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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破軍星動,縱橫作家。

【小說類型】:科幻遊戲 > 進化變異

【內容簡介】:

  浩劫將至,天下板蕩.不臣以盜神為志,融超級系統,擁絕世美女,一刀一命遊走於生死一線間,奪至寶,刺君王,盜古冢,篡天下,以蓋世實力鑄就一段盜神史詩!(新書《禍世魔帝》已發佈,書號610328,請讀者大大們收藏一下,破軍拜謝!

【其他作品】:《禍世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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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傾國的寶藏

  不臣開啟著光學迷彩隱身於一顆大樹之後,冷冷的凝視著不遠處的一個營地。

  這是一個非常小的營地,就紮在密林中的一片小空地上,外圍沒有設置柵欄,只在周遭的樹木上纏繞著幾道掛著鈴鐺的細線而已,裡面是三頂呈三角佈置的小帳篷,帳篷中間則是一根被深深砸進地裡的馬樁子,上面纏繞著幾根韁繩,四匹無精打采的馬兒就圍攏在它旁邊。

  這處營地並非處於虛擬實境之中,而是如假包換的現實世界。同時對不臣來說,這也是他仇人郝三彪一夥的宿營地!

  說起郝三彪來,話就有點長了,簡單說吧,在十幾天前,正是這個傢伙讓不臣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重挫,還差點讓他丟了小命的。不過,與此相對的,通過偷聽郝三彪以及他那幾個同夥的對話,也讓不臣獲知了一個天大的祕密!

  這個祕密是關於一個寶藏的,這個寶藏無比巨大,不僅能為得到它的人帶來一輩子享用不盡的財富和名聲,甚至還能福澤子孫,青史留名!因此想要得到這個寶藏的絕非僅止郝三彪一夥,事實上,在此時此刻,也許整個天下的強大勢力都在向著寶藏所處的精靈王國日怒峰匯聚著!

  一統東大陸的超級強國賽里斯帝國(關於賽里斯(拉丁文:Sinae、Serica、Seres),意為絲國、絲國人,是戰國至東漢時期古希臘和古羅馬地理學家、歷史學家對與絲綢相關的國家和民族的稱呼,一般認為指當時中國或中國附近地區。拉丁文Seres原意是「有關絲的」,一般被認為是源於中國字「絲」。)、雄踞在西大陸北方,信奉創世神教的創世神教國家聯盟、佔據西大陸南方的富饒土地,信奉主宰教,實行政教合一政體的褐衣帝國,以及其他各種大大小小的勢力。

  而不臣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此,就是為了要在他們眼皮底下虎口奪食,奪得這座寶藏!

  並非不臣沒有自知之明,或者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既然敢來,那自然是有所倚仗的!

  就在十幾天前,他通過對自己穿越時乘坐的那架客機殘骸的搜索,找到了一臺用生物工程科技打造的神經元計算機(生物工程科技可以打造出有血有肉,看起來和真人一般無二的機器人,而生物工程科技打造的神經元計算機則既可以作為機器人的大腦使用,也可以融合進人類的身體中。破軍按),併成功將之融合進了體內。

  這臺計算機不僅內置有各種強大且實用的功能,甚至還搭載著一個虛擬實境服務器與一位如神一般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AI,通過在這個虛擬世界中進行的各種非人的殘酷修煉,現在的他已經擁有了以一己之力斬殺上百敵人的武力!

  在他想來,在精靈王國所處的始源山脈,這樣無法展開大軍的森林地帶,有這百人斬的武力便應當足夠了。

  此時已經是他返程的第八天了,在經過七個半晝夜不間斷的急速追趕之後,他終於在幾個小時前趕到了精靈王國的日怒峰左近,並且運氣極好的發現了仇人們的蹤跡,一路尋到了此處。

  據不臣這半個小時以來的觀察,他的這些仇人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那座隱藏著寶藏的烏山學者墓的所在。他們雖然將一座帳篷直接紮在了那墳墓的上方,用以掩人耳目,但這卻瞞不過不臣的眼睛。

  利用神經元計算機內置的紅外成像儀,他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他們在那座帳篷裡的一舉一動。

  此時那帳篷裡只有四個人,他們圍坐在地上,不斷輪流的拿著一個杯子狀的物體上下左右的來回搖動著,同時大呼小叫著什麼。

  不臣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們在做什麼?這四個逗比分明是在帳篷裡聚賭呢!

  這讓不臣覺得十分奇怪,按說,身為頭一批趕到的盜墓賊他們不應該如此悠閒的才對啊!

  不過,就算疑點再多不臣也沒興趣在等了,他關閉了紅外成像儀,無聲無息的從腰上抽出了自己的鋼刀,向著仇人們的營地走了過去。

  區區五個蟊賊而已,其中一個還處於半癱瘓狀態,在他百人斬不臣小爺的眼中,自然連個屁都算不上了!事實上,耐著性子觀察了半個小時才動手在他看來就已經足夠小心謹慎了。

  只是不臣還沒走到那道掛著鈴鐺的警戒線之前,對方的營地裡就陡然生出了一樁巨大的變故!

  一支短標槍也似的巨箭突然從他對面的密林裡飛出,命中了一座帳篷的頂部!這巨箭力道奇大無比,竟直接將幾根固定帳篷的鐵釘拔離了地面,然後將碩大的牛皮帳篷也掀飛了出去!

  不臣目瞪口呆的望著那頂被掀飛的帳篷,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滴個乖乖,這怕不是七八石①強弓才有的力道吧?」他咋著舌頭在心中驚歎道。

  只是那巨箭的攢射並未就此停止,在短短的不到一吸之後,那巨箭竟又出現了,這次它瞄準的仍然是一座帳篷的頂部!

  毫無懸念的,帳篷再次被巨箭掀飛了!

  「對方至少有兩個神射手!」不臣皺著眉頭,在心中下了判斷。

  並非他小覷對方,而是他好歹也是有點見識的,知道這種拉力都快趕上中型弩機的巨弓是根本無法連射的。事實上,就他所知,似此等拉力近千斤的巨弓,非萬中無一的勇武之士連拉開都實屬妄想!

  只是他才下定判斷還不到一秒,那巨箭就第三次出現了!目標毫無疑問,仍然是他仇家的帳篷!

  而且,這頂帳篷不僅僅是郝三他們營地中最後的一頂,還是他們紮在烏山學者的墳頭上,用以掩人耳目的那頂,同時,也是他們此刻正在聚賭的那頂!

  不臣猶豫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即便是他,在面對三個巨弓神射手的時候也是毫無勝算的。

  事實上,以對方那巨箭的力道,就算是一對一,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戰而勝之……

  而且,對方毫無疑問肯定是精靈族!

  因為除了號稱「神眷一族」,擁有強勝人類百倍的體質的精靈族之外,其他種族是不可能在這裡聚集起如許多的巨弓神射手的!

  他憐憫的看了一眼猝然遭襲,仍未回過神來的郝三他們,重又轉入了一顆大樹的陰影之中。

  儘管不能手刃仇人讓他有點遺憾,但相比復仇來說,他還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娘的,莫非是那些長耳朵尋來了麼?」郝三彪手執木杯,左右張望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自語道。此處距離精靈王國的日怒軍團墓地並不很遠,因此被守墓的精靈士兵發現他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的。只是儘管已經遭到襲擊,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逃命的打算,而是稍稍挪了挪身子,將自己置於了墓碑的掩護之下。

  「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般順遂!悔就悔當初不該被你這廝蠱惑,來赴這死地!」他一個聲音尖細的同夥驚懼的怒罵道,這位可沒有郝三的定力,此時已亂了方寸,立刻就跳起了身來,打算向樹林中逃去。

  不過他才起身還不到一個呼吸,那力逾千鈞的巨箭便如約而至,不僅毫無阻滯一般在他的身體上開出了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還力道未竭的又飛行了幾米遠,「篤」的一聲深深地釘在了空地邊緣的一顆大樹上!

  見此情景郝三的其他兩個同夥頓時就是一個機靈,本欲起身逃命的他們立刻又坐回了地面上,然後擠了擠郝三,也躲進了墓碑的掩護中。

  只是這麼一來,郝三彪便不好藉著他們當擋箭牌逃命了,在這生死攸關之時,他經年老盜的狡詐與見識發揮了作用!

  只見他伸手從地上抄起自己的單刀,目疵欲裂的掃視著其他兩人,鬚髮皆張的大聲呼喊道:「爾等以為坐在此處束手待斃便能保全性命了嗎?我呸!」他指著巨箭射來的方向,「那些長耳朵向來自視甚高,將全天下的其他生靈皆視做草芥,我等來他們的地盤上倒鬥,若是被擒,他們可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另外兩人聞言對視了一眼,齊齊發問道:「那老大你說怎麼辦?」

  「此時只有博一把了!」他用刀尖指著幾米外的密林,嗔目大喝道:「只要逃入林中,他們便奈何我們不得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若再猶豫不決,明年的今天便是我等的忌日了!」

  他掃視了頻頻點頭,但就是沒有動作的兩人一眼,心下微微冷笑,臉上卻擺出了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我既是爾等的老大,在此生死關頭,自當帶頭先衝,爾等一定要跟緊我!」

  另兩人一聽他願意帶頭,生怕他反悔,立刻答應了下來。

  郝三彪也不再廢話,登時便一躍而起!另外兩人見狀急忙起身跟隨。

  毫無懸念的,他們才一起身,那巨箭就又出現了,而且直接就是奔著第一個起身的郝三彪去的。

  不過郝三彪對此早就有所準備了,他一聽到那巨箭的破風聲,就立刻將身子向前一撲,使了個懶驢打滾,堪堪將這一箭避了開去。

  只是他的另外兩個同夥就沒有這等計算了,本以為郝三彪會吸引所有火力的他們順理成章的被接下來的兩支巨箭狠狠釘在了地上!

  「嘿嘿,就憑爾等也敢跟我玩心計!精靈族都是些目中無人的自大狂,如何肯為一個低賤的人類浪費三支羽箭?爾等卻是打錯了主意!」聽到身後傳來兩聲慘叫,郝三彪陰險一笑,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了。

  與此同時,他腳步不停,來到了那道繫著鈴鐺的警戒線之前。

  「咔嚓」一聲!郝三彪疾揮一刀便將那道警戒線斬為了兩段!然後他側出一步便躲到了一顆大樹之後,不過他並未停留,只是稍稍緩了口氣,便展開了輕身步法,向密林深處疾奔而去。

  「哈哈,老子逃出來啦!」他得意的大笑道。

  「呵呵。」不臣在樹後冷笑了一聲,郝三彪的逃亡過程他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在心裡對此人的人品更多了一分不齒的同時,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本來已經對親自手刃仇人不抱希望的他,現在又看到了希望!

  「你逃不掉的!」他獰笑著說道,然後便綴著郝三逃亡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雖然不會輕身步法,但由於自小在山林里長大的緣故,速度並不比郝三慢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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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一石=120市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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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斬.仇敵

  「哎呀,媽呀!」在狂奔出十幾裡地後,郝三彪在一條小溪前停下了腳步,在他看來,此時應當已經安全了。

  「嘖嘖,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這幫長耳朵竟憑般厲害!」他心有餘悸的感嘆了一聲,躬下身子,用雙手在小溪中捧起一把水澆在了自己臉上。

  「就是可惜了那禁咒了,好不容易搶在了全天下的頭裡的……」他遺憾的搖了搖頭,「唉!不過錢財名聲什麼的再重要也不及三爺我的性命金貴啊!」清涼的溪水驅散了他心中的惶恐,同時也多少讓他的理智恢復了一些。

  只是當一秒後,一個仍顯得有些稚嫩的清朗少年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時,他的心就再一次墜入了谷底!

  「可惜,三爺你這條金貴的性命今天就要被我取走了!」不臣清秀俊朗的面龐上掛著冷笑,憑空出現在了郝三的背後。

  「什麼人?!」郝三彪聞聲立刻轉過了身來,不過當他看清了發出聲音的是誰之後,他那張原本寫滿了緊張與戒備的面孔立刻就鬆弛了下來。

  「什麼啊,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小雜種!」他撇了撇嘴,不屑的冷笑道。雖然這個少年相比半個月前初見時瘦了幾圈,人的精氣神也大不相同了,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一口飲過無數人鮮血的魔刀一般,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凶煞戾氣!

  但是,區區半個月而已,原先那個半點武功都不會,被他耍的團團轉的小屁孩怎麼可能變化這麼大?在他郝三爺看來,此時他之所以會覺得這個少年危險,多半還是因為不久之前被精靈們的戰鬥力嚇昏了頭的緣故。

  「我本來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敢出現在三爺我的面前,莫非不知道死字什麼寫麼?」他猙獰一笑,語氣森寒的問道。

  只是面對郝三彪的輕蔑,不臣卻不以為意,「呵呵,三爺,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句話麼?總拿老眼光看人可是要吃苦頭的哦!」

  「呸!讓三爺我吃苦頭,就憑你?」郝三彪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小子,你此時出現在三爺我的面前,到底有何打算?」

  「三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是說過了嗎?我這次就是為取三爺你的性命來的啊!」不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將長刀指向了郝三彪。

  「混賬,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小雜種,既然這麼想死,那三爺我就成全你!」郝三彪見不臣仍在『胡攪蠻纏』,登時就耗盡了耐心,怒罵一聲便揮刀撲了上來。

  「哎呀呀,三爺還真是性急呢!」不臣佯作驚訝,擠眉弄眼的說道。

  「去死!」不過面對這賤人的表演,郝三彪卻毫不理會,他到得近前,便毫不遲疑的揮動單刀向不臣斬去。

  「可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不臣哈哈大笑著,只是稍稍側了下身子,便將這刀讓了過去,在一邊說著令人氣結的屁話的同時,他還揮起巴掌在刀勢已老的郝三彪臉上「啪」的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郝三彪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瞪著不臣。他對自家剛才那一刀有多快可是非常清楚的,若是半個月前的不臣,就算能勉強躲開,也得連滾帶爬的露出一副狼狽像不可的.

  「你什麼你?」不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仰著臉有恃無恐的問道。

  「剛才那刀一定是你小子的運氣!」

  郝三彪咬牙切齒的瞪著不臣,就算殺招被躲,自己還捱了一記巴掌,但他仍然難以相信對方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抱有僥倖思想是不對滴!」不臣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笑著說道,仍是那副令人氣結的模樣。

  「混賬!」郝三彪好歹是縱橫江湖多少年,人送綽號「百花刀」的知名人物,此時被不臣這熊孩子如此戲弄,堆滿橫肉的老臉頓時就被激成了血紅色。他大罵一聲,再次揮刀撲了上來!

  不過這次他學了個乖,沒有再直愣愣的出全力劈砍,而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將單刀舞成了一團讓人眼花繚亂的刀光,遮護住了周身,然後猛然暴起發難,在極近的距離出刀捅刺,直襲不臣的胸膛。

  只是就算是這看起來直來直去的捅刺,其中也是蘊含著不少的變化的!只要發現不臣一有動作,他便會根據不臣的反應施展出變招,讓這小雜種無論如何應對,都得著他的道!

  「呵呵。」不過面對郝三彪花樣百出的招式,不臣卻只是報以一聲冷笑,接著他快如閃電般的抬起胳膊,在郝三彪做出反應之前就仗著身高臂長的優勢一把掐住了對方握刀的手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三爺,你太慢了!」

  不臣嘴巴一咧,清秀俊朗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一副令人膽戰心驚的獰笑,露出了八顆白生生的牙齒來。

  「這怎麼可能?!」郝三彪目疵欲裂的看著自己被不臣掐住的手腕,難以置信的自語道。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不臣挑了挑眉毛,「小爺我可是億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用十幾天功夫超越你還不是小菜一碟?(此非BUG,後文裡會有詳細說明)」說著話,他稍稍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道!

  「啊~啊!」郝三彪手筋被掐,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他再也握持不住單刀,鬆開了手指。

  「嘡啷」一聲,那刀墜落於地。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郝三彪涕淚橫流的哀求道,事已至此,他終於相信不臣不是在開玩笑了,「少俠,我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還有未斷奶的孩子吶!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條生路吧!若是您殺了我,他們可就無人贍養了啊!」

  「是麼,那三爺你還真是辛苦呢!」面對郝三爺舉世無雙的變臉速度,不臣卻不為所動的撇了撇嘴,繼續加大了手指上的力道。類似的謊言他前世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現在的他別說腦殘的去相信了,連揭穿的興趣都欠奉!

  「啊啊啊!」郝三彪淒厲的慘嚎著,「少俠,啊,少俠,只要你放我一條活路,我願把所有的家產都雙手奉上!」在發現綠林道上的通用求饒臺詞不頂用之後,三爺又很快改變了籌碼。

  「小爺我不稀罕!」不臣不屑一顧的說道。

  開玩笑呢,一座巨大的寶藏就隱藏在他身後十幾裡外的一座墳墓中,只要奪取了它,他要多少錢沒有,怎麼可能會瞧得上郝三彪那點家當。

  「你不是說我刀筋不正,發力不對麼?那我現在就演示給你看看吧!」他獰笑著說道,臉上浮現出了一副凶戾之極的神色,揮起長刀就削掉了郝三彪一條大腿!

  「啊!」郝三彪淒厲的慘叫,竭力地伸出那隻還能動的手,想捂住大腿斷茬處湧出的滾滾血浪。

  「別徒勞掙扎了,三爺,這樣很難看的!」不臣撇了撇嘴,再次揮刀齊肩斬下了他那條仍然自由的胳膊。

  「你會遭報應的!」郝三彪目疵欲裂的嘶吼道。

  「是嗎?」不過面對郝三的詛咒,不臣卻十分不以為意,開玩笑,這貨自己就是個殺人越貨、盜墳掘冢、無惡不作的綠林大盜,似他這等人的詛咒要是有效力,那明日的太陽鐵定會打西邊出來!

  「不,其實遭報應的是你,郝三彪!」不臣獰笑一聲,撒開了郝三彪的手腕,後退一步,雙手持刀,稍一運力,就是一記立劈!

  「噗!!!」

  血花迸濺出了將近七尺遠,在這刃筋絕對精準,發力完美無缺的凶狠一刀下,郝三彪那長大的身軀竟直直被劈做了兩半!

  「我是很仁慈的。」不臣將鋼刀猛地一甩,抖淨了刀身表面上的血跡,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郝三彪那內臟齊流,慘不忍睹的屍身,淡淡的說道。

  他並非在裝B,而是真的在實話實說,相比起郝三彪這種經年悍匪虐殺人的手段,他對郝三彪做的這一切根本就是小兒科。而且,他不是也沒有把郝三彪徹底削成人棍麼?

  不過就在不臣沉浸在復仇成功的快感之中的時候,一個甜美的女性聲線卻帶著殺氣突兀的在他背後響起。

  「白毛小子,把刀扔了,不然我就把你釘在地上!」

  不臣聞言登時悚然一驚,急忙抬頭循聲望去。

  只見在幾十米外一顆巨樹的粗壯樹枝上站立著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女性身影,她有著一張宛如神授般精緻美麗的小麥色面龐,一對如同翡翠般溫潤迷人的碧綠眼瞳,以及一對尖尖長長,斜斜向上伸出的長耳朵。

  此刻她正手持著一張一人多高的巨弓,扣弦搭箭瞄準著不臣,絕美的面龐上浮現著得意的笑容,搭配她那束在腦後的金色馬尾,以及身上披掛的一套能完美的凸顯出女性身姿的綠葉甲,更顯得英姿颯爽,性感撩人。

  「這算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看到這位美豔不可方物的精靈女遊俠,不臣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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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絕色雙嬌

  「小子,你難道耳朵聾了嗎?把刀扔了,不然我就把你釘在地上!」

  那美麗性感的精靈遊俠見不臣並無動作,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很快就不耐煩了,再次出聲嬌喝道。

  「哈哈,姐姐千萬別誤會,小子剛才只是被姐姐的絕世姿容震撼到了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不臣連忙舉起了雙手,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嘴巴好像抹了蜜一般的說道。

  「絕世……姿容?」那精靈遊俠喃喃自語了一句,俏麗的小麥色面龐頓時便泛起了兩團酡紅。

  「小……小子,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聽的,本姑娘……本姑娘就會放過你!」不過儘管如此說,她一開始時的那股殺氣卻已然蕩然無存了。

  「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子剛才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發自肺腑的啊!像姐姐這麼標緻的人兒,小子這輩子還沒見過呢!」不臣見甜言蜜語效果奇佳,連忙再接再厲道。與此同時,他雙眼飛快的四下掃視了一番,在發現附近只有這妹子一個精靈巨弓手,其他兩個巨弓手皆未追來之後,放下了心。

  「你…你說的是真的?」聞聽此言那精靈遊俠的臉幾乎都紅到了脖子根,她再也繃不住那副冷麵孔,羞澀的垂下了眼瞼。

  天可憐見的,她這輩子活了二百多年,卻還從未被人如此盛讚過呢……

  不過就在她難掩羞澀之情之時,不臣卻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姐姐,就只有你一個人追上來麼?」說著,他彎曲胳膊,不著痕跡的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左邊的太陽穴。

  「是……是又怎樣?」精靈遊俠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是的話……」不臣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剛剛呼喚出來的,處於自己左眼視網膜上的全息界面上仔細搜索著目標。

  一秒後,不臣咧開嘴,清秀俊朗的少年面龐上浮現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微笑。

  「我就不奉陪了!」

  他已經找到了目標!

  說著話,他對著全息界面右下角,那外表是一個通體透明圖標的快捷方式眨下了眼睛!

  「譁」的一聲,一片馬賽克似的光斑閃過,不臣的身體連同衣物與長刀都像變色龍那樣與身周的景物融為了一體。

  毫無疑問,這賤人開啟了光學迷彩。

  「咦!」那精靈遊俠猝然間目睹此等異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只是等她回過神來再惱羞成怒的發箭去射不臣時,卻早已晚了。

  「嗡」的一聲弓弦巨顫,巨箭撕裂了周遭的空氣,帶起了一陣呼嘯的狂風,疾如流星地朝著不臣剛才身處之處飛射而去!

