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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念響,男,海外 - 海外,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猛鬼高校,美人為祭。女生宿舍鬼影重重,誰來破解校花的死亡詛咒?
  鬼殺人,有三十六種手段;人殺鬼,有七十二般法門。人鬼相逢,陰陽對決,道高還是魔高?
  誰為魚肉,誰為刀俎?誰是誰的祭品,注定要被送上最後的祭壇?!

【其他作品】:《我的鬼眼校花》、《鬼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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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雪地狐仙

十八年前的一個冬夜,大雪無聲。

江淮地區,一個叫「雙槐樹」的村莊裡,一對老夫妻吃過晚飯,對坐無言,面色淒涼——他們的兒子兒媳,前不久溺水死去。而且,他們的兒媳,還懷著七個月的身孕!

「吱、吱吱……」門外突然傳來聲響,似乎是貓狗撓門的聲音。老頭子叫張寶貴,恍惚了一下,便起身開門。大門打開的瞬間,老張一下子愣住了。

門前的雪地之中,一隻白色的狐狸,正拱起兩隻前爪,衝著老張作揖!

而且狐狸身後的雪地上,躺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初生的嬰兒,一隻貓咪那麼大。

那嬰兒活著,手腳還在動彈,只是一絲不掛,躺在一塊紅布上。因為正在門當裡,所以可以看清楚,是個男嬰。

老張活了五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兒,愣了半晌,急忙回頭招呼老婆子。

老婆子更加害怕,探頭看了一眼,就要關門。

可是就在這時候,那狐狸忽然一張嘴,吐出一個綠色的東西來。

難道是寶貝?老張呆了一下,出門拾起那東西來看,卻渾身一震,如遭雷擊,叫道:「老婆子,這是我們給兒子兒媳陪葬的東西,是你當年陪嫁帶來的玉墜啊!」

老婆子啊地一聲,瘋了一樣衝出來看,頓時淚水橫流。再一看,地上的嬰兒身邊,也有一塊綠玉。

幾乎沒有猶豫,老婆子彎腰抱起孩子,回到了屋子裡。

這兩塊玉墜,一龍一風的造型,也不是什麼名貴玉器。只是老婆子覺得吉利,送給了兒子兒媳。後來兒子兒媳雙雙身亡,玉墜又做了陪葬品。

現在埋在墳裡的玉墜突然出現,老婆子知道必然有情況,所以一把抱回了孩子。

老張也回到了屋裡,脫下自己暖乎乎的棉襖,手忙腳亂地把嬰兒包裹起來。再回頭一看,門外的狐狸已經不知去向。

「老婆子,如果連鳳活著,我們的孫子……是不是這個時候出生?」老張顫抖著問道。

連鳳,是老張兒媳的名字。

「是啊,連鳳走的時候,懷了七個月,現在整整九個月……」老婆子激動不已,湊在老張身邊看著孩子,道:「這就是我們的孫子,這一定是我們的孫子!是狐仙啊,是狐仙把我們孫子送回來了!」

老兩口喜極而泣,好半天都無法平靜。

欣喜過後,老張想了想,又害怕了,低聲道:「如果這是連鳳肚子裡的孩子,那麼他是怎麼出來的?難道連鳳的墳……」

「那……你明天去看看吧,現在是夜裡,不要去。」老婆子說道。

老張點點頭,又皺眉道:「這孩子,我們怎麼養活?」

「喂奶粉!」老婆子把嬰兒遞給老張,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手忙腳亂地翻找奶粉。

好半天,老婆子總算找到了一袋中老年奶粉,道:「先應付一晚,明天再去買嬰兒奶粉。」

老張嗯了一聲,開始配合老婆子,給孩子喂奶。

小傢伙很乖,不哭不鬧地吃了幾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熟睡過去。

老張夫妻守著孩子,坐在床邊,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邊還在尋思這件事,恍惚身在夢中。

到了下半夜,老夫妻倆都熬不住,有些犯困,於是趴在床邊打盹。

可是老張夫妻無意中醒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卻目瞪口呆!

不知何時,先前的那隻狐狸跳上床來,正在給孩子喂奶。

那狐狸應該正處於哺乳期,依偎在孩子身邊,眼中泛著母愛的慈祥光澤。

老張夫妻呆呆地看著,一動也不敢動。

小傢伙大概吃飽了,睜眼看看四周,又香甜地睡去。狐狸跳下床來,默默地鑽進了床底。

老婆子這才反應過來,跪下來衝著床下就拜,口中大仙大仙地亂叫,求狐仙保佑自己的孫子。老張則一聲不吭,找來一床毛毯,塞進了床底下。

鬧騰了一夜,這時候天色漸亮。

外面的大雪還在飛揚,老張讓老婆子在家照顧孩子,自己帶了幾包煙,去找村裡的本家兄弟,央求他們一起去南崗的墳地查看。

村裡人聽聞此事,自然驚悚詫異,但是又略帶不信,便一起去看,各自扛上了鐵鍬。

墳地就在村前三里路遠的地方,到了墳地上,老張發現兒子兒媳的合葬墓,從西側破了一個大洞,已經快要被落雪填平。

眾人合計了一下,掘開了墳墓。

攤平墳頭以後,棺材就露出了一小半。因為這地方的風俗,幾乎都是平地而葬的,棺材埋得淺。

兩口白板棺材,並列著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因為事出突然,棺材是臨時購買的,還來不及上漆,所以就是白板棺材。而且小張夫妻也沒有火化,就這樣掩埋了。

老張兒子的棺材,完好無損,但是兒媳連鳳的棺材,卻在小頭破了一個洞!

洞口處,可以看到斑斑點點的血跡。

在場眾人都開始發抖,一個個面帶驚恐,不敢上前。

「大家別怕,別怕啊。是狐仙……給我孫子接生的,大家別怕。」老張急忙敬煙,懇請大家,道:「大夥兒幫幫我,把棺材蓋打開看看……」

不開棺驗屍,老張也不敢確定,那孩子就是自己的孫子。

鄉里鄉親,本家兄弟,眾人無法推辭。大家咬咬牙,一起上前,撬開了連鳳的棺材蓋。

連鳳死去三個月,這時候睡在棺材裡,依舊活人一樣,面色不改。

有膽大的,撩開連鳳肚子上的衣服,發現她的小腹上破了一個洞,血跡從那裡,一直延伸到棺材外……

很顯然,她肚子裡的嬰兒,不在了。

「苦命的孩子!」老張大哭了一場,又讓大家把棺材蓋好,墳頭壘好,轉身回村。

回去的路上,老張才想起來,兒子的棺材完好無損,龍形玉墜,是怎麼出來的?想來想去,這應該是狐仙的神通了,別無解釋。

兒媳死後兩月,在棺材裡產子,而且還是狐仙做的剖腹產。這是老張對這件事的理解,也是全村人的看法。

那孩子取名張天賜,被老張夫妻看成心頭肉一般。

其實老張也知道這孩子來的太古怪,太恐怖,太讓人無法接受。但是老夫妻倆膝下空虛,晚景淒涼,不管這孩子是人是鬼,都決定把他養著。村裡人閒話漫天飛,老張夫妻只當耳邊風。

那隻純白狐狸,也一直留在張家,充當張天賜的奶媽和保姆,晝夜相陪,溫順乖巧。而且這狐狸不見生人,村民們聽老張夫妻說起過,但是卻從沒見過。

不過,張天賜在成長的過程裡,怪事一樁連一樁,幾乎就沒斷過。

老張夫妻漸漸發現,在小天賜的身邊,似乎不止一個狐仙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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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大辮子女鬼

小天賜長到六個月的時候,那一天,老張從田地裡回家,走到自家屋簷下,便聽見天賜在臥室裡咯咯大笑。

老張隔著窗戶,偷偷地看了一眼,卻差點嚇掉了魂。

只見小天賜無依無靠,懸停在離地三尺的空中,兩手亂揮,正玩得高興!

那狐狸睡在床頭,滿臉幸福地看著天賜。

「天賜,別摔著!」老張愣了一愣,大叫一聲。

喊出這一嗓子的同時,老張也驚詫不已,天賜為什麼會飄在空中?

天賜一扭頭,衝著老張咯咯一笑,然後緩緩地落在了床上。

老張看得很清楚,就像有一個隱形人,在抱著天賜一樣。而這個人,顯然不是白狐狸,因為狐狸睡在一邊,表情安定,完全是一個旁觀者。

見孫子回到了床上,老張急忙回到臥室,抱起孫子來看。可是臥室裡,除了狐狸之外,並不見其他人影。

在這件事過去不久,天賜的奶奶,也親眼看到了古怪。

那天,老婆子趁著孫子午睡,便在外間做家務。

沒多久,臥室裡傳來小天賜的咯咯笑聲。老婆子擦擦手,轉身進房,卻見一個長辮子年輕女人,正抱著天賜在玩耍!

「你是誰啊!」老婆子大吃一驚,上前就來奪孩子。

那女人抱著天賜,忽然一飄,飄到了床那邊,彎腰把天賜放下,然後從張老婆子的身邊飄過,不緊不慢地出了大門,消失不見。

老婆子目瞪口呆,抱著天賜就要去追,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可是一動腳步,老婆子發現褲腳被扯住了。低頭一看,那隻白色狐狸正咬著自己的褲腳,微微搖頭。

狐仙表態,老婆子自然不敢再追。可是狐仙不說話,老婆子和老張,也一直不知道那個大辮子女人是誰。後來老張夫妻私下合計過,覺得這是狐仙請來的鬼保姆,幫著照看天賜的。

就這樣,天賜在不斷的詭異裡,一天天長大。

而老張夫妻面對天賜身上發生的詭異,也漸漸地習以為常。因為這些詭異,並不影響孩子的成長。

小天賜長得漂亮,齒白唇紅,眼神明亮,人見人愛。而且這孩子特別聰明,幾乎是過目不忘。在村裡小學讀書,每次考試都是第一。

因為小天賜的來歷大家都知道,所以更是議論不斷。四鄉八里的人,都說天賜是鬼胎,背後有鬼神相助,家裡還有狐仙保姆,吃狐狸奶水長大的,所以聰明狡詐。

小天賜再大一點,到了十來歲的時候,就變得更加出眾了。整個學校裡,沒孩子敢惹他,都以他為尊,因為他的整人手段,層出不窮。

村子裡的大人們,見到小天賜,也不敢亂開玩笑,因為隨時會吃虧。

其中有一件事,更讓村裡人覺得張天賜惹不起。

村裡有一霸,家主是個老頭子,叫陳來水。陳來水因為一點小事,和天賜奶奶發生口角,追到天賜家中大罵,還砸了天賜家的窗玻璃。

天賜奶奶和爺爺都已年邁,兒子死了,孫子年幼,自然是鬥不過人家,只好忍氣吞聲。

但是張天賜卻人小鬼大,不是善茬。

第二天,張天賜在自己口袋裡裝滿了黃豆,守在陳來水家的屋後。沒多久,陳來水的新婚兒媳,急匆匆地出了後門,進了茅房。

小天賜立刻行動,從茅房門前開始撒豆子,一路撒到陳家後門。

然後小天賜敲門,衝著開門的陳來水說道:「陳爺爺,我看見一個賊,從你家偷了半袋黃豆,躲進你家茅房了!」

陳天水頭腦簡單脾氣火爆,一看地上黃橙橙的豆子撒了一路,立刻變了臉色,二話不說直衝茅房而去。

「開門,給老子滾出來!」陳來水沖到茅房前,用力推門。

他的新婚兒媳聽見公爹的聲音,又羞又急,一手提著褲腰,一手抵住門,卻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裡面不開門不說話,陳來水更是大怒,認定是毛賊躲在裡面,橫著膀子撞了過去。

農村的茅房門,大多是薄木板或者竹籬笆將就一下,哪裡經得起這麼一撞?

砰地一聲響,茅房的門被撞破了,陳來水帶著兒媳,一起栽進了茅坑裡!

等到老陳和他兒媳婦從茅坑裡濕漉漉臭烘烘地爬上來時,發現全村的人,都在遠遠地圍觀。陳家媳婦氣得又哭又鬧,當場就要尋死。陳來水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淹死在茅坑裡算了!

自從這件事以後,村裡人無不懼怕張天賜。

還好,小天賜從來不會主動惹事,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人畜無害的狀態。別人不惹他,那就是相安無事。

一眨眼,張天賜到了十二歲。上初中之前的那個暑假,他又做了一件震動四鄉八里的事。

那天一早,他一聲不吭地帶著汽油和鐵鍬,去了南崗的墳地,開挖自己父母的墳墓。

村裡人都在四周的田地裡勞作,看見這一幕,便過來圍觀。

有膽大的本家堂叔伯就問:「天賜,你這是干什麼?」

「不干什麼,就是把裡面的屍骨火化了。」張天賜繼續挖墳,滿頭大汗。

這座墳已經十幾年了,墳土堅實,草根盤結,可不像新墳那樣泥土疏鬆。天賜畢竟未成年,缺了一把力氣,挖了半天,才剛剛看見棺材板。

天賜的爺爺奶奶得到消息,慌忙趕來,奪下天賜的鐵鍬,大哭道:「孩子,你爸媽都入土為安十幾年了,你要幹什麼?」

村裡人也一起附和,紛紛道:「是啊天賜,翻屍倒骨的,不大吉利,讓你父母安息吧。」

「好啊好啊,你們不讓我動手是吧?告訴你們,等到半夜裡,我爸媽從裡面出來,嚇死你們!」張天賜拍手笑道。

「孩子,你爸媽都死了十幾年,怎麼會出來,你胡話什麼,魔症了吧?」天賜奶奶抱著孫子,把孫子往家裡拽。

在天賜奶奶的招呼下,村裡人一哄而上,把張天賜帶了回去。

小天賜也不堅持,嘻嘻一笑,回到家裡,沒事人一樣在門前玩耍。

他父母的墳頭,自然又被壘了起來。

到了晚上,村裡人都早早地關了門,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因為天賜白天說過,他爸媽今晚要出來嚇人。萬一這是真的呢?所以大家的心裡,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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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怕鬼有鬼

可是怕鬼有鬼,大家害怕的東西,還是來了。

張天賜隨口一說的事,竟然變成了真的。

當晚十一點不到,村子裡很多人在夢中被驚醒,因為他們聽到了村子裡有野獸一樣的嘶吼聲。

「嗚嗷……吼!」

那聲音特別的粗獷,直衝雲霄,在寂靜的夜裡迴響。

隨後,幾乎全村的狗,都瘋了一樣叫起來:「汪、汪汪、汪汪汪……」

家家都打開電燈,隔著窗玻璃向外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門前的打穀場上,兩個人正在一蹦一蹦地跳躍走動!

明晃晃的月光下,那兩人的眼裡綠光閃動,唇邊的獠牙森森,足有三寸多長!

是殭屍!

眼尖的村民們,都看出來了,那不是活人,是殭屍!

