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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君王一令烽煙起

  誰想到這個時候會來一道聖旨,全體將士集體單膝下跪,唯獨君輕寒、羽戰歌兩人傲然站立,雖從軍,但下跪是不可能的。

  不拜天,不跪地,這是君輕寒的準則,他有什麼資格讓君輕寒下跪,一無恩,二無情!

  再說,一國的皇帝,在整個大陸上比較,並不算什麼,要是孤抱寒知道,還不得將君輕寒大卸八塊,「老子抱寒君的弟子向別人下跪,這還了得?」

  而羽戰歌自是有強大的來歷,一國君主,不在眼中。

  「聖旨一到,為何不跪!」宣旨太監指著拜將臺上的兩大首領大聲呵斥,只不過陰柔加上大怒,說出來的效果簡直不堪入耳。

  「這天地,除了雙親,誰能讓我下跪?」兩個人凌然不懼,囂張桀驁。

  下面的逐月鐵騎頓時這兩大首領頂禮膜拜,帝國之下,聖旨如君,見之不拜,能有幾個人?

  看著實力強於自己的追雲鐵騎,底氣頓時多了幾分,「看看你們的首領,再看看我們的首領,啊哈哈……」

  宣旨太監正欲發怒,東方悠塵趕緊說道:「公公,這兩位是君輕寒、羽戰歌,陛下知道他們」,字音一個比一個重,向著那個頤指氣使的太監使了個眼神。

  太監趕緊明白,有些人可不是皇室惹得起的,狠狠盯著拜將臺上的兩人,重重的哼了一聲,當即宣讀聖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東方氏悠塵大將從軍三年,屢建奇功,保吾凌霄黎民蒼生,今令掌凌霄南部帥印,統軍百萬。

  掌凌霄西部帥印,統軍百萬。

  封天機侯,以茲勉勵。

  望擇日會師南下,收復凌霄江山,還黎民淨土。

  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東方悠塵領旨謝恩!」

  說著接下了聖旨,站了起來,「悠塵元帥,恭喜恭喜,三年之間,連跳數十級,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哪裡哪裡,公公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可暫留數日,稍作休息」。

  兩個人頓時恭維。

  「不了,陛下早在半月之前就將這道聖旨傳到了京城,如今陛下正在回去的途中,老奴自當前去服侍陛下」,宣旨太監一臉熱絡的說道。

  「那在下就不留公公了,祝公公一路平安!」東方悠塵抱拳,又大喝一聲:「一軍一團千夫長,護送公公」。

  「諾!」

  宣旨太監頓時向著東方悠塵笑了笑,畢竟戰場上生命可不是自己說了算,「這東方悠塵,還不錯」。

  臨走之時,壓低了聲音,「悠塵元帥,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太子陛下可以做這次南征的前鋒」。

  「在下明白了,煩請公公轉告,讓陛下安心」,東方悠塵會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老狐狸,想玩李代桃僵,讓凌雲掛軍銜,別人上戰場,當真好計謀!」

  望著宣旨太監的遠去,又看了看一臉陰翳的太子凌雲,東方悠塵笑了笑,「看來凌雲是和逐月兩大首領槓上了,皇帝老兒可是他的父皇,當著百萬大軍搏了凌展的面子,兒子會好受?」

  東讓悠塵從莫殘雲手中結果一根將旗,緩緩踏上擂臺,一步一頓,沉重之極,受了東方悠塵的感染,下面大軍頓時戰意凌天,死寂莫名……

  拜將臺上,東方悠塵橫舞將旗,信手而揮,然後猛地向檯面一插:

  將士們,我們黃沙百戰半死生為了什麼?

  為了國!

  我們出生入死為了什麼?

  為了家!

  我們在大漠忍受孤獨,我們在疆場思念故土,為了什麼?

  為了我們背後的黎民蒼生,為了我們凌霄的江上!」

  我們百死不悔,浴血廝殺,為了什麼?

  為了我們家人的平安,為了我們的父母妻子不受敵人鐵蹄的蹂躪。

  我們的戰友用生命的枯萎疊垛起如牆的遠山,用青春的熱血祭奠這泱泱塵世,為了什麼?

  為了我們的家,我們的國!

  如今,我們就要成功了,只要我們揮師南伐,跨越這片沙漠,便可為凌霄帶來凱旋之音,為家園帶來安康之曲。

  只要最後一戰,我們便可以回家,與妻兒團聚,見我們年近半百,銀絲滿鬢的高堂。

  只要最後一戰,我們便不用對月相思,我們的妻子便不用夜搗寒衣送往戰場,我們的雙親便不用站在村頭、樹下,一個人孤獨的忍受無情的風霜,日日夜夜盼兒歸來……

  兄弟們,你們可否願意與我東方悠塵一道,殺向敵軍,保家衛國,還家一分溫馨,還國一片安定!

  東方悠塵在上面慷慨陳詞,激動莫名!

  「願意!願意!願意!……」

  百萬大軍齊聲吶喊,後吼出了心中的願望,吼出了心中的期盼,「老子上戰場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回家,回一個歡樂地家」。

  「老子奮勇殺敵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我年邁的母親不在奔波流離!」

  ……

  東方悠塵將將旗仰天一指,「凌霄之南十大軍主聽令!」

  「末將在!」十個人同一時間跨出一步。

  「七天之後,十軍開拔,揮師南征!」

  「諾!」

  一時間,百萬大軍如潮水退去,回到各自的營帳。

  備戰,殺敵,回家。

  回到帥帳,東方悠塵的精神立即進入了緊繃狀態,開始計謀、籌劃,一道道軍令源源不斷,調度著軍隊、糧草、戰馬、兵器。

  「莫殘風、莫殘雲聽令!」

  「末將在!」

  「追雲鐵騎即刻進入影子狀態,探查地形,敵方兵力,奇襲。」

  「諾!」兩個人登時退出帥帳,自此,軍營再無追雲。

  「羽戰歌,君輕寒聽令!」

  「末將在!」

  「責令七天之內,磨合逐月鐵騎,七天之後,為大軍先鋒軍,沙場開路!」

  「諾!」

  所有的事情被東方悠塵計算的滴水不漏。

  一時之間,東方悠塵的帥帳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弄得外面的白小胖怎麼也插不進去,等到東方悠塵忙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後,方才將渾圓的身體擠了進去。

  「元帥,元帥」,進入帥帳,原本鬱悶的表情一掃而光,紅光滿面。

  東方悠塵一愣,突然發覺自己嚴重的錯誤,自己竟然差點將這支奇兵給忘了,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胖啊,你以後就不用跟著追雲鐵騎了」。

  「為什麼?」白小胖頓時大叫,滿腹委屈,好不容易進入了追雲鐵騎,咋就被攆了出來?

  「你以後就做我的親衛兵!」東方悠塵嬉笑道,他倒是不在乎白小胖的嗓音,玩了十幾年的琴藝,東方悠塵早可以隨時關閉自己的聽覺。

  「好,好!」白小胖立即轉憂為喜,狂喜,「啊哈哈,白小胖是凌霄軍神的親衛兵,嘎嘎嘎!」

  「對了小胖,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我現在發現一種新的唱法,更加的悅耳動聽,簡直是繞樑三日不覺」,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小胖精神一爽,說話的水平登時提高了不少。

  「哦?唱兩句聽聽」,東方悠塵一臉的好奇。

  「吭……吭……」,白小胖咳了兩嗓子,「聖旨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東方悠塵嬉笑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莊嚴的聖旨內容,竟然讓白小胖用陰柔的聲音給硬生生的唱了出來。

  這倒沒什麼,聖旨在東方悠塵的眼中就是個屁,聲音也傳不到凌雲那裡,可是東方悠塵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聽覺在白小胖陰柔的唱腔下竟然無法隨意關閉。

  白小胖竟然真的入了靈魂之音的門。

  聲音就如同地獄的鬼魂,陰森刺耳,恐怖如斯,東方悠塵立即後悔了,將他留在身邊做啥,這等陰柔豈是一個堂堂男兒漢可以忍受的?

  可憐白小胖還一臉的津津有味,原先宣旨太監宣讀聖旨的時候白小胖差點就跳了起來,那太監陰柔的聲音,讓白小胖是震驚之極,「一個男人,怎麼會有如此的嗓音?」。

  白小胖下來一試,結果那聲音簡直猶如九幽幽魂,陰柔嫵媚,霎時樂不可支,「奇才啊,俺白小胖竟然有如此天賦,啊哈哈」,所以白小胖就跳著腳來到了東方悠塵的帥帳。

  「停!」東方悠塵大喝一聲。

  「怎麼了?」正在高潮的時候,突然被別人打斷,白小胖心中別提有多彆扭。

  「小胖啊,這宣讀聖旨,是祕密武器,可不能隨意的就唱了出來,還有你的聲音可以說是絕世僅有,所以一定要在沒有人的地方練習,來個一鳴驚人,才有將敵軍嚇得魂飛魄散的效果明白嗎?」

  東方悠塵苦口婆心的說道。

  「明白了」,白小胖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俺可要一鳴驚人,能不明白?」

  「好!那你先出去找個祕密的地方練習吧!」東方悠塵大喜,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白小胖立即跳了出去,東方悠塵剛輸完一口氣,白小胖又跳了回來,「元帥,可是我已經是你的親衛兵了,難道不在你身邊保護你?」

  「不用,現在還未正式開戰,不用保護,你要練好了,在戰場上才能更好的保護我不是?」東方悠塵提起一口氣愣是沒有噎下去。

  「對!」白小胖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肥胖的身軀飛一般的出了帥帳。

  逐月鐵騎的帳篷之內,君輕寒漠視著自己的兵,來回踱步,「我知道你們還懷疑我的能力,認為我偷襲,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再次挑戰我,任何方式!」

  頓時,下面一陣嚷鬧,很難相信君輕寒真的有正面相抗的實力,羽戰歌在一旁看著君輕寒,一臉的玩世不恭。

  不久,楚成峰又跳了出來,百萬軍前丟了大面子,所以這場子一定要找回來,「追雲右翼一隊首領楚成峰挑戰輕寒將軍」。

  說著,不等君輕寒出招,蠻橫的一拳攻了過去。

  「你,輕敵了!」君輕寒的話到現在還在他的腦中迴盪,所以這次,楚成峰他要獅子搏兔。

  君輕寒輕佻一笑,雪飄山河淚一炸,瞬間減緩楚成峰的速度,緊接著,墊步上前,藏天之刃握在手中,抵在了楚成峰的脖子上面。

  時間不過一息,高下立判,逐月鐵騎詫異的張大著嘴,楚成峰同樣一臉呆滯,「敗了,一招不到就敗了,若是這柄飛刀出手,敗得更快!」

  一旁的羽戰歌驚異的望著君輕寒,心中努力搜索大陸上姓君的大世家,可是所有世家走了個遍,都沒有姓君的,看著君輕寒,頓時好奇。

  「拜見輕寒將軍」,楚成峰反應過來,立即單膝跪下,這實力,沒的說!

  「拜見逐月之首!」逐月鐵騎頓時叫道,心悅誠服。

  君輕寒、羽戰歌互相望著,嘴角一勾。

  誰當追雲逐月?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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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玄天城

  之後,東方悠塵來到了凌雲的帳篷外面。

  「臣東方悠塵拜見太子」,帳篷外,東方悠塵平靜地說道,恭敬而不阿諛。

  「進來……」

  掀開篷布,凌雲斜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將一顆葡萄扔進了嘴中,斜眼望著東方悠塵,「說吧,什麼事!」神情之倨傲,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萬公公帶來陛下的意思,希望殿下可以出任前鋒將軍」,東方悠塵謹慎的說道。

  凌雲一驚,立即端坐,一顆葡萄直接被吞噎了下去,「你說什麼?」神色些許慌張。

  「陛下希望太子殿下出任前鋒將軍!」

  凌雲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嘴中呢喃「前鋒將軍,前鋒……」聽到一個『前』字,凌雲頓時六神無主。

  『前』不就是跑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

  全身驚起一身的冷汗,看著東方悠塵的眼神不再有絲毫的倨傲,戰場上,太子算什麼?元帥最大!

  東方悠塵咳了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殿下,這是皇上的『意思』」。

  凌雲刷白的了臉再次慘綠,狠狠的盯了一眼東方悠塵,「不是父皇的意思,我會這麼害怕嗎?」

  卻是沒有明白東方悠塵的意思,這是皇上的意思,但卻不是聖旨,也不是口諭,僅僅只是一個想法,顯然凌雲昏了頭。

  腿腳一軟,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我當然知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心中哀嘆,「父皇,你這是想兒臣橫死沙場啊!」

  東方悠塵見他不開竅,只得再度提點,「殿下,這個意思是公公帶來的,沒說是皇上的口諭」。

  凌雲突然身形一縱,蹦了起來,眼中一掃痛恨,充滿了驚喜,「你說,這不是口諭,也不是聖旨?」竟然激動地抓住了東方悠塵的雙臂。

  東方悠塵心中一嘆,「凌展也算是一世豪傑,可這兒子簡直是個熊包,老子已經在為兒子鋪路了,可這凌雲……哼,真是天要亡你凌霄帝國!」

  「是的,這只是陛下的意思」,東方悠塵笑著說道。

  得到準確的答案,凌雲驟然之間恢復剛才的倨傲,一屁股重重的將自己扔在了椅子上,「這事你就看著辦吧,本太子就是前鋒,明白嗎?」

  「明白」,東方悠塵立即說道,心中一笑,「現在倒是這麼聰明瞭,一國太子玩狸貓換太子的遊戲倒真是有意思,若是太子真的變成了狸貓會怎樣?」說著,恭敬的退出了帳外。

  凌雲還在那裡暗自得意,「太子前方作戰,凌雲後方享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哈哈哈!」笑聲讓背後保護他的老者暗自悲嘆,「這太子,貪生怕死,不負陛下當年雄圖大略,百萬軍中取敵首級」。

  兩個人可都沒有明白東方悠塵意圖,凌雲做了前鋒,真正的太子豈能隨意走動,窺視軍情?

  七天中,東方悠塵將一切訓練追雲鐵騎的方法扔給了逐月兩大首領,看的兩個人都是一聲長嘆,難怪這些沙場男子資質平庸,卻又如此修為,原因只有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完全是一個人去單挑敵軍一隊人,你死我活,修為能不蹭蹭的往上漲。

  七天之後,朝霞萬里,東方悠塵再次高立拜將臺,百萬大軍雲集,望著最中間那如同來自九天的皓月,狂熱,沸騰。

  臺上,東方悠塵將旗一揮,萬馬齊喑。

  「奉承天運,遵循民意,今東方悠塵在此祭天,出師南伐……」

  經過慷慨陳詞加上一系列的儀式之後,已是烈日高懸,百萬大軍整裝預發。

  「凌雲聽令!」

  「末將在」,此時的凌雲全身盔甲披生,頭盔加上面具,將他包裹的竟然比追雲逐月還要嚴實,只留了兩個眼睛在外面。

  「著令你為先鋒,領兵一萬,橫穿沙漠,直擊玄天城」。

  「諾!」凌雲領旗退下。

  「一軍軍主秦泰聽令!」

  「末將在」,一男子一步前塔,虎背熊腰,霸氣十足。

  「尾隨先鋒軍,只穿沙漠,攻奪玄天城後萬劍關!」

  「諾!」秦泰領旗退下。

  ……

  東方悠塵發了幾道命令,二軍軍主胡虎負責糧草,三軍軍主林麒負責兵器、傷員,其餘七軍繞路抵達玄天城。

  原本東方悠塵腳下的這片沙漠,在凌霄帝國的腹地,只不過凌展當年稱帝時一時疏忽,千里沙漠另一邊的凌霄五十六城,被南方鄰國天星帝國侵佔,多年沒有收回。

  沙漠方圓千里,四周青山環繞,沙漠那邊最近的城池就是玄天城了,敵軍定會重兵把守玄天城,不僅因為他是第一道防線,而且玄天城背後的萬劍關可是一處兵家必爭的要塞,奪下萬劍關,不僅萬劍關以南的凌霄五十六城一馬平川,就連以北的凌霄也是毫無阻擋。

  百萬大軍可不能全進入沙漠,所以東方悠塵選擇前鋒和一軍只穿沙漠,其餘九軍沿著青山與沙漠的交界處前進,力求第一時間攻破玄天城,駐紮萬劍關!

  東方悠塵站在拜將臺上,望著下面的將士,奮力舞動旌旗,一聲大喝:保衛家園!精忠報國!出……發……

  號角聲起,戰鼓捶天,旌旗飛揚,烽煙四起……

  百萬大軍緩緩移動,奔赴疆場!

  此時,追雲鐵騎不知何蹤,不過逐月鐵騎早已經深入沙漠兩百里,他們才是真正的前鋒,一天之前,一百一十位將士就已經開拔,所有的磨合,訓練皆在行軍途中……日行兩百里,速度與後面的大軍一樣,不過四五天的時間便可抵達玄天城。

  枯燥的大漠中,逐月鐵騎分為五十五組,兩人一組,一個人扛著另一個人,烈日之下,扛的人揮汗如雨,氣喘吁吁;被扛的人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就連君輕寒和羽戰歌兩個人都同樣如此,幸好君輕寒在瀑布下面帶了三年,羽戰歌玩箭的對身體素質要求極大,倒不是那麼艱難。

  最簡單的磨合方法,也是最有效的,幾天下來,兩個人可以輕鬆配合,調整姿勢,調整各自的呼吸,使能量消耗的最少……

  兩大首領運用不同的方法培養逐月的默契,配合,團隊作戰的能力,對同行戰友的獨特的氣息感應。

  日行兩百里,五天穿越沙漠,這其中罕見的下了一場雨,東方悠塵自傲的笑了笑,看著滿盤的棋,成竹在胸!

  四天之後,逐月鐵騎距離玄天城僅有不足百里,一百零八人結成幻陣交叉前進。

  前方,天星帝國軍隊的巡邏隊朝著君輕寒等人走來,一百一十個人頓時翻身趴在了同行戰友的背上,腳印,沙面上,留下了五十四雙腳印。

  「報……」

  一個小兵頓時大叫了一聲,呼喚自己的同伴。

  「什麼事?」巡邏的的首領頓時向著小兵靠了過來。

  「隊……隊長……這裡有腳印,可是……可是沒有人!」不得不說,東方悠塵的幻陣很劣質,就只是個障眼法,連腳印也無法隱藏。

  「備戰!」敵軍巡邏首領頓時大喝一聲,一組老五回去稟報將軍,緊接著,百多號人一臉警惕,向著腳印的地方靠攏。

  「噗……噗……」

  百多號人,在全部聚集的那一刻,逐月鐵騎全軍譁然一動,槍出,槍回,瞬間斬殺敵人性命,百多人的鮮血橫飛,浸入沙漠,君輕寒藏天之刃激射而出,一刀抹了那個叫老五的脖子。

  這一戰,不過半刻鐘時間。

  百個人捨棄了自己的盔甲,套上了敵軍的服飾,君輕寒就是那個巡邏隊的首領……

  途中,君輕寒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楚成峰,鎮守玄天城的是誰?」

  逐月的一票人馬差點栽倒,「這是咱們的將軍?都和別人幹上一架了,竟然不知道敵軍首領是誰?這也……這也忒不負責了吧!」

  百多人盯著君輕寒,又盯著羽戰歌,心想,「左翼將軍應該知道吧!」

  誰知,羽戰歌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然這也是個不知道的主。

  百多個人仰天嚎啕大哭,「天哪,逐月兩大首領,竟然都不知道敵軍是誰,我們就將性命交在他們手裡,我等卒子的命啊!簡直……簡直……娘啊,孩兒想你了!」

  過了好一會,楚成峰黢黑著臉,無奈的說道:「玄天城首領鐵漠,天星帝國中將,黃旗三段,座下五大少將,實力均在黃旗一段左右,整個玄天城大約兵力十五萬,僅有一道門可以進入。」

  講解完後,苦口婆心的對著兩大首領道:「將軍啊,元帥說過,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可是任何情況都不知道,就孤軍深入,這可是兵家大忌啊!」

  君輕寒、羽戰歌兩人老臉一紅,心中也是憋屈,「有什麼辦法?連卒子都沒有當過,就當了將軍,這不完全是在開玩笑?」

  可是首領的威嚴還是不能輕易的丟了,「什麼知己知彼,我們天星巡邏隊難道不知道自己情況?不知道將軍是誰?」羽戰歌慷慨陳詞,可將自己當做了天星的人。

  君輕寒義正言辭,「什麼知己知彼,瞭解對方了還有勇氣孤軍深入嗎?瞧東方悠塵將你們訓練成什麼樣了,一群死腦筋!」

  眾人聽了君輕寒說的話,轉不過來彎,竟然一致的點了點頭,「精闢!我們逐月不就是要孤軍深入,瞭解敵方後還敢進去麼?」

  下一刻又齊齊凸著眼望著君輕寒,「什麼話,我們現在瞭解敵方,不一樣的孤軍深入?」百多個白眼不顧上下尊卑的就瞟向了君輕寒。

  眾人一路急速前行,一路討論作戰方案,不過多時,便遇到了第二撥巡邏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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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逐月

  「你們是哪一隊的」,最前面的士兵小山子扯開嗓子問道。

  逐月鐵騎百多號人登時愣了,「我們是那一隊的?」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被殺了,怎麼知道。

  穆影將手放在耳邊,一臉的疑惑,「啊!你們說什麼?我們聽不見,你們是哪一隊的?我是老五」,這傢伙完全是在裝楞。

  「我們是第一巡邏隊的,老五是誰?」小山子又扯開嗓子。

  穆影登時向著他們親切的揮手,「我們是第二巡邏隊的,老五就是我,一個卒子」,一行人呵呵的笑了起來,對方是第一巡邏隊,我們就當然就是第二巡邏隊了。

  對方沉默了一陣,然後又傳來一聲:

  「護我天星疆土……」

  眾人臉上的嬉笑僵住了,「護我天星疆土」,這可是句接頭的口令,怎麼知道,這個怎麼胡說?

  君輕寒一個眼神之下,逐月鐵騎朝著前方飛奔而去,穆影還在大叫,「你又說什麼了,我咋又聽不清楚,你們走近一點」。

  對面的人立即警惕了起來,以前對話的時候可沒這麼難溝通,中間的首領手一伸,示意大家小心,穆影一路前進,一路大叫:「護我天星疆土!」

  小山子提了一口氣:「保我萬劍……」後面的話沒說完,直接被人給捂住了嘴。

  巡邏一隊的首領頓時一聲呵斥,「你們是誰?」

  穆影旁邊的楚成峰頓時狂怒,「護我天星疆土的下一句是什麼?快說!」儼然將對方當做了奸細看待。

  對方的首領顯然不是吃素的,當即下令,「發信號!」

  一個士兵舉起號角,正準備仰天而嗥,突然,一支利箭嗖的一聲就射了過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喉部已經溢出絲絲鮮血,雙眼瞪大,緩緩向後倒去。

  緊接著又聽見楚成峰尖銳的聲音,「敵襲,敵襲!還想發信號求救,死了這條心吧,這可是天星的疆土」,語氣中充滿了倨傲。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靠進了地方,君輕寒一馬當先,雪飄山河淚順勢炸了出來,四十丈內,大雪紛飛!

  後面跟了百多柄投射而來的長槍,一時之間,大血紛飛!

  一支巡邏隊在逐月絕對優勢之下,瞬間瓦解。

  穆影一腳將敵軍首領踩在腳下,「說,護我天星疆土的下一句是什麼?」

  巡邏隊首領被一槍洞穿了腹部,嘴中鮮血遠遠不斷的湧出,全身抽搐的看著穆影,憤恨的笑了笑,「玄天城後是天星的子民,我生是天星人,死是天星魂!」一臉的悽然慘淡,卻盡顯錚錚傲骨。

  穆影臉色一正,低沉的說了句,「抱歉」。

  長槍一劃,瞬間了結對方。

  兩軍交戰,誰都為了保家衛國,審問一個將死之人,這是侮辱,侮辱他對家國的熱愛,侮辱了他的生命與熱血!

  簡單收拾之後,逐月再度前進,不過這次顯然比之前謹慎了不少,行路不多一個時辰,便到了玄天城外……

  玄天城坐鎮者,鐵漠手下的十五萬兵力,其中有十二萬屯兵城外,三萬城內駐紮,只要戰事一起,便有三萬兵力轉移城內,九萬士兵在這大漠中以逸待勞。

  此時逐月兩翼已經分開,羽戰歌帶著左翼留在城外,誘敵深入沙漠,而君輕寒則要帶著右翼摸進鐵漠手下五大少將之一,蔡卓的軍營。

  只要戰事一起,便會隨著蔡卓轉移到城中,來個裡應外合!

  此時穆影一個人,全身狼狽不堪,盔甲破損,全身鮮血淋漓,看不清楚面相,在沙漠中苟延殘喘,奄奄一息,艱難的走到了另一位少將屠罡的軍營之外,倒在地時,手伸向前面的士卒……

  看著有一個人倒下,還是自已一方的盔甲,屠罡手下的百夫長當即跑了過去,抱起了穆影,「兄弟,怎麼了?」

  「敵……敵襲……巡……巡邏隊……全軍覆沒!」說著便暈了過去。

  「敵……敵襲……」士兵愣了一下後,扯開了嗓子,「敵襲!」聲音尖銳之極,拖得老長老長。

  千夫長命令幾個人將穆影送去休養之後,一路狂奔向著屠罡的營帳跑去,瘋狂的將『敵襲』二字掛在嘴邊,軍營中頓時風聲鶴唳。

  到了營帳外,沒收住腳,一下子滾了進去,正好看見將軍一個人在那裡偷酒喝。

  「混賬東西,誰讓你滾進來的!」屠罡大怒,行軍打仗可不準喝酒。

  「將……將軍贖罪,敵……敵襲!」士兵趕緊解釋。

  屠罡一下子就蹭了起來,眼神銳利的盯著這個卒子,「放肆,巡邏隊沒有任何示警,何來敵襲?」

  「巡邏隊全軍覆沒,僅餘一人生還,已經奄奄一息」,士兵著急解釋,心中不知多憋屈,說敵襲就是敵襲嘛,一路過來我容易嗎?到這了你還不信!

