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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帶我走

  說話之時,一道白色的弧光頓時從冷雪櫻的身後射向君輕寒,直接站在君輕寒的肩上。

  小東西巨大的眼睛斜睨眾人,不聲不吭,掩蓋了平時的可愛,竟然給人一種森然的感覺,帶有一種淡淡的血腥,淡淡的殺氣

  「你,不能嫁他」,霸道的一句,鐵血的一句,重重的錘在冷雪櫻的心上。驀然解開大紅頭巾,一臉欣喜的看著血衣男子,素手不自覺的鬆開了綵球綢帶。

  「你是誰?」

  秦洛一怔之後,怒意沖天,丞相之子大婚,皇帝親臨,竟然有人踩場,這是打臉,打秦家的臉,打京城去權貴的臉,打整個凌霄帝國的臉。

  聽著秦洛的話,君輕寒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落在地上,右手橫背梟龍神槍,左手拉住冷雪櫻的手。

  「跟我走」,語氣不容置疑。

  全場頓時轟了起來,這人是誰,竟然全身染滿鮮血,竟敢孤身闖進來!

  他是什麼身份?

  原本安靜的大廳,瞬間沸騰。

  秦無相早已站了起來,平靜的看著君輕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帝凌展卻是一驚,「怎麼會惹到這個人,他身後的四大神龍呢?夢青兒竟然是他的女人!」

  「當我這地方是什麼?豈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秦洛一臉冰寒,君輕寒這一掌,可是完全被他的臉給接住了,凌霄最大的公子爺竟然被人當眾搶親。

  大廳外面頓時圍滿了人,有秦府的家丁,也有皇帝的御林軍,還有暗中的老不死。

  頃刻之間,危險重重!

  君輕寒直到現在,依然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眼中只有冷雪櫻,其他人,什麼東西?

  冷雪櫻先前一喜,可是換來的卻是深深地刺痛,皓齒痛苦的咬了咬嘴脣,眼中溢滿了淚水,「你來做什麼?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強敵環肆,你來做什麼?做什麼?」

  冷雪櫻掙扎的將手從君輕寒手中扯出來,看著青年,搖了搖頭。

  君輕寒心中一刺,為了東方悠塵,你最終還是要葬送自己的一生,全身戾氣步步激增。

  秦洛心中卻是一喜,他怕,他怕夢青兒就這樣跟著走了,那自己就徹底成為凌霄的笑柄,而現在,顯然是君輕寒一廂情願。

  「敢在我秦府鬧事,不知天高地厚,念本公子今天大婚,饒你不死,來人,將他拖出去!」秦洛硬氣的說道。

  君輕寒隨意斜睨了秦洛一眼,嘴角一勾,望著冷雪櫻,從懷中掏出東方悠塵送給他的碎玉。

  「這是他給你的」,君輕寒神情有些蕭索。

  看著掌中的碎玉,冷雪櫻忽然捂住了嘴,嬌軀震顫,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大哥要幹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恰逢秦府外面,巡城卒子吆喝而過,「悠塵元帥奪取萬劍關,收復凌霄河山!」

  「凌霄軍神再續不敗傳奇!」

  …………

  聲音傳進來已經不大,可是卻讓冷雪櫻心中十足一震,「萬劍關,大哥攻取了萬劍關,比計劃提前了三年」。

  秦府嘉賓頓時議論的目標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頓時轉移到了東方悠塵的身上,「真不愧為少年軍神,如此年輕便統兵百萬,雄踞萬劍關。」

  「是啊,悠塵大將天縱奇才,忠君為國,實乃『我朝』之福,百姓之福!」

  「哈哈哈……我想我們的軍神不用幾年便可收復『我朝』失地,比之計劃足足提前幾年!」

  …………

  竊竊私語之聲四下響起,可是在場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切都是蘇慕容的人所說的,說給冷雪櫻一個人聽的,「冷悠塵復國在即!」

  秦洛的臉色逐漸凝固,冰冷,大婚之日,新娘要被人搶走,潛在的對手竟然被人如此吹捧,這叫他情何以堪,修長的雙手緊緊一捏,雙眼眯了起來。

  秦無相的臉上自然也掛不住,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有人敢於對他如此藐視,眼神一瞟廳外的家丁。

  家丁頓時會意,擠進了大廳,圍著君輕寒。

  皇帝凌展卻不知如何是好,君輕寒再打凌霄帝國的臉啊,可是他身後又是有著一尊龐然大物,還有這殺神蕭君戮這個潛在的威脅。

  思慮良久,一個眼神卻將大廳外的御林軍散去。

  他,賭不起!

  周圍的達官貴人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出鬧劇,凌霄的上層,可是很少有這種炸彈的爆炸,他們無事樂得開心一下。

  冷雪櫻小心的將碎玉裝進香囊,深情款款的看著君輕寒,拉著她的手,帶淚的臉龐上頓時笑靨如花。

  「帶我走!」

  君輕寒咧嘴一笑,握住冷雪櫻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生怕這隻手再從自己的手中抽出,拉著她便向著大廳外走去。

  「帶我走」,停在君輕寒耳中就是福音,停在秦洛耳中卻是晴天霹靂,新娘子竟然主動跟著別人離開,這凌霄的京城,以後是否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只感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頓時噗了出來,看著一身血衣的君輕寒恨意滔天!

  秦無相豁然起身,「年輕人,青兒已是我秦府的媳婦,可不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做任何事都要先想清楚,可不要做出悔恨終生的事」。

  說著,周圍的家丁大刀一震,如毒蛇般陰翳的盯著君輕寒。

  「老匹夫,你威脅我?」梟龍神槍一陣顫動,槍尖直指秦無相。

  「秦愛卿,小洛大婚之日,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的好」,凌展站起身,一臉深意的看著秦無相,有提醒、有警告。

  秦無相臉色一變,一生混跡官場的他,自然知道凌展的意思,眼前這個血衣男子不簡單,凌霄帝國的皇帝竟然為他說話!

  「呵呵,當然不是威脅,但是這是我秦府的喜事,不希望出現意外」,秦無相的語氣略微的鬆了一下。

  君輕寒久久盯著秦無相,邪聲一笑,語氣森然,將冷雪櫻摟在懷中,「她,是我君輕寒的妻子!」

  秦無相怒氣一噴,袖袍狠狠向下一揮,正欲發作,秦洛卻是搶先忍不住了,自己的未婚妻竟然被別人抱在懷中。

  「我秦洛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青兒,你憑什麼說是你的的妻子?」眼神中閃動著陰翳,挑戰我秦洛者,都必須死!

  「憑什麼?你揭開過青兒的面紗嗎?」君輕寒冷聲一嗤,在秦洛搖晃的身形中,看著冷雪櫻,揭下面紗,抱在懷中,溫和的笑了笑,深情霸道的吻了上去!

  秦無相大怒,秦府日後顏面何存?

  秦洛盛怒,秦大公子大婚之日,被人帶了綠帽子,一口鮮血再次噴湧而出,身形搖晃的扶助背後的牆。

  整個秦府上下都在怒海中盪漾,堂堂凌霄丞相的兒媳,大婚之日,竟然與其他男人當眾接吻。

  震驚天下!

  「既然閣下不識好歹,就別怪本相無情,來人……」

  秦府家將頓時一震,大刀向著君輕寒砍去。

  鬆開懷中的佳人,君輕寒看著冷雪櫻,溫情的笑了笑,還舔了舔嘴脣,弄得冷雪櫻一臉緋紅,嬌嗔的盯了君輕寒一眼,羞澀的低下了頭,卻不放鬆抓緊君輕寒的手。

  接著面色一冷,右手驀然一動,周圍家將舉起的大刀,頓時停在空中,一臉的不可置信,脖子處一絲鮮紅的細線,緩緩溢出,然後激射……

  君輕寒再次將冷雪櫻攬入懷中,任憑鮮血灑落在衣襟,梟龍神槍低聲嗚咽,充滿了戰鬥的慾望。

  秦無相一駭,這些家將實力都在灰旗階段,竟然被君輕寒這個灰旗一刀斬殺,他會是誰?

  家將再欲向前衝,卻聽見秦洛一聲大喝:「住手……」

  撥開家將,秦洛盯著君輕寒一字一頓,「為了男人的尊嚴,我挑戰你!」

  君輕寒輕視一笑,秦洛卻再度說道,「我愛青兒,所以我要確定你有能力保護她」,說話之時,一臉浩然,盡顯一個男人的本色,什麼叫做忍痛割愛,什麼叫做真正的愛。

  不得不說,一句話,秦洛在眾人心中的形象頓時提升,真是一個深情的男人。

  君輕寒面色一冷,「不要玷汙了情,你不配!」

  君輕寒最討厭的就是虛偽,楓寒無敵般的虛偽。

  秦洛卻不顧其他,「你敢接受嗎?