而且根據體形和衣著面容來看,的確是張天賜的父母,張明發和魏連鳳。

全村子裡幾十條大狗,正圍著那兩具殭屍,拚命地狂吠。

「嗚嗷……吼吼!」殭屍根本不懼怕村子裡的土狗,一邊向前跳躍,向村子裡靠近,一邊抬頭看天,衝著大月亮嘶吼、狂嘯。

「汪、汪汪、汪汪汪……」整個雙槐樹村的狗,都追著殭屍不放,但是卻不敢發動攻擊。

漸走漸近,人們躲在家裡,看得更加清楚。

張天賜的父親,衣服完好,還是下葬之時的穿著,傳統的三腰五領黑色壽服;而張天賜的媽媽,卻衣裳不整,胸腹之間皮**開,還有一些內臟拖掛在外面!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嚇得瑟瑟發抖,各自尋找傢伙來抵住大門,然後又尋找武器,嚴陣以待。

「汪汪!」突然間,一條大狗忍不住了,嗖地跳起,向著殭屍發動了攻擊。

可是張明發動作很快,竟然一把抓住了躍來的大狗,一聲嘶吼,雙臂一扯,活生生死將那條大狗,撕成了兩半!

狗血四溢,兩個殭屍似乎受到了血腥氣的刺激,更是興奮,嗚嗷嗚嗷地大叫不停。

村子裡見到這場景的,都嚇得半死。

自然有人想到了報警,可是對方一聽是鬧殭屍,就立刻義正言辭地一頓教訓,然後掛了電話。

村子裡的一些獵戶忍不住,偷偷地將獵槍探出窗外,準備開槍射擊。

就在這時候,忽然亮光一閃。

大家看到,十二歲的張天賜,舉著一把大掃帚衝向了殭屍。那大掃帚上火光熊熊,顯然是澆了柴油或者汽油。

掃帚火把上場,村裡的狗立刻撤開了一點。

兩隻殭屍一呆,也掉頭向著南崗的墳地方向跳去。

張天賜舉著掃把,跟在他的殭屍爸媽後面,不緊不慢。時不時地揮動一下掃把,不讓他爸媽走偏。

看到這一家三口漸漸走遠,村裡人終於開了門,各自帶上傢伙,遠遠地追了過來。

人多,互相壯膽,就不是那麼害怕了。

「你們帶上一些干柴和柴油,多準備火把,多帶長把鐵叉,一起跟我來!」張天賜回頭大叫。

村裡人急忙答應一聲,有一小半回頭準備去了。

張天賜押著殭屍父母,眾人一路跟隨,不緊不慢地來到南崗的墳地上。

在月光下一看,張明發和魏連鳳的合葬墓已經被拱破了,棺材蓋都掀在一邊。

張天賜從別人的手裡奪過柴油,一股腦潑在殭屍父母的身上,然後把火把丟了過去。

烈焰騰起,兩具殭屍在火光中嘶吼哀嚎,掙扎跳躍。

「用鐵叉叉住!」張天賜大叫。

大膽的村民們紛紛上前,從不同的方向,用鐵叉死死抵住兩具殭屍。

漸漸的,殭屍終於無力地倒了下來,停止了掙扎。

眾人在張天賜的指揮下,繼續添加木柴樹枝,燃起更大的火焰。

天亮時分,兩具殭屍終於被徹底燒成了灰。

張天賜用樹枝撥開灰燼,撿取了父母的骨灰,放進棺材裡,然後讓大家蓋好棺材蓋,做好墳頭。

整個過程中,張天賜非常冷靜,不慌亂,也不悲傷。這種沉著的做派,完全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

回去的路上,有人問道:「天賜,你……爸媽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變殭屍了啊,還能是什麼情況。」天賜淡淡地說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要出來的?」又有人問。

「我是他們的兒子,我能感應到。」張天賜說道。

「你爺爺奶奶,怎麼沒看見?」

「我讓他們睡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能受驚嚇。」

眾人暗自點頭,心裡又疑惑,天賜用了什麼辦法,讓他的爺爺奶奶睡得那麼沉,夜裡居然沒有被驚醒?

「天賜啊,這次你爸媽的事,對我們村子會有什麼影響嗎?」

「會的,殭屍出沒,必有大旱,你們做好抗旱準備吧。」天賜說道。

當年果然大旱,幸好鄉親們這次聽話,早早地開始在塘壩中蓄水,這才沒有遭受損失。

從這以後,鄉親們才知道,天賜還有通曉鬼神之事的能力。

有時候,鄉親們遇上了拿不準的詭異事兒,都會來請教天賜。但是天賜有時候會指點一下,有時候則笑而不語,或者岔開話題。

一轉眼過去六年,天賜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小夥子,身材修長,英氣勃發,皮膚白嫩得如同偶像派明星,儒雅之中又不失剛陽。

說起來很奇怪,天賜雖然是鄉下長大的孩子,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土氣。憑誰看,都不敢說他是鄉下人。相反,張天賜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氣質,舉手投足,自有風範。

十年寒窗的日子結束,天賜也參加了高考。

可是就在天賜高考開始的第二天,他的爺爺奶奶,竟然同時去世了!

老兩口算是無疾而終,走得也很古怪。他們吃了午飯以後,在臥室裡午睡,就再也沒有起來。

天賜還有一個姑媽,是他爸爸的姐姐。

得到消息以後,天賜的姑媽和姑父立刻趕來,會同本家堂叔伯,商量老人家的後事。

一番商量,大家決定瞞著天賜,讓他安心高考。

老人家的遺體,先放家裡,等天賜明天考試完畢,再跟他說這事。

高考是大事,關係到孩子的一生,任何家庭遇到這樣的事,大概都會如此決定的。

反正天賜考完以後,還能趕得上給爺爺奶奶發喪送行。蓋棺之前,可以見到最後一面,天賜也不會太難過的。

第二天下午,天賜考完了最後一門課,從現場打了出租車,直奔家鄉。很奇怪的,沒有任何人通知他,他似乎就已經知道了。

剛下車,姑媽就紅著眼迎上來,拉著天賜的手大哭,道:「天賜,爺爺奶奶走了……」

「我知道了,姑媽別哭,爺爺奶奶是壽終正寢,你不要太難過。」天賜非常冷靜,反過來安慰姑媽。

在場的鄉親們,都面面相覷。

本來以為天賜會情緒失控大哭一場的,誰知道,他竟然如此風輕雲淡!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天賜換了孝服,在靈前磕頭上香。

然後天賜站起來,道:「大家都出去一下,爺爺奶奶,還有幾句話要跟我說……」

大家一呆,隨後嘩啦一下,跑了一個乾乾淨淨!

就連天賜的姑媽和姑父,也一起跑了出去。

六年前,天賜說他爸爸媽媽會從墳地裡出來,結果當晚就出來了;現在,天賜說爺爺奶奶要說話,誰敢保證,他那已經死去的爺爺奶奶,不會一骨碌坐起來,開口說話?

大家都撤出了門外,遠遠地看著。雖然正是盛夏,但是大家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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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五口棺材

張天賜沖大家一笑,關上了大門。

人都有好奇心的,越害怕,就越是想看個究竟。於是就有膽大的村民,偷偷走到門前,蹲下來,眯著眼睛,透過門縫向裡看。

大家想看看張天賜如何讓他的爺爺奶奶說話,也更想知道,他的爺爺奶奶要說什麼。

有人帶動,後面的村民,也陸陸續續地走上來,一起趴在門縫上偷看。張家門前,密密麻麻地擠了一堆人。

張天賜知道門外有人偷看,也不以為意,只是掃了大門一眼,便自顧自地忙開了。

只見張天賜隨手拿起兩張紙錢,捲成細細的筒狀,然後在靈前的燭火上點燃。

點燃紙筒以後,張天賜吹滅了明火,讓紙筒香菸一樣燃燒著,湊在了爺爺的鼻子下。

門外,大家還聽到張天賜的口中唸唸有詞,但是卻聽不清楚具體內容。

兩分鐘以後,大家又渴望又害怕的場景出現了——老張的腰板一挺,從停屍床上坐了起來!

「啊……」門外爆發出一陣大叫,偷看的人們跌跌滾滾地逃離。突然間看到老張詐屍,誰不怕?

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大家沒有跑遠。跑到數丈之外,大家停下腳步,看見張家大門依舊關著,便又鬼鬼祟祟地轉了回去。

眾人再次透過門縫去看,發現天賜的奶奶也坐了起來,面帶笑容地看著張天賜,癟癟的嘴巴開合著,正在說著什麼。

大家豎起耳朵,想聽聽天賜的爺爺奶奶在說什麼,可是就在這時,張天賜手裡的紙筒燃盡了。

老張夫妻倆身子一仰,雙雙倒在了停屍床上。

張天賜打開大門,道:「好了,爺爺奶奶的話說完了,大家幫忙照看著吧,我去買棺材。」

眾人都心驚膽顫,遠遠地點頭。停屍床上,老張夫妻倆面色安詳,嘴角還殘留著一抹微笑。

張天賜收拾了一下,帶了兩個鄉親,前往鎮上買棺材。

可是大家沒想到的是,張天賜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五口棺材!

死了兩個人,為什麼要五口棺材?大家都傻了眼。

「天賜,你買這麼多棺材幹什麼?」天賜的姑媽忍不住,問道。

「我自有安排,不用擔心。」張天賜一笑,淡淡地說道:「姑媽,爺爺奶奶的遺體,要火化,然後骨灰入棺。看墳地不用風水先生了,我自己選。」

眾人愕然,默默無語。

在張天賜的主持下,老張夫妻的遺體,送去了縣城殯儀館,燒成了一把骨灰。

第二天,張家五口棺材,前後抬出了門,向著南崗的那一片墳地,浩浩蕩蕩而去。

張天賜給爺爺奶奶安排了一個合葬墓,在父母墳墓的上方。卻又將父母的墳墓挖開,分成兩個墳頭。

然後,在父母的墳墓兩邊,張天賜各自埋下去一口棺材。讓這四座墳墓一字排開,東西走向。

最後一口棺材,張天賜埋在父母墳墓的下方。

如此一來,張家的墳塋地,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十字形。

至於那三口棺材裡面埋的是誰,大家卻都不知道。因為那三口棺材,都是張天賜在夜裡,自己釘上棺材蓋的,誰也沒見到裡面有什麼。不過,根據抬棺材的鄉親們說,棺材很輕,裡面應該是空的。

也有人問過張天賜,但是張天賜卻笑而不語,就是不透露那三口棺材的情況。

當地人辦理喪事,逢七化紙。就是自親人辭世的那一天算起,每隔七天,都要去墳上燒紙祭拜。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撤除靈位,俗稱七盡,代表喪事徹底結束。

在天賜爺爺奶奶七盡的這一天,天賜又張羅著,給爺爺奶奶和父母,各自立了墓碑。

父母墳墓邊上的兩座墳,則沒有墓碑。

而他父母腳下的那一座墳前,也立了一塊碑,上面赫然寫著:「張天賜之墓」!

現在村裡人才明白,原來最後一座墳墓,是張天賜自己的。

「天賜,你為什麼要給你自己建墳立碑?」村裡人實在忍不住,便問道。

活人建墳的情況,不是沒有。不過,一般都是皇家修皇陵,皇帝還在世,皇陵就動工了。更有一些積極分子,小皇子剛出生,就開始選墳地。

活人立碑的情況,也有。比如這戶人家,老爺子先去了,老婆子還在。那麼給老爺子立碑的時候,順便就把老婆子的名字寫上。不過寫法有講究,老婆子的名字上,需要用紅漆描紅。這種描紅的字,就代表墓碑上的這個人還活著,只是提前立碑而已。

而張天賜的情況,顯然和上面兩種不相干。大家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年紀輕輕的,就要給自己搞一個墳墓。而且還立了墓碑,碑面還是黑漆寫的。

面對大家的猜測和議論,張天賜只是一笑,無所謂地說道:「人總是要死的,以後墳地緊張,我先佔個地兒。」

眾人無語,都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只好作罷。

在天賜辦理爺爺奶奶的喪事期間,高考放榜了。

不出意料,張天賜考了一個絕佳的成績,本縣的文科第三名,榜單之上的探花郎。

以張天賜的高考成績,完全可以去大都市,任意選擇一所重點大學。

但是張天賜又做了一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他選擇了本省江南的一所三流大學,報的是很冷門的古漢語專業。那個大學有一個牛哄哄的名字,叫做江南綜合大學。其實,也就比南強技校高了一點點。

村裡人覺得天賜孤苦,在天賜開學之前,自發組織了一個送行宴,慶祝雙槐樹村,出了一個大學生,出了一個縣級的探花郎。

送行宴上,有鄉親提出疑問:「天賜,你的分數那麼高,為什麼不上重點大學?為什麼要去江南讀書呢?」

張天賜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因為……江南的女鬼,都很漂亮。」

畫風頓時一變,原本喝酒喝得熱火朝天的鄉親們,被張天賜的這句話,激出了全身冷汗。

送行宴之後的第三天,張天賜收拾行李,辭別村莊,去學校報到。

村裡有幾個發小,和天賜關係不錯,一路相送到縣城火車站。

「天賜,是不是要到放假,才能回來?」發小之中,有個叫韓曉東的傢伙問道。

「不一定,說不準。」張天賜搖了搖頭。

「說不準是什麼意思啊,草。」韓曉東追問了一句。

張天賜沉吟了一下,手指家鄉的方向,道:「你們回去以後,讓鄉親們注意南崗上的一片墳地。當一百個墳頭,都亮起燈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墳頭……亮燈?這、這什麼意思啊?」韓曉東等人都結巴起來,只覺得冷到了骨子裡。因為天賜這句話,來的太突然,太詭異。

「別問太多,到時候自然知道。」張天賜嘿嘿一笑,揮手上了火車。

韓曉東等人,心情忐忑地回到村莊。說起張天賜臨別時的話,村裡人都有些心裡打鼓,不知道是凶是吉。

有好事者特意去南崗數墳頭,包括張天賜家的幾座墳在內,一共是九十三個。

張天賜說一百個墳頭,難道,在他回來之前,村子裡還要死七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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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校花的尖叫

夏秋之交,風清氣爽。

江南,江城火車站,張天賜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腳下運動鞋,背著行李出了站口。

一縷微風吹來,將張天賜三七開的頭髮吹起,露出潔白乾淨的額頭。明亮的陽光下,張天賜看起來很飄逸,卻又步法穩重,不失深沉。

出站口的對面,兩個美女和一個瘦瘦的捲髮男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出站口。那個男生的手裡,還舉著一塊簡易木牌,上面貼著一張a4紙,紙上有字:張天賜。

張天賜一眼瞥見那木牌,不由得微微一愣,心裡想,怎麼會有人來接我?自己在江城,沒有親戚朋友啊,難道是……同名?