  像是為了呼應百夫長一樣,一道利箭嗖的一聲,從天而降,擦著屠罡的臉射到了酒罈上面,酒香隱隱飄出,驚得屠罡一聲冷汗,立即扯開嗓子,「來人」,聲音之大,差點吼破了帳篷。

  「不知將軍有何吩咐?」一個男子在第一時間跑了進來。

  「全軍備戰,派一團千夫長前去探查敵情。」

  「諾……」

  一時之間,屠罡部號角聲起,傳遍四野,而同一時間,其他三部都響起了號角聲,少將軍的帳篷中也多了一支箭羽,四支駐紮在城外的軍隊一時間雷霆調動,紛紛查探敵情,謹慎備戰!

  君輕寒等人經過層層關卡,早已摸入了蔡卓部的外圍,幻陣將五十多號人隱藏了起來,為了避免腳印洩露眾人,逐月右翼就站在那裡守株待兔。

  不時地,一個人走了過來,消失一陣之後,又從容的走了出去,屠罡部號角聲一起,蔡卓軍隊跟著調動,讓君輕寒一行人狩獵的更多了……

  狩獵了一上午,終於讓五十五個人成功的化整為零,成了蔡卓的兵,雖然東方悠塵的幻陣有缺陷,還是不錯,至少別人不會幻陣。

  若是解決了腳印問題,百萬軍中取敵首級,何等容易!

  屠罡一臉焦急的在外面走來走去,根本不敢再回自己的帳篷,等著探子消息的傳來。

  「報……」

  「報告將軍,敵軍兵力眾多,據腳印觀察,不在萬人之下,巡邏隊員皆被一招致死,而且敵軍有一位用箭高手,千夫長大人被一箭封喉!」

  屠罡心中驚駭,一萬多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了自己的眼前,還有高手,「再探!」

  五大少將之一厲雄部,少將厲雄冷靜的聽著探子的報告,「敵軍不下萬人,有高手存在,懷疑東方悠塵座下的追雲鐵騎或是逐月鐵騎混於其中」。

  五大少將之一章元英部,探子回報,「敵軍萬人之上,神出鬼沒,不見蹤影,行事作風,極像追雲鐵騎」。

  城外四大少將屠罡、厲雄、章元英三人一致反應,「全軍前推十里,以逸待勞」,蔡卓按兵不動,等待城中將軍鐵漠的撤回命令。

  城主府,鐵漠一臉冷淡,與一位長袍,拿著扇子的中年男子捏子對弈!

  「軍師,城外傳來的消息,你怎麼看?」

  搖了搖扇子,軍師一臉的微笑,「以東方悠塵的作風,追雲逐月不會隨大軍前進,而一般軍隊可不具有神出鬼沒的能力」。

  「以軍師的意思,城外敵軍根本沒有萬人,不過是障眼法?」鐵漠笑著問道。

  「正是,而且只會是追雲逐月其中的一支隊伍」,搖了搖扇子,軍師搖了搖扇子一臉淡然,彷彿智珠在握。

  「那我方應當如何應付?」

  「全力絞殺這支東方悠塵的精銳,令蔡卓調回城內,全軍備戰,迎接不久之後到來的凌霄大軍,東方悠塵!」

  軍師眼中絲絲火熱,顯然很是自傲的將東方悠塵當做了對手。

  「可是對方僅有數百餘人,需要將蔡卓調回嗎?」鐵漠一臉疑惑,早已忘了下棋。

  「當然要調回,別忘了,東方悠塵現在可是有兩支鐵騎,若是追雲進入城中,僅憑董統少將恐怕抵擋不了它的神出鬼沒」。

  軍師手捏一子,淡然一落,棋局豁然開朗。

  不久之後,四隻飛鴿從城主府分別飛往四個方向……

  三萬軍隊,分別派出去,絞殺逐月左翼五十五人,可真是大手筆,亙古未有的大手筆!

  可是縱然只有五十五人,茫茫沙漠,敵在暗,我在明,也是鞭長莫及。

  而且,最關鍵的事,這個關鍵時刻,起風了,浩浩長風,橫吹大漠,幻陣之下的逐月左翼根本不用擔心腳印暴露自己的問題。

  三萬軍前,長戈一擊,然後立即遠遁而走,行蹤可真是飄忽不定,強大的實力差下,逐月每出手一次,總有百多人凋謝生命,用鮮血染紅大漠!

  三萬人,不斷深入追擊,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這支隊伍消滅,只要將這支軍隊消滅就相當於去掉了東方悠塵的左膀右臂。

  而此時,東方悠塵穩坐馬車之中,一路咳嗽,隨著一軍十萬人馬急速前行,前方凌雲所帶領一萬先鋒軍已經趕到了玄天城百里之外,十萬大軍也將隨後一天到達玄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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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東方之謀

  羽戰歌帶著逐月鐵騎在沙漠中神出鬼沒,當先鋒軍距離他們只有百里之遙的時候,一分為三,狠戾的攻擊了一次屠罡、章元英、厲雄三部之後,逃遁。

  若隱若現的逃遁……

  分別向三個方向飛奔,三支軍隊分開,每十八個人屁股後面跟著萬多名敵軍,這場面,不得不說極為壯觀,若是將他們圍在中心,消滅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可就是不在中間,而是在最前面,著就相當於萬多人在賽跑,最前面十八個人的實力超過了後面一大截,而後面的則妄想要超越前面的人。

  所以……這顯然是不可能,反而越發的深入沙漠。

  「將軍,不能再往前了,小心敵軍埋伏」,屠罡的手下對著身邊的萬夫長提醒道。

  「哈哈哈……幾個黃毛小子能有什麼埋伏,這裡是沙漠,一馬平川,最多有幾個沙丘讓他們避避風,再說,這裡已經偏離了東方悠塵與玄天城的直線距離,怕什麼!」

  萬夫長毫不在意,縱馬狂笑,「追!給老子繼續追,狠狠的追!」

  突然,狂風一起,追雲鐵騎霎時消失,周圍一下靜了下來,甚至有些死寂。

  「停!」萬夫長一招手,一萬人一頓,不知所措的立於茫茫沙漠之中。

  等待風沙散去,萬夫長倒吸一口涼氣,四周沙丘環繞,前方鐵騎雲集,敵軍先鋒官橫刀立馬,背後十八逐月鐵騎呈三角型傲然屹立。

  萬夫長無奈的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卒子,又看了看四周的沙丘,「還真被說中了」,短暫慌張之後,手一抬,一聲長喝,「列陣、迎敵!」

  凌雲一聲大喝,「殺!」

  十八逐月鐵騎振臂高呼,「殺!」

  身後五千將士仰天長嘯,「殺!殺!殺!」

  聲音似潮水,連綿不絕,迴腸蕩氣;似浪花,層層遞進,排山倒海!

  沙丘圍繞的平原之內,嗡嗡聲像,『殺』字迴盪,其威勢便讓敵軍一陣膽寒,那氣勢,一往無前,橫掃千軍!

  凌雲手握長劍,振臂一舉,指向前方的軍隊,「殺……」

  後方逐月,鐵騎長嘶,向著敵軍奔踏而去,三角形的戰陣,無敵的長槍,絕對的實力,瞬間將屠罡的軍隊撕開了一個缺口……背後五千將士緊隨其後。

  等待敵軍殺過來的時候,屠罡的部下還停留在一個『殺』字的膽寒之中,加上先前的百里奔襲,氣勢,實力完全一掃而光。

  面對五千凶神惡煞的敵軍,心都涼了半截了,一時之間,兵敗如山,丟盔棄甲而走。

  此時四周沙丘上,凌雲所帶領的另外五千將士俯衝而下,黑衣盔甲,墨色旌旗,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望而生畏。

  屠罡部陣腳大亂,互相踩踏,哪裡有半分軍人的氣魄與作風,危機陷阱便心慌氣亂,不堪一擊!

  當然,這對於東方悠塵可是莫大的好事,雖然與這樣的敵人對弈無趣,可是卻保住了多少將士的生命!

  最後,還好那位萬夫長在第一時間鎮定了下來,帶著自己的百多名親衛,又聯合數人,強行突破,在凌雲有意無意之下,順利逃走,「總要有個報信的不是?不然元帥的計劃怎麼實施?」

  至於另外兩萬人馬,無論是退回還是繼續追擊都沒有什麼危害了。退回,正好再打一次伏擊;追擊,將會碰上東方悠塵親自指兵的十萬主力大軍。

  一個字,死!

  戰局乍起風雲!

  玄天城內,一直龐大的鷹隼落在城主府的飛簷之上,掛著一竹筒。

  看著紙條,鐵漠一驚,緊緊地揉了揉紙條,「萬劍關遭受不明大軍侵襲,損失慘重,命鐵漠部,火速支援!」

  「軍師,你怎麼看這件事?」

  「東方悠塵果真智計超群,竟然在玄天城虛晃一槍後,直攻萬劍關」,重重的嘆了一聲,「可是玄天城是萬劍關的必經之路,他是如何進去的?」滿臉的疑惑不解。

  「會不會這情報內容是假的?只是敵軍的小股騷擾?」鐵漠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萬劍關可不是一般的雄關險隘」。

  搖了搖扇子,軍師一嘆,「有可能?可是,軍令如山!將軍還是要先派兵支援!」

  一時間,鷹隼飛往各處,城內蔡卓、董統部各自抽調一萬五千兵馬,支援萬劍關;城外章元英、屠罡、厲雄部各自抽調一萬兵馬,支援萬劍關。

  然而此時,城外三大少將的軍隊都已經深陷沙漠……

  不出所料,兩萬追擊逐月鐵騎的軍隊直接撞上了東方悠塵的十萬大軍,嚇得魂都沒有了,絕對的實力差距。

  立即後撤,卻碰上了回戈一擊的凌霄先鋒軍,兩方夾擊,直接讓東方悠塵十萬大軍布成的陣法給包了餃子,全軍覆沒……

  逃回來的萬夫長對著屠罡說明情況之後,登時一怒而起,果真兵力強盛,「鐵將軍啊,你說小股軍隊,難道萬多人在你眼中就是小股?」

  而章元英,厲雄部則是探子回報,一萬兵馬全軍覆沒,頓時心口一陣絞痛,自己三分之一的兵力啊,就這麼沒有了,同時埋怨起了鐵漠。

  緊接著三人做了一致的決定,深入沙漠,伏擊!

  等到鐵漠調兵的命令到達時,所有人都上了戰場!氣的鐵漠在大怒,東方悠塵對玄天城說不定就是虛晃一槍,他娘的,你們倒好,所有兵力全部放進了沙漠,老子還是他媽的將軍嗎?

  立即改變策略,城內蔡卓、董統部調兵兩萬人,城外章元英、厲雄、屠罡部就是死也得抓五千將士回來!

  君輕寒自然安臥玄天城,其實到萬劍關倒是個不錯的決定,不過那裡已經有了追雲鐵騎!

  一行四萬人轟轟烈烈的向著玄天城背後的萬劍關奔赴過去……

  東方悠塵安坐馬車之中,一盤棋逐漸開明,一路中,幾乎每半刻鐘就有一隻鷹隼落在馬車的橫木上,帶來前方、後方各種消息,戰局!

  大軍與先鋒軍匯合之後,再度分開,一萬前鋒與十萬主力相聚十里,逐步推進。

  前方,凌雲的前鋒部隊暗中截殺敵軍回援萬劍關的一萬五千鐵騎;後方,十萬大軍對敵五萬,加上一個東方悠塵。

  這一戰,將是東方悠塵從軍以來最悠閒的一戰!

  戰鼓一波一波響起,錘在所有人的心上,熱血沸騰。

  那號角之聲,在悽然響起,又如同一支葬歌。

  十萬大軍頓足陳列,看著前方的五萬敵軍,簡直是毫無壓力,當年將軍可是帶著這支軍隊戰勝敵人五倍軍力。

  將馬車護在大軍的中心,準確的說是移動的帥帳,等待著命令……

  帥帳之內,棋盤換做了古琴,一杯微苦的茶放在旁邊,檀香肆意,東方悠塵一臉的享受,閉上眼,輕撫琴絃,一勾……

  「殺!」

  空曠的沙漠中,十萬大軍一聲長嘯,驚起一陣風沙,敵軍萬馬悲吟長嘶,鐵蹄錯亂,一位將士受不了濃重的殺氣與死寂,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兩眼一瞪,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這是東方悠塵的習慣,對敵之前,先以氣勢摧毀敵人必勝的決心,燃燒我方將士的的熱血,手戮敵軍,只在熱血沸騰之間!

  琴音再次響起,充滿了玄奧之感……

  十萬大軍,列隊、佈陣,進退有序,一氣呵成!

  琴音淒厲,蕭索!

  「殺!」十萬大軍向著前方衝擊而去,聲勢磅礴、浩大、膽寒、死寂!

  結果自不用說……

  兵敗如山倒,白骨如山積!

  按照千年前一位帝皇所說的,「何為黃沙,黃沙又鮮血染紅,用碧血祭奠,粒粒黃沙皆做枯骨!」

  ……

  前方凌雲所帶領的前鋒軍,在玄天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成功伏擊了敵軍,雖未全軍覆沒,但已無可戰之兵。

  城主府的鐵漠跳腳大怒,剛剛回報,城外六萬將士一去不返,幾近全軍覆沒,東方悠塵親自領兵,帶領凌霄十一萬大軍滾滾而來,已不足三十里!

  全身汗如雨下,看著軍師帶有一絲乞求的神色,「軍師,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此時的軍師,早已不復之前的淡定,拿扇子的手都有些發抖,苦聲笑了笑:

  東方悠塵就算不用計謀,以十萬大軍也可輕鬆攻下玄天城,我們的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大軍橫穿沙漠,期間下了一次雨。

  追雲逐月騷擾,將我方軍隊化整為零,分別圍殺。

  後方天劍關遭襲,導致玄天城守城軍力空虛。

  情報通天,對我軍情況瞭如指掌。

  追雲逐月神出鬼沒,至今不知何處!我軍焉有不敗之理?」

  「東方悠塵,當真不負軍神之名!」

  「軍師,現在危急存亡,可不是讚揚東方悠塵的時候,我們到底該如何,是戰是逃,如何斷絕?」

  「逃?」

  軍師頭一斜,看著鐵漠,冷聲說道:

  「我柳天機雖然狂妄無知,欲與東方悠塵比肩,可是從未想過逃走,玄天城駐紮了天星軍隊,便是天星的疆土,敵仇來犯,縱然血灑疆場,也必當寸土不讓!」

  其聲慷慨激昂,義憤填膺。

  鐵漠一陣尷尬,有些臉紅的說道:「軍師說的是,不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玄天城沒有援兵,必當為東方悠塵所破,可是作戰時期,以東方悠塵的自傲,追雲逐月必不在身邊,為今之計,只有一個……」

  說著提筆寫下兩個大字:

  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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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殺塵

  玄天城內剩餘的兩萬人馬立刻炸開了鍋,董統、蔡卓部同時收到鐵漠的信書,著令在以最快的速度遴選軍中最為優秀的戰士,第一時間內,這道命令層層傳遞下去……

  「將軍!這有些奇怪,為何鐵漠會在這個時候組建鐵騎,整隻軍隊直接翻了天」,蔡卓部的營帳之中,楚成峰對著君輕寒疑惑的說道。

  「我問你,依照悠塵大將的性格,他會不做休息,直接攻打玄天城嗎?」

  「這我可不知道,元帥用兵飄忽不定,總是步步為營,又善出奇兵,從不讓敵人知道他的行軍風格,所以,這個屬下實在是猜不透!」楚成峰訕訕的說道。

  「那以他最猛的打法,硬攻玄天城需要多久時間?」君輕寒接著問道。

  「哈哈哈,以元帥的智計,攻下玄天城,半天時間,綽綽有餘!」楚成峰一臉的自豪,得意。

  君輕寒沉默了一陣,呼聲笑了一下,「不管怎麼樣,既然鐵漠組建了敵軍,東方悠塵就一定會讓它們有用武之地的,選二十個兄弟混進去,其餘隨時待命!」

  「諾!」

  半天之後,已是夕陽黃昏,東方悠塵的大軍,已經抵達在玄天城十里之外,安營紮寨,並無急著攻擊的跡象……

  東方悠塵安臥帥帳,一隻手捧著書,一隻手捏著棋子,還不是的將茶一口口的往嘴中送,時不時自信的笑笑,案桌上擺滿了鷹隼帶來的消息,過了許久,終於吱了一聲,「白小胖?」

  「屬下在」。

  「燈中加些油,今晚帥帳徹夜掌燈,叫將士們都睡下吧,好好佈置巡邏崗」,東方悠塵抿了口茶。

  「是,將軍!」白小胖登時扯著嗓子就跑了出去。

  天過三更,夜黑風高,當真是個殺人的好機會。

  玄天城的城牆上五百多人墜繩而出,向著十里之外的帥帳摸去,僅用了半個時辰,便看見整個軍營身處黑暗之中,唯獨東方悠塵的帥帳燈火通明。

  周圍巡邏嚴謹,僅帥帳之外便有三道防線,密不可言。

  五百人一路小心小心再小心,終於摸到了帥帳之外……

  「什麼人?」一為士兵駭然的看著前方的大隊人馬!

  「敵襲!敵襲……」

  敵襲沒叫完,又接著怒嗥,「襲敵!襲敵……」

  「襲敵」聲起,頓起兵戈,鐵漠的兵頓時受到四周飛來的亂箭,縱然謹慎防備,卻也難料如此偷襲,好在皆是軍中翹楚,犧牲不過三四十號人。

  東方悠塵的帳篷在第一時間被掀飛,此時東方悠塵一臉儒雅,端坐桌前,手輕輕的搭在弦上。

  身邊羽戰歌手握長弓,利箭搭弦,望著敵襲的軍隊,逐月左翼撤離幻陣,騎在馬上,長槍劃地,在最裡面一層保護著東方悠塵。

  「呵呵,我東方悠塵好大的面子,鐵漠將軍中所有的翹楚送來,不要豈不是失了和氣?」

  「殺!」

  既然暴露了,就只好硬闖,鐵漠部領頭的魏武一聲長喝,大刀向前,此時此刻,唯有拼死一搏,玄天城尚有一絲生機。

  東方悠塵安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的廝殺,喝了口茶,又搖了搖頭,「天星皇帝將侯問蒼放在萬劍關,真是助我一臂之力,若是放在玄天城,我東方悠塵又豈敢如此草率,輕易進兵?」

  對方攻破第一道防線,損失僅五十人,緊接著衝向十丈內的第二道防線,東方悠塵品著小茶,忽然發現旁邊的羽戰歌玩兒了起來。

  外面一層的逐月左翼都還沒動,他倒是動了起來,彎弓搭箭,數支連發,一箭穿倆,猶如探囊取物。

  每一箭的力度適當、角度古怪刁鑽,當真是箭出封喉,看了半天,東方悠塵方才明白,感情這貨是將這群人當做了練習箭術的活靶子!

  「兄弟們,為了我們的父母,為了我們的妻兒,殺了這群混蛋」。

  魏武一聲長喝,領著剩餘的兩百多人,向著第三道防線的逐月左翼殺了過去,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凌霄帝國就是侵略者,使得多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

  不得不說,這戰爭,有幾時為正義而戰,有幾時為公道而戰,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國帝王不斷膨脹的野心罷了。

  戰馬一聲長嘶,逐月奮力拼殺,五十對兩百,誰勝誰負?

  正在熱火朝天時候,魏武的後方,混入其中的二十多位逐月右翼,倒戈一擊,在其背後狠狠的插上一刀。

  腹背受敵!

  一時間,所有的熱血都化作了泡影,帶著難以置信,悽然離世,怎會想到,自己隊伍中有東方悠塵安插的奸細!

  魏武舉著大刀,脫離逐月鐵騎的包圍,向著東方悠塵劈過來,縱然知道這一刀成功的機率很渺小,但他依然會試一試,為了玄天城後的子民,作為軍人,他必當一試。

  羽戰歌嘴角一勾,一支箭將舉在頭頂的大刀射成了兩截,另一支箭從脖子上擦了過去,差點就了結了生命。

  此時,全場敵軍,僅餘一人,魏武!

  看著心灰意冷,兩眼的空洞,東方悠塵緩緩站起身,咳了咳:

  「東方悠塵佩服你是個男人,可也必當殺敵!有個消息你可以選擇送回與不送回,凌霄大軍將在黎明時候發起進攻,一天之內,攻下玄天城」。

  「哼!」魏武撇過臉,傲然盡顯,一字不吭。

  東方悠塵繼續道:「送回去,玄天城所有的士兵都將被拉出被窩,作戰之時,必會精神恍惚;不送回去,玄天城所有的士兵將會受到突襲,被窩中的偷襲!」

  說完後,給魏武留下一把刀,一條道,緩緩離開。

  『殺塵』計劃,完全沒有對東方悠塵產生絲毫威脅,便已悄然隕落!

  魏武現在胸中是百感交集,天下皆知,東方悠塵言出必諾,他說黎明進攻,就一定會黎明進攻,可是戰場莫測,進攻分為很多種,東方悠塵若是隻說了其中一部分,後果難以想象。掙扎了半天后,毅然舉刀自盡,「就當自己直接被一刀砍死,了無牽掛,後方,全靠軍師!」

  帥帳中,東方悠塵哀嘆了一聲,「白小胖!」

  「在」

  「吩咐下去,黎明發起總攻,務求一天之內拿下玄天城」。

  「諾!」

  隨後,一群鷹隼振翅高飛,從凌霄的軍營中飛往玄天城。

  天愈發的漆黑,預示著黎明的到來,玄天城中,逐月右翼餘下的三十多個人早已經悄悄的摸上了城樓……

  「嗚……嗚……」城外號角聲嗡嗡而起,接著鼓聲震天,凌霄軍隊不由分說的向著城樓攻擊而來。

  玄天城中所有的軍隊強打起精神,昨天晚上,鐵漠為了防備東方悠塵的突襲,所以下命令,所有人整晚防禦。

  他深知,東方悠塵要是突襲,是不會給任何沒有準備好戰鬥的將士,逃命的機會。

  整整一個晚上不算什麼,可是整整一個晚上精神都是高度緊繃,後果可就嚴重了,一個個沒精打采,卻又不得不精神抖擻。

  要是東方悠塵知道自己的消息被帶回會是另外一種結果不知會怎麼想?

  消息一旦被帶回,不知有多少人可以安穩的睡上一兩更!

  跨橋、撞門、搭梯……

  東方悠塵選擇了強攻,赤裸裸的強攻!

  雲梯高達數十丈,一經搭上便不斷被撬翻,而君輕寒逐月鐵騎所佔領的位置同樣適合雲梯的搭建。

  逐月所屬,兩兩為一組合,保護搭好的雲梯。

  君輕寒就一個人站在那裡,沒有雪飄山河淚,沒有藏天之刃,沒有七殺龍吟,卻有梟龍神槍。

  一槍出,橫掃數十人,神兵的威壓就讓人心中膽寒,槍身上鐫刻的龍紋在每一次交鋒的時候就像是活了過來,更加驚豔絕倫。

  最樸實的一招,最驚豔的一招,天槍神訣第一式——橫掃千軍!

  任何攻擊,一掃而過,千軍萬馬,如堂前微塵!

  「射!給我射!」

  城樓上的指揮官大叫,將箭鋒指向君輕寒,一箭嗖的一聲,呼嘯而來。

  君輕寒不閃不必,仍舊使著槍法,一槍刺進了敵人的胸膛,待箭僅離三寸之時,早已攀上城樓的羽戰歌嬉笑的射出一箭,去碰撞,去截殺!

  對於他,莫過於有比這更刺激的了。

  兩箭相撞,墜落於地,逐月兩翼之首相視一笑,嘴角同起一抹微微弧度!

  不過幾刻鐘,逐月一百一十位成員分開一天之後,再次敵軍城樓聚首,百多人一聲長喝,對著上面的敵軍,掃蕩,殺戮!

  當城樓上充滿凌霄的士卒之後,逐月鐵騎一閃而逝,此時的戰爭已經不需要逐月鐵騎攻打頭陣。

  一百一十個人磨刀霍霍,轟轟烈烈的殺向了城主府,鐵漠指令三軍的城主府……

  夕陽在此來臨,十萬大軍,昨天才到玄天城,今天已是東道之主,變化可真快!

  鐵漠兩萬人馬,或丟盔棄甲,逃曳而走,或昂然傲立,死戰不屈!

  一池護城河水,被染得淡紅,殘肢遍地,身首離異,一地的悽慘與血腥!

  東方悠塵的馬車緩緩的駛進玄天城,這凌霄五十六城的第一城玄天城輕鬆拿下,接下來可就是最難得一關了——萬劍諸峰萬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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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萬劍諸峰萬劍關

  城主府,玄天城政治軍事中心,意義自當非凡,鐵漠身兼城主與將軍兩職,實在是有些高看了他.

  原本在出任玄天的時候,侯問蒼就是萬分反對,只不過鐵漠朝中有人,勉強做上了這個位子。

  現今玄天城破,軍神東方悠塵兵臨城下,心中早已慌亂不堪,連忙收拾金銀細軟,天才地寶,欲往萬劍關奔逃而去。

  看著火急火燎的鐵漠,軍師反倒更加的鎮定,安臥府內,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雖然他計謀遠遜於東方悠塵,不過忠國之心,可比東方悠塵強上了幾分。

  帶著家眷隨從,鐵漠剛剛踏出大門,便感覺後背一涼,一根箭嗖的一聲呼嘯而來,直接穿破正前方護衛的喉頭,指向了鐵漠。

  雙眼駭然,情急之下,鐵漠伸手一擋,然而,這箭羽可不是一般的箭可以比擬的,箭頭鋒利無比,由墨鐵之精打造,豈是一擋可以了之?