  「就怕你斷了秦府的香火」,君輕寒邪笑若花,冷雪櫻的手頓時緊了緊,君輕寒溫情一笑,摸了摸她的髮絲,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兩人同時踏上大廳外院子中的演武臺上,皆是一道紅影,不過一個人是紅衣,一個人卻是血衣,一人仗劍傲立,一人倒曳神槍。

  底下頓起議論,「這小子腦袋被驢吃了?灰旗戰黃旗」。

  「且,那又怎樣,你沒看見他那一身的血衣嗎?明顯是殺人如麻」。

  「洛少加油,加油……」

  一些花痴女子頓時激動地大呼小叫,今天秦府的不幸,可是他們的機會,說不定……

  秦無相則是一臉的陰沉對著身後的管家吩咐道,「查,立即給我查出他是誰?」

  皇帝卻坐在大廳中長嘆了一聲,「但願不要沾惹上皇室」。

  現在的他只得裝孫子,龍族是鐵定惹不起了,他也不想惹上秦無相,畢竟秦無相身後的隱世世家同樣不是皇室可以惹得起的。

  狂風乍起,長劍橫立,直刺君輕寒……

  神槍一彈,漫天飄雪,槍鋒掃過頭頂,劈向秦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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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戰!

  長劍鏗然,寒光四射,就若一條毒蛇,陰冷、撩人。

  衝入雪中,雷霆一怒,瞬間炸開,劍鋒偏離,秦洛身形一顫,卻絲毫不影響其速度……

  君輕寒抿嘴一笑,梟龍神槍就此對著秦洛壓下,兩人都是以命搏命,絲毫沒有閃躲。

  下一刻,長劍擦著君輕寒的脖子而過,撩斷一縷青絲,隨風而落,而秦洛卻單膝跪地,梟龍神槍壓在他的肩上,重逾萬斤。

  膝下的地板竟然就此龜裂,秦洛雙手托住槍身,背後冷汗直冒,槍長不過兩丈,竟給他一種如山如嶽之感。

  「連我手中的槍都扛不住,憑什麼挑戰我,黃旗就很厲害嗎?」君輕寒一臉輕蔑,聲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在站的眾人都是一驚。

  一招,僅僅一招就敗了!

  還是黃旗敗在了灰旗手上!!

  連別人的槍都扛不起!!!

  秦洛滿臉羞紅,卻硬聲說道,「不過靠著外力罷了,沒有此槍,你算什麼東西?」

  君輕寒嘴角一勾,長槍一抬,秦洛全身頓時彈地而起,雙臂上開,如一隻銳利的鷹瑤,雙手成勾,啄向君輕寒的太陽穴。

  爪子里君輕寒還有一尺距離,君輕寒便感覺頭腦有些眩暈,雪飄山河淚在眼前一炸,袖袍飛起。

  君輕寒頓時向著秦洛的胸膛猛.撞過去,同時一個藏天之刃在腦袋周圍急速旋轉。

  一個貼山靠,空中的秦洛頓時被撞在了地上,十指刺痛,鮮血淋漓,顯然是被藏天之刃所傷。

  胸口大氣一悶,竟然在君輕寒一靠之下撞出了內傷,這根本不是一個灰旗修旗者可以做到的。

  臺下,但凡有些見識的看向君輕寒的眼神都夾雜了幾絲驚異,短短兩招,好強的戰鬥力!

  秦洛一抹嘴角的鮮血,氣急敗壞,再次飛起,同樣的招式,同樣的動作,再次向著君輕寒而來。

  同樣,君輕寒再次一個貼山靠靠了過去,不過不同的是這次藏天之刃的使命不是保護,而是進攻。

  刀鋒一轉,隱藏起凌厲的殺氣,抹向秦洛的脖子……

  就在秦洛雙手插向君輕寒的太陽穴,藏天之刃正欲抹過秦洛脖子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就連外圍的秦無相也笑了。

  臺下被抱在冷雪櫻懷中的笑意頓時吱吱大叫,揮舞著爪子,眾人看著一陣好笑,任誰也沒有聽出它的警示。

  就在兩人交鋒的一瞬間,演武臺上突兀的響起一聲呼嘯,震徹四方,一隻五丈巨虎從秦洛的修魔經脈中鑽了出來,『王』字虎頭直接撞在了君輕寒的小腹之上。

  修魔!

  梟龍神槍趕緊出鋒,卻是閃避不及,一口鮮血逆氣而上,噗了出來,整個身體直接倒飛。

  藏天之刃從秦洛脖子上抹過,擦傷一絲皮肉,鮮血緩緩溢出,卻未傷及要害。

  屁股著地,君輕寒狠狠的被摔在了地上,手捂住胸膛,漠視著秦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冷雪櫻捂住小嘴,淚水不自覺的就淌了下來,卻絲毫沒有上去的意思。

  這,是男人的戰爭!

  倒是小易渾圓的屁屁一扭,掙脫冷雪櫻的懷抱,屁顛屁顛的向著擂臺滾了過去

  ……

  秦洛一臉傲然,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把摺扇,一展,「這就是你保護青兒的實力?就憑這些?」

  說完,接著就變臉了,變得十分惋惜,「這樣,叫我如何將青兒交付給你?我如何放心?」

  身邊的五級魔獸來回走動,虎視眈眈的盯著君輕寒,時不時低聲咆哮,對著君輕寒磨牙礪爪。

  身體一彈,梟龍神槍往地上一跺,在秦洛的關注之下,戲謔的望了望天。

  「嗷……」

  一聲龍吟磅礴而出。

  龍吟虎嘯,誰為魁首?

  巨虎雙眼一震,頓時驚覺的向後退了幾步,雙掌拔地,焦躁不安,向著秦洛低聲嗚咽,區區五級魔獸,還未成年,怎敢與龍皇比肩,怎敵得過七殺龍吟?

  看著冷雪櫻,君輕寒微微點了點頭,輕鬆的聳了聳肩,示意無事。

  「巨虎五丈,那又如何?我保護青兒與你又有何干系?」眼中,絲毫沒將那知巨虎放在眼中。

  剛才被偷襲,完全沒想到對方如此早,就開始修魔。

  要知道,實力越強,所找到的魔獸也就越強,修魔威力也就越強。

  這可是君輕寒第一次與具有修魔經脈的修旗者戰鬥,以前可是從未碰見過修魔之人。

  巨虎在秦洛強烈的威勢下,戰戰兢兢的打起精神,對著君輕寒嘶啞的咆哮,君輕寒卻是看都沒看一眼,龍吟之下,有多少魔獸可以比肩?

  「我喜歡青兒,為什麼就沒有關係?」秦洛摺扇一展,眼神再度陰翳。

  「你,還不配!」

  「連樣貌都被見過,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君輕寒一字一頓,敲在秦洛的心上。

  「我說配就配,難道你配?你認為你能活的過今天嗎?」秦洛臉色略帶慍怒。

  「青兒說我配,我就配」,君輕寒毫不客氣的回答。

  「你……」

  這時,小易終於滾上了擂臺,落在君輕寒的腳下,飛速的攀上肩膀,眾人竟然無法看清他是怎麼爬上去的。

  當小易爬上擂臺時,巨虎沙啞的呼嘯聲,頓時驚恐的停了下來,看著渾圓的身體滾動,不驚覺的一陣戰慄。

  爬山肩膀,小易頓時耀武揚威,伸出柔嫩的小爪子,對著巨虎冷聲一哼!

  下一刻,眾人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小易一哼之下,巨虎竟然利索的趴在了地上。

  確切的說是癱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巨大的身體不禁抽筋發顫,充滿了畏懼、恐懼!

  一哼!僅僅一哼!

  五級魔獸竟然被一隻一把就能捏死的小易嚇得癱在了地上,這小東西,是什麼?

  一隻虎,竟然在一聲之下,嚇破了膽子,一時之間,秦洛再次成為孤家寡人!

  剛才小易哼聲之時,君輕寒再次感覺到體內虛無經脈一顫……夾雜著幾絲驚異的看著肥圓的小傢伙。

  任憑想破腦袋,在場的人也絕對想不到這麼一隻人畜無害的魔獸,竟然一嘯將五級巨虎嚇得頭都不敢抬。

  這,是什麼魔獸?

  秦洛一臉惶惑震驚,自己求了家族三年方才得到的魔寵竟然敗得如此輕易,敗得如此狼狽。

  五級魔獸,凌霄帝國有幾隻?

  碧天巨虎,萬壽之王,橫掃五級。

  眼前的小易,自己一個巴掌就可以輕易的將它捏住。

  這,是什麼魔獸??

  「不知現在你有何能耐留下我?」君輕寒看著秦洛,邪異的臉上笑靨如花,精緻的藏天之刃在手中把玩,全身殺氣節節攀升……

  「哼!你以為這樣你就勝得了我?」秦洛一聲冷哼,雙手平舉一展,全身冷了下來,陰氣環繞,戾氣盈身,臉色一下變得陰翳、黑暗。

  秦洛雙手一合,手指暗釦,一道道黑色的玄印隨著手掌翻轉之間緩緩形成,漆黑如墨,一種純粹的邪氣緩緩散發,與君輕寒周身的殺氣分庭抗禮。

  君輕寒面色一凝,血袍無風自動,雪飄山河淚縈繞於身,晶瑩剔透,包裹著君輕寒,形成一道透明的盔甲,白裡透紅,好不妖異。

  同時一手平舉,捏著藏天之刃……

  蓄勢良久,驀然,玄印出,飛刀現!