對面的高挑美女,也看見了張天賜,隨即眉眼生動起來,揮手大叫:「張天賜,江北來的張天賜!」

那美女的個頭,足有一米七,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高鼻樑,紮著簡單的馬尾。白皙的皮膚,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微微泛著紅色。更難得是,這美女的身材,也非常奪人眼球,長腿,細腰,大胸……站在行色匆匆的俗世人群中,簡直就像仙女下凡。

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其實也算美女,戴著眼鏡,披肩短髮,頗有氣質。但是和甘雪純相較起來,總是輸了一籌。

「三位好,我是江北來的張天賜,去江城綜合大學報導的。」張天賜快步上前,禮貌地一笑,道:「請問三位,是來接我的嗎?」

馬尾辮美女亮出手機,指著手機上保存的張天賜照片,道:「這個人是你吧?那就對了。我是你學姐甘雪純,這位也是你的學姐,叫沙莎。這位高腳雞男生,是你的學長。我們是奉系主任之命,來火車站迎接學弟的,不用謝,我們都是活雷鋒。」

甘雪純叨叨叨叨地說著,連珠炮一樣。好在她吐字清晰,張天賜也聽得清楚。

「學姐好,學長好。」張天賜笑著點頭,又道:「麻煩三位來接,真的不好意思。還有系主任,居然這麼關心我,很感動。」

「不要感動,不要不好意思,更不要以身相許。」甘雪純揮揮手,道:

「整個學校裡都知道,有一個大才子,放棄了全國所有的高校,來到江城綜合大學讀書。所以校領導很慎重,覺得蓬蓽生輝,故而派我們來接。而我們也好奇,想先睹為快,看看你這個奇葩。」

奇葩?先睹為快?張天賜哭笑不得,揉了揉鼻子,一本正經地問道:「學姐,那你現在已經先睹過了,是不是感到很……快?」

戴眼鏡的沙莎一愣,隨後捂嘴大笑起來。

「臭小子,嘴皮子挺厲害的啊?」甘雪純反應過來,捶了張天賜一拳,一擺腦袋道:「敢調戲學姐,走,進了學校再慢慢欺負你!」

說著,甘雪純伸手拽下張天賜的背包,丟給那個瘦高個:「郝繼友,給學弟拿行李!」

好基友?張天賜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學長一眼,好好的一個男人,長成捲髮楊柳腰就算了,怎麼還取了這個名字?

「兄弟,以後在學校裡,郝哥罩著你!」郝繼友老氣橫秋地拍著張天賜的肩膀,一邊接過背包仍在自己背上。

「多謝郝哥,不過你慢點,我的背包重,你別閃著腰。」張天賜淡淡地一笑。

咔嗒一聲輕響傳來,郝繼友臉上的笑容一滯,整個人定住了,撅著屁股站在當地。

「怎麼了郝哥?」張天賜盯著郝繼友那「不堪一握」的芊芊細腰,問道:「不會真的閃了腰吧?」

「哎喲臥槽……你個烏鴉嘴,我真的、真的擰了腰了……」郝繼友齜牙咧嘴地哼哼著,手一鬆,背包從他的身後滑落。

張天賜眼疾手快,彎腰探手,半空中撈起了自己的背包,笑道:「郝哥別怕,我有治閃腰的偏方。」

「偏方?什麼偏方啊?哎喲……甘雪純你扶我一下。」郝繼友表情痛苦,伸手就向甘雪純的肩膀搭去。

「想揩油啊!」甘雪純橫眉立目,一把打開郝繼友的手,道:「背個包都能閃腰,郝繼友,你能有點出息嗎?」

郝繼友被這一把打得轉了半個圈,細腰擰成了麻花,口中又是一連串的慘叫。

張天賜伸手扶住郝繼友,笑道:「反手摸肚臍,可治療閃腰。」

「真的?」郝繼友大喜,將右手別到身後,繞過後背,朝腹部探索而來。

反手摸肚臍,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項運動,尤其是身材好的女生,經常用來自拍炫耀。

可是男人骨頭硬,雖然郝繼友是個瘦猴精,但是想摸到肚臍也不容易。他歪著脖子擰著腰,活生生地把自己整成了s形,手指距離肚臍,還差了一點點。

甘雪純哈哈大笑,豪爽不羈;沙莎也笑得花枝亂顫,一邊取下眼鏡擦眼淚。

突然間又是咔嗒一聲輕響,郝繼友的動作隨之一頓。

「好了沒有?」張天賜關心地問道。

「好個……屁啊,我、我這邊的腰……又閃了!」郝繼友齜牙咧嘴,兩眼冒火地看著張天賜:「張天賜,你這是……什麼狗屁偏方啊!」

「因人而異,你的體質問題,不能怪我。」張天賜無辜地一聳肩。

甘雪純狂笑了好久,這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四人一起向江城大學而去。

郝繼友坐在前座,張天賜和兩個美女坐在後座,緊挨著甘雪純。

「學弟啊,告訴學姐,為什麼考了高分,卻來我們這破學校讀書?」甘雪純側過臉來,問張天賜。

張天賜嘴角一扯,笑道:「一定要說嗎?」

「說!學姐的話你要聽,否則沒有好果子吃。」甘雪純瞪起眼睛。

這美女眼神清澈,一瞪眼,就把張天賜的樣子,清清楚楚地照在裡面。

「好吧我說。」張天賜笑了笑,道:「聽說江城大學裡……女鬼很漂亮。」

此言一出,甘雪純和沙莎同時變色。前座的郝繼友和出租車司機,也是肩膀同時一抖。

車內都不說話,陷入一種古怪的氣氛之中。

「怎麼了?」張天賜看著甘雪純,笑著問道。

「張天賜……」甘雪純反應過來,搖搖頭,面色古怪,低聲道:「有些話……不要亂說,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亂說話……不好的。」

張天賜很聽話地一點頭,道:「知道了,校花學姐。」

「別,別叫我校花!」甘雪純突然尖叫起來,失控一樣抓住張天賜的肩膀,搖晃著咆哮道:

「張天賜你給我記住,江城大學裡沒有校花,以後在學校,不要提起這兩個字!誰再說我校花,他全家都是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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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章 不一樣的味道

「全家?」張天賜笑容不改,很淡定地說道:「我全家就我一個人,學姐,我可以做校花嗎?」

「什麼?你家裡就你一個人?」甘雪純一呆,緩緩地鬆開了手。

「是啊,都死了,就剩我一個。」張天賜說道。

甘雪純面色尷尬,低聲道:「對不起啊張天賜,是我口不擇言了,我道歉。」

「沒事,生老病死,總是難免的。」張天賜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甘雪純點點頭,不再說話,側臉看著窗外的街景,若有所思。

時間不大,出租車在江城綜合大學門前停了下來。

張天賜下了車,背著包,從前座將郝繼友攙下來,和甘雪純沙莎一起,步入了大學的校門。郝繼友的腰痛依舊,一路上哼哼唧唧不斷。

甘雪純皺眉瞪了郝繼友一眼,道:「你回去歇著,我和沙莎帶張天賜去報到,然後送去你們男生宿舍。」

郝繼友如逢大赦,托著腰,一步一哼地走了。

「麻煩兩位學姐了。」張天賜看著甘雪純和沙莎,再一次致謝。

「不用謝,我們是學生幹部,協助學校安頓新生,是我們的任務。而你又是重點關注對象,系主任點名的。」眼鏡美女沙莎說道。

報名手續辦得很快,因為張天賜的成績高,走的是綠色通道。

一個小時以後,甘雪純和沙莎,把張天賜送到了男生宿舍樓下。

「我們就不送你上去了,生活上有什麼事,可以找郝繼友,他也是學生幹部。」甘雪純拍了拍張天賜的肩膀,道:「張天賜,祝你大學生活愉快。」

張天賜卻左右打量著,問道:「那麼女生宿舍又在哪裡?」

「問這個幹什麼?在那邊。」甘雪純隨手向南一指,道:「女生宿舍,男生與狗不得進入。你要是找我們,可以電話聯繫。」

甘雪純的電話號碼,剛才已經給了張天賜。

「男生不得進入嗎?我還打算住進女生宿舍的……」張天賜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你說什麼?」甘雪純一愣,隨後瞪眼道:「張天賜我告訴你,曾經,有無數猥瑣男生和你一樣,想住進女生宿舍。然而三年過去了,他們卻沒有實現願望,只能含恨畢業,留下終身的遺憾。你小子是不是覺得,你比那些師兄們,更幸運一點?」

張天賜看了看女生宿舍的方向,道:「我想我可以住進女生宿舍的,而且不用太久。」

「發燒了吧你?」甘雪純沒好氣瞪著張天賜,道:「張天賜,在我畢業之前,你要是有本事住進女生宿舍,我就陪你睡一張床!」

「有這樣的好事?真的假的?」張天賜一本正經地問道。

「真的,如有假話,天打雷劈!」甘雪純提高嗓子,吼道:「張天賜,我就在女生宿舍的床上等你,不見不散!」

宿舍樓下人來人往,甘雪純這一嗓子,吸引了無數目光。眾人都震驚迷茫地看著這邊,不知道甘雪純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在床上等著,這也太開放了吧?學校聖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意了?

「一言為定,兩位學姐,再見。」張天賜幸福地一笑,轉身上樓。

看著張天賜進了樓道,沙莎推了推眼鏡,道:「這小子怎麼有點神神道道的啊?不是農村娃嗎,怎麼像撩妹高手一樣?甘甘,假如他真的鑽進了女生宿舍,你真的會陪睡啊?」

「傻不傻啊?哪個學校會讓男生住進女生宿舍?走吧!」甘雪純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張天賜進了樓道,一邊上樓,一邊東張西望。

他的宿舍在五樓,五零八室。

宿舍裡,這時候只有一個室友,也是這一屆的新生。這傢伙長得人高馬大,而且一臉凶相,似乎隨時要提刀砍人的樣子。

見了張天賜,那室友咧嘴一笑,伸手相握,道:「新來的室友?你好你好,我叫唐傑,古漢語專業新生,來自西川。」

「你好,我叫張天賜,本省江北人。」張天賜也伸出手去。

「以後就是兄弟啦,別拘束啊。」唐傑咧嘴笑著,又道:「今晚我請客,外面吃飯,兄弟倆喝一場,熟悉一下!」

張天賜一笑點頭,心裡想這傢伙還蠻豪爽的。

放好了行李,收拾了床鋪和蚊帳,已然是黃昏時間。

唐傑拉著張天賜,出了校門,直奔路邊的小飯館,要了四個菜和幾瓶啤酒。

「我請客,兄弟你別客氣!」唐傑一邊勸菜勸酒,一邊胡吃海喝。可憐那張嘴巴,又要吃東西又要說話,忙得一刻不停。

張天賜剛剛動筷子,就發現桌子上的幾盤菜,被唐傑吃了一半。

這吃貨,餓死鬼投胎的吧?

酒菜一掃而光以後,張天賜和唐傑,都帶著一點酒氣,回到學校。

剛進校門,卻見明亮的路燈下,甘雪純款款走來,身邊跟著同樣款款的沙莎。

「喂,張天賜,來學校第一天,就敢喝花酒?」甘雪純走上來,一瞪眼說道:「別學壞啊!花花世界誘惑很多,小鮮肉,要保持一顆純潔的心!」

「學姐,喝了一杯啤酒而已,怎麼就不純潔了?」張天賜笑了笑,卻又突然微微變色,抽了一下鼻子,遲疑著道:「學姐,你的身上……怎麼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味道?」甘雪純一呆,扭頭在自己左右肩上嗅了嗅,忽然眨眼道:「是不是……吐氣如蘭,還帶著一點淡淡的處子幽香?」

噗……不要這麼自戀好吧?

張天賜忍不住一笑,左右看看,低聲說道:「你的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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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7章 天文愛好者

「什麼?死人的味道?」甘雪純並不吃驚,只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張天賜,道:「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說我會死?」

現在,甘雪純相信沙莎的判斷了,張天賜神神道道的,與常人有異。

張天賜卻很淡定,搖頭道:「不是你會死,而是你先前,和死人在一起呆過。」

「張天賜,你怎麼越來越胡言亂語?」沙莎也皺眉,道:「我和甘甘一直在一起,這麼說,我是死人了?」

「你?讓我聞聞看……」張天賜抽著鼻子,伸長腦袋,往沙莎胸前湊來。

「喂,你幹什麼呢?」沙莎嚇得花容失色,捂著胸向後退去。

然而張天賜似乎已經聞見了什麼,微微閉眼品味了一下,道:「死人……你倆的身上,都有死人的味道。」

「荒謬,莫名其妙,信口雌黃,不知所云!」甘雪純憤怒地一瞪眼,拉著沙莎向校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道:「張天賜,以後見到我,麻煩你繞開一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個神經病!」

要不是這學弟,得到過系主任的特別關照,甘雪純真想抽他一個耳光,在他湊向沙莎胸前的時候。

要知道,現在是夏天,女孩子都穿著低領衣服,張天賜這樣湊過來看,簡直就是一副十足的猥瑣嘴臉!

張天賜一點也不臉紅,看著甘雪純和沙莎曼妙的背影,聳肩一笑:「有緣千里來相會,你說不見,就不見了嗎?笑話!」

室友唐傑卻有點天然呆,拍著張天賜的肩膀,道:「張天賜,你這是故意搭訕,想泡妹子嗎?」

「我這麼帥,還需要用這種手段搭訕?」張天賜不屑地一笑,走向宿舍樓,一邊道:「通常來說,都是妹子主動找我,投懷送抱!」

「你牛逼!」唐傑似有不信,跟在張天賜的身後,猛地一通搖頭。

回到宿舍,唐傑藉著酒性,吐沫橫飛地吹牛逼。

但是張天賜卻帶理不理的,有一搭無一搭地嗯嗯兩句。唐傑覺得無趣,便閉了嘴,找了一本雜誌打發時間,屁股對著張天賜的床鋪,以示清高——你不鳥我,我也不鳥你!

張天賜這時候,卻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找出一串風鈴,掛在了床邊的窗戶上。

那風鈴沒有了中間關鍵的碰撞柱,只有邊上五根空心小管。也就是說,這風鈴是不會發出碰撞聲響的。

掛好了風鈴,張天賜看著遠處的女生公寓,默默出神,一言不發。

江城綜合大學的學生宿舍,佈局很怪。

宿舍樓一共分為三個建築群,前後排開。其中兩個樓群屬於男生宿舍,而女生宿舍,卻夾在兩個男生宿舍樓群之間!

這種佈局,是便於男生偷窺的嗎?

雖然距離相隔較遠,在百米開外,但是現在的望遠鏡,是可以很輕鬆地把遠景拉到眼前的。就算是夜間,也有夜視鏡,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每次男生宿舍檢查,都會有檢查出許多望遠鏡來。當然,被查出望遠鏡的同學們,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天文愛好者,用望遠鏡,是夜觀星相探索宇宙拯救銀河系的。

對於這樣的宿舍安排,女生們意見很大,但是多次反應,都沒有得到解決。女生們只好自認倒霉,做好**防護。

保守的女生們,即便炎炎夏日,也都掛著厚厚的窗簾。開放的女生們則無所謂,你們男生愛偷看是吧?那就大開窗戶,多擺幾個妖嬈的姿勢讓你看!看得你雙眼滴血口水橫流,我也不會少一塊肉!