  箭頭餘力尚足,鐵漠不得不用另一隻手去抓住箭身,巨大的衝擊力讓鐵漠伸出的手往回一扯,差點刺進了喉部,好在最後時刻,停了下來。

  全身早已是大汗淋漓,不知不覺,已在鬼門關打了個轉。

  「不知是凌霄十軍的哪一位軍主?亦或是追雲逐月之首?」鐵漠心有餘悸的說道,自己黃旗三段,也只有東方悠塵座下的中將級別的將軍才能如此輕易的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鐵漠將軍果然好見識!」

  庭下,逐月鐵騎突然現身,漠視著眼前的城主,羽戰歌扛著彎弓坐在馬上,一臉嬉笑的說道。

  看著面前這個笑的人畜無害的青年,鐵漠明顯的愣了一下,方才不確定的說道,「逐月?」

  「殺!」

  羽戰歌旁邊的君輕寒一嘯,戰場之上,任何敵我聊天都是一種威脅,逐月兩大首領直奔鐵漠而去,其餘人衝向鐵漠身邊的護衛、家眷。

  鐵漠萬萬沒想到君輕寒會突然下命令,實在出人意料,說偷襲現身做啥?

  說不是偷襲,為啥一現身就開打,太不道德了,竟然不讓人把話說完。

  君輕寒一馬當先,向著鐵漠衝擊而去,羽戰歌彎弓搭箭,在背後掠陣,尋找可趁之機!

  鐵漠一臉謹慎,逐月的一個首領有著不下於自己的實力,另一個首領再怎麼也不會太差。

  抽出大刀,向著君輕寒一舞,橫劈而下,迎向刺來的槍,兩兵一撞,鐵漠的刀口碎裂,而君輕寒,則是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

  鐵漠一愣,哈哈大笑:「灰旗!灰旗!東方悠塵也有發傻的時候,再厲害的灰旗又能怎樣?怎樣?」說著墊步上前,對著君輕寒窮追猛打。

  君輕寒並沒有運用任何功法,而是逃避,拼死的逃避,每一次都讓鐵漠感到勝券在握,而每一次君輕寒都是虎口逃生。

  最開始還有些狼狽,可是隨著鐵漠對他的特別訓練,君輕寒逐漸將天槍神訣所具備的身法融入其中。

  不斷提升自己身體的靈活程度,到了最後,雖然不能遊刃有餘,可是也不會像追野狗一般,身影中逐漸夾雜了一絲瀟灑愜意。

  鐵漠心中是越來越煩躁,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這麼難纏的灰旗小子,看他樣子,完全是在挑釁,心中怒氣益增,一刀刀若雷霆之力狠狠的劈下,君輕寒所有踩過的石板都被鐵漠砸的粉碎。

  是的,君輕寒本來就是在挑釁,讓鐵漠壓迫自己,提升自己對功法的感悟,這原本就是君輕寒進入沙場的初衷。

  為了冷雪櫻而來,也為了實力而來。

  身形若風,君輕寒逃離之後,君輕寒忽然停了下來,梟龍神槍驀然出手,與鐵漠的大刀硬抗在了一起,君輕寒胸口一悶,氣血激盪,往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而鐵漠的大刀卻是應聲而斷,無關實力高低,實在是梟龍神槍太過逆天,就算是拿到整個青蓮大陸都能排的上號,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戰場。

  早已解決了戰鬥,閒了下來的逐月鐵騎眼神突兀的看著中間兩人的戰鬥,只有一個感覺,「這槍落在右翼將軍的手中簡直是埋沒了它!」

  自己差點被鐵漠幹翻了,而他的槍卻將鐵漠的打刀直接夭折了。

  毫無停留,挺著神槍,君輕寒再次刺向對方,鐵漠心中可是翻起了巨浪,「這小子發出了什麼樣的實力?這是什麼槍?」

  身形移動,沒有大刀,可他依然是黃旗三段,豈是君輕寒可以隨意傷害的?

  身形一退之後,立刻上前,近身到了君輕寒三尺之內,向著君輕寒陰冷的一笑,「這寶貝,還是送給我比較好,哈哈哈!」

  說著,身形急速一閃,快了不知幾倍,神槍一時之間無法回鋒一擊,直接被鐵漠一手抓住槍聲,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放肆。

  然而,下一刻,槍身上的鐫刻的龍彷彿活了過來,龍眼一睜,咆哮聲震耳欲聾,鐵漠整個人直接被彈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嘴溢鮮血,原本如花的面龐早已蒼白驚駭,與槍身接觸的一剎那,體內的道氣瞬間紊亂。

  君輕寒與周圍的人一愣,誰都沒想到梟龍神槍爆發出的驚世龍吟,誰都沒有想到梟龍神槍的身的逆天威力。

  「梟龍神槍,豈是你可以碰的!」

  感覺到槍此時的沸騰,君輕寒挺身一躍,對著地上的鐵漠一槍射了過去……

  鐵漠哪裡還有半點戰意,背後神箭預發,旁邊逐月鎮守,前方魔槍長刺,能拼麼?當然是逃了!

  身形一躍而起,若大鵬振翅,飛速奔離,君輕寒手一揮,雪飄山河淚直接在他的身邊炸裂。

  滿身華服不用一息之間便被直接強姦了!

  身形一頓之間,羽戰歌的箭已然而至……

  一箭封喉!

  到死之時,鐵漠都沒有想到,羽戰歌竟然箭竟然是那麼恐怖,完全沒有反應時間,要是他出手,僅需一招!

  一招!

  身形倒下之時,羽戰歌脫下頭盔,黃旗一段,竟然只有黃旗一段,原本死不瞑目的雙眼,就算是不死也不瞑目。

  黃旗一段殺三段,一招!

  鐵漠輕易解決,逐月兩大首領再次相視一笑,比上羽戰歌,君輕寒終究還是弱上了一分,同樣的天才,不同的實力。

  百多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城主府,現在的玄天城,還有幾分威脅?

  府內,軍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獨自對弈,看見逐月鐵騎到來,苦澀一笑,「悠塵元帥沒來嗎?」語氣中分明夾雜了怨恨與崇拜兩種情緒。

  「會來的,不過我想你是等不到他來了」,君輕寒冷硬的說道。

  「是啊!在凌霄軍神眼中,這次南征的障礙,恐怕也只有萬劍關的侯問天了」,軍師落寞的說道,眼中說不出的失望,「縱然如小丑般的敗在了東方悠塵的手下,我也心甘了!」

  楚成峰槍一橫,正準備向著軍師刺去,卻被君輕寒一手攔了下來。

  軍師橫眼看著楚成峰,笑了笑,「我的命,只能死在我自己的手裡」,說著落下最後一枚棋子,端起桌上的香茗,一飲而盡……

  不過半刻鐘,嘴角溢出絲絲鮮血,告訴東方悠塵,「我柳天機佩服他,甚至崇拜!」說完,一頭倒了下去,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緩緩合上眼睛。

  「葬!」

  君輕寒冷硬的說道,這是逐月鐵騎成立以來,葬的第一個人。

  半天之後,東方悠塵移動的帥帳終於倒了城主府,一掀簾帳,白衣頓地,東方悠塵緩緩走下馬車,看著前方匾額上「玄天城主府」五個大字,不禁自傲的笑了笑,一揮手,邁腳踏進門檻。

  這玄天城,正式迴歸凌霄!

  來到主殿,逐月兩翼之首已經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

  「兩位將軍倒是好閒情,戰事在即,還可以高枕無憂」,東方悠塵一臉戲謔的說道。

  羽戰歌嘴角一瞥,斜眼望著東方悠塵,卻是嚴肅的說道:「這種戰事,我無法進步」,同時眼角瞟了瞟君輕寒,相信君輕寒亦是如此,沒有威脅到生死,如何進步?

  「呵呵!玄天城完全就是一個噱頭,到了萬劍關,有你們好受的」,東方悠塵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可是天星帝國最難攻克的雄關!」

  「那為何鄰近的玄天城如此不堪一擊?」

  「為何?因為侯問天自負,極度自負,玄天城在他眼中就是個雞肋,你以為萬劍關受襲,到玄天城調兵真是損失慘重?」

  「只不過是為了保存實力罷了!」

  東方悠塵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顯然是對侯問蒼非常瞭解。

  「那萬劍關真有如此重要?」君輕寒問道。

  當然重要,只要攻下萬劍關,我東方悠塵就橫掃天星帝國,區區凌霄五十六城,不過朝夕之間便可取回。

  也正是如此,萬劍關集結了天星帝國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侯問蒼一人更是足以抵上百萬大軍」,東方悠塵淡淡的說道,絲毫不吝嗇對於侯問蒼的讚賞。

  因為那個人是侯問蒼——兵聖!

  萬劍關,由一百零九座山峰倒插而成,每一座都是高聳入雲,直插雲霄。

  其中七十二座山峰形成了天然的陣法,其險峻,就如同一處絕地!

  另外三十七座每一座都堪稱天險。

  「當年天星帝國打下萬劍關可是堆積了五十萬將士的生命,並且當時凌霄的守將姜蟾被戲稱為長敗將軍,所以這一次將會是另一場血腥的廝殺」。

  東方悠塵一邊講解著有關萬劍諸峰的情況,一邊對著身邊的把小胖吩咐道:「命令下去,全軍休整三天,三天之後奔向萬劍平原」。

  又寫了一張給追雲鐵騎的紙條:追雲所屬,三天內停止對天星軍隊的騷擾,全力隱藏。

  三天時間,城主府差點就被鷹隼給淹沒了,不同地方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簡直難以想象東方悠塵有多大的情報網!

  這三天,不僅是全軍的休整時間,也是東方悠塵的佈局的關鍵,同樣也是侯問蒼的機會!

  一切,平靜,死寂,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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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兵聖侯問蒼

  三天之後,東方悠塵親自走出帥帳,眼望萬劍關,將一封信套送了出去,那是一封給敵軍的信,問蒼侯侯問蒼的戰書!

  問蒼侯敬啟:千載悠悠,適逢天下浩劫;中原逐鹿,江山再起兵戈!

  今凌霄天星重燃烽煙,刀兵頓起,悠塵久仰兵聖之名,今生有幸,而立之年得以一睹將軍風采。

  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沙場爭鋒,實非悠塵之意,然皇命如天,塵自當萬死不辭。

  但求萬劍關下,與兵聖堂堂正正,一較高低。

  縱萬死,無悔!

  洋洋灑灑幾十字,寫的東方悠塵是酣暢淋漓,大快人心,鷹隼振翅沖天,一眨眼便消失在視線之中,飛往了萬劍關的最高峰——萬劍峰!

  緊接著,十萬大軍向著萬劍關下浩浩蕩蕩的挺進,前後連綿數十里,完全就是一片黑雲,如漆如墨……

  萬劍峰頂,帥帳中,侯問蒼一襲青衣高坐首位,兩鬢霜白,一臉成熟穩重,盔甲猩紅,披風散落於地,巍然大氣。

  帳下十大中將恭敬的端坐,擺在旁邊的茶涼了幾次,卻是始終沒有人喝上一口。

  「不知諸位將士如何看待東方悠塵的這封書信」,侯問蒼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的嘶啞。

  「哼!東方悠塵太狡詐了,座下的鐵騎都已經來萬劍關晃了一槍了,還他奶奶的要公平一戰,這也忒無恥了」,坐在最前方的彭安頓時一臉的忿忿不平,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侯問蒼卻是微微笑了一下,「可是兩方並無一人受損,不過是東方悠塵攻打玄天城給我的信號罷了」。看著彭安,淡淡提點,「自己的陰謀叫做謀略,別人的陰謀叫做狡詐,這樣的親疏認識,很容易輕視敵人,若是嚴重,兵敗如山倒!」

  敵人,永遠可敬!

  彭安霎時一臉尷尬,躡躡的閉上了嘴,這句話侯問蒼可對他說了不下十遍,可就是記不住,心中慚愧的緊。

  「元帥,東方悠塵不過而立之年,雖從軍三年,未有一敗,可經驗見識遠遠不足,再加上我軍百萬大軍鎮守萬劍關,他要想躲過去,只怕是痴心妄想」,帳下沈仇嚴肅的說道。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計謀不同於實力,年齡越大,實力越強,而計謀與年齡不應該有多大的關係,至少在東方悠塵身上沒有多大。

  從他的卷宗上看,沒有經驗恰恰是他的可怕之處,經驗有時往往會限制思想,難以天馬行空,而東方悠塵卻是善用奇兵,任何一位帥將都難以跟上他的思維」,坐在沈仇對面的樑漢雄當即反駁。

  而坐在最下方的伍廷芳深沉的看著侯問蒼,「元帥,東方悠塵寫這封信會不會有詐?須知正面相抗,他若勝,兵力會多損失一倍不止;他若敗,可是全軍覆沒」。

  帳內的吵鬧聲頓時平靜了下來,「我找諸位正是如此,世人皆知東方悠塵愛兵惜兵,不應該如此,可是從他的信中可以看出東方悠塵絕對是這麼想的,也絕對會這麼做」。

  「這有什麼好想的,絕對是想博取一個名聲,若是敗了,自然是情有可原;若是勝了,萬劍諸峰東方悠塵堂堂正正的打敗了一代兵聖侯問蒼,絕對會威震青蓮」,彭安當即沒好氣的說道。

  「你錯了,東方悠塵絕對不是以性命換取名聲的人,況且,他若敗,定會與百萬冤魂共赴黃泉,他若勝,功高蓋主,凌展定會賜他一個造反的罪名」。

  伍廷芳淡淡的解釋道,顯然是對東方悠塵的性格有些瞭解。

  「造反?」侯問蒼眉頭一皺,心中的疑惑,懷疑連綿不絕,「東方悠塵會造反嗎?會嗎?他造反與這次正面對壘有關係嗎?」

  良久,得不出一個結果,侯問蒼索性暫時放棄,「你們都退下吧,等東方悠塵大軍一到萬劍平原,一軍、二軍、三軍、四軍、五軍進入幻天陣法,狙擊凌霄大軍;六軍、七軍、八軍、九軍鎮守三十六座獨立的險峰,十軍護衛萬劍峰」。

  「諾」,眾人齊齊散去……

  侯問蒼負手而立,仰望的天空,不停地呢喃:「會嗎?會造反嗎?」

  就在眾人議論東方悠塵的時候,悠塵元帥在他移動的帥帳中可可是悠閒的很,一個人喝茶下棋,津津有味,將君輕寒、羽戰歌直接晾在了一邊。

  現在的羽戰歌完全隱藏了最開始的桀驁,一屁股翹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這個人,一旦混熟了,所有的毛病可都暴露了出來。

  「羽兄,按說你的家族是不會讓你隨意到戰場的吧」,東方悠塵一局慘敗在自己手下。

  羽戰歌愣了一下,沒想到俗世的沙場之人也會知道自己的家族:

  「沒什麼,只不過不想在羽翼下成長,那樣無法磨礪自己的心境,實力用藥材堆積,就埋沒了我這個天才了」。

  眼中略帶調侃,稱自己是天才,他可是絲毫不吝嗇的。

  「族?八旗古族?」君輕寒心中疑惑,又當即釋然,羽戰歌的道氣可是在八旗之內,怎麼可能是八旗古族。

  看見君輕寒釋然的模樣,羽戰歌又是一愣,沒想到這貨也知道自己的族,什麼時候自己的族變得這麼出名?

  那知君輕寒僅僅聽過八旗古族,見過一個龍族,其餘的,什麼玩意兒?

  「羽兄倒是自信,不知比上天族的那兩位如何?」東方悠塵揶揄的笑道。

  羽戰歌語氣頓時一滯,白嫩的臉紅了紅,訕訕的說道,「天族步天與天夢琪的天賦可算作亙古第一,早已是紅旗三段,我……我……」

  說著說著,真個人都結巴了,別人都紅旗三段了,自己才黃旗一段,怎好意思開口,臉刷的一下紅透了,心中只有一個字:

  羞!

  反倒是君輕寒毫無意識的說出了心中所想,「有什麼比不上的,我心凌雲,自當不死不僵」。

  羽戰歌先是嘴角一撇,「說大話也不怕閃舌頭,我是黃旗都不敢如此說,你才灰旗竟然口出狂言,是無知還是野心?」

  可是當看向君輕寒時,原本掛在嘴角的話頓時嚥了下去,君輕寒此時戰意凌天,嘴角又掛上一絲邪笑,負手而立。

  羽戰歌心中一震,緊接著激動莫名,他終於知道了自己這次出族為了什麼,為了心境,強者之心。

  外界千萬仇敵,亦敢孤軍奮戰天下的強者之心!

  這種心,正是君輕寒所擁有的,所展示的,一顆敢於宣戰天下的心,『君』心!

  君輕寒一席話,讓羽戰歌可是打心眼裡感激,可是接下來的動作卻不招人待見。

  走到君輕寒的面前,撥開了頭髮,意味深長的盯著那朵灰旗蓮紋,唉聲嘆氣,「這裡風大,將舌頭吞回肚子裡吧,可別閃了」。

  看向君輕寒的眼神,可是調侃中夾雜鄙視與不屑,頭高高的昂著,一個鼻孔撐向了天空,完全就是混跡街頭的痞子。

  君輕寒一個白眼橫了過去。

  東方悠塵放棄了一盤棋局,抿了口茶,「對於君兄來說,這話可是小的很,想半個月前,楓寒之巔,君兄可是橫挑了百多位權威,意氣之風發,神態之狂妄,當今可是少有」。

  羽戰歌一口茶噴了出來,一口髒話也噴了出來,「你他娘的就是雪寒君,烏龜王八魔?」

  君輕寒深情一滯,萬沒想到『烏龜王八魔』這個稱號也流傳開來,冷酷的裝傻,「雪寒君是我,烏龜王八魔是誰?」

  兩個人齊齊一個白眼掃了過去,不帶著這麼睜眼說瞎話的,誰信?

  笑完之後,東方悠塵半開玩笑的說道:「君兄,說句實話,在楓寒之巔上,你可有些狂妄過了!」

  羽戰歌頓時一個深有同感的眼神看向了東方悠塵。

  君輕寒淡然一笑,「如果沒有那四個人陌生人的出現,我能不狂妄嗎?能不嗎?只有狂,才能要所有閣主有所顧忌,只有狂,才能為我的逃離爭奪時間,若是再來一次,我會更加狂妄。」

  東方悠塵沒想到這一層?

  不是他想不到,是他沒想到那四個人與君輕寒沒有關係,在東方悠塵的猜測中,這可是君輕寒布好的一招棋,所以才會覺得一切都有些狂妄。

  「再說,年少,自當輕狂!」

  一句話,直接讓東方悠塵噎住了,「輕狂?你那叫重狂,重重的狂!」

  「咋回事?咋回事?」羽戰歌聽得雲裡霧裡,怎麼跟自己道聽途說的不一樣,他聽見的版本可是雪寒君一臉猥瑣,龜縮逃走。

  不得已,東方悠塵不得為羽戰歌這個深受流言毒害的青年從頭說起……

  一路談笑,幾天下來,軍隊離萬劍平原已不足千里之遙!

  「報!後方來信」,白小胖帳篷外走了進來。

  「什麼事?」

  後九十萬大軍已經抵達玄天城,正在整頓休息,軍中一男子自稱太子凌雲,被九大軍主囚禁。

  正在紙上龍飛鳳舞的東方悠塵手一頓,裂開嘴笑了笑,「誰才是真的凌雲?」

  當即命令,「傳令全軍,緩速前進,每天推進百里足以」。

  「諾!」

  「對了,小胖,你的歌練得怎麼樣了?」

  「啊哈哈,元帥,俺現在可是一日千里,要說我的歌聲數第二,天下間可沒人敢自稱第一,不信俺給你唱一段」白小胖一臉亢奮,「樹上的鳥兒,成雙飛……」

  「停!」東方悠塵汗如雨下,「還不快去傳令,賴在這做什麼?」

  「是!」白小胖腳一跺,行了一軍禮,肥胖的身子搖了出去。

  東方悠塵驚悚的舒了口氣,方才提又寫了一封書信:

  令,追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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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陣前奪帥

  兩天之後,九十萬大軍奔赴萬劍關,追雲鐵騎全部迴歸。

  帥帳之中,東方悠塵平靜如水,聽著帳下莫氏兩兄弟帶回來的情報:

  「元帥,侯問蒼將七十二峰後面的三十六峰與萬劍鋒完全連通,形成了一條龐大的地下通道」。

  「這……是好事!」

  東方悠塵頓了一下,一口香茗緩緩送入口中,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

  「好事?」沒聽錯吧,兩兄弟一陣糊塗,「三十六峰完全連通,作戰的難度恐怕增加了不止三倍,是什麼好事?」

  「你們還是忘了我出征凌霄之南,攻打萬劍關的真正原因,這裡,可藏兵百萬!」

  東方悠塵負手而立,看向前方的眼神變得火熱。

  愣頭的兩兄弟終於反應了過來,三十六峰連通,龐大的地下通道,亦可藏兵百萬,「啊哈哈,老大就是英明……」,莫殘雲一臉的嬉笑,一時忘形,直接忘記了軍人的作風。

  「可是,這樣攻打萬劍關的難度增加,耗費的兵力必然加大,大哥你可以藏兵,可是兵都打完了,怎麼藏?」

  莫殘風看著莫殘雲一臉得意的說道,挑釁之意不言而喻,「這麼複雜的問題還是隻有我當老大的可以想到」。

  「哼……」莫殘雲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心中哼哼然,「有什麼了不起,等見了白小胖,給你唱歌!」

  「對,侯問蒼的佈局是增加了攻打萬劍關的難度,可是這一次,我們多了白小胖,多了羽戰歌,還多了君輕寒」,東方悠塵意興闌珊的說道。

  「哼……」兩兄弟不約而同的一哼,互相望了望,又是一哼,自從有了君輕寒那幾票人,老大可就對自己兩人冷淡了,這叫兩兄弟情何以堪?心中可是委屈得緊。

  東方悠塵看著眼前兩個一起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的兄弟賭氣,兩隻眼鼓的跟斗雞眼似的,心中別提一個舒爽,這可謂枯燥的軍旅生活增加了不少的新鮮感。

  「對了,侯問蒼的問蒼鐵騎如何?」

  「實力略遜於追雲逐月,但人數眾多,五百人到六百人內」,莫殘雲登時回答。

  東方悠塵眉頭皺了一下,然後慢慢舒緩,端起茶杯,神祕一笑……

  這一笑,笑的兩兄弟是毛骨悚然,「大哥啥時候會這麼邪氣的笑容?儒雅之氣蕩然無存」。

  憋足了一口氣,莫殘風大怒的咆哮道:「君輕寒!」一定是君輕寒,只有君輕寒才會在他千年冷酷的臉上,時不時的綻放出一絲詭異的邪笑。

  兩兄弟嚎啕大哭,「沒想到我們離開僅僅半個月多一點時間,大哥就被這小子給帶壞了」,兩個人怒氣勃然,恨意滔天。

  不巧,君輕寒正好聽見,走了進來,「幹什麼?」

  「幹什麼?你還問我們幹什麼?看看我們老大,笑的這麼陰險,這麼邪惡,誰把他帶成這樣的,不是你是誰?莫殘雲怒髮衝冠。

  東方悠塵一頭黑線,「這兩兄弟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啥了?」用力的假聲咳了咳,望向兩兄弟眼神明顯不善,「誰才是大哥?」

  「他自己要墮落,幹我屁事!」君輕寒一絲邪笑掛於嘴角。

  東方悠塵滿頭大汗,「什麼叫墮落?」

  「你……你……你還笑」,莫殘風驚恐的指著君輕寒,淒厲嘶啞的聲音頓時刺破了帥帳,「不準笑!」

  誰知,君輕寒笑的愈發的開心,愈發的邪惡,兩兄弟忍無可忍,拖著刀就要開打,君輕寒頓時將藏天之刃在眼前晃了晃。

  莫殘風登時收刀,可不能讓君輕寒的藏天之刃給毀了。

  東方悠塵重重的咳了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東方悠塵指著莫氏兩兄弟滿臉黑線的說道。

  萬般無奈,兩兄弟委屈的叫了一聲大哥之後,又狠狠的盯了君輕寒一眼,方才不情願的離開了帥帳。

  「君兄,我可記得你有一種威力很大的雪花,可以大面積殺傷的」,東方悠塵問道。

  「嗯」

  「不知它現在攻擊的範圍是多少?」

  「五十丈」君輕寒一臉疑惑。

  東方悠塵喜出望外,呵呵的笑了,「看來問蒼侯的問蒼鐵騎可以對付了……」

  幾天之後,十萬大軍一頓,東方悠塵一腳踏出帥帳,協同君輕寒、羽戰歌、莫殘雲、莫殘風看著周圍萬里的萬劍平原,頓時感覺天地浩大,蒼黃雄渾,前方百峰高聳,欲刺青天,一道陣法影影綽綽,道氣橫溢,釋放出七彩光華……

  萬劍諸峰萬劍關!

  「這雄關險隘,當真為我而設」,東方悠塵一臉激動,手指萬劍峰,自傲又自負,「萬劍關,本將一指推翻!」頗有指點江山之意。

  君輕寒倒沒注意其它,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幻天大陣,體內修陣經脈中道氣澎湃,顯然是遇見了同級陣法,互相抗逆。

  「這座幻天大陣有人破過嗎?」

  「沒有,這道陣法成立以來,控制權幾度易手,卻始終無人可破」,莫殘風在一旁冷淡的說道。

  羽戰歌彎弓搭箭,嗖的一聲直射大陣,不到十丈,大陣七彩流轉,直接將箭羽彈開,真個箭身除了箭頭完好之外,全被震的粉碎。

  所有人神情一震,這陣法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東方悠塵當即下令,「全軍後退十里,安營紮寨,等待援兵,所有人等不得擅入此陣!」

  當下,追雲逐月兩大鐵騎動了起來,圍繞著萬劍關轉,不停地勘察地形,探測敵方兵力部署,防禦工事……

  東方悠塵安臥帥帳,一坐一整天的看著有兩大鐵騎繪製出來的地形圖,不離手的茶杯早就被晾在了一邊。

  眉頭緊皺,棋盤上,黑子白子,不停落下,一天中,竟然擺出了上千幅棋局!