  然後「噗」的一聲深深的扎進了溪邊鬆軟的泥土裡……

  「嘿嘿!」不臣得意一笑,此時他已經衝到了樹林邊。和郝三彪打的主意一樣,只要鑽進了茂密的樹林裡,他便不虞再被精靈們抓住啦!

  不過,就在他以為自己的逃亡計劃即將大功告成之時,他那在虛擬世界中經過無數場血戰才磨礪出的戰士直覺竟突然爆發出了淒厲的警報!

  不臣立刻毫不猶豫的扭動起了身形,將身子側了過來!

  對於自己的直覺,他是絕對信任的!

  瞬息之後,果然不出所料的,一點刺目的寒芒突然躥出!貼著他的胸膛疾速一閃而過!

  「我去!」不臣看著自己胸前的那道不斷顫抖的,由無數細碎的小光斑構成的裂隙,心有餘悸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那個襲擊者就再次發起了攻勢!

  「嗚!」

  薄如蟬翼的鋒刃以極快的速度撕裂空氣,帶起了一陣呼嘯的破風聲!

  不臣急忙拋開了紛亂的思緒,歪頭擰身,躲過了這記劈砍。不過這次他卻看清楚了,對方的兵器是一柄有著華麗精靈風護手的長劍!

  只是……

  不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柄飄動在半空中,無依無憑的長劍。

  對方竟然跟他一樣是處於隱形狀態下的!!!

  這怎麼可能?!不臣的雙眼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不過對方顯然並沒有給他時間思考的意思,連綿的攻勢在稍稍一滯後,又再次席捲而上!

  不得已,不臣只得打起精神再次應付起了對方的攻擊。

  ……

  在「嘡」的一聲第六次磕開了對方的刺擊後,不臣的嘴角一勾,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儘管對方和他一樣都有一定的隱形能力,但是相比連武器都能一起隱身的他,對方卻只有身體能夠隱形罷了!

  而且,在經過了猝然遭襲的手忙腳亂之後,不臣現在已經穩住了陣腳,並且……他也已經摸透了對方的深淺!

  雖然對方出劍的速度不慢,堪堪能達到他剛練成刃筋與發力時的水準,而且出劍頗有章法,兼具技巧的同時還不乏凶狠。

  但是,相比現在的他來說,不管經驗、意識還是速度卻都差了不少。

  不過,儘管如此,想要儘快解決掉對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臣咬了咬牙,看來這次不用點非常手段是難以取勝的了!

  只是就在這時,幾十米外的大樹上又傳來了一聲呼喊:「艾斯特爾,儘量跟這小子拉遠點距離,我好一箭把他釘在地上!」

  是那個精靈遊俠。

  「這傻妞!」不臣聞言撇了撇嘴,頗為不屑的在心中腹誹了一聲,「用這麼大的嗓門喊出自己的打算,是生怕我不知道嗎?」不過對方這句話中有一點卻提醒了他,那就是——不管是眼前這個正跟自己白刃相搏的精靈劍士,還是那個精靈遊俠都是能判斷出他的位置的!

  不過這一點想想也不奇怪,畢竟對方同樣擁有隱身能力,難免沒有做過一些針對性訓練。而且光學迷彩的隱身也並非真正的一點都看不見,在快速移動的情況下還是會與周遭的空間產生一定的不協調感的。

  至於自己剛才之所以能順利逃到樹林邊緣,多半是打了那精靈遊俠一個措手不及的緣故吧?

  不臣毫不遲疑的加快了身形變換的速度,和那個「艾斯特爾」徹底糾纏在了一起,他們本來就都處於隱身狀態,很難觀察到,此時再來來回回,用快的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閃轉騰挪,拆換起了招式,就更加讓人難以分辨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精靈遊俠除非能狠下心來連自己人一起串成肉串,不然是絕對不敢再放箭的!

  只是……不臣凝視著眼前那個招式依然法度森嚴,絲毫不亂的精靈劍士,心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對方畢竟是有兩個人的,就算是輪流上陣也能耗死自己,而且,另外那兩個精靈巨弓手若是長時間發現自己的同伴沒有回來,多半也會尋來的吧……

  「罷罷罷,儘管有些無恥,但也只能如此了!」不臣牙關一咬,做出了決斷。

  不過已經下定決心的不臣不知道的是,此時那個出招仍然法度森嚴,絲毫不亂的精靈劍士心中的震驚與凝重其實一點都不比他少,甚至,還猶有過之!

  「這個少年真的是人類嗎?!」艾斯特爾一邊和不臣劍來刀往的拼殺著,一邊目光深沉的看著他。要知道她可是出身號稱「神眷一族」,擁有強勝普通人類百倍體質的精靈族的,而且至今為止她已經活了將近三百年了,在武功上雖然沒有多勤勉,但也是從未放下過的。

  而今,憑藉這強悍的體魄與用三百年修煉出的劍技,她卻無論如何都戰不過這個少年!甚至隨著戰鬥的持續,她竟還慢慢的落到了下風。

  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過就在此時,不臣卻突然用腳後跟一蹬地面,躍出了戰圈之外。

  「你難道想逃走嗎?」艾斯特爾一愣,難以理解的看著不臣,要知道與她脫離戰鬥的話,他可就完全落入自家妹妹的射界之中了啊!

  她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不臣,並沒有追上去。

  只是不臣在落地之後,卻既沒有逃走,也沒有再次撲上,只是將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襟之中,快如閃電的掏出了一樣東西,然後撒手便向她擲了過來!

  「暗器?!」艾斯特爾陡然瞪大了雙眼,疾揮長劍,將不臣擲來的那個小布包劈成了兩半。

  不過她很快就後悔這麼做了,因為那小布包裡裝的竟然全是石灰粉!

  這些無孔不入的白色粉末在布包碎裂之後,頓時像禮花一般綻放開來,撒的她全身都是,不僅讓她的身形暴露了出來,甚至還迷花了她的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艾斯特爾狼狽的掙扎著,身上的那件隱身衣脫落了下來。

  「無恥,下三濫!」精靈遊俠大罵道,只是此時才彎弓搭箭的她已經根本來不及去救援自己的姐姐了。

  「嘿嘿!」不臣獰笑一聲,只是用不屑的目光瞥了那精靈遊俠一眼,便疾進一步,打算去斬殺那精靈劍士了!

  開玩笑,若是沒有唾面自乾的氣魄,他不臣小爺又怎麼好意思自稱是穿越者?

  只是他的長刀才揮出一半,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不臣目瞪口呆的凝視著眼前那個沐浴在申時的陽光之下,及腰的水藍色長髮上泛著溫潤的金光,膚如羊脂白玉,臉型柔和唯美,有著一對尖尖的長耳朵,五官如同古代寺廟中的神祇像一般美輪美奐的女子,不由得痴了。

  「好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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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風水輪流轉

  「就是身材差勁了點……」只是在將視線投向這位美女的嬌軀之後,不臣便變得有些興味索然了。

  不得不說,造物主到底還是公平的,在給了這姑娘絕世姿容的同時,卻沒有給她一幅足以搭配臉蛋的身材,除了高挑身材帶來的細長玉腿之外,她不管是胸部還是臀部都乏善可陳到了極點,特別是她還穿著一件風格和那遊俠很相近的白色緊身葉形甲,更是讓她的這一缺陷顯得十分凸出,讓人看了就會心生出濃濃的同情與惋惜之感……

  不過,儘管如此,再繼續把刀揮下去不臣也是做不出的。事實上,用鋼刀去殺害如此美麗的生靈什麼的,在不臣看來根本就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若是放在前世,似這般足以秒殺整個娛樂圈所有整容明星的美女,不臣別說用刀去砍了,抱在懷裡悉心疼愛八成還來不及呢!

  而剛才他之所以能揮出半刀,其實只是沒看清對方模樣的緣故罷了……

  只是,就在他痴望著這藍髮姑娘,心中充滿惋惜之感的時候,一支極其霸道,幾乎將周遭的空間都撕裂了的,似短標槍一般的巨型箭矢卻攜著猛惡的破風聲疾飛到了他的面前!

  那位精靈女遊俠終於射出了她的箭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極度憤怒與距離較近的緣故,這巨箭的威力似乎比掀飛郝三一夥帳篷時都要強猛的多!

  「我去!」面對來勢如此猛惡的巨箭,不臣無暇細思,只能憑著直覺揮刀迎了上去。

  「嘡」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不臣手中的鋼刀毫無懸念的被震飛了!

  「啪嗒。」

  幾滴鮮血自不臣的雙手虎口中冒出,滴在了地上。

  看著從自己透明手掌上湧出的刺目的紅,不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箭好大的力道!」

  事實上,若非他擁有人類中億萬裡無一的強悍體質,還在虛擬世界裡刻苦修煉過發力技巧,能完美的揮出自己最強力的斬擊的話,此刻他的腦袋就已經像顆西瓜一般被那巨箭轟的粉碎了!

  只是,即便如此,在勉強磕飛了這支巨箭之後,他的雙手虎口還是被震裂了……

  不過……他抬起頭來望著那馬尾妹子,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你,也到此為止了!」

  這種拉力上千斤的複合巨弓哪裡是能夠連射的?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不臣不再遲疑,轉身就要再往樹林裡鑽。

  只是就在這時,那個被石灰迷了眼的藍髮精靈卻突然說話了:「菲菲,不要傷他性命!」

  對於這句有點莫名其妙的喝阻,不臣心中一暖,不過他卻並未回頭。

  「姑娘你的好意不臣小爺我心領了,只是那笨笨的馬尾妹子在射出了自己唯一的箭矢之後,又怎麼可能傷到我的性命呢?」他不以為然的心中想道。

  只是,當不到一個呼吸之後,那如標槍一般粗重的箭矢再次襲來,並且深深地扎入了他身前的草地裡時,他就不會再抱有這種想法了!

  不臣目疵欲裂的盯著那仍在不斷顫動的巨箭尾羽,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這還沒完!

  接下來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如暴雨一般連綿不斷襲來的箭矢,精確而完整地在他身周釘出了一個圈子,如囹圄一般將他困在了裡面!

  在巨箭風暴結束了之後,不臣面沉似水的轉過了身子,朝向那個馬尾精靈。

  「其實根本就沒有三個巨弓射手,對不對?」他臉色蒼白的問道。

  「哼!」那被稱作「菲菲」的馬尾妹子驕傲的揚起了頭,「沒看出來,你這小子還有點眼力嘛!」

  不臣猜的並沒有錯,在今天這一連串的戰鬥中,精靈一方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射手,就是這位「菲菲」!

  「你…你那是連珠箭法?」不臣顫聲問道。

  「沒錯!」菲菲點了點頭。

  「……你怎麼做到的?」不臣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著她,用千斤巨弓射連珠箭?這不管跟誰說都是天方夜譚啊!可問題是眼前這個妹子還真就做到了,這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要知道連珠箭法可是弓力只有兩、三斗的騎弓的專利啊!就算是弓力一石的步弓想要做到,也是極難的!

  「本姑娘只是天生神力罷了!」菲菲得意洋洋的說道。

  事實上,她還真沒撒謊,她確實只是天生神力,是在身體素質強勝人類百倍的精靈族裡的天生神力而已……

  不臣聞言頓時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不過……不臣苦澀一笑,自己能栽在這種怪物手裡,也算不枉了吧?

  「接下來!」菲菲片腿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我們該如何處置你呢?」她看著不臣,咬牙切齒,似笑非笑的說道。

  要知道,不臣這賤人剛才可不僅僅只是狠狠地玩弄了一把她的少女心而已,甚至還做出了向艾斯特爾拋毒粉末這種下三濫的惡劣行徑呢!

  不臣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不過此時他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咱們還是先處理一下你這位同伴的傷情吧?」他指了指艾斯特爾,一臉關切的說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剛才如此對待這姑娘,這姑娘竟然還願意不計前嫌救他的性命,雖然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單就這結果來說,他不臣小爺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剛才他急著逃命感觸還不深,現在斷了指望,心裡反而只剩下愧疚了……

  聽他提起這個,菲菲也急了眼,「你剛才拋的到底是什麼,某種毒粉嗎?」

  不臣臉頰抽搐了兩下,敢情這妹子竟然連石灰粉都不認得。

  「不是毒粉,只是一種能迷人眼的粉末而已,不過如果處理的不及時也是會對眼睛造成一定傷害的。」不臣畏畏縮縮的說道,現在救治艾斯特爾的事要緊,他可不敢對菲菲實話實說。說石灰粉這玩意是會燒瞎人的眼睛的,不然要是激怒了菲菲,這看起來喜歡感情用事的妹子說不定會直接一箭爆了他的腦袋的……

  「該怎麼治?」菲菲哪裡知道他這些小心思,聽說不是毒粉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俏臉寒霜的問道。

  「小子,你可不要玩什麼花樣,不然本姑娘絕對一箭爆了你的腦袋!」為了讓不臣放老實點,她又殺氣騰騰的威脅道。

  「瞧姐姐你說的,我哪能呢?我如此對這位姐姐,這位姐姐仍願意留我一條小命,我報恩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害她?」不臣乾笑著,竭力用誠摯的語氣回答道。

  「姐姐?」聞聽此言菲菲臉上的表情驀然間變得十分古怪,她看了一眼艾斯特爾,剛想說些什麼,卻沒想到被艾斯特爾打斷了。

  「菲菲,讓他來為我療傷吧,我相信他!」

  直到這時不臣才真正意義上的聆聽到了藍髮精靈的聲音,和菲菲那甜美膩人的聲線不同,這個妹子說話的腔調非常奇妙,明明說的是一句毫無轉圜餘地的話,但卻聽不出一絲霸道蠻橫的意味,反倒更像是在唱歌,充滿了柔和親切的韻律感。

  「好……好吧!」菲菲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儘管臉上的表情仍有些古怪,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為了讓兩位精靈妹子安心,不臣很自覺的關掉了光學迷彩,腳尖在傾斜的箭桿上一點,從牢籠裡跳了出來,走到了艾斯特爾的身邊。

  「姐姐用手揉過了嗎?我是指眼睛?」

  「沒有,只是捂了一下,這個不能揉的吧?」

  「是的。姐姐有手絹嗎?」

  「有,我給你。」艾斯特爾在腰上的小皮包中摸索了一下,取出了一方整潔無垢,樸實無華,散發著淡雅清香的水藍色手絹遞了出去。

  不過不臣卻沒立刻去接,為了不讓自己手上的血跡弄髒這塊「聖潔」的手絹,他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兩條布,先給自己包紮好了,才去將艾斯特爾的手絹接了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艾斯特爾一直靜靜地捧著手絹,沒有一點不耐的意思。

  「接下來呢?」她問道。

  「姐姐先睜開眼睛,我替你把粉末都清理出去。」

  艾斯特爾依言睜開了雙眼,這是一雙有著精緻的桃花外形,琥珀色瞳孔的瑰麗眼眸,相比菲菲那對仍顯得有些清純的杏眼,這對眼眸要嫵媚的多,嬌豔的多,只是簡單對視,便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醉於其中,難以自拔。

  而不臣就是其中一員……

  「那個……你怎麼了?」在等了半天也不見不臣動作之後,藍髮精靈不解的問,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提問的同時她的臉有點紅紅的。

  「啊!」不臣聞言立刻回過了神來,連忙舉起手帕溫柔的為對方清理了起來。

  兩炷香(和諧)功夫之後。

  「姐姐覺得好點了麼?」在清理乾淨了艾斯特爾眼中的石灰,再用兩個精靈妹子隨身帶著的植物油將眼睛清洗過數遍之後,不臣關切的問道。

  「好些了,應該再點一些我們精靈族的祕藥就沒事了吧?」艾斯特爾眨了眨雙眼,感覺視力恢復了很多,淡淡一笑,柔聲說道:「多虧有你在。」

  不臣聞言登時老臉一紅,心中更愧疚了,「如果沒有我在,你可能根本就不會遭這個罪……」

  「好了!」菲菲見艾斯特爾已然無礙,立刻跳了出來,一腳將不臣踹到,嬌喝道:「現在是時候處置你這小子了!」

  看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很有一點要卸磨殺驢的意思……

  不臣見狀,腦門上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二位姐姐,咱們打的這一架實在是一場誤會啊!」他涕淚橫流,滿腹委屈的大呼道,彷彿自己比竇娥還冤一般。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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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下不臣

  「誤會?」菲菲皺眉回憶了下自己的遭遇,然後又轉頭看看仍然眯著眼睛,身上掛著不少白色粉末的姐姐,最後杏眼圓睜,怒不可遏的盯著不臣,語氣森寒的說道:「我沒看出哪裡有誤會!」

  「菲菲。」不過這時艾斯特爾卻站了出來,她先是制止了菲菲,接著扭過秀美的臻首向著不臣,語氣平和清晰的問:「我只問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以及……」她指了指郝三彪那慘不忍睹的屍首,「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不臣點了點頭,他明白,如果自己連這三個問題都答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的話,八成艾斯特爾也不會再攔著菲菲收拾自己了吧?

  只是,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能跟這倆精靈妹子說的。比如說他此來的目的什麼的……

  不過,這些問題他卻也不是回答不了。

  「回姐姐的話,小子複姓天下,雙名不臣,家就住在距此百十里外的屏山,剛才之所以要殺那廝,卻是因為幾天前下山打獵時偶然遇到了他們一夥,被其欺辱,是以前來複仇而已。」不臣在地上坐正了身姿,用坦誠的目光目不斜視的看著兩位精靈妹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天下?可是賽里斯第十七帝國的皇室,還曾經做過烏山帝國的賽里斯公爵的?」作為精靈王國常駐在日怒峰的日怒軍團的一員,艾斯特爾好歹還是聽說過自己這位鄰居的。

  聽到艾斯特爾提問,不臣連忙回答道:「正是,不過我家家門早已敗落,現下就只有我自己和家將連濤二人相依為命了。」

  這是正兒八經的大實話,他的家族確實曾經顯赫過,不僅做過烏山帝國的大貴族,三百年前還曾經是東陸霸主賽里斯帝國的皇室呢!

  不過,這些早就是過眼雲煙了,在百年前烏山帝國被現在的賽里斯第十八帝國滅亡之後,他們家就徹底敗落了,不僅門客星散,連家境也變得極其窘迫,而今,也就是窩在始源山脈裡當獵戶度日而已。

  至於那位家將連濤,則是他父母不幸早亡時留下的託孤老臣,不過這位卻沒有諸葛孔明的本事,只是個粗鄙不文的獵戶罷了。

  「原來如此。」艾斯特爾皺著秀美的眉頭推敲了一陣,在發現不臣的回答並無紕漏之後點了點頭。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不臣並不是為了那寶藏而來的之後,她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她用模糊的視線凝視著不臣,「這樣……就不用殺他了。」

  「我就說這小子為什麼長著一腦袋白毛,卻又有一身黃皮呢。」菲菲顯然對此也信之不疑,「原來是天下家族的種。」

  世人皆知,本身是賽里斯血統,卻在烏山帝國做過二百年大貴族,世代與西陸血統的烏山貴族通婚的天下家族,毫無疑問就是一個混血家族。

  當然,像他們家這樣的,說的不好聽一點,也可以被稱為雜種……

  「不過你那隱身斗篷又是從哪裡來的?」菲菲再次提問道。

  「隱身斗篷?」不臣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自己的光學迷彩,「啊,這個不是隱身斗篷。」他掃了一眼艾斯特爾那件仍堆在地上的隱身衣,眼珠一轉,擺了擺手說道:「這其實是我們天下家族祖傳的隱身術!」

  「隱身術?」菲菲和艾斯特爾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隱身術什麼的完全沒有聽說過啊!

  未免她們想岔了,不臣連忙擺了擺手。

  「不不不,不是西陸的魔法,而是東陸陰陽教的祕傳絕學!」說著,不臣這賤人還掐了個莫名其妙的手印戳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煞有介事的念起了咒,當然,他是用兩個精靈妹子絕對聽不懂的漢語唸的。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至於你說行不行,小爺唸的一定行!」然後對著那光學迷彩的圖標眨了下眼睛。

  瞬間,一片馬賽克似的光斑閃過,不臣與身周的景物又融為了一體。

  菲菲繞著他走了兩圈,嘖嘖稱奇的驚歎道:「還真隱身了!」說著,她還伸手戳了戳不臣的身體。

  「不過我用的是隱身術,姐姐們又是如何隱身的呢?」不臣反問道,他對那個隱身斗篷倒是蠻感興趣的。

  雖然他用不上……

  「哦,那個是精靈錦。」菲菲隨口答道。

  然後艾斯特爾為不臣簡單解釋了下什麼是精靈錦。

  所謂精靈錦,就是一種精靈族的狩獵裝備而已,這種用始源山脈深處的幽靈蛛的蛛絲編成的布料有著如同光學迷彩一般反射各種波長光線的效果,只要將用它製作的斗篷披在身上,便可以很好的融入周遭環境。

  「這個……既然誤會已經解了,那我可以走了麼?」不臣乾笑著問道,儘管面前的兩個精靈妹子都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若是平時能結伴在山水間同遊,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他現在畢竟做賊心虛啊!

  「不不不,你還沒有告訴我們……」菲菲轉到他的正面,盯著他的透明臉,不懷好意的問道:「你既然這麼光明磊落,為什麼看到我們就要跑呢?」

  「呃……我是被你們嚇的啊!人家只是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突然蹦出兩位精靈大姐姐用武器對著人家,人家能不害怕嗎?」不臣苦著臉,佯裝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委屈狀。

  不過這次他這招就不靈了,菲菲二話不說便在他後腦勺上劈了一手刀,將他擊昏了過去。

  「這小子說起話來不盡不實的,不可全信。」菲菲看著自己的姐姐,目光深沉的說道。

  艾斯特爾點了點頭,「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殺了他。」

  「你就是心腸太軟了!」菲菲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好氣的說道。

  「菲菲!」艾斯特爾不由得嬌嗔了一聲。

  不過菲菲卻沒有理會自己的姐姐,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不臣失去意識的透明身軀,絕美的小麥色面龐上浮現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但也不能便宜了他!這樣,把這小子抓回去吧,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他真的不是衝阿納託利的禁咒來的話,等事情過去了,再放他走也不遲!」

  艾斯特爾低頭看了不臣一眼,精緻的眼眸中也浮現出了幾絲不捨。

  「那就這樣吧。」

  於是就這麼著,不臣童鞋作為俘虜,踏上了與精靈姐妹返回烏山學者墓的旅途。

  此時此刻,烏山直道①西北端,距此三十里外的大道上,二十多位甲冑俱全的騎士正奮力驅使著自己胯下的戰馬飛奔著,他們每人皆備有三匹戰馬,每當有一匹坐騎體力不支,他們便毫不猶豫的在飛馳的馬背上換乘另一匹,在顯露出不俗的馬術的同時,周身上下也散發出一股彪悍曉銳的強軍氣息!