張天賜的宿舍,在男生宿舍一區的最後一排,在女生宿舍的正南前方。這裡,也叫男生南宿舍。女生宿舍後面的建築群,就是男生北宿舍。

透過後窗,張天賜就可以看到女生宿舍樓的「萬家燈火」。

唐傑翻了一個身,看見張天賜在盯著女生宿舍的方向,不由得賤賤一笑,道:「同道中人啊張天賜,可是隔了這麼遠,你能看到什麼?不如咱哥倆湊錢,合夥買個望遠鏡吧?」

「想法不錯,我考慮一下。」張天賜微微點頭。

唐傑信以為真,立即行動起來,用手機上了商城,準備選定望遠鏡,然後下單,加入天文愛好者的大軍之中。

「啊啊……!」

就在此刻,女生宿舍樓的方向,突然傳來數聲凌亂的尖叫。

「怎麼回事?」唐傑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手機丟了出去。

沒想到他的相貌凶狠,但是膽子卻不大。

張天賜微微探頭,凝神看著百米外的女生宿舍,一言不發。

「啊啊……啊、死人啦死人啦!」那邊的尖叫聲還在持續,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聲音。

唐傑忍不住,湊到窗前看了一眼,道:「張天賜,我們下去看看吧!」

張天賜想了想,點點頭,穿好鞋子,踩著樓梯下去了。

整個校園,都被女生宿舍的尖叫聲所吸引。

張天賜和唐傑來到女生公寓門前時,門前已經是人山人海。

學校的領導和保衛科的人都過來了,正在向裡面衝。公寓大門前,有保安把守,閒人免進。

看熱鬧的學生們不能進入,就在門前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女生宿捨死人了?」

「是啊,好像聽見這麼叫的……」

「邪門,怎麼又死人了?」

「又死人?你為什麼要說又啊,難道這裡以前死過人?」一邊的新生好奇地問道。

「咳咳……」那人立刻閉嘴。

張天賜和唐傑,也混在議論紛紛的人群裡,踮腳抬頭,看著女生宿舍。

時間不大,女生宿舍裡面腳步聲大作,保衛科的人,帶著兩個花容失色的女孩走了出來。與此同時,警笛聲響,兩輛警車也開到了女生宿舍門前。幾個警察有男有女,一言不發地跳下車來。

張天賜退在一邊,鎮定地看著眼前的紛亂。

忽然,甘雪純和沙莎,一起從女生宿舍走了出來,各自臉色蒼白。

張天賜甩開唐傑,繞了過去,悄悄跟在甘雪純和沙莎的身後,低聲道:「甘雪純……」

「是你?張天賜,我正要打電話找你!」甘雪純回頭一看,立刻一把揪住了張天賜的衣服,顫抖著說道:「被你、被你說中了,我們隔壁宿舍真的……」

「到這邊說話!」張天賜伸手握住甘雪純的手,帶著她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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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摸骨

沙莎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來。

一口氣走出老遠,在男女生宿舍樓中間的活動場上,張天賜才停下腳步。

甘雪純四周看了看,兀自還在顫抖,道:「張天賜,你怎麼知道女生宿舍裡有死人的?」

「你別問我,先說說你們看到了什麼?別怕,鎮定點。」張天賜說道。

「我們隔壁宿舍的蘇雲珊,下午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可是現在死了!」沙莎驚魂未定,搶著說道:「而且,她變成了一具腐屍躺在床上,看起來就像死了好幾天一樣!太可怕了,那場景……」

張天賜皺眉,道:「你們剛才,也進了蘇雲珊的房間,親眼看到了蘇雲珊的屍體?」

「是啊……可是我們想不明白,下午的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短短的幾個小時,蘇雲珊為什麼會腐化到那種程度?」甘雪純有點崩潰,搖搖頭,道:「張天賜,晚上在校門口遇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和死人在一起呆過?你究竟知道一些什麼?」

「我聞到了屍氣……」張天賜看了看女生宿舍的方向,突然又抽著鼻子,在甘雪純和沙莎的肩頭嗅了一下。

這次,甘雪純和沙莎都沒有避讓。

半晌,張天賜說道:「那個蘇雲珊的死亡,至少在六十個小時之前!」

「不可能,四五個小時之前,她還是個活人,跟我們在一起!」甘雪純叫道。

張天賜一聳肩,道:「不用抬槓,以後你們會明白的。」

甘雪純正要說話,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喂?系主任嗎?有什麼事?」猶豫了一下,甘雪純接通了電話。

「你和沙莎,也是目擊者吧?來保衛科辦公室。」電話裡,傳來系主任王德會的聲音。

「好的……」甘雪純掛了電話,看了看沙莎,又看了看張天賜。

張天賜卻抱著胳膊,斜眼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甘雪純猶豫了一下,問道。

現在,甘雪純不僅僅覺得張天賜神秘,而且還覺得,對於蘇雲珊的死,張天賜知道一些什麼。

「陪你一起去?可是我不是目擊者,師出無名啊?」張天賜聳肩說道。

「要不這樣……你陪我們一道去。那裡的警察叔叔問起來,你就說,你是我的男朋友,陪在我身邊,給我安全感的。行不行?」甘雪純決定委曲求全,把張天賜騙過去再說。

「這樣啊……那我就吃點虧,客串一把你的男朋友好了。」張天賜貌似很委屈地說道。

「那就走吧!」甘雪純一扯張天賜的手,向保衛處走去。

張天賜很不老實,順便在甘雪純的手上捏了捏,道:「甘學姐,你的手很嫩滑啊,而且手骨的骨相不錯,十指尖長家有餘糧,以後一定是個富家婆。」

「都什麼時候了,還油嘴滑舌的?」甘雪純惱怒地抽回手來,突然又扭頭問道:「咦,你會摸骨?哪來這一套一套的說辭?」

「嘻嘻,略知一二,甘學姐要是有興趣,哪天我給你好好摸一摸。」張天賜說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甘雪純知道這不是好話,瞪了張天賜一眼,加快腳步向保衛處走去。

保衛處裡人滿為患,外間坐滿了學校領導。

「甘雪純,沙莎,你們進裡間,有警官要問你們話。」系主任王德會說道。

王德會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偏瘦,帶著金絲眼鏡,學者風度十足。

可是王德會轉眼看到張天賜,不由得一愣,道:「怎麼你也來了?」

張天賜辦理入學手續的時候,王德會見過,還聊了好半天,所以王德會認得他。

「甘雪純讓我做她的男朋友,陪她一起來,給她提供安全感。她是學姐,又是學生幹部,我不敢不來。」張天賜看了甘雪純一眼,很「老實」地說道。

「啊……」王德會的表情頓時一滯,似乎被雷得不輕。

甘雪純更是臉色一紅,脫口道:「不是這樣的,這個張天賜……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王德會醒過神來,向其他的校領導介紹張天賜,道:「這就是我們古漢語專業的新生張天賜,江北考進來的探花郎。」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張天賜的臉上,大家都微微點頭,口中發出哦哦的聲音。

顯然,校領導也都知道這個高分新生。

裡間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道:「讓目擊學生,都進來說話。」

甘雪純和沙莎猶豫了一下,走向裡間。

張天賜留在外面,背手而立。他知道,甘雪純一定會說些什麼,然後,會有警察來叫自己。

果不其然,三分鐘過後,裡間的門又打開了。還是剛才的那個警察,眼神掃了一圈,道:「張天賜?張天賜進來一下。」

張天賜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走進了裡間。

外間是值班室,裡間是辦公室,不過辦公室的面積,比值班室還大。

裡間一共四個警察,其中有一個女警,特別引人注意。

這女警的年紀不大,二十三四左右,五官標緻,搭配和諧。就是皮膚特別白,幾乎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甚至可以看見皮膚下的毛細血管。而且她的眼神也很靈動,似乎可以隨時聚光散光,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張天賜是吧?」那個中年男警官沒有廢話,道:「剛才甘雪純說,你在晚上八點左右,就知道女生宿舍裡有死人。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天賜抽了一下鼻子,道:「甘雪純和沙莎,從女生宿捨出來,帶著死者身上的屍氣,所以我就知道了。」

「你有這麼靈敏的嗅覺?」男警官不動聲色地問道。

其餘的三個警察,也都注視著張天賜,觀察張天賜的神色。尤其是那個女警,雙目聚焦,似乎要看透張天賜的五臟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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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9章 美女的大餐招待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之下,張天賜並不發怵。

他的眼神掃過一圈,最後落在那個女警的身上,道:

「嗅覺好是天生的,我也不想啊。比如我可以感知到,這位警官的身上,也帶著很重的屍氣。而且她的屍氣,不是單一的,是日積月累的沉澱。要是沒猜錯,她的身份是法醫吧?」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震!

那個女警的眼神,也變得愈發凌厲,直視張天賜的雙眼,並且微微皺眉。

不用問,被張天賜說中了。

半晌,那個中年男警官點點頭,道:「厲害,看來這世上,真的有些人,是天生具有某些感知能力的。」

「過獎過獎……」張天賜扯嘴一笑,看著男警官,道:「你平時的工作一定很忙吧?身上汗臭味很大,至少二十四小時沒洗澡了。」

「咳咳……」中年警官老臉一紅,尷尬地一笑:「忙,太忙了,那個……張天賜,我們先說這件案子。」

其他的三個警察對視一眼,都各自忍不住一笑。

「我沒得說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各位警官,我要回宿舍睡覺。」張天賜說道。

不洗澡的中年警官愣了一下,張口道:「配合警方調查,是每一個市民的義務。張天賜,我還有話問你。」

「我很配合,但是蘇雲珊的死,在兩三天之前,那時候我還在江北老家的鄉下,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凶手吧?」張天賜淡淡地說道。

「當然不是,不過……」中年警官欲言又止。

女警官走上前,道:「張天賜,我是江城市局的法醫,叫金思羽。說實話,我對你的嗅覺很感興趣,可以交流一下吧?」

「是嗎?不知道你想怎麼交流?」張天賜笑了笑,問道。

「一般套路的交流,都是從吃飯開始的。不如這樣吧,我今晚請你吃宵夜,邊吃邊聊,怎麼樣?」金思羽也微微一笑,說道。

張天賜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道:「可是我今晚已經吃飽了,吃你的宵夜,肯定吃不了多少,還擔了一個情分。這樣的話,我很吃虧。」

「嘿,我說你小子……」中年男警官毛了,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鄭隊別激動,讓我來。」金思羽回頭制止了那個中年男警官,又沖著張天賜一笑,道:「那就明晚,我準備大餐招待,怎麼樣?」

張天賜揉了揉鼻子,道:「好吧,你既然這麼真誠,我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那就一言為定了,多謝給面子,感激不盡。」金思羽不慍不腦地說道。

張天賜點頭一笑,轉身就要出門。

「站住。」中年警官叫住了張天賜,又看著甘雪純和沙莎,道:「你們一起回去吧。記住,關於本案的一切情況,包括我們今晚說話的內容,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則,以洩漏論處!對了,我是市局的刑警隊長,我叫鄭瑞。」

「不洗澡的鄭隊長?我記住你了。」張天賜回身一笑,道:「蘇雲珊死在兩三天前,但是五個小時前,她還在學校裡走動。你擔心這個情況公佈,會引起校園裡的恐懼,對吧?」

鄭瑞的臉上一抽,頓了一下,道:「你很聰明,但是希望你別做愚蠢的事。如果妖言惑眾,我可以免費贈送你看守所半月游。」

「這算是威脅我?」張天賜斜眼看著鄭瑞,道:「其實,我們民眾也有知情權的。你隱瞞真相,就是侵犯了我們的知情權。」

「這麼厲害?」鄭瑞更加驚詫,臉色一沉,道:「我警告你別胡來,你要的知情權,必須在我們破案以後。如果現在胡言亂語的話,會給我們的偵查工作帶來巨大的麻煩……」

金思羽急忙調停,用眼色制止了鄭瑞,推著張天賜向外走,道:「鄭隊只是溫馨提醒,別多想。回去以後,做好保密工作,明天晚上七點,我在學校大門前等你。」

「好吧,看在美女警官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張天賜嘿嘿一笑,和甘雪純沙莎一起出了裡間。

在外間,張天賜衝著王德會和其他校領導點點頭,揚長而去。

沙莎和甘雪純,也跟了出來,三人並肩走向宿舍樓,邊走邊聊。

「沙莎,我們的宿舍,今晚說不定會被封閉。唉……其實我也不敢回去睡覺了。」甘雪純精神萎頓,有氣無力地說道。

「封鎖了住宿樓,安排我們去哪裡睡覺?」沙莎問道。

甘雪純搖頭:「不知道,總會有安排的。還沒有正式開學,其他宿舍樓,有很多空床鋪。」

「我們宿舍裡,還有兩張空床,要不兩位學姐將就一下?跟我住一起,很安全的。」張天賜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以為我不敢?你要是有本事把我帶進去,我就睡你們宿舍。」甘雪純瞪了張天賜一眼。

沙莎卻哼了一聲,道:「就怕跟你睡在一起,更不安全!」

「我又不吃人,怎麼就不安全了?」張天賜嘿嘿一笑。

甘雪純用胳膊肘捅了張天賜一下,道:「張天賜,你小子神神道道的,已經引起了那個法醫的注意。她請你吃飯,未必就是好事。」

「美女請吃飯,求之不得啊,管他好事壞事。」張天賜無所謂地說道。

「懶得理你!」前方叉路口,甘雪純和沙莎揮手而去。

張天賜站了會,看著甘雪純和沙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轉身上樓。

室友唐傑已經睡著了,死豬一樣,呼嚕聲震天。

張天賜摘下掛在窗檯上的風鈴,從每一個空心的細管裡,各自抽出一張黃色的紙條來。

紙條上都畫著彎曲的符文,其中一張紙條,顏色明顯地黑一點。

「好重的陰氣啊……」張天賜又把紙條塞回去,依舊將風鈴掛在窗口處,然後洗漱睡覺。

第二天沒什麼事,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學,所以張天賜很輕鬆,在校園裡溜躂了一天,熟悉環境。

除了女生公寓女廁所等不能去的地方,張天賜幾乎走遍了整個校園。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晃悠過去了。

晚上七點,張天賜早早地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來到江城綜合大學的北門。

一輛轎車悄無聲息地游過來,在張天賜的身邊停下。

轎車前窗玻璃落下,那個美女法醫金思羽側臉看著張天賜,微微一笑:「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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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孤男寡女

