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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0章 妖精洞府

第二天是週五,張天賜上了一上午的課,午飯後,搭乘公交車,去城隍廟古玩市場逛了一圈。

江城自古以來就是水旱碼頭,古玩市場很大,但是騙子也很多。在這裡,沒有眼力勁,就有可能被坑得傾家蕩產。

張天賜轉了一圈,緩步走進一家專門搗鼓錢幣的店舖,在櫃檯上看了起來。

「這位兄台,出貨還是進貨?」一個年輕人,手裡托著一把小巧的紫砂茶壺,緩緩走來,開口問道。

此人很儒雅,穿著一套對襟唐裝,臉上的笑意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可以看出,在生意場上也算是一把老手。

一般來說,經營古董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但是這家店舖的掌櫃,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四五歲,讓張天賜略有些意外。

「大清五帝銅錢,十套。」張天賜說道。

年輕掌櫃眼神微微一亮,點點頭,從櫃檯下面拿出十串銅錢來。每一串銅錢都是五個,分別是大清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位皇帝發行的通寶銅錢。

「換一換。」張天賜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掃了一眼,便淡淡地說道。

這銅錢是假的,張天賜一眼看破。但是古董行業裡,看破不說破,所以張天賜只說讓掌櫃的換一換。

年輕掌櫃也對張天賜的眼力感到吃驚,一愣之後笑道:「好,稍等。」

說罷,年輕掌櫃走向裡間,轉身取了一個托盤出來,托盤裡面是黃橙橙的數百枚銅錢。

張天賜隨手撿取了五枚銅錢,平鋪在手裡,托舉到眼前,用目光平視。

半分鐘以後,張天賜點點頭,把銅錢放了回去,道:「說個價錢吧。」

「正品五帝錢,一套九百,十套九千。」年輕掌櫃說道。

「這麼貴?那就先來一套吧。」張天賜皺眉。

年輕掌櫃點點頭,拾起五枚銅錢交給張天賜。

張天賜驗證無誤,把銅錢暫放在櫃檯上,準備結賬。

「這位兄台,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如果兄台可以為我解惑,這套五帝錢,就算是我送給兄台了。」年輕人看著張天賜,忽然說道。

還有這種好事?

張天賜微微一笑,道:「請說。」

「經常有顧客,來這裡買五帝銅錢,他們也問我,買了五帝銅錢以後,究竟是用黃線還是紅線,系銅錢更好?」年輕掌櫃看著張天賜,不緊不慢地問道。

「紅線。」張天賜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是紅線?我覺得黃線更好。」年輕掌櫃微微皺眉,道:「土居中央,在色為黃。以土生金,不是更好嗎?紅色為火,火能克金。銅錢屬金,從這個道理上說,與黃線更搭配,與紅線反倒相剋啊。」

張天賜淡淡一笑,道:「這只是你的說法。既然說起五行五色,就有厚薄多寡之分。一根線而已,能佔多少份量?土多金埋,土薄金雜,薄土不生強金,黃線系銅錢,是一個很彆扭的搭配。相反,紅線系銅錢,不是火克金,而是微火煉金,去除雜質,使五帝錢更具效力。」

原本,張天賜也無意顯擺,但是對方願意用銅錢相送,張天賜也只好說道說道。

年輕掌櫃一呆,品味著這番話,嘴角上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笑意來。

「謝了!」張天賜拾起櫃檯上的銅錢,在手裡掂了掂,轉身便走。

真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省了九百塊!看來今天是黃道吉日,好運擋不住啊。

「兄台留步!」那年輕掌櫃繞過櫃檯,追到了門前,大聲叫道。

張天賜回身,笑著問道:「怎麼,對我剛才的回答不滿意?」

「不是不是,兄台誤會了。」年輕掌櫃很江湖地一抱拳,道:「在下孫楊,對兄台剛才的見解,非常佩服。」

「那你佩服過了,我可以走了嗎?」

「……」年輕掌櫃一笑,道:「我只想和兄台交個朋友,還請留步。剛才兄台說,要十套五帝銅錢,我便再送你九套,算是朋友間的一點心意。」

我去,又送我九套?張天賜心中大笑,這是遇上****了!

十套五帝銅錢,近萬塊的東西,說送就送,不是****是什麼?

「無功不受祿,孫老闆,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十套銅錢?」張天賜想了想,問道。

「純粹是佩服兄台的見解,想交個朋友而已,沒有任何目的,請放心。」孫楊很真誠地說。

「好吧,我叫張天賜,記住我的電話,有時間一起喝茶。」張天賜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孫楊立刻保存了張天賜的電話,並且送上一張自己的名片和另外九套五帝銅錢。

張天賜接過名片帶著銅錢,揮手而去。

平白地得了十套五帝銅錢,張天賜心情特好。

回到學校宿舍,張天賜收好了銅錢,趕去食堂吃晚飯。

可是剛剛吃了兩口,電話響了,是金思羽打來的。

「喂,不是又要請我共進晚餐吧,金大美女?」張天賜對著電話問道。

「你有興致一起吃飯,也可以啊,我正在市局的停屍房裡加班吃泡麵,眼前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你來不來?」金思羽問道。

張天賜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兩口飯吐出來,急忙道:「那還是你一個人吃吧,有什麼指示,請說。」

「是這樣的,鄭隊剛才打來電話,已經幫你辦好了女生宿舍的入住手續。但是為了控制影響,明天晚上,你才可以住進去。因為明天是週六,很多女生回家或者外出,宿舍裡學生不多……具體的事情,明天下午安排,先給你通報一聲。」

「好啊,那我就準備準備,等著入住女兒國了。」張天賜一笑。

「就怕女兒國變成妖精洞府,你當心點。明天早上,我找你去江邊的那座山,看看桃林墳場,見面再說。」金思羽匆匆交代了兩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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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1章 桃林墳場

張天賜也掛了電話,微微皺眉。

金思羽老是提起桃林墳場,似乎對女鬼田曉荷的關心程度,還在女生宿舍的事件之上啊。

回到自己的宿舍,三個室友正在打牌。

這505宿舍裡,原本是八人間,因為宿舍多,所以只安排了四個學生。

張天賜和唐傑是先住進來的,後來又來了兩個同級新生,一個叫孫瀟河,一個叫劉愛祥。

雖然相處只有短短兩天,但是大家已經玩得很熟了,狐朋狗友,沆瀣一氣。

看到張天賜回來,唐傑急忙招呼,道:「天賜要不要加入,大家一起玩?」

「玩你妹啊,跟你們一起玩,有什麼意思?」張天賜在自己的床鋪上坐下,懶洋洋地說道:「明天晚上,我搬去女生宿舍,和那邊的妹子們一起玩。」

「臥槽,你做夢吧,搬去女生宿舍?」劉愛祥翻了一個白眼。

孫瀟河也嗤之以鼻,道:「天賜,你要是搬去女生宿舍,我立馬自宮,然後擦香抹粉,隆胸豐臀,也住進女生宿捨去!」

「天賜,你這麼牛逼,對面的妹子知道嗎?」唐傑更是哈哈大笑,道:「我敢打賭,就是女生公寓的大門,你都進不去。就算你一頭衝進去,下一秒,也會被宿管大媽亂棍打死。」

張天賜哼了一聲,道:「都不信我,是吧?要不要打個賭,如果我明天晚上,住進了女生宿舍,你們怎麼辦?」

「打賭就打賭!」劉愛祥把手裡的牌甩在桌子上,站起來問道:「天賜,你說賭什麼?」

「對,打賭,打賭!」唐傑和孫瀟河一起附和,眼神發亮。

****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見到魚兒上鉤,張天賜心裡奸笑,臉上卻一本正經,道:「這樣吧,如果我明天晚上住進了女生宿舍,那麼你們三個,得養我一個學期,這一個學期的吃喝費用,都是你們的;如果我明天晚上,不能住進女生宿舍,我就養你們三個一個學期。行吧?」

「一言為定,只要你有本事住進女生宿舍,我們把你當成老爹,給你養老送終都沒問題!」唐傑說道。

劉愛祥和孫瀟河也一起點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張天賜的賭約。

「哈哈,我可不想做你們的老爹,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一下子供養三個大學生啊?」張天賜大笑,道:「假如我住進了女生宿舍,你們以後叫我老大,對我言從計聽恭恭敬敬,就可以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擊掌為誓!」劉愛祥伸出了大熊掌。

啪地一聲,張天賜的手掌合了過去,毫不猶豫。

孫瀟河和唐傑,也擔心張天賜反悔,紛紛上前擊掌為誓。

分別擊掌之後,張天賜躺在床上看書。

唐傑等三人也不打牌了,在一邊計較著,以後這一個學期,怎麼折騰張天賜才好。

張天賜只是淡淡一笑,聽而不聞。

……

長話短說,一夜過去,又是嶄新的一天。

張天賜早早起床,洗漱之後去操場跑了三千米,這才回來吃早飯。

吃了早飯,金思羽的電話剛好打來,說在學校北門等候。

張天賜回到宿舍,從自己的衣櫃裡拿出背包,走向校門。這是昨天約好的,要去桃林墳場看看情況,研究一下怎麼救回女鬼田曉荷。

金思羽等在學校門前,見到張天賜,便展顏一笑,慇勤問道:「吃了嗎天賜?沒吃的話,先吃早餐,然後再去江邊。」

「跟金大美女在一起,是不用吃飯的。」張天賜一笑,和金思羽一起上了車。

「為什麼和我在一起,就不用吃飯?」金思羽打火開車,一邊問道。

「因為秀色可餐啊。」張天賜笑道。

「貧嘴!」金思羽嗔怪地翻了一個白眼,駕車向江邊而去。

轎車在市區穿行,車外是萬丈紅塵。

張天賜看著前方,問道:「那座山叫什麼?還有那邊墳場,為什麼叫做桃林墳場?」

「在地圖上,那裡叫做天門山。而我們前天晚上去的地方,是天門山延伸過來的一個山頭。當地人,把那裡叫做金鳳山,傳說中,有金鳳凰在這裡落足。」金思羽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至於桃林墳場,就有些邪氣了。那地方的桃樹都是野生的,據說無法剷除。曾經有人剷除過,但是不到兩年,又滿地地冒了出來。」

「嗯,桃樹有妖氣,所以又叫桃之夭夭。」張天賜點了點頭。

金思羽側目掃了張天賜一眼,道:「桃樹有妖氣嗎,我怎麼不知道?」

張天賜笑而不語。

九點多,金思羽在金鳳山山腳下停車。

張天賜斜跨著自己的背包,和金思羽一起上山。

兩人並肩而行,邊走邊聊,宛如情侶。

「天賜,其實我覺得,你學習古漢語,有點可惜了。」金思羽輕輕扯著張天賜的胳膊,說道。

「是嗎,那你覺得,我應該報什麼專業?」張天賜隨口問道。

「報考影視學院啊,你的演技那麼好,不去當演員,實在可惜。」金思羽一笑,道:「就你前天晚上的演技,絕對是出神入化,奧斯卡金獎沒問題。」

張天賜嘿嘿一笑,道:「打人不打臉,怎麼老提我的醜事啊?前天晚上,我赤手空拳,沒有任何法器,也沒有任何準備。受到了驚嚇,也很正常啊。」

「原來你還有法器?今天帶來了嗎?我想開開眼界。」金思羽問道。

「無非是江湖神棍的道具,桃木劍八卦鏡什麼的,有什麼好看的?」張天賜搖頭一笑。

聊著聊著,前方遊客多了起來,金思羽只好打住關於法器和捉鬼的話題。反正已經勾搭上手了,以後有開眼的機會,金思羽也有耐心,不是那種風風火火的性格。

一路尋訪攬勝,緩步而行,一個小時後,張天賜和金思羽來到了金雞山西側的山腰上。

向南看去,是一大片的桃林。桃林外,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遊客。

「這裡墳墓很多,都夾雜在桃林裡面,到了眼前,才能看見。」金思羽遙指桃林說道。

張天賜左右看了看,大致觀望了一下這裡的山形地勢,然後放下了背後的肩包,取出一個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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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2章 誘導

金思羽知道張天賜要拿法器,便探頭來看。

可是很失望,張天賜拿出來的東西,就是一個常見的尋龍風水尺。

這種尺子,在地理風水界又稱為地靈尺、尋龍棒、探龍針等,也有人稱為探測棒,歷史悠久。

尋龍尺可以和人體磁場發生感應,並且將感應到的一些變化,透過棒子的物理反應外放出來,變成可見的信息。自古以來,大多風水高手,都用尋龍尺來尋礦脈、找水源、點地穴、測風水。甚至,還可以用以尋人、找失物、卜筮、斷吉凶等等。

不過張天賜的風水尺,似乎粗壯一點,分為可拆解的兩部分。

上面的探針橫樑,大約比香菸細一點,前端帶有尖刺,可以作為武器。而手柄部分,則有拇指粗細,一尺長左右,像一根短棍。

手柄和探針,都是黃銅打造的,安裝在一起,像一個橫樑不對稱的十字架。

「這尋龍風水尺,看起來很古舊啊,是祖傳之物?」金思羽旁敲側擊,想窺探張天賜的的師承來歷。

「不是,是在網上商城買的。」張天賜狡黠地一笑,蹲了下來,手持風水尺,向前伸出。

金思羽的心思被識破,只好裝作平常模樣,看著張天賜的行動。

風水尺在張天賜的手裡,漸漸轉動起來。

橫樑上的探針左右搖擺,卻一直指向前方的桃林。

張天賜看了看,收起風水尺,隨手掖在腰間,起身道:「桃林裡有屍氣。」

「噗……墳場裡當然有屍氣,要不還像墳場嗎?」金思羽忍不住一笑。

雖然現在,大多人死後都實行火化,但是不排除一些特殊原因的死者,遺體掩埋在這裡。而且,還有一些年代久遠的墳墓,裡面的屍骨沒有完全腐化,也會有屍氣的。所以這一點不用探測,都可以想見。

張天賜微微一笑,道:「我說的屍,是殭屍。」

「殭屍?不會吧?」金思羽打了一個激靈。

「你有通靈眼,可以看見鬼魂;又是法醫,經常解剖屍體,也會害怕殭屍嗎?」張天賜察言觀色,問道。

「通靈眼只能看見鬼魂,鬼魂是殭屍,是兩碼事好不好?我解剖的屍體,都是老老實實躺在手術台上的,而殭屍會蹦跳會咬人的,能一樣嗎?」金思羽撇嘴說道。

張天賜哈哈一笑,抬腳走向桃林,一邊說道:「其實殭屍比鬼魂,容易對付。因為殭屍怕火,任他再厲害的殭屍,給他一壺汽油,保管一把火燒乾淨。」

「可是我們現在,身上沒帶汽油啊。」

「可是大白天的,殭屍也不敢出來啊,怕什麼?」張天賜無所謂地說道。

漸漸走近桃林,有風吹動,一股腐朽的氣息,從桃林中飄來。

張天賜抽了抽鼻子,點頭道:「有棺材板的味道。」

金思羽也學著抽鼻子,卻什麼也沒聞到。

進了桃林,固然可以看見雜亂無章的墳頭,還有同樣雜亂的墓碑。

雖然正是半上午,陽光正烈,但是桃樹茂密遮天蔽日,身在桃林之中,竟然可以感覺到蕭殺秋寒。

金思羽的衣裳單薄,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張天賜則緩步而行,東看西看。這片墳場很大,又有桃樹遮擋,一眼看不到頭。

金思羽有點害怕,緊跟著張天賜,道:「天賜,我們前天晚上,應該就是被困在這裡的。不知道那被墓碑壓碎的白骨架,在什麼地方?」

「結合前天的干支來看,應該在東南角的方向。」張天賜屈起手指,似乎在掐算。

金思羽面露驚喜,道:「真沒想到,你還能掐會算。」

「不但能掐會算,還會摸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張天賜不懷好意地一笑,向桃林墳場東南角走去。

金思羽不接茬,跟在張天賜的身後,亦步亦趨。

走了三五分鐘,還是沒有走到墳場的盡頭。張天賜走走停停,有時候也會取出尋龍尺開查看一番,校正方向。

金思羽閒著無聊,左看右看,低聲道:「天賜啊,怎麼樣才能察覺到,哪些墳墓裡有殭屍?」

「哦,這個簡單,你看這個墳墓裡就有殭屍,殭屍還在裡面動,就要破墳而出了。」張天賜隨手向金思羽的身後一指。

「不會吧?」金思羽嚇得臉上變色,急忙回身來看。

不看還好,金思羽一看,只見到那墳頭微微一晃,似乎下面有東西,正要拱起墳頭!