  十萬大軍拼命操練,演練各種陣法……

  後方九十萬大軍急速行軍,趕往萬劍平原……

  幾天之後,正當東方悠塵思索道關鍵之處時,凌雲刷的一下衝了進來,怒氣勃然的往桌子上一拍,大叫了一聲,「東方悠塵!」後面九大軍主也跟著進入了帥帳。

  「太……你是誰?」東方悠塵略帶慍怒的說道,一盤好好的局就這樣被凌雲一拍之下,毀於一旦。

  「不用裝了,他們都知道我是誰了」,凌雲稍稍平靜的說道,一路中,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自從十萬急行軍離開之後,後方九十萬大軍沿著沙漠與山脈交接的路徑前往玄天城,中途,凌雲在各大軍營中旁若無人,來去自如,結果直接招來了九大軍主的注意,直接將他抓住了。

  凌雲卻是毫不在意,高高在上的亮出了自己的太子身份,並且高調的叫囂,「你們這些臣子有什麼資格抓我,不過是皇室的養的一條狗罷了」。

  一句話,氣的九大軍主鬍子都吹翻了,直接將凌雲囚禁起來。

  「太子是什麼?太子殿下作為先鋒官在前線浴血廝殺,你他娘的敢在凌霄的軍隊中冒充凌雲太子,真是不知死活,給我打!」

  一路之上,凌雲可是飽受虐待,所有對待俘虜的招數全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管怎麼解釋,九大軍主就是不相信他是真的,「太子凌雲頂天立地,當世錚錚男兒,豈是龜縮後方,貪生怕死之輩?」九大軍主信誓旦旦。

  作為東方悠塵的絕對親信,自然知道這個太子是真的,可是是真的又怎樣,現在我說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

  只要不殘不廢,皇帝老兒就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太子凌雲貪生怕死,怯懦膽小,這事傳出去丟不丟人?

  從出發到玄天城,從玄天城到萬劍平原,凌雲可以說是毫髮無損,全身無傷,可是卻是呼天喚地,痛苦不堪。

  一路下來,壓根就沒真正的睡上一覺,精神極度萎靡扭曲,各大軍主派遣手下輪流的招呼這位假太子。

  背後保護凌雲的老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已現身,拿出太子信物,方才讓凌雲好好了睡了一覺。

  但只限於好好睡一覺,因為九大軍主又有了理由,「兵者,詭道也!」誰知這信物是不是假的,凌雲繼續囚禁,只是對他的招待溫柔了許多。

  東方悠塵心中轉怒為笑,恭敬地行了一禮,「臣東方悠塵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一哼,將東方悠塵從主位上趕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翹著腿,狠狠的盯著九大軍主,眼中噴出火花,正欲治罪。

  九大軍主卻是頓時跪了下來,「臣請卸甲!臣請卸甲!……臣請卸甲!」九個人依次說道,看著東方悠塵,臉上說不出的失望。

  凌雲一聲冷哼,「卸就卸,本宮怕你」,可是話沒出口,就被背後的老者制止住了,戰事在即,九大軍主一卸甲,這仗鐵定是敗了。

  「九位將軍,這是為何?」東方悠塵一臉疑惑的問道。

  「前方太子是假的,元帥愧對跟你一起出生如死的將士,愧對皇上,愧對天下黎民蒼生,我等不願受人矇蔽,不想冤死沙場」,看向東方悠塵的眼神,一臉的寒心。

  東方悠塵當即羞愧難當,躡躡不知所措,凌雲背後的老者倒是咧嘴笑了,「將帥不和,縱然東方悠塵有不臣之心,也難成大事,看來陛下可以放心了」,笑完後,對著凌雲聚線成音。

  ……

  凌雲頓時裂開嘴笑了,一改之前的態度,語氣極為親近:

  「各位將軍都是錚錚愛國之人,有著一腔熱血,想必無奈之下離開軍營,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任何事情都有迴旋的餘地,人生又誰能無錯,悠塵元帥也是一時糊塗罷了」。

  言語之中,完全撇開自己與東方悠塵的關係,好像東方悠塵的錯與他毫無丁點關係。

  「哼!此等上峰,恨憾終身總比冤死沙場的好,我家裡還有妻兒老母,不想不明不白的讓家人蒙冤」,九大軍主可是同氣連枝,反正就只有一個意思,不想再受東方悠塵的指揮。

  「那各位軍主怎樣才可暫留軍營?」

  「只要不受東方悠塵的指揮,怎樣都行」。

  「啊哈哈……各位實在是太抬舉本宮了,本太子何德何能,可以單此重任?」

  凌雲哈哈的笑道,九大軍主的話直接被他曲解了,東方悠塵無權領導他們,在這裡還有誰可以,當然是我凌雲太子了……

  所以毫不客氣的就說了出來。

  九大軍主一愣,方才驚醒,根據計劃,只要將元帥趕下元帥之位即可,沒想到……讓這貨當了元帥!

  背後的老者啐了一聲,他只讓凌雲規勸九大軍主,可並沒有讓他主客易位。

  無才,何以掌兵?

  「既然眾軍主看得起我凌雲,那本宮就勉為其難的座上元帥的位置了,等拿下萬劍關,自當稟明父皇,重選良將」,不等眾人言語,凌雲直接打蛇上棍,一個人自編自演的就當上了元帥!

  心中可是舒爽的緊,「什麼前鋒?不是找死!本宮安立帥帳中,決勝千里,生命早已無憂」,說著抱著帥印就走了出去,完全不給眾人肯定或是否定的機會。

  望著離去的眾人,東方悠塵自負的笑了笑,「不聽軍令,其罪一;臨陣奪帥,其罪二;兵敗如山,其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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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問蒼三卜

  「太子殿下,你怎麼可以臨陣奪帥,這可是死罪」,老者激動地說道。

  「黃老,我可是太子,父皇唯一的兒子,難道父皇會將我處死?」凌雲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可是這規矩是陛下定下的,殿下犯了,也難免會受到處罰」,黃老焦急的說道。

  「黃老……你就放心吧,哼!只要我打下了萬劍關,任何處罰都將煙消雲散」,凌雲看著黃老,嬉笑的說道。

  現在知道有一個人在身邊保護自己,凌雲的行事作風可是大大改觀,如果不是九大軍主的牢騷讓他打蛇上棍成了元帥,說不定現在就請辭成了凌霄大軍的前鋒了。

  「可是這行軍作戰,陛下從未有過經驗,難免會有些……生疏」,黃老話還沒說道一半,便看見凌雲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躡躡的停頓了一下。

  「哼!他東方悠塵可以做到的,我凌雲就不可以做到?三年前,東方悠塵不是一樣的什麼經驗也沒有,就築臺拜將,統兵十萬!」

  此時的凌雲一臉的煞氣,讓黃老原本建議將東方悠塵命為軍師的念頭打消了,若真是當了軍師,絕對有理由相信,太子殿下會反其道而行。

  不得已,默默地溜了出去,放飛了一直鷹隼,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也只有凌展可以收拾……

  新官上任三把火,凌雲的大帳一時之間忙碌了起來,所有的卷宗、資料全部從東方悠塵的帥帳轉移,凌雲找了數十個人,幫他瀏覽這些資料,然後在報告最核心的情報就可以了。

  剛過了一天,便將東方悠塵所有的軍隊佈局打成了一盤散沙,重兵集結圍繞在他的帥帳之外,還讓整個追雲鐵騎閒了下來,專門的守護在他的帥帳之外。

  氣的莫氏兩兄弟吹鬍子瞪眼,想之前可是沙場縱橫,入百萬敵軍如無人之境,現在竟然做起了執戟郎,整個叱吒風雲的追雲鐵騎,成了他凌雲一個人的私兵。

  最要命的是凌雲對他倆是呼來喝去,以報當時白小胖的神音之恩!兩大首領又氣又怒,從軍三年,除了東方悠塵,誰敢對他倆指手畫腳,誰敢?

  若不是東方悠塵對他倆一再的安撫,早就一槍刺了過去,然後再找一片養老之地……等待東方悠塵揭竿起義的那一天!

  不僅是追雲鐵騎如此,逐月鐵騎也好不了多少,凌雲可是深深記著君輕寒的仇,看見了君輕寒,就想起了冷雪櫻,想起了冷雪櫻,看著君輕寒的臉色就足足的黑上了一層。

  看見了君輕寒,就想起了楓寒之巔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指點江山的氣勢,想起了百萬軍前,那兩人在聖旨之下,傲然獨立,怎不叫人嫉妒?怎麼叫人憤怒?怎不叫人報復?

  一時間連帶羽戰歌也跟著君輕寒沾了不少光,任何事情,都少不了他一份,真是沙場上的難兄難弟。

  眾人苦不堪言,只要是凌雲看不順眼的,都會受到凌雲的特殊『練兵』待遇,一時間是民怨沸騰,可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東方悠塵可是爽呆了,就怕不你不亂來,你不亂來,何以兵敗,你不兵敗,我何以藏兵?

  一個人躲在帥帳內,下下棋,喝喝茶,吟吟詩,小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眼睜睜的看著凌雲一步一步地,將凌霄軍隊推入了深淵……

  萬劍峰上,侯問蒼看著凌霄帝國軍隊的佈局在三天之內發生了匪夷所思的大逆轉,眉頭一皺就是一天,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東方悠塵在搞什麼鬼。

  就這佈局,只用二十萬兵力,足以敵敗凌霄百萬大軍,可是現在侯問蒼卻不敢輕舉妄動,對方可是東方悠塵,從未一敗的軍神,怎會犯如此低級錯誤?

  「他要做什麼?」

  一天之中,侯問蒼就屬這句話說的最多,案桌上擺滿了一千年來所有威震天下的將軍的用兵之道,以及東方悠塵所有行軍資料,卻也無法知曉是何原因?

  一天之後,不得已拿出了已經停用十年的一幅占卜工具,搖了兩搖,錢串落地,形成一道光幕。

  侯問蒼仔細的盯著光幕中所折射出來的前一天的星象移動,這正是問蒼侯的成名絕技——問蒼三卜!

  足足觀察了到了五更天,侯問蒼方才長舒一口氣,「譁變?」

  「程英何在?」漆黑的暗夜中,侯問蒼一聲大叫。

  「在!」

  「令,問蒼鐵騎第一翼,連夜探測凌霄大營,不可打草驚蛇,只需觀察東方悠塵是否安坐元帥之位即可」。

  「諾!」

  侯問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卻並沒有休息,腦海中還在不斷地推演,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東方悠塵所佈下的陷阱,軍神之下,大意不得。

  帳中燈火通明,凌雲卻在裡面睡著大覺,帳外,追雲逐月精神抖擻,眼神遊離不定滿是戒備之情。

  幾十雙黑眼睛從軍營之外不停的探了進來,不停向著凌雲的帥帳靠攏,遠處,黃老戲謔的看著摸進來的地方探子,手按劍柄,一動不動。

  二十丈,離凌雲的帥帳還有二十丈的時候,問蒼鐵騎就摸不進去了,帥帳完全被圍的像個鐵桶似的,滴水不漏,從遠處看,帳內的人影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不知做什麼。

  一個鐵騎正欲向前走,卻被程英拉住了,「侯爺說過,不可打草驚蛇!」遠遠的忘了一眼帥帳之後,眾人如潮水退去。

  黃老打著哈切去休息了,追月逐月頓時變得萎靡不振,一個一個玩忽職守的就地躺下,只求一覺到天明!

  看著程英帶回來的情報,侯問蒼有疑惑了,追雲逐月可是從未擔任過保護的責任,為何現在雙雙徹夜不眠,東方悠塵有什麼企圖?

  「傳令下去,全軍統一待命,任何情況不得擅自主動出擊,違者,軍法.論處!」

  這一夜,除了凌雲與東方悠塵之外,誰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日上三竿,凌雲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神清氣爽,當下命令,逐月之首君輕寒率領座下鐵騎以及一萬前鋒進入幻天大陣,刺探敵軍兵力部署!

  頓時,一對軍馬浩浩蕩蕩的向著幻天大陣殺了過去……

  越發的靠近陣法,君輕寒也感覺自己體內的修陣經脈的不安分,隨時想要一較高下,距離不足十丈的時候,幻天陣法中的七彩光芒流轉,一萬人馬,突兀消失。

  陣法中,就只有逐月鐵騎,後面的一萬人馬早已是不知所蹤……

  陣法中自成天地,危機四伏!

  「報……彭安將軍,敵軍一行百人殺入天然大陣,現位於震卦範圍內!」

  「好!不管是誰,我定叫他有來無回」,彭安金刀大馬的坐在帳中,哈哈大笑,「一個士兵,一次攻擊,一記雷霆,看你如何逃生?」

  追雲鐵騎聚成一團,座下戰馬不安的嘶鳴,費了好大的精力,君輕寒終於將不安暴.動的修陣經脈壓了下去。

  此時萬里晴空,卻在頃刻之間,烏雲密佈,威壓層層遞進,逐月鐵騎氣勢一緊,精神力極度集中。

  天空雷聲轟轟,一道雷霆應聲而下,百多人一下四散開來,逃避雷罰,然後再度聚攏。

  君輕寒冷然一笑,翻身站在馬背之上,雙手外翻,向外展開,一片鵝毛橫亙與頭頂,天空之下,飄起了洋洋灑灑的雪花,將逐月鐵騎護在其中。

  一道雷霆落下,直接被雪飄山河淚反劈了回去,直接運用等級的威壓,邊讓雷霆怏怏不安,畢竟,士兵的力量是有限的,所幻化出來的雷霆豈可比擬雪飄山河淚!

  君輕寒卻也並沒有將所有的雷霆反擊回去,而是留下了一部分劈在了眾將士的身上,全身盔甲,雷霆自然在上面飛揚跋扈,一行人可沒注意君輕寒還來了這一招,登時一個激靈,小弟弟都麻了,個個朝天而指。

  「逐月右翼防禦,左翼坐下,雷霆浴身」。

  這麼好練體的機會,君輕寒怎麼會放過?

  在君輕寒的雪飄山河淚下,百多人交換著防禦,淬鍊自己的肌肉、經脈、骨髓……

  看見雷霆對於君輕寒逐月鐵騎沒有什麼威脅,反倒成為他們的助力,彭安一怒,「進攻,給我殺,用人給我填死!」

  四面八方頓時湧現敵軍大量士兵,向著中間的逐月鐵騎鋪天而來,無數的箭羽就如來自天際的一群群烏鴉,密密麻麻的飛了過來,百多個人頓時成了浩蕩平原中的活靶子。

  「殺!」

  五十丈的雪飄山河淚收縮為三十丈,一百零八人,沿著雷霆的中腹站立,兩個人一組,鎮守著各個方向……

  所有飛來的箭羽完全過不了雪飄山河淚的坎,直接被炸碎了,僅留下箭頭。

  氣的羽戰歌衝冠而去,對著君輕寒大呼小叫,「你把箭全給炸碎了,我拿什麼攻擊?」

  沒辦法,這貨戰都打了好幾回了,一直不喜歡用自己的箭,每一次都是用敵人的,不時的洋洋得意,「用自己的弓,射別人的箭,爆卒子的菊,讓敵人去哭吧!」

  君輕寒手握梟龍神槍,鎮定的看著前方,斜眼望了一下羽戰歌后,所有的箭進入雷霆中後,直接改到,朝著羽戰歌飛來。

  羽戰歌冷不丁的一顫,魂都差點沒了,玩箭的死在箭下,可是奇恥大辱,還好,這些箭已是強弩之末,在羽戰歌的面前順著小弟弟的下面就過去了,羽戰歌背後再次飆起一陣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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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全軍覆沒

  羽戰歌看向君輕寒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可是記下了,秋後自當算賬!

  眼前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震撼,四周的敵軍就如潮水,接踵而至,不斷地衝擊著雪飄山河淚。

  或是剛進入就被炸死,或是深入一段距離之後,直接被裡面的逐月鐵騎一槍劈成了兩半,雪與血混合落下。

  剛開始,逐月鐵騎還可以輕鬆應付,可是最可怕就的就是人海戰術,就算是一個藍旗、紫氣強者,在孤軍一人的情況下也有可能被活活堆死,更何況是一群灰旗、黃旗的將士。

  一段時間之後,逐月鐵騎的隊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在雪飄山河淚的掩護之下,三角為首,向著大陣的外面殺去……

  遠處,敵軍一支騎兵飛速而至,靠近雪飄山河淚的時候,手中長槍直接脫手,槍鋒向著逐月的外圍射去。

  君輕寒同樣將手中的藏天之刃飛了出去,一刀穿倆,三角形中心的羽戰歌,彎弓之上,搭上了不下五支箭,皆是一箭穿倆,破喉而過!

  隨即,敵軍鐵騎踏進雪飄山河淚的範圍,強忍著雷霆在盔甲內炸裂的痛苦,咬著牙衝向了追月鐵騎。最後飛身下馬,突兀的從背後抽出一刀,劈在了逐月鐵騎的臂膀之上,同時,自己的胸口也被插上了致命的一槍!

  君輕寒同樣受了不小的衝擊,東方悠塵在楓寒閣為他打造的盔甲中融合了多把神兵,而且毫無漏點,敵軍要想將刀砍進去,非常困難,但對君輕寒卻有一定的震盪力量,衝擊身體。

  以命換傷,當真是好膽色!

  前仆後繼,敵軍騎兵毫無猶豫之色,反倒是高興,保家衛國,共赴黃泉,一死,足以!

  可是,這卻是逐月鐵騎莫大的不幸,敵軍越是勇猛,自己等人的突圍就越是困難,就算突圍出去,這支鐵騎也可能就此廢掉,所以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羽戰歌一時之間,成為了突圍的關鍵,他多發出一箭,自己兄弟就少受一刀的傷害。

  此時的羽戰歌就如同吃了春藥,龍精虎猛,一出手就是一把箭,向著遠處的騎兵攻擊而去,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有速度,絕對的速度!

  後方的彭安看既是心驚膽戰,又是痛心疾首,這些騎兵可是自己的精銳部隊,雖然趕不上侯問蒼的問蒼鐵騎,可也差那不到哪去,現在卻被逐月鐵騎像砍菜一般,一槍解決一個!

  「來人,給我把攻城弩運過來……」

  逐月鐵騎現在可是傷痕累累,渾身被鮮血浸滿,眼神堅毅的看著前方,雙手緊緊地捏住長槍,隨時準備廝殺、死亡!

  一群人向著出口,不斷的殺過去,越到後面,聚集的敵軍越多,雖然敵軍騎兵已經退下,可是道氣的消耗,全身的傷痕,讓普通士兵也對他們構成了不小的威脅。

  看著前方出口光華流轉,已經不足三十丈,所有人登時強打起精神,僅僅三十丈,只要跨過三十丈,便可逃出生天……

  位於三角尖之首的君輕寒骨頭都快散架了,卻還是支撐著自己,帶著逐月鐵騎一步一步走向出口,一槍下去,橫掃一片,天槍神訣的第一式已經被他用的隨心應手!

  每個人經過長時間的戰鬥,都到了強弩之末,可是卻還死咬著牙關,努力向前衝,原因只有一個,「一定不能倒下,倒下了就會拖後腿,這樣會讓這隻鐵騎全軍覆沒」。

  所以,縱然每個人人心力交瘁,臉上卻是精神奕奕,充滿了戰鬥的狂熱,充滿了廝殺的嗜血!

  距離出口僅餘十丈,可是彭安卻是站在山峰上,看著下面的一群誓死頑抗的敵軍,哈哈一笑,攻城弩,早已架好,只待一聲令下……

  三角形中心,羽戰歌的彎弓出現了一絲顫動,深情一驚,霎時吼了出來,「君輕寒,快!」

  聞訊,君輕寒毫不猶豫立即回援,完全不管不顧前方的攻擊,轉身,飛奔,敵軍一刀直接劈在了後背,一口悶血從君輕寒的嘴中直接飆了出來,卻絲毫不停頓,幾個墊步跨到了羽戰歌的身邊。

  羽戰歌眼睛驀然一睜,殺氣漫過雙眼,一字輕吐,「變!」

  手中的彎弓登時放大五倍,弦上閃過一絲黃色的道氣,豔陽之下,明晃刺眼,兩人眼神一對,君輕寒立即會意,梟龍神槍一橫,直接搭在了弓上,羽戰歌一個弓步,將槍往後拉。

  「拉滿,一定要將弓拉滿」,羽戰歌自言自語,雙臂虯起,汗如雨下,一臉的痛苦,握著弓身的君輕寒同樣是心力交瘁,雙臂一陣撕裂的疼痛……

  「放!」彭安一聲令下,身邊的攻城弩一彈,巨大的箭羽激射而出。

  羽戰歌雙手一鬆,梟龍神槍仰天一怒,向著箭羽截殺而去!

  逐月兩翼之首同拄著彎弓,長舒一口氣,臉色蒼白,相視而笑。

  然後,投身戰鬥,現在距離出口,僅餘三丈。

  空中,梟龍神槍勢如破竹,對著巨大的箭羽正面撞去,交鋒的瞬間,竟然發出絲絲浩蕩龍吟,摩擦出耀眼的火花,直接將巨箭從中破開,一分為二,速度僅僅稍有緩解,鎖定山峰,朝著彭安激射而去。

  此時,逐月距離出口僅餘兩丈。

  看著梟龍神槍將巨箭一分為二,摧枯拉朽,朝著自己飛射而來,瞳孔急劇一縮,黃旗道氣環繞周身,形成強大的防禦,輕蔑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凝重繼而驚恐……

  一槍,「砰」的一聲穿掌而過,帶走一絲鮮血,嗖的一聲,呼嘯而回……留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彭安!

  此時,逐月距離出口僅餘一丈。

  「殺……」山峰之上,彭安一聲長嘯,兩眼噴火。

  君輕寒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雪飄山河淚一縮,然後急劇炸開,梟龍神槍回鋒一擊,藏天之刃仰天一刺,龍吟噴薄而出!

  羽戰歌十箭搭弓,飛速射出!

  逐月鐵騎長槍一震,橫挑四方!

  一百多人霎時重開血路,跨出最後一步,逃離大陣……

  彭安看著逃離的眾人,一臉的氣急敗壞,經過簡單的包紮之後,衝向萬劍峰。

  逐月鐵騎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剛進入軍營便紛紛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去,昏了過去。

  萬劍峰上,侯問蒼冷靜的看著帳下憤恨的彭安,看著桌上的地形,淡淡的問道:「這次殺入大陣的真的只有百人?」

  「是的,總共一百一十人,統一精良裝備,就算不是追雲逐月,也不會比之弱上多少,領首的兩人,其中一個人箭法出神入化;另一個人不懼雷霆,且具有一把神兵」,想起梟龍神槍,彭安此時都還心有餘悸,自己修煉黃旗,專屬防禦,在它的面前竟然像是在切豆腐。

  這麼一說,侯問蒼整個人頓在那裡,一動不動,足足想了半刻鐘,方才長嘆一口氣,「以後,若是再進來,一定要像這次一樣,讓他們帶血而歸,但切不可讓他們死亡!」

  「元帥,屬下不明白,大陣險境百出,為什麼不將他們葬送在裡面?」彭安頓時忿忿不平。

  「為什麼?因為東方悠塵也不知道如何破開著大陣,他在試探,若是太過危險,一定會尋求別的方法破陣,若是不算太危險,便會大軍深入,從內部取得大陣的控制權」。

  侯問蒼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這支軍隊絕對是追雲逐月兩大鐵騎之一,本帥何嘗不想將他們葬送在裡面,這樣相當於卸掉了東方悠塵的一隻胳膊。

  可是為了整個大局,他們一定要活著,只有這樣,才能將東方悠塵一刀致命。

  「是,大帥,屬下一定謹遵軍令!」彭安恭敬的說道,退了下去。

  侯問蒼的推理倒是絲毫不差,逐月雖是凌雲送進去的,卻也是東方悠塵示意下的刺探,而東方悠塵也確實沒有找到破此大陣的方法。

  而且,東方悠塵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破掉此陣,而是想從內部多的控制權,否則,陣破了,何以藏兵?

  當君輕寒醒來時已經是一天之後,這一天中,東方悠塵以及莫氏兩兄弟都在兩人的身邊,凌雲也來過兩次,不過看見兩大首領沒有醒來,哼了一聲,當即趾高氣揚的離開。

  不久,羽戰歌也跟著醒了過來,莫氏兩兄弟,一人扶著一個,東方悠塵一臉的關切,「你們倆沒事吧?」

  羽戰歌聳了聳肩,倒是無所謂,他一直在三角形的中間進行遠程攻擊,只不過最後一次拉弓,讓他嚴重脫力。

  君輕寒眼中的咳了咳,不時吐出一口淤血,長舒一口氣,眉毛一挑,橫了東方悠塵一眼,看看逐月鐵騎的傷,還沒事?

  東方悠塵表情一凝,變得有些尷尬,躡躡的別過了身……

  過了一會,方才說道:「我想大陣至少分為八塊,一旗主導一塊,還有可能不同的旗疊加在一起,深不可測」。

  東方悠塵一時眉頭緊皺,不知如何對策,首先要了解大陣的結構便已經是危機百出,更何況要奪得大陣的控制權,談何容易?