今天的金思羽穿著便衣,長發披在肩上,彎彎的睫毛,迷人的笑容,腮邊淺淺的酒窩,看起來很溫柔。

這幅扮相,估計沒有人會把她和女警聯想到一起。

「美女很準時啊。」張天賜打開車門,做到了金思羽的身邊,道:「今天也很漂亮。」

「謝謝誇獎。」金思羽坦然一笑,帶著張天賜駕車而去。

一路上,金思羽也沒說話,安心開車。張天賜也扭頭看著街景,也不說話。

十幾分鐘以後,在一家三星級酒店門前,金思羽停了車,道:「就在這裡吧,請你吃飯。」

「那就讓美女破費了。」張天賜笑了笑,開門下車。

在酒店的二樓,金思羽要了一個不小的包廂。

兩個人吃飯,如此排場,讓張天賜有點意外。不過張天賜不動聲色,客隨主便,隨便金思羽怎麼安排。

服務員進來倒茶,又拿起菜單,讓金思羽點菜。

「喜歡吃什麼,自己點。」金思羽看著張天賜,說道。

「客隨主便,你點吧。」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也不客氣,慢條斯理地點了六個菜。

服務員轉身退出,偌大的包廂裡,就剩下張天賜和金思羽這對孤男寡女。

「美女出手很大方啊,工資一定很高吧?」張天賜喝了一口茶,問道。

「不高,你認為我的收入支撐不了我的開銷,懷疑我平時收黑錢,是吧?」金思羽笑著問道。

張天賜聳聳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兩人喝著茶,口中明槍暗箭地鬥了幾句。

一杯茶喝完,服務員推門而入,開始上菜了。

「請吧,別客氣。吃中餐喝紅酒,我們拒絕套路。」金思羽舉起了酒杯,杯子裡是紅豔豔的葡萄酒。

張天賜嘿嘿一笑,幹了杯中酒。

金思羽也優雅地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邊吃邊聊吧,張天賜,你真的可以聞見我身上的屍氣?我可不像鄭瑞隊長那樣邋遢,相反,我有潔癖,有時候每天洗澡三四次。」

「我說的屍氣,是那種侵入你骨子裡的氣息,不是嗅覺感受到的氣味。」張天賜低頭吃菜,一邊說道。

「這麼說,你就不是嗅覺靈敏,而是具有某些特異功能了。」金思羽看著張天賜,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能看到。」張天賜繼續吃菜喝酒,一點也不拘束。

金思羽搖搖頭,喝了一口酒,沉吟著道:「我們說說昨天晚上,蘇雲珊的案子吧。張天賜,我覺得你對於此案,或許有些看法。」

「沒看法,我就是來吃飯的,不是發表看法的。」張天賜還在忙著吃飯,頭也不抬。

「根據屍檢結果判斷,蘇雲珊的確死在三天之前。但是死人居然可以在學校裡活動,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金思羽循循善誘地問道。

「是很奇怪,警方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張天賜不上當,跟著話滾了一句,並順便把球踢回去。

金思羽沒奈何地一笑,也不問了,陪著張天賜一起吃飯。

半個小時以後,桌子上酒菜一空。

張天賜抽出紙巾擦嘴,一邊說道:「吃得好飽,多謝美女的大餐招待。」

「不客氣,飯後活動活動,有利於消化。我們出去轉轉,隨便走走,怎麼樣?」金思羽拿起自己的手包,笑著問道。

那笑容特別溫柔,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好啊好啊,美女相伴,求之不得。」張天賜一口答應了。

良辰美景,和美女散步,是一件愜意的事。

金思羽一笑,帶著張天賜上了車,忽然加大油門,向著北郊的江邊開去。

江城的北郊一線,就是長江。滔滔江水,日夜不停地從這裡流過,直奔東海。

江邊的一座山腳下,金思羽停了車,笑道:「這座山風景不錯,我們可以上去看看,走動走動。」

張天賜也下了車,凝神看著前方樹木蔥鬱的山嶺,微微點頭,心裡卻在思忖,這美女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究竟要幹什麼?

兩人並肩而行,緩步上山。

「張天賜,你可以看到屍氣,那麼能看到鬼嗎?」金思羽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鬼?」張天賜嚇了一跳,往金思羽的身邊靠了靠,道:「山上有鬼嗎?要是有鬼的話,我就不去了啊,我害怕!」

「哪裡有鬼?我是隨便說說而已。」金思羽暗暗打量著張天賜的反應,腳下不停,繼續向山上走去。

沒多久到了半山腰,樹木更加茂密。夜風的吹動下,樹影招搖,枝葉間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

張天賜又往金思羽的身邊靠了靠,並且扯住了金思羽的胳膊,戰戰兢兢地道:「美女,我有點害怕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到長城非好漢,爬山不登頂,有什麼意思?」金思羽微微一笑,道:「無限風光在險峰,山頂上別有風光,不看的話,太可惜了。」

「無限風光在險峰?說的真好。好吧,上去看看,反正有美女陪著,就算被鬼掐死了,也不寂寞。」張天賜扯住金思羽的衣袖,繼續上山。

腳下曲徑通幽,兩人終於來到了山頂。

可是山頂上一片荒涼,連一個亭子都沒有。而且夜風更大,將張天賜的衣角,刮得獵獵作響。

「不好玩,山頂也不好玩。」張天賜四處看了看,道:「我們還是回去吧美女,這裡陰森森的,別真的遇上了鬼。」

「你真的怕鬼嗎?」金思羽問道。

「當然怕鬼了!」張天賜說道。

「我覺得不可怕啊,不就是鬼嗎,你看,那邊就有一個。」金思羽一笑,伸手向著側前方一指。

前方的松樹後面,一個白衣身影,足尖離地半尺,緩緩飄來,長發亂舞,十指齊張,兩眼幽綠,紅口白牙……

「哎呀媽呀……救命啊!」張天賜一聲大叫,猛地一把抱住了金思羽:「有鬼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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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1章 唇膏

這一把抱得結實,而且是對面抱住的。

金思羽措不及防,掙紮了一下,卻無法掙脫,不由得大叫:「喂,你放手啊,別害怕啊!」

「我害怕呀……美女快救我,警官快救我,快開槍,快開槍啊!」張天賜死不放手,一邊閉著眼睛,把腦袋埋在金思羽的胸前,口中連連大叫。

「喂,你放手啊!」金思羽又急又臊,叫道:「再不放手,我讓女鬼掐死你啊!」

說話間,那白色的鬼影飄了過來,繞到張天賜的身後,張口在他的後脖子上輕輕一吹:「呼……」

「啊……」張天賜一聲大叫,身體往前一挺,直如木樁一樣,一動不動。

但是他的雙手,卻依舊箍住金思羽的細腰不放,而且比先前更緊更有力,簡直就像焊在金思羽身上一樣。

「哎喲你這人……」金思羽身體嬌弱,終於一個踉蹌,和僵硬的張天賜一起摔倒在地。

那個白衣鬼影也一聲驚呼,撲上來拉扯張天賜的手,一邊道:「思羽,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金思羽奮力掙扎,拚命地扭動身體,在女鬼的幫助下,終於從張天賜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只是,經過這一番掙扎扭動,原本端莊的金思羽,現在看起來,難免有些衣裳不整。

而張天賜依舊筆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手僵硬地伸出,指著天空,呈現出一種很奇怪很滑稽的造型。

「張天賜,張天賜你沒事吧?」金思羽整了整衣服,蹲下來查看張天賜的情況,嘀咕道:「你也太弱不禁風了吧,這樣就暈了過去?」

那白衣女鬼也飄了過來,看了一眼,道:「連驚帶嚇,又被我吹了一口陰風,昏過去很正常。不過他死不了的,思羽放心。」

「那現在怎麼辦?」金思羽扭頭問道。

很顯然,金思羽和這個女鬼關係匪淺,是一夥的。

女鬼想了想,道:「你不是對他有懷疑嗎?剛好,趁著他昏迷不醒,搜一搜他的身體。如果他是懂道法的人,身上說不定會帶有法器。」

金思羽看著地上的張天賜,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嗯,我是鬼,搜身的話,對這小子的健康不利,只好你自己動手了。」女鬼點點頭,又道:「你就把他當成解剖台上的屍體好了,別害臊。」

說完,女鬼竟然咯咯一笑。

金思羽也搖頭一笑,開始在張天賜的身上摸索。作為一個法醫,男人的身體,她見多了,害臊還不至於。

可是檢查了張天賜的全身口袋,金思羽也沒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張天賜的隨身物品,也就一個手機,兩把鑰匙,幾百塊零錢。

金思羽還是不放心,又在張天賜的胸前搜了一番,甚至還解開了張天賜的衣扣,也是一無所獲。

因為這時候是夏天,如果身上藏有東西,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難道我們猜錯了,這個張天賜不會法術……就是一個感知靈敏的人?」金思羽將張天賜的衣服整理好,皺眉說道。

「這種事,鬼才知道。」女鬼聳了聳肩,伸出長舌,做了一個恐怖的表情。

金思羽看了看張天賜,道:「以後再說吧,先把他救醒。」

「救人也得你動手,我只管害人。」女鬼嘻嘻一笑,道:「這小子被我吹了一口陰風,恐怕四肢百骸都凍住了。思羽,你要嘴對嘴給他人工呼吸,才能讓他快速醒來。」

「嘴對嘴……人工呼吸?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金思羽皺起眉頭,一臉衰相地問道。

「有啊,那就是等,最多等到天亮時分,他就會醒來。」女鬼說道。

「算了算了,還是人工呼吸吧。」金思羽搖搖頭,道:「田曉荷,真不知道你是來幫我的,還是害我的。」

女鬼田曉荷嘻嘻一笑,看戲一般,看著金思羽俯下身來,嘴唇向張天賜的臉上湊去。

金思羽俯下身來,兩手捧住張天賜的臉,正要開始吹氣,卻又回過頭來,衝著女鬼田曉荷說道:「喂,你還是躲起來吧,要不張天賜醒來,看見你,又要大呼小叫。」

「吆,害羞啊?好好好,我躲起來,不看你和男人親嘴,行了吧?」女鬼放肆地大笑,然後身體旋轉了一圈,消失在原地。

「做了鬼,還這麼燒?真的沒救了,唉……」金思羽搖搖頭,丟了一個白眼,然後再次俯身下來,給張天賜吹氣。

呼……

呼呼……

三口氣吹了出去,金思羽抬起頭來,觀察張天賜的情況。

「咕、咳咳……」張天賜的喉頭一動,喉嚨裡一陣亂響,忽然睜開眼來。

「你醒了張天賜?」金思羽急忙問道。

張天賜的目光有些呆滯,幾秒鐘之後,忽然啊地一聲大叫,坐起來,張開雙手,又把金思羽死死地抱在懷裡,大叫道:「鬼啊,有鬼啊,美女警察快救我啊!」

「喂,剛才的不是鬼,是你的錯覺啊!」金思羽哭笑不得,一手護著自己胸前的兵家重地,一手奮力來推。

真是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裡,竟然第二次被張天賜熊抱在懷。

「錯……覺?」張天賜一愣,緩緩地鬆開了手。

金思羽急忙藉機抽身後退,站起來說道:「是啊,你的錯覺,已經沒事了張天賜,拜託你不要叫的那麼大聲好不好?」

張天賜的聲音太可怕,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還以誰在對他怎麼樣。

「真的是錯覺?」張天賜木然地搖搖腦袋,緩緩扭頭看著四周。

金思羽不說話,只是點點頭,讓張天賜慢慢平息情緒。

看過了周圍環境,張天賜忽然皺眉,用手一摸自己的嘴唇,湊到鼻子下吸了吸,又看著金思羽,驚駭地問道:「美女,怎麼我的嘴唇上,有你的唇膏味道?你、你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我……」騰地一下,金思羽紅了臉,張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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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2章 真是男子漢

金思羽尷尬無地,張天賜臉上的表情更是驚駭委屈。

他低頭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情緒激動:「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可憐我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難道……難道我的清白,就這樣沒了?」

「喂,你夠了吧?」金思羽忍無可忍,道:「你剛才暈過去了,我、我……給你吹了兩口氣,人工呼吸,知道了吧?」

「人工呼吸?」張天賜依舊在檢查自己的損失,一邊說道:「不對,我身上都有你留下的氣味,不是人呼吸這麼簡單!」

金思羽氣得七竅生煙,乾脆不解釋了,抱著胳膊,道:「愛信不信吧,愛咋咋地。」

「我要報警!」張天賜委屈地抬起頭來,道:「你把我誆騙到這偏僻無人的地方,非禮我。我在老家,可是定過娃娃親的人,你叫我以後……怎麼交代?」

「行行行,你去報警吧,做去鑑定吧。我對自己做的事負責,行了吧。」金思羽嘆了一口氣,在心裡自認倒霉,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奇葩!

張天賜左右看了看,忽然道:「可是鑑定費……誰出啊?對了……剛才的女鬼……哪去了?」

「女鬼走了,我們也趕緊下山吧,要不女鬼追來,你又嚇得大喊大叫半死不活。」金思羽搖搖頭,揮手道:「走吧,下山。」

現在,金思羽發現張天賜這人,有點神神道道夾纏不清。

所以金思羽打算立刻下山,把這小祖宗送回學校,以後敬而遠之。又擔心張天賜賴著不走,故而金思羽又把女鬼搬了出來,意在恐嚇。

「女鬼?媽呀,剛才的女鬼太嚇人了,快走快走!」果然,張天賜聽見女鬼兩個字,便嗖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驚恐地左右打量著。

「走吧。」金思羽莞爾一笑,抬腳下山。

張天賜跟在金思羽的身邊,兀自有些戰戰兢兢,縮頭縮腦。

風向忽然由南轉西,原本明朗的夜色,也漸漸昏暗下來。

又走了幾分鐘,四周更是霧瘴漸生,不知不覺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混混沌沌的厚重霧霾。

「不是又有鬼來了吧?」張天賜打了一個激靈,縮著脖子問道。

「哪有那麼多的鬼?」金思羽腳下不停,漫不經心地說道。

可是金思羽的話音剛落,身後一道陰風撲至,女鬼田曉荷的聲音大叫,道:「思羽小心,前面有鬼!」

「媽呀,鬼又來了,快跑!」張天賜有些神經過敏的樣子,大叫著,把金思羽撲到在地。

呼呼……

一塊石碑,擦著張天賜的後背飛過,砸在一丈遠的地方,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金思羽這才驚恐起來,還沒起身,便大叫道:「曉荷,這是什麼情況?」

同時,金思羽也在後怕,幸好張天賜誤打誤撞地推到了自己,要不,肯定被這塊石碑,砸個半死。

「你們中了鬼瘴,迷了路,走到半山腰的桃林墳場了……」田曉荷的聲音也很驚恐,叫道:「快走啊,這裡很多老鬼……」

張天賜爬來起來,站在金思羽的身邊,叫道:「桃林墳場……是個什麼鬼地方?還有很多老鬼?可是我們往哪走啊?」

「是啊曉荷,我們分不清方向,朝哪裡走才對啊!」金思羽也焦急地大叫。

原本,金思羽想借助女鬼田曉荷,對張天賜做一番試探的,現在好了,居然遇上了很多老鬼!