「哎喲媽呀!」金思羽大叫一聲,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張天賜。

「別怕,裡面的殭屍,只是睡得身體酸,翻了一個身而已。」張天賜一笑,順手在金思羽的後背怕了拍。

「殭屍翻身?」金思羽戰戰兢兢地扭過頭來,又看了那墳頭一眼。

奇怪了,這次再看,那墳頭一動不動。

「這鬼地方嚇死我了,天賜,趕緊查看清楚,然後離開吧。」金思羽這才松開張天賜,說道。

張天賜扯起嘴角一笑,道:「金大美女,你也有演戲的天分啊。現在你假裝害怕,熊抱了我一把,前天晚上的事,就算扯平了啊。」

金思羽一呆,瞪眼道:「什麼假裝害怕?我剛才真的看見了墳頭在動,那裡面真的有東西啊。」

「哈哈哈……」張天賜大笑,道:「我告訴你,那裡面什麼都沒有。」

「那怎麼會動?我不信。」金思羽說道。

「你看到的墳頭在動,其實是錯覺。就像筷子插在水裡,因為光線折射,你會看到筷子彎曲一樣。」張天賜撥弄著手裡的尋龍尺,道:「這裡地氣旺盛,又在江邊,水汽也很多。剛才我讓你看,恰好有一陣風吹來。在地氣水汽和風的共同作用下,光線會發生瞬間的扭曲,所以你就覺得墳頭在動。」

金思羽一呆,又來看那墳頭,斑駁的陽光下,果然看到一些若有似無的光幻效果。

「臭小子,這也是你嚇唬我的,你的心理暗示和誘導,放大了我的錯覺!」金思羽尋思了一番,嗔怪地瞪了張天賜一眼。

同時,金思羽也更加覺得,張天賜這人不簡單,知識淵博,見解獨到。

「誘導?你又不是無知少女,這麼容易被誘導?」張天賜嘿嘿一笑,繼續斜插東南,查看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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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3章 女生污一點更可愛

「你呀你呀,什麼都好,就是這嘴巴說話,污了一點。小小年紀不學好,油嘴滑舌。」金思羽跟在張天賜的身後,姐姐訓斥弟弟一樣,帶著一點責怪,又帶著一點關心。

張天賜微微回頭,笑道:「不是說,污一點才可愛嗎?」

「那句話是針對女生的,女生污一點,會顯得更加可愛;男生太污了,就是猥瑣。」金思羽直翻白眼。

「哦哦,怪不得金大美女這麼可愛。」張天賜恍然大悟般地點頭。

「……」金思羽為之氣結,張口無言。

在桃林裡繞行,兩分鐘以後,張天賜站住了腳步。

「怎麼了?」金思羽以為有情況,急忙問道。

張天賜手指南邊的一個墳頭,道:「前天晚上的白骨負碑,在這裡。」

說罷,張天賜抬腳朝那墳頭走去。

金思羽也跟了過來,繞過高大的墳頭,果然看見了恐怖了一幕——一塊石碑,壓著一具枯骨,枯骨只有兩手露在外面,似乎在向人求救一樣。

前天晚上的情景,頓時浮現在眼前,金思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張天賜卻無所謂,翻開石碑,在已經破碎的骷髏頭上踢了一腳,罵道:「死了還不老實,這回粉身碎骨,好玩了吧?」

金思羽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拾起一塊碎骨看了看,道:「這枯骨……百年以上了吧?」

作為法醫,金思羽自然有這方面的判斷力,雖然沒帶檢測儀器,但是也能看出一個大概。

「至少一百五十年,要不不會這個樣子。」張天賜環視著四周,又把尋龍尺拿了出來。

「可是我不明白,這白骨,是不是從這個墳場的某一座墳墓裡爬出來的?」金思羽問道。

「可能是,可能不是。白骨負碑,是凶鬼的手段,為的是給我們造成震懾,製造恐懼。背起白骨的其實是鬼,附在白骨之上而已。」張天賜看著手裡的尋龍尺,一邊解釋。

金思羽一愣,道:「為什麼我當時,沒有看見白骨上面附著的鬼?」

「鬼鑽在骨頭裡,你怎麼會看見?通靈眼不是透視眼,無法穿透骨頭,知道了不?」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想了想,隨後似懂非懂地點頭。

張天賜盯著尋龍尺看了半天,然後收起,向不遠處的另一處墳頭走去。

到了墳頭前,張天賜開始採集,從這座墳頭上,抓了一把土放進了塑料袋子裡。然後,張天賜又從墳邊的桃樹上,摘了幾片葉子保存起來。

「天賜,你這是干什麼?」金思羽不解,問道。

「採集一些東西,帶回學校,有用處。」張天賜繼續採集,在附近的小水坑裡,用礦泉水瓶裝了半瓶水。

接下來,張天賜又在地上,找了一段枯樹枝,折斷成幾小截,收了起來。

收好了這些東西,張天賜又道:「還需要一根棺材釘,就齊備了。」

「棺材釘?」金思羽愣了一下,實在忍不住,又問道:「天賜,你可以告訴我,究竟要幹什麼嗎?」

「我在採集墳場的金木水火土,帶回學校,帶進女生宿舍,備用。」張天賜解釋了一下,道:「水有了,土有了,桃樹葉為木,枯樹枝可以點火,現在缺的是金,所以我需要一根棺材釘。」

金思羽聽得津津有味,又問道:「採集了墳場的五行物件,又用來幹什麼?」

「天機不可洩漏。」張天賜一笑,在身邊的墳頭上踢了幾腳。

這座墳原本就很破舊,墳頭矮小,似乎很多年沒有祭掃過的模樣。

被張天賜踢了幾腳,棺材板已經露了出來。都是平民百姓的墳墓,平地而葬,所以墳頭一破,就可以看見棺材板了。

張天賜又取出一把單刃匕首,削了一段樹枝,繼續挖墳,擴大戰果。

洞口挖開了一點,張天賜就在棺材小頭的位置上,用匕首撬下來一顆鐵釘,然後大功告成。

回填了墳頭土之後,張天賜滿意地一笑,道:「金大美女,我們可以回去了。」

「可是……田曉荷在哪裡?怎麼找回來田曉荷,你有安排了嗎?」金思羽看了看四周,問道。

「這事兒,回去再說,當心隔墳有耳。」張天賜背起肩包,招呼金思羽原路返回。

金思羽不好再問,只好跟著張天賜,向桃林外走去。

下了山,坐上車以後,金思羽還沒有開車,便又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田曉荷的事,怎麼解決?」

「找回田曉荷,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急不得。」張天賜笑了笑,道:「三天之後,是個好日子,我們晚上過來,或許有希望。」

「三天之後?要不要多找幾個人來幫忙?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讓鄭瑞參加。」金思羽頓時來了精神,側身問道。

張天賜搖搖頭,道:「鬼東西鬼東西,鬼魂之類的東西,都非常精明。你要是開一個大部隊過來,你以為,那些老鬼還會跟你見面?三天之後,我們兩人就可以了。如果你要叫別人參加,那麼那些人,只能留在山下。」

「好吧,你是總指揮,我聽你的。」金思羽點點頭,駕車返回。

回到學校,剛好是午飯時分。

讓張天賜沒有想到的是,副校長和系主任請客,約自己和金思羽鄭瑞等人,在不遠處的飯店包廂裡密談。

不用說,這次密談的目的,就是學校和警方在協調,安排張天賜入住女生宿舍。

眾人落座,張天賜不說話,讓大家先說。

「天賜同學,鄭警官跟我們溝通了你的事。我們也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學校裡的詭異事件。」副校長斟酌著,緩緩開了口。

這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叫做李帥鵬,主管學校後勤。銅鏡樓裡面的靈異事件,由他來負責,也算是分工明確。

「我盡力而為,但是……需要女生宿舍裡面的學生幹部配合。否則,我一個男生住在女生宿舍,會有很多不方便。」張天賜說道。

李帥鵬點點頭,道:「內外配合,這是肯定的。不知道你想要怎麼樣的配合?可以具體說說,我們酌情安排。」

「學生幹部甘雪純和沙莎,就可以配合我。具體事宜,我會跟她們商量的。」張天賜一笑,道:「你們只要讓我住進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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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4章 住進女兒國

副校長李帥鵬點了點頭,看著系主任王德會,似乎在徵詢王德會的意見。

「我沒意見,甘雪純和沙莎那裡,我可以代為轉達學校的意思,做好安排。」王德會說道。

「那好,不過這件事,還需要鄭隊長的支持。你們和甘雪純等學生幹部交流一下,才可以打消她們的疑慮。畢竟,把一個大男生安排進女生宿舍,是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李帥鵬又看著鄭瑞和金思羽,如此說道。

鄭瑞嘴上叼著煙,點頭道:「可以,我會向學生幹部,交代這件事,做好溝通工作。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面。」

「什麼事?」李帥鵬微微皺眉,問道。

鄭瑞很狡猾地一笑,道:「張天賜住進女生宿舍以後,能否順利解決那件事,目前是個未知數。假如在解決問題的過程裡,出了差錯出了混亂,出了人命案子,或者引發輿情的話,這個黑鍋……可不能全部推給我們。」

張天賜抬起眼皮掃了鄭瑞一眼,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又想立功,卻又不想承擔責任。假如真的出了事,估計他會說,這是學校的安排,和他不相干。

李帥鵬頗為煩惱,想了想,看著張天賜,道:「儘量別搞出事來,如果真的……出了事,學校和警方,對外面都不好交代。」

「我只是義務幫忙,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任。因為很多事都存在變數,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張天賜看了看大家,道:「但是有一點,如果我死在女生宿舍裡,那麼,不需要任何人負責。你們可以對外宣稱,說我是小偷,從樓上失足跌死的。」

李帥鵬和鄭瑞對視一眼,各自無語。

「真的出了事,這黑鍋,警方和學校一起背著,然後共同處理善後。天賜你注意自己的安全,盡力即可。」金思羽一直沒說話,這時候插了一句。

張天賜點點頭,又道:「那我吃飯以後,就可以去找甘雪純和沙莎了,具體細節,我跟她們面談。」

「好,先吃飯,邊吃邊談。」副校長急忙招呼大家用餐。

因為各懷心事,所以這頓飯吃的很快,沒大工夫,眾人都表示吃飽了。

張天賜站起來,道:「校長,系主任,其實你們不需要做任何解釋,我會去和甘雪純沙莎溝通的。如果她們有疑問,我讓她們打電話給你們。」

「那也行,但是我們要把你送進去,要不,女生宿舍你怎麼進去?」李帥鵬說道。

「好,我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四點,你們送我進去。」張天賜點點頭,轉身告辭。

回到宿舍,張天賜還午睡了一會兒。

下午三點,張天賜起床,洗漱之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背起肩包就要出門。

「嗨,去哪兒?」唐傑和劉愛祥孫瀟河,恰好從外面回來,便開口問道。

「我昨晚就說了,要搬進女生宿舍,和那邊的妹子們一起玩。」張天賜嘿嘿一笑,道:「你們三個,商量商量以後孝敬我的事吧。」

「臥槽,說的跟真的一樣,我就要看看你,怎麼住進女生宿舍!」唐傑一臉加一屁股的不相信。

「等著瞧,到時候,電話聯繫!」張天賜側身而過,揚長而去。

唐傑三人呆了半晌,計較一番,尾隨著張天賜,也下了宿舍樓。他們不知道張天賜在搞什麼鬼,所以決定跟蹤追查。

張天賜下樓,轉過宿舍樓拐角,卻迎面遇上了系主任王德會和副校長李帥鵬,還有金思羽和鄭瑞。

「天賜跟我來。」金思羽上前,扯著張天賜走開兩步,將一塊工作牌套在他的脖子上,又在他的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道:「研究過了,我們就以檢查內務的藉口,送你進去,走吧。」

張天賜正了正頭上的帽子,跟著大家走向女生宿舍,笑道:「這怎麼有點當特務的感覺?」

遠處,跟蹤而來的唐傑三人目瞪口呆。現在校長和系主任都在,唐傑等人自然不敢跟的太緊,只好做賊一樣,遙遙地跟著。

女生公寓門前,副校長和值班室的保安低聲耳語了幾句,便帶著張天賜等人,直接進了大門,向樓上走去。

女生們似乎接到了通知,都整理好了房間,呆在宿舍裡,等待檢查。

張天賜跟在最後,就像豬八戒進了女兒國,扭頭左看右看,臉上掛著壞壞地笑容。

一直檢查到四樓,副校長帶著大家,走進了走廊最西側的一間空宿舍裡。

這間宿舍,緊挨著廁所,而且可以看出,很久沒人住過了。

「當年死亡的女生,就住在這間宿舍。出事以後,這間宿舍就鎖了,對外解釋說,因為靠近廁所,有異味,不適合住宿。」副校長李帥鵬指點著四周,簡單介紹一下,又問道:「張天賜,是不是要安排你住這一間?」

「無所謂啊,住這裡的話,上廁所倒是蠻方便的。」張天賜說道。

李帥鵬嚇了一跳,道:「喂,關於上廁所的事,我還要跟你說一下。這是女生宿舍,沒有男廁所,所以你上廁所是個問題。我建議,你準備一個夜壺……」

「不可能,如果我不能進入女廁所,假如有女生在廁所裡遇鬼,我怎麼去救人?」張天賜打斷了校長的話,道:「不僅僅是廁所,這棟樓裡的任何一個房間,一旦發生異常,我都要迅速進入,無需請示,無需得到同意。否則的話,這個事兒我解決不了。」

李帥鵬一呆,張口無語。張天賜說的也是事實,既然讓人家進來捉鬼,就必須允許他穿堂過室。牽制太多,任何人也放不開手腳。

金思羽一笑,道:「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學生幹部的配合。比如甘雪純和沙莎,在張天賜上廁所之前,先給廁所清場,然後讓張天賜進去方便,就不會有誤會了。還有,學生的溝通工作,也需要甘雪純等人去做。學生對學生,好說話。」

「那好吧,去把甘雪純和沙莎叫過來。」副校長想了想,對同來的一個女後勤老師說道。

那老師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出。

不多會,暗香盈動,甘雪純和沙莎聯袂而來。

「張天賜,你怎麼會在這裡……」進入宿舍看見張天賜的一剎那間,甘雪純的臉,突然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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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5章 金屋藏嬌

張天賜進了女生宿舍,讓甘雪純和沙莎打死也想不到。

巨大的震驚之下,甘雪純連校長和系主任都忽視了,看著張天賜,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

而且,在甘雪純的心裡,也想起了曾經的賭約——那個睡一張床的賭約!

難道,張天賜真的就這樣住進了女生宿舍?

難道,自己真的要踐行承諾,陪著張天賜,同塌而眠?