  自他們那打磨的光可鑑人,反射著刺目陽光的精良鎧甲,以及那明黃底色的絲綿罩袍上,用白色絲線細細繡出的一個醒目的豎瞳圖案上可以看出,這二十多個騎士正是隸屬於西陸創世神教教廷的聖殿騎士!

  而他們的目標自不必說,定然是那烏山學者墓中的禁咒了!

  忽然,遠遠的,自直道的另一方,一個披著同樣戰袍,內穿著一件輕便的鎖子甲的騎士向著這隊聖殿騎士疾馳了過來。

  在那一看就是斥候身份的騎士加入了隊列之後,這隊聖殿騎士的首領,那個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堅毅面孔,身材高大,披著一身鎏金鎧甲,騎乘在一匹高大如龍的駿馬背上,深邃狹長的雙目中滿是自信與堅忍的重裝騎士大聲問道:「塞德里克他們怎麼樣了?」

  那斥候騎士不敢怠慢,連忙在飛奔的戰馬背上以手撫胸,躬身答道:「回稟道格拉斯騎士長,塞德里克小隊已經到達了那處古墓,,目前正在想方設法破除那些異端為墳墓加持的魔咒!」

  「很好。」卡爾.道格拉斯點了點頭,如刀劈斧削一般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那些「異端」指的自然是精靈們了。

  「還有什麼發現嗎?可有發現東陸那些無信者的蹤跡?」他又發問道。

  斥候騎士點了點頭,臉色有點難看了,「在現場確有發現無信者的一個小營地,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看起來,他們已經被異端們掃蕩過了。在現場發現了三名無信者的屍體。」

  道格拉斯騎士長沉吟了一下,接著猛然舉起了他那杆四米多長,槍刃幾有三尺,兩面開鋒的馬槊②,在馬上轉頭擰身,怒視著自己麾下那一眾彪悍曉銳的將士,竭力呼喊道:「那幾個無信者應該是賽里斯帝國的先頭部隊,無信者的主力隨時可能到達,塞德里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遭受襲擊,我們不能再這麼慢吞吞的趕路了!」

  「去,為我指明最近的路途!」道格拉斯轉頭向著斥候騎士大聲喝令道。

  斥候騎士點了點頭,催促戰馬趕到了和道格拉斯齊平的位置,然後將自己的桃木騎槍放平,指了一個方向。

  「很好!」道格拉斯對他讚許一笑,接著他轉頭對其他聖殿騎士喊道:「聖殿騎士們,跟上我!此刻,創世女神彌賽亞需要我們每一個人都盡忠職守,竭盡全力!」

  說罷,他便放平馬槊,展開鬥氣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與胯下的戰馬,一馬當先,向密林之中直撞而去!

  在他那凝為實質的純金斗氣之下,擋在他面前的所有樹木植被皆望風披靡,支離破碎!

  其他的一眾聖殿騎士見狀,也紛紛展開了鬥氣,催促胯下戰馬跟了上去!

  「前進,為了讓女神的福音遍佈整個世界!」道格拉斯雙目灼灼的盯著斥候騎槍所指的方向,狀若瘋狂的嘶吼道。

  其他聖殿騎士聞聲也跟著發出了同樣的嘶吼!

  他們都深深明白,只要這次能得到古代烏山學者阿納託利.尼古拉耶維奇耗費畢生心血完善的那道禁咒,這句話將不會再是一具空洞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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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烏山直道:烏山帝國時期在始源山脈中修建的溝通東西大陸的戰略通道。

  註釋②馬槊:賽里斯帝國的制式騎戰兵器,號稱不折之矛,使用複合法制造,生產週期極長,因此造價極其昂貴,裝備的數量非常稀少,同時也是賽里斯帝國密不外傳的軍國重器之一,不過在賽里斯帝國滅亡烏山帝國一統東陸,國策轉向文治之後,由於軍制敗壞,對武庫管理日益粗疏的緣故,不少馬槊流出了國門,以極高的價格被西陸的強大勢力們收入了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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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群雄畢至

  蔚藍的界河河畔,年久失修的木橋邊①,此刻正停留著一支人馬。

  這些人個個身材高大雄壯,腰背筆直,行動如風,看起來強悍而有力,而且腰上都懸著利刃,但和聖殿騎士們不同的是,這些人多半都長著一臉橫肉,留著一副不修邊幅的鬍鬚,從他們那殺氣騰騰的冰冷目光與每時每刻都顯得猙獰可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這些人中幾乎無一善類!

  事實上,他們確實皆是縱橫東陸江湖,將殺人越貨視作等閒的綠林大盜!

  「董老舵主,您不能趕我走啊!父親可是千叮萬囑,讓我留在您身邊,照應好您的啊!」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身材纖長精悍,五官端正的青年撲通一聲跪在了一位老者面前,言辭誠摯的懇求道。他可能是這些人中模樣長得最正派的一個了。

  「子鐸,你父親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但這次奪咒之行畢竟凶險非常,你是守義兄的獨子啊,老夫又怎能帶著你去赴那死地呢?」那看起來年近六旬,卻仍然身材高大,腰背筆直,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柔聲勸慰他道,說著,他不由分說的運起內力將那名叫子鐸的青年強行扶了起來。

  「可是……」子鐸還想再勸,雖然這位老者乃是威遠四鎮的綠林總瓢把子,不僅成名已久,武功高強,早年還白手起家,硬是在帝國極西的地界上創立了一個縱橫黑白兩道的偌大幫會「義雲會」,被西北的綠林豪傑們尊稱為「萬軍辟易」董舵主,就算是在整個帝國的綠林道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但是,他現在畢竟年事已高,不復昔年之勇了啊!若是此行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渠家豈非罪孽深重?!

  要知道這位老舵主可是半個月前就打算金盆洗手了啊,是他們威遠王府打斷了洗手宴,硬生生將他拖進這灘渾水裡的!

  「沒有什麼可是!」董彥舟斷然的搖了搖頭,「子鐸,你不必對老夫有任何歉疚,此次前去奪咒是老夫自己心甘情願的!」

  說罷,他回頭望了一眼故國所在的東南方向,意味深長的嘆息了一聲,已經皺紋堆積的老邁臉龐上浮現出了幾許唏噓傷感之色。

  「我董彥舟縱橫江湖數十載,雖承江湖上的兄弟們的情,僥倖闖出了一番名堂,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為了得到今日的一切,我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讓多少生靈枉死於九泉之下!」

  他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雙手,顫聲說道:「我這雙手上,不知道沾著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啊!」

  「您……」渠子鐸心下有些不忍,剛想勸慰兩句,卻沒想到再次被董彥舟打斷了。

  「子鐸啊子鐸!」董彥舟看著他,虎目含淚,動情的說道:「是時候讓老夫為賽里斯的萬千生靈做一些事情了!若是讓西陸的那些瘋子們(特指狂信徒)得到對城禁咒,我賽里斯帝國上下早晚必會陷於地獄火海之中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董彥舟縱然只是一介綠林盜寇,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聽到董老舵主的肺腑之言,渠子鐸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渠家就是永鎮帝國西北的威遠藩王,他父親渠守義就是渠王府的五大家將之一。可在此天下興亡之際,他們渠家卻不能堂堂正正的出兵為國而戰,反倒要求助於江湖人士,真真是顏面掃地!

  事實上,在此刻這位慷慨激昂的董老舵主面前,渠子鐸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董彥舟看著他那羞愧的模樣,搖頭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鐸,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們渠家是有難處的。事實上,你父親能在這等風聲鶴唳之時派你跟著我進山,就已經十分難得了,只是,我還是不能帶著你!」

  渠子鐸幾乎都要咬碎了牙!董彥舟剛才說的那些話裡,其實他只聽到了兩個字!

  難處?什麼難處?還不是朝中的那些文臣大頭巾們鬧騰著要削藩嘛?可憐他們渠家為國鎮守西陲百年,兢兢業業,到頭來,反而要落個沒下場!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若非……」

  「夠了!」董彥舟立刻喝止了他,老舵主語重心長的道:「子鐸啊,我們武人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做人吧!」說罷,他沒有再回頭,伸手招呼了一下自己的手下,便牽著馬走上了木橋。

  老實做人?可不是隻有老實做人了嗎?在此削藩的風口浪尖上,如果他們渠家再不經請示,貿然帶兵去搶那關係甚大的禁咒,傳到朝中諸公們的耳朵裡,鐵定會成為對方攻擊他們渠家的口實吧?

  事實上,渠子鐸連對方構陷他們渠家會用什麼樣的罪名都能猜到,無非就是「圖謀禁咒,心懷異志」罷了!

  至於這禁咒落到西陸的瘋子們手裡會有什麼後果?身在幾萬裡之外的帝都裡,一天到晚過著紙醉金迷的豪奢日子,一腦子帝國天下無敵的思想,只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爭權奪利的朝中諸公們才不會去擔心呢!

  「大頭巾②們枉稱名臣,竟還不如一個出身草莽的江湖人有見識!可恨,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不滅烏山呢!」

  渠子鐸滿腔悲憤的看著已經度過木橋,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的董老舵主一行人,拳頭幾乎都要攥出了血!

  但是,他卻沒有再任著性子跟上去。

  此時此刻,飛奔的馬背上,董彥舟目光堅定的凝視著遠方,對他來說,這次奪咒之行,其實就只有六個字而已。

  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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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督閣下,他們都已經完成登陸了!」

  腦袋上包著褐色頭巾的大副向著身前那位同樣包著頭巾,但是衣著要華麗的多,下巴上留著山羊鬍的中年人恭敬的稟報道。

  「我知道了。」艾哈蘇.門德總督沒有回頭,只是站在船頭遙望著幾百米外的海岸線上那黑壓壓一片的骸骨大軍,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副又鞠了一躬,打算退下了,只是沒想到這時門德總督卻提出了一個問題。

  「摩祿,你說我這樣做會不會被主宰降罪?」

  摩祿大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總督閣下在指什麼。

  「總督閣下,主宰是全知全能的,他肯定會明白您這麼做的苦衷的!」

  「是嗎?」艾哈蘇.門德那棕色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個苦笑。

  事實上,在本國海軍陸戰能力奇差的情況下,身為褐衣帝國的海軍總督,這確實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阻止創世神教的異教徒得到對城禁咒的辦法了。儘管與地中海塔納託斯島上的不死王國③達成協議,將他們的軍團運送至始源山脈的西部海岸線登陸,借他們的手去摧毀那禁咒是一件不怎麼光彩的事情。

  但是,誰讓五百年前他們褐衣帝國在阿奇柏德平原會戰中失利,不僅將聖城丟給了創世神教徒,連與始源山脈的陸上通道都失去了,根本無法走陸路去參與禁咒爭奪呢?

  「是的。」摩祿大副篤定的確認道:「一旦讓殘暴的北方異教徒們得到了對城禁咒,那麼主宰的無數虔誠子民們便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為了扼殺異教徒們實現野心的希望,我們哪怕是與魔鬼做交易,也不應該有絲毫猶豫!」

  「沒錯,你說的對。」門德總督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

  此時不死族大軍已經整隊完畢,向著海岸邊的森林裡開進了。

  「希望艾爾文.穆恩這傢伙馬到成功,不要負了他巫妖的赫赫凶名吧!」

  --------------

  註釋①界河:將這個世界的東、西兩片大陸一分為二的一條大河,它處於兩塊大陸交界處的始源山脈之中,長近千里,大致是東西走向,東接大陸之外的無盡洋,西通兩塊大陸之中的地中海,與烏山直道有一處大致呈十字的交叉,在交叉點架設有一座寬闊的木橋,不過由於年深日久,無人維護的緣故,木橋已經破敗不堪,經過時需要下馬步行方可安全通過。

  註釋②大頭巾:意指文士束髮用的方巾,一般是指對文士的蔑稱。

  註釋③不死王國:各種不死種族建立的王國,處於與世隔絕的地中海的塔納託斯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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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神的騎士

  菲菲將巨弓一端尖銳的弓梢深深的插入了腳下的土地中,接著左手持弓如託山嶽,右手執箭扣弦似月,將箭頭對準了百步外一顆巨樹樹枝上的目標,鬆開了手指!

  嗡的一聲弓弦巨顫,巨箭撕裂了周遭的空氣,帶起了一陣呼嘯的狂風,疾如流星地朝著目標飛射而去!

  在這霸道強猛的一箭之下,那個在樹梢上放哨的,內穿鎖子甲,外罩明黃豎瞳紋樣罩袍的斥候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示警,便被巨箭轟爆了腦袋,栽落樹下!

  「菲菲姐好箭法!」不臣撫掌驚歎道。

  「哼!」不過菲菲卻沒有理他,她只是從地上拔出了巨弓,將之重新揹回了背上,向前疾奔而去。

  不臣搖了搖頭,無奈一笑,連忙扶著眼睛仍不大好使的艾斯特爾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他被俘虜的一個半時辰之後了,在這段時間裡,他已經跟兩位精靈妹子多少混熟了一些,不僅從言談中得知了對方是一對姐妹,甚至連那座烏山學者墓的墓主人是誰,都從艾斯特爾的嘴裡套了出來。

  居然是阿納託利.尼古拉耶維奇!

  作為繼承了前身所有記憶的穿越者,他如何能不知道這位仁兄是誰?那可是烏山帝國曆史上出了名的天才學者兼魔法師啊!此人一生之中的成就之多之大,即使是少年不臣這樣僻居深山之中的獵戶也是有所耳聞的。

  不過傳說中的阿納託利.尼古拉耶維奇在過完四十歲生日之後便離奇失蹤了,自此再也杳無音信,沒想到最後竟然死在了精靈王國的邊境地帶。

  一想到這一點,不臣就難免唏噓一番,感嘆世事之離奇,命運之莫測!

  只是在得知了墓主人的身份有多顯赫之後,不臣心中非但沒有生出一絲退縮之意,反倒是更加興奮了。

  再一聯想到當初聽郝三他們所說的:只要奪取了這寶藏獻給雲皇帝,別說是得到畢生享用不盡的財富,甚至連封官得爵,青史留名都不是不敢想的。不臣簡直都要激動的昏過去了!

  「那座墳墓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東西啊?!」

  注視著那個正躬著身子在前面飛奔的婀娜倩影,不臣清秀俊朗的面龐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小爺就先跟著你們吧,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只要逮到機會,這古墓中的寶藏,小爺還是要搞到手的!」

  對於這對有著宛若神授的容貌,但是心思卻單純到可愛的精靈姐妹花,不臣要說不感興趣那肯定是騙人的。只是相比女色,那座價值傾國的寶藏在他心中的分量顯然更重一些。

  「亨利,你怎麼了?」正被他攙扶著前進的艾斯特爾突然覺得身邊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有異,連忙關切的問道。

  「沒事沒事,艾艾姐,就是剛才被菲菲姐打到的地方還有點疼罷了。」

  聞聽此言,不臣這賤人身上登時被嚇出了一層冷汗,在一邊於心裡驚叫著這精靈妹子的知覺竟如此敏銳的同時,連忙撒謊不帶打草稿的安撫著對方。

  至於亨利和艾艾這倆莫名其妙的稱呼,前者是不臣的西大陸名,他們天下家族的子孫都是有西大陸名的。後者則是艾斯特爾的暱稱,而菲菲的全名則叫做菲珞西爾。

  「是這樣嗎,還疼不疼,要不要我給你上點傷藥?」艾艾聞言立刻語氣關切的問道,說著,她立刻伸手去在腰帶上的小皮包裡摸索了起來。

  「不了不了!」不臣連忙推辭道,事實上,菲菲給他的那一下其實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醒來之後過了一會就不疼了,根本就沒必要上傷藥的。

  片刻後,那被射落樹下的聖殿騎士屍身旁。

  「是西陸創世神教教廷的聖殿騎士沒有錯!」菲菲死死盯著那屍體身上明黃顏色的罩袍,語氣凝重的說道。

  看到不臣仍有些不解,她又解釋道:「在西大陸北方,創世神教世界的三十三國中,只有教廷國的聖殿騎士才被允許穿戴明黃顏色的罩袍。」

  「原來如此。」不臣點了點頭,聖殿騎士?聽起來蠻厲害的樣子。

  「他應該是個斥候吧?」這時艾艾說話了。

  「嗯。」菲菲看了眼自己的姐姐,點了點頭,「對方果然不愧是西大陸首屈一指的精銳武力,比那幾個賽里斯土匪防備要的嚴密的多了。」

  「不過,他們的防備再嚴密,對我們而言也是毫無意義的。」不臣冷冷一笑,獰聲說道。

  「這還用得著你說?」菲菲看見他那副臭屁的樣子就火大,抬腿給了他一腳。

  不臣說的確實不錯,他們三個都是有隱身能力的,對方根本防不勝防……

  「阿納託利的墳墓很可能已經被對方佔領了,現在的情況很緊急,咱們還是先安排一下戰術吧。」艾艾沒有和他們一起鬧,只是語氣清晰平和的說道。

  聞聽此言,不臣和菲菲立刻停止了打鬧。

  「為了證明你跟我們是一條心,這次的敵人就交由你收拾了!」菲菲不懷好意的瞥了不臣一眼,不由分說的安排道。

  「那你要掩護我!」不臣急忙要求。

  「不行,這是你的『投名狀』,你必須獨立完成。」菲菲卻沒有答應。她雖然對東陸瞭解不多,但畢竟已經活了二百來年了,『投名狀』是什麼還是知道的。

  「菲菲!」艾艾嬌嗔道。

  不過菲菲卻沒有給自己的姐姐面子,直接別過了頭去。

  「行了,艾艾姐,這次就我一個人去吧,我會證明自己的!」不臣拉住了仍打算繼續勸說的艾艾。

  「可是,亨利……」

  「相信我!」不臣握住艾艾的雙肩,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不容置疑的說道。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艾艾低下了秀美的臻首。

  「嗯。」不臣答應了一聲,向著菲菲伸出了手。「把刀還給我!」

  菲菲只是看著他冷笑了一聲,便從自己腰上解下繳獲的鄣刀,揮手擲還給了他。

  不臣接過刀來沒有回頭,直接就走向了距此不遠處的烏山學者墓。

  「喂,你不用那什麼『隱身術』嗎?」不臣背後傳來了菲菲那令人氣結的聲音。

  「不需要!」不臣沒有回顧,只是用自負的語氣冷聲回道。

  開玩笑,他不臣小爺可是貨真價實的千人斬,區區聖殿騎士而已,只要數量沒有上千,他又有何懼哉?!

  此時的小空地上。

  「異端們的魔咒什麼時候能夠破解開?」聖殿騎士小隊長塞德里克一臉焦急的問隨隊的學者。

  「可能還需要三、四天吧!」學者怯生生的小聲回答。

  「怎麼還需要那麼久?無信者們不是已經進行了一些破解工作了嗎?」

  看著小隊長那鬚髮皆張的面孔,學者為難的低下了頭,「異端們的生命魔法在自然環境中都擁有一定的恢復力,在那些無信者們的法器被破壞了之後,本已削弱不少的魔咒又恢復了很多。」

  「該死!」塞德里克狠狠揮了下拳頭,儘管知道學者沒有說謊,但他還是難掩心中的失望。

  只是就在這時,附近的林海中卻突然傳來了一個清朗的少年聲音!

  「破不開就省點兒力氣吧,反正你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塞德里克聞聲一驚,立刻轉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留著一頭披肩長髮的俊秀少年倒拖著一口狹身長刀自重重樹影中顯出了身形來。

  「你是什麼人?!」塞德里克驚訝的問道。

  無怪乎他如此驚訝,因為他可是將自己的一半手下都撒了出去充當斥候了的啊,怎麼可能一點警報都沒傳出便被人摸到了營地中來?

  而且,這個少年的形貌也讓他非常驚異,明明有著一身賽里斯人的黃皮膚,眼睛和頭髮卻是他們西陸北方人種才有的色澤。

  「呵呵,死人不需要知道!」不臣猙獰一笑,冷聲答道,他才沒興趣和這些馬上就要去見他們女神的傢伙浪費口舌呢。

  「小子,你找死!」聽到他口出狂言,周圍的其他聖殿騎士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紛紛展開鬥氣,拔出長劍撲了上來。

  「哼。」不過面對這四五個撲到身前,向自己揮出長劍的聖殿騎士,不臣卻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揮出了自己的長刀。

  幾道動若流星,快似殘月的刀光閃過,那幾個聖殿騎士紛紛捂著噴血的喉嚨與心臟倒了下去!

  「這怎麼可能?!」塞德里克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以他這身懷五級鬥氣的聖殿騎士底層軍官的眼力,竟差點也捕捉不到這少年揮刀的軌跡。

  「所謂的鬥氣也不過如此嘛!」不臣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臉狂妄的說道。在他看來,剛才那幾個周身上下泛著淡淡銀光的聖殿騎士比起郝三彪他們來強的實在有限,雖然破開他們那被鬥氣包裹著的咽喉與鎖子甲要多花費點力氣,但對於刃筋無礙的他不臣小爺來說,卻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無信者小子,你會為殺害女神的騎士付出代價的!」塞德里克兩眼血紅的盯著不臣,咬牙切齒的嘶吼道。

  「是嗎?莫非你有把握跟上我的速度嗎?」不臣輕蔑一笑,將長刀指向了身邊只剩下了一個學者的塞德里克。

  「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沒有。」塞德里克低下了頭,作為創世女神的一名虔誠信徒,他是不可以說謊的。

  不臣挑了挑眉毛,戲謔的問道:「那什麼時候的你才有?」

  塞德里克聞言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服下聖藥之後!」說著,他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毫不遲疑的灌了下去。

  在服下那「聖藥」之後,塞德里克的氣勢立刻就不同了,不僅身上的肌肉瞬間膨脹了幾圈,甚至連本來純銀色的鬥氣都染上了一層金邊!