  眾人談話之時,凌雲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君輕寒,那一萬將士呢?」絲毫不在意君輕寒即逐月鐵騎當前的情況。

  君輕寒嘴角莫名一勾,隱晦的瞟了一眼東方悠塵之後,痛心疾首的哀嘆道:

  「葬送在大陣中,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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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凌雲一怒

  凌雲登時就跳起了腳,「怎麼可能?一萬人一個都沒有回來」,趔趄的向後退了幾步。

  突然,指著君輕寒的鼻子大怒道:「君輕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將一萬將士全軍葬送,該當何罪?」一個帽子,直接扣在了君輕寒的頭上。

  君輕寒眼角一斜,筆直的站立,「軍令如山,元帥的命令,豈敢違抗,再說下臣僅僅領導逐月鐵騎,其他一切不再本將職務之內」,聲音是越來越激昂,完全沒有一點上下等級關係。

  「那為何逐月鐵騎可以全部迴歸,那一萬將士卻是全軍覆沒?」凌雲臉色變得有些陰冷。

  「因為追雲逐月是尖兵,我們有獨特的實力,有詭異的戰術,少有正面抗敵」,羽戰歌在一旁搭話道,看著凌雲的樣子,他實在是不怎麼舒服。

  「君輕寒、羽戰歌」,凌雲突然大叫,嚇得眾人一口氣霎時提了上來,「原來你們竟然帶領逐月鐵騎臨陣脫逃,而不上陣殺敵,你們該當何罪?」從羽戰歌的話中,凌雲立即抓住了一句關鍵的話:少有正面抗敵!

  君輕寒、羽戰歌兩人頓時激動了,「元帥,這句話未免讓眾將士太過寒心」,君輕寒是一臉的心灰意冷,而羽戰歌則是憤恨,「我逐月百人在大陣中,浴血廝殺,遍體鱗傷,你竟然說我們臨陣脫逃?」

  「哎……想我們逐月鐵騎叱吒風雲,沒想到如今落得如此罪名」,君輕寒痛心疾首。

  「去時,我們是龍精虎猛,回來,我們一息尚存,你竟然說我們不上陣殺敵?」羽戰歌激動地面紅耳赤。

  「想不到我逐月鐵騎戰功赫赫,卻落得個鳥盡弓藏,實在是我等莫大冤屈」,君輕寒面若死灰。

  「哼!我逐月男兒個個赤膽忠心,在陣中大殺四方,苦苦支撐,以待援軍到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檄罪狀,只恨蒼天無眼」,羽戰歌怒髮衝冠,恨意滔天。

  兩大首領一唱一和,豐富的表情,犀利的語言將在場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凌雲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躡躡的張開嘴,然後又不知所措的閉上,沒想到自己借題發揮的一句話讓別人攻擊的體無完膚。

  尷尬之後,凌雲怒氣一衝,冷哼一聲之後,逃離大帳……

  帳中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什麼是鳥盡弓藏?鳥都還麼有開始打呢;等待什麼援軍?壓根兒就沒有援軍。

  完全是用來調戲凌雲的,別人不敢,可是君輕寒,羽戰歌敢啊,有後臺的腰板就是直一些,哪怕那個後臺是莫須有的,那又如何?

  回到自己的帥帳,凌雲忍耐已久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自己一堂堂凌霄太子,何時受過這等氣?帥帳內砰砰鏘鏘,能毀的東西絕對在第一時間慘遭蹂躪,就連帥帳外的兩個執戟郎也被凌雲掀了的底朝天,兩個人捂著自己的屁股足足在床上哀嚎了一整天。

  「來人,來人」,帳中凌天怒吼道。

  一個士兵在那裡躡躡的走來走去,痛苦的掙扎,自己這一進去,一隻腳可就邁進了鬼門關,裡面可不知道有多少套刑法在等著自己。

  痛苦思量之後,還是決定一溜煙的跑了,違抗軍令就違抗軍令吧,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凌雲在帥帳中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進來,更加的憤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四分五裂,直接抱著帥印,衝進了一軍軍主的營帳,「王鷹聽令!」

  「屬下在」。

  「著令你部十萬大軍即刻攻擊敵軍大陣,如若不成,提頭來見!」

  「諾!」王鷹汗如雨下,元帥將大陣想的也太簡單了吧,東方元帥可是將一百萬整整的扔在了這裡,你僅用十萬就想破了這大陣?

  還好,凌雲有緊接著衝進了三軍軍主、五軍軍主的營帳,命令即可出兵,一共三十萬大軍,在凌雲的嘴皮努動之間,便送上了戰場……原本凌雲還想將追雲逐月送上戰場的,可是逐月現在是傷痕累累,一大半的人都沒醒過來,追雲早就被派了出去。

  頭頂烈日,萬劍平原上空想起了金鼓之聲,嘹亮、高亢,三十萬大軍起步前進,轟轟隆隆駛向自然大陣,腳步聲震耳欲聾。

  萬劍峰上,侯問蒼雙手一震,輕輕呢喃,「這就開始進攻了?不應該啊!」

  「傳令下去,我軍靜觀其變,鎮守大陣,不可出擊!」

  三十多萬人就要這樣悲赴黃泉,此時凌雲帥帳中,站滿了首腦,七大軍主、東方悠塵、逐月兩翼之首,看著那一臉邪笑的凌雲。

  「元帥,幻天大陣神鬼莫測,輕易出兵只會枉自斷送將士們的性命」,東方悠塵痛惜的覲見。

  凌雲一臉的風輕雲淡,「悠塵將軍多慮了,本帥用兵,自是胸有成竹,從不打無把握之仗」,絲毫沒有剛才怒氣勃發的樣子。

  「元帥,這可使不得,一座幻天大陣可輕易葬送數十萬軍隊,何況在這雄關險隘,我軍將士更是岌岌可危」,一位軍主苦口說道。

  「將軍多慮了,前方不過幾堆山包,幾個不入流的叛逆而已,一個小關口,用了三十萬兵力,本帥倒是覺得有些大材小用」。

  凌雲摸了摸胸口,心中舒坦,「剛才本宮叫了半天,沒一個人來,現在聞見一點肉腥味,牽著鼻子就過來了,你君輕寒、羽戰歌不是挺傲氣的嗎?不還是走進了我的帥帳!」

  「元帥……」

  「元帥……」

  ……

  眾人齊呼,希望凌雲可以收回成命。

  「不用說了,軍令如山,誰敢在多一句,以擁兵叛國罪論處!」凌雲袖袍一揮,森然說道,「都退下吧!」

  無奈,眾人直接被凌雲攆出了帥帳,凌雲一屁股座下,將一顆葡萄扔進了嘴中,「帝國百姓十萬萬,三十萬算什麼?本太子一怒,莫說三十萬,就是三百萬也不過如此」。

  三十萬逐漸朝著大陣走去,光華之下,一排接著一排的消失,三十萬軍隊足足用了一刻鐘時間,方才走進大陣。

  然而真正進入的卻不過三五萬。

  凌霄軍隊進入大陣,敵軍一至五軍軍主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進入大陣的凌霄軍隊便已是血戰累累。

  四周敵軍就源源潮水,凌霄軍隊自從進了這大陣,就沒有前進過一步,不到兩個時辰,死傷過半,到處盡是殘肢斷體、肉麼橫飛,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凌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卻始終頑固作戰,臨死也要抱著敵軍同歸於盡……

  「老子死在戰場上,值了,他奶奶的天星賊子,老子下輩子還要幹你……插.你菊花!」,說話之時,脖子處鮮血一飆。

  「馬革裹屍,男人的歸宿,一死,足矣!哈哈哈……」又是兩顆人頭同時落地。

  「娘,孩兒不能侍奉你了,你要好好的……」一個士兵將插在胸口的槍,往裡一戳,刺進了背後敵人的胸膛。

  「兄弟,以後我的娘就是你的娘了,保重!」

  「殺……」

  ……

  三萬軍馬誓死抵抗,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沒有一個脫逃,為什麼要逃,男兒戰死沙場何等幸事?

  為什麼要逃?自己死了,一脈相連的兄弟,有異姓手足照顧自己的爹娘,還有什麼逃的理由?

  三萬軍馬,最終無一生還,未有不瞑目者。

  帳中,東方悠塵長吁短嘆,臉色猶豫不定,為了贏得這場戰爭,為了擾亂侯問蒼的視線,也為了復國,這三萬軍馬可以說是他一手斷送。

  「你不覺得這樣有失天和嗎?」君輕寒淡淡的問道,「三萬將士,可是全軍覆沒」。

  長舒一口氣,東方悠塵恢復了冷靜,「是有失天和,可是為將者必須縱觀全局,否則將會帶來過更大的損失,若是不這樣做,很難騙過侯問蒼,就算是侯問蒼知道是凌雲領兵,也不敢輕易出兵」。

  「方法自有千萬種,何必以這種方式」,君輕寒哼了一聲。

  「可能吧,可是我東方悠塵只能找到這種自認為犧牲最少的方式,其它的,很難!」

  東方悠塵接著說道:「為了大局,為了勝利,有很多天和都傷了,三年前,侯雲帝國攻我城池,將老弱婦孺放在前最前方,你知道我是如何抉擇的嗎?」

  沉默了許久,方才沉重的說道:「我殺了,五千人被我屠的一干二盡!」

  君輕寒沉默了……

  老弱婦孺一招屠殺,是對還是錯?

  凌雲聽見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後,臉色稍稍白了一下後,然後繼續哼著小曲,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種小事以後就不用稟報了,父皇不是在凌霄的西方讓東方悠塵統領一百萬嗎?調過來就行了!」然後一顆葡萄將報告的士兵砸了出去。

  全軍覆沒的第二天,東方悠塵的帳外,一隻鷹隼帶來了消息,東方悠塵緩緩展開,說的正是後方安公公的行程距離萬劍平原不足一天的腳程。

  良久,笑了一下,「看來應該讓侯問蒼知道我軍元帥是誰了?」一手撥開簾子,走出營帳,巡走視察,不是元帥,而是一位將軍的身份。

  第二天,萬劍峰上,一直鷹隼飛到了侯問蒼的帥帳之上……

  凌霄軍營中又響起了陰柔絕倫的聲音,「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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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朝夕之間,魂歸狼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太子凌雲陣前奪帥,本是死罪,然戰事吃緊,著令戴罪立功,命為凌霄先鋒。

  東方悠塵忠心報國,現官復原職,望戰場上奮勇殺敵,報我家國,勿負皇恩,欽此!

  「臣,東方悠塵(凌雲)領旨謝恩!」

  凌展在接到黃老的書信時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東方悠塵未能完全控制軍隊,暫有忠心;憂的是凌雲奪權,一不小心,百萬大軍,只在朝夕之間,所以當即傳來密詔。

  萬劍峰上,侯問蒼一臉愁容,手中緊握著字跡潦草的紙條:「凌霄太子陣前奪帥,東方悠塵已無實權」。

  這可情報他最得力的探子發來的,至少有九成是真的,心中默默思考,結合之前的凌霄軍隊的佈局行軍。

  侯問蒼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然後一聲令下:「傳令下去,大陣中五軍軍主鎮守大陣,其餘四軍,主動出擊,奇襲凌霄大營……」

  同時凌霄大營中,東方悠塵一聲令下,「二軍、四軍、六軍就地迎敵,其餘四軍進攻自然大陣!」

  西風烈烈,旌旗招展,烽煙四起,戰鼓捶天!戰事驚天逆轉,一觸即發……

  萬劍之巔,侯問蒼負手俯瞰平原戰事。

  三軍陣前,東方悠塵安臥帥帳撫琴指兵!

  問蒼鐵騎枕戈待發,追雲逐月卻是直搗大陣之心……

  三軍陣前,天星軍隊奇襲而來,卻發現敵軍已是枕戈待旦,後方,一座大帳潔白勝雪,傳出絲絲琴音。

  伴隨著琴音,凌霄軍隊逐步移動,一座座陣法頓地而成,殺氣成倍翻湧,黃沙驚天亂舞,三十萬長槍一頓,兵指天星!

  而白小胖作為親兵,並沒有東方悠塵身邊,而是位於三十萬大軍總陣陣心,昂然高立,全身激動的發抖。

  他白小胖啥時候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可是七十萬人的群架啊!

  離弦哪有回頭箭,既然主動出擊,天星的四十萬大軍自然不可能回去,那樣絕對是軍心大散,再說四十萬對上三十萬,具有絕對的優勢。

  帳內,東方悠塵單手在滿盤琴絃上隨手一掃,琴音斑駁而出……

  「殺!」

  凌霄大軍齊聲吶喊,陣法之下,聲音成倍增加,在萬劍平原的上空久久不絕。

  「殺!」

  同樣,天星軍隊亦是一聲吶喊。

  數十萬匹戰馬仰天長嘶……

  這是氣勢的戰爭,是心態、膽氣的對抗,勝者將會一往無前……

  兩軍相遇僅餘三丈!

  站在大陣中心似眾星捧月的白小胖,在震天蕩地的殺聲下,熱血沸騰,腿不顫了,心也不抖了,全身上下像噴了雞血,臉一紅,喉頭一動,頓時叫了出來:

  「殺!殺!殺!」

  在東方悠塵的陣法之下,聲音放大百倍,千倍,不止!

  整個縱橫千里的沙場狠狠動盪了一下,天星大軍的戰馬狠狠的抽了一下,天星大軍的將士頓時感到心口一震劇烈的疼痛,有些竟然慌神跌下馬。

  靈魂之音,陰柔絕倫的靈魂之音!

  其聲柔媚,吳儂軟語,愁腸百轉,那叫一個優美;如孤舟嫠婦之嗚咽,九幽黃泉之哀泣,那叫一個淒涼!

  還身處凌霄大帳的安公公的手劇烈一晃,滾燙的茶落在了腳上竟然渾然不知,心中可是膜拜的緊。

  這等聲音,若是叫出來,皇宮之中,地位絕對會提升到大內總管,這個人不進宮簡直是暴殄天物,我安公公就在這住下了,拜他為師,說著一臉的舒暢,「啊!……」終於發現腳上起滿了泡。

  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白小胖受了自己宣讀聖旨的啟發,絕對會有自信橫著凌霄走了,「我安公公弟子可是沙場上一語震驚百萬雄師!」

  原本一句雄渾,殺氣四溢的一句話,被白小胖這麼一咋呼,完全失去了本身的氣勢,但效果卻是成倍的增加!

  受慣了白小胖的鴨子嘴,凌霄大軍雖然也難受的緊,可是比上天星將士不知好到那個地方去了。

  陣前交鋒,局勢一語逆轉!

  原本三十萬大軍身居下風,可是讓白小胖這麼一吼,登時讓天星將士不知所措,戰場之上,那兒不是錚錚男兒,傲骨嶙峋,怎會出現今日這等太監聲,還叫的這麼有藝術!

  心神還未完全穩定之下,就與凌霄的軍隊展開了生死的廝殺,大軍背後,東方悠塵左手輕輕一挑,大軍陣型突兀變化……

  四十萬大軍,在措不及防的時候,直接被圍在了陣中,要活命,必須破陣,破凌霄軍神佈下的大陣!

  當聽見平原中一聲柔媚絕倫的聲音傳向山頂之時,侯問蒼頓感不妙,心猛地一下提了起來。

  眉頭一皺,袖袍一揮,向著大陣飛奔而去,背後飛沙走石,實力竟然達到了疆場的最高限制,黃旗巔峰!

  同時萬劍峰上,想起了震天的鼓聲,浩浩蕩蕩,一波一波向著萬劍平原衝擊而去,危急時刻,竟不是鳴金收兵,而是擊鼓進軍……

  只有這樣,才能殺出一條血路,獲得一絲生還之機!

  同樣,萬劍平原帥帳之中,東方悠塵聽見震天的鼓聲,嘴角凌然一笑,琴音驟然浩蕩,帥帳直接被琴音撕開,四分五裂。

  第一次,東方悠塵陣前指兵!

  一隻手在琴絃上橫掃,蒼黃大氣;另一隻手在琴絃上撩撥,快的不見掌影,尖銳的琴音悠悠刺耳,多少敵軍將士靈魂不濟,吐血下馬,被亂槍刺死。

  誰說書生上不了疆場,一根弦足以挫敗數十萬大軍,誰說文士掌不得軍,紙上談兵亦可謀略三分天下!

  白小胖熱血沸騰完之後,哆哆嗦嗦的回到了東方悠塵的身邊,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頭腦一熱,自己的嘴就管不住了,從喉嚨一直癢到了腸子。

  雙手交錯之中,東方悠塵還向白小胖笑了笑,他的任務可以圓滿完成,只要最開始亂了敵軍的軍心就算可以了。

  雖然他東方悠塵也可以這樣,不過知己知彼這個道理,兵聖豈會不懂,侯問蒼會不防備自己的琴音突襲?

  此時,整個平原充滿了慘烈的廝殺!

  「殺!」

  天星軍隊對於東方悠塵的陣法毫無頭緒,這種不陣型是壓根好像就不是這個大陸的,無頭無尾,渾然一體,天星整整四十萬,竟然集體放棄突圍,只求殺敵!

  平原之上,局勢一邊偏倒,凌霄軍隊勾連成陣,毫無破綻,可謂是固若金湯。

  天星軍隊就如一盤散沙,被硬生生的分割開來,各自為戰,不過強敵環肆,卻不減縱意沙場,馬革裹屍的豪情!

  「兒郎們,為了國,為了家,給我殺,殺光這群凌霄賊子」,天星軍主拖著殘缺的身體,渾身浴血,嘶啞的吶喊!

  「殺!殺!殺!」

  雖然分散開來,殺聲卻是嘹亮高亢,雖然一些軍主被東方悠塵琴音所傷,不過卻止不住心中的沸騰燃燒的熱血。

  「哈!哈!死就死,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殺你凌霄,屠你皇室」,男子身中數十槍,確仍然不減其霸氣,雙眼一瞪,斑駁的刀口一舉,臨死還拉走一個凌霄士兵,放肆的含笑離去。

  「一群賊子,也敢來傾覆我社稷,搖盪我邊疆,兵聖大人一定會將你們千刀萬戮!哈哈哈……」一口熱血灑向長空!

  「娘親,孩兒無能,無法照顧你了,下輩子,你還是我的親娘」,男子頓時身首異處,死不瞑目。

  「兒子,記著,你老子是英雄,頂天立地的英雄,我是沙場上站著死的,胯下有鳥的話,你他娘的也來殺光這群賊寇,保護不了你娘,老子砍死你!」

  一位軍主在百人圍攻之下,全身插滿了長槍,卻是依然傲立,生機盡失,雙眼卻不改七分霸氣,三分柔情,讓人不可直視!

  整個戰場,盡是殘肢,盡是悲歌,天星將士悍死不退,浴血廝殺,臨死亦不忘揮刀……

  凌霄將士冷靜、凝重、敬佩,縱是敵人,亦然可敬,任何戰爭都沒有錯,都是為了保家衛國,錯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凌霄將士同樣隨著不斷的減少,不過相比之下,將士們冷靜的多,東方悠塵說過:絕境處,自當熱血噴湧,縱劍長歌,置之死地方有一生,優勢時,當心若湖水,不波不蕩,使其損失最少。

  陣法旋轉之間,東方悠塵汗如雨下,還不時咳嗽,雙手卻是中沒有停下來,一曲長歌,鏗鏗鏘鏘,坎坷斑駁,迴腸蕩氣。

  最後小指用力一勾,琴音霎時停頓,東方悠塵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戰事結束,整整五個時辰,東方悠塵連續彈了五個時辰。

  短短五個時辰,天星四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幾大軍主戰死沙場,凌霄大軍亦是損兵二十萬,一位軍主身亡,以為重傷。

  整個平原屍體堆積如山,鮮血侵紅了整個大地,陰風在半夜絲絲作響,烏鴉陣陣哀啼……

  朝夕之間,百萬大軍魂歸狼煙!

  戰爭,君王的一絲野心,山河處處衣冠冢。

  戰爭,君王的一絲貪婪,家國寸寸枯骨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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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殺陣

  當侯問蒼跑下萬劍峰的時候,心中一寒,戰場上以傳不出一點聲音,剩下的是有死寂,侯問蒼不停地加快腳程,向大陣狂飆而去,他相信,大陣絕對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早在外面戰爭開始之時,追雲逐月,四十萬大軍,加上東方悠塵隱藏的三十萬大軍,總共七十萬只為進攻陣中的十萬天星軍隊。

  可是,裡面的戰況比外面更加的慘烈,自然大陣的威力比之東方悠塵所佈的陣法,略高一籌,兩軍的兵馬迅速的減少,當天星每死亡一位將士,凌霄就會死去三個士兵。

  整整三比一的概率,痛的七大軍主心中一抽一抽的,行軍作戰多年,何時發生過如此慘烈的戰爭,那一回不是以少勝多,那一回不是凱旋而歸!

  而這回,卻是慘烈,縱然勝利,能有幾人生還?

  追雲逐月作為兩大尖刀,背後大軍相隨,直插敵人的腹地,胯下的戰馬不知踩到多少個陷阱,換了無數匹,隨時可見飛來橫禍葬送凌霄士兵的生命。

  在這裡面,山峰倒塌、天雷滾滾、熱浪焚天、狂濤怒海、毒物沼澤、狂風橫刮,輪迴交替,一遍一遍喜不樂滋的上演,每一次都是一地的屍體。

  加上敵軍不知隱藏何處的遠程攻擊,陣法之下神出鬼沒,一不留神,便已命喪黃泉!

  可是有一點卻是敵軍的致命弱點,他們可以將這七十萬大軍困在陣中,可是卻無法將他們圍住不動,只要凌霄大軍還剩一人,還剩一口氣,便會不斷的一路殺下去,直到全軍戰死疆場!

  凌霄大軍用最為慘重的代價,集中優勢兵力,奪取經過每一個地方的陣法控制權。

  君輕寒一把梟龍神槍,殺氣四溢,頭一次殺紅了眼,藏天之刃神出鬼沒,同時耳邊還不時的有羽戰歌的箭羽嗖的飛過。

  一路殺進陣中千丈有餘,君輕寒縱然厲害,梟龍神槍兵鋒無敵,雪飄山河淚護住周身,敵人難以近身,但是這神出鬼沒的陣法攻擊卻是君輕寒始料不及的。

  若不是體內殺陣經脈一直動盪,關鍵時刻,讓君輕寒感到強烈的不安,恐怕現在不知被埋在了那座山下,就連背後的大軍也會全軍覆沒。

  畢竟,現在他可是一頭領頭羊,軍隊的走向,就憑他的長槍一挑便決定了!

  整整四個時辰,七十萬軍隊損失了三分之一,獲得大陣的控制權一半,大軍殺氣四溢,血氣剛勇,卻難以扭轉身體的疲勞。

  一路下來,誰能記得清楚揮了多少次槍,受了多少次突襲而心驚肉跳,誰又能記得自己身重了幾刀,看得見的只是滿身的血衣,猙獰的傷口一道道往外翻,與衣服盔甲黏在一起,一動,便是扯動神經的刺痛。

  可是眼神依然堅定,自己的身上感受到的不應當是疼痛,而是責任,天下大任,丈夫一肩擔起,不殺敵寇,何以保家?何以為國?何以還凌霄一片朗朗淨土?

  不殺敵寇,要這一具男兒之軀有何用?

  「殺!」

  ……

  當侯問蒼進入大陣之時,陣法一半的控制權已經落入了凌霄的軍隊……

  一雙眼,殺意凌厲的盯著鎮守陣法的軍主秦虎,十萬大軍竟然被殺得僅餘四萬,不過隨即氣勢一斂,造成這種局面的畢竟是他自己。

  據守天險而主動出擊,本就是兵家大忌,可是自己卻出擊了,直接落入了東方悠塵的圈套……

  「傳令下去,四萬軍馬,全部鎮守陣法邊界,阻止凌霄大軍繼續擴張,令三十六峰六軍、七軍、八軍,火速支援,務必在東方悠塵所有軍隊進入幻天大陣之前,奪回所有控制權!」

  「諾!」

  原本急速前進的君輕寒忽然長槍一頓,當場下令,「全軍就地防守!」

  「為什麼停下?」莫殘風渾身浴血,殺氣凌然的說道,巨大的長刀布滿了缺口。

  「誰說你要停下?」君輕寒看了看背後的堆積如山的屍體,當即回道。

  「那幹什麼?」莫殘雲提刀上前,「元帥說過,必須攻下幻天大陣,如今大陣中敵軍不過四萬,殺光他們只在刀起刀落之間」,一臉森然的看著君輕寒。

  「我有我的理由」,君輕寒一臉的篤定。

  「軍令如山,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大帥的軍令」,莫氏兩兄弟圍住君輕寒,任何人違背東方悠塵的命令,都只有死,不管他是誰!

  「楚成峰聽令!」

  「在!」

  「佈陣,天樞位、天元位、天璣位、天權位、玉衡位、開陽位、搖光位,對北極措步,臨紫薇而殺」,說完,七個人分七方站立,君輕寒眼神一掃羽戰歌,再站兩位置。

  九個人,九個位,氣勢卻融為一體,扣脈訣成,殺氣頓成,微風一起,霎時如萬重摩天巨浪,莫氏兩兄弟背後寒毛炸起,瞳孔急劇一縮,靈魂驚悚!

  幻天大陣劇烈抖動,嗚嗚咽咽,一時遮天蔽日,風雲四起,殺氣亦是成倍翻湧,與扣脈訣分庭抗禮!

  侯問蒼望著抖動的大陣,神情一驚,立即拿出卦爻,朝天一拋……

  大陣控制權一分為二,幻天大陣的外形已變為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東方悠塵看著大陣光華流動,微微顫慄,心中疑惑不定,當即阻止大軍前進,仰望星空天象之變!