張天賜嘻嘻一笑,開口道:「兩位學姐,好啊。」

「你們以前認識啊?」李帥鵬看了看甘雪純和張天賜,問道。

「是的,都是我們古漢語專業的,張天賜來報導的時候,是甘雪純和沙莎去火車站迎接的。」王德會急忙介紹情況。

李帥鵬點點頭,又看著甘雪純和沙莎,道:「兩位同學不要吃驚,聽我說。今天晚上,我們要安排這位張天賜同學,住在女生宿舍……」

「什麼?他真的要住在女生宿舍?」甘雪純大吃一驚,脫口驚叫。

這個消息對於甘雪純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天外飛雷,隱隱的,甘雪純覺得自己這一場賭輸定了。

我的清白之身啊!想到這裡,甘雪純的腦海中宛如神魔大戰,一片混亂。

「我說了叫你們不要吃驚的嘛,聽我說完好不好?」李帥鵬微微皺眉,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作為學生幹部,希望你們做出一點犧牲……」

「啊?還要我做出犧牲?!」甘雪純眼前一黑,覺得腦袋裡瞬間死機了。

張天賜心裡笑斷了腸,臉上卻不動聲色。

「是啊,你們是學生幹部,配合學校工作,也是應該的。」李帥鵬語重心長,道:「女生宿舍的靈異事件,你們也都隱隱約約知道吧?這個張天賜同學……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但是男同學住在女生宿舍,總是有很多不方便。所以需要你們……配合工作。」

「他、他來調查靈異事件?」甘雪純從混亂中醒來,似有不信地問道。

張天賜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啊,我是某報社的特約通訊員。」

「報社通訊員?」甘雪純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張天賜,難辨真假。

金思羽衝著李帥鵬和王德會使了個眼色,道:「李校長,王主任,這事兒我來解釋吧。」

李帥鵬會意,帶著王德會轉身出去了。金思羽以警方的身份來解釋,李帥鵬求之不得。

學校裡的幾個檢查老師,都退了出去,宿舍裡就剩下金思羽和鄭瑞,還有張天賜和甘雪純沙莎。

「兩位學妹不要擔心……」金思羽首先一笑,展現自己的親和力,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張天賜是這裡的學生,但是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捉鬼大師。他住進這裡,並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只是為了,破解剷除女生宿舍裡的靈異現象。」

「捉鬼大師?」甘雪純又是一呆,對於接二連三的狀況,根本反應不過來。

金思羽點點頭,道:「前幾天,蘇雲珊的詭異死亡,張天賜就很敏感地查知了……蘇雲珊死在幾天前的真相。所以,請你們相信他的本事,對他有點信心,給予最大的配合。」

張天賜恰到好處地一挑眉,衝著甘雪純和沙莎微微一笑。

甘雪純和沙莎對視一眼,回想起幾天前的事,如夢方醒。

鄭瑞也開了口,道:「女生宿舍的靈異事件,困擾了大家多年,給你們的心裡,都造成了陰影和恐懼。這次,張天賜進駐女生宿舍,也是我們和學校的共同安排。希望你們二位配合,協助張天賜,解決這個難題,還學校一個安寧。」

張天賜一笑,推著鄭瑞和金思羽,道:「你們的指示已經下達,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我會搞定的。你們在這裡,兩位學姐反而受拘束。」

「喂,哎……」金思羽和鄭瑞還要再說點什麼,但是卻被張天賜推出了宿舍。

送走了鄭瑞和金思羽,張天賜回到宿舍,順手關上了門。

「喂,你要幹什麼?」甘雪純警惕地問道。

「大白天的,我能幹什麼?我的行動在晚上,別急。」張天賜嬉皮笑臉地看著甘雪純,道:「甘學姐,沙莎學姐,言歸正傳,我的確是來這裡捉鬼的。現在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要幫助我。」

「張天賜,難道你真的會捉鬼?」甘雪純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問道。

現在,宿舍裡就這三個人,氣氛的確舒緩了許多。

「不會捉鬼,我住進來送死嗎?」張天賜在甘雪純的對面床鋪坐下,道:「每年都有漂亮女生詭異死亡,學校和警方的壓力都很大,所以請我出馬。我看那個金大美女楚楚可憐的,一時心軟,就答應下來了。」

沙莎瞪著眼,道:「你這話說的,好像真的一樣,可是你知道女生宿舍的傳說嗎?」

「不就是銅鏡樓嗎?聽金思羽說了。」張天賜說道。

沙莎和甘雪純默默點頭,她們所知道的,其實也就這些,還是道聽途說的。

「我要你們的配合,也很簡單。」張天賜笑了笑,道:「你們幫我安撫一下其他女生的情緒,讓她們穿嚴實一點,就行了。還有就是上廁所,你們要幫我清場,然後幫我站崗。」

「……」甘雪純怔了一下,思索良久,忽然一笑,道:「行,這些事我們配合你,既然校領導都交代了,我們也不敢不配合。」

張天賜站起來,道:「那好,兩位學姐這就去吧,把工作做到每一個寢室裡。我先金屋藏嬌躲在這裡,等你們溝通工作完畢,再來找我。」

「行,等著吧。」甘雪純詭異地一笑,拉著沙莎出了門。

張天賜呼了一口氣,關好宿舍門,拉上窗簾,檢查自己帶來的東西。

天色將黑的時候,甘雪純和沙莎敲門而入,

「行了張天賜,所有的宿舍,我們都打了招呼,現在你可以出去走動了。」甘雪純擦著臉上的汗,道:「樓上樓下地跑,累死我了。」

「是嗎,你們怎麼打招呼的?」張天賜問道。

「我說……你有性別意識障礙,總把自己當成女人。所以,學校領導關愛你的心理殘疾,讓你住進女生宿舍,進行心理矯正。」甘雪純不無得意地說道。

哐噹一聲,張天賜倒在了床鋪上。這以後,還能在學校裡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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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6章 上鋪下鋪

看見張天賜這痛不欲生的模樣,甘雪純和沙莎開心一笑,覺得出了心頭之氣。

甘雪純走上前,問道:「對了張天賜,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可以回自己寢室了吧?」

「哪裡走?」張天賜忽然坐起來,道:「甘學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騰地一下,甘雪純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雲,支吾道:「那、那就是一個玩笑……好吧?」

「可是我沒有當作玩笑啊,甘學姐,你欺騙一個無知少年,玩弄學弟的感情,良心過得去嗎?」張天賜嘻嘻一笑,道:「做人要守信用,否則死了以後,要墜入地獄,付出代價的。」

「我……」甘雪純張口無言。

當初,是她自己說一言為定的,信誓旦旦,胸口拍得如擂鼓。現在當面反悔,的確說不過去。

沙莎使壞,不但不幫忙,還幸災樂禍地看著甘雪純,嘆息道:「可憐額,二十年守身如玉,冰清玉潔的一個姑娘,一棵好白菜啊,眼看就要被糟蹋了……」

「噗,沙莎學姐也是好白菜,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頭豬?」張天賜忍不住一笑。

甘雪純崩潰,衝著沙莎吼道:「你走,我以後沒有你這個閨蜜!」

「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好,我走了,不打擾你們的郎情妾意。」沙莎翻了一個白眼,竟然真的一轉身,走了!

現在,宿舍裡只剩下張天賜和甘雪純了,孤男寡女的,似乎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

「張天賜,你是真的不願意放過我?」甘雪純眼裡冒火,咬牙道:「你什麼狗屁捉鬼大師啊,我看你就是心懷不軌,藉機佔我便宜的。」

因為心中火大,所以甘雪純的胸前,也在微微起伏,既有高山巍峨之壯觀,又有海波蕩漾之迷人。

「這麼好的機會,我為什麼要放過你?」張天賜依舊嬉皮笑臉,道:「就算我心懷鬼胎,你也必須遵守約定,這叫做願賭服輸,對吧?」

「行行行,張天賜,我認栽了。」甘雪純氣得粉面泛紅,道:「不過……我只答應陪你睡一張床,可沒答應你幹別的事。」

「別的什麼事?我不懂。」張天賜故作純潔,搖頭說道。

甘雪純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沒法治你,當年,梁山伯和祝英台睡在一張床上,中間放了十八碗水為界限。等下我去化學式實驗室,給你準備十八碗硫酸!你要是敢越雷池一步,我就用硫酸招待你!」

張天賜為所謂地一笑,看著身邊的床鋪,道:「這麼小的單人床,兩人平躺都擠著慌啊,十八個碗,往哪裡擺?」

宿舍裡面,都是架子床,高低鋪都是單人床。兩個人擠一下,可以勉強睡下。但是,要在中間擺放十八個碗,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用你管,反正不會便宜你的!」甘雪純惡狠狠地一瞪眼。

說話間,門外腳步聲響,卻是兩個宿管大媽,送來了幾面穿衣鏡。

張天賜接過鏡子,讓宿管大媽自便。

甘雪純看見這玻璃鏡子,卻不由得變色。

學校裡都知道,只要女生宿捨出現這種穿衣鏡,就會有靈異事件發生。而且,鏡子會破碎。

「喂,張天賜,我跟你睡一張床,倒是沒問題。可是你把這鏡子放在宿舍裡,我害怕啊。」甘雪純說道。

「這有什麼好怕的?很多女生,害怕的時候,都往男生懷裡鑽,尋找安全感。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張天賜一邊組裝穿衣鏡,一邊說道。

「你放心,我寧願被鬼掐死,也不會往你懷裡鑽。」甘雪純氣呼呼地說道。

張天賜笑而不語,繼續組裝鏡子。

兩面鏡子裝好,張天賜在這間宿舍裡擺放了一個,拿起另一個,道:「走吧甘學姐,去廁所清場,我去上廁所,順便把鏡子放進去。」

甘雪純沒辦法,瞪了一眼,很不情願地走向樓梯口那邊的衛生間。

下一刻,整棟樓裡都迴蕩著甘雪純的女高音:「女生宿舍廁所清場,張天賜要上廁所——!」

然後,廁所裡慌慌張張地走出來幾個女生,路過張天賜的身邊時,都不約而同地瞪眼鄙視,口中低聲罵道:「死變態!」

張天賜一臉鬱悶,捧著鏡子站在當地,斜眼看著甘雪純。

清場完畢以後,甘雪純進入廁所裡檢查了一下,這才回到外面守門,讓張天賜進去。

張天賜道了一聲謝,帶著鏡子進了廁所,選好位置,把鏡子放在了窗邊。

兩分鐘以後,張天賜走了出來,聳肩道:「行了。」

「你下次上廁所,不用清場了。」甘雪純翻白眼說道。

「為什麼?」張天賜問。

「你把鏡子放在廁所裡,誰還敢進去?樓上樓下都有廁所,大家多跑一步而已,又何必冒著被你這個變態撞上的危險?」甘雪純說道。

張天賜想了想,點頭道:「也是。」

經過簡單的佈置,天色已經黑透。女生宿舍的妹子們,知道今晚可能有事情發生,都早早地關門閉戶,躲在自己的寢室不出來。

張天賜沒吃晚飯,甘雪純只好接濟了兩袋面包。

宿管大媽,給張天賜送來了被縟枕頭。

張天賜整理好了自己的床鋪,衝著一邊不知所措的甘雪純說道:「甘學姐,你可以把你的被縟搬過來了,天色不早,我們早點睡吧。」

「搬就搬,睡就睡!」甘雪純拿出了母夜叉的氣勢,轉身進了自己的寢室裡,取來了被縟枕頭。

甘雪純自己的寢室,距離張天賜的臨時寢室,也就隔了三四道門,抬腳便到。

張天賜接過甘雪純的被子,笑道:「甘學姐,我們平時瞭解不多,也不知道你的習慣。請問甘學姐,喜歡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什麼上面下面?告訴你個死變態,我們肩並肩,各睡各的!」甘雪純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哈……」張天賜笑得岔氣,半天才強忍住,道:

「甘學姐你好污,想哪去了?一張床,分為上下鋪的嘛。我是問你,平時喜歡睡上鋪,還是睡下鋪?你睡上鋪,我就睡下鋪;你睡下鋪,我就睡上鋪。女士優選,讓你先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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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 比鬼更可怕

呃……原來分睡上下鋪,也算是睡一張床的?事先怎麼沒想到?

甘雪純臉上一紅,尷尬無語。

「怎麼,甘學姐不願意上下鋪分睡,真的要和我擠一張床板?」張天賜笑著問道。

「你想得美!」甘雪純把手裡的枕頭砸了過去,手指上鋪,道:「我在上,你在下!」

果然女生污一點更可愛,比如甘雪純這時候。

張天賜聳聳肩,搖頭一笑。

甘雪純踩著腳手架爬到上鋪,回頭一看,張天賜正抱著被縟,坐在下鋪仰頭欣賞。

「你看什麼?我又沒有穿裙子!」甘雪純一瞪眼。

「穿裙子和不穿裙子,都一樣的,我會法術,我有透視眼。」張天賜嘻嘻一笑,把被縟遞了上去。

「鬼才信你!」甘雪純哼了一聲,接過被縟開始整理床鋪。

可是床鋪整理到一半,甘雪純卻又停止了動作,回頭看著張天賜,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學姐?」張天賜問道。

「哦……還是我在下你在上好了,這樣安全一點。」甘雪純想了想,道:「我睡上鋪的話,假如你半夜爬上來,我無處可逃;睡下鋪就不一樣了,你在上面有動靜,我就奪門而逃,對不對?」

「噗……你是擔心半夜鬧鬼,所以覺得睡在下鋪安全一點吧,比較容易逃出去,是吧?」張天賜嘿嘿而笑,問道。

甘雪純哼了一聲,又從上鋪爬下來,道:「我不是怕鬼,是怕你,你比鬼更可怕!」

「隨你便吧。」張天賜也無所謂,站起來,把甘雪純的被縟搬了下來,又把自己的被縟捲起來,丟在上鋪。

甘雪純整理好床鋪,用手指了指上鋪,沖張天賜道:「你上去呀,看著我幹什麼?」

張天賜點點頭,把鏡子搬了過來,鏡面對著床鋪,靠在對面的床邊。

「喂,你把鏡子對著我幹什麼?想通過鏡子偷看我?」甘雪純皺眉問道。

「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幹嘛要偷看?鏡子放在這裡,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女鬼一出來,我就能發現,好保護你。」張天賜把自己的背包丟在上鋪,然後很利索地翻了上去。

呼……

甘雪純鬆了一口氣,和衣而臥,這樣子上下鋪分開,彼此看不見,總算少了一點尷尬。

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多,距離宿舍關燈,還有半個多小時。

甘雪純睡不著,抬起大長腿,在上鋪的地板上蹬了一下,問道:「睡在上鋪的兄弟,說說,為什麼要我在這裡陪你?」

「要我說實話嗎?」張天賜的聲音,從上鋪悠悠傳來。

「當然要說實話,快說。」甘雪純催促道。

「因為……你也希望和我在一起,那些三貞九烈一百個不情願,都是裝的,對不對?」

「放屁,我為什麼希望和你在一起?」甘雪純又在上面的床板上蹬了一腳。

上鋪窸窣作響,卻是張天賜一側身,把腦袋探了出來,俯視著甘雪純。

「喂,你腦袋縮回去啊,吊死鬼一樣伸著腦袋,我害怕!」甘雪純急忙叫道。

張天賜沒有縮頭回去,依舊看著甘雪純,道:「甘學姐,你的兩肩和額頭,命燈晦暗,也是一個經常見鬼的人,對不對?」

甘雪純在下鋪上哆嗦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是捉鬼法師,當然知道。」張天賜微微一笑,道:「銅鏡樓裡面的女鬼,你也見過?」

「我……」甘雪純猶豫了一下,嘆息道:「我不但見過,還見過好幾次,而且……每次見到的,都不一樣。我覺得,我遲早會死在這裡。」

張天賜點點頭,道:「知道會死在這裡,你怎麼不離開?比如轉學,或者去外面租房子?」

「轉學轉校,有這麼容易嗎?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轉去燕京大學。」甘雪純自嘲地一笑,道:

「去外面租房子,也要錢吧?我是一個窮人,家裡供養我讀大學不容易,我可不敢糟蹋錢。而且去了外面也沒用,我白天總要在學校的吧?有時候,我白天都會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你說怎麼辦?」

張天賜終於縮回頭去,說道:「那就說說你遇到的情況吧,反正睡不著。」

下鋪的甘雪純,看了看鏡子,卻欲言又止。

「怎麼不說話?」張天賜在上面問道。

「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甘雪純低聲說道。

「就從你小時候,第一次見鬼開始說吧。」張天賜說道。

「好吧……」甘雪純整理了一下思緒,道:

「我第一次見鬼,應該在三四歲的時候。那是一個晚上,爸爸帶我去看戲。我騎在爸爸的脖子上,可以看到戲場上好多人的腦袋,覺得自己很高。那時候,看戲自然看不懂,就是看熱鬧。

戲台上,很多人穿著花花綠綠的戲服,跑來跑去,還有翻跟頭的。可是我卻看到,就在那些唱戲人的頭頂上,有幾匹黑馬飄了過去。黑馬上面騎著人,長得都很恐怖。然後,戲台上有人倒了下去。大家驚慌起來,上去一看,說那個唱戲的死了……」

上鋪微微一動,張天賜又探出頭來,道:「那是鬼差拘魂,唱戲的戲子,一定是做了大惡,被死者的魂魄在陰間告了一狀,所以,才會有陰間的鬼差來抓他。」

「真的有陰間嗎?」甘雪純睜大眼睛,茫然問道。

張天賜卻不回答這個問題,只道:「繼續說你的事。」

甘雪純沉默了一下,索性坐起來,接著說道:

「第二次,是在我家不遠處的村頭。那天晚上,我和小夥伴們捉迷藏,躲進了一個草垛裡。可是無意中一回身,看見一張慘白的臉,死死地瞪著我……我嚇傻了,就那樣不敢動,隨後不知道為什麼,就睡了過去。後來小夥伴們找不到我,都回家了。我爸爸媽媽找了半夜,找到我的時候,據說我七竅帶血,已經渾身冰涼了。可是我居然沒死,大病一場,又好了。」

張天賜在上面聽著,也不吃驚,問道:「再後來呢?」

「再後來……又遇到過好幾次詭異事件,然後上了大學。」甘雪純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然後……在去年入學的第三天,就在這個宿舍樓裡,看見了那個女鬼。」

正在說話間,忽然眼前光線一暗,寢室裡居然熄燈了。

「不好!」張天賜同時一聲叫,從上鋪跳了下來,站在了鏡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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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8章 鏡中鬼(求支持)

突然熄燈,加上張天賜的驚叫,讓甘雪純嚇了一跳!