  「我去,你這貨還帶嗑藥的?」不臣張口結舌的驚叫道,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長的人模狗樣的聖殿騎士竟然這麼沒節操。

  「無信者,見識一下聖殿騎士的真正實力吧!」在聖藥起效之後,塞德里克沒有再浪費時間,揮舞長劍便向不臣衝了過來。

  「哈,嗑藥騎士的真正實力?那倒還真要好好領教一下!」不臣撇了撇嘴,語帶譏諷的說道。事實上,他不僅沒有被對方猛然間增強的氣勢所震懾住,甚至還變得更加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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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世的絕技

  幽暗的夜空宛若浩瀚無邊的大海,顯得深邃而又神祕,一輪銀盤也似的明月高懸於其上,以她那清冷的輝光穿透薄如蟬翼的流雲,在始源山脈那繁茂的林海間灑下無數斑駁的光影。

  此時此刻,本應在幽靜夜色的烘托下,呈現出一幕安詳寧靜之色的林海中卻傳來了一陣極不和諧的金鐵交擊聲!

  這聲音不僅極其清脆刺耳,竟還十分的迅疾,一聲緊跟一聲,配合那在幽暗空間中不斷迸濺出的點點耀眼的火星,就好像是一臺以極快的速度敲擊鍛鐵的機械一般,給人一種無止無休般的瘋狂與暴虐之感!

  不臣手持長刀以極快的速度與塞德里克廝殺在了一處,在這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決鬥中,他們二人都不約而同的使出了硬碰硬的殺法——能用兵刃格擋的就絕不躲閃,能用力量解決的就絕不依靠技巧!

  特別是不臣,在今天的戰鬥中,他雙手的虎口本已被菲菲的巨箭震裂,後來雖經艾艾幫助,敷上精靈族的祕製金創藥,又細細的重新包紮了一番,但畢竟時間尚短,根本就不足以癒合如初。此時在與塞德里克硬碰硬的較量中,每一次的碰撞都能感受到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那白色的紗布也早已被鮮血所侵透,但他就是咬著牙不願改換戰法!

  他這麼做的原因無它,就是不願向對方示弱而已!

  而且,他也堅信著,只要堅持下去,那麼勝利便一定會屬於他!

  事實上,他的這一判斷也的的確確是正確的。因為,塞德里克之所以能跟他相持不下,其實靠的只是那「聖藥」而已。

  不過但凡藥物,其藥效就總有結束的時候!

  「艾艾,你說那小子怎麼練出這麼好的身手來的?」

  看著不臣再一次以極其準確的刃筋將塞德里克覆蓋在長劍上的鬥氣擊散,然後與之第無數次硬碰硬的交擊在了一處,濺起了一片刺目的火花,菲菲轉過頭來饒有興致的問艾艾,此時她正十分悠閒的斜依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抱著臂膀旁觀著二人的死鬥。

  「不知道。」艾艾搖了搖頭,坦誠的說道。事實上,一個從未修煉過鬥氣或者內功的人類能擁有此等戰力,若非親眼得見的話,她也是無法相信的。

  「這也是你讓我留他一條性命的原因吧,因為好奇?」

  這次艾艾點了點頭,「我覺得他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十分巨大的祕密。」

  「嗯。」菲菲頜首同意,「這樣的傢伙死了確實蠻可惜的,不過……」

  她用眼角斜了一下自己的姐姐,儘管沒說出來,但她很清楚這只是自家姐姐留不臣一條小命的原因之一而已。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原因。

  至於其他原因,她不願意去想,因為一想到那些東西,她就會感到不舒服。

  因為這不僅與她們精靈族的天性相悖,甚至與其他生物的天性也是相悖的……

  「不過什麼?」見她長時間沒有下文,艾艾疑惑的問道。

  菲菲聞言一驚,回過了神來,她乾巴巴一笑,指了指戰場。

  「不過這場戰鬥馬上就要有結果了。」她轉移話題道。

  「嘡」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不臣的鄣刀①與塞德里克的雙手劍再次狠狠(和諧)碰撞在了一起!

  只是這次,他們的身形卻沒有再分開,而是兵刃相抵,直接較起了力量。

  「嗑藥騎士,你的藥效還能維持多久啊?」

  儘管全身上下已經汗出如漿,臉頰也因為雙掌處傳來的疼痛而不斷抽搐,但不臣還是故作輕鬆的笑著問道。

  「撐到你受到正義的制裁為止!」塞德里克咬牙切齒的回答,不過,儘管他仍不願示弱,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那『聖藥』的持續時間其實已經快要結束了。

  一想到藥效過去後自己會陷於何種狀態,他心中就不由自主的發寒,可是……可是看著眼前這張浮現著賤笑的臉,他卻又不禁生出了一股濃濃的無力之感。

  儘管他已經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了,卻還是奈何不了這個少年,只能勉強能與之相持而已!

  「正義?」不臣撇了撇嘴,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明明是來別人家做賊而已,還有臉扯什麼正義,而且,真正的正義使者會像你這樣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嗑藥嗎?」

  不臣的毒舌正正戳到了塞德里克的痛處!

  「勝利既是正義!」他雙眼血紅的嘶吼了一聲,強行榨出了自己最後的體力與精神力,緊握長劍向不臣壓了過去!

  「轟」的一聲,包裹塞德里克全身的鬥氣像銀色的火焰一般猛然又躥高了一截!

  不臣冷哼了一聲,也緊咬牙關,鼓起全身勁力反壓了回去。

  只是,面對塞德里克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搏,作為僅靠肉體力量作戰的一方,不臣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嘁!」注視著離自己面門越來越近的劍刃,不臣快速的轉動著腦筋,思考著解此危局之法。

  怎麼辦?

  向精靈姐妹求援是不考慮的,逃走也不可能,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扭轉戰局呢?

  「無信者即將付出代價,正義即將得到伸張!」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勝利即將到來,塞德里克表情猙獰,狀若瘋狂的獰笑道。

  看著對方那張近在咫尺的神經質面孔,不臣腦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對了,我怎麼會把它忘了呢?我明明還有一記殺招啊!

  「咦,那不是賽里斯人麼,他們也到了?」不臣側過頭,看著塞德里克身後,一臉驚訝的說道。

  聞言,塞德里克的身形登時就是一滯。不過從他並未回頭可以看出,他並非相信了不臣的鬼話,而是不臣再次成功戳到了他心中隱憂的緣故。

  他最擔心的是什麼?不是不臣這個熊孩子,而是來自賽里斯帝國的競爭者啊!

  不過就是這短短的一滯,卻成為了他此戰中最大的破綻!

  不臣很好的抓住了時機,他先是疾速的將手腕一拐,用長刀將塞德里克的劍帶到了一邊去,然後身形向後,儘可能的積蓄了一下力量,最後一個頭錘猛然向塞德里克的面門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鬥氣崩解,血花飛濺,塞德里克被這記凶狠的頭錘砸的滿面開花,向後跌飛了出去!

  只是不臣卻沒有就這麼放過他的打算,他疾進一步,長刀斜撩,一刀便削飛了塞德里克握劍的右手!

  「啊~~~!」

  塞德里克淒厲的慘叫著,右臂斷口處噴湧著滾滾血浪摔倒在了草地上。

  與此同時,他那帶著一層金邊的銀色鬥氣也瞬間熄滅了。

  「我贏了!」

  不臣暢快一笑,走到了塞德里克的面前,將刀尖指在了他的喉嚨上。

  塞德里克用剩下的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仰起了頭顱。

  「動手吧!」

  他平靜的說道。對於這場勝負他沒有什麼好說的,儘管不臣最後是通過耍詐才贏了他的,但他畢竟也磕過藥,道德的制高點什麼的,他也是站不上去的。

  「你有什麼遺言麼?」

  不臣玩味的問道,和塞德里克相反,他現在心情極好,不僅僅是因為戰勝了強敵的緣故,還有隔著一世再次以自己的得意絕技——頭錘底定勝局的因素。

  要知道,在前世的學生時代,他就是憑著這招橫行校園與附近街區,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啊!

  「呵呵。」面對不臣這臭屁的問題,塞德里克卻冷笑了一聲。

  「我只恨我的肉體不夠強,發揮不出鬥氣與聖藥的真正威力,不然就憑你這樣的小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他表情猙獰,用錐心刺骨般的語氣嘶聲說道,話語中滿是痛苦的意味。

  事實上,儘管身懷五級鬥氣,但正面搏戰什麼的,卻從來都不是身體瘦弱的塞德里克的強項,他是斥候隊長,最擅長的是與人纏戰打爛仗才對!別說『聖藥』了,他連五級鬥氣的威力都只能發揮出七成多而已。

  不過,面對不臣這面目可憎的熊孩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顯露出一絲軟弱就是了。

  「行啦行啦,別埋怨你爹媽的了,反正你也到此為止了,何不放輕鬆一點呢?」

  不臣挑了挑眉毛,哂笑一聲,便打算將刀子向前遞出,將對方結果了。

  只是就在這時,一旁的樹林裡卻突然衝出了五六個周身上下裹著淡淡銀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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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鄣刀:賽里斯帝國的制式軍刀之一,取【蓋以鄣身以禦敵】之意的長刀,外形取材自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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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蠻牛卡爾

  這些人皆手持著一柄劍脊上鏤刻著豎瞳圖案的長劍,身上披著輕便精緻的鎖子甲,外罩一件明黃顏色的罩袍。

  他們正是之前那些被塞德里克撒出去充作警哨的其他聖殿騎士!

  剛才在不臣與塞德里克激戰時他們之所以沒有現身相助,是因為他們都是老於戰陣的精銳,戰場經驗豐富,看到不臣與塞德里克二人的架勢,就知道自己們上去什麼也做不到,只會給小隊長添亂而已,只是此時此刻,在塞德里克即將被不臣斬殺之時,他們卻再也按捺不住了!

  「退下,你們這是送死啊!」看到他們衝了出來,塞德里克目疵欲裂的大喝道。

  「長官,你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殺死嗎?」聖殿騎士們不為所動的嘶吼道,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聽從塞德里克的命令,而是繼續向不臣衝了上來。

  要知道,塞德里克可是和他們一起生裡來,死裡去的並肩奮戰至今的袍澤與老長官啊,他們怎麼能夠見死不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你們……」看著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要來搭救已經成為廢人的自己的一眾屬下們,塞德里克心中一暖,眼角不禁溢出了幾滴熱淚。

  只是,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屬下們已經拼上了性命,但戰鬥的結果卻依然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聖殿騎士,不離不棄!!!」

  聖殿騎士們衝到近前,怒吼著誓言向不臣揮出了長劍。

  「唉!」

  面對做自殺攻擊的這些聖殿騎士,不臣無奈的搖了搖頭,儘管十分佩服對方的犧牲精神與袍澤之情。但是相比這些,毫無疑問的,他更在乎自己的生命。

  「嗚」一道迅疾如匹練的刀光閃過,一位聖殿斥候剛剛做出攻擊,便被後發先至的不臣斬飛了半拉腦袋!

  「喬治~!!!」

  看到袍澤慘死,聖殿斥候們頓時紅了眼睛,進攻的更加瘋狂了。

  「何必呢?」

  血雨與腦漿紛紛而下,不臣遊刃有餘的在其他五位已經陷入瘋狂的聖殿斥候的攻擊中躲閃著,不僅毫髮無傷的躲過了對方的所有攻擊,還不斷的抽空發動反擊,收割著對方的生命。對於經常在虛擬實境中面對上百擬真敵人圍攻的不臣來說,這點慢悠悠的攻擊根本不夠看……

  「撲通」一聲,最後一位聖殿斥候捂著自己冒血的咽喉跪倒在了地上,他雙目死死地盯著身前的不臣,奮起最後的力量向不臣刺出了自己的長劍。

  「唉,還不放棄嗎?」

  注視著那顫顫巍巍,卻仍在堅定不移地朝自己逼近的劍鋒,不臣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嘆息,但卻並未出刀格開對方最後的攻擊。

  毫不出不臣所料的,那鋒利的劍鋒在距離他還有一尺多遠時便陡然失去了所有力道,嘡啷一聲墜落在了地上。

  殷紅的鮮血自聖殿斥候們身上的創口處不斷的湧出,很快就匯聚成了一片巨大的血泊,在此刻這清冷悽美的月光映照下,這血泊呈現出一種刺目的暗紅色,顯得無比的深沉與厚重。

  「你的手下都是好樣的。」

  不臣轉過身來看著塞德里克,用敬佩的語氣說道。這些敵人和他印象中的宗教狂不大一樣,更有軍人的味道,因為他們甘願為之赴死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神靈與教義,而是自己的戰友!

  此時的塞德里克早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流滿面,就算是一向狠辣果決的聖殿騎士小隊長在此時此刻也無法再掩飾心中的悲痛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殺了我吧!」在聖藥失效,少了一隻手,全身上下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況下,塞德里克已經失去了復仇的信念,現在的他只求速死而已。

  「嗯。」不臣理解的點了點頭,提刀走到了塞德里克的面前,他決定給對方一個痛快,就當是向塞德里克那些讓人肅然起敬的屬下們表示敬意了。

  只是,就在他舉起長刀即將發力斬下時,奇變陡生!

  遠處的林海中突然傳來了無數樹木斷折之聲,那聲勢極其駭人,就好像有一臺巨型壓路機在以賽車的速度向前狂飆一般,沿途一切的阻擋都被撞的支離破碎,碾的粉身碎骨!

  「我去,這是怎麼了?!」不臣不由得放下了長刀,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呵呵,莫非你聽不出這聲音是向著哪裡來的嗎?」自從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本已萬念俱灰,只求速死的塞德里克的眼睛陡然間又亮了起來。

  「這是你們的援兵?」不臣臉色鐵青的轉頭看向塞德里克,他怎麼可能聽不出那聲音正以極快的速度的向著他所身處的小空地接近?

  「不,不是援兵,是主力!」塞德里克獰笑著糾正道,他又看到了報仇雪恨的希望。

  如果是道格拉斯騎士長的話,就算有十個這小子也不夠看!

  「嘁!」不臣沒有再搭理他,而是打算向精靈姐妹招呼一聲,商量一下對策,畢竟他今天跌經血戰,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再孤身對抗敵人的強援了。

  只是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火球卻突然升上了半空,像禮花一般炸裂了開來!

  不臣見狀悚然一驚,急忙循著那火球升空之處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長斗篷的瘦弱身影正用雙手將一個長長的卷軸鋪展開來,正對著夜空。

  那身影不是戰鬥一開始時站在塞德里克身旁的那個學者,又是何人?

  他手裡拿的應該是魔法卷軸,而他釋放這個卷軸的意圖自然再明白不過了,肯定是為了標示他們身處的位置以及現在事態的嚴重程度的!

  紅色?

  不臣挑了挑眉毛,事情正在向著最不妙的方向發展。

  我怎麼會把他給忘了,我怎麼會把他給忘記了呢?如果不是這傢伙報信的話,就算敵人的援兵大致方向正確,但想要在夜晚的林海中準確的尋到此處,也是要花不少功夫的。結果現在倒好,他們可能幾分鐘內就會趕到了。

  不臣腸子都悔青了,他撇下塞德里克,倒拖長刀疾步趕至那學者身前,二話不說,就是惡狠狠的一刀斬下!

  那學者只是個文職人員而已,身體羸弱,移動緩慢,就算想用卷軸釋放魔法抵擋不臣的攻擊也來不及,這一刀正正地劈在了他的頸側,將他斬翻在了地上!

  「妹的,這是怎麼回事?」在這刃筋極其精準,發力完全正確的一刀之下,那學者竟然沒有被劈成兩半,只是被斬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口子而已,這讓不臣十分的不解,不過等他把刀拿到眼前仔細觀瞧了一遍之後,疑問便解開了。

  不知何時,他的鄣刀上已經佈滿瞭如鋸齒一般的崩口與翻卷,這明顯是野蠻使用造成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下要了命了!」

  不臣面色蒼白的望著那巨聲傳來的方向,顫聲自語道。他所有的戰鬥力就在這口鋼刀上,若這口刀完了蛋,那他也跟廢人無異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這廝硬碰硬了!」他來到塞德里克面前,狠狠踹了他一腳。

  不過對方對他這一腳卻渾不在意的樣子,只是用惡毒的目光看著他笑而已。

  那意思很簡單,看你一會怎麼死!

  「混蛋,你以為你能活到那時候嗎?」

  不臣登時惱羞成怒,舉起鋼刀就要剁了他,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語氣清晰平和,聽起來好像唱歌一般的女聲卻在他背後響了起來。

  「不要跟那廢人浪費時間了,快就地搜索一下,找些還能用的裝備武裝一下自己!」

  是艾艾的聲音,不知何時,她來到了不臣的身後。

  「一會的戰鬥怕是不同以往。」

  她死死盯著著巨聲傳來的方向,語氣凝重的說道。

  「裝備?」不臣四下掃視了一番,發現不少聖殿斥候屍體上的鎖子甲和長劍都是完好的,正可以拿來用用。

  「好嘞!」不臣瞭然一笑,快速的扒起了聖殿斥候們的裝備,此時對敵人的尊重要先放到一邊了,快速恢復戰鬥力才是重中之重。

  「你……」塞德里克驚訝的看著那個沐浴在柔和的銀色月光下,有著一對尖尖長長的耳朵,留著頭水藍色的及腰長髮,五官精緻到足以媲美女神的高挑身影,張口結舌的說道。

  他再怎麼也想不到,不臣這熊孩子竟然是精靈的同夥。

  不過他的目光立刻引起了知覺敏銳的艾艾的注意,在發現塞德里克在看自己後,她立刻來到了對方的面前,從腰上小包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拔出木塞,倒出一點來,張手就灑在了塞德里克的面門上。

  「呃,這是什麼?」塞德里克嗅著自己臉上的淡淡香氣,驚恐的問道。

  艾艾沒有回答他,只是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他來到了不臣身邊,此時不臣已經武裝完畢,拿著一口聖殿騎士的雙手劍愁眉苦臉的端詳著。

  「不趁手?」艾艾關切的問。

  不臣點了點頭,雖然拜他苦練過刃筋所賜,不管什麼武器,只要有鋒刃,他就能發揮出其的最大殺傷力來,但他畢竟是用慣了長刀的,倉促間很難適應聖殿騎士們的雙手劍。

  「不過此時也只能湊合用了,而且有總比沒有強!」不臣搖搖頭,驅散了腦海中的雜念,語氣凝定的說道。

  「嗯,那我先隱藏起來了。」艾艾看他已經準備完畢,便又重新將精靈錦斗篷披在了身上。

  「你不和我一起迎敵?」不臣驚訝的問道。

  「如果我和你一起迎敵,那我們一會就必敗無疑了。」艾艾對他歉意一笑,將斗篷的兜帽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徹底與周圍的景物融為了一體。

  「是嗎?」不臣黑著臉將信將疑的問道,不過艾艾卻沒有再回答,此時她已經不知道移動到哪裡去了。

  「妹的!」不臣見狀惱火的跺了下腳,頓感組隊非人,不過此時那駭人的巨聲又再次響起。

  「轟隆~咔嚓~!!!」

  巨樹被凶狠撞擊,慘遭撕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令所有聽者皆不由得兩股戰戰,膽顫心驚!

  不臣望了一眼巨聲傳來的方向,他感到對方已經非常接近了,此時確實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他沒奈何的搖了搖頭,走到空地中央,沉肩鎖肘,將大劍立在了身前。

  「罷了罷了,小爺奉陪到底就是了!」他咬牙切齒的大聲嘶吼道。

  不到一吸之後,「轟隆」一聲巨響傳來,空地邊緣的數棵巨樹登時被撞的支離破碎,殘枝碎葉拋飛的滿天都是,像下雨一般紛紛落下!與此同時,一個連人帶馬皆被金色的鬥氣包裹,望之有若神將的重裝騎士的身影也顯現了出來!

  「我還是來晚了麼?」

  卡爾.道格拉斯掃視著被自軍將士的屍身與血肉鋪滿的林間空地,兩眼血紅,目疵欲裂的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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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聖騎大至

  遍地殷紅血色的林間空地,周遭繁密的深色林海,橫七豎八撲倒著的自軍將士屍身,已經人事不知的塞德里克,展現在卡爾.道格拉斯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副悽慘的景象。

  道格拉斯騎士長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他顫抖地將長大的馬槊指向立在空地中央,正穿著一身從自軍屍身上扒下來的鎖子甲,將長劍對著自己的不臣,鬚髮皆張,咬牙切齒的嘶吼道:

  「今天你們一個都休想活著離開!」

  「你們?」不臣聞言挑了挑眉毛。

  「看你也是個做老大的人,怎麼這麼沒眼力價,實話告訴你,你這些手下可都是小爺我一個人解決的哦!」

  不臣算是豁出去了,在他看來,既然自家的處境已經險惡的不能再險惡了,那還不如表現的硬氣點呢,而且,如果能用這些屁話把這位氣出個好歹來,不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解決戰鬥了嘛?

  當然,道格拉斯騎士長是不可能知道這賤人的小心思的,聽到不臣這麼說,他腦門上的青筋頓時跳動了兩下,怒極反笑:「就憑你?」

  不是他蠻牛卡爾小覷不臣,而是以他這身懷八級鬥氣,久經戰陣的老將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這混血少年根本就沒練過鬥氣或者東陸的內功,只是個身體強壯的普通人罷了。

  像這少年這樣的,即便身材再偉岸,擺開的架勢再有章法,面對最低也掌握了四級鬥氣的聖殿騎士們也是不可能有勝算的,事實上,這還指的是一對一。至於以一人之力覆滅整個聖殿騎士小隊?那更是跟天方夜譚的笑話一般!

  「哼!小爺有沒有這實力,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不臣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被人小瞧,聽到道格拉斯輕蔑的話語,他頓時便把初見對方時的恐懼丟到了九霄雲外。

  「也好。」道格拉斯點了點頭,他將自己的大部分手下都拋在後面,單人獨騎的急速趕來,不就是想早一點底定局勢嘛?既然如此,那麼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是彌足珍貴的,怎麼能浪費在和不臣這種熊孩子打嘴仗上呢?