  「撤!」君輕寒一聲令下。

  殺氣消失,幻天大陣停止抖動,一臉桀驁的看著莫氏兩兄弟,「現在可以麼?」

  兩兄弟頓時猶疑不定,過了半天,方才氣勢緩和的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只要追雲鐵騎能殺向太極陰陽的另一個魚眼,我便可不費一兵一卒破此大陣」。

  「好,我兩兄弟便信你一回,若是不成我莫氏兄弟發誓定將你斬於刀下」,莫殘風鏗鏘有力的說道,「追雲聽令,殺!」一百多人浩浩蕩蕩殺向大陣另一半的邊界……

  君輕寒眼神一挑,望著羽戰歌,淡淡的說道:「鎮守此陰陽魚眼!」說完便一騎絕塵飛奔出陣……

  侯問蒼看著地上的卦象,經久不定,面色潮紅,一口血氣噴湧而出,「何人?佈陣的是何人?為什麼卜算不出他的一點信息?」

  這麼多年,侯問蒼從未遇見過此事,任何人皆有一顆命星,但是這個佈陣人的命星卻是毫無跡象……

  陣外,仰望星空的東方悠塵同樣眉頭緊皺,他亦沒有推演出來,不過略微思忖之後,便釋然了,神祕一笑,嘴角輕聲的唸叨了一句,「君輕寒!」

  君輕寒一路飛馳,剛好在幻天陣的入口處,遇見了東方悠塵正帶著大軍入主大陣。

  「你怎麼出來了?」

  「誰讓你進去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兩人又同時嘴角一撇,「沒看見我騎著馬就出來了?」。

  「我是元帥當然是我想進去就進去了!」

  「陣外尚存兵力多少?」君輕寒翻身下馬,悠然問道。

  「十萬!」

  「好!」君輕寒漠然一笑,一把搶過東方悠塵的帥旗,回頭望了一眼東方悠塵,「我已經有辦法破此大陣」,說著,帥旗揮舞。

  陣前奪帥指兵!

  東方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言語。

  帥旗橫舞,獵獵作響,可是下面的士卒卻是一動不動。

  「怎麼麼回事?」君輕寒回過頭看著東方悠塵。

  「帥旗指兵,本將早就不用了,大軍只聽琴音號令!」東方悠塵一拂袖袍,瀟灑之極,你就算是搶了我的帥印,沒我的命令,那印也就只是一塊玉石。

  君輕寒臉一黑,將帥旗往地上一跺,「看著辦吧,是進入大陣廝殺,還是在外面不費一兵一卒直接破了它」,眉毛一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東方悠塵語氣一噎,右手一伸,「琴來!」

  頓時,白小胖激動不已的跑了過來,隨手將琴仍在東方悠塵的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君輕寒,「這麼多天,終於又見著自己心中的傳奇了,啊哈哈……」

  東方悠塵受琴牽制,差點一個趔趄,狠狠地盯了白小胖一眼,「這個親兵當的。」

  手隨意在弦上一撩,大軍一震,齊聲一「諾」。

  「可以用帥旗了」。

  君輕寒嘴角一勾,對著白小胖說道,「給你們元帥獻上一曲,沙場指兵,挺不容易的,聽歌可以緩解他的神經!」說完,立即遠遁,揮舞帥旗。

  白小胖頓時面色潮紅,激動不已,扯開嗓門就對著東方悠塵嗚嗚咽咽的唱了起來……

  東方悠塵汗如雨下,白小胖的歌聲是日臻佳境,所唱的歌謠的確可以緩解神經,不過這一緩解,可就反彈不了,趕緊調了幾個兵按住白小胖,跌跌撞撞的離開。

  君輕寒立於馬上,雙手帥旗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大軍是隨著帥旗的揮動,一分為七,交叉移動,契合北斗七星,又契合身體中的九大穴位,移動的同時,殺氣就如同冰水在柴火之上,慢慢升溫,沸騰……

  幻天大陣感應到威脅,當即暴躁,嗚嗚聲刺破平原,天空風雲變幻,星空錯位!

  追雲鐵騎無需後顧大軍,一路隱身、殺戮,直奔魚眼而去,當衝到魚眼之時,扣脈訣頓時落地而成。

  每個人眼前如同屍山血海,一身殺戮之氣衝冠而起,驚天的血腥之氣橫溢天地,江山震顫,漆黑的星空,瞬間佈滿紅雲,蒼生莫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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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幻天陣破

  幻天大陣的太極陰陽頓時急速流轉,天地之間的道氣迅速向著大陣聚集,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形成的風力橫掃萬劍平原,一時之間,黃沙若狂龍亂舞,旌旗似烽火狼煙!

  君輕寒精神緊繃,帥旗不敢有絲毫停頓,扣脈陣的血腥之氣竟然向著道氣成四方包圍之勢,步步為營,向中緊逼!

  道氣每一次反彈,君輕寒便急速的揮動一次帥旗,十萬軍馬便急速換位一次,始終壓著打,不給其絲毫反擊的機會,幻天大陣少了道氣的維持,不斷的震動,陣中一切開始脫離控制……

  侯問蒼望立於幻天大陣中,漠視著周圍環境一幕幕的變化,周圍不時飛來橫禍,此時的他,冷靜之極、鎮定之極。

  袖袍一揮,大手往下一按,彷彿天大的事也隨著這一按而平定,當真不愧兵聖之風。

  「傳令,所有軍隊,攻向魚眼,滅了追雲鐵騎,六、七、八軍軍主繞過幻天大陣,直奔萬劍平原,攻擊凌霄軍隊」。

  「諾!」

  侯問蒼一臉焦急,雖說這只是萬劍關的第一道防禦,可卻是至關重要,後面的三十六峰加上萬劍峰各自孤立。

  雖然自己用地道將之連在一起,適合藏兵,可卻是一把雙刃劍,可以神出鬼沒,突襲敵軍,但只要凌霄軍隊找到一個出口,便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守住,幻天大陣一定要守住!

  君輕寒現在的精神可謂是高度緊繃,不停地揮舞帥旗足有一個時辰之餘,汗水流進眼睛也沒有絲毫時間去擦拭,扣脈陣一步步變強,滅絕幻天大陣的生機。

  可就在這時,東方悠塵卻走了過來,看著君輕寒汗涔涔的,欲言又止。

  君輕寒眼神斜睨之下,終於說明了來意:「君兄,幻天大陣就要被迫,問蒼侯要如果想要阻止,必定會派兵絞殺幻天大陣外面的十萬大軍,若是不抽出一部分兵力阻擊,後果必定難以想象。」

  君輕寒卻是冷哼了一聲,「你看過這個大陣嗎?」

  「看過,我在旁邊研究了半個時辰,卻始終一點頭緒都沒有」,東方悠塵直言不諱的說道,眼中繼續失落,縱然他自認在陣法上面有卓越的研究,可是對於君輕寒的陣法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

  「你不相信我的陣法,不相信他可以從外面阻擋三十萬大軍的衝擊,你更願相信自己的能力」,君輕寒淡淡的說道。

  「不!我相信你,但是我的將士不相信你,這軍中,他們只相信我一個」,東方悠塵說的傲然之極,這是我的兵,縱然別人再厲害,他們也只相信我,所以我要對得起他們的信任。

  君輕寒嘴角一撇,東方悠塵的軍中的威望,還真是無人能及,自己一說東方悠塵的壞處,除了羽戰歌,軍中的任何一人都敢挑戰自己。

  「既然你要,便給你吧」,君輕寒一聲邪笑,帥旗猛揮,朝地一插……

  整個大軍猛地一頓,「殺!」

  扣脈陣所聚集的所有殺氣瞬間凝固,緊接著,壓縮,壓縮……

  不過幾個呼吸,殺氣成劍,一把無形的殺戮之劍,攜著驚天的血腥與滔天的殺意,若長空驚雷,向著幻天大陣激射而去,前進中,方圓數百里的道氣被一掃而空!

  幻天大陣原本就已經是苟延殘喘,在驚天劍氣之下,劇烈顫動,嗚嗚咽咽,陣中所有的幻象瞬間消散.

  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大陣分崩離析,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血腥之劍來回穿梭。

  在幻天大陣離析後,將周圍的道氣一掃而空,然後嗖的一下飛向了君輕寒。

  君輕寒瞳孔一縮,壓根兒就沒想到血腥之劍會在頃刻之劍竄向自己。

  來不及躲避,血腥之劍已經進入了君輕寒的身體,全身頓時戰慄,修陣經脈不斷地撕裂擴張,倒抽一口涼氣,當即盤腿而坐……

  幻天大陣一破,大地震動,七十二座陡峭瞬間在拔地而起,一個不小心,便會翻身滾下山。

  追雲鐵騎立於一座山峰之巔,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可說是九死一生,差點掛了,整個百多號人,傷痕累累,疼的莫氏兄弟直罵君輕寒,「出的什麼主意,想害我兄弟」。

  平原處,再起琴音,餘下的六十多萬大軍全憑號令……

  天星三十萬大軍霍霍的趕往萬劍平原,可是前方十萬大軍陣法集結,後方五十萬大軍佔據七十二峰,形成俯衝之勢,直接成了甕中之鱉……

  七十二峰後面,侯問蒼仰天一聲長嘆「東方悠塵!哈哈哈……好一個東方悠塵!好一個凌霄軍神!竟然將我玩弄與股掌之間!」

  侯問蒼算是把一切看明白了,從東方悠塵下戰書之時便一直主導這次戰爭,算準我兵聖應有的傲氣,一神一聖對決,必定名留青史,兩個人務求光明一戰,所以東方悠塵算準自己不會伏擊!

  後凌雲奪帥,讓自己一時迷糊,不敢輕易出兵,給了東方悠塵一次幕後佈局的機會。

  等到自己知曉這件事,東方悠塵算定自己必然出擊,因為凌霄掌兵的是太子,連紙上談兵都沒有過的太子,自己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給敵人致命一擊。

  這樣,就算是東方悠塵重掌帥印,也是無力迴天。

  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沒算到這整個就是東方悠塵給自己的局。

  自己主動出擊之日,便是他重執帥印之時。

  幾十萬大軍一天之內,魂歸狼煙!

  苦笑了一聲,嘴中呢喃,「不冤……不冤……在這裡,我敗了,敗得不是計謀,是威信!」

  陣前換將這麼多天,直到最後一天自己才知道,足以說明東方悠塵在軍中的威望。

  自己插進去的臥底早就被凌霄大軍孤立,等到時機適當,再放出一點風聲,呵呵,這就是東方悠塵的威信,百萬軍中查一探子竟如探囊取物!

  而他侯問蒼顯然沒有這種能力,沒有這種威信!

  戰爭還在繼續,卻已成定局,這一戰,凌霄損失四十餘萬,天星損失八十餘萬,僅僅一天,一百二十萬的將士便化作了黃沙,魂歸了狼煙。

  白骨堆積,又是另一道萬劍關,血流成河,想必這平原以後不會再幹涸!

  正在天星三十萬大軍苦戰的同時,君輕寒正在痛苦的掙扎,一條殺陣經脈何以容納下十萬大軍驚天的殺氣。

  就算有扣天九訣壓制也不行,經脈不斷地被撕裂,一步步被漲寬,全身潮紅。

  主導一部分道氣,君輕寒迅速的將之引入灰旗經脈,不斷的衝擊穴位。

  僅在三息之間,君輕寒便衝到了灰旗三段,沒有絲毫感覺……

  原本微開微閉的雙眼驀然睜開,頭髮直立衝冠而起,梟龍神槍傳來聲聲鏗鏘龍吟,橫亙於前,君輕寒拍地而起,全身盔甲一散,青絲繚亂,白衣飄飛,握槍,一聲長嘯衝進了沙場……

  他要發洩,將經脈中的殺氣發洩出去!

  衝入征戰之地,一槍下去,登時掃出一方空地,緊接著騰空一槍,正中喉頭,槍回,血花飛濺,瞬間染紅白衣一角。

  又是一挑,整把長槍破胸而過,頓時倒地,血如噴泉,緩緩上湧。

  沒有停留,君輕寒舞動長槍,掃、刺、挑每一招下去必有一人命喪黃泉,每一招下去,必有血絲濺落在白衣之上。

  四周圍滿敵軍,君輕寒一聲冷喝,「殺!」

  長槍一輪,身體旋轉,劃過一個大大的圓,每個人脖頸之處驚恐的溢出一絲血痕,緊接著,十幾道血劍噴湧而出,濺在君輕寒的胸前、臉上、手上、槍上,十幾具屍體轟然倒起,死不瞑目!

  堂堂逐月之首,竟然在這裡血戰黃沙……

  任憑敵人的血跡從臉上流過,君輕寒一臉堅毅,槍影不停,反而更加狂暴,冰冷刺骨、殺氣沖天,如同一霸王,斜睨四方。

  一槍頓地,無人敢進此身一丈,在百萬軍中來去自如,飛揚的血花一層層的染上勝雪白袍,不過刻鐘時間,全身已是以血浴身,一襲血紅的袍子獵獵作響。

  倒曳神槍,在地上拉出一條血痕,望著前方敵軍,一聲長嘯,雪飄山河淚轟然炸開,五十丈內,幾人生還?

  遠處,羽戰歌以箭開道,領著逐月鐵騎向著君輕寒瘋狂而來,戰場始終是群架的地方。

  縱然是君輕寒在厲害,可總有精疲力竭的時候,所以在君輕寒一進入廝殺之時,羽戰歌便帶著逐月殺向君輕寒……

  同時追雲從山巔一路俯衝而下,在沙場中就如同一隻利箭,直奔東方悠塵而去……

  不斷地廝殺,君輕寒體內過剩的殺氣與血腥終於被逐漸的傾注在梟龍神槍上,逐漸的化解。

  看著飛馳而來的逐月,嘴角裂開一笑,長槍一弓一彈之間,君輕寒拖著一身血袍飛身上馬,駿馬長嘶,前腿往前一踢一踩之間,敵軍士兵已被無情踏死。

  望著周圍的逐月鐵騎,君輕寒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接著,在戰場之上橫衝直撞……

  與此同時,追雲鐵騎已將東方悠塵護在中心,將一手主導這場戰爭的軍神,送回後方!

  在凌霄一方的優勢兵力下,僅僅幾個時辰,幾十萬敵軍再次魂歸狼煙,戰場之上的敵軍已不足萬人還在誓死抵抗!

  正當大軍準備予以全殲之時,天空乍起驚雷,一聲龍吟震動整個萬劍平原,「哈哈哈……大哥,俺小臣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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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天衣御塵風

  整個天空響起大笑聲,可是過了半晌也不見其辰臣的蹤影。

  「將軍」,楚成峰詫異的叫了一聲,只見戰場上敵軍剩下的一萬多個人一晃一晃的就不見了,短短几個呼吸,就消失了十分之一。

  逐月鐵騎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事,難道天星軍隊也會幻陣?可以隱身?

  「出來」,君輕寒一聲低呵,這種事情除了辰臣誰還會有這能耐?

  「嗷……」又是一聲長嘯,辰臣巨大的龍身就那樣懸浮在幾十萬大軍的頭頂,耀武揚威,翻騰一陣之後,方才化身成人,一臉憨笑的站在君輕寒的面前。

  看著君輕寒一襲血衣,十足震驚,望了望後面的天星大軍,突然又是一龍尾掃過去,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又立即化身成人。

  九千多號人,就在辰臣屁股一扭之間,飛上了天空,狠狠的砸出一個大坑……

  辰臣哈哈大笑,自從在楓寒之巔上看見辰冰用龍尾抽人抽的那麼有藝術之後,他就一直苦練這項絕技,如今總算是小有成就!

  有什麼招式比得上用龍尾抽人?

  君輕寒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轉身帶著逐月回營。

  辰臣毫不客氣的一把將楚成峰從馬上揪了下來,一屁股墊了上去,沉得馬腿一軟,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楚成峰當即反抗,可是辰臣雙眼一瞪,然後嬉笑的望著那些砸出的大坑,在楚成峰身上來回掃視。

  嚇得這位逐月的二把手一身冷汗,若是這一龍尾抽在自己的身上,後果……

  不得已,只得將自己的屬下拉下馬,一屁股坐上去,鎮不住辰臣,還鎮不住屬下?趾高氣昂的騎著馬走了,留下一臉哀怨的卒子。

  「你怎麼來了」,君輕寒、辰臣並排而走。

  「哈哈……大哥,俺找找了,俺小臣運氣太好了,一出百里帝國就找著了」,辰臣大笑,眼中說不出的得意。

  「異旗?」君輕寒頓時來勁。

  「當然,異青旗,天衣御塵風!」

  辰臣胸膛一挺,倍兒有面子,「那幾個都還沒找著,還是俺厲害」。

  「在哪兒?」

  「秋風澗,恨君亭!」

  「秋風澗?」君輕寒低聲唸叨了一句,又接著問道:「此去修崖學院是否經過秋風澗?」

  「經過」,辰臣順口一答,忽然轉過身,「大哥要去修崖學院?哈哈哈……太好了!」辰臣嘴直接裂開了,不自覺的雙腿一夾,胯下的馬倏然一聲悲鳴的長嘶,直接趴在了地上。

  「大哥去了修崖學院,說不定就能想起前生了,哈哈哈……」辰臣還沉浸在想象之中,不想座下的馬腿一彎,癱在地上,整個人直接被甩了出去,一掌蹭在了地上。

  看的後面的楚成峰低聲竊笑,「叫你搶老子的馬!我的馬是你騎得起的嗎?」

  君輕寒頓時一臉黑線,堂堂紫旗強者,竟然從馬背上摔下,實在是有點可怕。

  辰臣站起身尷尬的笑了兩聲,一伸手,又將楚成峰扔下馬,一屁股坐上去,可不敢夾腿了,劈開,狠狠的劈開。

  「大哥,要不要小臣去給你搶過來」。

  君輕寒看著辰臣一笑,搖了搖頭,忽然體會到辰逆與龍皇之間的感情,這天下,有哪個紫旗強者會來戰場?有哪個紫旗強者會騎一匹普通的馬?有哪個紫旗強者會時刻想著一個灰旗的毛頭小子?

  原因只有一個,義,兄弟之義;情,手足之情!

  看著辰臣,一臉的沉穩,「雖然我不記得前生,但你是我兄弟」,語氣鏗鏘有力。

  「那是!你一直都是小臣最親的大哥」,辰臣理所當然呵呵的笑了,可下一句差點讓君輕寒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就算你是青樓裡面的龜公兒,也是俺大哥」。

  君輕寒狠狠的盯了一下辰臣,可是這貨臉上卻是嚴肅之極,沒有絲毫的不妥。

  一路之上,辰臣圍著君輕寒說個不停,沒騎過馬,有時屁股禁不住扭了兩下,一般的馬那裡禁得住紫旗強者的蹂躪,直接癱在地上不起來,結果楚成峰至少被拉下了五次。

  回到帥帳,東方悠塵來回走動,眉頭緊皺,莫氏兩兄弟在一旁也是無奈的乾著急,看見逐月兩翼之首回來,頓時上前急切的問道:「君兄、羽兄,剛才戰場上出了什麼事?」

  「哈哈……能有什麼事?俺老臣龍尾一甩,就幫你這個元帥解決了所有的事!」辰臣站在君輕寒的後面插話道。

  「你?」東方悠塵看著辰臣有些疑惑,接著眉頭舒展,這個人他自然是見過,就在楓寒之巔上。

  「你超過了黃旗?」東方悠塵試探的問道。

  「老子幾十年前就是紫旗了」,辰臣看著東方悠塵一臉自傲。

  東方悠塵心頭頓時一涼,雙手垂下,臉色逐漸蒼白、灰敗,緩緩的坐回檀木椅,自嘲的笑了笑,「呵呵,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激動,響徹整個帥帳。

  辰臣抓耳撓腮,不知所措,自己說了一個紫旗,怎麼這人情緒變化這麼大,這就受了刺激?

  「怎麼了?」君輕寒問道。

  「哼!怎麼了?大陸條律,黃旗以上者,不得參加沙場征戰,違者將受到大陸執法者鐵血制裁!」莫氏兩兄弟在一旁雙眼噴火,怒意沖天的解釋。

  君輕寒心中一驚,剛才辰臣可是調戲了敵軍萬人,這一出手,直接毀了東方悠塵多年的佈局,斷了復國的希望。

  東方悠塵雙眼無神,一臉木然,本打下這萬劍關,復國便是定局,可是現在……多年的經營佈局,竟然在一個無心之失下毀於一旦。

  辰臣卻反倒長舒一口氣,這人沒瘋,當即說道:「就這麼件小事有什麼害怕的?不就是大陸執法者,算得了什麼?」

  辰臣一臉傲然,「就算是大陸四大頂尖執法者來到這裡,也得恭敬的叫我一聲辰哥」。

  東方悠塵埋下的頭豁然一抬,眼神帶有一絲希冀。

  「你縱然厲害,可四大頂尖執法者卻是黑旗強者,憑什麼叫你辰哥?」這句話卻是一旁的羽戰歌說的,言語之中忿忿不平,為啥?因為四大頂尖執法者就有一尊是羽氏家族的。

  「他們稱呼我大哥為逆哥,叫我自然就叫辰哥了」,辰臣看著君輕寒,嘿嘿笑道。

  「想當年,那四個臭小子,還穿著開襠褲,留著鼻涕……短短几十年就已經雄踞一方,威震青蓮!」辰臣嘖嘖的說道。

  羽戰歌登時受不了,竟然當著他的面說他族人,彎弓搭箭,向著辰臣就去了!

  感覺到背後寒意襲來,辰臣順手一抓,手頓感一刺,直接捏住了箭頭,拿過來一看,方才嚇一跳,還好羽戰歌實力尚低,若是再高兩旗,絕對會被陰了。

  轉過頭看著羽戰歌,露出不善的笑意,誰知羽戰歌眼神一橫,辰臣就要開口調戲調戲,眼神忽然瞄住了羽戰歌手中的彎弓,「你姓羽?」

  「哼!正是!」

  「羽夜風是你啥?」

  「親叔叔!」

  辰臣登時就愣了,他竟然在這裡遇見熟人之後,呆了半天,方才笑道,「叫叔,老子跟羽夜風可是鐵板關係」。

  整個人負手而立,一臉認真的看著羽戰歌,「竟然是羽夜風的侄子,羽族的少主!」

  羽戰歌哼出一個鼻音,擺過頭,「君兄,你我沙場並肩作戰,一同出生入死,不知你我可否結為異性兄弟,你比我小一歲,就叫我大……」

  「不行!」辰臣淒厲大叫,沒想到羽戰歌來這麼一手,君輕寒拜他做了大哥,我叫羽戰歌什麼?老子

  叫羽夜風什麼?

  我辰臣以後還怎麼在青蓮大陸行走,冰兒那個小妮子,還不扒了我的皮,辰風那小子還不拆了我,想想都是一個寒顫。

  一雙蒲柳般的大手頓時捂住羽戰歌的嘴,「老子不要你叫叔可以吧」,說著鬆開手。

  「不知君兄對我的這個提議如何?」羽戰歌可不買辰臣的帳,我結拜關你什麼事?

  辰臣登時怒了,氣的鬍子一吹,「給我把嘴閉上,你在說,老子就告訴羽夜風你這個臭小子在這裡」。

  羽戰歌當即老實了,自己逃出來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不受家族安排好的道路,回去,不是自掘墳墓。

  不得已,兩個人一致妥協,停戰。

  一旁的東方悠塵是越聽越來勁,剛剛擔心的事,一下化解了,根據辰臣一番話,他多少還是聽出了些什麼。

  君輕寒就是十八年前隕落的龍族之皇,而四大執法者與龍皇則有說不清的關係。

  頓時長舒一口氣,只要執法者不來,這天下依然是我東方悠塵的。

  「來人,為辰臣大哥準備帳篷」,東方悠塵當即下令。

  辰臣呵呵的裂開嘴笑了,「你這個小子看著還算順眼,知道為我老臣打點」,可是看了看君輕寒,又趕緊擺手推辭,「呃……還是算了吧,我還有事,不住了」。

  君輕寒倒是沒說什麼,關鍵是幾大異旗僅找尋到天衣御塵風,齊聚六旗還久著呢,為了君輕寒,辰臣不得不拒絕,只有大哥強大了,自己等人才會安心。

  辰臣是越想越急切,恨不得現在就為君輕寒弄來六大異旗,當即在眾人差異的眼神中拱手告辭。

  滿臉呵呵的看了一眼君輕寒,「大哥,小臣走了」,說完,瞬息化龍,穿越而走,在眾人呆滯的眼神中一晃消失,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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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巔峰二十二

  辰臣走的當天,凌霄大軍當即整兵,佔據萬劍七十二峰,東方悠塵屯兵山巔!

  君輕寒撤了殺陣之後,經過一天的道氣迴流,七十二峰再次布成幻天大陣,只不過這次掌兵的不是兵聖,而是軍神——東方悠塵!

  七十萬大軍一入幻天大陣,頓時了無蹤跡……

  大陣的核心,東方悠塵站在一塊鏡面之前,鏡中幻象萬千,分為八個版塊,分屬八旗,一切環境變化,皆在鏡中顯現出來,赫然是幻天大陣的針眼,所映射的便是整個大陣的格局。

  追雲逐月之首依次進入帥帳,瞄了一眼鏡子,有些驚訝,當即又釋然,鏡子做陣眼也不是沒有過。

  東方悠塵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四人,笑著坐在了檀香木椅之上:

  「看來我和侯問蒼都小覷了大陣,若是這有一位真正的陣法大師坐鎮於此,就算是君兄的殺陣可破此陣,我軍進入陣中的將士也會全軍覆沒」。

  東方悠塵自顧自的說道,「包括追雲逐月!」

  「大哥,你是說這塊鏡子?」莫殘風問道。

  「是的,這麼一塊幻世魔鏡在這裡竟然沒有人懂他,真是可惜了」,東方悠塵儒雅的笑了笑,說著站起身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魔鏡之上。

  血一融入魔鏡,頓時光華四射,衝破帥帳,指向蒼穹,東方悠塵雙手抖動,像是在捏著什麼法訣,「侯問蒼僅以為這幻世魔鏡只可觀測陣中的情況,卻不知它的真正作用」。

  說完向著魔鏡一劃,帥帳之外頓時昏天黑地,眾卒子只感覺地動山搖,頭暈目眩,等到再睜開眼睛時,發覺周圍鳥語花香,百花爭鳴,壓根就沒有之前大漠孤冢,雪地冰天。

  帳中四個人驚異的看著魔鏡中的環境瞬間翻騰,變成另一幕環境,「這才是魔鏡的真正作用,只要我不出帥帳,敵人便休想跨進幻天大陣一步」,東方悠塵咳了咳,一臉的自信。

  四個人頓時相視笑了笑,這萬劍關就算是拿下一半了,另一半早早晚晚的事!