而且,張天賜跳下來的同時,對面的鏡子裡,也有光影閃動,更是加劇了甘雪純的驚恐。

她呀地一聲掀開被子,撲過去抱住了張天賜的腰,問道:「什麼情況?」

張天賜嘻嘻一笑,道:「哦,沒情況,我突然尿急,要去上廁所。」

「你要死啊,上廁所而已,至於叫得這麼大聲嗎?」甘雪純反應過來,捏著小粉拳在張天賜的身上一頓猛捶,又道:「我看你是存心嚇唬我,佔我便宜的!」

「那你不是說,我比鬼都可怕嗎?為什麼又要撲在我的懷裡?」張天賜嘿嘿而笑,道:「甘學姐,有勞幫我清場廁所,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更好,尿褲子裡算了!」甘雪純餘怒未消,又給了張天賜一拳,這才打開手機電筒,牢騷震天地開了宿舍的門。

開門的一瞬間,似乎有冷風灌入,甘雪純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走廊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原本應該人氣鼎盛的宿舍樓,竟然有點鬼氣森森的感覺。

甘雪純在前,張天賜在後,兩人一起走向了廁所。

到了廁所門前,張天賜停住腳步,甘雪純進去查看。

沒大工夫,甘雪純走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裡面沒人,去吧。」

「多謝甘學姐,真的差點憋不住了。」張天賜並著兩腿,小步小步地向廁所跑去。

甘雪純衝著張天賜的背影瞪了一眼,抱起胳膊,站在廁所門前等待。

說是等待,其實是站崗,防止別的女生起夜,不明情況一頭衝進去。如果在廁所裡狹路相逢,那可就尷尬了。

守在門外,甘雪純也難免在心裡發牢騷,自己這學生幹部當得,簡直就像過去的丫環一樣,還要伺候主子如廁,靠!

在心裡埋怨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四分鐘。

可是廁所裡靜悄悄的,張天賜也不見出來。

這小子掉進蹲坑下水道裡去了嗎?甘雪純皺眉,低聲問道:「張天賜,怎麼還不出來,搞什麼鬼?」

「嗯……快了快了,再有幾分鐘,就出來了……」廁所裡傳來張天賜的回應聲。

「還要幾分鐘才出來?喂,你是上廁所啊,還是在裡面生孩子啊?」甘雪純鬱悶無比。

可是張天賜不再回答,宿舍樓裡一片寂靜。

「這臭小子,不會是在廁所裡找到了感覺,然後……自娛自樂吧?」甘雪純邪惡地分析著,卻無計可施,只好繼續等。

總不能衝進廁所裡,把這個猥瑣男揪出來吧?

大約五分鐘以後,甘雪純才聽見咳咳兩聲,然後腳步聲響,張天賜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滿足和愜意的表情。

甘雪純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抬腳走向宿舍。

偏偏張天賜獻慇勤,嬉笑道:「甘學姐你不上廁所嗎?我也可以給你站崗啊。」

「我沒有你那麼多事。」甘雪純頭也不回。

重新回到宿舍裡,張天賜翻身上了上鋪,甘雪純和衣躺在下鋪,楚河漢界分明,相安無事。

「甘學姐,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在這個宿舍樓見到女鬼,是怎麼回事啊?」張天賜問道。

甘雪純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突然不想說了,以後再說吧。」

講故事也是需要心情的,先前的興趣被打斷,甘雪純就不想再次拾起。

「好吧,反正我倆來日方長,日後再說,也是一樣的……」張天賜打了一個哈欠,在上鋪翻了個身,道:「睡覺了甘學姐,祝你好夢。」

「誰跟你來日方長,日後再說?我呸!」甘雪純沖上鋪呸了一聲,卻不敢閉眼去睡,睜眼看著三尺外的鏡子,又看看窗外,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因為窗簾沒有拉上,外面又有點月色,所以可以勉強看清楚外面的大致景象。

沒拉窗簾,也是甘雪純不想被別人誤會,如果拉上窗簾,那可真的說不清,而且,還給張天賜製造了更多的便利。

可是張天賜似乎很容易入睡,很快的,上鋪就傳來了均勻的鼾聲。

「這小子,怎麼說睡就睡了?」甘雪純嘀咕了一句,躲在被窩裡,繼續探頭觀察四周。

這一夜,甘雪純原本就打算不睡的。畢竟上鋪睡著一個猥瑣男,萬一自己睡熟了,他跳了下來,自己不是很吃虧?

而且,甘雪純也想看看,這個張天賜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否抓住銅鏡樓裡面的女鬼。

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捉鬼,自己以後,也就可以安心上學讀書了。

胡思亂想中,時間流逝得很快,轉眼已經過了十二點。

甘雪純有點困,但是又不敢睡,只好強撐著。

上鋪的張天賜,卻睡得跟死豬一樣,還炫耀似地,發出呼嚕聲、夢囈聲和吧唧嘴聲。也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睡得如此香甜愜意。

呼……

門外忽然傳來風聲,接著,宿舍的窗戶外,有一個白衣人影向廁所那邊閃了過去。

甘雪純嚇了一跳,但是懷疑是起夜上廁所的女生,便沒敢吱聲,從床上坐起來,盯著窗外看。

呼……

伴隨著風聲,那個白影又飄了回來,從窗前緩緩飄過。

這次,甘雪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驚懼了片刻之後,甘雪純突然想起睡在上鋪的捉鬼大師,正要叫醒他,卻聽見上鋪微微響動,張天賜的腦袋探了出來。

原來,張天賜也察覺到了異常。

「喂……窗戶外面,有個白影啊……」甘雪純壓低聲音,說道。

張天賜悄無聲息地翻下床來,彎腰穿鞋子,低聲道:「別怕,有我。」

甘雪純正要說話,卻見窗外光影閃動,白衣人又飄了回來,把一張臉盆一樣大的臉,湊在了窗玻璃上,向宿舍裡窺視!

那張臉煞白煞白的,披頭散髮,但是兩眼位置上,卻是黑咕隆咚的大窟窿,看不見眼珠子!

「天賜……快看窗外!」甘雪純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下意識地用手捅了捅正在穿鞋的張天賜。

「我看到了,你在這裡別出去,我來收拾她。」張天賜動如脫兔,忽然一貓腰衝到門邊,一把拉開房門竄了出去!

甘雪純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窗外的鬼臉向東飄退消失不見,隨後,張天賜從窗戶前閃過,應該是追了上去。

要不要出去看看?甘雪純愣了一下,掀開了被子,卻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候,對面的鏡子裡,忽然有人影一閃。

「啊?」甘雪純吃驚不小,又懷疑是自己的影子,急忙定睛來看。

可是,鏡子裡光影一動,一隻血淋淋的手,忽然伸出來,伸出三尺有餘,一把掐住了甘雪純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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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9章 鬼手

甘雪純魂飛天外,想要張口呼救,但是喉頭一緊,已然無法發出聲音了。

鏡子裡伸出來的手,冰涼而又鐵硬,如鐵鉗一般,將甘雪純的脖子死死掐住。

然後,那隻手開始向後縮,似乎想要把甘雪純拖進鏡子裡。

「嗚嗚……」甘雪純費盡力氣,也只能從胸腔裡擠出一點嗚咽之聲。

絕望之中,甘雪純一手廝打著那冰涼的鬼手,一手死死握住高低床的床頭橫樑,抵抗對方的拉扯。

但是甘雪純覺得呼吸艱難,渾身的力氣,都正在漸漸離去。

「張天賜,我被你害死了!」甘雪純絕望而又憤怒地在心中咆哮,把張天賜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個遍。

這個該死的傢伙,冒充捉鬼大師,住進女生宿舍,卻一手製造了自己的死亡!

如果不是他弄來這面鏡子,如果不是他要求自己同住,自己又怎麼會這麼倒霉?張天賜,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就在甘雪純絕望憤怒的時候,宿舍的門前人影一閃,張天賜一言不發地衝了進來!

嗖地一聲,一條紅線上繫著幾枚銅錢,隨後飛了過來,纏在了鏡中伸出的鬼手上。

「咿呀……」鏡子裡,很清晰地傳來一聲低低的鬼叫,然後,那鬼手鬆開甘雪純,向後收縮。

甘雪純頓時覺得喉頭一鬆,終於掙脫了鬼手的控制!

與此同時,張天賜左手閃電般伸出,抓住了鬼手的手腕,一聲低喝:「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逃?」

鬼手先是被紅線纏住,現在又被張天賜抓住,顫抖不止,但是依舊艱難地向鏡子裡退縮。

張天賜的動作極快,將繫著銅錢的紅線一扯,順著整個鏡子,又圍了一圈。

「咿呀……」鏡子裡又是一聲慘叫,鬼手迅速縮回,消失在鏡子裡。

但是鏡面上,卻留下了斑斑血跡,而且整個鏡子都在微微顫抖。

「死鬼,這回老實了吧?」張天賜忽地一下脫下了襯衫,攔腰包住了穿衣鏡,然後將兩隻衣袖繫了起來,打了一個結。

甘雪純眼見,看見張天賜的襯衫裡面,藏著好幾張黃色的紙符,就像補丁一樣。

穿衣鏡還在顫抖,發出噠噠噠的輕響。

「甘學姐,讓你受驚了,沒事吧?」張天賜這才回過頭來,看著甘雪純問道。

甘雪純哇地一聲哭出了聲,抱住了張天賜的一隻胳膊,道:「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死了,那個、那個鬼……要掐死我!」

「別怕別怕,那個鬼已經被我鎖在了鏡子裡,出不來了。」張天賜安撫著甘雪純,道:「別怕,有我在,你很安全的。」

「我就是害怕……」甘雪純擦著眼淚,抽泣不能語。

剛才的一幕,太過驚魂,而且甘雪純脖子上的疼痛感和冰涼感還在。

「沒事了甘學姐,鏡中鬼已經被捉。還有一個白衣鬼,再抓住她,就永無後患。」張天賜坐在床沿,一再安慰甘雪純。

本來,張天賜就是利用甘雪純引出女鬼的,可是現在,見到甘雪純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張天賜的心裡,自然有些過意不去。不僅僅過意不去,還帶著一點憐香惜玉的情緒在內。

每個男人都有護花情結,張天賜自然也不例外。

關於利用甘雪純的事,張天賜現在,可不敢說明白,否則甘雪純會更加生氣的。

甘雪純抽泣了半晌,情緒終於平復了一點,擦了擦眼淚,道:「天賜,我要回自己的房間。」

「好吧,我送你。」張天賜也不阻攔,將穿衣鏡橫著夾在了腋下。

這是戰利品,也是張天賜辛苦一夜的成果,必須隨身帶著。

這次捉鬼,動靜並不大,所以沒有驚動其他女生。想必那些女生都已經睡熟,或者聽見一點動靜,也沒敢出來。

甘雪純穿好鞋子,跟在張天賜的身後,走出宿舍。

可是沒想到,剛剛走出寢室門的時候,就聽見走廊的最東頭,某一間宿舍裡,傳來一個女生的恐怖尖叫:「啊——」

寂靜的夜裡,這一嗓子格外尖銳高亢,足可以激起旁聽者的一身雞皮疙瘩。

「不好,一定是那個白衣女鬼!」張天賜吃了一驚,隨後道:「甘學姐,鏡子交給你,我趕緊去救人!」

說罷,張天賜把鏡子塞給甘雪純,自己穿著背心,飛也似地向傳來尖叫的寢室跑去。

「喂……」甘雪純抱著鏡子,不由得瑟瑟發抖,心驚膽顫。

因為甘雪純親眼看到,鏡子裡藏著一個惡鬼。想起剛才那恐怖的鬼手,甘雪純就想把鏡子丟出去,可是卻又不敢。她擔心鏡子摔破,惡鬼會從裡面跑出來。

銅鏡樓的走廊很長,從這頭到那頭,一共有二十多個房間,七八十米的長度。

張天賜還沒衝到近前,卻聽見格郎朗一聲響,那個寢室的窗戶玻璃破碎,一道白色的鬼影飄了出來,迅速掠過陽台,向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而去。

「別走!」張天賜一揮手,又是一串銅錢飛出。

可惜距離太遠,銅錢落了空,從樓上掉落。

張天賜捉鬼不成,向前追了幾步,看著漸漸飄遠的鬼影,一掌拍在陽台上。

當!

忽然間,又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從張天賜身後傳來。

接著,甘雪純也發出了一聲大叫:「啊,天賜……」

「甘雪純!」張天賜猛地回頭,卻見到一個紅衣女鬼,從甘雪純的身邊嗖地飄起,衝進了廁所裡。

我靠,聲東擊西,圍魏救趙?

張天賜又驚又怒,再一次掉頭跑回來,衝到甘雪純的身邊,連聲問道:「甘雪純,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是鏡子碎了,那個……鬼、鬼跑了!」甘雪純驚懼而茫然地說道。

穿衣鏡的碎片,撒了一地。甘雪純的手裡,還抱著一個鏡框。

「你沒事就好,我去廁所抓她!」張天賜一伸手,從鏡框上解下銅錢串,飛奔著衝進了廁所裡。

這串銅錢,大約一米多長,前後兩端和中間三個點上,都繫著銅錢,是張天賜準備的法器。一共五枚銅錢,剛好是一套五帝銅錢。

廁所裡,張天賜事先也放了一面穿衣鏡。

衝進廁所之後,張天賜的第一目標,還是這面鏡子。

可是張天賜剛剛衝到鏡子前,就聽見一聲淒厲的鬼笑:「嘻嘻嘻咿咿……」

然後嘭地一聲,廁所裡的鏡子也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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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章 五帝銅錢鎖

張天賜顧不上碎玻璃四濺的危險,手中的銅錢串向著鏡框中抽去!