「我也不知道啊,這些老鬼們很厲害……啊!」濃霧之外,女鬼田曉荷一句話沒說完,突然一聲慘叫。

「曉荷,你怎麼了?」金思羽驚恐地大叫。

「我、我……」田曉荷的聲音漸小,終於無聲。

金思羽又急又怕,左右搜索著,口中大叫:「曉荷!」

「別管小河大河了,我們逃命要緊啊!」張天賜一把抓住金思羽的手,不辨方向地向前衝。

雖然是女警,但是金思羽身體素質不行,屬於那種弱柳扶風的體質,被張天賜一帶,身不由己地向前跑去。

兩人在茫茫黑霧中奔跑,高一腳低一腳,不辨東西。至於田曉荷,現在真的顧不上了。

「哎呀臥槽!」突然間張天賜爆了一句粗口,前行之勢也猛地一頓。

金思羽正要問,卻發現張天賜撞上了墓碑。

「桀桀……」一陣怪笑聲,從身後傳來。

「有鬼啊……」張天賜猛地一回頭,卻發現黑霧中探出一條白綾,朝著自己的脖子游來。

「快躲開!」金思羽大吃一驚,急忙大叫。

可是遲了一步,只見那白綾宛如游蛇,已經纏住了張天賜的脖子,並且繞了兩圈。

然後,白綾猛然束緊,向回一帶。

「呃啊……」張天賜的脖子被勒住,受不住對方巨大的牽扯力,身體向前一栽。

砰地一聲響,張天賜被白綾帶著,一頭撞在一塊高大的墓碑上。

「天賜!」金思羽魂不附體,急忙搶過去救護。

張天賜抬起頭來,抹了一把鼻血,忽然大叫:「老鬼,今天跟你們拼了!」

說著,張天賜叉開兩腿,側向夾住了墓碑,然後雙手用力,來扯白綾。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誤打誤撞,那白綾竟然被扯斷了,剩下的部分,嗖地一下縮回了黑霧裡。

「哈哈,我扯斷這白布了,我扯斷這白布了!」張天賜重獲自由,興奮地大叫。

不過,他的口鼻還在流血,滴滴答答,沾滿了衣襟。

「天賜你沒事吧?沒想到你這麼勇敢,真好,真是男子漢!」金思羽看見張天賜得以解脫,也略略心安,狠狠地誇獎了他一句。

「男人嘛,肯定要勇敢一點,美女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張天賜又抹了一把鼻血,隨手擦在胸前的衣服上。

金思羽湊上前來,看見渾身是血的張天賜,突然大叫:「啊,我想起來了,天賜,是你的童子血,對這些老鬼們有殺傷力,所以剛才的白布才會斷。天賜,你咬破舌尖,舌尖血更厲害,說不定我們可以衝出去!」

「啊?我的童子血也能殺傷老鬼?」張天賜一呆,忽然摸了一把鼻血,往金思羽的身上塗去,口中道:「那就好辦了,我的血多,借一點給你,別浪費了……」

「我……」金思羽猶豫了一下,身上已經被張天賜塗抹了一個面目全非,斑斑血跡。就連胸前和屁股上,也被張天賜蓋了幾個血手印。

在金思羽的渾身上下塗了一番,張天賜又拉起金思羽的手,道:「快跑快跑,要不我的血流乾了,就跑不掉了。」

「跑吧!」金思羽咬咬牙,跟著張天賜奮力向前。

嗚嗚……

忽然間,兩點碧綠的鬼火撞了過來,直奔張天賜和金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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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3章 十八年的童子尿

那鬼火一開始很小,如豆螢光,及至到了面前,卻突然放大,有如燈籠一般。

看見這鬼火來勢兇猛,金思羽料定不好對付,急忙一扯張天賜的手,道:「掉頭,往這邊走!」

「不,跟這些東西拼了,我保護你!」張天賜卻掙脫了金思羽,迎著鬼火衝去,舉起兩隻沾滿了鼻血的手,亂揮亂打,口中叫道:「跟你們拼了,老子跟你們拼了,有種來吃我呀!來呀,老子不怕你們!」

似乎是狗急跳牆困獸猶鬥,張天賜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如同瘋魔。

但是也奇怪,那兩點鬼火,面對迎上來的張天賜,卻不敢硬碰,向一邊漂移而去。

「靠,還想走!」張天賜一轉身,長長的手臂伸出,竟然掃中了一點鬼火!

「咿咿……」那鬼火向下一沉,隨即湮滅,伴隨著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

金思羽看呆了,沒想到張天賜先前見到女鬼田曉荷的時候,嚇得尿褲子,現在在群鬼包圍之中,卻能捨生忘死奮力突圍!

前後之差距判若雲泥,讓金思羽始料未及。

「快跟著我啊,發什麼呆?」張天賜消滅了一盞鬼火,扭頭衝著金思羽大叫。

金思羽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兩聲,跟上張天賜,繼續胡亂向前衝。

嗚嗚……

黑霧外面,忽然傳來陣陣怪鳴,也不知道是夜風的聲音,還是鬼叫。

金思羽扭頭看著,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是鬼火,在空中跳動飄蕩。而且,還可以見到鬼影重重,個個面容恐怖,在這些鬼火之間一閃而過……

看來今天晚上,要交代在這裡了!金思羽的心裡有些絕望,又覺得對不起張天賜。

平白無故的,把這個高材生給捲了進來,葬送了生命。

「拼了,跟你們這些鬼東西拼了!」而張天賜卻依舊瘋狂,揮舞雙手,吼叫著向前。

金思羽只得跟上,萬一,真的被這小子闖了出去呢?

可是金思羽想多了,四周的嗚咽怪叫之聲越來越大,鬼火越來越多,頃刻間,已經多到讓人眼花繚亂的地步。

雖然張天賜誤打誤撞地消滅了幾盞鬼火,可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哎呀臥槽!」忽然間,張天賜又是一聲大叫,砰地摔倒在地。

嗖……一隻白骨爪從前方伸來,掐向了張天賜的脖子。

「我噗……」張天賜來不及爬起,張口吐了一口唾沫。

那唾沫中帶著鮮血,噴中了白骨手。白骨手竟然猛地一停,隨後滋滋冒煙,顫抖著落在了地上,化作煙氣消失不見。

「天賜,你沒事吧?」金思羽撲過來,拉起了張天賜。

「我沒事,還沒死,我還活著!」張天賜回頭看看四周,只見黑霧重重,根本分不出東西南北。黑霧中的鬼火閃爍,猶如夏日螢火蟲,不可勝數。

金思羽心裡難受,拉著張天賜的手,道:「天賜,真對不起你,我們恐怕逃不出去了……」

「這不是還沒死嗎,別說喪氣話!」張天賜繼續毫無章法地揮手亂打,一邊說道:「就算死了,有你這個大美女陪著,黃泉路上,我也不寂寞!」

「好,如果我們都死了,黃泉路上,就一起走……」金思羽心裡有些感動,脫口說道。

困境之中,每個人都有可能說一些自己想不到的話來。要是平時,金思羽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嗚嗚……

鬼火跳躍流竄,不住地做一些試探性攻擊。各種恐怖猙獰的鬼臉,也躲在鬼火後面,交替閃現。

這些鬼火和鬼臉,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壓迫著金思羽和張天賜的活動空間。

「天賜,你咬破舌尖,繼續朝他們噴血。」金思羽叫道。

「好好……可是我的血不多了啊,我都感覺到自己快失血了……」張天賜有些為難,卻又忽然大笑,道:「我想到辦法了,我的童子血可以驅鬼,那麼我的童子尿一定也可以!」

童子尿?金思羽一頭黑線,心裡想,用童子尿對付這些老鬼,恐怕不靠譜吧?

「好了美女,你轉過身去,別偷看,讓我來用我這十八年的童子尿對付這些鬼東西!」張天賜興奮地大叫。

金思羽有心阻難,卻看見張天賜在扯褲子拉鏈了。

好吧,死馬當成活馬醫,由你胡鬧一把吧,金思羽一咬牙,轉過身來。

就在金思羽轉身之後,張天賜忽然咬破了右手中指,在左掌心裡迅速畫了幾畫,然後左掌猛地揮出!

砰砰砰……

一道紅色的暗光,從張天賜的掌心發出,隨後,一連串輕微的爆破聲,在空氣中炸響。

有七八點鬼火,同時熄滅。

「啊……」淒厲的鬼叫聲,接著傳來,似乎黑霧中,已經有好幾個老鬼受了傷。

「天賜你沒事吧?」金思羽心驚,微微側身問道。

「我沒事,我沒事,童子尿好厲害啊,這些鬼東西真的害怕我的童子尿……」張天賜大叫著,拉住金思羽,接著向前跑。

金思羽一呆,難道真的是童子尿的威力?

但是此時此刻,自然不好多問,所以金思羽跟著張天賜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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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4章 白骨負碑

經過張天賜剛才的一番動作,鬼火和鬼臉,都避開了一點。

張天賜拉著金思羽,一口氣向前衝了五六分鐘,卻又突然站住了。

「怎麼了天賜?」金思羽喘著氣問道。

「我們……好像迷路了,在這黑霧裡轉圈……」張天賜扭頭看看四周,發現那些鬼火又追了上來。

金思羽大喘了幾口氣,道:「我也覺的是這樣,可是我們現在不跑,又能怎麼辦?」

「美女,我實在跑不動了,這樣跑下去,也是累死。」張天賜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吧,我們不跑了,就在這裡等著。他們敢來,我就用童子尿尿他們!」

「可是……你還有童子尿嗎?」金思羽期期艾艾地問道。

人體尿液有限,可不像自來水,龍頭一開隨時都有。

「有啊有啊,剛才沒尿完,還留著點。」張天賜又來扯褲子拉鏈,口中道:「你轉過身去,這樣看著我,我尿不出……」

話音未落,金思羽已經很自覺地背了身。

看見金思羽轉身,張天微微一笑,再一次咬破指尖,上前兩步,伸長手臂,在地面上滴了一圈血跡。

佈置完畢,張天賜回身拉住金思羽,道:「美女快過來,坐在我的童子尿圈子裡,或許可以熬過這一夜。」

金思羽已經完全沒了主意,隨著張天賜的拉扯之勢,進了剛才的滴血圈子裡。

嗚嗚……

四周的老鬼們蜂擁而至,鬼臉和鬼火,圍在了張天賜金思羽的身邊。

但是這些老鬼們,卻圍而不攻,似乎不敢接近張天賜的滴血圈子。

「美女,你轉過身去,我們背靠背坐著,要不我不好意思出童子尿。」張天賜又說道。

「好好……」金思羽言從計聽,真的一轉身,背對張天賜坐了下來。她也納悶,張天賜的童子尿,為什麼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張天賜也背靠金思羽,盤腿坐下,又在左掌心畫了幾畫,眼觀六路,嚴陣以待。

周圍的鬼臉轉來轉去,卻始終不敢發動攻擊。

金思羽稍微看見了一點希望,用肩膀蹭了蹭張天賜,道:「天賜,好像你的童子尿,真的管用。」

「那還用說?珍藏了十八年的東西,效果肯定有啊!」張天賜嗓音嘶啞,叫道:「我們就坐著不動,他們保證不敢上前。」

「好,我聽你的,只要熬到天亮,我們就沒事了。」金思羽使勁地一點頭。

背後,張天賜冷眼看著眼前的鬼臉,時不時地輕輕揮手,將掌心的血符,亮出來給老鬼們看。

老鬼們以為張天賜要發起攻擊,都稍微飄遠一點,不敢近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黑夜無聲,雙方陷入僵持狀態。

金思羽的後背,可以感知到來自張天賜身上的溫暖,漸漸心定,低聲說道:「天賜,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這邊很好,你注意你那邊的情況。」張天賜說道。

「我這邊也很好……哎呀不好!」金思羽突然驚叫一聲,道:「天賜,有一具人體骨骼,就是白骨架……走過來了。」

「白骨架?」張天賜微微吃驚,轉身扭頭來看,果然看到黑暗中,一具白森森的人體骨架,正一步一搖地走了過來。

仔細一看,那具骨架的後背上,還馱著一塊巨大的墓碑!

白骨負碑,這是來要命的啊!

張天賜沒敢猶豫,立刻脫了襯衫,在上面畫了一道血符,然後揮動手臂,向著白骨架罩去。

此時,那白骨架已經走到了金思羽身前五尺遠的地方,張天賜的襯衫拋出去,恰恰將白骨架和墓碑一起蓋住。

砰……

襯衫罩上去的瞬間,高大的墓碑砰然砸下,將那具不堪重負的白骨架砸得粉碎。

金思羽呆了一呆,叫道:「天賜你好厲害,這是什麼手段?」

「沒有什麼手段啊,我、我就是在衣服上弄了一點童子尿啊……」張天賜鬆了一口氣,暗自祈禱,別再遇上白骨負碑了。

自己身上就一件襯衫,再遇上白骨負碑,恐怕要脫褲子了。要是遇上三四個,不是連背心和內褲,都要脫下來畫符?

墓碑倒地,白骨粉碎,四周的鬼火也陡然一跳,彷彿同樣受到了驚嚇。

頓了一頓之後,嗖地一下,那些鬼火鬼臉,竟然全部撤退了,走的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張天賜大喜,叫道:「好了美女,那些老鬼們都不見了,都跑了!」

「真的?」金思羽也大喜過望,站起來環視四周,道:「好像真的都走了,天賜,我們打跑惡鬼了,我們好厲害!」

死裡逃生,喜極而泣的同時,金思羽也有點忘情,竟然一把抱住了張天賜。

「是啊是啊,我們打跑惡鬼了,我們好厲害,好厲害!」張天賜也抱著金思羽,拍打著她的後背,道:「美女別怕,我可以保護你了,別怕別怕!」

金思羽撲在張天賜的懷裡,興奮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推開張天賜,道:「對了,還有田曉荷,那個女鬼田曉荷,是我的朋友。她不見了,怎麼辦?」

「啊?那個女鬼是你朋友?果然是你使壞,讓女鬼來嚇我的!」張天賜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道:「美女,你太不厚道了,我拿你當朋友,你卻聯合女鬼非禮我,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不是這樣的啦……」金思羽一跺腳,道:「我們把田曉荷找回來,再跟你慢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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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5章 想歪了

「現在找個鬼啊,黑燈瞎火的,去哪裡找?要是再遇上那幫老鬼,我的童子血童子尿都沒了,只有等死。」

張天賜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襯衫,然後一把拉起金思羽,往地勢較低處走去,道:「快下山,下山以後,再想辦法找你的女鬼朋友!」

金思羽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只得一咬牙,跟著張天賜往山下而去。

沒走幾步,眼前漸漸明朗起來。

抬頭看,一輪殘月掛在天穹中,已經是下半夜的光景了。

風輕雲淡,再也感受不到一點詭異陰森的氣息,似乎剛才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金思羽手捂胸口,呼了一口氣,道:「天賜,我們終於安全了。我從小在江城長大,卻沒聽說這山上,有這麼多的老鬼,唉……今晚,辛虧你勇敢過人,要不不堪設想啊。」

「美女,我這是狗急跳牆,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張天賜搖搖頭,道:「太可怕,這山上太可怕了,以後打死我,我也不來這裡了。」