  漆黑的掌印向著君輕寒額頭而去,所及之處留下一道殘餘的黑痕……

  藏天之刃刀鋒直指秦洛咽喉,無上的銳意夾雜著純粹的殺意,刀身之上雷電環繞……

  掌印臨近之時,君輕寒突發一個墊步,措開身形,掌印卻也跟著君輕寒動了……突然加速,直逼天庭!

  君輕寒心神一驚,再次墊步,臺下的冷雪櫻捏著衣角的手一抖,瞳孔一縮,說不出的擔心。

  就在掌印接近君輕寒天庭的一顆,肩上的小易依依呀呀的一揮小爪子,隨即小嘴一張,頓時產生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

  掌印突兀改道,飛進了小東西的嘴中,小東西喜滋滋的嚼了幾下,肚皮看著看著就漲了起來。

  小爪子在上面舒服的摸了一下,屁股在君輕寒肩上一跺,得意的看著君輕寒,彷彿在說:「我吃了,厲害吧!」

  君輕寒滿臉黑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印竟然被吞了下去。

  與此同時,秦洛就沒這麼好運了,藏天之刃逼近,冷笑一聲,避閃開來。

  下一刻眼睛卻凸了出來,附在刀上的雷霆一炸,刀鋒同樣轉向,只插秦洛肩井血的動脈之上。

  鮮血飆飛……

  君輕寒負手而立,邪異的望著秦洛,「現在我比你有能力保護青兒了吧」,言語之中說不出的輕蔑。

  「有!」

  秦洛捂住右臂,恨聲說道。

  君輕寒輕視一笑,橫眉一挑,躍下演武臺,看著冷雪櫻,寵溺的笑了笑,拉著她的手,便向外走去,蘇慕容的人隱隱護身四周。

  秦府家丁頓時為了圍了上來,這個人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讓他走!」秦洛一聲大喝,面色潮紅,心中卻是在滴血,自己敗了,自己竟然敗了。

  敗了,就要像個男人!

  丟盡了臉,也要像個男人!

  周圍家丁望了望秦無相,看著那個男人點了點頭後,方才讓出一條道。

  拉著冷雪櫻,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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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老者

  可是,這一切都還沒完!

  秦洛放他走,是因為面子,是因為尊嚴,是一個男人對承諾的遵守!

  但是秦無相不會放了他,秦府不會放了他,偌大的秦家也不會放了他。

  大婚之日,新娘子跟著別人跑了,這臉都丟到伐天塔去了,一國丞相以後還有臉站在朝堂之上嗎?

  待君輕寒走後,來自四方的賓客也跟著怏怏離開,這新娘子都沒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就連凌展也在第一時間離開,什麼都沒有說,只想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所有人都在憐惜,可以想象,君輕寒將承受秦家多大的怒火。

  秦府秦無相的書房之中,散發出淡淡的檀香,秦無相手握一串佛珠,一臉的深沉,秦府長老恭恭敬敬的站立著,氣氛壓抑之極。

  過了許久,當茶已冰涼之時,秦無相轉著佛珠的手一緊,線鏗然斷裂,佛珠散落一地,秦無相一拂寬大的袖袍,坐在梨木椅上,雙眼微閉,留下一個充滿陰蟄的字。

  「殺!」

  長老頓時擠出書房,緊跟著出了大門。

  院子中的秦洛看著眾長老離去,一臉輕笑,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在天下人面前,他是一個信守承諾,願意為愛付出的好男兒。

  可是,誰又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君輕寒必須死,他讓自己一敗塗地!

  夢青兒必須死,他讓自己帶上一定綠帽子,雖未成親,卻跨進了秦府的大門!

  這對帶給自己恥辱的姦夫淫婦,絕對不能走出凌霄京城。

  走進書房,秦無相正襟危坐,緩緩睜開眼睛,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淡淡的說道:「你做的很好!」

  秦洛苦澀的笑了一下,「好?好個屁!被別人戴帽子還好?大婚之日新娘離開還好?」

  秦無相又接著道:

  「這幾年,你太過鋒芒畢露,勢頭超過了凌雲,雖然這件事落了我秦府的面子,可是對你以後的發展有莫大的好處,至少你現在可以完全蟄伏」。

  「不,我確實打不贏那個血衣男子」,秦洛臉上略顯猙獰。

  秦無相眉頭一皺,略帶詫異的望著秦洛,「你打不過?他不過灰旗二段?」

  「我想,如果他要殺我,很簡單!」

  秦無相豁然站了起來,「管家,管家……」

  能以灰旗敵敗黃旗的比非等閒之輩,不是大世家很難培養出這種天才。

  再結合皇帝對血衣青年的態度,秦無相頓時感覺有些不妙,自己背後雪藏的世家最天才也很難越段挑戰。

  越階,完全不可能!

  「老爺,找不到有關他的任何資料,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管家趕緊利索的說道。

  秦無相心頓時揪了起來,偌大的情報系統,竟然查不到一個人的來歷身份,只有一個原因,他的身份,很強!

  至少比秦家強!

  秦無相突然感覺將府上的客卿派出去是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準備馬車,立即進宮!」

  多年的權謀讓秦無相不自覺的進入一個誤區,能避開他耳目的必定來頭很大。

  其實很簡單,君輕寒從未出現在秦府的勢力範圍之內,後進入凌霄軍隊,東方悠塵控制之下,秦府的探子根本查不到絲毫消息。

  加上這次,東方悠塵雖遠在萬劍關,但是憑藉強大的情報系統,對京城的事可說是瞭若指掌。

  想要對君輕寒的身份有所隱瞞,很簡單!

  畢竟,在京城,東方悠塵雪藏的勢力最為龐大。

  秦府能若真能查出君輕寒的身份,軍神就不是軍神了,秦無相也不會屈居凌霄帝國,而是成為四大帝國的一方權侯。

  君輕寒抱著冷雪櫻坐上鬼馬,一騎遠去,身後臨江閣眾人默默守護,而秦府客卿尾隨其後,銜著君輕寒的尾巴!

  想要離開,哪有那麼簡單?

  一眾客卿足有十人,領頭的黃旗巔峰,其他眾人皆在五段以上。

  離開秦府不過數裡,君輕寒頓感馬背一顫,心神不妙,頓時抱著冷雪櫻飛身而起,座下鬼馬瞬間被一根細細的絲線分成一堆碎肉。

  緊接著,周圍氣勢暴漲,向著君輕寒鋪天蓋地而來,數十道陰冷的氣息死死的鎖定君輕寒。

  身處空中,一手摟著冷雪櫻,一手捏著藏天之刃,勃然而出,斬向掛有絲絲血跡的絲線。

  伸出暗中的劉客卿一聲冷笑,天蠶絲豈是小小飛刀可以割斷?

  絲線一擺,竟然朝著飛刀凌厲而去,細細的蠶絲,鋒銳的尖刀,頃刻之間碰撞在一起……

  絲線鏗然斷裂,藏天之刃毫髮無損,悠哉而回,君輕寒一腳點地,梟龍神槍往地上一劃,火星四溢,心眼高度集中,注視著周圍的一分一毫!

  忽然,狂風四起,血衣翻飛,君輕寒手一緊,不自覺的將冷雪櫻往懷中靠了靠。

  空氣的溫度變得幾許凜冽,若蛇般的陰冷環繞著君輕寒,前方不遠出的街頭,十個老者並列而起,恭候多時!

  身後,蘇慕容現身,他的身後有三十多個黃旗好手,不過境界卻是不夠,除了蘇慕容黃旗九段,其他的皆在五段以下,比之秦府客卿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雙方佇立良久,眨眼之間,前方的人動了,後方的人也動了,唯獨君輕寒安然屹立。

  最前方,劉客卿目光陰毒的看著君輕寒,自己的寶貝天蠶絲竟然輕易被這個小子一把破刀給毀了。

  一拳轟出,熾烈的拳影向這君輕寒滾滾而來,如下山猛虎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雪飄山河淚瞬間祭起,一聲龍吟排山倒海,對著拳影呼嘯而去。

  老者一聲冷笑,黃旗巔峰對上灰旗二段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拳影一路摧枯拉朽,所以之處,空氣灼熱無比,衝擊雪飄山河淚之時,輕輕一顫,速度卻是絲毫不慢。

  與龍吟在空中劇烈相撞,僵持不過半息,龍吟潰敗,拳影霸氣不減。

  君輕寒瞳孔一縮,正欲閃躲,後面的蘇慕容突兀掠在君輕寒的前方,略微彎腰,長劍一抽……

  頓時一道劍氣鏗然而起,隨著長劍拔出的瞬間,斬向拳影……

  「轟」

  兩者瞬間融在一起,不過拳影消失,劍氣卻向著劉客卿凌厲而去!

  劍乃百兵之王,其威力豈是拳影可比?