「咿呀……」

這一鞭子似乎命中了,有鬼叫聲傳來。

但是紅影一閃,剛才的惡鬼,卻最終逃脫,從鏡框後面,衝向了廁所的窗戶。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破!」張天賜急忙一轉身,右手中指和食指並出,向著鬼影一點。

「啊……」鬼影在空中一頓,隨後轉身飄開,再一次衝向廁所的通氣窗。

窗口處一陣微風吹動,一張黃色的紙符,迎著紅衣鬼影而來。那是張天賜之前的佈置,就是熄燈以後,藉著上廁所的時候完成的。

可是紅衣女鬼見到紙符,並不害怕,反而加快速度,嗖地一下撞了過去。

啵地一聲輕響,紙符竟然被撞破,紅衣鬼影衝出了透氣窗,身後是紙符被撞破後的點點碎屑,如蝴蝶一般在空中飛舞。

「我靠,這是什麼鬼,這麼厲害?」張天賜一呆。

忽然間覺得臉上有東西爬過,癢癢的感覺。張天賜隨手一摸,卻摸了一把鮮血。

那是剛才穿衣鏡破裂,玻璃碎片濺出,擦中了張天賜的右臉臉龐。

廁所外面腳步咚咚作響,夾雜著金思羽的聲音,連聲道:「張天賜,你沒事吧?」

金思羽和鄭瑞,今晚都在銅鏡樓樓下的值班室裡蹲守,防止出現不可控的情況。

先前,東頭宿舍裡的一聲尖叫,讓金思羽和鄭瑞吃驚,所以一起衝了上來。

「我沒事。」張天賜惱怒兼鬱悶,捂著半邊臉,走出了廁所。

金思羽手裡的電筒晃了晃,照見了張天賜臉上的血跡,吃了一驚,問道:「天賜你受傷了嗎?臉上有血啊。」

「皮外傷,無妨。」張天賜鬆開手來。

金思羽湊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擦乾了張天賜臉上的血跡,又反覆看了看,這才放心。

那道傷口,也就兩三公分長,已經停止了流血,料無大事。

「鬼呢?鬼抓住了沒有?」鄭瑞比較關心這個,低聲問道。

「鬼跑了,差了一點點就抓住了……」張天賜搖搖頭,對金思羽說道:「前面的宿舍,剛才有女生尖叫,你們去看看吧。」

金思羽愣了一下,點點頭,帶著鄭瑞向走廊那一頭而去。

「甘學姐,沒事了。」張天賜走到甘雪純的身前,將她手裡的鏡框拿下來,從上面解了自己的襯衫,穿在身上。

甘雪純似乎還沒有從驚懼中恢復,良久才問道:「那個鬼……跑了?」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總有一天,我會抓住她!」張天賜扭頭看了廁所一眼,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甘雪純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張天賜把手裡的一串銅錢給甘雪純遞了過去,道:「這個叫五帝銅錢鎖,甘學姐,你帶在身上,當成腰帶系在腰間,以後就不會再遇到鬼了,百無禁忌。」

五帝銅錢,張天賜一共有十套,送了一套出去,還有九套,所以張天賜很大方。

這也算是對甘雪純的一點補償,畢竟,今晚利用了人家,把人家嚇得花容失色花枝亂顫。

「真的可以百無禁忌?」甘雪純大喜,隨手接過五帝銅錢鎖,撩起上衣,從腰間箍了一圈,把自己「鎖」了起來。

張天賜一笑,扯著甘雪純的胳膊,道:「沒事了,我們去那邊看看。」

甘雪純點點頭,正要動步,卻見走廊那頭,金思羽探出頭來,招手道:「天賜,這邊有個女生暈過去了,快來看看!」

張天賜和甘雪純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走去。

走廊最東頭的宿舍裡,一個女生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另外幾個女生,在一邊瑟瑟發抖。

「這個女生睡夢中一聲驚叫,然後窗玻璃就碎了。室友們起來查看,發現她已經昏迷。」金思羽指著那昏迷的女生,向張天賜說道。

張天賜點點頭,走到床邊,伸手按在那女生的額頭上。

觸手處一片冰冷,那女生就像死人一樣,沒有溫度。

張天賜又扒開那女生的眼皮,仔細看了看,道:「沒事的,其他同學出去,我來搶救。」

同宿舍的幾個女生,很配合字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甘雪純和金思羽,還有鄭瑞都留了下來。

張天賜從口袋裡翻出一張紙符,捲成筒狀點燃,然後吹滅明火,用煙氣在那個女生的鼻子下面熏著。

「啊切!」

一分鐘過去,那個女生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忽然醒來。

鄭瑞和金思羽互相看了看,都微微點頭,對張天賜的手段表示佩服。

但是女生醒來,依舊是神志不清的模樣,瞪大眼睛東看西看,卻一句話不說。

「周暉雲,你沒事吧?」甘雪純走過去,扶住那女生的肩頭,輕聲問道。

「你、你是誰?你們都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被叫做周暉雲的女孩,茫然地看著甘雪純。

「我是甘雪純啊,周暉雲,你不認識我了嗎?」甘雪純吃了一驚,又把臉往前湊了湊,想讓周暉雲看清楚。

周暉雲瞪起大眼睛,看了半天之後,依舊搖頭,表示不認識。

張天賜一言不發,默默地看著。

金思羽忍不住,拉著張天賜離開兩步,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啊天賜,周暉雲……失憶了?」

「受到了驚嚇,魂魄不穩,暫時性的失常。」張天賜想了想,道:「通知校醫,給她打安定,讓她睡一覺。如果明天醒來,還不見好轉,再想辦法。」

金思羽點點頭,和鄭瑞以及宿管大媽商量了一下,招呼了幾個學生,帶著周暉雲下樓,直接住進了校醫療室。

張天賜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著大家,一起出了女生宿舍。

應張天賜的要求,甘雪純和沙莎,也一起跟了出來。

在校醫療室安頓周暉雲的時候,副校長李帥鵬和系主任王德會匆匆趕到,瞭解情況。

張天賜早已恢復了平常模樣,微微一笑,道:「領導們放心,雖然今晚沒有成功,但是,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解決方法。一週之內,一定會搞定這件事的。」

「盡快解決最好,影響越來越大,我都不知怎麼跟學生們和社會交代了,唉……」李帥鵬唉聲嘆氣。

「明白,這事包在我身上。」張天賜再一次保證,然後招呼甘雪純和金思羽鄭瑞等人,去校外吃夜宵。

這時候是下半夜,但是校門外的飲食一條街上,還有沒打烊的店家。

大家找了一個燒烤店,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天賜,你真的想好了下一步的方案?」金思羽給大家倒茶,一邊問道。

「沒有,我是故意騙校領導的。」張天賜淡淡地說道。

鄭瑞眯起眼睛,道:「為什麼要故意騙他們?」

張天賜端起啤酒,一口氣喝了半杯,這才看著鄭瑞,道:「銅鏡樓的靈異事件,作怪的不是鬼,是人。鬼只是傀儡,人,才是幕後操控者;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天賜。

金思羽緊蹙蛾眉,道:「你的意思是……學校裡有人在作法,控制鬼魂,製造了這麼多事?」

「沒錯,今晚我一共遇到兩個女鬼,一個白衣,一個紅衣。」張天賜點點頭,道:

「一開始,是白衣女鬼調虎離山,將我引出去。然後紅衣女鬼趁我離開,偷襲甘雪純。我衝出去以後,覺得不大對,便悄悄溜回來,恰好碰見甘雪純遇險。然後我果斷出手,控制了紅衣女鬼,將她鎖在了鏡子裡。

可是沒想到,白衣女鬼又在另一頭作惡,致使周暉雲尖叫、昏迷。我留下鏡子給甘雪純,衝向周暉雲宿舍的時候,紅衣女鬼讓鏡子爆裂,從中逃逸,飄進了廁所裡。

等我追到廁所裡,又和紅衣女鬼交手,發現這女鬼道行很深,竟然衝破了我的設置,從通氣窗逃了出去。」

張天賜一口氣說了今晚的大概過程,然後略作停頓,端杯喝酒。

鄭瑞點了一根菸,問道:「可是,你為什麼會確定,這女鬼背後有人?」

「因為這兩個鬼太聰明了,配合的天衣無縫,不是自生的、孤魂野鬼的智慧;另外,紅衣女鬼衝破禁錮,爆裂穿衣鏡,又撞破了我的紙符,絕對不是死去十年二十年可以自然達到的道行。」

張天賜冷笑,道:「她們的背後,一定有供奉,有祭祀,有人在拜鬼!是妖人的供養,助長了惡鬼的道行。」

鄭瑞把手裡剛剛點燃的香菸丟在地上,狠狠地踏上一腳,低聲問道:「這妖人是誰?媽蛋,被我逮住了,非槍斃他一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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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1章 人員名單

甘雪純和沙莎也緊張地看著張天賜,同時問道:「是啊,誰才是背後的妖人?」

金思羽卻沒吭聲,眼神中一片空濛,默默思索。

張天賜斜了鄭瑞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我就是不知道妖人是誰,才找你們出來商量的。鄭大隊長,現在,也該是你出點力氣的時候了。」

「哦哦……你放心,偵查分析,我是專家。」鄭瑞點了點頭,道:

「銅鏡樓的鬼事,有十幾年歷史了。如果說有妖人在背後作怪,那麼這個人在江城大學,也應該呆了十幾年才對。從這個方向開始梳理,慢慢排查,就會有效縮小範圍。比如像這個……王德會李帥鵬等人,都是有嫌疑的。」

張天賜啃了一串雞翅,說道:「別咋呼,做好保密工作。然後,你把圈定的人員名單交給我,我再想辦法。」

鄭瑞臉一紅,點頭道:「保密,保密,以後再說。」

隨便吃了一點,眾人一起回學校。

這時候,天色已經破曉。

張天賜回到自己的男生宿舍,洗漱一番,開始補覺。

因為夜裡緊張辛苦,所以張天賜睡得很香,直到午飯前才醒來。

一睜開眼,張天賜就看到眼前三張一模一樣的苦逼臉。

室友唐傑、劉愛祥和孫瀟河,都奴顏婢膝地站在床前,滿臉堆笑。

「老大,你醒了?」唐傑第一個開口,道:「老大厲害,昨晚真的住進了女生宿舍,我等膜拜。」

昨天晚上,張天賜進入女生宿舍,是這三個傢伙親眼所見的。而且,他們也看到張天賜和校領導走得很近,所以不敢抵賴,都恭恭敬敬地口稱老大。

張天賜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道:「願賭服輸,你們還算有點節操啊。」

「嘿嘿……老大你聽我們說……」劉愛祥搓著手,欲語還羞,道:

「是這樣的老大,我們三個都是**絲,窮人家的孩子,要是負擔你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壓力山大啊。所以……就和老大商量,關於生活費上面,能否打個折?要不這樣,我們三個請你吃一頓,吃兩頓三頓都可以,以後,就免了我們的孝敬,行不行啊?」

張天賜翻了一個白眼,道:「那就免了你們的孝敬吧,不過都給我記住,一天是老大,就永遠是老大。以後這兄弟之間的大小關係,你們可要給我記清楚。」

「明白了,老大!」唐傑三人都並腿挺胸,同時敬禮,發出啪地一聲響,氣壯山河。

張天賜這才起床洗漱,在前呼後擁中,出了校門,去校外的小飯館裡吃飯。

星期天,小飯館裡格外的忙,都是學生主顧。

唐傑三人慇勤伺候,給張天賜倒酒勸酒,一口一口老大。

張天賜穩坐本寢室第一把交椅,享受著三個小弟的尊敬,如沐春風,如飲醇酒。

三杯酒下肚,唐傑的話多了起來,猥瑣地一笑,道:「老大,你昨晚進了銅鏡樓,據說……和甘雪純睡在了一起?」

「老大的私生活,也是你們可以打聽的嗎?都給我閉嘴!」張天賜一瞪眼。

唐傑等人頓覺掃興,一個個無語,低頭吃飯。

飯後,張天賜揚長而去,在圖書館裡,安安靜靜地坐了一下午。

一直看書看到天黑,張天賜這才起身離開圖書館,準備吃晚飯。

可是剛剛出門,卻看見金思羽迎面而來。

「天賜,怎手機關機了,打電話也找不到你。」金思羽走過來,不無抱怨地說道。

張天賜一笑,道:「通常,我只有打電話給別人的時候,才會開機。別人想打電話找我,要看運氣。」

「奇怪了,你為什麼要經常關機?是不是欠債太多,怕人討債啊?」金思羽和張天賜並肩而行,一邊問道。

「要欠債也是風流債……而且,還是以後的事。」張天賜搖搖頭,低聲道:「手機有輻射,會影響我的敏感程度,所以能不開機的時候,儘量不開機。」

「這種說法,也聽田曉荷說過。」金思羽點了點頭,又道:「鄭瑞列了一個大致的名單,所以我過來,想和你研究一下。」

「好啊,出去散散步,邊走邊說。」張天賜指了指校門的方向。

學校裡人太多,說話不方便,討論案情,還是要迴避一點。

金思羽自然明白,點點頭,和張天賜一起走向校門外。

「對了,那個田曉荷是怎麼回事?」走在路上,張天賜問道。

金思羽嘆了一口氣,道:「也是一個可憐人吧,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結果……被人家的原配夫人,買通了亡命之徒,被殺死了。」

「這麼可憐?」張天賜隨口應了一句,心裡卻想,田曉荷自己也有責任。世上男人這麼多,何必去搶別人的老公?

「其實也不能怪田曉荷,她和那個男人,原本是青梅竹馬,只是天意弄人,沒能走到一起。」金思羽搖搖頭,道:「而且,案件偵破以後,那個男人,也自殺殉情了。」

「是嗎?這麼說來,倒也不冤枉田曉荷愛他一場。」張天賜暗自點頭,改變了先前的看法,又問道:「為什麼田曉荷,會跟著你?」

「案件是我辦的,是我查明了田曉荷的死因,讓凶手伏法的。所以田曉荷覺得我親切,就一直跟著我。算起來……都有三年多了。」金思羽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校門,向右一拐上了馬路。

「你也覺得田曉荷好玩,所以就帶著她,對嗎?」張天賜扭頭問道。

「是啊,帶著她,對我也沒有壞處,她不會害我的。」金思羽點頭說道。

張天賜一笑,道:「可是,你耽誤她投胎了,就相當於耽誤了別人的前程。」

「這不怪我,我找人給田曉荷做過超度,可是田曉荷就是不願意離開我。」金思羽聳聳肩,說道。

張天賜嗯了一聲,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試過,讓田曉荷進入銅鏡樓,調查女鬼事件?」

「田曉荷去過一次,差點被那個女鬼抓了,就再也不敢進入江城大學了。根據田曉荷的說法,那個女鬼非常厲害。如果要做實力對比的話,田曉荷相當於武俠小說的徒孫,而銅鏡樓的女鬼,則是師叔祖……」金思羽說道。

這個比方,倒是有趣,張天賜噗地一笑。

江城大學處於江城東郊,兩人邊走邊談,越走越偏僻。

忽然間,身後有一道風貼著地面刮了過來,捲著一張彩色的紙片。

「是錢,是錢啊!」張天賜眼尖,看見那張彩紙,正是一張百元大鈔,不由得兩眼放光,追上去彎腰來撿。

可是邪門了,張天賜一彎腰的時候,那鈔票嗖地一下,又向前飄出了好幾米。

「還想跑?」張天賜嘿嘿一笑,再次追了上去。

金思羽跟在後面,眼中突然聚光,隨後臉色一變,向前緊追了兩步。

可是追到張天賜的身邊,金思羽卻又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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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2章 交換

金思羽是通靈眼,剛才這麼一看,已經看到了那鈔票和旋風的不對。所以,金思羽追上去,想提醒張天賜一下的。

但是真的追上去了,金思羽又忽然想起來,這個張天賜,估計又在扮豬吃虎,故意隱瞞實力,將計就計。

前幾天晚上,在江邊的金鳳山上,他不就是如此,還佔了自己的便宜?

所以金思羽忽然忍住了,來看張天賜的下一步行動。

「別跑啊,這是我的錢,哈哈……」張天賜追著鈔票,嘻嘻哈哈地向前跑,完全就是一個財奴的模樣。

前方的路邊,有一大片菜地。菜地邊上,有兩間紅磚小屋,想必是種菜人的居所。

那旋風帶著鈔票,忽然在空中拐了一個彎,飄向了小屋裡。

「我靠,還跑!」張天賜嗖地一下子竄了過去,緊追不捨。

可是很不湊巧,那張鈔票,竟然隨著風,飄進了紅磚小屋的門縫裡。

這小屋是一道對開的老舊木質門,門上掛著鎖,但是兩扇門板之間卻有一寸多的間隙。

鈔票就是從這個門縫裡飄進去的,落在地上,距離門外大約一尺多遠。

這時候雖然天色已黑,但是有城市燈光,朦朦朧朧、曖昧不明地映照著,所以張天賜可以看清楚。

金思羽也跟了過來,站在小屋前看了一眼,卻不說話。

鈔票落在門內的距離不遠不近,伸手可以夠著,這明顯是誘敵深入的伎倆。金思羽不點破,一者怕引起對方的警覺,二來也是相信張天賜的本事。

自己都看出來了,他張天賜能看不出來?

張天賜蹲下來,透過門縫,盯著那張鈔票,笑道:「這回你不跑了吧?湊,這就叫命中有時終須有,今晚該我發個小財!」

說著,張天賜搓了搓手,又擼起衣袖,將左手從門縫裡伸了進去,來撿地上的鈔票。

「咦哈哈哈哈……」

暮然間,一聲刺耳的怪笑,帶著無限陰冷的氣息,從小屋裡傳來。

與此同時,門內側忽然伸出一隻白骨手,扣住了張天賜的手腕!