  道格拉斯用腳後跟一磕馬腹,放平馬槊便向不臣發起了衝鋒!

  不臣右腳後撤一步,放低身形,雙手握柄,將大劍橫在了眼前,同時雙眼緊緊盯著快速靠近的道格拉斯,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道格拉斯很快就接近了不臣,由於他的兵刃要比不臣長的多的緣故,先手必然是屬於他的!

  二尺多長,兩面開鋒的槊鋒劃開了空氣,向不臣疾速刺了過來!

  面對這藉著馬速刺來的凶狠一槊,不臣不敢硬接,他看準時機,在那槊鋒即將刺到他的一瞬間,用劍脊猛的一格,將之磕偏到了一邊去,接著跟身近步就搶到了道格拉斯身前,大劍掄圓了,照著對方騎在馬上的身軀就斬了過去!

  長四尺有餘的雙手大斬劍在空中帶出了一道似新月般的殘影,然後狠狠地劈在了道格拉斯被金色鬥氣包裹著的鎏金胸甲上!

  嘡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火星飛濺中,不臣的劍竟然被彈了回來!

  「我去,這怎麼可能?」不臣瞪大了眼睛驚呼道,要知道剛才那一劍他可是用了全力的,而且刃筋和發力也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一向無往不利,連裹著鬥氣的鎖子甲都能輕鬆劈開的殺招卻沒有對對方造成一丁點實質性的傷害,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過,不臣並不知道的是,剛剛捱了他一劍的道格拉斯心中的震驚其實並不比他的少,甚至還猶有過之!

  「好快的劍……」道格拉斯牽住韁繩,將戰馬帶回頭來,面沉似水的盯著不臣,這個混血少年剛才那快如閃電的一劍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果這個少年能穩定的連續揮出這樣力道、速度、精準都堪稱完美的斬擊,再輔以一定的身法的話,那麼覆滅塞德里克小隊便不是不可能了……

  「看來我確實是小看你了呢。」道格拉斯衝著不臣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哼,知道就……」不臣仰起臉來,剛想得意一下,沒想到卻被道格拉斯打斷了。

  「不要以為我是在誇讚你,小雜種!」道格拉斯雙目盡赤的咆哮道,在確認了不臣確實是殺害塞德里克小隊全員的凶手之後,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燃燒的愈發熾烈了!

  「你可知道他們是誰?」道格拉斯指著小空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鬚髮皆張的喝問道。

  「呃。」不臣聞言一愣,這個……難道說這些聖殿騎士還有什麼特殊的來頭不成?

  沒有等不臣的回答出口,道格拉斯就表情猙獰的大吼道:

  「他們可都是與異教徒血戰過無數場的精銳戰士,是為了女神的意志可以毫不猶豫地獻出生命的勇士,是創世女神最虔誠的信徒與子民,他們本應在女神的福音下娶到這世上最美麗的姑娘,過上世上最幸福的日子,成為他們孩子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才對!可你這個小雜種竟然在這裡殺害了他們,讓他們的榮譽與尊嚴永遠的蒙羞,你的罪孽簡直比異端與異教徒還要深重!死刑對你來說實在太輕了,你應該被釘在火刑柱上活活燒死才對!」

  「嘁!」不臣聞言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原來只是撂狠話而已,得了吧,有這時間,還不如先把小爺打趴下呢!只要你能做到,小爺屆時自然隨你炮製!」

  道格拉斯呲牙獰笑了一聲,看這小雜種有恃無恐的樣子,很顯然把自己剛才那次衝鋒當做了自己的全部手段,看來是時候拿出全力,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真正力量了!

  只是就在這時,遠遠的,從道格拉斯開闢出的林間小路上傳來了無數急促的馬蹄聲!

  「我去!」不臣驚恐的大叫道。敵人莫非又來援兵了麼?

  「道格拉斯騎士長!」

  一騎全身上下披掛著打磨的光可鑑人的板鏈複合甲,胸前披著明黃豎瞳罩袍,手端長長的桃木騎槍,騎在一匹高大的黃馬背上的騎士從深色的樹影中現出了身形來!

  然後是第二騎,第三騎……二十幾騎!這些騎士們紛紛用崇敬的語氣高呼著長官的姓氏,衝進了小空地裡,在道格拉斯的示意下將他和不臣圍在了中央。

  「這難道是要歸位的節奏嗎?」不臣左右張望了兩眼,臉色鐵青的自語道。

  「長官,這是誰幹的?!」兩個看起來像是小隊長的騎士在指揮部下完成了對小空地的包圍後驅騎來到了道格拉斯身邊。

  儘管已經目睹到了先期趕到的同袍們悽慘的死狀,但聖殿騎士們卻並沒有像烏合之眾那樣立刻就鼓譟起來,而是仍像平日那樣先執行了長官的命令,才由基層長官前去請示。

  道格拉斯對兩個騎兵隊長點了點頭,「就是這小子!」他用馬槊點指了下不臣。

  「什麼?!」兩位小隊長驚訝的面面相覷了一下,和他們的長官一樣,這二位一開始也接受不了一個熊孩子覆滅了他們一支精銳小隊的事實。

  「不用懷疑,確實是他。」道格拉斯再次確認到。

  「那……」在得到道格拉斯的確認後,兩個小隊長的表情頓時便變得無比猙獰,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復仇之火。

  「你們不要出手,只要將這空地圍住,不要讓這小雜種跑了就好,至於收拾他的事,交給我!」不過道格拉斯卻直接打斷了他們,不容質疑的下令道。

  「可是……」一個小隊長仍有些不甘,握著拳頭想說什麼。

  「安德森!」道格拉斯再次喝止住了他,「你們和他交戰難免會出現損傷,在此時此地,只有我才有能力毫髮無傷的解決他,你明白了麼?」

  名為安德森的小隊長聞言立刻低下了頭,不再吭聲了,長官對他們的愛護之意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道格拉斯又盯著安德森看了一眼,便驅使坐騎度步來到了不臣身前。

  「準備好接受正義的制裁了嗎,小雜種?」道格拉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不臣,語氣森寒的問道。

  不臣聞言冷哼了一聲,將大劍指向了道格拉斯,「我雖然破不開你的防禦,但你那慢吞吞的衝鋒也不可能威脅到我!」

  對不臣來說,事已至此,怨天恨地也是無用,還不如一直硬氣到底。這樣他就算掛掉,好歹也不會被人小瞧不是嗎?

  「呵呵,是嗎?」道格拉斯猙獰一笑,下一刻,他全力展開了自己的鬥氣!

  本來就像金色的火焰一般在他身周燃燒的鬥氣頓時便像澆了無數桶汽油一般陡然又竄高了一丈多,將他的身體徹底包裹了進去!

  「我去,這貨在玩什麼花樣?」不臣目瞪口呆的呢喃道,眼前的景象讓他聯想到了「自焚」,不過很顯然,鬥氣和那種玩意不同,無論它燃燒的是何等的凶猛,都是不會對自己的主人產生絲毫威脅的。

  因為,它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功用,也只能有一個功用!

  那就是讓發動者變得更加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一吸後,被團團金色火焰包裹著的長大馬槊勢大力沉地揮出!

  「呼」的一聲,這一槊不僅將槊杆上的金焰驅散了個乾淨,甚至連已經將道格拉斯的身體都吞沒了的滔天鬥氣都驅散了!只是,在經過了鬥氣的洗禮之後,不論道格拉斯還是馬槊本身,都發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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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輝煌武裝

  附著在鎏金板鏈複合甲與金盔之上,稜角分明,閃爍著刺目金光的不明防護層;與馬槊的槊鋒形態一致,不減分毫鋒銳,卻陡然延長出三米多長的金色槊鋒,不臣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這個華麗到令人神馳目眩,卻仍不失威猛霸道的騎士,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這…這是?」

  如果不臣能再有點見識,對西陸鬥氣的多一些瞭解的話,他便能一眼認出道格拉斯這彷如變身一般的絕技是什麼了!

  不過遺憾的是,他的前身只是一個自小在深山裡長大的少年而已,怎麼可能認的出這隻有七級以上的高階鬥氣武士才能施展出的「輝煌武裝」呢?!

  所謂「輝煌武裝」,便是指西大陸的鬥氣修煉者們將鬥氣修煉到七級才能領悟的絕技,這種通過持續性的爆發大量的精神力或者體力,將鬥氣強行凝結為實體的技能極其強悍霸道,不僅能讓修煉者的攻防能力大大提升,還可以在擴展武器的攻擊範圍的同時還不增加其重量,將之變成一擊即可橫掃數十人的大殺器!

  事實上,鬥氣從六級到七級就是一道分水嶺,在六級之前,鬥氣雖然能為修煉者提供一定的力量與防禦加成,但還比較脆弱,只是一層類似能量護罩的薄膜而已。只有達到了七級,得到了「輝煌武裝」之後,鬥氣修煉者們才能真正意義上的變身成為無堅不摧的破軍殺神!

  這就是為什麼不臣能與身懷五級鬥氣,還灌下了聖藥,強行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六級巔峰的塞德里克分庭抗禮的原因。

  不過,面對早已越過了分水嶺,達到了八級鬥氣的道格拉斯,不臣就無能為力了,事實上不僅僅是無能為力,甚至,也許真的像塞德里克說的那樣——就算有十個他也不是道格拉斯的對手……

  「呵呵。」道格拉斯輕蔑的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為不臣釋疑解惑的意思,他方才之所以沒有在不臣面前發動輝煌武裝,是因為他就是憑著這招在森林裡開路趕來的,消耗太大了。只是,現在為了讓自軍少些損傷,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聖殿騎士顫抖的彙報聲:

  「稟報道格拉斯騎士長,塞德里克小隊除塞德里克隊長本人重傷昏迷與一人失蹤外,其餘十一人…其餘十一人…皆已戰死!」

  聽到他那竭力強忍著巨大悲痛的聲音,不臣不由得注意了一下他,發現這個聖殿騎士和其他披掛著板鏈複合甲的騎士們都不同,只是披著一件輕便的鎖子甲而已,看起來更像是塞德里克小隊的成員。

  事實上,此人確實是那位被塞德里克遣回道格拉斯處,為主力帶隊的斥候騎士,因為並不隸屬於其他另外兩個重裝小隊的緣故,剛才他並未跟著其他騎士列陣,而是搜索起了戰場,想看看是否還有幸存者,好及時加以救治,只是……

  「我知道了。」道格拉斯並未回顧,只是語氣沉穩的說道。

  不過和他面對面的不臣卻發現,在聽到塞德里克沒死,只是重傷昏迷之後,這個叫做道格拉斯的傢伙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一些。

  「騎士長大人……」那個聖殿騎士還想再說什麼,不過卻被道格拉斯直接打斷了。

  「在把這小子釘上火刑架之後,點火的事便由你負責吧!」

  幸福來得太快,聞聽此言,那聖殿騎士頓時喜極而泣,千恩萬謝的退回了陣列中。

  看著道格拉斯自說自話的便為自己安排好了死法與處刑人,不臣腦門上的青筋不由得跳動了兩下。

  「我說那哥們,先別急著道謝,你要知道戰場上可是啥事都有可能發生的!」他用劍指著那騎士大聲說道。

  並非他死鴨子嘴硬,而是他好歹還是有倆隊友的,只要她們不拋下自己跑路,這場仗他還真不見得一定會輸。

  事實上,看那倆精靈妹子堅定的架勢,也不像是會把她們的朋友阿納託利的墳墓丟給這幫來倒斗的聖殿騎士的樣子。

  道格拉斯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卻沒有再浪費口舌,直接催動戰馬便向不臣發起了進攻,只是和前次不同,這次他沒有發動衝鋒,而是馬打盤旋,圍著不臣繞起了圈子,與此同時,他掌中那杆已經被鬥氣強化到了七米多長的巨槊也向不臣掃了過來!

  要知道馬槊可和桃木騎槍不同,後者只有衝鋒時才能發揮戰力,還是一次性用品,只要命中目標便會折斷!而馬槊,則是衝鋒不折,近戰亦可的神器,從它那長達二尺,兩面開鋒的槊鋒形制上便可看出,它在劈砍揮掃時,仍然有著不輸刀劍的殺傷力,甚至,憑藉著它那將近二十斤沉的分量,其威力比之刀劍還要強勝十倍!

  「嗚!!!」散發著刺目金輝的巨槊劃破了空氣,立逾千鈞的向不臣席捲而來!這一擊的聲勢極其駭人,就好像原地刮起了一陣狂風一般,造成的強大風壓不僅讓小空地上的野草都倒伏了下去,甚至連附近的其他聖殿騎士胯下的坐騎也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

  「我去,這就是這貨真正的力量嗎?!」

  不臣目疵欲裂的驚叫道,這一攻的覆蓋範圍太廣了,他的身法再快也很難躲開!

  不過,也只是「很難」罷了,由於太過長大的緣故,這槊掃來的速度並不算很快,他還是有做出反應的時間的!

  「嘶!」看著從自己腦袋頂上掃過的巨槊,不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剛才他在千鈞一髮之際的將身子貼在了地面上,才堪堪將這一擊躲了過去!

  不過他身後的那座墓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這強猛一擊下,它竟直接被削掉了半拉!

  不到一個呼吸之後,墓碑的上半部分斜斜的滑了下去,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最後「轟隆」一聲重重地墜落在了地面上!

  不臣轉頭看了一眼墓碑斷處那平整光滑的切口,內心中被震駭的無以復加!

  「這尼妹的還能打?!」不臣牙齒打著哆嗦的自語道,心中充滿了心有餘悸之感。以剛才那槊的力道,如果他選擇了格擋的話,八成會被連人帶劍掃成兩半吧?

  不怪他被嚇成了這般模樣,要知道那墓碑可不是普通的木頭碑或者單薄矮小的石碑,而是高七尺有餘,極其厚重,通體皆以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碑啊!

  不過不臣很快就沒有時間再驚訝了,在短暫的調整了一下之後,道格拉斯第二次向他揮出了巨槊!

  只是和上次不同,由於不臣現在是趴在地上的,因此這次巨槊是力劈華山一般的直直砸下!

  不過不臣見狀卻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大範圍的橫掃,他躲閃的餘地就大了很多,在就地急促的一滾之後,他躲開了道格拉斯的第二次攻擊。

  然而意想之中的巨槊撼地聲卻並未傳來!

  不臣驚疑之下扭頭望去,只見那巨槊竟停留在了地面之上大約一尺處!

  不臣不用想就知道,定是道格拉斯在巨槊即將接觸地面時強行將之收住了!

  「這貨好厲害!」儘管已經被對方的實力震撼過數次了,但這次不臣還是難以自抑的又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將力道的收發修煉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平心而論,剛才如果揮下巨槊的是他的話,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的。

  只是,一想到道格拉斯為何要在千鈞一髮之際收住巨槊,不臣心中登時就是一緊!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稍稍一滯之後,刺耳的巨槊破風聲又再次傳來,只是和前兩次不同,這次的破風聲中還夾雜著槊鋒劃過土地的摩擦聲!

  這一槊竟是貼著地面向他掃來的!

  「躲不開了!」不臣目疵欲裂的盯著急速接近,將兩側的野草與泥土蕩的飛起的金色槊鋒,在心中下了判斷。

  「嘡!!!」震耳欲聾的金鐵相擊音響起,不臣的身軀被這一槊掃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空地邊緣的一棵大樹上!

  原來在剛才的千鈞一髮之際,他將大劍插進了身前的地面裡,然後用臂膀相抵,硬接了這一槊!

  這次的掃擊由於是臨時變招,蓄力不足,且與地面摩擦卸去了部分力道的緣故,因此威力並沒有第一次橫掃那般大,才讓不臣勉強接了下來。

  不過為了接住這一槊,他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噗!」不臣張嘴便吐出了一口鮮血來,以從臟腑中傳來的劇痛來判斷,他推測自己應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而且,在剛才與大樹的那次劇烈撞擊之後,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也好像散了架一般,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了。

  「那倆小娘皮不會真的撂下小爺跑了吧?」

  不臣趴在樹下的草地上,看著倒拖長槊,驅使著坐騎似閒庭信步一般慢慢靠近的道格拉斯,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絕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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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怪物之間的對決

  不過,就在不臣童鞋已經做好了被釘在火刑架上做烤肉的覺悟之時,一支短標槍也似的巨箭突然攜著猛惡的破風聲從道格拉斯身側的密林中疾飛而出,命中了他胯下那匹高大如龍的駿馬的腦袋!

  「咔嚓」一聲,殷紅的血花與慘白的腦漿四散迸射,濺了道格拉斯一臉一身!

  黑龍馬那碩大的頭顱竟被這一箭擊的粉碎,像西瓜一般炸裂了開來!

  好個道格拉斯,在猝然遭襲之下,他竟沒有絲毫慌張,極快地就做出了應對!單手較力在馬鞍上一撐,雙腳同時摘鐙,強行從即將摔倒的戰屍上飛身而起!

  「這小雜種果然有同夥!」道格拉斯怒聲驚叫道,不過身在半空中的他卻一點都不擔心再次遭到攻擊,畢竟以這弓矢的形制與力道來推斷,發箭的必是千斤巨弓。而似此等巨弓,只有他這種把鬥氣練到七級以上,或將東陸的內功練到「練氣化神」境界者才有連射之力。

  而不臣一夥中若是有此等猛人,又怎會派他這等戰力較渣的傢伙來打頭陣呢?

  然而令道格拉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口中的「不臣一夥」還真就這麼幹了!

  此時,在五十步外的密林裡。

  「是麼?」

  似乎猜透了道格拉斯的心中所想一般,菲菲玩味一笑,此時她正將手中第二支有著三稜破甲箭頭的巨箭搭在弦上,接著擰腰較力,快如閃電的再次扣開了弓弦!

  「嗡」的一聲弓弦劇顫,短標槍也似的巨箭登時攜著一陣呼嘯的狂風,疾如流星地朝著半空中的道格拉斯飛射而去!

  「什麼?!」看到同樣的位置又有一支刺目的寒芒朝自己飛射而來,道格拉斯陡然瞪大了眼睛。

  只是身在半空中,剛剛開始下落的他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像樣的規避動作,只能儘量扭轉身形避過要害,同時橫過馬槊,準備硬接這一箭!

  然而馬槊畢竟太過長大笨重,即便以他的能耐也無法完全克服這一缺陷,因此他抬臂的動作便慢了一點!

  「咔嚓」一聲巨響,那巨箭擦著他的槊杆飛過,先是擊碎了他鎧甲外部的輝煌武裝,接著力道未竭的撕開了他裡面那件板鏈複合甲,最後餘力未竭的扎進了他左肩的肌肉中!

  「呃啊啊啊!」道格拉斯慘叫一聲,向後跌落而去。

  不過,菲菲的攻擊還沒完呢!

  不到一息之後,第三支巨箭再次出現!

  這支箭瞄準的毫無疑問,仍然是道格拉斯!只是,此時的道格拉斯已無力再躲閃格擋了!

  眼看道格拉斯即將殞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個本已退回到了陣列中的斥候騎士最先趕到,他展開四級銀色鬥氣,硬是以身體做盾牌,替自己的騎士長擋下了這一箭!

  「刺啦」一聲,巨箭毫不費力的就撕開了斥候騎士單薄的鬥氣與鎖子甲,將他帶飛了出去!

  「掩護騎士長!」

  此時那兩個騎兵隊長終於反應了過來,同樣以身做盾擋在了已經落地的道格拉斯身前。

  聞令,聖殿騎士們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嘁!」看著已經失去的射界,菲菲惋惜的撇了下嘴,準備後撤了,因為她知道,聖殿騎士們在穩住了陣腳之後肯定會馬上發動反撲的。

  果然,在發現並無新的巨箭射來之後,兩個騎兵隊長立刻發出了搜索她的命令。

  「去林子裡把那個射手找出來!」

  一部分聖殿騎士們聞令立刻驅使坐騎向菲菲身處之處衝了過去。

  看著已經衝進樹林中的聖殿騎士們,菲菲冷笑了一聲,腳尖點地,修長的嬌軀輕巧的一縱,使了個後空翻,穩穩的落在了身後一顆大樹的粗壯樹枝上。

  「在那裡!」一個聖殿騎士偶然看到半空中寒光一點,接著便毫不遲疑的大聲示警道。

  以他這久經戰陣的強兵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是金屬的反光了。

  原來,剛才菲菲在使用後空翻時,手中執著的四支巨箭的箭頭暴露了她的位置。

  「哼,既然被發現了,那本姑娘就懶得再藏頭露尾了!」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之後,菲菲卻毫不驚慌,她渾不在意的一笑,抓住身上的精靈錦斗篷,直接將之扯了下來。

  「是精靈異端!」

  聖殿騎士們驚訝的高呼道。

  不過菲菲卻沒有給他們消化自己身份的時間,她擰身撤步,再一次舉起了巨弓,只是和前次不同,看著腳下不遠處那密密麻麻的一片聖殿騎士,她沒有再用連射之法,而是平舉巨弓,直接一次性將四支巨箭搭在了弦上,然後對準他們,猛然扣開了弓弦!

  「一次四發,麻煩收好!」菲菲殘忍一笑,鬆開了手指。

  聖殿騎士陣中立刻便響起了一片哀嚎慘叫聲!

  「快退!」

  隨隊進入樹林中的安德森隊長大聲喝令道。

  跟精靈在森林裡交戰,那簡直是找死!