  「大哥,我們幾時在出徵?」莫殘雲急切的問道。

  萬劍關,打下萬劍關,足以轟動周邊國家,所以莫殘雲很興奮,這是傳奇啊,不久我殘雲大將就是傳奇了。

  「出征?為什麼要出征?」東方悠塵淡然的笑了笑,隨意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老大,難道我們不打餘下的三十六峰以及萬劍峰了?」莫殘風疑惑的問道。

  君輕寒、羽戰歌則是在一邊冷眼旁觀,毫不在意,他們為了什麼而來,就是為了打戰、磨練,要是你不出徵,君輕寒不介意請白小胖再來一段,羽戰歌也不介意一箭,從胯下過!

  「出征做什麼,侯問蒼如今兵力僅餘二十萬,已不需要我們在做衝鋒,他們自然瓦解」,東方悠塵拉著眾人坐下,淡淡的解釋。

  「為什麼?」

  莫殘雲一撓耳朵,想不明白。

  「呵呵……」東方悠塵不語,只是什麼的笑了笑!

  萬劍峰上,侯問蒼一臉的沉穩,聽著各路卒子打聽道消息:

  元帥,東方悠塵已經掌握幻天大陣,派出去的臥底在同一時間都接不上頭。

  元帥,幻天大陣自東方悠塵接手之後,外面的陣型已變為一團漆黑,不再有之前的光華。

  元帥,逐月的首領一位叫羽戰歌,一位叫君輕寒,兩人入伍皆在一個月左右。

  元帥,我軍損兵八十萬,僅餘三十六峰及萬劍峰各十萬。

  ……

  侯問蒼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一聲長嘆,兵聖之名,一戰隕落八十萬士兵,,八十萬……兵聖……呵呵……

  「報……」帳外傳來急促的聲音,不等侯問蒼大話,一個傳訊兵便直接衝進了帥帳。

  「報……大帥……萬劍關後,商少城擁兵自重,阻斷我……軍糧草,各路來援軍隊,皆遭伏擊……」傳訊兵喘著粗氣,有一口每一口的說道。

  侯問蒼面色一凝,逐漸沉了下來,拳頭緊捏,任由指甲刺入手掌,木然站在那裡,過了半刻鐘,猛然噗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了下去。

  「大帥……元帥……」幾個士兵立即上前扶起侯問蒼。

  「東方悠塵,好一個東方悠塵,好一個凌霄軍神,哈哈……軍神,這才是軍神,兵聖是什麼?是屁!屁都不如!」

  侯問蒼頭髮凌亂,自嘲的笑道。

  「商少城……東方悠塵,哈哈哈,我敗了,我在三年前就敗了,在商少城參軍之時便敗了……」,侯問蒼瘋狂的大笑。

  誰會想到,天星忠義侯商少城會是凌霄軍神的人,忠義侯,忠義!

  當年殺入萬軍叢中血戰凌霄救得太子的忠義侯,一飯之恩千金相賜的忠義侯,天下誰都可以背叛天星帝國,可他不行,因為他是忠義侯。

  可是……他終究是東方悠塵的人,忠義二字,誑了天星,騙了全天下!

  侯問蒼越笑越狂,敗了,敗在忠義侯的身上,敗在忠義之上,哈哈哈……

  帥帳之中,東方悠塵看著桌上剛送來的情報,淡然一笑:

  「原本我軍本不可能跨過萬劍關截取糧草,可是這次,後方起火,少城截段一切物資,阻擊援軍,那麼侯問蒼的軍隊就只能等死,餓死,自相殘殺而死」。

  東方悠塵冷酷的說道,嘴角抹過一絲戲謔。

  同時又是一絲苦澀,誰會想到,我東方悠塵的情報有多廣,佈局有多深,「從冷雲亡國之時,我就沒有了童年,沒有了歡樂」。

  君輕寒、羽戰歌兩人豁然站了起來,欲拿東方悠塵開刀,見兩人情緒不對,東方悠塵立即說道:

  「當然,兩大逐月首領想去磨練,是沒有問題,順便可以揚我軍威」,兩個人嘴角同時一勾,轉道出了帥帳!

  當天,坐鎮三十六峰的軍主眉頭皺了起來,「半個時辰之前,兩位少年並肩而戰,一位箭法超絕,銳意凌天,一位槍法出眾,殺氣四溢!

  兩個人一直從山腳殺到山腰,又從山腰退了下去,一上一下之間,天星便損失千餘人。

  如此幾天,羽戰歌、君輕寒兩人總是打完便走,從不戀戰,有著這麼多人當陪練,實力自當突飛猛進。

  羽戰歌的箭可以隨在在空中任何一道弧形,而君輕寒竟然可以使出天槍神訣第二式——血染兵鋒!

  雪飄山河淚擴張到八十餘丈,不過指點江山還停留在第一式,讓君輕寒好不鬱悶,怎麼黑旗功法比白旗還難練?

  一座山顛,君輕寒坐在地上,捏著一塊石子,望著前方,面色深沉,羽戰歌則是慵懶的躺著,望著天空,嘴角叼著一根狗尾草……

  「羽兄,這大陸勢力分佈如何?」

  羽戰歌一愣,「這貨竟然不知道?」

  嘴角一撇,你不知道,怎麼之前聊羽氏家族的還裝深沉?

  「你要離開了?」羽戰歌將狗尾草吃進去一節,疑惑的問道。

  「應該快了!」回過頭,君輕寒看著羽戰歌笑了笑。

  大陸巔峰二十二,分別是:八旗古族,四大異族,四大魔族,四大帝國,一陣宮一山莊。

  八旗古族,顧名思義,就是人所修煉的八旗,一旗一族。

  四大異族則是由當今大陸四大巔峰強者建立,分別為:羽族羽皇、雲族雲魔、雪族雪神、隱族隱帝。

  「你是羽族之人?」君輕寒驚異的問道,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當然,羽族少主」,羽戰歌笑著說道。

  「繼續」,君輕寒將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四大帝國分別為:百里帝國、扶殤帝國、風宇帝國、玄黃帝國,四大帝國直接瓜分了伐天塔邊界的疆土,雄踞達幾千餘年。

  四大魔族分別為:龍族、凰族、雁族、麟族,羽戰歌笑看著君輕寒,顯然是從辰臣那裡猜出了君輕寒與龍族的關係。

  君輕寒苦澀一笑,卻並未解釋什麼。

  一陣宮則是大陸天下修陣之人共有的天堂,這裡陣師雲集,信手一揮即可瞞天過海。

  而這一山莊則是紅池山莊,天下修旗者共同仰慕的地方,這個山莊專鑄盔甲、兵器,整個大陸紫旗強者以上所使用的兵器,九成在這裡鑄造而出。

  羽戰歌微微一笑,「我這把弓都是出自哪裡」。

  君輕寒一驚,看了看靜躺在手中的梟龍神槍,「這東西不會也是哪裡鑄造出來的吧?」

  「每一個勢力都有他人莫敢姓的姓氏,如同四大異族,羽族羽氏,雲族雲氏、雪族洛氏、隱族蕭氏」,羽戰歌再次解釋道。

  「蕭氏?殺神蕭君戮?」君輕寒脫口而出。

  「嗯……你怎麼知道?」羽戰歌疑惑問道。

  「在楓寒之巔借用了一下殺神的名頭,嚇了一嚇紅楓百閣閣主」,君輕寒一臉無所謂。

  羽戰歌臉色變了,沉了,緊盯著君輕寒,半天擠出一句話,「你狠!殺神蕭君戮的名號,黑道白道談之色變,你竟然還敢冒用!」

  君輕寒心態很好,「用都用了,怎麼辦?我可是小人物」。

  「小人物怎麼了,只要惹了蕭君戮,老弱婦孺照殺不誤,不顧一切罵名,一切後果。

  當年婉君閣遭天族覆滅,他第一次運用隱族隱身之術,單槍匹馬殺入天族,將天帝打得半殘之後,揚長而去,其餘參加這次大戰的皆被殺神一夜覆滅」。

  羽戰歌看著就君輕寒,聲音低沉。

  君輕寒依然一笑,不過再沒說什麼話,這事還遙遠的很,就算殺神找來,君輕寒那是成就回事會是如何。

  將一個石子用力向遠處跑去,拾起梟龍神槍,兩人向著山下走去,殺氣步步增強,逐漸逼近三十六峰又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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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問蒼鐵騎

  兩個人從山底一步步向著山巔前進,十步一殺,一殺可行十步!

  一般的士兵實力都在灰旗之下,不然也就不會跑到沙場,而是進入宗門。

  兩個人,一個灰旗,一個黃旗,簡直就像是在殺菜。

  每一槍出去,都必定是見血而回,每一箭必定會奪走兩個人的性命。

  絕對實力下,人海戰術對他們沒有太大意義,畢竟這是上峰,兩個人可是殺上來的,想要退下去,可謂是輕而易舉。

  君輕寒每一次出槍的身法、角度、速度都不一樣,一招一式都顯得生疏,威力尚不能完全發揮,在這裡,所有人都成了他磨練的踏腳石。

  兩個人一路從容淡定,向著山巔瀟灑的走去,神槍倒曳,長弓扛肩。

  天星子弟雖然處於優勢地位,可這兩個凌霄的魔王卻給他們高山仰止的懼怕。

  天知道那神槍一嘯之下的震顫,天知道那弓弦一撩之下的恐怖。

  殺到山腰,是一片巨大的開闊地,這一戰兩個人愣是沒停的殺了兩個時辰,縱然敵軍實力卑微,可是對方人多,很多!

  他們殺不死兩人,但是可以累死兩個人,活活的累死兩個人。

  兩翼首領放慢腳步,再不稍作休息,絕對會被人給堆死,大氣還沒喘上一口,只感覺腳下輕輕的顫動一下。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眼中抹過一絲精光,迅速靠攏,靠背而行,警惕的掃視著四方……

  幻天大陣帥帳之中,東方悠塵手握泛黃的書卷,一臉沉思,身旁一杯茶散出縷縷清香,忽然一隻鷹隼衝破帥帳,直接落在東方悠塵的案桌上。

  看著這隻陪伴十年的鷹隼,東方悠塵一臉儒雅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它的頭,方才順手取出腳上掛著的紙條,嘴中呢喃,「不知這次帶來什麼消息?」

  緩緩展開紙條,東方悠塵微笑的臉逐漸凝固,逐漸沉了下來,火氣在雙眼醞釀,雙手不自覺的顫抖,過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一聲大叫,「莫殘風」,言語急切、焦躁。

  「在」。

  莫殘風頓時從帳外跑了進來,「大哥可是從未拍過桌子,也從未如此焦急」。

  「君輕寒呢?君輕寒去哪了?」

  「他和羽戰歌又去磨練去了,現在應該殺到山腰了吧」,莫殘風當即回答。

  「快將他叫回來,十萬火急,就算是扛也得扛下來」,東方悠塵滿臉眉頭緊皺,手不自覺的抖動。

  莫殘雲心神一震,「十萬火急,什麼事在東方悠塵眼中算十萬火急?」豁然轉身,飛奔上馬,帶著追雲逐月向著君輕寒戰鬥的地方殺去。

  東方悠塵一個人在帥帳中焦急的走來走去,三年來,他不淡定了,頭一次如此驚慌失措,端起茶,一口猛灌了下去,強行將自己按在椅子上,平靜自己的情緒……

  此時,深處山腰的兩翼之首,步步如履薄冰,腳下的大地不時有規律的顫抖,讓兩個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同時熱血沸騰!

  突然,君輕寒手舉梟龍神槍,向著地面一插,大地頓時出現了一個洞。

  緊接著,前方不遠處直接破開,一支鐵騎驍然陳列,全身上下,猩紅的盔甲、猩紅的兵器、猩紅的披風,雙眼漠視,殺氣凌然,!

  數量之多,足有五百餘人,實力之強,比之追月鐵騎不遜色半分。

  問蒼鐵騎?!

  五百柄春秋大刀在豔陽之下,白花花,晃眼,刀口成刺狀,猙獰、血腥。

  「殺!」

  沒有任何語言,任何蓄勢,只有一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血腥四起的一個字——殺!

  五百鐵騎,向著兩個人奔馳而來,一致的步伐,使得地面嗡嗡作響,聲音沉重,似黃鐘大呂,猙獰的刀口,陰冷森然。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炙熱,君輕寒拖著長槍,就向著五百鐵騎衝去。

  而羽戰歌,則是絲毫未動,處在雪飄山河淚的中心,弓搭於臂,箭搭於線,含胸拔背,手指一鬆,箭羽嗖的一聲激射而出,從君輕寒的頭頂飛過,直插問蒼鐵騎最前方首領的眉心。

  一箭,僅僅一箭,敵軍主將,命喪黃泉!

  君輕寒手腕一震,倒曳的長槍頓時向前激射而去,只穿敵軍胸口,從背後接住槍,君輕寒微微回頭,一臉漠視,緊接著長槍橫舞,步伐如星,身姿若龍,一人一槍,鏖戰四方!

  五百個人,五百個灰旗五段,將兩個人團團圍住,前後勾連,步步為營,將兩個人緊逼在一箇中心。

  羽戰歌倒是沒事,有君輕寒的雪飄山河淚護身,黃旗一段,箭術超絕,誰能傷他?

  君輕寒暫時倒是沒事,深處雷霆之下,手握梟龍神槍,藏天之刃神出鬼沒,後有羽戰歌助陣,能有事?

  神槍在君輕寒手中越是越順手,但凡兵器相撞,敵軍的大刀無不應身而碎,槍在君輕寒手中輕若鴻毛,可壓在別人身上卻是重逾萬斤。

  一槍劈下,如山如嶽!

  君輕寒愣是在五百精英之中殺出一片空地,這就是神兵的作用,這就是白旗功法的威力。

  越階完全被君輕寒當做兒戲!

  五百鐵騎同樣也是萬死不屈,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依然站出來為兄弟做掩護,攻殺君輕寒。

  大刀晃晃,太陽之下熠熠生輝,君輕寒卻是笑了,我是心眼,能耐我何?又是一槍刺出,帶出絲絲鮮血。

  五百鐵騎迅速結陣,他們失誤了,他們醒悟了!

  鐵騎,精英中的精英,是何等自負之人,要五百人去攻殺兩人,誰不嗤之以鼻?

  誰不覺得大材小用?

  所以,他們輕敵了。

  這場戰爭竟然被兩個人所主導,五百人竟然在兩個人的手下蹂躪。

  損失二十多人後,終於被血腥刺激,幾個呼吸間,便結成大陣,前後勾連,首尾照應,將兩個人團團圍住。

  不再輕易出擊,不正面交戰,每個人攻擊一次,便立即退回,戰鬥力直線上升,兩人頓感壓力倍增。

  君輕寒臉上鮮血淋漓,嘴角一勾,顯得十分邪魅,「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陣法?」

  說著,九塊殺陣玉璧從戒指中飛了出來,君輕寒扭過頭望了一眼羽戰歌,頓時,九支箭羽嗖的一聲,將這些玉璧射向九個不同的地方。

  君輕寒雙眼一閉,殺陣經脈道氣一蕩,九塊玉璧散發出絲絲血色,瞬間連成一片,周身殺氣如潮。

  問蒼鐵騎瞬間面色潮紅,體內道氣翻騰,這是陣法的廝殺,陣法的壓制。

  一陣凌天,豈容他陣存世。

  問蒼所佈的陣法一瞬間分崩離析,心中駭然震驚!

  「殺!」

  君輕寒一聲長喝,體內道氣再次翻騰,聲如洪鐘,問蒼鐵騎聽在耳中,哪像一個人的吶喊,分明是千軍萬馬,給人氣勢上的震撼。

  君輕寒盔甲一卸,手提神槍,一襲白衣朝著問蒼鐵騎廝殺而去。

  槍影不絕,如連綿青山,厚重、大氣,君輕寒整個人就如同一條狂龍,四周扣天陣法的血腥之氣讓人心悸。

  羽戰歌的箭雨鋪天而來,雪飄山河淚洋洋灑灑,藏天之刃神出鬼沒,再加上一柄瀝血千萬的梟龍神槍……

  威名赫赫的問蒼鐵騎根本施展不開手腳,眨眼之間,變作了槍下亡魂。

  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血雨翻飛!

  看著同行多年的兄弟死不瞑目,一時之間,問蒼鐵騎雙眼逐漸漫過血絲,心臟抽搐。

  這是兄弟,就這麼死了,這是手足,就這麼恨撼而終!

  怒意暴漲,整個問蒼鐵騎在一時間變得瘋狂、可怕,不要命的向著君輕寒羽戰歌衝擊而去,不顧任何危險。

  槍來了,照樣前行,有何畏懼,我用生命的代價抓住你的槍,我的兄弟自會殺了你為我報仇。

  飛刀來了,箭雨來了,依舊前行,我用生命為代價,做我兄弟的盾牌,我的兄弟自然會讓我死得其所。

  雷霆又怎麼樣,殘缺的軀體可以為兄弟頂起一片天,此生何憾?

  兩個人的處境頓時逆轉,槍插在敵人的胸口,卻被死死的鉗制住,難以想象,一個將死之人,何來如此大的力量。

  問蒼近身,羽戰歌的箭術一時無所施展,兩個人在問蒼鐵騎悍死不懼的情況下,頓時陷入絕境,只得以身搏命。

  等到君輕寒拔出槍時,一口大刀對著君輕寒蓋頭劈來,長槍一震,橫立頭頂,刀口直接砍在了槍桿上,槍上龍紋圖案一閃,發出一聲龍嘯,大刀直接化成粉末。

  君輕寒順勢長槍一挑,劈開一挑血道,向著羽戰歌靠攏,不得不說,羽戰歌的近身之術尚需磨練,堂堂黃旗盡然被八個灰旗五段打得落了下風。

  當箭失去了威力,他就變成了一直受傷的老虎。

  兩個人在第一時間拼了命靠在一起,漠視著周圍眾人,體內熱血沸騰,「殺!」

  雪飄山河淚猛地一炸,周圍漫起了血霧,可是問蒼鐵騎愣是傲氣的沒有一個人退縮,身形最多晃了一下,就任由雪花飄進盔甲,也要在第一時間轟殺君輕寒、羽戰歌兩人。

  兩個相視苦澀一笑,這才是鐵騎的威力,為了尊嚴、為了兄弟,這區區生命算得了什麼,壓根兒就是一屁!

  梟龍神槍長達一丈三,眾人堆積之下,根本施展不開,瞬間收入戒指。

  兩人雙拳一握,向著猩紅的盔甲就砸了過去,盔甲凹陷,真個人直接被砸飛了,一路之上撞到數人,兩翼之首順著這個空檔拔腿就跑。

  再不跑,等著求死吧!

  藏天之刃一路環繞,背後問蒼鐵騎飛奔而至,速度遠超平常,不得不說,憤怒之下,秀才都能幹掉武將。

  兩個人風一般的掠過山腰的開闊地,就要向著向下飛奔,可是沒跑出三不,突然回戈一擊,再次殺向問蒼鐵騎。

  追雲鐵騎,到了!

  所以這兩個貨又回來了!

  莫氏兩兄弟一路飛奔,心中甚是焦急,看見君輕寒奔下山腰,頓時驚喜,可沒想到這貨竟然有殺回去。

  氣的兩個人肚子一抽一抽,不驚覺的加快步伐……

  過了幾十個呼吸,追雲眾人方才趕到,此時逐月之首又一次被圍在了中間。

  「他奶奶的,給老子殺,殺光這群貨,老子最討厭紅色」,莫殘風槍鋒一指,和莫殘雲殺向了君輕寒所在的地方……

  此時,莫殘風的氣勢變了,變得霸氣無雙。

  一槍一步,皆是氣吞山河,一槍過去,橫掃一片,好不容易,終於殺到了君輕寒的身邊,二話不說,彎腰直接扛起了一身血衣的君輕寒,向著山下飛奔,莫殘雲、羽戰歌在後面斷尾。

  「你幹什麼?」

  「大哥找你,十萬火急!」說這句話的時候,莫殘風的語氣變得十分的嚴肅。

  君輕寒一愣,什麼事十萬火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跑」。

  莫殘風頓時肩頭一震,將君輕寒遠遠的拋了出去,自言自語,「這樣快一些」。

  君輕寒一個趔趄,太狠了,自己就這樣被拋出了三十餘丈,還是在山上,回頭斜睨一眼莫殘風后,飛身奔馳,東方悠塵說的十萬火急,必然是天大的事。

  一路狂奔,回營之時,軍中佈局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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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驚天變

  當莫殘風離開後,東方悠塵便開始佈局攻打萬劍峰,他等不及了,後方的消息讓他惶惶心憂,他要以最短的時間打敗兵聖侯問蒼,主導整個萬劍關。

  君輕寒立即翻身下馬,拖著猩紅的袍子就衝進了帥帳,此時東方悠塵全身早已蕩盡儒雅,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冷意,更加的自負,更加的狂傲。

  「你終於來了」,東方悠塵如釋重負。

  「什麼事?」

  「雪櫻的事」。

  君輕寒心中一震,「快說!」語氣變得急切。

  「雪櫻要嫁人了!」東方悠塵一聲長嘆。

  「什麼?」君輕寒登時震驚,上前抓住東方悠塵胸前的衣服,「這不可能!」君輕寒一字一頓,手臂青筋突起,差點將東方悠塵提了上來。

  東方悠塵咳了咳,將之前的紙條遞給君輕寒。

  當即鬆手,展開,幾個潦草模糊的字跡:七日後,夢青兒嫁丞相之子。

  君輕寒只感覺胸口一悶,體內道氣幾乎岔開,「到底怎麼回事?」

  當年我從軍時,雪櫻為了幫我,在京城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系統:袖紅樓——一座青樓。

  雪櫻憑藉高超的琴藝,成為袖紅樓的賣藝優伶,藝名夢青兒,一時受到各大世家子弟的追捧,為我送來了許多情報。

  君輕寒怒視東方悠塵,狠狠的說了一句,「你不是男人!」

  東方悠塵一滯,苦澀的笑了笑,堂堂軍神竟然讓自己的妹妹拋頭露面,的確算不上什麼男人。

  「除了我,雪櫻不會嫁任何人」,君輕寒斜睨著東方悠塵,不容置疑的說道。

  「雪櫻是不會嫁任何人,可是為了我他卻會嫁,我是他哥」,東方悠塵尷尬的反駁。

  「哼!」

  「為了我,為了我這個無能的大哥」,東方悠塵自嘲的笑了笑,「他嫁的是丞相之子,凌霄的丞相」。

  「那又如何,丞相就能造反,丞相就能幫你復國?」君輕寒冷聲笑道。

  「對,秦無相可以,因為他的背後有一大世家,只要他願意,我至少可以提前起兵三年」,東方悠塵淡淡的說道,眼中卻露出了不屑。

  「那你呢?」君輕寒反問。

  「哼!我東方悠塵何等自負,需要秦無相的幫助?只要拿下萬劍關,天下間除了四大帝國的元帥,有誰,可以撼動我凌霄軍神?」

  東方悠塵滿臉傲氣,眼神睥睨,沒有平常一丁半點的儒雅,只有赤裸裸的狂,傲。

  疆場指兵,我就是神!

  「那你還讓雪櫻為你搜集情報!」君輕寒嘴角一撇。

  東方悠塵頓時尷尬,臉漲的通紅,「這個……這個……我跟雪櫻從小感情就好,我妹妹要幫我,我……」

  「我個屁……還剩多少時間?」君輕寒厲聲問道,絲毫不給東方悠塵面子

  「鷹隼飛了兩天,所以你只有五天,五天時間奔到凌霄京城,路途之上,我已經打點好一切」,東方悠塵嚴肅的說道。

  拉著君輕寒走到地形圖前,手一指,中途經過寒水鎮、莫風山莊、臨江閣,每到一處自有人接應你。

  君輕寒二話不說,當即翻身上馬,此去萬里路,只有五天時間,一天兩千裡,難!

  「君兄,慢!」東方悠塵當即叫道,說著拿出一塊玉玦,往地上一摔,玉玦應聲而碎,散落一地,東方悠塵急促的拾起,裝在一個錦囊中,交給君輕寒,「交給雪櫻,他會明白的」。

  君輕寒深深的看了一眼東方悠塵一眼,他也明白,若是雪櫻執意要嫁,東方悠塵必定會如此玉,三軍陣前自刎而亡!

  東方悠塵又從貼身處拿出一塊令牌,背面一個隱晦的「冷」字,「到達接頭的地方,這就是憑證,到了凌霄京城之後,君兄務必要將他毀去」。

  「哼!」

  君輕寒一聲冷哼,就要離開,這時追雲逐月飛奔而回,最前方,羽戰歌全身浴血,看著君輕寒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馬頭一轉,與君輕寒並列而立,「這是我的事!」

  「可現在也是我的事」,羽戰歌嘴角一裂,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有區別嗎?

  「你不能去,絕對不行」,君輕寒頭都沒有扭一下,冷硬的說道。

  「知道嗎?你是在侮辱我」,羽戰歌面色一緊。

  「我知道,可是我死了?誰替我報仇?」

  君輕寒扭過頭看著羽戰歌輕佻一笑,「駕!……」馬鞭一揚,雙腿一夾,神駿疾馳而出……

  君輕寒,就這樣走了……瀟灑的走了,沒有任何的告別,任何的話語,男人的告別,從來都是如此的瀟灑!

  背後,追雲逐月肅立!

  望著君輕寒離去的背影,就如一頭大漠的孤狼,一個人在孤獨的前行,鏖戰四方!