「啊,天賜當心!」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金思羽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忍不住失聲尖叫。

「沒事!」張天賜反應極快,猛地張開五指,一扭胳膊,也扣住了那隻白骨手的手腕!

——這就像兩個武林高手過招,互相用擒拿手,抓住了對方。

小屋裡的鬼笑聲,頓時一變,只聽得一個男人的聲音,尖聲尖氣地叫道:「小子放手,再不放手我咬死你!」

「給我出來吧,孽障,在我面前,也敢玩鬼把戲!」張天賜低聲喝了一句,忽地一收胳膊,想要把那白骨手帶出來。

小屋裡傳來簌簌聲響,白骨手拚命往後縮,抵抗著張天賜的拉扯,那個聲音叫道:「就不出去,你有種,進來比試比試!」

「你說了不算!」張天賜忽然右手一揮,變魔術一樣,憑空多了一把刀子出來!

那刀子約有三尺長,白刃耀眼,和武術刀的長度相仿,但是卻要寬大許多,看起來很是厚重。

金思羽震驚不已,睜大了美麗的眼睛!

這把刀,估計得有三十斤重吧?這麼大的塊頭,帶在身上,應該一目瞭然才對。可是先前,金思羽根本就沒看見。

這把刀,究竟被張天賜隱藏在哪裡?又是如何突然亮出來的?

就在金思羽的震驚不解之中,張天賜一側身,讓出了門縫,然後右手揮刀,向著門縫劈下,口中一聲大喝:「孽障,看刀!」

呼……

大刀劈下,金刃掛風。

「呀……」

小屋中一聲淒厲的鬼叫,隨後張天賜一縮手臂,從門縫裡帶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斗大東西。

那東西出了小屋,迅速變化,從黑影裡幻化出另一隻白骨手,掐向了張天賜的脖子。

張天賜左手鬆開白骨手,右手大刀一縮一放,刀尖頂著黑影,錚地一聲抵在了牆壁上!

「呀……啊……」鬼叫聲越發淒厲,一大片黑影附著在紅磚牆上,漸漸地顯出扭曲掙扎的四肢。

一邊的金思羽,看得是毛骨悚然,卻又覺得驚心動魄,大開眼界。

張天賜面寒如水,手中刀抵住牆上的鬼影,低聲喝道:「老鬼,還不現出本相?」

「法師饒命,我知錯了,我現形、我現形……」牆上的鬼影哀聲求饒,隨後一番掙扎,在牆上露出一張鬼臉來。

那張鬼臉很是蒼老,戴著瓜皮小帽,看打扮,卻是清代末年民國初年的模樣。

「原來是個百年老鬼,怪不得有這般道行。」張天賜冷笑,道:「說,為什麼要裝神弄鬼,來暗算我?」

「法師饒命,聽我說……」牆上的老鬼被張天賜的刀尖抵住心窩,不敢劇烈掙扎,只是揮手,道:「我是金鳳山桃林墳場那邊的鬼,今晚上,是想試一試法師的道行。所以就不自量力,弄了一點小把戲……法師,老鬼知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我靠,是桃林墳場過來的老鬼?

張天賜和金思羽對視了一眼,都是又驚又喜。正要想辦法去抓他們,卻沒想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喂,老鬼,我的鬼朋友田曉荷,現在怎麼樣了?快說!」金思羽顧不上害怕,上前兩步問道。

「那個漂亮女鬼……沒事,只是被我們老大抓了起來,你們放心。」老鬼在牆上艱難地一齜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道:「不如這樣吧法師,你們放了我,我回去跟我們大哥說,讓他放了那個漂亮女鬼,好不好?」

「好好好,這個主意不錯,我們雙方交換人質……不,是交換鬼質。」金思羽大喜過望,扭頭看著張天賜,道:「天賜,我們答應他吧,反正留著這老鬼也沒用,不如把田曉荷換回來,你說對不對?」

張天賜卻直搖頭,道:「老鬼多奸詐,不可信。我們放了他,他回去不放田曉荷,怎麼辦?」

金思羽一呆,暗自思忖,也是這個道理。交換鬼質,也得商量好一個具體的方案,確保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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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3章 搜身

「法師你放心,我不奸詐,我真的一點都不奸詐,我最忠厚……」老鬼苦苦求饒,道:「你放我回去,我一定讓老大放了田曉荷,否則天打五雷劈!」

「我看你不是最忠厚,是臉皮最厚!自己誇自己,居然這麼好意思!」張天賜哈哈大笑,忽然瞪眼,問道:「說,你叫什麼?」

老鬼眨了眨眼,道:「老鬼龔自貴,見過法師。」

張天賜點點頭,正要再問,卻見公路那邊有人走了過來。

「先收了你,回頭再問。」張天賜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一尺見方的黑色綢布,向著牆上一揮,同時右手刀一鬆。

金思羽睜大眼睛,又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黑綢布揮過,牆上的鬼影已經消失無蹤。而張天賜收回來的右手在身後一背,再拿出來,那把寒光閃閃的刀,也不見了!

如此神奇,便是魔術師,恐怕也要歎為觀止!

張天賜將黑布摺疊起來,裝進了口袋裡,衝著金思羽一笑:「走吧金大美女,沒想到出來逛馬路,居然收穫不淺。」

今晚抓獲這個老鬼,的確是意外收穫。可以通過他,來瞭解桃林墳場的一些事情,為後面的行動,鋪平道路。

金思羽跟在張天賜的身邊,眼神上下搜索,問道:「天賜,你剛才的那把刀呢?藏在哪裡了?」

「就藏在我身上啊。」張天賜向前走,口中說道。

「可是我怎麼看不見?讓我搜搜!」金思羽實在控制不住好奇心,一伸手,在張天賜的身上摸索起來。

張天賜站著不動,笑道:「摸到什麼了?金大美女,可不要藉著搜身,來佔我便宜吃我豆腐啊。」

「我不要你的刀,我要你的豆腐啊!」金思羽鬱悶到了極點,忍不住抓狂,以至於口不擇言,把話都說錯了。

剛才金思羽搜查了張天賜的全身,除了兩腿之間的位置外,沒有放過任何地方,可是那把刀,就是沒找到!

「噗……你到底是要刀,還是要豆腐啊?」張天賜忍不住一笑。

「好好好,算我求你了,行吧?」金思羽被弄得沒脾氣,央求似地看著張天賜,道:「天賜,你究竟有多麼神奇,可以隨隨便便弄出一把刀來,又可以變回去?拿出來,給我見識一下,好不好?」

張天賜扯起嘴角一笑,看著前方,道:「邊走邊聊吧。」

金思羽一看有戲,便立刻點頭,和張天賜向公路上走去。

上了公路,兩人掉頭向回走。

張天賜這才不緊不慢地開了腔,道:

「傳說中,地獄裡面有很多惡鬼凶鬼,窮凶極惡,極難對付。於是,閻王爺專門打造了一把刀,叫做鎮獄刀。這把刀對鬼魂的傷害力極大,也很神奇,一刀劈下去,會造成一百個傷口。所以,又叫做百刃鎮獄刀,用來鎮守地獄,防止那些惡鬼造反。」

金思羽聽著有趣,歪著脖子問道:「可是,這個鎮獄刀……和你的刀有什麼關係?」

「我剛才用的,就是鎮獄刀。一般鬼魂,可以一刀斬之。」張天賜扭頭一笑。

「我不信,難道你的刀,是從閻王爺那裡偷來的,借來的?」金思羽一呆,隨即不可置信地問道。

張天賜嘿嘿一笑,從右手的衣袖裡,摸出一個紙捲來,給金思羽遞了過去。

這是一個紙筒,現在卷在一起,像是一根五寸長的短棍。

「這是什麼?」金思羽接過紙筒,疑惑地問道。

「展開以後,它就是鎮獄刀。」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更是驚奇,就手中緩緩展開紙卷。果然,紙卷放開,的確是剛才那把單刀的模樣!

紙卷的正反面,分別有一龍一虎的圖案,龍身這一面的紙面上,還有兩個古篆大字:鎮獄。

「這就是鎮獄刀?」金思羽大跌眼鏡,隨手一鬆,刷地一聲,那紙卷又捲縮起來,變成了一截短棍。

「對的,這就是鎮獄刀,因為它可以縮卷,所以你剛才找不到。」張天賜一笑。

金思羽還是不相信,把紙卷拿在手中反覆觀看,道:「可是剛才,你一隻手操作,是怎麼把這個紙卷,變得筆直的?」

紙卷在金思羽的手裡,根本就無法使用,手一鬆,紙卷就縮捲回來。所以,金思羽對張天賜的話,表示懷疑。

「這把鎮獄刀,是我仿造的,也算是一種法器。但凡法器,大多都是在遇到鬼氣的時候,才會發揮威力。」張天賜收回紙卷,在手裡把玩著,道:

「如果身邊沒有鬼氣,那麼很多法器,都無法展示捉鬼時的威力。而且,運用鎮獄刀,還需要配合心法。所以,它在你的手裡,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紙卷。」

金思羽搖了搖腦袋,道:「太玄了,神乎其神。」

張天賜嘿嘿一笑,也不解釋。

「對了,你剛才的黑色方布,又是什麼名堂?」金思羽又想起了張天賜收去老鬼的黑布,問道。

「你說那塊黑布啊……」張天賜想了想,道:「那也是一件法器,來自於鍾馗天師,專門收服鬼魂的。一般小鬼,都可以收進去,所以叫做天師收鬼幡。」

「那這是鍾馗天師傳下來的寶貝,還是你後來仿造的?」

「哦……我照葫蘆畫瓢,自己造出來的。」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點點頭,忍不住又來打聽張天賜的師承來歷,道:「張天賜,你可以克隆鎮獄刀,複製天師收魂幡,太了不起了。你這一身本事,到底是跟誰學的?」

「嘿嘿,小時候在路邊地攤上,買了一本捉鬼大全,自學的。」張天賜根本不上當,張口就胡扯。

「好吧我忘了,不該問你這個的,我道歉。」金思羽翻了一個白眼,朝前面努努嘴,道:「餓了不?吃飯去。」

張天賜摸著下巴一笑,道:「好啊好啊,今晚我請客!」

閒逛了半天,已經是接近十點了。張天賜沒有吃晚飯,自然也有點餓。

「是嗎,那不是讓你破費了?」金思羽感到有點意外。

「嘿嘿……金大美女喜歡吃豆腐,今晚我來點菜,麻婆豆腐、皮蛋豆腐、油煎豆腐、臭豆腐,鹵豆腐,小蔥拌豆腐……」張天賜一臉揶揄地說道。

金思羽笑而搖頭,道:「太污了你,不過跟你在一起,也蠻有趣的。」

路邊的小飯館裡坐了下來,張天賜真的點了一盤豆腐,當然,還有別的兩個菜。

「豆腐吃過了,我們幹什麼去?」金思羽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我要找個地方,問問那個老鬼龔自貴,反正閒著沒事。」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點點頭,道:「正合我意,我很擔心田曉荷,希望早一點,把她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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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4章 失魂落魄

小飯館裡,張天賜和金思羽邊吃邊聊,氣氛愉悅,聲勢浩大。

其他桌位上的食客,見到金思羽這個大美女,無不眼神一亮賊光閃爍,順帶還向張天賜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金思羽對別人的目光視而不見,一邊和張天賜閒聊,一邊在心裡牽掛田曉荷的安危。

忽然間電話響了,金思羽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便立刻接通,問道:「什麼事?說。」

話筒裡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連珠炮一樣。張天賜坐在對面,都知道是甘雪純打來的。

甘雪純打張天賜的電話沒打通,便想起了金思羽,於是打電話過來問問。

「好的,明白了,天賜跟我在一起,馬上來,你別擔心……」金思羽嗯嗯兩聲,掛斷了電話,看著張天賜,道:「昨夜裡受到驚嚇的那個女孩周暉月,已經醒了很久,可是一直神智失常,大喊大叫。」

「靠,我都忘了這件事了。」張天賜急忙往嘴裡扒飯,一邊說道:「趕緊吃飯,吃了飯我去佈置一下。」

金思羽一點頭,也隨便吃了一點,然後結賬走人。

兩人快步走回學校,走向學校的醫療室。

周暉月是下午醒來的,但是一直處於瘋瘋癲癲的狀態,不認識別人,也不認識自己。

張天賜和金思羽趕到醫療室的時候,發現小病房裡人滿為患,一片嘈亂。

校領導和校醫之間,意見不合,正在爭論。

校醫的意思,是讓病人趕緊轉院,否則出了問題,校醫承擔不起這個責任;而副校長李帥鵬和王德會等人,則等著張天賜過來下結論。

因為李帥鵬和王德會明白,這種病,送去醫院也未必可以治好,還不如讓張天賜先看看。

而且,周暉月的哥嫂也到了,情緒激動,指責學校的不負責任,強烈要求將妹妹送去醫院。一時間七嘴八舌,鬧得不可開交。

見到張天賜和金思羽走進來,李帥鵬鬆了一口氣,急忙招呼:「怎麼才來啊?天賜同學,快過來看看!」

病房裡陡然安靜下來,刀切一般整齊。

只有周暉月,傻乎乎地看著大家,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呵呵呵……」

一片安靜裡,這笑聲聽起來,真有點瘆人。

「抱歉,我來遲了。」張天賜很有風度地一笑,上前兩步,在周暉月的身前蹲了下來,盯著她的兩眼看。

大概是距離太近,讓周暉月產生了不安全的感覺。她忽然一聲大叫,揮手向張天賜的臉上抽來!

「啊,小心……」旁觀者都一聲驚呼!

張天賜隨便一伸手,早已經握住了周暉月的手腕。然後張天賜出手如電,左掌一個手刀,切在了周暉月的脖頸上。

「你幹什麼?!」周暉月的哥嫂大吃一驚,憤怒地撲上來。

「沒事,我在給你妹妹治病。」張天賜鬆開了手,將周暉月輕輕向後一推。

周暉月白眼一翻,軟綿綿地倒在了病床上。

「你這是治病嗎?你這是打人!」周暉月的哥哥心痛妹妹,一把揪住了張天賜的衣領,喝道:「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張天賜忽然出指,自下而上,在此人的胳膊上一戳。

周暉月的哥哥如遭電擊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只是胳膊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古怪地舉在空中。

「你聽著,你妹妹是遇到了鬼,受了驚嚇,所以才會這樣失魂落魄瘋瘋癲癲。」張天賜這才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服,看著目瞪口呆的周暉月哥哥,道:

「這種病,醫院裡治不好。如果你們一定要將周暉月送去醫院,那麼我也不阻攔。但是有言在先,你妹妹以後,可能是一輩子瘋癲。都說久病床前無親人,別看你現在把妹妹當成心頭肉,如果你妹妹終身瘋瘋癲癲的,你敢保證,可以一輩子把她當成心頭肉?只怕到時候,你也會煩她、厭她、拋棄她!」

周暉月的哥哥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天賜回頭看了看周暉月,又道:「我可以治好她,兩個小時以後,就可以還你一個好好的妹妹。你可以授權給我,對你妹妹進行治療;也可以拒絕我,帶你妹妹去醫院。」

病房裡鴉雀無聲,李帥鵬和王德會,都微微點頭。張天賜既然敢誇下海口,就一定有辦法給周暉月治病。

金思羽更是淡定無比,因為她今晚親眼看到張天賜捉了老鬼龔自貴,對張天賜的本事,更是絕對放心。

周暉月的哥嫂小聲商量了一下,終於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如果你的方法不行,我們就送妹妹去大醫院。當然,如果你可以手到病除,我們……必有重謝。」

「不用重謝,我不愛財。」張天賜笑了笑,道:「甘雪純和金大美女留下,周暉月的嫂子留下,其他人都迴避一下。」

李帥鵬點點頭,帶著大家退了出去。

張天賜掏出電話,撥通了唐傑的號碼,開口道:「立刻到校醫療室來一趟。」

「老大,我在打牌啊,有什麼事嗎?」唐傑有些不樂意。

「限你五分鐘,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後果自負。」張天賜掛了電話。

五分鐘以後,唐傑汗流滿面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醫療室門前,伸著舌頭,大口喘氣。

他是一口氣跑過來的,百米衝刺的速度。

張天賜把自己的衣櫃鑰匙遞了過去,道:「把我衣櫃裡的帆布背包,拿來給我,限你十分鐘。」

「老、老大,你殺了我算了,十分鐘……」

「十分鐘太久了嗎?那就九分鐘吧。」張天賜揮了揮手。

「是!」唐傑奪過鑰匙,嗖地一下衝了出去,如離弦之箭。他擔心再說下去,就只有五分鐘三分鐘的時間了。

金思羽看著張天賜莞爾一笑,甘雪純卻豎起了拇指。

進學校才幾天的時間,張天賜就把同宿舍的舍友,管得服服帖帖,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

大約十分鐘左右,劉愛祥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把背包交給了張天賜。那是唐傑實在跑不動了,換成了劉愛祥接力。

張天賜接過背包,回到病房,反鎖了房門,這才看著周暉月的嫂子,道:「把你小姑子的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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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5章 鎖魂結

「啊,要我給她……脫衣服?」周暉月的嫂子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

「難道要我來?」張天賜不懷好意地一笑,反問道。

「呃……不不,還是我來。」周暉月的嫂子很警惕地看著張天賜,問道:「可是,為什麼要給病人脫衣服?」

小姑子還是清白大姑娘,作為嫂子,自然也問清楚。

「她的魂魄不穩,隨時會魂遊物外,所以,我要在她身上佈置一下,打一個鎖魂結。」張天賜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又道:「不用脫光,留下小衣是可以的。」

「哦哦……」周暉月的嫂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能留下小衣,就沒有那麼尷尬了。現代人開放,各種選美選秀,不都是三點覆身嗎?去游泳池裡,不也是那麼巴掌大的布嗎?