  受到劍氣侵襲,老者心中一駭,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卻不及躲避,臂膀頓時被劍氣洞穿,白骨森森可見。

  與此同時,劉客卿身後的九人與蘇慕容所帶領三十個人撞在一起,互相拼殺。

  君輕寒看著站在一起的眾人,梟龍神槍往上一挑,正欲參戰,蘇慕容卻將劍鞘一橫,擋住了君輕寒,冷聲說道:

  「走」。

  這是兩人交談的第一句話,一句話一個字!

  君輕寒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慕容,轉身拉著冷雪櫻離開……「謝了!」

  兩個人一路疾馳,在偌大的京城中左轉右轉,不停的改變方向,向著四方茶樓走去,在那裡有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

  「桀、桀、桀,小子倒是挺狡猾,可是依然逃不出我老祖的手掌心」,幽魂般的聲音突然在君輕寒的耳邊響起,腳步一頓,警惕的望著四方。

  街道旁樓上一位臉上滿是皺紋的老者一臉的邪笑,飛身下樓,全身枯槁,如行將就木,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淫邪!

  眼神來回在冷雪櫻的身上掃來掃去。

  君輕寒怒火中燒,向前走了一步,將冷雪櫻擋在身後,眸子盡是冰寒。

  「小子,區區灰旗二段,也敢在京城翻天,若是你將身後的女娃讓給我,說不定我還饒你不死」。

  老者笑眯眯的說道,眼睛卻是中盯著冷雪櫻,根本無視君輕寒。

  梟龍神槍似乎感覺到君輕寒的憤怒,隱隱發顫,溢出絲絲龍威,槍入手,君輕寒一扔,龍吟咆哮,向著老者刺殺而去……

  「哼,不自量力!」

  老者袖袍一揮,一股深沉的澤之力頓時讓梟龍神槍寸步難行,巨大的重力使得它向著地面掉落。君輕寒頓感腳下如同被縛住,比之以前幾倍重力。

  揮袖之時,老者額頭閃動著紅色的蓮紋,紅旗強者!

  老者信手走向君輕寒,「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將你殺死了,這個女娃自然就是老夫的了,桀、桀、桀」。

  君輕寒一怒,雪飄山河淚勢若驚雷,瞬間炸開,藏天之刃快如閃電,頃刻而至。

  老者不怒反喜,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手指一伸,將藏天之刃擋了回去。

  雪飄山河淚下,衣角都沒動一下,「這雪花不錯,這刀也不錯,不過你境界太低,看來上天待我不薄,哈哈哈……」

  老者每走一步,君輕寒周身的壓力便增加一分,雙腳無法動彈,君輕寒不停掙扎,可是越掙扎壓力越大。

  「小子無知,老夫修的是灰旗,澤!」

  一步,一步,老者離君輕寒已不足三步,揚起枯槁的老手,就要對著君輕寒劈下,「死在我手上的人很多,可是天才,很少!」

  君輕寒的命前後不過半刻鐘,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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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生死一線

  待老者手掌逼近之時,君輕寒一聲冷笑,「就等你靠近!」

  說著,手中驀然多了九塊殺璧,一拋,扣脈陣成!

  殺氣若劍,將老者圍在陣中,瘋狂的攻擊,君輕寒全身的束縛之力頓消,拉著冷雪櫻便跑。

  「該死!白旗陣法,你小子怎麼可以駕馭白旗陣法?」老者一邊祭起全身的防禦,一邊震驚的問道,語氣中還夾雜這一絲的欣喜。

  「這小子還真是個寶,什麼好東西都有」。

  說話之時,君輕寒兩人已經跑出百丈開外,兩人的手牢牢的抓在一起,如風一般的掠過。

  「桀、桀、桀,白旗陣法又如何?老夫蠻力破了便是!」說著全身狠狠地撞擊陣法。

  扣脈陣頓時搖晃,攻擊隨之減緩,老者愈加的興奮,「小子別跑,老夫馬上就來,哈哈哈……」

  老者枯槁的身體就如炮彈,龍精虎猛的撞向陣法,一次,兩次……十次,二十次……

  每撞擊一次,殺陣的攻擊變弱了一分,老者哈哈的笑一聲,此時君輕寒帶著冷雪櫻已經跑出千丈之外。

  「轟……」一塊殺陣玉璧驟然碎裂。

  扣脈陣,破!

  君輕寒一驚,再次加速。

  老者一臉奸笑,「小子,老夫來了,老夫又來了」,言語嬉笑,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說著,身形急掠,比之君輕寒快了數十倍。

  「紅旗算什麼?屁!」

  「灰旗又算什麼?屁!」

  「你灰旗在紅旗那面前又算什麼?屁都不如!」

  「你功法逆天又如何?你手掌神兵又如何?你修殺陣亦如何?絕對的實力面前同樣是螻蟻!」

  老者一邊急掠,一邊陰冷的笑道。

  老者愈來愈近,越跑越快,想著君輕寒身上的一切東西不久之後全是自己的,就忍不住興奮!

  這大陸上黑旗、白旗功法不少,可是沒自己的份,紅池山莊所產的神兵數以萬計,可同樣沒自己的份。

  不過半刻鐘,三人距離不過十丈。

  君輕寒瞳孔一縮,驀然轉身,雪花若箭,向著老者射去,接觸的瞬間轟然炸開。

  老者陰蟄一笑,「老夫說過,灰旗在紅旗面前,屁都不如!你認為你可以例外?」

  袖袍一揮,在老者胸前舞動,頓時從雪花群中分開一條道路,直奔君輕寒……

  三丈、兩丈、一丈……

  君輕寒頓感寸步難行!

  老者一掌揮出,對著君輕寒的胸口而去,君輕寒瞳孔急縮,將冷雪櫻往身後一拉,梟龍神槍橫立阻擋!

  下一刻……

  「噗!」

  一口鮮血,灑長空!

  鬆開冷雪櫻的手,君輕寒整個人直接被一掌擊飛,空中留下一道血痕,重重的砸在地上,肋骨斷裂,鮮血有一口無一口的從嘴中冒出。

  一招,一敗塗地!

  掙扎著爬起來,顫顫巍巍,冷雪櫻淚水嘩的一下就湧了下來,跑過去扶住君輕寒,而君輕寒卻是依舊將她攬在身後,手扶胸口,雙眼逼視老者。

  老者笑吟吟的向著君輕寒走來,「小子,知道什麼是紅旗的威力了?你的一切倚仗在老夫的眼中都是玩笑,大陸什麼時候灰旗可以戰敗紅旗?」

  神槍頓地,君輕寒站立的如同一杆標槍,欲刺蒼穹,

  「走!」對著身後的冷雪櫻冷硬的說道。

  「不,我不走!」

  「走啊……」君輕寒厲聲說道。

  「不走!!」

  捏著君輕寒衣角的手指發白,深情的看著君輕寒,眼神堅定,說不出的倔強。

  「我叫你走,走!」

  君輕寒一刀割破袍子,冷漠、冰寒的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冷雪櫻淚如泉湧,從後面抱住了君輕寒,君輕寒卻毫不留情的將環在腰間的雙手扯開,將冷雪櫻用力一推,言語冰寒:

  「我叫你滾!」

  說著不待冷雪櫻上前,梟龍神槍抵住冷雪櫻的粉頸,「你死了,你哥完了,你娘也完了」。

  「啪……啪……啪」,老者拍著手掌一臉冷笑的看著兩個人:

  「小娘子,既然你的小情人不要你,老夫要你,跟著老夫,保你一生衣食無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謝謝你們為老夫演了一齣戲,不過,不感人!」說著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一掌再次向著君輕寒劈來。

  梟龍神槍一挑,將冷雪櫻送了出去,君輕寒驀然轉身,拖著神槍,向著老者衝去,只在雨中留下一句話:

  「快走……」

  冷雪櫻哭的梨花帶雨,望著勇烈而去的君輕寒,心中刺痛,猛的回頭,轉過巷口……

  「小子,你以為這樣小娘皮就能跑掉嗎?不要忘了,你只是灰旗!灰旗!!」

  一掌磅礴而出,對著梟龍神槍的槍鋒而去,豁然,掌風順著神槍向著君輕寒的手掌衝擊而去。

  頓時,手臂廢掉,人再次倒飛……

  老者緊跟著君輕寒又是一拳,砸向君輕寒的胸口。

  忽然,君輕寒的袖袍一動,小易猛地從君輕寒的袖袍中飛了出來,迎向老者的拳頭,肚皮在吞噬秦洛的一次攻擊之後,依然脹大。

  君輕寒一驚,完全沒感受到這小東西還在自己的袖袍之中,躺在地上,伸手一抓,將小東西從空中往回扯。

  「嗚……」

  一聲哀鳴,君輕寒到底是慢了一步,拳頭直接砸在了小東西的腦袋上,頓時鏗的一響。

  小東西如君輕寒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頭顱上裂開了一道口子,溢出絲絲血跡,染紅了雪絨絨的毛。

  老者亦是嘶了一聲,立即將手收回,剛才那一拳,自己就像砸在了鋼鐵之上,握住自己的手,不停地顫抖,看著雪白的東西,心中詫異,憤怒!