  聖殿騎士們聞令毫不猶豫地撤回了小空地,然後下馬列陣,將戰馬當做了肉盾圍城了一個圈子。

  菲菲看他們撤的那麼幹淨利落,也鬆了口氣,她剛才一次射出了四支巨箭,臂膀也有點發酸,如果不想受傷的話,一兩分鐘內是不能再繼續張弓了。

  不過……

  透過樹木的枝葉望了一眼聖殿騎士們現在的陣仗之後,菲菲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以為一道馬肉牆便能遮護住你們嗎?別開玩笑了!」

  說罷,她再不回顧,腳尖一點,便躍上了更上一級的樹枝。

  此時,在林間空地中。

  「長官,您怎麼樣了?」安德森滿面關切的向道格拉斯問道。

  「沒事。」

  聞言道格拉斯搖了搖頭,此時他正躲在那半拉墓碑之後。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跟精靈有勾結!」他狠狠瞪了萎頓在樹下的不臣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剛才那一箭在穿透了輝煌武裝與板甲之後就已經失去了絕大多數力道,因此入肉並不是很深,儘管他的左肩現在半點力道都使不上了,但僅靠右臂繼續作戰問題還不是很大。

  「這就好。」安德森與其他圍攏在道格拉斯身邊的聖殿騎士們聞言都鬆了口氣,至於不臣和精靈有勾結什麼的,事已至此,唯戰而已,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就在聖殿騎士們剛剛把心放回了肚子裡之時,那力逾千斤的巨箭又再次襲來,而且由於是居高臨下的緣故,這一箭直接就越過了聖殿騎士們佈設在外的馬肉牆,飛到了道格拉斯藏身的墓碑處。

  「咔嚓」一聲,金盔破碎,血花飛濺,道格拉斯被擊倒在了地上。

  這一箭還是稍稍高了一點,只是擊碎了道格拉斯的頭盔,順便在他頭皮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而已。

  「那異端會上樹!」道格拉斯抹了一把腦袋上的鮮血,惱怒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一名衛護在他身邊的聖殿騎士便被第二支巨箭射飛了出去!

  然後順理成章的是第三個,第四個……

  「不行!」看著麾下將士像被點名似的一一射殺,道格拉斯再也坐不住了,他目疵欲裂的大喝一聲,轉身就閃到了墓碑之外。

  「要來就衝我一個人來!」

  「呵呵。」菲菲看著閃到墓碑之外的道格拉斯,冷笑了一聲,接著毫不遲疑的改變了攻擊的目標。

  「如你所願!」

  連綿的巨箭似疾風驟雨一般向道格拉斯飛射而去!

  不過道格拉斯既然敢站出來,那自然是有所準備的!

  在第一支巨箭即將命中自己的面門時,道格拉斯快如閃電地舉起了一面包鐵騎盾,同時展開了輝煌武裝!

  「嘡」的一聲巨響,火花迸射出了五六尺遠,一直以來無往而不利的巨箭這次竟被磕飛了出去!

  「你還帶這樣的?」

  站在空地邊緣的巨樹樹梢上的菲菲難以置信的看著成功擋下了自己巨箭的道格拉斯,發出了一聲驚呼。

  原來道格拉斯這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將輝煌武裝當做盔甲使用,而是全力以赴地用之加強了騎盾,將之變成了一面散發著金色輝光的厚重塔盾!

  接下來第二箭與第三箭也毫無懸念的再次被磕飛!

  「本姑娘就不信了,竟然連一面騎盾都破不開!」

  不過面對此情此情,菲菲卻沒有氣餒,她咬著銀牙再次從箭囊中抽出了三支巨箭,向著道格拉斯激射而去!

  「異端,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道格拉斯獰笑著挑釁道,他雖然因為視野的緣故看不到菲菲的身影,但卻可以嘲諷她,儘可能的將她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的身上,從而讓自己的部下們免遭打擊。

  只是,儘管他的話說的很輕鬆,但是,以負傷之軀開啟輝煌武裝去硬頂菲菲不斷射來的巨箭,他要說壓力不大,那肯定也是假的……

  「我是異端,那你又是什麼?瘋子麼?」菲菲被氣得七竅生煙,不斷地從箭囊中抽出巨箭向道格拉斯激射而出!

  「看本姑娘把你釘在地上!」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不斷響起,巨箭與金盾之間的較量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此時,誰先撐持不住,誰便會敗下陣來!

  不臣靠坐在樹下,他不知道別人從這場怪物之間的死磕裡看到的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從中看到的卻是機會。

  沒錯,是機會!

  在道格拉斯將全部鬥氣與精神都集中在騎盾上時候,毫無疑問,他本人的防範意識與防禦力就降到了戰鬥開始以來的最低點!這時,只要有人能出現在他背後給他一劍,就可以底定戰局了!

  只是,看著腳邊已經像麵條一般被馬槊砸成了「U」形的大劍,不臣無可奈何苦笑了一聲,這機會,憑藉他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了!

  「艾艾,你在哪?」不臣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喚。

  似乎是迴應他的呼喚一般,道格拉斯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寒芒,這寒芒如閃電一般迅疾,在道格拉斯做出反應前,就狠狠地從他腰間的甲冑縫隙裡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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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倉惶敗退

  猝然遭襲,道格拉斯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鮮血,不過他還是緊咬牙關慢慢的轉過了頭來,打算看看自己到底栽在了何人手裡。

  只是背後的景象卻讓他失望了,因為那裡除了一個只能看到點模糊輪廓的透明身影外,什麼都沒有……

  毫無疑問,此時的艾艾正披著隱身斗篷。

  「藏頭露尾的鼠輩!」他不甘地嘶吼了一聲,剛想揮盾去砸艾艾,卻沒想到艾艾此時猛地將劍從他身體裡抽了出來!

  「刷」地一聲,血花飛濺,道格拉斯疼地躬起了身子,恰好此時菲菲的又一支巨箭射到,正正命中了他右手上的騎盾。

  「咔嚓!!!」

  金色的鬥氣似爆炸的火堆般崩散,木屑四下橫飛,在道格拉斯再受重創,輝煌武裝已經溶解,鬥氣重又恢復成了能量態的情況下,那只是在表面上包著一層單薄鐵皮的木製騎盾頓時被擊的爆散了開來!

  不過能量態鬥氣和騎盾多少還是起了一些阻滯作用的,在貫穿了它們之後,巨箭只是破開了道格拉斯的胸甲,在他胸口造成了一點皮肉傷便失去了所有力道。

  只是即便如此,接連受創的道格拉斯還是撐持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面上。

  艾艾見狀連忙扯起斗篷遮護住了頭臉,將那些木屑都擋了下來,不過就在木屑風暴結束,她再次舉起長劍想給道格拉斯最後一擊時,剛剛躲進附近的樹林裡規避箭矢的那些聖殿騎士們已經揮舞著大劍,紅著眼睛衝了上來!

  「異端,休想得逞!」

  不得已,艾艾只得變換招式應付起了他們。

  此時,在空地邊緣的樹梢上。

  菲菲甩了幾下痠疼的右手,剛才和道格拉斯的那場死磕,她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的,現在每一次張弓,她的手指和臂膀都會像撕裂一般的痛。

  「艾斯特爾這傢伙真是沒用!」菲菲撇了撇嘴,沒奈何,終結道格拉斯的活還是得她來幹。

  「嘎吱~嘎吱!」菲菲再一次扣開了弓弦,只是相比以前快如閃電般的輕鬆,她現在已經吃力了很多。

  「拜託,你就死在這箭之下吧!」

  在將箭矢對準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道格拉斯之後,菲菲鬆開了手指。

  只是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往往十之八(和諧)九,菲菲這次也沒能如願以償。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響起,火花飛濺,在這生死關頭,一個披著板鏈複合甲的高大身影衝到了道格拉斯身前,同樣手舉騎盾硬接下了菲菲的巨箭!

  「這怎麼可能?!」看到自己的巨箭再次被磕飛,菲菲不由得瞪大了精緻的杏眼,驚呼出聲。

  不過也不能怪菲菲如此失態,因為那人竟然也凝結出了輝煌武裝!

  儘管此人的輝煌武裝還十分粗陋,只是將騎盾強化成了一團猙獰醜陋的,看起來好像是血肉一般的東西,但從那騎盾已經變得異常厚重的外形,以及其上散發出的淡淡金光來看,毫無疑問,這就是輝煌武裝!

  沒有等菲菲再放出第二箭,騎兵隊長傑瑞便扭過頭來對另外一位騎兵隊長安德森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安德森,還等什麼,命令你的人快帶著騎士長和受傷的兄弟們走,我的小隊來斷後!」

  正在圍攻艾艾的安德森聞言跳出了戰圈,一臉緊張地向他問道:「那你怎麼辦?!」

  「不要管我,快走!」傑瑞目次欲裂地大喊。

  「可是……」安德森猶豫了,要知道他們可是多少年的老戰友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傑瑞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現在說是斷後,可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都明白,他其實已經抱定了死志,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為袍澤們爭取逃生的時間。

  可問題是,用自己戰友的生命來換取活命的機會,這種事他安德森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沒什麼可是!」傑瑞急了,「我撐不了多久的!」

  安德森聞言掃了一眼傑瑞方才站立過的地方,那裡的草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被丟棄的小瓷瓶。

  毫無疑問,本來鬥氣水準只是六級巔峰的傑瑞現在之所以能施展出輝煌武裝,就是服下了聖藥的緣故。

  「保重!」

  他咬了咬牙,沒有再浪費時間,轉過身來紅著眼睛高聲下令道:「安德森小隊,帶上道格拉斯騎士長和受傷的兄弟,撤退!」

  安德森小隊的聖殿騎士們有些遲疑的轉頭看著自己的隊長。

  「你們難道聾了嗎?我說帶上道格拉斯騎士長和受傷的兄弟,撤退!」安德森再次大吼道。

  這下安德森小隊的騎士們就沒有再猶豫了,他們直接撇下了艾艾便向著道格拉斯與看起來仍有氣息的袍澤們衝去,接著背起他們放置在坐騎背上,翻身上馬,跟著自己的隊長安德森衝進了道格拉斯早些時候開闢出的林間小道。

  在這個過程中傑瑞一直挺著盾遮護著已經失去意識的道格拉斯,無論持盾的手被巨箭震得多痠麻都沒有後退一步。

  只是其他人他就顧及不到了……

  不過事實上菲菲也確實沒有向其他人下手的打算,這妹子今天似乎跟輝煌盾槓上了,只是拼了命地向傑瑞放箭,想將他的盾擊碎而已!

  在看到道格拉斯與傷員們已經安然離去之後,傑瑞又向著自己的屬下喊道:

  「你們也走吧,這裡交給我!」

  已經損失慘重的聖殿騎士們面面相覷了一下,紛紛說道:

  「不,我們不走,巴特萊隊長,你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傑瑞抹了一把有些溼潤的眼睛,狠下心來再次喝令道:「你們再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

  說著,他將右手中的大劍向脖前一橫。

  聖殿騎士無奈,只得跳出了戰圈,向自己的坐騎衝去,而傑瑞則一手盾一手劍攔在了意圖追趕的艾艾面前。

  「異端,想追殺我的袍澤就得先跨過我的屍體!」

  「嘁!」艾艾惋惜地看了一眼傑瑞身後那些聖殿騎士的背影,要知道只要再給她至多三分鐘,她就能把他們全部解決掉了啊!

  「你這是找死!」她目光冰冷的盯著傑瑞,語氣森寒的說道。

  「哈哈!」傑瑞咧嘴一笑,灑脫的說道:「只要能保全袍澤們的性命,我傑瑞.巴特萊雖死無憾!」

  言罷,他便揮劍撲了上來!

  艾艾咬了咬牙,只得打起精神應付起了傑瑞的攻擊。

  此人雖然為了抵禦菲菲的巨箭,將全身大部分鬥氣都集中在了左手的騎盾上,凝結成了厚重的輝煌盾,但他現在畢竟有七級鬥氣的水準,並不是可以輕忽大意的對手!

  一刻鐘後。

  「咔嚓」一聲,在硬頂了菲菲三十餘箭後,厚重的輝煌盾終於被擊碎了!

  金色的鬥氣碎片四下迸射,沒有在空氣中滯留多久便消散了。

  傑瑞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他抬眼看著慢慢接近的艾艾,臉上卻浮現出了一副得意的微笑:

  「我成功了!」

  艾艾面沉似水的看著他,此人雖然是敵人,但卻令人肅然起敬。

  「你還有什麼遺願嗎?」她淡淡的問道。

  傑瑞搖了搖頭,「說不上有,也說不上沒有,我只是想自己主宰自己的生命而已。」

  「你是說?」艾艾皺起了秀美的眉頭。

  「沒錯。」傑瑞將大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以麼?」

  艾艾聞言退後一步,扭過了頭,示意他自便。

  只是在自殺前,傑瑞又說了一段話。

  「姑娘,我不知道你已經多大歲數了,姑且就讓我叫你姑娘吧!我有一點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我們和你們精靈明明都是創世女神的信徒,為什麼非得自相殘殺不可呢?難道就不能把那禁咒給我們麼?我們要得到它,也只是想讓女神的福音早日遍佈整個世界而已啊!這難道不是你們想要的麼?」

  聞聽此言,艾艾猛地轉過了頭。

  只是此時,傑瑞已經用劍抹了脖子。

  看著已經躺倒在地,脖子上不斷湧出殷紅血液的傑瑞,艾艾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道:

  「你錯了,我們精靈不是女神的信徒,只是僕人而已。讓女神的福音遍佈整個世界?除非是女神親口吩咐的,不然我們是不會那麼做的,至於你們的教義?」

  她掃了一眼小空地上橫七豎八撲倒著的聖殿騎士的屍身,絕美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些許惋惜之色。

  「那只是你們的自說自話而已,並非女神的意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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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在開天大陸大多數人的心目中,精靈和西大陸北方的人類都是創世女神彌賽亞的信徒,但其實不然。精靈們其實一直自稱是女神最忠誠的僕人,而非信徒。他們從來都不信奉西大陸教廷的教義,只是唯女神之命是從罷了。而女神在將近五千年前給他們留下的最後一條命令僅僅只是以始源山脈為家,休養生息而已。當然,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被西大陸的創世神教教廷視為【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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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完美之汐

  「你這小子表現的還不錯嘛!」

  菲菲走到靠坐在大樹之下的不臣面前,用讚許的語氣說道。

  「菲菲姐,要不是你在緊要關頭出手相助,我就要被他們抓取去烤肉了!」不臣感激的說道。

  這確實是肺腑之言,事實上在看到菲菲一箭把道格拉斯的馬爆頭之後,不臣都差點喜極而泣了。

  「好了好了。」菲菲擺了擺手,她現在已經對這小子的甜言蜜語免疫了。

  「你的傷要緊麼?」艾艾倒是沒有再提起剛才那場戰鬥的事,而是一臉關切的探問起了不臣的傷勢。

  不臣聞言看了站在菲菲側後的艾艾一眼,臉上浮現出了些許苦澀,實話說,他現在仍然一點力氣都使不出,體內的疼痛也沒有緩解多少。

  艾艾見狀搖頭嘆息了一聲,「這次確實辛苦你了。」

  說著話,她伸手將不臣拉了起來。

  「不過你這樣還能戰鬥嗎?」菲菲看著被艾艾攙著才能勉強站穩的不臣,擔憂的問道。

  要知道聖殿騎士只是第一波強敵而已,接下來賽里斯帝國和褐衣帝國的人馬肯定也會打上門來的。

  不臣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對於此等情況,他也是有所準備的,是以他當下便安撫菲菲道:

  「菲菲姐放心,我只是被撞昏了頭而已,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是嗎?」菲菲盯著他那慘白的臉,將信將疑的問道。

  說實話,瞧他這幅德行,她覺得這小子如果再不好好調養一番的話,多半就會掛掉了。

  「是的,菲菲姐就不用操心我了,讓艾艾姐給我點精靈族的祕製傷藥吃就行了。」不臣篤定的說道。

  其實,只付出這點代價便能換來精靈姐妹的信任,他已經覺得很值了。

  不過聞聽此言,艾艾卻皺起了眉頭,「我身上沒帶用來治內傷的藥物。」精通藥理的她當然能看出不臣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了。

  只是這樣說也並非是她打算對不臣見死不救,而是她真的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準備。

  因為不管是她還是菲菲都從未想過自己會受內傷的。

  事實上,以他們神眷一族的體質,不把別人震出內傷就算好的了……

  聞言不臣的臉頰頓時抽搐了兩下。

  「罷了罷了,那二位姐姐讓我好生休息就是了。」儘管有些無奈,但讓精靈們為自己療傷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就算沒得治也無所謂。

  「只是休息,你沒有別的要求了麼?」艾艾和菲菲對視了一眼,驚訝的問道。

  「啊。」說起別的要求不臣才想起來,他苦戰了一天還沒吃飯呢。

  「有沒有什麼吃的?給我一點。」

  艾艾點了點頭,先把他扶到郝三他們遺留的一個鋪蓋捲上坐下,然後從小包裡取出了一個棒狀物,遞給了不臣。

  「呃,這是什麼?」不臣盯著眼前那個和火腿腸一般大小,但卻是通體綠色的棒棒,卻沒有伸手去接。

  因為這賤人想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女人加上隨時準備著的棒狀物……嘔

  「呵呵。」不臣乾笑了一聲,「這棒棒艾艾姐還沒有用過吧?」他意有所指的問道。

  艾艾哪裡能知道他的這些齷齪心思?

  「沒有啊。」她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得到艾艾的確認後不臣鬆了口氣,接過那棒棒來咬了一口。

  沒什麼滋味。如同嚼蠟一般。不臣皺著眉頭品嚐著。

  「姐姐們平時就吃這個?」他抬頭看著也在吃著綠棒的艾艾和菲菲,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啊。」艾艾和菲菲點了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這是我們精靈族的口糧,是通過自然魔法提煉出來的。」艾艾又補充了一句。

  不臣聞言挑了挑眉毛,儘管這看起來和能量棒差不多的東西確實蠻管飽的,他只是吃了幾口便已經沒有了食慾,不過,一天到晚吃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受罪嗎?

  「這始源山脈裡那麼多野物,姐姐們為什麼不獵來吃?」

  菲菲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們是神眷一族,怎麼能和你們吃一樣的東西?」

  不臣腦門上的青筋頓時跳動了兩下。

  聽菲菲這話裡的意思,根本就是在罵他們人類是劣等物種呢!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不臣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了。

  「我吃飽了。」他乾巴巴的說了一句,直接躺在了那鋪蓋捲上。

  艾艾見狀責備的瞪了一眼菲菲,不過菲菲卻十分不以為然的別過了頭去。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有什麼錯?

  在兩位精靈妹子設置好了驅趕野獸的機關,也在樹上歇下了之後,不臣伸手在太陽穴上點了一下,喚出了全息菜單。

  「凌晨三點了,小汐那傢伙應該已經醒了吧?」他看了一下時間,自言自語的道。

  果然,在一秒後,他的視網膜上彈出了一個提示框:

  人工智能AI小汐邀請您進入虛擬實境,請問您是否要進入?

  下面是兩個按鈕,一個綠色確定,一個紅色否定。

  不臣毫不猶豫的對著綠色按鈕眨了下眼睛。

  瞬間,一股難以抑制的強烈睡意向他的腦海中襲來。

  不臣沒有反抗,而是非常順從的接受了催眠。

  片刻後。

  「瞧你那副狼狽樣,哈哈。」

  一個優雅動聽的女聲驀然響起。

  不臣聞言睜開了眼睛,沒有好氣的對面前那個穿著一身破爛寬鬆的白色連衣裙,赤著一對白生生的小腳丫,有著一頭如瀑布般傾瀉到小腿彎處的黑色長髮的少女說道:

  「你還有臉說,是哪個告訴我,我已經擁有了和天下各路強勢爭奪寶藏的實力的?結果呢?結果一天不到我就被人打殘了!」

  此時他已經出現在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封閉式訓練場中。

  「哼,那怎麼能怪的著我?明明是你小子自己太無知才對!」

  那少女有著一雙彷彿被殷紅色的酒液所浸染的血色眼瞳,一張線條柔和到沒有一絲瑕疵的美麗面龐,散發著白瓷般溫潤光澤的白皙細膩肌膚,嬌小的瓊鼻,嬌豔性感的紅脣,五官如同名畫師筆下的工筆畫一般精緻,散發著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不臣頓時語塞,小汐說的沒錯,正是因為他是個井底之蛙,所以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跟聖殿騎士們死磕的。

  而她之所以會對自己說那番話,也是基於他腦海裡的記憶所作出的判斷。

  是的,作為這個虛擬世界的神或者說GM,小汐確實能讀取不臣的思想與記憶,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這AI妹子會讀心術。

  「好了好了,吃一塹長一智嘛,以後小心點就是了。」看到不臣臉色臭臭的,小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這用的著你說?」不臣揮手拍掉了她的巴掌,他不臣小爺現在煩著呢,沒興趣被她調戲。

  「趕緊給我治傷!」他要求道。

  「嗯嗯。」小汐點了點頭,小手輕描淡寫的一揮,他們便瞬移到了一個散發著濃濃科幻味道的房間之中。

  這房間通體皆由不知名的材質打造,看起來光滑而簡潔,只在屋子的兩邊各擺放著一排似是豎放的浴缸一樣的東西。

  不過和浴缸不同的是,這東西外部還有一個可以合攏的類似於飛機的透明艙蓋的東西。

  「這是?」不臣驚訝的問道。

  「如你所想,這確實是營養艙。」小汐點頭確認道。

  「這管用嗎?」不臣扭過頭來苦著臉看著她,他做夢都沒想到小汐說的能為他提供醫療服務的功能是這個。

  小汐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人類就是容易被表象所迷,這只是個用來觸發功能的形式而已,你進去後神經元計算機會即刻調用儲存的能量為你修復身體損傷的。」

  「是這樣啊?」不臣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隨便挑了一個營養艙躺了進去。

  小汐替他把艙門關好,然後點下了營養艙外部面板上的注液按鈕。

  頓時,幾股碧綠色的液體便注入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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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是神兒我是臣

  「你現在可以用意識與我溝通。」

  不臣聞言點了點頭。

  「四天多一點,不知道夠不夠修復你的身體損傷?」不臣的腦海裡傳來了小汐有些擔憂的聲音。

  「沒有千倍緩時指令了嗎?」不臣在心裡問道。

  「嗯。」小汐的聲音傳了進來。「這個月的七次千倍緩時指令已經用完了,現在只有百倍緩時指令可用。」

  千倍緩時指令和百倍緩時指令,顧名思義,就是將虛擬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放慢千倍和百倍的特殊指令。

  這種指令只有虛擬世界的管理員才有資格使用,不過即便是小汐一個月也只有使用七次千倍緩時指令的權限而已。

  而且,出於某種不能為不臣道的原因,她每天只有一個小時的甦醒時間,所以小汐才會說只有四天多一點的時間來修復不臣的身體什麼的。

  因為她只能為不臣提供一百小時的養傷時間而已,每天24小時,換算下來,也就是4.166…天而已。

  事實上,不臣之所以能在短短的七天時間裡從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門外漢成長為能跟身懷鬥氣的聖殿騎士相抗衡的高手,主要就是憑藉了小汐的千倍緩時指令。

  當然,他那被小汐稱為億萬裡無一,能媲美精靈族的習武體質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要小看這七千個小時,和現實世界裡不同,在虛擬世界中,只要將各種模擬選項去掉,不臣便不會有絲毫飢餓、疲倦、勞累之感,可以心無旁騖的全力修煉,再加上他那出類拔萃的天賦以及後來持續了三千個小時的以一敵百的高強度擬真訓練,能有現在的戰鬥力一丁點都不奇怪。

  另外說到訓練也不得不提一下神經元計算機的「同步改造」功能,這種功能可以將不臣在虛擬世界中的修煉成果全部複製到他現實的肉體上面,同步產生肉體記憶,這也是不臣只是在虛擬世界中修煉便能夠如此強悍的原因。

  事實上,現在為不臣進行的身體損傷修復使用的同樣是同步改造功能,只是和普通的同步改造不同,後者是利用不臣自己的生物能進行改造的,而身體修復則是使用神經元計算機自身儲存的能量。

  「好好休息吧,四天後我再來看你。」小汐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消失了。

  「百倍就百倍吧。」不臣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四天後。

  感覺到將自己全身都浸泡在其中的液體正在快速的流失,不臣不明所以的睜開了雙眼。

  「時間到了嗎?」他問站在艙外的小汐。

  「還有一點時間。」小汐回答。

  不臣有點莫名其妙,因為他從小汐剛才那句話中聽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

  「呃,那為什麼不讓我多泡會?」

  「因為要完成對你的承諾啊!」小汐眨了眨她那形狀精美的鳳目,語氣甜美的說道。

  「肯定有古怪。」不臣在心中下了判斷。

  他太瞭解小汐了,知道這人工智能妹子是個蠻橫乖張的性子,似現在這般又是拋媚眼,又是輕聲軟語的簡直太反常了。

  難道明日的太陽真要打西邊出來了麼?