金思羽也在一邊勸慰,道:「放心吧,張天賜不是壞人,就算是壞人,我們都在這裡,他也不敢做什麼,對吧?」

周暉月的嫂子點點頭,這才親自動手,給小姑子解開了外衣。

一邊的甘雪純惡狠狠地瞪了張天賜一眼,潛台詞:便宜你小子了。

我不也是沒辦法嗎?張天賜回了一個聳肩的動作,一臉無辜。

脫去外衣的周暉月躺在床上,肌膚勝雪,曲線玲瓏,宛如女神維納斯的白玉雕像。只是周暉月的表情,依舊在變化,睡不踏實的樣子。

張天賜正式開工,先從帆布包裡摸出一根三寸長的線香點燃,然後畫了一張符,貼在了周暉月的額頭上。

再然後,張天賜取出一卷紅線,在香火上熏著,口中唸唸有詞。

在這個過程裡,金思羽睜大眼睛,注意觀察張天賜的每一個動作,試圖分析他的師承來歷。

過了一分鐘,張天賜轉身,招呼大家幫忙,把周暉月扶坐起來。

眾人急忙幫忙,將周暉月扶坐在床上。

張天賜走過去,用手裡的紅線,在周暉月的身上繞來繞去。

幾分鐘以後,約有兩丈多長的紅線,纏在了周暉月的身上,胳膊、大腿、腰間、脖子、前胸後背上,都被纏上了紅線,構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然後,張天賜將紅線的兩端打結,打結處繫了一枚銅錢,恰好扣在病人的肚擠眼上。

周暉月的身上纏了紅線,看起來形象很怪異。

金思羽覺得有點雷人,低聲問道:「天賜,這就是……鎖魂結?」

「是啊,這麼一來,周暉月的魂魄,就被鎖在體內。一週之內,不要解開鎖魂結,一週之後即可完全恢復。」張天賜收拾東西,道:「給她穿衣服吧,治療結束了。」

對張天賜的說法,周暉月的嫂子有點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先把小姑子的衣服穿了起來。

張天賜抻了一個懶腰,打開病房的門,對守在外面的人說道:「沒事了,都進來吧。」

李帥鵬和周暉月的哥哥等人,都以為病人醒了,呼啦一下子湧了進來。

張天賜卻一側身,出了病房,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金思羽跟了出來,在張天賜的身邊坐下,問道:「周暉月……什麼時候會醒來?」

「很快。」張天賜說道。

話音剛落,病房裡傳來周家嫂子驚喜的呼叫聲:「暉月,你醒了?月月,還認識我嗎?」

張天賜聞言,扭過頭來,衝著金思羽得意地一笑。

金思羽也非常驚喜非常佩服,衝著張天賜豎起大拇指:「好本事!」

「沒我們的事了,金大美女,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自便?」張天賜站了起來,問道。

「哎,可你不是說好了,要審問老鬼龔自貴嗎?」金思羽急忙問道。

她牽掛女鬼田曉荷的事,想從龔自貴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

張天賜抬頭看看窗外,道:「時間太晚了,不如明天晚上吧?我明天還要上課,要早點休息。」

金思羽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祝你好夢。」

「夢到金大美女,就是好夢,否則就不是好夢。」張天賜嘻嘻一笑,揮手而去。

金思羽苦笑搖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張天賜的背影。

可是張天賜剛剛走出醫療室,卻聽見身後腳步匆匆而來,回頭一看,來人是周暉月的嫂子。

「喂,小夥子你站住!」周家嫂子匆匆走來,一邊招手。

張天賜站住腳步,問道:「還有事?」

「哦沒事……哦不,有點事。」周家嫂子看看四周,道:「小夥子,我就想問問你,找對象了沒有?我家月月,也一直單著,不知道你們之間……能不能交個朋友?」

張天賜被雷得不輕,一呆之後,隨即嘎嘎一笑,道:「多謝嫂子美意,可是周暉月怎麼說?」

「月月是女孩子,臉皮薄,我還沒問她,先來問問你。」周家嫂子說道。

「這個……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嫂子,你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張天賜一本正經地說道。

周家嫂子點頭一笑,道:「好啊好啊,你考慮考慮,要是喜歡月月,我一定幫忙!」

「多謝嫂子!」張天賜舉手敬禮,然後落荒而逃!

這周暉月是個吃貨吧?所以她嫂子覺得家裡養不起了,趕緊要把她嫁出去?

回到宿舍裡,已經是十一點了。張天賜一番洗漱,趕緊睡覺。

……

一覺醒來,又是週一。

上午的時光,張天賜正常上課。

可是到了下午,金思羽就匆匆趕來,軟磨硬泡地跟在張天賜的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選修課上不成了,張天賜搖搖頭,道:「田曉荷的事兒,不能急。因為老鬼龔自貴,必須要到晚上,才能審問。對了金大美女,鄭瑞選定的嫌疑人黑名單,拿給我看看。」

對於張天賜來說,女生宿舍的事,是重點,必須盡快解決。因為拖延下去,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而田曉荷不一樣,死都死了,還怕她再死一次?所以可以緩一緩,早一天遲一天,無所謂。

任何時候,活人都比死鬼重要。

金思羽撇撇嘴,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疊打印紙來。

張天賜接過來看了一下,發現鄭瑞的工作,做得挺細緻。

每一張紙上,是一個嫌疑人的資料,整理的很詳細,家庭關係、婚姻情況、工作變遷……一應俱全。

「二十二個人,少了點。」張天賜數了數,道:「擴大範圍,再添加二十七人,湊齊四十九個,然後交給我。」

金思羽皺眉,道:「奇怪了,為什麼要湊齊四十九個人?」

「天機不可洩漏。」張天賜嘻嘻一笑。

「好吧,我讓鄭隊長擴大範圍……」金思羽鬱悶地一點頭。

再加二十七個嫌疑人,可不輕巧。因為有些人根本沒有嫌疑,你總不能把人家硬圈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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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6章 半推半就

張天賜抖了抖手裡的打印紙,道:「我還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排查方向。」

「是嗎?洗耳恭聽!」金思羽大喜。

張天賜點點頭,低聲道:「凡是這十幾年,一直在江城大學沒挪窩的,財運亨通,或者事業一帆風順的人,都是嫌疑人。」

金思羽的眼珠子轉了轉,思索著道:「你的意思,妖人利用養鬼之術……來發財,或者陞官?」

「沒錯。」張天賜點點頭,道:「所有的嫌疑人,都必須是大學裡的,可以隨叫隨到的。到時候,我自然有安排。」

「這些事,必須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則我們隨隨便便把人家叫來,查不出個子丑寅卯,也不好交差啊。你要知道,大學校長的級別,和我們局裡老大,是平級的。」金思羽皺眉說道。

張天賜鄭重地一點頭,道:「行動之前,我肯定有萬無一失的計畫。到時候,先拖住妖人,然後我抓住惡鬼,讓妖人無可辯駁……」

金思羽安安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

等到張天賜說完了,金思羽一笑,給鄭瑞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繼續排查,擴大範圍。

「審問老鬼龔自貴,需要一個安靜偏僻的地方。金大美女,有合適的地點嗎?」張天賜又問。

「去我那裡,行不行?」金思羽問道。

「可以,就是遠了一點。」

「臨時找地方可不容易,遠點就遠點吧,反正我有車,不用你走。」金思羽扯著張天賜,道:「我們現在就去,到了我那裡,天色也就黑了……」

張天賜沒辦法,帶上自己的背包,半推半就地上了金思羽的車,向市區而去。

進了金思羽的房子裡,一杯茶喝完,這才下午四點。

金思羽看著天色,道:「太陽都快下山了,天賜,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那就開始吧,關窗,拉上窗簾。」張天賜苦笑。

金思羽歐耶一聲大叫,麻利地關好了門窗,拉起了窗簾。

房間裡,頓時一片昏暗。

張天賜將黑色綢布取了出來,嘴裡念叨了兩句,隨手一抖,一團黑影從黑布中抖落下來。

金思羽知道那是老鬼龔自貴,嗖地一下,躲在了張天賜的身後。

黑影落地以後,在地上旋了一圈,帶起了一絲陰風,隨後風止,龔自貴現出了鬼影。

在張天賜的面前,老鬼也沒有逃走的打算,哆哆嗦嗦地站著,畏懼地看著張天賜。

「老鬼,我有些話要問你,你要說實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張天賜右手一甩,忽然錚地一聲響,鎮獄刀已經握在了手裡!

這回金思羽看清楚了,這把刀,的的確確是從張天賜的衣袖裡伸出來的。

老鬼嚇得一激靈,貼牆而立,拱手說道:「法師饒命,法師饒命,我一定說實話……」

張天賜滿意地一點頭,緩緩問道:「說,桃林墳場那裡,一共有多少個鬼?你在那裡的份量,大概有多重?你們老大是誰?有多大的道行?關於桃林墳場的一切情況,你都給我慢慢說來。要是敢騙我,我就用鎮獄刀,把你大卸八塊!」

「我說我說……」老鬼想了想,開口道:

「桃林墳場的鬼,常住的……大約五六十個。但是每天到了晚上,附近都會有很多孤魂野鬼,一起趕過去,在那裡享受陰寒之氣。加上這些打秋風的野鬼,總有兩三百個吧。」

「才兩三百個,那也不多啊。」張天賜微微點頭,道:「接著說。」

兩三百個還不多?金思羽聽著,卻嚇了一跳!

這真是藝高人膽大,要是換成警察抓賊,面對兩三百個賊人,估計沒有哪個警察,敢孤身前去吧?

老鬼龔自貴繼續交代,道:「我們的老大,是一個三百年的老鬼,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桃林鬼王。他的本事很大,可以大白天去人多的地方偷香火……」

「噗,三百年的道行,也敢稱鬼王?」張天賜嗤之以鼻,又問道:「你在桃林墳場的份量,有多大?和你們的鬼王關係怎麼樣?」

「我是鬼王的師爺……之一,和鬼王關係不錯。」老鬼突然自豪起來,道:「法師,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讓我們老大,把田曉荷放回來。」

你這腦子都能做師爺,嘿,這桃林鬼王的智商,看來也不高啊!

張天賜心裡吐槽,卻搖搖頭,道:「我問你,桃林墳場的地下,是不是有東西?」

「地下?」老鬼一呆,皺眉道:「地下無非是一些枯骨,還有一兩個不成氣候的肉僵,沒有別的東西啊。」

金思羽打了一個激靈,問道:「肉僵是什麼?」

「就是最低級的殭屍,最不厲害的那種。因為他們還沒養好,所以身上的肉還是軟的,叫做肉僵。」老鬼龔自貴解釋了一下。

「好可怕。」金思羽又打了一個哆嗦。

張天賜卻皺眉,問道:「只有肉僵,沒有別的?」

「沒有別的了,我在那裡,也呆了好幾十年,沒聽說還有厲害的東西啊。」龔自貴喃喃地說道。

「好吧,先收了你。」張天賜一揮手,抖開天師收鬼幡,又把老鬼收了起來。

老鬼苦苦哀求,但是張天賜根本不為所動。

金思羽拉開窗簾,問道:「天賜,現在情況瞭解清楚了,我們究竟要怎麼辦,才能把田曉荷救回來?」

「別急,老鬼說的話,不可全信。」張天賜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前天過去查看的時候,我覺得,地下不僅僅是兩具肉僵這麼簡單。那些孤魂野鬼,其實好對付,地下的東西,才是大凶險。」

「可是地下究竟有什麼?」金思羽問道。

張天賜想了想,道:「我懷疑地下有屍王。鬼王不可怕,屍王才是……特恐怖的東西。」

金思羽緊蹙蛾眉,道:「那怎麼辦?你不是說殭屍怕火嗎,我們……用火攻?」

「殭屍怕火,屍王就不一定怕火了。」張天賜笑了笑,道:「金大美女別著急,等我準備一些東西,給那個屍王,送一份大禮!」

「這個週六,解決銅鏡樓的事;週日,解決桃林墳場的事。」張天賜打了一個響指,道:「然後我要安心讀書了,不讀書,以後找不到工作,討不到老婆的。」

金思羽噗地一笑,道:「知道你小子是個撩妹高手,不過我勸你悠著點,老婆多了,未必就好!」

「你的意思是……老婆多了會腎虛?」張天賜一臉請教的表情。

「滾,怎麼又污起來了?」金思羽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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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7章 劫財還是劫色?

兩人說說笑笑,打著情罵著俏,轉身出門,上車往江城大學而去。

車上,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各自分工做準備。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一轉眼到了週四。

傍晚時分,金思羽和鄭瑞來到學校,請張天賜去校外吃晚飯,商量銅鏡樓的事。

因為張天賜定在週六解決這件事,現在日期臨近了,鄭瑞和金思羽都有些緊張忐忑。

校外找了一個飯店,三人坐在包廂裡密謀,邊吃邊聊。

鄭瑞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和兩個黑眼圈,道:「嫌疑人黑名單,我給你列出來了,湊齊四十九人,真不容易啊。」

張天賜接過名單看著,道:「週六晚上九點,把這些人全部集中到學校的小禮堂。誰不來,誰的嫌疑就最大。」

「全部集中,不容易啊,總得需要一個理由吧?」鄭瑞皺眉,抓頭髮。

「所以,我們需要學校的配合。理由嘛,隨便扯一個就是,就說案情通報會,也可以的。」金思羽說道。

「好,我晚飯以後,就去聯繫學校領導。」鄭瑞點點頭。

張天賜吃了一口菜,道:「到時候,你們多安排一些人手在現場,我會從這四十九人裡面,找出妖人,你們要當場控制住。然後,銅鏡樓裡面的女鬼失去操控和調度,就好對付了。」

鄭瑞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道:「喂,張天賜,我希望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別再出紕漏了,否則,我真的沒法交代。」

「只要你們配合無誤,我就萬無一失!」張天賜自信地一笑,道:「再安排一下,週六晚上,我還要住進銅鏡樓,還是那個房間。」

「沒問題!」鄭瑞和金思羽一起點頭。

晚飯匆匆結束,鄭瑞和金思羽去聯繫學校領導,安排工作部署。張天賜不參與這些事,回自己的宿舍休息。

可是張天賜走進校門,走到自己宿舍樓下,正要轉彎的時候,卻看見一大票環肥燕瘦花枝招展的女生,在甘雪純、沙莎和周暉月的帶領下,迎頭而來。

「張天賜,我們守株待兔,終於等到你了!」甘雪純賊兮兮地一笑,朝著身後揮手,道:「姐妹們,這傢伙就是張天賜,別讓他跑了!」

一干女生,大約有十好幾個,呼啦一下圍了過來!