  什麼時候自己連一隻畜生也解決不了?

  加快腳步,對著小東西又是一掌,君輕寒手掌一順,藏天之刃再度出手……

  老者原本接觸小東西的手立即縮回,看著一人一獸,忽然怒意滔天。眼前這兩隻螻蟻竟然如此妄為,簡直是不自量力!

  「讓你們見識什麼才是真真的紅旗力量,什麼才是強者的怒氣!」

  老者全身氣勢暴漲,方圓十丈之內,籠罩著灰色的霧氣,腳下的地板齊齊被壓下來三寸有餘,君輕寒整個人完全貼在了地面。

  在灰旗巨大的束縛之力下絲毫不得動彈,只有雪飄山河淚嘩嘩呼嘯,梟龍神槍躺在君輕寒的手上,不斷的震顫、哀鳴,想賜予他力量,卻始終無能為力。

  反倒是雪白的小傢伙毫無壓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護身在君輕寒的身邊。

  老者全身灰霧籠罩,腳下所踩踏的地板一接觸灰霧,瞬間腐蝕,老者一臉陰翳,盛氣凌人的向著君輕寒一步步走來。

  手中拿著一副巨大的血滴子,虎視眈眈的看著君輕寒,每走一步,周圍的煞氣便濃重一分,每走一步,都踏在君輕寒的心尖上。

  情況愈發的危急,君輕寒卻是愈發的冷靜,留戀的看了一眼冷雪櫻離去的地方之後,看著老者面色一冷,一聲七殺龍吟噴薄而出,雙手緊握梟龍神槍,往地上一拍,整個人頓時彈了起來。

  修陣經脈中,來自疆場飲血百萬的殺氣一蕩,四塞蕭索,百葉蕭蕭,氣勢節節攀升。

  老者眼神急縮,面色一凝,殺氣若劍,氣衝星河,如此殺氣,縱橫百年的他從未見過,僅僅灰旗階,便有如此殺氣,如若不死,其成就定是不可估量。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頓時對君輕寒起了必殺之心!

  北風呼嘯,雪飄山河,梟龍承前,藏天環後,聲聲龍吟若泣,滄桑孤寂!

  青絲繚亂,全身殺氣一緊,包裹君輕寒,衝進灰霧,梟龍一嘯,恢弘霸氣,向著老者衝擊而去,藏天嗚咽,寒光凜凜,若暗夜蛇信。

  老者一聲冷笑,血滴子騰空而飛,急速旋轉,向著厲聲君輕寒而來。

  雪花消失,君輕寒周圍雷霆環繞,迅速聚集成球,上面電光環繞,閃動著暴虐的因子,對著緩緩而去,越積越大,越來越恐怖……

  不過瞬息,飛入血滴子中,瞬間炸開,血滴子頓時碎裂!

  梟龍神槍刺向胸口,老者左手一伸,擋住槍鋒,眼神中說不出的輕蔑,同時右手如萬斤鐵錘,向著君輕寒砸來。

  藏天之刃隨後一檔,刺向右手,老者速度絲毫不減,與藏天之刃撞在一起……頓時,鮮血淋漓,豈會想到這是藏天之刃?

  「該死!」老者氣急敗壞,右手更加瘋狂的向著君輕寒砸來。

  拳頭砸在了君輕寒的肩上,一個順勢,君輕寒撲向了老者,肘部頓時猛頂了一下老者的穴位,膝蓋同樣撞上了一道穴位。

  然後整個人一閃到了老者背後,再次撞擊一道穴位,還沒等再有動作,便被老者一掌劈到了十丈之外……

  頭顱砸地,肩部被老者一砸,骨頭寸寸碎裂!

  君輕寒躺在地上卻是輕輕一笑,任憑鮮血不停地溢出嘴角……一槍、一刀、三次撞擊,扣脈訣僅差四扣,便可完成。

  老者卻絲毫沒有給君輕寒絲毫喘息的機會,又是一拳向著頭顱砸去,眼中充滿了暴戾、憤怒!

  小東西突兀再次飛出,以身為彈,向著老者撞擊而去。

  拳頭砸下之間,老者驀然回頭一瞥,嘴角抹過一絲冷笑,一腳向著小東西踹去……

  君輕寒無力自嘲的一笑,腳下一蹬,身體瞬移十寸,老者拳頭頓時砸在胸骨!

  「嘣、嘣、嘣……」胸骨寸寸碎裂,完全塌陷下去,君輕寒臉色頓時刷白,血如泉湧,噴湧而出。

  小東西卻是在老者蹬向他的時候,小嘴一張,頓時變大,咬住老者的腳,眼中紅光一閃,直接將老者的腳咬掉,吞進了肚子。

  「啊!……」老者淒厲慘叫,對著君輕寒瘋狂的攻擊而去。

  而君輕寒卻只有躺在地上,最後那四扣彷彿永遠成了奢望!

  全身骨頭除了頭顱,幾乎寸寸碎裂,那一襲血袍變得更加的猙獰,眼神望著冷雪櫻離去的地方,幸福的笑了笑,「東方悠塵,我救回了雪櫻,救回了……救回了!」

  雙眼似乎變得有些沉重,老者拳頭臨身,似乎已經沒有了知覺,生死一線。

  巷口處,冷雪櫻淚如泉湧,無聲哭泣,嬌軀震顫,彷彿下定了決心,從懷中拿出一支玉簫,眼神中充滿了不捨與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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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願君多長志,來世伴君苦!

  輕輕的,將玉簫放在朱脣之上,舌尖輕吐,纖纖素指輕顫,頓時簫聲嗚咽,悽絕,彷彿充滿了幾世的思念與幽怨,聲聲斷人愁腸,淚水不覺隨之而出!

  君輕寒與老者戰鬥的地方,殺氣與灰霧瞬間被壓制,充斥四野的只有哀婉,周圍的朝氣蓬勃的綠樹,以肉眼可及速度迅速泛黃枯萎,伴著嗚咽的簫聲,隨著呼嘯的北風揚揚而落,好不淒涼……

  君輕寒全身一震,「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沒走?」

  這簫聲怎能叫他不熟悉,當初在紅楓域兩個人相遇的時候,冷雪櫻所彈的就是這首曲子,只不過不如現在這般哀婉。

  小東西在一旁上躥下跳,吱吱的叫喚著,滿是焦急,迅速的向著巷口跑去,速度比之平常不知快了多少。

  老者心中一緊,感覺到自己的周圍變得十分的壓抑,心臟隨著簫聲的節奏不斷起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君輕寒突然一聲長嘯,掙扎著站起來,可是腿骨全碎,如何支撐軀體?

  冷雪櫻突然慘烈的悽然一笑,一行清淚緩緩下淌,嬌軀一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隨之簫聲一變,悽絕中夾雜著殺氣,夾雜著無上恨意!

  「啊……

  伴著簫聲,老者瞳孔急劇一縮,心臟劇烈跳動,血脈噴張,雙手抱頭,面容扭曲,靈魂一瞬之間被刺的千瘡百孔,鮮血逆行而上,七竅染紅整個面部。

  巷口,冷雪櫻同樣溢出血絲,眼中盡是離別之意。

  簫音,靈魂之音,冷氏家族特有的音攻,一音出,傷人魂魄,殺人無形,可是冷雪櫻畢竟早已差了一籌,弱質女子怎可隨意發出靈魂之音?

  除非,以自身靈魂為引,血脈為精……

  冷雪櫻正是這樣做了!

  獻祭自己的靈魂,發出靈魂之音,摧毀老者的魂靈,燃燒血脈。

  而冷雪櫻自當魂飛魄散……

  老者雙眼血紅,腦海之中如同千蟻啃噬,不斷的崩潰,每一次崩潰,血脈就噴張一次。

  冷雪櫻緩的轉過巷口,看著躺在地上的君輕寒,聲音哽咽卻簫聲不斷,緩緩的向著他走去。

  老者看著冷雪櫻,就要向著她跌跌撞撞的走去,君輕寒脫臼的手一揮,頓時死死的抱著老者的腳。

  老者回頭一踹,直接踩在了君輕寒的頭上,頭顱碰地,鮮血隨之溢出,君輕寒卻未放手。

  簫聲再次一炸,老者的情況愈發的危急。

  腳不斷的踹向君輕寒,每一次都留下一個巨大的腳印,可是自始至終,君輕寒碎裂的雙手始終沒有放鬆。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絲瘋狂,手在腳上穴位一點,頓時一扯,老者一聲淒厲的慘叫,血肉飆飛……