  羽戰歌低聲呢喃,「你如死了,我將一人挑下你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承諾,所有的責任,希望修崖學院再能見你,我的兄弟,君輕寒!」

  東方悠塵望著君輕寒離去的背影,拿起身邊的鼓槌,用力一敲……

  「君輕寒,我妹妹若有任何閃失,東方悠塵跟你沒完!」

  聽著傳來的鼓聲,君輕寒之時愈加頻繁的揮動馬鞭,甚至不惜馬背皮肉裂開。

  緊接著東方悠塵安臥帥帳,沉靜如水,死水!

  「莫殘風聽令!」

  「末將在」

  「限兩天之內,領兵追雲,覆滅問蒼鐵騎,待軍萬劍峰下!」

  ……

  「羽戰歌聽令!」

  「末將在!」

  「領兵五十萬,掃蕩三十六峰!」

  ……

  「白小胖聽令!」

  「末將在!」

  「傳令天星商少城,放棄糧草、兵力狙擊,直殺萬劍峰!」

  ……

  …………

  一時間,凌霄大軍動了,不惜代價的動了,東方悠塵要在君輕寒趕往京城的時候將打下萬劍關的消息送回國內,送給冷雪櫻。

  他東方悠塵足以擁兵自立,裂地封王!

  復國,指日可待!

  君輕寒一路疾馳,心中壓抑、憤懣、焦急,全身戾氣節節攀升,誰要想傷害雪櫻,必須從我身上踏過去。

  ……

  京城袖紅樓這幾天是翻騰起來,丞相之子秦洛迎娶夢青兒,而且作為正室。

  一時之間,京城上下,各大王公貴胄,顯赫世家都狠狠的震顫了一把,秦洛的名聲在帝國之內可是不亞於東方悠塵。

  自幼誦讀聖賢之書,師承三公之一柳月明,十三歲便一舉摘得狀元之冠,蟬聯六界帝國文斗魁首。

  如今剛過十八,已是黃旗階,年前官升至四品,雖不及東方悠塵封侯拜帥,卻也一時風光無限,可以想象日後的朝堂必與東方悠塵一文一武,頂起凌霄帝國的半邊天。

  且長的風度翩翩,風流倜儻,不知掏空了多少少女的懷春的心思……

  如今,這個凌霄的少年傳奇要成親了,反響可不低於八級地震,京城多少世家動了起來,這可是一個結交他,攀上他最好的機會。

  可是,這樣不知造成了多少家庭悲劇,東方悠塵遠在邊疆,是可望不可及,秦洛可是萬花叢中繞,給了多少女孩兒的幻象,不只有一天是否可以得到洛少爺青睞……

  可是如今,洛少爺要成親了,一時碎了多少少女的心,斷了多少少女的情,對冷雪櫻更是恨之入骨。

  「洛少爺怎會看上一個青樓女子,而且還是正室,難道我一堂堂世家小姐,竟然比不上一個來自風塵的優伶?」

  京城四方酒樓上,一位男子身著紅衣,眉星朗目,一臉淡漠的看著下方人來人往的街道,品嚐著美酒,神情略帶享受。

  「洛少,最近一段時間你的風頭,可是完全蓋住了東方悠塵啊,堂堂一大世家子弟,竟然娶一個青樓女子,而且還是正室,可真有你的!」

  旁邊一個華服男子,摺扇一展,戲謔的看著紅衣青年。

  聽見東方悠塵,秦洛往嘴中送酒的手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陰冷,可聽見冷雪櫻,卻是溫和的笑了笑,「琴仙子夢青兒,京城那個男人不對他仰望,你敢說你不喜歡她?」

  華服青年一滯,呵呵的笑了起來,多少世家子弟為了聽上夢青兒一曲一擲千金,為了夢青兒能摘下面紗,甚至願意傾其家產,莫說正室,當娘供著都行!

  秦洛微微一笑,他不僅是因為痴迷夢青兒才娶她的,還因為這幾年他的風頭太盛,完全蓋過了太子凌雲,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而娶一個青樓女子作為正室,正好……

  君輕寒千里奔馳,中間一刻也未停下,終於在兩天之後到達寒水鎮!

  鎮口,一個樣貌平凡的中年商人,牽著一匹鬼馬,不停的張望,是不是的踮起腳尖,很是焦急……忽然看見一騎絕塵,飛馳而來,頓時欣喜。

  一馬橫在君輕寒的面前,手上一個東西向著君輕寒一晃而過,君輕寒當即勒馬,一個飛身坐在了鬼馬身上,同時『冷』字令牌亦是輕輕一晃。

  男人從懷中抽出一封信,塞給了君輕寒,然後一排馬背……

  自始至終,兩人未曾交談一句,停頓的時間不過五個呼吸。

  君輕寒原現騎得馬早已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馬背上被君輕寒抽的血肉翻卷,奄奄一息,男人嘆息了一聲,豁然抽出一把軟劍,將馬斬殺。

  既然無救,速死便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君輕寒總算是小舒了一口氣,座下的鬼馬可是一般戰馬速度的三倍有餘,按時趕到京城應該不成問題,一路疾馳,展開中年男子給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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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萬劍易主

  總共三頁紙,第一頁記錄了秦洛的生平經歷,以及對他性格詳盡的分析:

  野心極大,卻信守承諾,尊敬對手,卻又陰謀百出。

  第二頁記錄了所有與秦府有關的的王公將相,其中京城最為卓著的朝堂四大家最為靠攏,可以說是同氣連枝,一方有難,其他四方絕對是傾力相助。

  而朝堂上的四大侯爺則是較為支持東方悠塵,對秦洛反倒是不冷不淡,畢竟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知道戰爭的殘酷,對東方悠塵自然有特別的情感。

  不過最為穩定的當屬皇室,不偏不倚,不偏文,亦不重武。

  太子凌雲不僅嫉妒東方悠塵,更加瞧不起秦洛,畢竟,他是太子,將來的皇帝,別人風頭蓋過他,情何以堪?

  反倒是皇室的紫雪公主對東方悠塵青睞有加,對秦洛這個小白臉毫不感冒,秦無相幾次向凌展提親,都被以各種理由回絕。

  第三頁則是秦府實力介紹,詳細的包括護衛、家丁、奴婢、小廝的實力,文化程度都鉅細無遺,對君輕寒所將要面對的勢力都做了極為詳盡的分析。

  君輕寒一路飛馳,一看急速的瀏覽這些信息,雖然這份情報算不上什麼絕密,但是對君輕寒卻有著天大的作用。

  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將手送進老虎的嘴中吧,幾張紙,將京城的連橫交錯的勢力,各種王公貴族的明爭暗鬥都做了一定的分析,至少君輕寒現在對京城環境有了大概的瞭解。

  看完後,一把紙屑隨風飄進了江中……

  萬劍關處,漆黑的暗夜,東方悠塵立於三十六峰之下,數百架巨大的投石機對著山體狂轟亂炸。

  巨大的石塊從山巔俯衝而下,天星軍隊不知多少士兵尚在睡夢中便比無情的碾壓成肉餅,全身骨頭寸寸碎裂。

  有的甚至直接被砸中頭顱,腦漿崩裂,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便命喪黃泉。

  有的直接被山石攔腰截斷,雙眼突出,看著自己的心臟滾落一邊,還在突自跳動,哀嚎一聲,恨撼而不敢心,張著嘴就死了。

  有的甚至黏在了巨石之上,跟著從山頂滑下,全省就只剩下一張破爛不堪的血皮!

  血水順著山坡就往下緩緩流淌,腥味四溢……

  東方悠塵卻是十分的堅毅,絲毫不為之感到噁心,戰爭本來就是殘酷至極!

  短短兩天時間,三十六峰已全線被東方悠塵攻下,整個萬劍關僅有最後一峰萬劍峰尚在兵聖侯問蒼的手中。

  山下,羽戰歌一臉嚴肅,彎弓搭箭,朝天而射,直逼山巔侯問蒼的帥帳,東方悠塵來了……

  一天半後,君輕寒趕到莫風山莊,莊外,一個充滿威嚴的中年早在一天之前就站在了那裡。

  等待著君輕寒的到來,同樣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停頓,兩人令牌一晃,換馬,又是一封信塞在了君輕寒的手中。

  一揚鞭,鬼馬再次飛奔而出,原先那匹毫無例外,癱在地上,嘴角溢血,悲哀的長嘶。

  展開信,這次給君輕寒的情報則是京城地圖,大到整個京城幹道,小到各個村莊院落,都描繪的詳詳細細。

  特別是袖紅樓到秦府的迎親路線,街道的寬度,周圍建築的高度、長度、彎度、及其與之連通的大小道路都被一一描繪……可以說是直接將整個京城搬在了圖紙之上。

  心中默默記下所有的一切,再次紙屑飛揚,座下鬼馬再次加速,君輕寒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連迎親路線都已經確定,君輕寒能不心急如焚?

  此時京城袖紅樓一片熱騰的景象,不過去的卻不是一群寂寞的男人,而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跨入袖紅樓沒一個是兩手空空的,身後總會跟著一個兩個護衛提著包裝精美的禮品。

  來這裡同樣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拜訪冷雪櫻,或說是討好也不為過,幾天之後,這個賣藝為生的風塵女子可就是堂堂秦夫人,不過幾年便會成為京城貴人間舉足輕重的人物。

  不知多少人感嘆,「老子辛辛苦苦賺了一輩子的銀子,這麼輕易的送了出去,別人就靠著一張臉蛋、一把破琴,就一躍成為飛上枝頭的鳳凰」。

  其實這還沒什麼,關鍵是到了至今,就算是秦洛也都還沒見過這個角色女子的面容,面紗之下不會奇醜無比吧?

  老子的銀子不會白花吧?

  可是無論怎樣,還是得把銀子笑眯眯的捧進去,別人不收還不行!

  袖紅樓上,一間古典、素雅的廂房之內,縈繞著淡淡的茉莉清香,一把古琴對著窗臺,窗外柳色青青,隨風輕撫……

  一女子一襲紅衣,手指在琴絃上輕攏慢捻,半天卻沒有半點音樂之聲,只傳來女子重重的嘆息,兀自的望著窗外發呆,靚麗的眸子中說不出的哀婉,憂傷!

  這樣的情景已經連續幾天了,每一次都讓女子背後的豐腴女子跟著嘆息,「雪櫻……」

  「涵姨,不要說了……」,冷雪櫻淡淡的說道,眼中的惆悵卻是更加的濃郁。

  「雪櫻,不要怪你娘,她也是沒有辦法,悠塵只有幾年時間了,哪位母親會想自己的兒子戰死沙場?」

  涵姨重重的嘆息,看著冷雪櫻的神情,忽然感到蕭索,這還是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帝國公主嗎?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嫁,我要嫁,我只希望我哥可以回來,可以回來……」

  說著說著,冷雪櫻忽然感到心口一痛,他想起了君輕寒,想起了那雙孤獨的眼神,想起了楓寒之巔桀驁少年的話語,「他叫我等他,叫我等他,可是……我卻是註定等不到了」。

  雙眼愈加的悽迷,手指一勾,一道哀音正如冷雪櫻的心境,「他知道後會怎麼樣,回來找我嗎?會嗎?不!不要來找我,不能來找我!」

  神情變得複雜,變得掙扎,嘴中嘆息一聲,奈何國破家亡,註定與君此生無緣,雙手輕輕一挑,所有哀怨全化作一抹淡淡琴音……

  紅楓山脈某處,一道妖嬈的身影獨倚山巔,望著凌霄京城的方向,嘴中呢喃,「夫君,我這麼做是否正確?雪櫻的一生,悠塵的命運是否該這樣走下去?」冷妃瑤不斷的問自己,眼中幾絲迷茫。

  再經過一天的飛馳,君輕寒終於趕到了最後一個路途中的最後一個地點——臨江閣!

  臨江閣背水而建,在帝國高層眼中不過只是一群有組織的地痞遊俠,算不得正是的宗門,僅僅閣主蘇慕容是位黃旗巔峰之外,其它的一無是處。

  蘇慕容高立一座閣樓之巔,仗劍而立,眺望遠方,看見君輕寒那飛馳的聲音,袖袍一揮,瞬間飛身上馬。

  同時君輕寒亦是換了一批鬼馬,兩人並列而立,懷中『冷』字令牌一晃,相視冷漠一笑,兩匹鬼馬頓起驚厥,一聲長嘶,射了出去……

  同行之間,蘇慕容將給了君輕寒一袋子東西,其中包括一摞令牌,秦府請帖,以及所有接頭暗號。

  蘇慕容孤身一人陪著君輕寒,臨江弟子早已混入京城。

  萬劍關處,東方悠塵一步一印踏上萬劍峰,全身白袍拖曳於地,一臉儒雅,深沉,神鬼莫測!

  身後,追雲逐月之首,十大軍主,全身鐵衣冰寒,血衣袍澤,身後橫背長兵,眼中殺氣凜冽,隨著東方悠塵踏上萬劍之巔……

  此時,山巔上的殘兵不足百人,雖全是問蒼鐵騎所屬,冷硬的守護在帥帳周圍,眼中堅毅、悍死不懼。

  任憑西風烈烈,我自誓死守護元帥。

  帥帳之內,侯問蒼反倒沒有了之前的氣急敗壞,沒有了之前的憤恨,恢復了兵聖應有的淡定、一個指兵百萬的將軍應有的氣度與風華。

  雙腿平坐,面前一盤棋局早已擺好,雙手捏著茶壺,看著一杯清茶緩緩流淌而出,溢出縷縷清香,侯問蒼一臉的享受……

  踏上山巔,東方悠塵望了一眼問蒼鐵騎,徑直走入侯問蒼的帥帳,身後將士止步大帳之外,問蒼鐵騎同樣沒有阻止東方悠塵,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手上的槍捏的愈發的緊了。

  「我等你好久了」,侯問蒼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敵我的覺悟。

  看見侯問蒼一襲青衣,東方悠塵微微一怔,「卸甲,兵聖卸甲!」

  「我等這一天好久了」,盤腿而坐,東方悠塵一瞄棋盤,眉頭微微一皺。

  雙手接過侯問蒼送來的一杯茶,兩人微微一敬,緩緩送到最終慢慢品嚐,神情之中,就像一對相交多年的好友。

  「我等你好久了」,這是兵聖說的。

  「我等這一天好久了」,這是軍神說的。

  兩句話截然不同,侯問蒼等東方悠塵兵臨城下之時,才將他當做敵人,而東方悠塵卻為了這一天佈局了多年。

  「果然是後生可畏,這江山,已經開始易主了」,侯問蒼微微嘆了口氣。

  「知道嗎,悠塵自幼崇拜兵聖,對您的每一次戰爭都瞭若指掌,可是十歲之後,悠塵便立志打敗您,而且這只是悠塵第一步目標」,東方悠塵語氣之中略帶尊敬,手執一子,落於棋盤一角。

  「亡國?!」侯問蒼風輕雲淡的一笑。

  東方悠塵閃過一絲驚異,然後嘴角一裂,正欲開口,卻被侯問蒼凌冽的眼神堵住了嘴,「你不能侮辱我!」

  東方悠塵一愣,突然恭恭敬敬的想著兵聖行了一禮,「悠塵受教了」。

  東方悠塵原本想招攬侯問蒼,但是這卻侮辱了一個兵聖的尊嚴!

  侮辱一位將軍的信念!

  「呵呵,軍神,凌霄軍神,希望你可以成為整個大陸的軍神,這天下,萬年來亂戰不休,何人可以統一大陸,還蒼生一個清明,何人?」

  侯問蒼笑了起來,眼神直逼東方悠塵,數十字落在棋盤,整個天下大局皆在這一局棋評之中。

  東方悠塵眼神再次一變,恭恭敬敬的向著侯問蒼深鞠一躬,然後轉身出了帥帳。

  如今,這萬劍關的主人,是軍神,冷悠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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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你,不能嫁他!

  第二天,東方悠塵並未紮營萬劍山巔,而是山腰。

  頂峰,一草一木都未有絲毫的變化,侯問蒼的帥帳依然屹立在那裡,巍然不動!

  不過這一天卻是灰色的一天,兵聖侯問蒼於萬劍山巔自刎身亡,其問蒼鐵騎亦隨問蒼侯毅然赴死,敗軍之將,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元帥離世,問蒼鐵騎的存在有何意義?

  同時,萬劍峰背後,商少城一夜解散掌中兵力五十萬,面朝萬劍關自刎而亡,他是天星的罪人,他玷汙了忠義侯之忠義二字。

  他負了天星子民,負了天星將士,他一定要死,必須死。

  死,才是對他的尊敬!

  東方悠塵早已將奪取萬劍關的消息火速送往京城,卻一個人獨自在帥帳之中哀聲嘆氣了半天,這一場戰爭,抹殺了多少人的姓名,離散了多少骨肉,撕裂了多少人父母妻兒的那可期盼已久的心。

  這天下的轉亂,何時平靜?

  不過,憐憫歸憐憫,戰事卻依舊繼續……

  清晨,一抹朝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霞光萬道,卻怎麼看著佈滿了血腥!

  君輕寒、蘇慕容兩人前行至今,竟然沒有說一句話,僅需兩個時辰,便可抵達凌霄京城……

  秦府早在幾天之前便已經鬧騰上了天,丞相之子大婚,只要認為自己有點地位的誰不來插上一腳,道賀一聲?

  秦府內院,紅袍秦洛一臉的春風得意,從今天起,他將獲得夢寐以求的美人,他將在日後的官場上更近一步,他將有實力與東方悠塵一較高低!

  日上三竿,太陽更加的刺眼,袖紅樓中,叶音雪顯得消瘦了不少,靚麗的眸子始終少了一種神采,最濃的胭脂也掩飾不了心中的悽婉迷離。

  一身大紅的喜袍,輕輕的套在身上,拖曳於地,是的叶音雪看起來更加的清寒、更加的悽美,涵姨站在身後,一把精緻的木梳緩緩的撩動著三千齊腰如墨的青絲,從頭頂一直到發尖,如此反覆……

  丹脣在紙上輕輕一抿,對著銅鏡落寞一笑,今生,雪櫻最終還是等不到君,還是負了君的情,君的義,唯有來世,在等待君的到來……

  涵姨輕輕的將雪櫻的頭髮挽起,頭帶紫雪寒玉冠,一支梅攢,點綴的更加的婀娜動人。

  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女人微微一笑,「涵姨……」眼中淚光點點,似有不捨。

  抱著她,將冷雪櫻的頭放在腰間,涵姨嘆了口氣,「雪櫻……你這孩子……」

  一切感情都在哽咽中醞釀、表達,一個是照顧多年的長輩,一個是看著長大的女孩。

  一個將她當做了娘,一個將她當做了女兒。

  兩人相視,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涵姨,我匣子中有封信,若是有人找我,交給他!」

  說著,轉身,淚水緩緩下淌,鮮紅的蓋頭翩然落下……

  外面早已是敲鑼打鼓,秦洛一臉喜氣,穩坐高頭大馬,身後四大世家弟子依次陳列,看見涵姨攙扶著冷雪櫻出來,趕緊翻身下馬,掀開轎子的簾幕。

  一腳,踏進了轎子,頭微微回了一下,簾幕落下。

  「起……轎……」

  一小廝高聲呼喊道。

  華麗的轎子逐漸消失在涵姨的視線之中,永遠的消失,這一去,恐怕今生再難相見!回神之時,淚水已不自覺如掉線的珠子。

  一路吹吹打打,豪華氣派的向著秦府而去。

  此時,城外君輕寒已趕至城門之下,一直鷹隼亦是同時落在城樓之上!

  「冷」字令牌一捏,化作粉末。

  兩個人未作絲毫停頓,囂張的騎著鬼馬,衝進了城中,下面守城的士兵頭子正準備提刀攔截,忽然一塊令牌直接砸在了腳上。

  「什麼人,敢在天子腳下如此囂張……」

  一邊開罵,一邊撿起地上的令牌,頓時駭然,秦府的令牌!

  捂住嘴嚇出一身冷汗,秦府的人誰敢攔截?

  看這樣子,必是前去祝賀,若是誤了時辰,自己該當何罪?

  兩人一進城,立即分開,君輕寒直趕袖紅樓,蘇慕容則是直接前往秦府,那裡,有他的人。

  此時的街道比之前,潔淨了不少,繁華了不少,街上、酒樓的吆喝聲是連綿不絕。

  「知道嗎?聽說秦少爺這次大婚,連皇上都會去親自祝賀」。

  「是嗎?」

  「當然啊,秦府之人可是開國功臣,秦少又是天縱之才,皇上去有什麼奇怪」,一群人扎堆竊竊私語,討論的話題只有一個:秦洛大婚。

  「唉!想秦公子一堂堂偏偏俊年,竟然娶了為青樓女子,真是……」一刀疤男嬉笑的說道。

  「你就吹吧,青樓女子怎麼了?這凌霄城內哪個不想去夢青兒為妻?」旁邊一瘦若竹竿的青年男子露出了神往之色。

  「去你的,破鞋而已,誰稀罕,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男子一臉鄙視,眼中強硬的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不是說夢青兒只賣藝嗎?就連秦公子也沒見過他的真實面貌……」,竹竿話沒說完,只感覺臉上一陣熱乎,對面的刀疤男脖子處掛有一絲紅線。

  「殺人吶……」

  君輕寒掠馬而過,藏天之刃捏在手中,溢出了血,任何汙衊冷雪櫻的話,都將受到他無情的摧殘。

  一位血衣青年,堂而皇之的縱馬京城,光天化日,竟然伸手殺人,一時間,上下震動!

  接著君輕寒之後,一個卒子從城樓出發,騎著快馬,奔向皇宮,口中大叫:

  「凌霄軍神攻破萬劍關!」

  「悠塵元帥敵敗兵聖侯問蒼!」

  「悠塵將軍收復我凌霄山河!」

  …………

  小廝一路吶喊,鼓旗招搖,言語中說不出的亢奮,簡直是激情四射。

  凌霄京城瞬間震動了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秦府公子今日大婚,宴請四方!

  天子腳下,血衣青年殺人如屠狗!

  悠塵大將攻破萬劍關,收復失地,再續軍神傳奇!

  ……

  鬼馬如風,袖紅樓前一聲長嘶,君輕寒飛身竄了進去。

  「官人,今天怎麼有空來一趟啊,小女子這幾天可是什麼生意也沒有」,一個女子,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手中絲巾盈盈向著君輕寒一揮。

  君輕寒斜瞪一眼,徑直走到了樓上。

  樓上,涵姨正從冷雪櫻的房間出來,君輕寒眼神一掃,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掐住了她的粉頸,雙眼森然。

  涵姨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身血衣,全身氣勢一凌……

  「雪櫻呢?」

  涵姨冰冷的眼神頓時融化,雪櫻?

  「走了!」

  君輕寒眉頭一皺,立即跳下樓,再次上馬,一封信急速向他射了過來,「這是雪櫻寫給你的」。

  將信放入懷中,馬聲長嘶,直逼秦府。

  「涵姨,他誰啊?」先前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臉嚴肅與好奇。

  「誰?能有誰,青兒的情人」,涵姨心亂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哐」的一聲,梟龍神槍直插袖紅樓牌,君輕寒秣馬遠去……

  涵姨大驚失色,「快……快離開這裡……快……」

  京城秦府,此刻已是披紅掛綵,煙花不斷,一片恢弘熱鬧的景象,這裡集合了所有的達官貴人、商賈鉅富、文學大家……

  每個人抱著大大的禮品,昂首挺胸的走進去,秦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秦老爺子一臉富態,權謀多年,數今天最為暢快,竟然樂呵呵的站在大廳迎接賓客,讓前來送禮的人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秦少爺真是了不起,可以取得琴仙子為妻」,一富態商人,滿臉堆笑。

  「沒想到大名鼎鼎財神光臨寒舍,無相拜謝」,秦無相一臉喜意。

  「無相大人,好久不見……」

  …………

  秦府上下家丁、奴婢忙裡忙外,不亦樂乎,今天之後,他們的月供又長了不少,娶妻,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皇上駕到!」

  門外漠然又響起安公公獨特的聲音……

  「臣秦無相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頓時下拜,臣子大婚,皇帝親臨,何等殊榮?

  不過這個皇帝有點摳,就只帶了一個太監,幾個護衛,禮品都沒有。

  「秦愛卿,恭喜」,凌展的話簡潔,卻讓秦無相愈發的虔誠,什麼趕得上皇帝的一聲恭喜。

  「老臣惶恐,陛下恭請上座!」秦無相彎著腰恭敬的說道。

  不多時,府外吹吹打打,迎親隊伍回來了,秦洛攙扶著夢青兒緩緩的邁進秦府的門檻。

  「聖旨到!」

  眾人再次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官秦洛忠君為國,今特封文忠伯,官拜三品,夢青兒封三品誥命夫人,欽此!」

  「臣秦洛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冷汗一冒,這叫沒送禮麼,這種禮誰送得起?新娘子都還沒拜堂就成了三品誥命!

  不久之後,秦洛一臉喜意,拉著夢青兒走進大廳……

  蘇慕容臉色略帶焦急,不斷回頭,盯著大門口,君輕寒怎麼還未到?

  大廳出,已經響起了執事人員的一片慷慨陳詞,禮節套話,不過理所當然被眾人忽視,誰是來聽這些的?

  簡短几句話之後,便開始最高潮的環節:

  一拜天地!

  兩人轉身,對著天地微微一恭。

  蘇慕容拳頭一緊,不著痕跡的向著大廳擠去,身後散落在各個地方的某些人同時向著他靠攏。

  二拜高堂!

  君輕寒飛身疾馳,梟龍神槍緊握與手,手心不斷冒出絲絲冷汗。

  「夫妻對拜!」

  話音未落,秦府已經關閉的大門頓時被破開。

  神槍如箭,直射大廳,正中『喜』字!

  一聲龍吟浩蕩乾坤,掀飛屋頂。

  一血衣青年站於神槍之上,青絲無風自動,一臉淡漠:

  「你,不能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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