  「莫非你不記得我們的承諾了嗎?」小汐完美到有些不真實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一副委屈痛心的表情。

  「好了好了,別演了。」就如同菲菲對他的甜言蜜語免疫一樣,他不臣小爺對小汐的各種古靈精怪的表現也是免疫的。

  至於承諾什麼的,他當然記得。事前說好了,只要他練成了刃筋和發力,再完成了百人斬,復了仇,小汐就提拔他做普通用戶來著。

  說到普通用戶,對不臣來說還真有點恥辱,因為這貨到現在為止,在這個虛擬世界裡的身份也只是遊客而已……

  是的,是遊客。在這個世界裡只有圍觀的權限(如果這也叫權限的話),沒有操作以及留下自己信息的權限,他任何一個全息窗口都點不開,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東西是屬於他的。

  而如果能升級到普通用戶就不同了,只要有牆壁的地方他們都可以激活全息窗口進行操作,還能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記。比如說把白宮佔了做自己傢什麼的。

  小汐能看到他在想什麼,發現他在意淫這些,立馬擺了擺手說道:「白宮就別想了,我沒有華盛(和諧)頓的世界環境。」

  所謂的世界環境就是網絡遊戲裡大地圖的意思。

  「呃。」聞言不臣立刻掉下了臉,「那你有什麼?」

  「中南海你敢不敢住?」小汐戲謔的看著他。

  聞言不臣腦門上的青筋不由得跳動了兩下,他自然是……不敢的!

  開玩笑,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住中南海?!

  「故宮和頤和園什麼的設施不是很完善,你八成也住不舒服。嗯……」小汐將一根白皙的玉指戳在下巴上,似乎真的認真為他考慮了起來。

  「你就說我能住哪吧?」不臣不耐煩的說道。

  反正作為一個前世連北京三環內的房子都不敢奢望的屌絲,他肯定是要過把豪宅癮的。

  「你就佔領一座五星級酒店當家吧!」最後,小汐道出了她為不臣選擇的最佳占房方案。

  「五星級酒店,是不是普通了點?」不臣皺著眉頭問道,其實這賤人是打算佔領英國王室的白金漢宮的。

  「白金漢宮就別想了,還是那句話,沒環境!」小汐再次擺手,「你要是覺得普通,那乾脆佔領一座建立在海島上的五星級酒店嘛!這樣大海、沙灘、豪宅不就都有了?」她雙手合十貼在臉上一臉陶醉的說道。

  「這樣…也行。」不臣還真被小汐說動了,「那咱們現在就去看房吧!」這賤人已經怕不急待了。

  「別急別急,還是先去看看你的新訓練場吧!」說罷,小汐不由分說的向天空揮出了手臂。

  瞬間,整個世界像舞臺謝幕一般的暗了下來,只是沒過多久,一些五顏六色的光粒出現了,它們不斷地跳動著、融合著,重新構成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灰色礦質般的鋼樑,網格一般的構架,無數閃耀著的各色聚光燈,呈土紅碗狀,亮如白晝的看臺,九萬一千把整齊排列著的座椅,修剪整齊,綠草如茵的草坪,在這裡,中國傳統文化中鏤空的手法,陶瓷的紋路,紅色的燦爛與熱烈,與現代最先進的鋼材結構設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是鳥巢!

  不臣矗立在綠茵中央,環環掃視著身周那宏偉壯麗的體育場,嘴巴張得老大,半天也合不上。

  「拿這裡做訓練場,你還滿意麼?」小汐走到他的身邊,一臉得意的問道。

  「滿意滿意!」不臣連連點頭,淚流滿面的哽咽道。

  開玩笑,這可是舉辦過奧運會的國家級體育場啊!他怎麼可能不滿意,怎麼敢說不滿意?

  「很好。」看到不臣的反應,小汐嫣然一笑,開口說道:「那麼作為你的教練,我也要換一身裝束了!」

  「你也要換?」不臣愕然的問道。

  小汐點點頭,斜了他一眼,「你不是總覺得我這幅打扮很寒磣嗎?我這是順你的意啊!」說著,她還捏住自己破爛寬鬆的白衣裙往起抻了抻。

  「哦,好吧!」不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異議,順便站遠了點,他對這妹子的品味沒啥信心,可不想被嚇到。

  「哼!」小汐惱火的瞪了他一眼,「你給我看好了!」

  說罷,她腳尖點地,輕靈的轉動起了身姿,與此同時,她身上那件破爛的白衣裙瞬間化作了一團由耀眼的粒子構成的光雲!

  「嘩啦!」光粒碰撞融合之聲清脆而動聽,宛若拂過林海的輕風一般。

  「噗!」

  當光雲消失,小汐最終轉過身來之後,毫無懸念的,不臣鼻孔中的毛細血管不堪重負,瞬間爆裂了開來!

  白底金邊,嵌著血色帽徽的大簷軍帽;如斗篷一般披在肩上,掛著元帥肩章的白色軍大衣;開領極低,掛著無數金紅色勳章,能看到深深乳溝和黑色蕾絲邊文胸,露出水蛇一般纖細腰肢的交領軍衣;短的令人血脈賁張,暴露出大半細長玉腿的白色緊身短裙,以及一雙能完美凸顯出女性身姿的紅色尖頭高跟!

  「你這樣穿我還能安心練級麼?」不臣一邊抹著鼻血,一邊戟指著她,滿面悲憤的責問道。

  他是制服控,最受不得這個了,而且現在穿的這麼惹火的竟然還是一個原本就完美的有些不真實的妹子……

  「你不喜歡?」小汐伸出玉指捏住帽簷將軍帽稍稍扭歪了一點,露出了一隻殷紅如血的眼眸來。

  「……不是!」看著她那隻彷彿能奪人心魄的瑰麗血瞳,不臣如論如何也說不出假話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小汐咄咄逼人的質問道,說話的同時她還一甩頭,用手將自己腦後那已變得華麗無垢,如瀑布一般直直傾瀉到小腿的烏黑長髮撥飛到了空氣中。

  墨染一般的青絲在鳥巢輝煌壯麗的無數燈光中飛舞著,流溢著讓人眼花繚亂的光彩,宛若燦爛的星河……

  「可是……」不臣被炫花了眼,無力的抗拒著。

  「哼,沒什麼可是的,這是你修煉道路上的必經考驗,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小汐跋扈的冷哼了一聲,不由分說的便把自己的著裝列入了不臣的修煉菜單裡。

  「你不能這樣!」不臣淚流滿面的發出了最後的抗議。

  「跪下!」不過面對不臣的抗議,小汐卻無動於衷,她俏臉寒霜,高聲嬌喝道。

  不臣剛想對她說「休想」,只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張口,自己的膝蓋就不由自主的一彎,跪在了小汐的面前。

  「這……?」不臣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膝蓋。

  「呵呵,你以為我是在通知你嗎,遊客?」小汐捂著鮮豔誘人的小嘴得意一笑,邁著一對大白玉腿就渡到了不臣的面前。

  「願意做我的臣民麼,少年?」她伸出一根白皙纖細的食指指輕輕勾在了不臣的下巴上,將他的臉挑了起來,居高臨下,巧笑嫣然的問道。

  面對近在咫尺的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嬌顏,聞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如蘭似麝般令人陶醉的體香,不臣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是的,女神大人,我天下不臣願意永遠做您的臣民,直到時間的盡頭!」他一臉痴迷的宣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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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覆巢之下無完卵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董彥舟手搭涼棚極目望去,只見三個身材魁梧,腰懸利刃的騎士正不斷鞭打著戰馬竭力向自己所在之處馳來。其中奔在最前那個長著一張國字臉的騎士正是他的長子董仁昭。

  見狀董彥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從自家長子的神情動作中看出了幾絲惶急之色,這讓他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爹,大哥打探消息回來了!」

  就在此時,他身後傳來了一個青年的聲音,粗豪的大嗓門中透著幾許亢奮的味道。

  董彥舟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是自己的五子董信昭,此次奪咒之行,他一個江湖朋友都未邀請,只是帶了三個兒子與自家旗下義雲會的嫡系人馬入山而已。

  其中三個兒子裡,除了剛才前出打探消息的長子和現在立在他身後的幼子外,還有他的四子董智昭,不過此時,這位愛馬成痴的董家四公子正在營地裡洗刷他的愛馬呢。

  至於原因嘛,並不是他董老舵主想獨佔這奪咒之功,而只是單純的不想連累他人枉送性命而已。

  畢竟這次的奪咒之行太過凶險,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事實上,就是此次隨他進山的三個兒子也是靠抓鬮才決定出來的。虎毒不食子,他董彥舟也不是不把自己兒子性命當回事的鐵石心腸啊……

  轉瞬之間,董仁昭等三騎便到了營地門口。

  「看你臉色,是發現西陸人馬了麼?是哪一家,創世神教的還是褐衣人,具體情況如何?」

  董仁昭剛一下馬董彥舟便急切的問道,如此表現並非他方寸已失,實是事情太過重大的緣故。

  聽到老爹動問,董仁昭不敢怠慢,連忙從衣襟中取出了一方染有不少血跡的明黃顏色的絲綿遞了過去,臉色鐵青的說道:

  「爹,您自己看吧!」

  自看到那明黃色的絲綿後,董彥舟的表情瞬間便變得凝重了很多。

  「聖殿騎士,呵呵。」他苦笑了一聲,「沒想到來的竟是瘋子裡最瘋狂的那批。」

  「爹,事情還不止如此。」董仁昭的臉色陰沉的就好像能滴下水來,「他們敗了!」

  「敗了?」聞言董彥舟驀然睜大了眼睛。

  「嗯。」董仁昭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是倉惶敗退!」

  董彥舟的臉色愈發凝重了,「知道是誰幹的嗎?長耳朵還是褐衣人?」

  董仁昭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伏擊了兩個撤退時掉隊的瘋子而已,其中一個受了重傷,戰鬥結束之後就去見他們的女神了。另外一個則死硬的緊,什麼都不肯說,還想肆機反噬,被我打殺了。」說著,他晃了晃手中還沾著血和腦漿的短鐵鞭。

  董彥舟聞言低下頭來度了兩步,接著猛然回頭,高聲下令道:

  「老五,去找你四哥集合人馬,咱們要上路了!」

  「爹!」聞聽此言董仁昭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他一臉憂急的諫言道:

  「明知前路險惡,咱們幹嘛還要去赴那死地?咱董家在烏山四鎮勢力已經夠大了,雲皇上①的那些賞賜根本就不值什麼,只要拿出個幾萬貫,什麼好官買不到?就算是爵位也不是不敢想,犯得著為這些拼上性命嗎?而且咱們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見得落得了好啊!那總領四鎮軍事的王都護②自己都不當回事,咱們只是江湖人而已,幹嘛要多管這閒事?」

  「王都護畢竟是文官出身,不明此事之輕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董彥舟耐心的解說道,他這個大兒子是此次隨他進山的人裡面除他之外武功第二強的,此次奪咒還需其多出力,因此有可能的話,能說服還是說服比較好。

  至於為什麼總領烏山四鎮的大都護是個文官,則要從百年前說起了。當時賽里斯十八帝國覆滅烏山,一統東陸,一國上下,不管是帝王顯貴還是市井黎庶都認為自此之後便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常享太平之世了。

  因此國策遂轉向文治,為了提防武夫們心生不滿,起兵作亂,雲家皇帝便將武夫們的後勤供給,官職升遷統統都交給了文官負責。而且為了再多加一道保險,所有軍鎮主官也都換成了文臣。

  不過這麼以文馭武的一折騰,國家的國防實力以及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就不必提了……

  只是老爹的好言好語卻助漲了董仁昭的氣焰,他乾脆別過頭去,耍起了賴。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混賬!」這下董彥舟徹底忍無可忍了,要知道他董老舵主可也是個火爆性子啊!

  「你這逆子,目光竟憑般短淺!你以為老夫此次入山真的是圖皇帝老兒的那點封賞麼?笑話!」

  董彥舟發自肺腑地說道:「我這是為了帝國的億萬黎庶啊!」

  然而董仁昭卻仍然冥頑不靈,他撇了撇嘴,「他們的死活跟咱董家有啥關係?」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圍觀的老五董信昭插進了話頭,「大哥,你就聽爹的話吧,那些人無非就是打跑了一群聖殿騎士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爹不上,有咱董家哥幾個出馬,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之收拾了!」

  「閉嘴!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董仁昭瞥了他一眼,輕蔑的說道。要知道他董大公子的兒子都比老五歲數大呢,被他小覷,如何能忍?而且對方也確實有點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明明是大哥你膽小……」老五小聲道。

  「夠了!」董彥舟斷喝一聲,制止了兩個兒子的爭吵。

  他雙目灼灼的盯著自己的大兒子,「我且問你,若西陸兩教中的某一方得了那對城禁咒,打到烏山四鎮來,屆時若你是我董家之主,你當如何?」

  「這……」董仁昭猶豫了一下,「我董家大可收拾細軟,退往帝國腹地。」

  「若對方還不知足,繼續進兵帝國腹地呢?」董彥舟繼續咄咄逼人的問。

  「呃。」董仁昭啞口無言了。

  「你總有逃無可逃的時候!」董彥舟直接就下了斷言。

  「此次奪咒,就算不為別人,我董家也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而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老夫英明一世,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笨兒子來?!」董彥舟看著自己已近天命之年的長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唉!」董仁昭長嘆一聲,低下了頭來。儘管心中對此次奪咒之行仍有些牴觸,但毋庸置疑的是,自家老子說的確實有道理。

  沒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只是沒想到……

  他又看了一眼已經迫不及待的飛身上馬,絕塵而去的老爹,有些諷刺的一笑。

  自家老爹做了一輩子賊,臨了臨了,卻要去幹那為國為民的活計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吧?

  三個時辰後,烏山學者墓所在的林間空地上。

  不臣向附近的巨樹上張望了一眼,並未發現精靈姐妹的身影后蹲下身子,在聖殿騎士小隊長傑瑞的屍身上摸索了起來。

  片刻後,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通體銀色的小瓷瓶。

  「嘿嘿!」不臣狡黠一笑,沒錯,他想搞到手的毫無疑問,就是聖殿騎士們的「聖藥」!

  在昨日的血戰中,聖殿騎士們接二連三的使用此物提升實力給這賤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本來在昨天聖殿騎士們敗退後他就想尋機搜尋此物了,只是由於當時精靈姐妹粘的太緊,且他自己的傷勢也太過沉重的緣故,只得作罷。

  不過,在虛擬世界裡療了四天傷後,他的身體現已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麼,自然是時候來「尋寶」了。

  至於嗑藥什麼的在戰鬥中是否道德的問題……別看他昨天拿這個擠兌過塞德里克,但說真心話,他不臣小爺其實不是很把這種行為當回事的。

  畢竟,他自己就是個沒有啥節操的人……

  「嘁,可惜這貨就剩下一瓶了。」在將那瓶聖藥揣在懷裡後,這賤人一臉遺憾的嘆了口氣,慾求不滿的說道。

  只是就在這時,道格拉斯那匹高大的黑龍馬的屍身旁的一樣事物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柄長約一丈八尺,兩面開鋒,做工十分精緻的長大兵刃!

  是道格拉斯的那杆長矛!

  看到它,不臣的眼睛便陡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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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雲皇上:賽里斯第十八帝國的皇室雲氏家族,先祖是曾經做過第十七帝國大將的雲志臻。另外賽里斯人是沒有「秦、楚、趙、魏、韓」一類的國號的,為了標榜正統,他們往往以王朝更迭的次數來稱呼當時的王朝。

  註釋②都護:某一戰略方向的邊疆軍鎮的最高軍事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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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騎將神兵

  不臣疾步走到那長矛跟前,彎腰將之抄了起來。

  這長矛入手感覺分量頗沉,當有二十斤上下,而且重心非常靠前,對於使慣了刀劍的不臣來說,算不上什麼稱手的兵器。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它的手感很不錯,握起來很貼手,非常的舒服。

  「嗯。」不臣雙手持槊,仔細的感受著。

  雖然他有這樣那樣的不適應,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確實是一柄好兵刃。

  他在心中下了判斷,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長矛明明是西陸人手中的兵器,卻讓他有一種發自骨髓的親切感。

  他嘗試著舞動了一下它,發現自己雖然還能用它揮出準確的刃筋,但卻很難掌握好力道,招式顯得異常的笨拙。

  「應該是…這長矛是馬戰兵器的緣故吧。」他想到。

  不過一回憶起昨天道格拉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渾身燃燒著金焰一般的鬥氣,手舞著這杆長矛無堅不摧的威猛風姿,不臣心中卻又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嚮往。

  「我是不是也要練習一下馬術呢?」

  只是就在這廝意淫著自己騎在駿馬之上,揮舞著長矛像趙子龍一般在敵陣中縱橫往來,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衝殺的時候,在他身後的密林中卻傳來了一個雖然蒼老,卻仍中氣十足的聲音。

  「真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一杆馬槊呢!」

  不臣聞言心中登時就是一凜,急忙轉身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鬢髮花白,留著長長的鬍鬚,卻仍然體格健碩,雙目如電的老者正牽著一匹馬步出樹林,向自己走來。

  「你是?」他皺眉問道,從對方身上穿著的那右衽勁裝與頭上束著的髮髻可以看出,對方是個賽里斯人。

  按說此時出現在這裡的賽里斯人不用問,肯定都是來奪寶的。不過,就奪寶這種刺激的買賣來說,這老頭的年紀未免也有點忒大了點吧?

  而且……不臣向老頭身後張望了兩眼,這老頭還是一個人來的。

  這讓不臣迷惑了。

  「老夫姓董,雙名彥舟。」老者直接報上了姓名。

  「我不是問你這個」不臣連忙擺了擺手,「老爺子,你是來幹嘛的?」

  「呵呵。」董彥舟一笑,卻並未回答。

  這讓不臣愈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你是來奪寶的麼?」

  「奪寶?」董彥舟挑了挑眉毛,「算是吧!」

  聞聽此言,不臣立刻便向長槊對準了董彥舟。

  「老爺子,看您年紀也不小了,不在家裡頤養天年,怎麼還來做這九死一生的活計?!」

  董彥舟聞言意味深長的嘆息了一聲:「不得不來,也只有我能來啊~~~!」

  不臣皺眉看著他,連續的打啞謎似的對話已經把他的耐心耗盡了。

  「老爺子,你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我就要不客氣了!」

  說著,他將長槊向前挺了挺。

  董彥舟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得到那東西,我是不會走的。而且……」他看著不臣手舉長槊的笨拙姿勢,狡黠一笑:「小兄弟,你根本就不會用這槊啊!」

  說著話,他一個箭步就竄到了不臣的身前,快如閃電般的一伸手就將不臣的馬槊攥住了,接著運起內勁一擰,便將之奪到了手中!