  君輕寒再也託不住老者了,雙手抱的僅只有老者的大腿,而老者向著冷雪櫻暴戾而去。

  冷雪櫻看著君輕寒,臉上閃過一絲哀怨,一絲留戀,一絲不捨,悽美一笑,手指一顫,簫聲頓停,整個人緩緩倒下……

  君輕寒頓時一聲怒吼,梟龍神槍頓地,雙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向著冷雪櫻奔去。

  簫聲頓停,老者情況頓時好轉,不過對冷雪櫻卻是起了必殺之心,一掌向著冷雪櫻的胸口而去。

  突然,一併利劍攜著無上的銳氣,刺向老者。

  蘇慕容一身血衣,背後一處傷痕從脖子處直接拉向腰間,腹部三道猙獰的傷口,血跡流淌。

  老者一個翻身,倒退十丈,避開劍鋒,單腳站立,看著血跡斑斑的蘇慕容。

  「走!」

  蘇慕容一聲低喝,說著,便向老者衝擊而去。

  君輕寒快步走到冷雪櫻身邊,雙膝跪在地上,抓著冷雪櫻的手,抱起她,淚水下淌。

  冷雪櫻抓著君輕寒抓著君輕寒的手,嘴角還在不斷的溢血,微微擠出一絲笑意,「抱著我,別再放手!」

  「嗯……嗯……」

  君輕寒抱起冷雪櫻一個勁的點頭,哆哆嗦嗦的離開,小東西一步一步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一路上,冷雪櫻就這樣看著君輕寒,一動不動,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可是一笑之後,止不住咳嗽,血湧出的更多了。

  君輕寒駭然,愈發快速的逃離這裡,想找一塊安靜的地方為冷雪櫻療傷。

  經過袖紅樓,冷雪櫻卻拉著她說道:「輕寒,我想上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樓上自己的閨房。

  立即君輕寒立即抱著冷雪櫻上了樓,將她輕放在床上,自己亦是全身軟了下去,若不是心中的那一絲執念,就憑全身碎裂的骨頭如何支持君輕寒跑這麼遠。

  兩個人的手緊緊抓住,冷雪櫻胸口起伏,一口淤血再次從嘴中噴出,臉上血色全無,刷的一下就白了,生機逐步凋零。

  君輕寒緊緊的抱住冷雪櫻,「我不是叫你走嗎?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

  冷雪櫻臉上掛上了一絲悽美的笑容,「你是我愛的人,雪櫻願意與你同生共死!」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

  冷雪櫻卻是笑著不答,手掌撫摸著君輕寒剛硬的臉龐,摟著君輕寒的脖子,緩緩的吻了上去。

  緊接著,又是一口鮮血。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能死!」君輕寒將手搭在冷雪櫻的皓腕上。

  過了好久,「為什麼……為什麼我找不著你的經脈,為什麼……」君輕寒不可置信,眼中閃出一絲絕望。

  「沒用的,冷氏家族專修音攻,經脈與常人有異」,冷雪櫻笑著說道。

  「不……不……一定有方法,一定有!」君輕寒不知所措,現在腦海中完全一片糊塗,雙手抱頭,不知如何是好,淚水止不住的下湧。

  「為什麼我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為什麼我只是灰旗,為什麼……」

  冷雪櫻掙扎著坐了起來,一襲大紅嫁衣,「讓我嫁給你!」頭緩緩的靠在君輕寒的肩膀上。

  「好,好……我要娶雪櫻……娶雪櫻」

  ……

  「日月為媒,天地作證,今君輕寒娶冷氏雪櫻為妻,生死同穴,不離不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

  兩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相視笑了笑,抱在一起。

  過了許久,冷雪櫻掙扎著站了起來,不知何時拿起紅綾,朝天一拋。

  紅綾若天邊的雲霞,絢麗耀眼,大紅嫁衣,絕美的容顏,幾許繚亂的青絲,似一位天外來仙,如九天皓月,高不可攀。

  忽然,紅綾一扔,捶在鼓上,浩浩蕩蕩,大氣作響,形成一支凱歌,一直不懼千山,越過重重險阻,直達九重天外天的豪氣。

  今生為君舞,此曲為君譜。

  願君多長志,來世伴君苦!

  君輕寒坐在那裡,看著冷雪櫻來回的倩影,翩躚的舞步,婉轉的歌聲,啞然而哭,他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卑微。

  恨自己,一個男人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

  任由淚水順著臉龐滑落,男兒淚,男兒淚如何?男兒血,男兒血如何?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一切都是虛妄。

  一曲鏗鏘沸騰的鼓聲坎坎坷坷的結束,冷雪櫻忽然全身無力,倒了下去。

  君輕寒一個墊步,摟住了她,放在懷中,幾許憐惜……

  小東西在一旁幹瞪著眼,不知所措,爪子不斷的拔地。

  「君,雪櫻的丈夫頂天立地,我不要你哭!」冷雪櫻一臉的微笑,生機殘存半許。

  「好,不哭,輕寒以後都不會在哭」,君輕寒哭著笑道,手掌捧起冷雪櫻的臉龐。

  「我不要與你生死同穴,雪櫻要你活著!」

  「你要為雪櫻好好的活著,你要為雪櫻報仇,你一定不能死。」

  君輕寒再次哽咽,強忍住淚水,「好,好,雪櫻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好好活著,為雪櫻活著」。

  君輕寒努力的將冷雪櫻得分嘴角擦去,希望又一次擦乾淨之後,就不會再冒出血來,可是,每擦乾一次,血流的就更快了,君輕寒雙手哆嗦,全身發顫,傷口迸裂,再次溢血。

  「以後不要冰冷著臉,要笑,笑著才帥氣,笑著雪櫻才會高興」。

  「好,我笑,我笑……」君輕寒努力使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可是淚水止不住留了下來。

  一口鮮血再次從冷雪櫻的嘴中噗出……冷雪櫻的全身變得有些冰涼。

  君輕寒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說不出任何話語。

  「叫我……」

  「雪櫻!」

  冷雪櫻搖了搖頭,「叫我……」

  「娘子!」

  君輕寒哽咽的突出兩個字,撫摸著冷雪櫻的頭髮。

  「嗯!」

  冷雪櫻輕輕答應,臉上掛滿了幸福與滿足,兩眼已經失去了神色。

  「夫君,記住雪櫻的容顏!」

  說完,雙眼緩緩閉上,一滴紅顏淚落在君輕寒的手上,手緊緊握著君輕寒,卻已冰涼。

  紅顏多薄命,一律芳魂,就此逝去。

  君輕寒抱著冷雪櫻,那一滴紅顏淚落在手背上,君輕寒全身頓時舒爽,若春風細雨,全身快速回復,碎裂的骨頭、經脈在一瞬之間竟然恢復如初。

  然而君輕寒卻並未注意到此事,一臉木然,嘴中默默唸叨,「雪櫻、雪櫻……」就這樣抱著不知多長時間,君輕寒的雙眼灰敗,全身煞氣凌然。

  小東西亦是用抓砸地,周身出現淡淡的吞噬之力……

  「雪櫻……」

  半個時辰之後,君輕寒一聲長嘯,大聲叫著冷雪櫻的名字,說不出的悔恨。

  腦海中盡是仇恨,戾氣層層上湧,心眼驟然破裂,君輕寒驀然睜開眸子,血紅逐漸從眼底漫過,滔天的殺意從天外而來。

  不過三息,原先灰白的瞳孔已變成血紅色,一望之下,如無邊血海,萬丈深淵。

  體內一條經脈在血瞳形成之時,便隨之形成,瞬間打通所有穴位。

  與此同時,小易全身驟變,白色的皮毛變得奇黑無比,身形不斷脹大,爪子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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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鳳虛出,雲魔怒

  萬里疆土,不知何處,一座繁華的酒樓之上,一紅衣中年,面容剛硬,沉穩大氣,雙眼略帶睥睨。

  嘴角抿著茶,看著外面熱鬧的集市,若有所思。

  小二肩上披著帕子,向他走來,「客官,你的酒來了,還需要加點茶嗎?」

  「好,加點!」

  說著,小二將茶壺一轉,放在背後,細長的壺嘴離茶杯足有一尺遠,身子稍微一傾斜,茶絲毫不漏的倒進杯中。

  「兄弟好功夫!」說著,男子掏出一錠金子,扔給了小兒,算作打賞。

  「謝謝客官」,小二恭敬的說道,這提壺功他可是練了將近二十年,每露一手都會得到打賞,但今天這位客官格外大方。

  男子拿起酒杯,還未來得及抿上一口,忽然感覺眼睛一陣刺痛,當即放下酒杯,驀然盯著窗外,眼睛眯了起來。

  忽見萬里長空之上,兩隻緊閉的眸子緩慢的睜開血紅的雙眼,如同九幽神魔……

  男子一驚,緊接著一喜,身體一晃。

  「人呢?」

  小二驚異的看著眼前,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竟然就不見了,好在手中的黃金還在。

  此時君輕寒似乎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只有滔天的恨意,與無上的殺氣,全身血衣、魔瞳、紅髮……

  體內剛形成的一挑經脈流淌著血色的道氣。

  小東西變身完成,比之前漲大十倍不止,全身上下漆黑如墨,佈滿猙獰的長刺。

  頭似睚似眥,身似玲瓏,腳似魑似魅,爪似魍似魎,兩眼幽光,充滿仇恨,全身上下散發出濃濃的孤獨與殺意。

  用嘴拱了拱全身冰涼的冷雪櫻,兩行清淚緩緩下淌,一聲嗚咽長嘯,頓時掀翻袖紅樓頂,千里之內,道氣暴躁沸騰,向著小東西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接著,小東西一口咬在君輕寒的腿上,一滴血融入君輕寒的經脈,頃刻之間,又是一條經脈形成,與虛無經脈若雙生蛇一般纏繞在一起。

  修魔經脈,又是一條修魔經脈。

  當經脈中九大穴位完全衝破之時,君輕寒毛孔舒張,全身上下漫起一股獨特的吞噬之力,頓時,湧向小東西的道氣一部分向著君輕寒轉移,變成兩個漩渦……

  道氣瘋狂,君輕寒更加的瘋狂,藉著漫天道氣向著灰旗經脈第三道穴位猛衝過去!