「抱歉,今晚是我不好。」金思羽臉上一紅。

有風吹過,帶來一陣叮咚水響。

「前面有溪水?我去洗洗襯衫,上面都是童子尿。」張天賜左右看了看,循著水聲走去。

他要把襯衫上的血符洗去,否則,金思羽終究會發現什麼。

金思羽也跟了過去,果然沒走多遠,遇到了一灣溪水。

張天賜蹲下來,把滿是鮮血的襯衫,丟在水裡搓洗著。金思羽也走過去,洗手洗臉。

其實金思羽的身上,也滿是血跡,但是當著張天賜的面,卻不能清洗。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金思羽看看月色,道:「趕緊走吧天賜,我們開車回去。你要是不方便回學校,就……去我那裡洗個澡,留在我那裡休息一下。」

「去你那裡睡覺?」張天賜警惕地看著金思羽,道:「美女,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金思羽氣結,漲紅著臉,道:「喂,你又不是唐僧肉,有那麼稀罕嗎?我的意思是,你渾身是血,回學校影響不好。而且這時候,宿舍裡你也進不去。我是好心,怎麼就把我想得……想得這樣不堪?」

「哦哦……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去你那裡吧,明天一早,再回學校。」張天賜想了想,說道。

金思羽翻了一個白眼,一轉身,尋路下山。

回到山下的公路上,站在車邊,金思羽和張天賜同時回頭,朝著山上看了看。

回想起剛才的驚險,金思羽兀自趕到後怕。又想到失蹤的田曉荷,金思羽的心裡,更是一陣惆悵。

上了車,金思羽打起精神,駕車返城。

張天賜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道:「金大美女,你怎麼會和一個女鬼,做了朋友的?那女鬼好醜,差點嚇死我。」

「說來話長,天賜,我今天實在太累了,明天晚上吧,我跟你好好說說田曉荷的事。」金思羽打著方向盤,又道:「對了,其實田曉荷長得蠻漂亮的,只是喜歡惡作劇,用恐怖的鬼臉嚇人。」

「她也算漂亮?」張天賜睜開眼來,盯著金思羽看了半天,道:「還是你漂亮,好看,百看不厭。」

「謝謝……」金思羽苦笑無語,加大了油門。

四十分鐘以後,金思羽的轎車,開進了一個公寓小區。

停車以後,金思羽才看到,副駕上的張天賜,已經昏昏地睡了過去,歪著腦袋,像一個無知無慮的少年。

「起來吧天賜,我們到了,去樓上睡吧。」金思羽晃了晃張天賜。

張天賜一驚,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眼,鑽出車來。

金思羽住的,是一套單身公寓,一室一廳的房子。房子在十八樓,很小,但是很精緻很乾淨。

進了屋子裡,金思羽給張天賜找了一雙拖鞋,道:「你先洗澡吧,這裡沒有你的換洗衣服,你洗澡以後,用床單裹一下,將就著睡一會。我給你洗衣服,天亮時分就干了。」

「這也行啊?」張天賜看著腳下的袖珍拖鞋,哭笑不得。

那拖鞋是金思羽自己的,張天賜根本沒法穿。

不過條件限制,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張天賜踢開拖鞋,赤腳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澡。洗完了澡,張天賜真的裹了一條床單,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金思羽也洗了澡,這才給張天賜洗衣服。烘乾式洗衣機,衣服取出來,簡單晾一下,也就可以穿了。

雖然在陌生的環境裡,但是張天賜睡的很香。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才被金思羽叫醒。

金思羽也沒睡好,頂著兩個黑眼圈,道:「穿衣服起來吧,我送你去學校。再遲了,來不及。」

張天賜急忙坐起,讓金思羽迴避,然後抓過衣服匆匆穿好。

金思羽身體柔弱,但是開車的時候,接近於飛車黨。半個小時不到,已經來到了江城大學的北門前。

張天賜剛剛打開車門,巧了,又看見了甘雪純和沙莎。

這兩人也是從校外回學校,腳步匆匆的。

看見張天賜坐在金思羽的車子裡,甘雪純很意外,張口問道:「張天賜,怎麼早,你去了哪裡?」

「沒有啊,昨晚我在金思羽警官那裡過夜的,現在金大美女送我上學。」張天賜推門下了車,用手捶著後背,道:「哎喲……昨晚太累了,腰好酸哦。」

刷地一下,金思羽的臉紅到了脖子,惡狠狠地瞪了張天賜一眼,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金思羽知道張天賜的意思,他剛才的幾句話,和那捶腰動作,分明是故意誤導視聽,引人想歪的!

「慢走啊,晚上再見。」張天賜笑嘻嘻地揮手說道。

甘雪純和沙莎果然想歪了,目瞪口呆。她們不敢相信,張天賜這麼迅速地,就把金思羽拿了下來。

「喂,張天賜,你不是真的……和金思羽在一起了吧?」良久,甘雪純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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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吃人嘴短

「昨晚整夜都在一起啊,而且,今天晚上,金大美女還要約我,繼續昨晚的活動。怎麼了甘學姐,是不是心裡……有點酸酸的?」張天賜笑著問道。

昨天從江邊回來的時候,金思羽說了,今天晚上,再說女鬼田曉荷的事。不過,這話被張天賜轉述出來,有點變味。

「臭美,瞎得瑟,我為什麼要酸酸的?」甘雪純一甩腦後的馬尾,向學校走去。

張天賜不緊不慢地跟上,問道:「學姐,你們昨晚沒住在學校裡面嗎?怎麼是從外面回學校?」

「去校外吃早餐,不行啊?」甘雪純翻著白眼說道。

「學校裡,不是有食堂嗎?」張天賜隨口問道。

「學校食堂……昨晚出事了,有同學在白米飯裡,吃出了一段手指骨頭。」一邊的沙莎低聲說道。

這件事,張天賜不知道,因為昨晚上,他不在學校裡。的確是有一個學生,在米飯裡發現了一截人類的指骨,把牙齒都咯掉了。事情傳出來以後,大家都覺得噁心又害怕,所以今天早上,在外面就餐的特別多。

「啊?」張天賜吃了一驚,隨後笑道:「難道……這是學校的新福利,給我們免費加餐?」

「你有病吧?」甘雪純瞪了張天賜一眼,拉著沙莎疾走幾步,意圖甩開張天賜。

可是張天賜腿長,不緊不慢地走著,輕輕鬆鬆地跟上了甘雪純和沙莎,又問道:「對了兩位學姐,蘇雲珊事件之後,你們害怕不害怕?這個蘇雲珊,據說以前也被人叫做校花?」

甘雪純猛地站住腳步,瞪著張天賜,道:「我警告過你,不要提起這兩個字,怎麼你又忘了?張天賜,求求你別開玩笑了,會死人的!」

「你說的是『校花』兩個字?叫誰校花,誰就會死?」張天賜哈哈一笑,道:

「學姐,我突然發現在這裡泡妹子很容易啊,以後我要看上誰了,就直接表白。誰要是拒絕我,我就叫她校花。她再拒絕我,我就大聲地叫她校花校花校花……」

「你……簡直無賴!」甘雪純氣得銀牙咬碎,轉身就走。

沙莎愣了一下,皺眉看著張天賜,道:「喂,你夠了吧?何必要來刺激甘甘?不可理喻!」

說罷,沙莎也扭頭走了,追著甘雪純而去。

張天賜站在原地,無所謂地一聳肩,然後走向自己的宿舍。

宿舍裡,室友唐傑正在收拾自己,準備去上課。

見到張天賜回來,唐傑還知道關心,問道:「張天賜,昨晚怎麼沒有回來?」

「跟一個美女在一起。」張天賜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取下掛在窗戶上的風鈴,收在自己的包裡,也整理了一些資料,跟著唐傑下樓去聽課。

古漢語專業很冷門,學生也不多,本屆一共就三十多個。女學生有幾個,都是戴著眼鏡的學霸,一個個書呆子模樣,似乎是出土的古董,看不到一點生氣。

但是張天賜坐在教室裡,聽課卻很認真,目不斜視,正人君子,深得講課教授的讚許。

上午的課程完畢,下午是選修課。

張天賜選擇了先秦歷史,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晚六點,張天賜正要去吃飯的時候,金思羽的電話打了過來,極度溫柔地問道:「天賜,我在學校北門等你,過來吧,一起吃晚飯啊。」

「真的請我吃晚飯?你這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我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張天賜嘿嘿一笑,道:「金大美女,連續吃你兩頓飯,我還真有點心虛。」

「別心虛也別害怕,我不奸不盜,你放心吧。」金思羽在那邊銀鈴般地一笑,又道:「趕緊來,男人大丈夫,彆扭扭捏捏的,跟童養媳一樣。」

說罷,金思羽在那邊先掛了電話。

張天賜笑了笑,大步走向校門。去就去,誰怕誰啊?

走出校門,張天賜就看見金思羽站在路邊,文文靜靜的,人淡如菊。

「你好啊,金大美女,又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張天賜走上去,微微一笑。

「沒事,這年頭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還在乎麻雀吃一點?」金思羽一笑,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道:「上車吧,還是昨晚的酒店。」

「說我是麻雀?怎麼不說我是幺雞呢?」張天賜不懷好意地一笑,拉開車門,坐在了金思羽的身邊。

金思羽飛過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打火開車。

還是昨晚的酒店,還是昨晚的包廂。

可是張天賜一進包廂,就立刻捂上了鼻子,看著坐在包廂裡某一個人,連連皺眉。

坐在裡面的,就是前天去學校辦案的刑警隊長鄭瑞。很顯然,這傢伙是金思羽邀請來的,預先埋伏在包廂裡。

看見張天賜的動作和表情,鄭瑞大是尷尬,斜眼道:「張天賜,我今天可是洗了澡才來的啊,你這什麼意思?」

「你洗澡了嗎?怎麼我還是聞到你身上有前天晚上的汗臭味?」張天賜以手搧風,道:「肯定是沒洗乾淨!」

「好了好了,我們不開空調,開排氣扇。」金思羽急忙圓場,道:「坐吧坐吧,吃什麼,自己點。」

鄭瑞鬱悶地抓過菜單,胡亂點了幾個菜,揮手讓服務員下去準備。

張天賜卻仰頭看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道:「吆,這個包廂裡的佈置,有點不合理啊。」

「沒想到你還懂得家裝風水,說說,哪裡不合理啊?」鄭瑞端起茶杯,問道。

「其實都還好,就是中間這個電燈泡,太討厭。」張天賜說道。

「噗……」鄭瑞把嘴裡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指著張天賜,說道:「你小子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我就做電燈泡,怎麼就討厭了?」

張天賜端起茶杯喝茶,抬起眼皮,道:「我說的是電燈泡,沒說你。你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喝茶喝茶……」金思羽又來圓場。

時間不大,酒菜上桌,琳瑯滿目的,還算豐盛。

鄭瑞倒了一杯白酒,給張天賜遞了過來,道:「男人不鬥嘴,鬥酒吧。來,邊喝邊聊。」

「想把我灌醉了,打劫我身上的幾塊零花錢?」張天賜斜眼問道。

「你也可以不喝啊。」鄭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而盡。

張天賜淺淺地喝了一口,伸筷子夾菜。

三杯之後,金思羽看著張天賜,道:「天賜,昨晚的事情,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一開始,你見到女鬼田曉荷,就反應劇烈,直接嚇得暈了過去,後來面對更多的老鬼,你卻可以帶著我,全身而退?」

「哦……這個呀。」張天賜想了想,道:「我這個人有護花情結,看到你驚慌失措,就動了英雄救美的心思。在這種盲目的……英雄主義的支配下,我誤打誤撞地帶著你跑了出來。我想……就是這樣的。」

金思羽一頭黑線,這解釋,居然也能說得過去。

鄭瑞有點忍無可忍,敲了敲桌子,道:

「張天賜,你不要裝瘋賣傻信口開河了!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去過你的江北老家雙槐樹村,對你的一切做過細緻的調查,知道你從出生到考進大學期間的所有事情。都是爽快人,亮出你的底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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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7章 仵作世家

我靠,這個邋遢隊長,竟然去江北調查我!張天賜心裡咯噔一下。

轉念一想,從江城去江北,走高速的話,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鄭瑞作為警務人員,的確有可能去做個調查。

這以後不能再裝了,不能再吃金大美女的豆腐了,唉……

張天賜心裡嘆了一口氣,臉上卻故作茫然,道:「什麼底牌?我沒有底牌,只有一條底褲,你要不?」

「噗……咳咳!」金思羽差點把嘴裡的菜噴出來。

鄭瑞氣得七竅生煙,手指張天賜,道:

「不承認是吧?我調查得很清楚,你們村子裡的人,都說你是你母親死去兩個月後分娩的,是狐仙接生的,對吧?你十二歲那年暑假,親手消滅了兩具殭屍,就是你父母的遺體,對吧?你初中畢業那年,去鄰村幫同學捉過鬼,回來以後大病一場,對吧?你爺爺奶奶死了之後,你高考結束回到家裡,讓他們還魂說話,對吧?」

張天賜默默地喝酒吃菜,不以為然。

「喂,這些你都承認吧?」鄭瑞敲著桌子問道。

「這些我承認,你還知道什麼?」張天賜扯了扯嘴角,問道。

鄭瑞冷冷一笑,道:「讀初一的時候,你偷看女老師上廁所,對吧?」

「那不是我,那是我的發小韓曉東……」張天賜急忙揮手,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黃,壞我清譽。那時候學校鬧鬼,韓曉東拉著我,去女廁所捉鬼的!」

啪啪啪……

金思羽臉上掛著微笑,鼓了三記掌,笑道:「你果然會捉鬼,張天賜,你身後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昨晚上,帶張天賜去江邊的山上,金思羽就是要試探一下張天賜的。沒想到這小子太狡猾,在意外遭遇一大堆老鬼的情況下,他都能裝傻充愣,隱瞞自己的手段。現在,他終於親口承認了自己會捉鬼。

「那又怎麼樣?」張天賜撇撇嘴,道:「不管是身後的尾巴,還是身前的尾巴,只要沒做壞事,就不屬於犯罪工具,你們也無權沒收,是吧?」

身前的尾巴?金思羽臉上一紅,心裡想,這臭小子怎麼這麼猥瑣,張口就說到那上面去了?