  「這!」不臣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被董彥舟奪到手中的長槊,震驚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剛才並非沒有做出反應,只是這長矛實在太過長大笨重了,運轉不靈,是以才會被董彥舟攥住。至於之後的奪矛,則更是讓他難以置信。

  對方明明只是輕輕轉動了下手腕而已,他便感覺到有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猛然襲來,不由得就鬆開了手指。

  「果然是帝國的制式馬槊,真是可惜了~~!」

  不過董彥舟卻直接將他無視了,老頭只是目光深沉的盯著馬槊槊鋒上那個用西陸文字刻下的人名,皺紋堆積的老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

  那表情中蘊含著悲憤、傷感與惋惜。

  這讓不臣產生了幾絲好奇,「一杆長矛而已,有什麼好可惜的?」

  「一杆長矛?」董彥舟聞言對他翻了個白眼,像看白痴一般看著他:「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呃……」為了不再暴露自己的無知,不臣乾脆緘口不語了。

  「這是馬槊啊!」

  董彥舟凝視著手中的兵器感慨頗深的嘆息了一聲,又補充道:「百年前它還是帝國密不外傳的軍國重器之一,因為使用複合之法制造的緣故,它的製備週期極其漫長,成品率非常低,造價昂貴而稀少。而且由於它衝鋒不折的強韌,格戰亦可之威猛,也被稱作『不折之矛』,是天下所有騎將都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啊!」

  不臣聞聽此言陡然瞪大了雙眼,「我的個乖乖,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麼珍稀!不過……」看著被董彥舟牢牢攥在手裡的馬槊,他臉上又浮現出了些許苦澀。

  「老爺子,您是想把它上交給國家吧?」

  「上交給國家?」董彥舟聞言哂笑了一聲,他怎麼都想不到不臣竟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我問你,它是你從聖殿騎士們手裡搶來的麼?」

  不臣眼巴巴的點了點頭。

  「那它就是你的了!」說著,董彥舟又將馬槊擲還給了不臣。

  「這個……」不臣看了看手中的馬槊,有點不敢相信對方竟然這麼輕易就把這「神器」還給自己了。

  「我老了,也不缺錢,要它無用,還是把它給你這志存高遠的年輕人吧!」董彥舟灑脫的說道。

  「志存高遠?」

  不臣皺起了眉頭,他和這老頭在幾分鐘之前還素不相識,這老頭是怎麼知道自己志存高遠的?

  話說他那成為「天下第一大盜」的志向除了小汐之外,還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呢。

  看到他那疑惑的表情,董彥舟高深莫測的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小兄弟,我擅看人。」

  不臣點了點頭,好吧,他遇上一個相術高手了。

  不過在拿回馬槊之後,他心中不由得對這個老頭生出了些許好感,繼續和他為敵什麼的就有點拉不下面皮了。

  「您非得到那寶藏不可?」

  董彥舟聞言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東西關係到我賽里斯帝國億萬黎庶的身家性命,不能有任何閃失,必須掌握在我的手裡!」

  「唉。」不臣搖頭嘆息了一聲,將那馬槊擲到了一旁的樹林邊,然後拔出腰間大劍,走到了董彥舟的面前。

  「老爺子,如非萬不得已的話,我是不願跟您為敵的!」

  他這麼做倒並非真的有多貪戀那「寶藏」,事實上,在繳獲了那價值不菲的馬槊之後,他就已經不虛此行了,就算現在見好就收直接閃人都是可以的。他現在之所以對董彥舟兵刃相向,其實多半還是因為菲菲和艾艾的緣故。

  從言談中得知,那個古烏山天才阿納託利是這對精靈姐妹幼年時的好友,他的墳墓,她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染指的。

  而這個老頭如果和精靈姐妹起了衝突,他自然是要站在曾經和他一起並肩惡戰過的精靈姐妹的一邊的。

  至於賽里斯的億萬黎庶什麼的,他的前身只是一個僻居深山的獵戶而已,對外界所知甚少,因而繼承他記憶的不臣對他今世的母國是沒有多少實感的。

  事實上,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番話的話,他可能直接就會嗤之以鼻了,什麼「為了賽里斯的億萬黎庶」?這是何等的大公無私,大義凜然啊?

  作為一個從21世紀的天朝來穿越者,他腦子抽筋了才會相信這等鬼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這番話被這位老者說出時,不臣便不疑有他的相信了。

  多少年後,當早已飽經歷練,稱神奪國的他重新回想起這段往事時,才恍然明白當時的董老舵主身上其實是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的。

  而這種力量的源泉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玄乎的東西,只是一種被稱為使命感的事物而已。

  沒錯。

  儘管只是身為一介綠林盜寇,卻仍然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使命感而已……

  「小兄弟,你明明已經得了那馬槊。拿去變賣,不論東陸西陸都能換來萬金,又何苦要與老夫為敵呢?」董彥舟不解的說道,不過他並非害怕不臣什麼,而只是惜才罷了。

  是的,他不願取不臣的性命,確實只是因為惜才而已!

  似他這等內功修為已經達到「煉精化氣」程度的武者,對「炁①」的感知都是無比敏銳的,自然能看出不臣是何等難得的練武奇才了。

  這麼說吧,像不臣這樣的人,只要能得名師傳授,再願意下上一番苦功,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名震千古的蓋世傳奇的!

  事實上,若非他董老舵主年事已高,且此次身懷重大使命的緣故,他都想當下便延攬不臣為徒,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了。

  「因為……」不臣看了一眼身後的巨樹,兩位傾國的佳人便在其上。

  只是沒想到,不臣話還未說完,便被董彥舟打斷了。

  「我明白了。」董老舵主點了點頭,目光鄙夷中帶著些許惋惜的看著不臣。

  「你是為了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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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①炁:

  炁=能量,非物質肉體所需要的能量,是人的第一個靈體所需要的能量,炁」乃先天之炁,代表無極,比物質能量更為細膩。是現代科學所稱的第四態,等離子態。

  第一個靈體乃肉體的創造模板,如果人的靈體「炁」不足,則表現在肉體上就是多疾病,衰老快,若靈體「炁」充足,則人的肉體健康。古代中國所指的人體經脈穴位在靈體上,非肉體上。

  「炁體」,現代科學叫「能量體(EnergyBody)」或「生命能量體(VitalForceBody)」。在古希臘和古印度的傳統中,稱為「以太體(EthericBody)」。古代中國稱之為「真炁體(VitalBody)」,乃人的第一個靈體,離肉體最近。此靈體可以用「克里安照相術」拍攝到,關於克里安照相術,可以參考百度百科。

  更深層、更多的靈體(光體),則需要入定法(使用靈眼)才能觀察到。

  在炁功修煉學而言,「炁」,分為「先天之炁」與「後天之氣」兩種。先天之炁,即為內炁,亦為元精。後天之氣,乃為呼吸之氣。真功正法修煉所用,為前一種。「先天之炁」,指先天一炁,又稱為先天真一之炁。是指在天地產生之先,混沌未開、陰陽末判之時,生天、生地、生人、生萬物的原始之炁,稱為先天一炁。人在下生之時,此炁即由天地之間降為人身。欲求長生,須保此炁。老子《道德經》曰:「道生一」,即為生此一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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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無形的殺機

  時間倒回到董彥舟出現之前的五分鐘,空地邊緣的巨樹樹枝上。

  「他說自己會天下家族的祖傳療傷內功,你信不信?」

  菲菲表情古怪的問艾艾。

  「這個……說不定還真的有這種神技呢!畢竟天下家族是做過賽里斯帝國的皇室的。」艾艾知道菲菲指的是不臣那廝明明身負重傷,卻只是休息了一晚上就又活蹦亂跳了,還煞有介事的給她們說這是他們家的祖傳絕技的事,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艾艾的話意思很簡單,主宰過一個超級大國二百年的家族,怎麼可能會少的了上門獻寶的奇人異士呢?

  「得了吧,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不過她的這個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推測卻直接就被菲菲否定了。

  「那菲菲你怎麼看?」艾艾乾脆把皮球踢回給了她。

  「肯定和他身上那個大祕密有關!」菲菲篤定的說道。

  「好吧!」艾艾聳了聳肩,「那你決定拿這個不坦誠的小子怎麼辦?逼他交代出自己的祕密麼?」

  「這個嘛……」這下輪到菲菲猶豫了,那個油嘴滑舌,從來沒一句真話的小子雖然可惡,但畢竟是和她們並肩作戰過的夥伴,而且,就昨晚那凶險的戰鬥來說,對方可真的是拼上了性命,還差點掛掉了的。

  而她們現在若只是出於對他的不信任就翻臉逼供,是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看見菲菲臭著臉不說話,艾艾悠然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既然下不了狠心那就算了吧。」

  菲菲聞言挑了挑眉毛,剛想說些什麼,此時樹下小空地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這人是誰?」菲菲透過巨樹的枝葉窺視著正跟不臣面對面站立著的老者,疑惑的問道。

  「是個賽里斯人!」艾艾觀察了一下說道。

  「哼,這老傢伙肯定是為阿納託利的禁咒來的,看我一箭射爆他的腦袋!」

  「慢著!」艾艾急忙按下了菲菲張弓的手臂。

  「幹什麼啊?」菲菲驚怒的問道。

  「你不是對亨利不放心嘛,那就看看他的表現吧!」艾艾指了指剛被奪走馬槊的不臣。

  「這老傢伙看來有兩下子啊!」看到不臣毫無還手之力的便被奪了兵刃,菲菲驚訝的說道。

  「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對亨利沒有敵意。」

  「嗯嗯。」菲菲點了點頭,附議道。

  「他這是想拉攏亨利嗎?」看到沒過多久那老者又把馬槊擲還給了不臣,艾艾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果然靠不住!」在發現經此一事,不臣和那老者的關係親密了很多之後,菲菲惱怒的說道。

  「別急著下結論!」艾艾拍了拍她的肩膀。

  果然,沒過多久,不臣就棄槊拔劍站到了那老者面前。

  「這下放心了吧?」艾艾笑著問菲菲。

  「哼,這小子這次表現的還不錯嘛!」不過儘管如此說,菲菲絕美的面龐上還是浮現出了幾絲笑意。

  「那老頭看起來十分厲害,亨利一個人肯定抵擋不住,咱們去幫他吧!」有了結果之後,艾艾沒有再繼續窺探,而是站起身來,將精靈錦斗篷披在了身上。

  菲菲聞言點了點頭,也披上了自己的隱身斗篷。

  ……

  「女色?!」

  不臣聞言陡然瞪大了眼睛,這個老頭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同夥是兩個精靈妹子的?

  「呵呵。」董彥舟高深莫測的一笑,卻沒有回答他的疑問。

  「小兄弟,只要你拜在老夫門下為徒,老夫就告訴你!」董老舵主為了保全不臣的性命,還在盡著最後的努力,甚至不惜在這身負重大使命的情況下也要延攬他。

  不臣的臉頰不由得抽動了兩下,「我說老爺子,咱能別隨便開玩笑麼?」

  「開玩笑?」董彥舟連忙搖了搖頭。

  「老夫不是在開玩笑,就這麼給小兄弟你說吧,只要你肯拜在老夫門下,老夫便把這一身本領都毫無保留的傳授於你!」

  「一身本領?」

  不臣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老者,從對方敢孤身一人便前來奪寶來看,對方自然是有所依仗的。而且在剛才的那次奪槊的小試身手中,不臣也敢肯定,對方確實使用了內功。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武藝精強,深通內功的高人。

  拜他為師的話,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吧?

  「小兄弟,跟你實話實說吧。以你的資質,只要能得我真傳,日後成就當不可限量,就算是成為武林中的蓋世傳奇都不是不敢想的!」董彥舟繼續勸誘著不臣。

  「蓋世傳奇?!」不臣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要說他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艾艾和菲菲怎麼辦?他會殺了她們麼?

  「沒錯,蓋世傳奇!」董彥舟點了點頭,擲地有聲的確認道。說話的同時他撒開了馬匹的韁繩,在它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唏律律!」

  那馬嘶鳴一聲,立刻會意的跑開了。

  「您這是?」看到董彥舟趕走了自己的坐騎,不臣莫名其妙的問道。

  「這裡很快就會變得很危險,這馬馱了我一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要連累它枉送性命了。」董彥舟將雙手負在身後,目視著自己的坐騎消失在密林裡,笑著說道。

  「很危險?!」不臣聞言驀然瞪大了雙眼。

  事實上,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杆短標槍也似的巨箭便衝著董彥舟的面門疾速的飛了過來!

  不過面對這來勢猛惡的巨箭,董彥舟卻只是稍稍側了側腦袋,便將之躲了過去。

  「篤」的一聲,那巨箭深深地釘入了董彥舟身後的一顆巨樹的樹幹中!

  「看吧,確實很危險。」

  董彥舟連看都沒看那巨箭一眼,只是笑容可掬的打趣道。

  不臣的臉頰不由得抽動了兩下,看這位這遊刃有餘,行若無事的模樣,不知道的或許會以為剛才射過去那支箭其實只是一支沒有箭頭的玩具箭呢。

  「小兄弟,做決斷吧,你到底拜不拜老夫為師?」

  董彥舟笑眯眯的看著不臣,淡淡的問道。

  不臣陷入了天人交戰中,只要答應了董彥舟,那麼自己距離夢想就會很近了。但是……但是精靈姐妹是和他並肩相抗過聖殿騎士的夥伴啊,自己怎麼能夠背叛她們?

  而且看著這麼一對美豔不可方物的姐妹花香消玉殞,自己又如何忍心?

  那麼,是自己的夢想重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重要呢?

  只是不臣還沒來得及做出決斷,一個女子的驚呼慘叫聲便響了起來!

  聞聽此聲,不臣猛然抬起了頭來。

  是艾艾,不知何時,她已經繞到了董彥舟的背後,打算突然襲擊,不過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貼近董彥舟的身形範圍內,便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向後跌飛了出去!

  「你!」不臣目瞪口呆的盯著董彥舟,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明明沒看到這老頭有任何動作,怎麼艾艾便被擊飛了?

  「氣出體外罷了。」董彥舟淡淡的解釋道,話只說了一半,至於自己是如何發現艾艾的,則隻字未提。

  所謂的氣出體外,其實就是通俗意義上的氣功波!像董彥舟這等已經將內功練到「煉氣化神」境界,打開了大周天的高手,自然是能做到這一點的。

  不過不臣卻沒有再搭理他,而是直接繞過他就跑到了艾艾身邊,將她抱在了懷裡。

  在看到艾艾剛落地就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後,不臣已經再也顧不上什麼內功與夢想了,他心中現在只剩下對佳人玉體的掛懷與擔憂而已了。

  「艾艾,你怎麼樣?」不臣憂急的問道。

  艾艾臉色蒼白的看了不臣一眼,仍咬著牙堅持道:「沒事,亨利,我沒事。」

  「唉。」董彥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轉過了身來。

  「小兄弟,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還年輕,不要被女色所……」他語重心長的規勸道。

  「不要再說了!」不臣直接就打斷了董彥舟,他兩眼通紅的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選她們!」

  「是麼?」

  在微微側了下身子,再次躲開了一支巨箭之後,董彥舟閉上了眼睛,遺憾的搖了搖頭,然後快如閃電的向後揮出了一掌!

  瞬間,空間中出現了一道無形的紊亂,向著對面的樹枝上便激射而去!

  「菲菲小心!」不臣見狀急忙大聲示警道。

  他雖然不知道董彥舟是如何判斷出菲菲的方位的,但是從董彥舟剛才擊中艾艾來看,董彥舟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無誤的!

  「啪!!!」

  似乎是不臣的示警起了作用,這道氣勁並沒有擊中菲菲,而是命中了那顆巨樹的樹幹。瞬間,那顆大樹被擊中之處便顯現出來了一個寸許深的五指掌印!

  不臣用凝重的目光盯著董彥舟。

  這位老者的內功雖然沒有道格拉斯的鬥氣那麼華麗張揚,但是在內斂與平淡之中卻隱藏著無形的殺機!

  而且就實際效果來看,他的內功顯然比道格拉斯的鬥氣更適合在密林中作戰!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1 15:23:33

第19章 絕境下的抉擇

  在一掌不中之後,董彥舟沒有再和不臣浪費口舌,而是急速的助跑兩步,身形一縱便躍到了半空中,接著腳尖在一顆巨樹的樹幹上一點,藉著這反推之力身影又陡然躥高了一截,輕巧地落在另一顆巨樹的樹枝上!

  「這是什麼?!」

  董彥舟這兔起鶻落,令人目不暇接的一連串動作把艾艾看傻了眼,她顧不得腹部傳來的劇痛,瞪大了桃花形的精緻眼眸驚呼道。

  「是輕功!」

  不臣臉色的鐵青的說道,作為一個從前世天朝來的穿越客,他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董彥舟剛才施展的是什麼功夫呢?

  只是,如果董彥舟會輕功的話,那麼,菲菲居高臨下的優勢便肯定不復存在了。

  甚至,有著重重枝葉樹影的阻擋,菲菲連和董彥舟保持距離這一點都不見得還能做到!

  事情果然像不臣所想的那樣發展了。

  在成功躍上巨樹之後,董彥舟沒有停留,而是連續施展輕功向更上一層的樹枝躍了上去,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巨樹茂密的枝葉間。

  「亨利,快去幫菲菲!」艾艾轉過頭來,抓著不臣的胳膊,一臉惶急的說道。

  作為和菲菲相處了幾百年的姐姐,她自然再清楚不過菲菲的弱項是什麼了——菲菲的近戰能力不是很強,別說和她相比了,就是和日怒軍團學院的那些小孩子單挑都不見得能贏啊!

  她妹妹最大的本事是箭術,到了近戰時就會變成一個只會仗著蠻力亂揮兵器的傻妞了……

  而且,就算是箭術,現在的菲菲也並不處於巔峰狀態啊!

  要知道在昨天的那場激戰中,她由於發箭太多,肌肉已經嚴重的拉傷了啊!

  現在她的箭不管是力道也好,射擊頻率也好,都已經降低了很多。

  不過不臣卻沒有動彈。

  「亨利!」艾艾又驚又怒的叫道。

  「我不會輕功,沒法在樹上戰鬥的。」不臣面沉似水的解釋道。

  事實上,以他現在的身手就算勉強爬上了樹也是幫不到菲菲的,而且,等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樹,估計戰鬥都已經結束了……

  「艾艾,你這是做什麼?」看到艾艾掙扎著想要起身,不臣驚叫道。

  「現在只有我能幫到菲菲了,我必須上去!」艾艾咬著牙,用長劍支撐著勉強站起了身來。

  看著她那不斷顫抖著的,竭盡全力才能勉強站穩的單薄身姿,不臣搖了搖頭。關心則亂,他知道艾艾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

  「罷了。」不臣拉住了艾艾。

  「還是我去吧!」就算趕不及,但現在做點什麼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而且,這樣至少能穩住艾艾,不讓她做出傻事來。

  「可是,亨利……」

  「交給我!」不臣直接打斷了艾艾,抓住她的雙肩,不容質疑的說道。

  「好吧。」

  看著不臣那霸道強勢的表情,艾艾不由得低下了秀美的臻首,「你要小心。」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不臣,她本來惶急不安的心忽然變得安定了很多。

  不臣抬頭看了一眼仍不斷有巨箭飛出的巨樹樹冠,簡單判斷了一下菲菲和董彥舟此時交手的方位,便爬上了一顆巨樹。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巨樹最底部的那層樹枝時,一個透明物體卻陡然從他頭頂幾十米處的樹枝上摔落了下來!

  「啪!!!」

  那物體重重的落在了一具聖殿騎士的屍身之上,不僅發出了一聲令人膽戰心驚的巨響,還將那具聖殿騎士的屍身砸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

  「噗!」那透明物落地之後張嘴就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是菲菲!

  她剛才被董彥舟近了身,抵敵不過,被一掌擊下了樹來。

  不臣見狀立刻就跳下了樹向她奔去。

  「菲菲,你怎麼樣了?」不過在他趕到之前,艾艾就已經跌跌撞撞的撲到了菲菲身邊。

  「那…那老頭…好…好厲害!」菲菲嘴角不斷向外溢著血,斷斷續續的說道。

  「快別說這個了,你現在感覺如何?」艾艾帶著哭腔急切的問道。

  「死不了。」看到自家姐姐那緊張驚惶的模樣,菲菲勉強一笑,安撫她道。

  就在這時,不臣終於趕到精靈姐妹的身邊。

  「菲菲怎麼樣了?」

  不過艾艾和菲菲卻都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她們此時都一臉驚懼的望著不臣的身後,不約而同的出聲示警道:

  「亨利,小心身後!」

  不臣聞言心中一凜,急忙轉過了身來。

  不知何時,董彥舟已經下了巨樹回到了小空地上。

  不過董彥舟卻沒有攻擊不臣的意思,他用惋惜的眼神凝視著不臣,無奈一笑,說道:

  「小兄弟,帶著你的兩個小相好走吧,咱們有緣再會。」

  他就這麼放過自己了?不臣難以置信的盯著董彥舟,對方對自己的厚愛實在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這確實是好事情,精靈姐妹可以保全性命不說,他和董彥舟之間也沒有撕破臉,以後若有機會的話還是可以拜在他的門下的。

  這是兩全其美啊!

  然而當他滿心歡喜的轉過身來打算帶著精靈姐妹離去時,卻驚訝地發現這兩個妹子除了臉都有點紅外,皆不為所動。

  看她們那咬著銀牙,緊攥兵器的模樣,顯然還想繼續打下去!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臣無法理解的看著她們,在他看來,如果他是她們的話,如果有一條生路擺在面前,他是無論如何都會去抓住的。

  「亨利,你走吧!」艾艾轉頭看了不臣一眼,展顏一笑,淡淡的說道。

  「可是你們呢?」

  「我們就不勞煩你操心了。」菲菲咬著牙從艾艾懷中坐起了身來,吃力地從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箭矢,搭在了弦上。

  「你不懂的不臣,我們精靈為了朋友的尊嚴是可以拼上性命的。這個老頭想破壞阿納託利的墳墓,那麼我們哪怕性命不要,也是要跟他糾纏到底的!」

  艾艾嘴角邊溢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線,搭配她慘白嬌顏上那抹淡淡的微笑,顯得別樣的悽美。

  不臣聞言一愣,他定定地凝視了精靈姐妹幾秒鐘,然後問出了一個讓她們完全意想不到的問題:

  「如果有人要傷害我,踐踏我的尊嚴,你們也會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麼?」

  「這……!」精靈姐妹都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們會還是不會?」

  「會!」艾艾毫不猶豫的回答,在這即將生離死別之時,她不願意說謊,特別是對不臣。

  「你呢,菲菲?」

  菲菲俏臉紅紅的別過了頭去,她扭捏的說道:「我…我會的。」

  事實上,在經過昨天那場血戰之後,她內心中就已經將不臣當做同伴了,只是,她畢竟不是自家老姐那樣坦率的個性的人,很難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哈哈!」

  不臣暢快一笑,拔出了繳獲自聖殿騎士的大劍,轉過身來,面對董彥舟,將精靈姐妹擋在了身後。

  「那麼我也會為你們做到這一點的!」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開玩笑,他天下不臣是註定要成為天下第一大盜的男人,如何會讓兩個女流之輩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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