  一息,僅僅一息時間!

  藉著,第四道穴位……

  十息!

  第五道穴位……第六道穴位……第七道穴位……

  第八道穴位!

  不過半刻鐘時間,君輕寒直接提升了六個段位。

  一人一獸同時一聲悲哀的長嘯……九天長風隨之浩蕩,萬里白雲悠悠翻轉。

  伐天塔東,天族密室,白衣卿相雙眼一睜,蒼白的吐出幾個字:

  鳳虛出,雲魔怒,滄海九州誰人哭?

  虛無旗,落神軀,長空碧海君悲泣!

  君輕寒還沒來得及整理腦海中的思緒,袖紅樓周圍幾十道身影彈地而起。

  看著眾人,君輕寒眉毛淡淡一挑,魔眼對著秦府客卿一瞟,頓時,百十個人肝膽俱裂,雙眼駭然溢血,一聲慘叫,悽然下墜。

  那雙血瞳是什麼?是刀?是劍?比刀狠戾,比劍殘酷。

  是無邊血海,殺氣若浪,一望,傷人心脈;是萬刃枯骨,怨氣滔天,一瞟,魂魄俱殘。

  抱起冷雪櫻,梟龍神槍驚天一嘯,躍下袖紅樓,一槍洞穿一個客卿的頭顱,血花腦漿飆裂一地。

  君輕寒忽然有種興奮的感覺,這種殺戮,這種血腥讓他感受到心底的舒爽。

  「紅旗強者都沒將我打死,就憑你們一群黃旗也想跳梁」,君輕寒戾氣百溢,語氣卻是蒼涼不已,「他是在紅旗強者下面活了下來,可是代價卻是他的女人」。

  雪飄山河淚嗚咽的向著其餘的客卿飄去,藏天之刃就是一把來自地獄死神的勾魂之刀。

  「哈……哈……哈……」

  君輕寒蒼涼的大笑,「雪櫻,從今日起,輕寒今生只為你哭,如今……我要殺人,我要殺天!」

  梟龍神槍仰天一刺,向下一揮,一槍鞭笞在一位客卿的腳上。

  「啊……」

  頓時,腳骨碎裂,粉碎!

  又是一槍鞭笞而下!

  十槍、百槍……

  全身上下兩百一十六塊骨頭寸寸碎裂,無一完整。

  梟龍神槍卻是依舊揮下,碎裂的骨頭不久被砸成粒粒粉末,混著血肉,變成了一灘爛泥。

  尚存一口生機的秦府客卿驚駭的看著君輕寒的行為,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小便失禁,這是魔鬼,此等鞭屍,駭世驚悚。

  而下一刻,一聲驚駭的嘶叫,小易一聲怒吼,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長長的獠牙,將這一攤爛泥一口口咬了下去。

  魔眼一掃,眼神震懾之下,藏天之刃瘋狂攻擊,一道道血痕溢出,突著眼睛,所有客卿倒下……死不瞑目!

  為什麼?為什麼百十個黃旗殺不了一個灰旗?為什麼我要成為秦府的客卿?為什麼我會和一個魔鬼作對。

  君輕寒橫抱著冷雪櫻,雙眼驀然,在長街上一步一血印,小易默默的跟在君輕寒的身旁。

  皇宮中,秦無相躬身站在東方悠塵的面前,畢恭畢敬。

  「秦愛卿,這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說,而且那個少年也不是我凌霄皇室敢惹的」。

  「不知那少年到底是誰?」

  「想必丞相也聽說了楓寒之巔上的那位少年吧!」龍椅之上,凌展緩緩的抿了一口香茗,「這茶,香!」

  秦無相眼神一縮,被神龍帶走的少年?

  看出秦無相的疑惑,凌展略作蕭索的說道,「就是他!」

  下一句話卻在秦無相的耳邊炸開,「神龍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少年!」

  秦無相面色一凝,「陛下,臣先行告退!」說著,火急火燎的走出了御書房,「你凌霄皇室惹不起,我秦氏家族同樣惹不起,那可是龍族,巔峰二十二之一。」

  御書房中,凌展卻是笑了,「與龍族作對,秦家這把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就要折了」。

  這茶,香!

  君輕寒還在街上走著,而秦府卻是地動天翻,原本一項倨傲的秦洛此時竟然畢恭畢敬的站在六個個老者的面前,不敢絲毫逾越。

  「找我們做什麼!」領頭的綠袍老者鼻聲哼然的說道,冷眼看著秦洛,完全沒有正視秦洛,若不是家主開口,什麼時候老夫輪到你指揮?

  秦洛頓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的一清二楚。

  「哼!秦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自己被帶了綠帽子,還要家族出面」,老者看向秦洛的眼神更加的輕蔑了,這種受到家族排擠的旁系弟子,不值得他重視。

  秦洛面色一陣潮紅,雙手緊緊一握,卻向著幾位長老深深鞠了一躬,「勞煩幾位長老了」。

  一揮袖袍,六位老者晃眼離去。

  秦洛站起身,同樣冷哼了一,「綠帽子?我成親了嗎?你為什麼叫綠老?」

  五六十歲的人,才剛入紅旗,在家族中算什麼東西?

  君輕寒的每一腳都只有十寸,緩步行走,他在等,在等秦府的人再來,現在他需要飲血,梟龍神槍、藏天之刃都需要鮮血的祭奠。

  抱著冷雪櫻,看著懷中的佳人,傻傻的笑了,「雪櫻,我一定為你好好活,縱使你死了,我也一定會救活你,我說過,不離不棄!」

  轉過剛才與老者戰鬥的巷口,那裡一片狼藉,老者四肢俱廢,一臉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而在不遠處,蘇慕容一臉被鮮血染紅,全身上下白骨森森,出現了至少一百道劍口,死狀豪壯、蒼涼、慘烈,可是他卻在笑,笑他完成了任務!

  看著一地鮮血,一地的血肉,君輕寒抱著冷雪櫻鏗然跪下,叩了一頭。

  蘇慕容自始至終都只說了兩個字:

  「走!」

  可是他卻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到底為了什麼?是為了恩情還是為了義氣,君輕寒不知道。

  但君輕寒知道他為了自己,臨江閣無一生還,自己被虐殺致死,這種恩情,值得君輕寒一跪!

  一手扶起蘇慕容將他放在小東西的背上,繼續前進,君輕寒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知道現在,他想殺人,想在漫天血雨中跳舞!

  走,不過百丈,周圍氣勢肅然凌厲,君輕寒將冷雪櫻往懷中緊了緊,慘然一笑。

  梟龍神槍就懸空橫在的額前,眼睛微微閉上、醞釀……

  六個人,六方站立,每一個人的實力比上之前的紅旗老者都強上了一籌。

  看著中心的血袍少年,突然從心底冒出一絲憤怒,這是羞辱,秦洛對他們的羞辱,對付一個灰旗弟子竟然出動自己六大紅旗長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六,交給你了!」綠老對著旁邊的男子淡淡的吩咐道。

  「大哥……」叫老六的男子一陣猶豫,堂堂紅旗竟然去殺灰旗後輩,他,丟不起這個人!

  綠老眼睛一瞪,「快速殺了便是,有什麼猶豫的」。

  老六嘆了一口氣,拿著一把巨大的鐮刀,向著君輕寒走去。

  驀然,君輕寒雙眼一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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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逆踏八荒

  看見猙獰的血瞳,就如同看見深淵的魔鬼,老六眼睛頓感一刺,雙手抱頭,精神恍惚。

  一個失神之間,梟龍神槍嗖的一聲,向著老六就去了,槍頭上環繞著暴掠的雷霆,藏天之刃隨後而至,速度卻是快上了一籌。

  老六驚駭的看著飛來的梟龍神槍,身體反應的伸手一擋,手掌上飆起濃濃的黃旗,如鐵的防禦。

  在梟龍神槍接觸手掌的一瞬之間,後方的藏天之刃嗖的加速,超越梟龍神槍,一刀切在手掌,瞬間飄過,帶上一絲的血跡,和半截落地的手掌。

  紅旗防禦,在藏天之刃下如同兒戲?

  因為君輕寒突破了,伴隨著實力的增加,指點江山突破到第二層——萬里無疆!

