往架上的資料揮過去,用十分憐憫的口吻說:「傻孩子,是這兒的全部,記得喔,一字不漏!」
等等,她沒看錯吧?小晶前輩的手朝空中胡亂的揮了一趟,那是不是意味著,她說的全部,是指這間辦公室裡的全部資料?
眼眸瞬間放大,「全部?一字不漏?」
「廢話!」
那鈺婕噤聲不語,緊張得整個胃都糾結髮疼。
小晶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加油了,希望上班第一天,你會過得很充實。」
她一走,那鈺婕整個人雙腿發軟的跪倒在地,心情複雜得想哭也哭不出來。
抬頭望了望架上的陳列,少說也有百來本資料,如果說她有速讀能力,可以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那也就算了,偏偏她沒有啊。
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可是,她的淚腺偏偏在這種時候急速萎縮。
她徹底體會到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此時,換了乾淨衣服的陸承蔚,正從容的走向八樓的逃生梯,悠閒的拾階而上,他一手插在口袋裡,難得童心大發的沿途敲打著扶手。
行經十樓的時候,全員參加員工旅遊的女裝部門原本該是安安靜靜的,耳尖的他卻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頓下步伐,他當機立斷的往十樓走去查看情況。
他放輕腳步,目光銳利的循著聲音走去,突然──
原先被當作倉儲的窄小房間竟然門戶大開,地上堆得到處都是資料,有一抹身影狼狽的穿梭其中,口中不斷喃喃自語,手中揮舞著抹布在架子上抹來拭去的,好不忙碌。
驀然,喃喃自語的聲音停下,陸承蔚以為是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正想要出聲問問裡頭到底在做啥,下一秒,女孩的懊惱聲音竄出──
「啊──這些東西就算給我三天三夜,我也背不起來!老天爺分明是要逼我從這兒跳樓嘛!」
陸承蔚先是皺眉沉思,接著,眉宇豁然開朗。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新來的菜鳥──那鈺婕。
怎麼了,她被委以什麼重任了?瞧她懊惱的。
「對了,老爸以前說過,想把資料內容通通記住,依照沉澱堆積法則,我把腦袋倒過來,這樣看過的資料就可以堆積在我的腦海裡了。」
陸承蔚聽見她愚蠢的自言自語後,下一秒果然就看見一個傻妞真的彎下身子,天真的以為這樣倒看資料,就可以迅速記憶下來,他當場忍不住笑出聲來。
霍然起身,那鈺婕瞪大眼睛看看四周──
「誰?是誰?」
陸承蔚故意使壞的噤聲不語,存心要看她怎麼辦。
只見那鈺婕先是沉吟不語,下一秒,宛若遭到雷擊似的慌了手腳,「阿彌陀佛,靈界的朋友請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冒犯,我只是被前輩命令來打掃,千萬不要嚇我!我馬上走,我馬上就走──」
她雙手胡亂的用抹布抹了下,接著踉蹌的衝向牆腳,趕緊把堆放在地上的資料捧抱起來,神勇得媲美女泰山。
接下來她單腳蹬上椅子,急急忙忙想要把資料安放回架子上,卻因為太過緊張,以至重心不穩。
只見她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驚悚的尖叫聲跟著響起,「啊──」
那鈺婕連人帶資料一併回應地心引力,筆直的墜下。
陸承蔚臉色大變,「小心──」
他衝上前去想要扶住她,卻仍是晚了一步。
她連同原本捧在懷裡的資料一塊兒從椅子上跌下,而他,就這麼陰錯陽差的成了倒楣的墊背。
一陣天旋地轉,那鈺婕以為自己會摔得手斷腿瘸,沒想到,她竟然跌在一具柔軟厚實的身體上。
「呃──」陸承蔚發出一記悶哼。 |
|
http://mybid.ruten.com.tw/user/zerosmall
http://zerosmall.pixnet.net/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