「張天賜,我知道你沒做壞事,否則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吃飯吹牛?」鄭瑞哼了一聲,道:「我只想知道,你考了高分,卻要來江南綜合大學來讀書,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是我的個人選擇,你無權過問。」張天賜喝了一杯酒,站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了,你們慢慢吃吧。」

金思羽急忙站起來,擋在包廂的門前,道:「天賜,鄭隊長不是壞人,不必這麼見外。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鄭隊長可以迴避一下,我倆單獨談談。」

說罷,金思羽給鄭瑞使了一個眼色。

鄭瑞的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起身,帶門而去。

呼……

張天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新坐下,道:「這回自在多了……對了金大美女,你有什麼要問我的?」

金思羽展顏一笑,忽然挑眉,道:「你昨晚裝神弄鬼地隱藏實力,三番五次佔我便宜,對我又摟又抱上下其手,又騙我給你人工呼吸,這個帳怎麼算?」

「嘿嘿……要不,罰酒三杯吧?」張天賜訕訕一笑,可憐兮兮地說道。

金思羽斜了一眼,取過酒杯,倒了三杯啤酒,一語雙關地說道:「便宜了你小子。」

「領罰!」張天賜一口氣喝乾了三杯啤酒,放下酒杯,道:「金大美女,可以既往不咎了吧?」

「想得美!」金思羽眼波一橫,道:「你還沒有交代你的事呢?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捉鬼?跟誰學的本事?」

張天賜皺眉,一臉苦逼:「我說我天生就會捉鬼,你信嗎?那個邋遢隊長,不是調查過了嗎,怎麼又問?」

邋遢隊長?金思羽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說的是鄭瑞,不由得一笑:「其實鄭隊很敬業,風裡來雨裡去,雖然不修邊幅……但是內心很乾淨。」

「不說他不說他……」張天賜揮揮手,盯著金思羽的眼睛看,道:「金大美女的眼睛,好奇怪。」

「我的眼睛,的確和常人不同,我也覺得奇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金思羽點頭說道。

金思羽的眼神,的確與人不同。有時候朦朦朧朧的,像個近視眼;有時候又非常銳利,似乎能看透別人的內心。散光聚光,隨時調整,沒有一個常態。

「我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嗎?」張天賜猶豫了一下,問道。

「可以,但是你不能像昨晚一樣,藉機佔便宜。」金思羽說道。

我去,你這不是在誘惑我吃豆腐嗎?

張天賜一笑,湊上前來:「放心,我是正人君子,非禮勿視。」

金思羽也一笑,挺胸抬頭,睜大眼睛,迎接張天賜的觀察。

張天賜伸出手來,微微撥開金思羽的眼皮,定睛來看。

一分鐘以後,張天賜收回手來,微微一笑。

「眼睛都被你弄大了……」金思羽揉著眼,問道:「怎麼,看出來什麼沒有?」

「看出來一點點。」張天賜點點頭,道:「金大美女,如果我沒看錯,你是仵作世家的傳人吧?你的祖上,都是驗屍官?」

金思羽一呆,睜大眼睛問道:「沒錯,你是怎麼知道的?」

「嘿嘿……有幾句話,不知道金大美女有沒有聽說過。」張天賜想了想,道:「有道是……劊子手的刀,仵作官的眼,扎紙匠的手,二皮匠的線。這幾句話,聽說過沒有?」

「沒有,這是什麼意思?」金思羽愕然問道。

「傳說中,劊子手的刀,是大凶之物,可以上斬邪神下斬陰魂;仵作的眼睛,則可以通靈,看得見魂魄;而扎紙人的手,可以讓紙人紙馬活動起來;二皮匠就是入殮官,用針線幫死者縫補殘缺的屍體,讓死者下輩子,做一個健康人。」

張天賜侃侃而談,最後問道:「據說,仵作世家的人,有一雙通靈眼,可以看見鬼魂。你的眼睛,就是通靈眼,對吧?」

啪啪啪……

金思羽再次鼓掌,站起來問道:「好見識啊張天賜,你這不是草莽中的野路子,更不是鄉下神婆神棍的手段。現在,我對你更加感興趣了,天賜,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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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 太污了!

金思羽的動作很優雅,眼神很篤定。

見此光景,張天賜才知道,自己又上當了!

眼前的金思羽,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通靈眼,卻故意來試探自己的見識,以此推測自己的身份。

「嘿嘿,金大美女問得好……」張天賜揉了揉鼻子,忽然壓低聲音,道:「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金思羽一愣,只有看看包廂,這裡也沒別的人啊,何必這麼神秘兮兮的?

不過為了瞭解情況,金思羽還是靠近了張天賜,把耳朵偏了過去。

張天賜一笑,湊在金思羽的耳邊,低聲問道:「金大美女……有沒有經歷過男人?經歷過多少次?第一個男人是誰?」

「你……」金思羽的臉猛地一紅,一扭頭,憤怒地瞪著張天賜,兩眼中火光一片,似乎要把張天賜就地焚化了。

人家還是個大姑娘,被一個男人當面問及這種事情,自然是憤怒非常。

張天賜卻一聳肩,退回座位,道:「金大美女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分了?」

「何止是過分,簡直就是、就是……」金思羽又羞又怒,竟然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張天賜的過分。

「聽我說,金大美女……」張天賜一笑,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和秘密,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我的門派就是我的秘密,這秘密我不能說,你也不能打聽,也最好不要胡亂猜測議論。我有我的苦衷,還請理解。如果我的秘密被洩露,那真的會死人的。」

金思羽一呆,原來這小子,是這個意思。

盯著張天賜的眼神,金思羽發現這傢伙也很真誠,難道真的有苦衷、有隱情?

「好吧,原諒你了,但是拜託你,以後不要開這種不葷不素的玩笑,好吧?」金思羽嘆了一口氣,也坐了下來。

「好,我以後只開葷一點的玩笑,不開素的。」張天賜一點頭,給金思羽倒了一杯啤酒,又主動碰杯,道:「這是孟婆湯,我們一口喝光,剛才的事就忘了。」

金思羽被逗樂了,搖搖頭,端起酒杯一仰而盡。

放下酒杯,金思羽問道:「你剛才說,你的秘密如果被洩露,就會死人。這意思……是要殺我滅口?」

「不是,是我會被滅口。」張天賜說道。

「那好,我尊重你的**,以後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金思羽點點頭,道:「現在,我有幾件事想拜託你,不知道可否幫忙?」

張天賜想了想,道:「你說的,是兩件事吧?」

「哦,你都知道了,難道會讀心術?」金思羽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天賜。

張天賜點點頭,道:「第一,你要我調查女生宿舍事件,就是蘇雲珊的死亡真相;第二,你想叫我幫忙,去救回你的女鬼朋友田曉荷。對不對?」

「太聰明了,難怪是一縣探花郎!」金思羽豎起大拇指,又道:「這兩件事你說對了,不過,我還有第三件事。」

「第三件?這個我猜不到。」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點點頭,道:「其實,江城綜合大學的女生公寓,鬧鬼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

「隱隱約約地聽過,但是沒頭沒尾的。金大美女有興趣,不妨說一說,我洗耳恭聽。」張天賜轉著手裡的酒杯,漫不經心地說道。

「好,今晚閒來無事,我說給你聽。」金思羽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開口,道:「你可能不知道,江城綜合大學的女生公寓樓,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做……銅鏡樓。」

「痛經樓?住進去的女大學生,都會……痛經?」張天賜一愣,脫口問道。

「喂,怎麼你又污起來了?我說的是銅鏡樓,不是痛經樓啊!黃銅的銅鏡子的鏡,知道了不?」金思羽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痛不欲生。

太污了,這個張天賜太污了!

原本,金思羽是要一本正經來說這件事的,現在被張天賜這麼一污,把想好的思路都打亂了。

「呃……原來是銅鏡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張天賜訕訕一笑。

金思羽嘆了一口氣,重新整理思緒,道:「這個大學的歷史,有二十年了。大約在十年前,女生公寓樓,發生了一件兇殺案。那時候是暑假期間,一個留守學校的女生,在宿舍樓的廁所裡,被學校保安奸-殺……」

張天賜點點頭,專注地凝聽。

「案件本來很簡單,但是那個保安拒不認罪。警方將他帶到案發現場,給他施加心理壓力的時候,怪事出現了。」金思羽頓了一下,道:「廁所的鏡子裡,突然出現了案發當時的畫面,就像錄像機一樣,把保安當時的犯罪情景,清晰地播放了出來……」

「啊?」張天賜張大了嘴巴,道:「那種事情的畫面,被放出來,不是變成了……禁片?」

金思羽瞪了張天賜一眼,不接他的話題,又道:「當時,鄭瑞隊長就在場,還受了驚嚇,回家病了一個月。」

「我去,原來鄭隊長不僅僅邋遢,還膽小如鬼啊。」張天賜不屑一顧。

「後來,保安被繩之以法,案件結束。但是這棟樓裡,卻從此不得太平……幾乎每年,都要死去一兩個女生,而且都是很漂亮的女生。」金思羽微微皺眉,說道:

「最詭異的是,這棟樓裡,不能安裝玻璃鏡。安裝玻璃鏡的話,鏡子裡就會有當年被奸-殺的女生出現。而且,鏡子會爆裂。校方沒辦法,在廁所裡換了銅鏡,因此叫做銅鏡樓。」

說完了銅鏡樓的事,金思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邊觀察張天賜的反應。

張天賜的眼珠轉了轉,道:「我明白了,你說的第三件事,就是銅鏡樓的事。你想叫我,捉了那個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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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1 19:57:20

第0019章 校花死亡詛咒

金思羽再一次鼓掌,同時投來讚許的一笑:「聰明,我就是這意思。」

張天賜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端杯喝茶。

金思羽看著張天賜,道:「江城大學的靈異事件,讓我們很頭疼。一直以來,我們和校方,也找了一些高人來破解,可是毫無效果。張天賜,希望你的手段,可以解脫江城大學的校花死亡詛咒。」

張天賜這才放下茶杯,道:「我想知道,我給你們幫忙,會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比如……我們可以幫你安排工作。只要你願意,畢業以後,可以加入我們的系統。比如,我們可以給你一筆獎金。」金思羽想了想,道:「還有,我個人可以給你一個封號,一個非常威武霸氣的封號。」

「什麼封號?」張天賜問道。

「江城大學第一神棍。」金思羽說道。

「噗……」張天賜一笑,道:「這個封號,我還是不要了。我可以無條件幫你們捉鬼,但是……我要住進女生宿舍。否則,隔空捉鬼,我可不會。」

金思羽一點頭,道:「這個自然,我們會和校方溝通解決,保證你一路綠燈地住進女生宿舍。你的所有行動,我們都會鼎力支持,積極配合。」

「好,你們安排吧,我先住進去觀察觀察,有機會,就出手。」張天賜站起來說道。

金思羽也跟著站起來,伸手按在張天賜的肩頭,道:「天賜,其實這件事,你也可以拒絕的。畢竟……生死攸關,我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你一下,一定要小心。如果沒有十分把握,不要動手。任何情況下,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江城大學的靈異事件,有多年歷史了,金思羽知道里面的凶險。她也覺得,就這樣把張天賜忽悠進來,有點不厚道,所以做個提醒。

「多謝好意,我也明白這裡面的厲害。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放心吧。」張天賜笑了笑,悄悄走到門邊,猛地一拉房門。

「哎喲臥槽……」門外,正靠在在門外偷聽的鄭瑞,一頭拱了進來,差點摔了一個惡狗搶食。

張天賜搖頭一笑,向金思羽揮揮手,走出了包廂。

金思羽看了鄭瑞一眼,也搖搖頭,追著張天賜而去。

兩人從樓梯下樓,並肩而行。

金思羽開口,道:「天賜,蘇雲珊和銅鏡樓的事,可以併案處理。可是女鬼田曉荷,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回來?」

「不能確定,有時間,我要在白天去江邊的山上看看,瞭解一下情況。」張天賜說道。

「那明天行不行,我帶你去?」金思羽問道。

看得出來,金思羽對女鬼田曉荷很掛念,恨不得立刻就去,把田曉荷救出來。

張天賜搖搖頭,道:「明天我要上課,我還是個學生啊姐姐,這樣吧,週六,如果天氣好的話,我就陪你去看看。」

「週六?好吧。」金思羽算了算,週六也就是後天,隔了一天而已。雖然擔心田曉荷的安危,但是有求於人,只能尊重別人的安排。

兩人走出酒店,正要上車的時候,鄭瑞追了過來。

這傢伙沒開車來,自然要坐金思羽的車。

張天賜坐在前座,頭也不回地說道:「鄭隊,恭喜你們奸計得逞,找了一個不花錢的捉鬼大師。」

「是不是大師,還要看效果。這種頭銜,可不能隨便自封吧。你解決了學校裡的事,就是大師。要是解決不了,就是一個騙子神棍。」鄭瑞奸笑著說道。

「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的,不過,對你有個要求。」張天賜說道。

「什麼要求你儘管說,我一定配合。」鄭瑞說道。

江城大學的案子,真的讓鄭瑞心力憔悴,白了少年頭。

這傢伙四十歲了,一直不能升職,也就是因為這裡的案子頻發,無力控制,對社會也無法交代。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高人,豈敢怠慢?所以,不論張天賜要求什麼,鄭瑞都會答應。

「要求很簡單,下次找我的時候,麻煩你洗乾淨點。」張天賜說道。

「……」鄭瑞老臉一紅,心裡暗罵,怎麼又說這個?

金思羽卻噗地一笑,道:「天賜你這話說的有問題啊,讓鄭隊洗乾淨伺候你、等你翻牌子嗎?」

「……」這回輪到張天賜無語了,這金大美女,怎麼比自己還污啊!

金思羽哈哈一笑,加大油門而去。

夜風從車窗外刮來,一片清涼。

在江城大學的北門前,金思羽停了車。

張天賜開門下車,向金思羽揮手告別。

「嗨,再見!」鄭瑞也討好張天賜,主動道別。

可是張天賜鳥也不鳥他,轉身而去。

剛到宿舍樓前的時候,巧了,張天賜又看到了甘雪純和沙莎從遠處走來。於是,張天賜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等待。

甘雪純和沙莎,大概是去操場鍛鍊回來的,都穿著運動短褲和緊身小背心,看起來很撩火。

張天賜站在樹蔭下,肆無忌憚地欣賞著,一邊在心裡,給甘雪純和沙莎的身材打分。

「甘學姐!」

等到甘雪純和沙莎路過身邊的時候,張天賜忽然叫了一聲。

甘雪純和沙莎,事先都沒有注意到樹蔭裡有人,聽見聲音嚇了一跳。

看清楚了是張天賜,甘雪純一瞪眼,問道:「躲在這裡幹什麼?想嚇死人啊!你看你渾身酒氣……還像個大學新生嗎?」

張天賜晚上喝了不少酒,身上的確有酒氣。

「我也不想喝酒啊,可是金思羽太纏人,拉著我出去花天酒地,給我一通猛灌。」張天賜不無抱怨,突然又賊兮兮地一笑,道:「甘學姐,我想問問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甘雪純一愣,問道。

張天賜揉了揉鼻子,道:「那天我說,我要住進你們女生宿舍。你說,如果我可以住進去,你就陪我睡……」

「臭小子,怎麼想起來說這個?」甘雪純一挑眉,道:「難道,你還真的有本事住進我們女生宿舍?你聽著,我說話算話,只要你住進去,我就陪你睡一張床!」

「哈哈哈,好,甘學姐一言九鼎,真是一條漢子!」張天賜豎起拇指,大笑不止。

「神、經、病!」甘雪純惡狠狠地瞪了張天賜一眼,拉著沙莎轉身而去。

張天賜淡淡一笑,目送著甘雪純和沙莎的背影,直到她們消失在女生宿舍樓下的暗影裡。

女生宿舍樓還沒有熄燈,但是卻一片安靜,一種詭異的安靜。

張天賜對著女生宿舍樓看了半晌,忽然一笑。

銅鏡樓,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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