「喂喂喂……各位好漢,你們要幹什麼?劫財還是劫色?哎,各位學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張天賜愣了一下,面對撲過來的學姐們揮手叫道。

可是這幫學姐們如狼似虎,不由分說,前呼後擁地將張天賜夾在中間,拉的拉扯的扯,裹挾著他向偏僻的圍牆邊而去。

甘雪純在一邊指點江山,山大王一樣哈哈大笑,周暉月和沙莎比較淑女,捂嘴而笑。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各位大王,不帶這麼玩的呀!」張天賜叫起撞天屈來,道:「我在鄉下老家有娃娃親的,真的不能給你們做壓寨夫人啊!」

女生們嘻嘻哈哈,一起用力,將張天賜帶到了圍牆邊的樹影裡。

張天賜抱著胳膊,故作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學姐們,一邊在心裡對她們的身材和顏值展開評論。

不得不說,這些女生都很漂亮,隨便丟一個在大街上,回頭率都是百分百。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甘雪純忍住笑,道:「張天賜我告訴你,我們姐妹盜亦有道,劫財不劫色。你把你的銅錢拿出來,姐妹們一人分一串,就放過你了!」

「對對對,把銅錢交出來!」

「交出來有你好處!」女生們嘻嘻哈哈,七嘴八舌地說道。

「原來不劫色啊?嚇死我了!」張天賜輕撫胸口,如釋重負,問道:「各位學姐,你們要銅錢幹什麼?」

甘雪純一笑,道:「是這樣的,大家都害怕遇上女生宿舍裡的……惡鬼,希望跟你要一串銅錢,做護身符。」

「是啊,你的銅錢真的很神奇,我戴上以後,心神安寧了許多。以前的失眠多夢,都沒了。」周暉月上前,道:「謝謝你啊,張天賜。」

「不謝不謝……」張天賜點點頭,眼神掃過面前一干學姐的臉,心裡總算明白了。

眼前的女生,都很漂亮,都有校花的顏值和身材。她們擔心遇上詭異事件,丟了性命,所以跟自己求護身符。因為江城大學歷年的靈異事件裡,死去的都是漂亮女生,所以她們覺得自己很危險。相反,那些相貌普通的女生,則比較淡定。

看來,女孩子還是長得普通一點,安全係數較高啊。

「天賜,每人一串銅錢,不為難吧?如果需要購買,我們可以付錢,不會讓你貼錢的。」甘雪純認真地說道。

「是啊是啊,錢不是問題,我們可以花錢購買的。」女生們都嘰嘰喳喳地附和。

張天賜笑了笑,揮手道:「各位學姐,我們之間說錢,多俗啊?」

「不要錢?那就更好了,我們可以請你吃飯唱歌看電影啊,總之會感謝你的!」女生們雀躍起來。

「有沒有別的感謝方式,比如以身相許什麼的?」張天賜玩世不恭地一笑,揮手道:「各位學姐安靜一下,聽我說,都聽我說。」

七嘴八舌的女生們,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美目閃動,看著張天賜。

「各位學姐的錯愛,在下受寵若驚。」張天賜文縐縐地來了一句開場白,然後道:「你們要的銅錢,我都會給的,而且分文不取。」

「張天賜你好偉大!」

「好人啊,張天賜!」

「學弟,你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張天賜我愛你!」女生們歡呼起來,更有女漢子們飛吻連連,喜笑顏開。

張天賜嘿嘿一笑,等到歡呼聲止,又說道:「不過這銅錢嘛,一人一串,我也沒有那麼多。其實,大家一人一枚也就夠了,可以確保安全,百鬼莫近。」

「一枚就夠了嗎?為什麼甘雪純得了一串,一共五枚?都是你親愛的學姐,張天賜你可不要偏心啊!」立刻就有女生抗議。

「學姐們安靜一下,聽我說,聽我說。」張天賜舉起手,道:「一枚銅錢就足夠了,各位學姐放心,你們如果再遇上什麼詭異事件,就亮出銅錢,說是我的人。這話放出來,任何魑魅魍魎,都不敢動你們的!」

——擺碗,劫財,求打賞!大熱天的,寫作不宜,求一根棒棒冰降降溫,或者來一袋辣條提提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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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1 19:57:20

第0038章 翻牌子

現場鴉雀無聲,女生們都在回味——說是你的人,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呢?

其中一個女生瞪起眼睛,道:「喂,說是你的人,我也認了。不過……要是不管用的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啊。行了張天賜,把銅錢拿出來吧。」

「對對對,把銅錢拿出來吧,大家見人有份。」其他女生也紛紛說道。

張天賜又一揮手,道:「學姐們安靜,聽我說……」

女生們只好住了口,耐心等待。

「我給大家免費贈送護身符,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張天賜笑了笑,道:「得到護身符的學姐,每人請我一頓晚飯。不求吃好,吃飽就行,路邊的牛肉拉麵或者鴨血粉絲,都可以。這個不算過分吧?」

女生們立刻表態,紛紛道:「沒問題,一言為定!」

「那麼好了,還有最後一點很重要。我的銅錢,也是有五行區別的。每個人佩戴的銅錢,都需要根據姓名、面相和出生年月來進行配對。」張天賜的臉色,忽然莊重起來,道:

「現在,大家都回去,準備一張自己的五寸彩照,生活照藝術照寫真照,都可以,看得清面部就好。然後,你們在照片的背後,寫上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電話號碼和聊天帳號。一個小時後,統一送到我的宿舍樓下。」

女生們對視一眼,頓時炸了鍋,都道:「張天賜,你這不是變相地騙我們的照片吧?」

「如果你們不配合,那麼我就不能保證護身符的威力。」張天賜無辜地一聳肩。

眾人商量了一番,統一意見,道:「好,一個小時以後,照片送到你們宿舍樓下。」

一張照片換一個護身符,這個生意不虧本。

張天賜點頭一笑,揮揮手,向自己的宿舍樓走去。

宿舍裡面,唐傑等人照例在吹牛逼。見到張天賜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笑臉相迎。

「免禮平身吧。」張天賜懶洋洋地說道。

劉愛祥咧嘴一笑,道:「看老大這樣子,有些疲憊啊?要不早點睡吧,我們閉嘴,不打擾你休息。」

「還不能睡,一個小時後,我要去樓下,收女生照片。」張天賜坐在床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收女生照片?老大,這是怎麼回事啊?」唐傑等人一呆,又興奮又好奇,伸長脖子問道。

「那些漂亮學姐們,都要請我吃晚飯。我時間安排不開,就讓她們把照片送來,然後等我翻牌子。」張天賜說道。

唐傑三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天賜:「不會吧老大,那麼多漂亮學姐,等你翻牌子?」

翻牌子,是過去皇帝的特權。每晚,都會有太監,把一個托盤端到皇帝的面前,托盤裡是所有妃子的姓名牌。皇帝今晚想叫哪個妃子侍寢,就會把該妃子的名牌翻過來。太監會意,就去通知該妃子洗洗乾淨,準備侍寢。

現在張天賜說,一大票學姐等著自己翻牌子,可把唐傑等人,震得寸心成灰,五臟俱焚。

「你們不信,可以再打一個賭啊,哈哈……」張天賜大笑。

「不不,我信,我相信。」唐傑等人都怕了,哪裡還敢打賭?

上次打賭,這三人一敗塗地,教訓慘痛啊!

張天賜躺在床上養神,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

大約一個小時不到,張天賜這才起來,整整衣服,不緊不慢地下了樓。

男生宿舍樓門前,烏壓壓地站了一堆女生。

見到張天賜出來,場面有點失控,大家舉著照片一哄而上:「張天賜,這是我的照片,快給我配對……」

「別急,別急,有照片的,都有護身符。」張天賜面帶微笑,收了大家的照片,道:「我連夜加班,給大家進行護身符配對。明天中午,大家來領取護身符……」

「喂,你可不要配對錯了,用點心啊!」女生們一再囑咐。

「放心,放心,按圖索驥,絕對不會錯的。唐伯虎點秋香,一點一個准。」張天賜揮揮手,握著一沓照片轉身上樓,心裡竊笑,學姐們,都等著我翻牌子請我吃晚飯吧。

回到自己的宿舍,張天賜把手裡的一沓照片,丟在了桌子上。

唐傑三人賊眼放光,一起圍了過來,翻閱著照片,口中道:「哇,好正點……」

那些女生照片,都一個個賽過明星,更有一些寫真照,穿得單薄清涼,冰肌玉骨一目瞭然,看得唐傑等人流鼻血。

「都幹什麼呢?放下你們的擼管手,別玷污了學姐們的照片!」張天賜瞪了一眼,說道。

唐傑等人立刻縮手,把照片放回去,嘿嘿嘿地看著張天賜。

張天賜把那些照片拿在手裡,一張張地欣賞著。唐傑等人站在一邊,咕咚咕咚地嚥口水。

「一共二十四張,不錯。每月裡面,輪換一次翻牌子,星期天休息。」張天賜得意地一笑,打開自己的背包,找出二十四枚銅錢,又取出一圈紅線,裁斷下來二十四截,開始給銅錢穿線。

唐傑在一邊看著,忍不住問道:「老大,這銅錢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銅錢,是送給學姐們的信物。她們戴上我的銅錢,就是我的人了。」張天賜風輕雲淡地說道。

劉愛祥等人,一個個捶胸頓足,痛不欲生。這尼瑪太沒天理了,同宿舍裡面,劉愛祥等人都是單身狗,張天賜卻好,已經過上了翻牌子的帝王生活!

「老大,你的牌子也太多了吧?」唐傑可憐巴巴地看著張天賜,道:「我們好歹也是你的小弟,能不能……關照一下,分我們一個?」

「不能!」張天賜一瞪眼。

孫瀟河很欠抽地嘀咕,道:「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老大,你也別太重色輕友了……」

「放屁!常言還道,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張天賜再一瞪眼,開玩笑道:「我是你們的老大,就是兄長,她們都是我的人,以後你們見了面,應該把學姐們當成親媽一樣尊敬!」

唐傑等人一個個跌坐在床上,無語淚流,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親媽,怎麼尊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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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1 19:57:20

39.第39章 橫刀奪愛

張天賜一邊欣賞照片,一邊用紅線串銅錢,忙到熄燈時分,也沒有結束工作。

唐傑等人拿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照明。張天賜挑燈夜戰,終於在十二點之前,完成了這一項偉大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照舊是按部就班地上課。午飯過後,張天賜剛出食堂,又被一大票學姐給堵上了。

這些女生,有的是昨晚預定護身符,現在來取貨的;有的卻是聞訊而來,給張天賜送照片求護身符的。

一時間,食堂門前人滿為患。

這也難怪,學校的靈異事件,給大家帶來的壓力很大,誰不害怕?

張天賜慌了神,揮手道:「多乎哉,不多也!我的銅錢已經沒了,所以本次活動到此截至!各位學姐求護身符的,下周同一時間,不見不散!已經預定護身符的各位,跟我來!」

那天在城隍廟古玩市場,張天賜一共得了五十枚銅錢,昨晚的護身符就用去一半了。甘雪純用了五枚,周暉月用了一枚。算來算去,張天賜的手上,目前也就二十枚,再分下去,真的不夠用了。

所以張天賜打算虛晃一槍,奪路而逃。

可是求護身符的人太多,哪裡肯放張天賜走,紛紛扯住張天賜的衣服,叫道:「張天賜你太小氣了吧?一個銅板都不給,什麼仇什麼怨?」

「大家聽我說,聽我說啊!」張天賜抓狂,奮力擺脫拉扯,道:「都安靜一下,聽我說!」

預定護身符的女生們,心中淡定,自然是幫著張天賜說話,紛紛上前安撫別的女生。漸漸的,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

「咳咳,大家聽我說……」張天賜咳咳兩聲,裝模作樣,卻忽然仰頭一指天空,張口驚呼道:「啊,飛碟!」

自然反應之下,女生們都是一驚,然後齊刷刷抬頭來看。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嗖地一聲,張天賜已經一貓腰,衝出了人群,向男生宿舍飛奔而去。

等待女生們反應過來,張天賜已經衝到了幾十米外。

「快追,別讓這小子跑了!」有些潑辣的女生,還是不放過張天賜,大叫一聲追了過去。

而那些已經預定護身符的女生,更是理所當然地追了過去。

一些保守的女生,原本不想追,看到大家都追了上去,也只好一咬牙跟上。大家都追,自己不上,多吃虧啊?

於是,江城大學裡就出現了這麼一幕——一個男生在前面,如喪家之犬惶惶飛奔;一大幫漂亮女生,手舉照片在後面追趕,波濤洶湧,氣喘吁吁……

張天賜聽見身後腳步聲響,更是魂飛魄散,拚死向前。這要是被抓住了,估計會被學姐們當初扒衣服搜身的。

只要衝進男生宿舍,那就萬事大吉了。學姐們再彪悍,總不敢衝進男生宿舍。

可是剛剛轉過一個樓角,張天賜卻看到金思羽迎面而來。

跑得太快,張天賜一個收勢不住,差點一頭撞上去。

「怎麼了天賜?」金思羽急忙一把抓住張天賜,問道。

「別問了,快跑,後面有幾十人要抓我!」張天賜拉著金思羽的手,繼續往前跑。

金思羽搞不明白狀況,只好跟著跑,一邊說道:「誰要抓你啊?我的車在學校門外,要不,往校門外跑吧!」

「那就往校門外跑!」張天賜說道。

從這裡到校門,比到男生宿捨近一點。

後面的女生們追過樓角,卻看見張天賜和一個美女手拉手向前跑,眼看是追不上了。

「我太陽,居然還有半路打劫橫刀奪愛的!」潑辣的女生們,衝著金思羽的背影大呼小叫,兩眼噴火。

張天賜和金思羽一口氣衝出校門,回頭一看,身後的追兵已經不見了。

「呼……累死我了!」金思羽大口喘著氣,額頭見汗,胸前起伏,道:「天賜,你在搞什麼鬼,怎麼有那麼多女生在追你?」

張天賜還好,雖然奔跑了上千米,但是卻氣定神閒,一臉委屈地說道:「我也不明白啊,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她們就不肯放過我?」

「噗……你果然很帥,上車吧!」金思羽忍不住一笑,翻了一個白眼,打開了車門。

坐在車上,金思羽向前開了一段,在路邊的樹蔭停了車,問道:「下午有什麼安排?」

今天下午的見面,是昨天晚上約定的,張天賜說,有些準備工作,要在今天做好。

「你先等等啊,我把欠債先還了。」張天賜想了想,撥通了唐傑的電話,讓他秘密行動,出來見自己。

十幾分鐘以後,唐傑頭上帶著鴨舌帽,鼻樑上架著墨鏡,一副大口罩把嘴巴捂得嚴嚴實實的,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特務一樣走了過來。

「老大,有什麼絕密任務嗎,這麼慎重?」走到車邊,唐傑彎腰問道。

張天賜把自己的衣櫃鑰匙遞了出去,道:「回宿舍,把我的背包送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唐傑舉手敬禮,轉身而去。

看著唐傑去遠,張天賜又給甘雪純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偷偷出來見自己。張天賜現在不敢現身,這些銅錢護身符,只能通過甘雪純發下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甘雪純和唐傑一起趕到,開門上車。

張天賜接過背包,找出編好的銅錢,一一交給甘雪純,請她代勞發放。好在這些護身符上面,昨晚都寫了小紙條,註明了各自歸屬。如此,甘雪純按照名字發放,也不會出錯。

金思羽在一邊看著,這才搞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生,追著張天賜不放了。

甘雪純和唐傑領命而去,不用多說。

轎車裡,金思羽問道:「天賜,我們現在怎麼辦?去哪裡?」

「郊外,有棗樹的偏僻地帶,知道哪裡有嗎?」張天賜問道。

「找棗樹幹什麼?」金思羽不解,一邊皺眉思索這附近哪裡條件適合。

「我需要幾把棗木劍,後天晚上,去桃林墳場解救田曉荷,可能用得到。」張天賜說道。

說起田曉荷,金思羽立刻來了精神,當即打火開車,向前行駛,一邊說道:「去附近的村莊看看,找不到,也可以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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