  不待老六反應,藏天之刃切開手掌,速度絲毫不緩,刺穿肩胛骨,然後從老六的脖子飄過,老六拉著半截的殘掌,不自主的去捂住喉嚨。

  梟龍神槍順勢一插,破胸而過,附在槍上上面的雷霆在老六的身體裡面猛然一炸……五臟六腑隨之碎裂。

  藏天之刃卻是旋了一圈,從太陽穴橫穿而過。

  老六驚恐的看著君輕寒,許久,鮮血才緩緩流出,整個人一頭栽在地上。

  已經叫不出心中的悔恨,紅旗強者竟然一招就死在灰旗小子的手下,總共時間僅有一息。

  躺在地上,過了許久,竟然悽慘的叫了一聲……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冤!

  在場的五位老者從一開始壓根兒就沒有注意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誰會想到君輕寒利用魔眼睜開之間的瞬間恍惚,而將敵人斬於手下。

  「老六,老六……」

  聽見老六的淒厲聲之後,方才關注戰局,只可惜老六已經死了,冤死了。

  「小賊,竟然敢殺我兄弟,我等讓你千刀萬剮而死」,綠老陰翳的說道,他也恨,一個失誤,竟然葬送了與自己相伴二十多年的兄弟。

  不僅是兄弟,而且自從被帶上綠帽子之後,綠老便不再喜歡女人,而是對男人情有獨鍾,所以,對君輕寒的仇恨大了。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死!」

  綠老飛身而起,若一隻振翅的梟鳥,一根根噁心的綠毒絲向著君輕寒纏來,同時另外四個人亦是飛身而起。

  空中霎時出現漫天的絲影!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這妻子可不是一個人的妻子。

  藏天之刃在空中急速炫舞,斬斷一根根絲線,可是,縱然君輕寒再厲害,能敵得過五個紅旗?

  魔眼之下,眾人雖然驚駭、恍惚,可是君輕寒依然逃不了。

  幾息時間,漫天的絲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將君輕寒束縛其中,空間不斷的緊縮,藏天之刃發揮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小。

  雷霆炸裂竟然毀不了這些泛著幽幽綠光的細絲。

  半刻鐘,君輕寒周圍纏滿了綠絲,身體不斷的佝僂,為冷雪櫻的架成一個空間,不然她受到絲毫傷害。

  綠絲逐漸刺進君輕寒的身體裡面,血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君輕寒痛苦的掙扎,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綠絲的刺入,眨眼之間,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網狀的血跡顯得猙獰。

  小東西在一旁低聲嗚咽,可是它卻救不了君輕寒,它可以吞噬天地道氣,可是它卻吞噬不了這細絲。

  無論君輕寒如何彎腰,綠絲依舊捱上了冷雪櫻的大紅嫁衣之上,君輕寒愣愣的看著冷雪櫻蒼白絕美的臉龐,沾滿鮮血的臉上忽然笑了,幸福的笑了:

  「雪櫻,輕寒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說著,眼底的血光濃稠了一分,森然的看著五大長老,淒厲的笑道:「你們還想傷害她?哈哈哈……」

  血瞳仇恨的盯著五個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絲絲血跡從嘴角溢出……

  靈魂深處如火山噴發,瞬間撕扯,君輕寒卻是任由靈魂損傷,直接搜出一卷黑皮功法。

  強行將之展開,瀏覽……

  每看一個字,靈魂都受到一陣灼燒,一陣撕扯。

  「八荒,何為八荒?八方荒蕪,寸草不生,蒼生絕跡,天地枯萎,是為八荒!」

  短短几個字,君輕寒七魂七魄,已經殘去一魂,徹底湮滅。

  然後,君輕寒再度強行讓逆踏八荒傾入灰旗經脈,經脈瞬間膨脹,幾經斷裂之勢,原本灰旗經脈中天槍神訣在逆踏八荒侵入的瞬間徹底湮滅。

  「敖……」

  全身絲線,君輕寒一聲龍吟,三吟屠魔!

  驀然睜開血瞳,身體膨脹,絲線鏗然斷裂。

  凌霄上空,千里墨雲齊聚,紫色的雷霆嗡嗡作響,電光閃繞,山雨欲來……

  五位長老頓時驚駭,這是什麼功法?隨意崩斷自己的幽冥神絲,引起天象。

  君輕寒雙腳緩緩離地,懸浮空中,蔑視著五位長老,腳步輕移,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緩緩一踏。

  一踏,天地驚寒!

  天空一道驚雷劈下,一個長老驟然魂飛魄散,連屍體都被炸成了空氣。

  一踏,八荒虛無!

  這一步,直接踏在了一位長老的心坎之上,腳步移動之間,心臟血脈噴張,驟然爆裂,靈魂一瞬之間墮入輪迴。

  青絲飄渺,漠視眾生,這就是逆踏八荒,超越白旗的存在,每一步皆可引動天地異象。

  空中,君輕寒腳步虛浮,可是每一步就如摩天巨峰,向著眾長老壓去,每一步,就如萬仞巨浪,肝膽冰寒。

  俯身看著雙眼溢血綠老,君輕寒萬邪由臉生,「死!」

  綠老砰然倒地,肝膽碎裂,一個紅旗強者就這樣被嚇死了。

  六個人,六具屍體,不甘、悔恨。

  灰旗經脈鏗然寸寸斷裂,一口鮮血,仰天噗出,君輕寒一下倒在了地上。

  撩過青絲,君輕寒看著冷雪櫻絕美的臉龐,傻傻的笑道:「雪櫻,這只是開始,終有一天,我要讓秦家雞犬不留!」

  說完在冷雪櫻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掙扎著看著起來,帶著小東西緩緩離去……

  群山之中,隱世秦家,家主秦無心將手中的茶杯狠狠一摔,一臉震怒,「是誰?給我查!」

  六大三代長老的靈魂玉牌竟然在同一時間碎裂,誰是想要和秦家開戰?

  堂下白髮蒼蒼的大長老,一臉尊敬,小心提醒道:

  「家主,剛才秦洛來過,向你……」

  秦洛一聽,神情稍微緩和,雙收負於背後,「派二代幾位長老去秦府問問,有事就順便解決了」。

  「是!」

  秦無相回來之後,聽說秦洛請動了家族中三代長老,頓時對他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知道嗎?你是在葬送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在葬送整個秦家」,秦無相從政以來,就沒有發過怒,可是這次,不得不怒!

  權謀多年,對青蓮大陸的勢力可謂是瞭若指掌,他秦家雖然在凌霄帝國頤指氣使,可是有些勢力卻不是一個小小秦家得罪的起的。

  惹了誰?

  龍族!

  大陸巔峰二十二之一!當年橫掃八旗古族的神龍氏!

  秦家算什麼,舔別人的腳丫子都不配。

  「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我秦洛難道就這樣被帶了綠帽子?」秦洛氣憤的說道。

  「那對姦夫淫婦不死,難平我心中滔天恨意!」

  「綠帽子算什麼?比得上你的前途,比得上整個秦家嗎?我秦無相用二十年教你一個『忍』字,你竟然還如此毛躁」,秦無相嗤之以鼻的說道。

  「可是……」

  父子兩吵得正熱火朝天的時候,二代長老來了,一行十人,皆在紅旗五段之上。

  「不知二代長老到此,有何要事」,秦無相頓時變得恭敬,將秦洛攬在身後。

  「三代長老去哪兒了?」領頭的秦老冷漠的問道。

  父子倆的心頓時一提,秦無相心中忐忑:「六位長老沒回家族?」

  秦老雙眼銳利的刺去,父子倆靈魂一顫。

  「六位長老剛才去教訓一個侮辱家族的臭小子了」,秦洛立即說道。

  「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秦洛伸手一指,心中滿腹疑問,「為什麼二代長老回來,難道……」瞳孔急縮,自己真的惹上了龍族之人?

  正欲提醒,只見二代長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秦無相亦是唉聲嘆氣的離去,留下秦洛愣在那裡。

  已經兩天了,君輕寒就一直抱著冷雪櫻木然的走著,漫無目的,走進了一座大山,一座魔獸的領地。

  後方,秦家長老已經追入大山外圍。

  萬劍峰,帥張之中,看著手中的字條,東方悠塵臉色刷白,一口淤血奪口而出,兩行清淚緩緩下淌,步履蹣跚的走到椅子上,全身無力的癱了下去。

  「雪櫻……妹妹!哥還沒有復國?哥還沒有給你找嫂子?為什麼……」

  「為什麼……」一聲長苦,響徹軍營。

  手指緊捏,蒼白無力,「秦家!皇室!」東方悠塵森然說道,重重的在案桌上一拍。

  「莫殘風!」

  「在」

  「傳先鋒官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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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姬血峰

  君輕寒剛進入森林,小東西就如同鷹擊長空,魚躍大海,一聲長嘯,頓時,群獸沸騰,伏地而臥……在這裡,憑著風虛血脈,小東西就是萬獸之王!

  後面的秦家長老可是氣急敗壞,領頭的並非秦老,而是一代大長老……

  當初秦老趕去三代長老葬身之地時,一紅衣男子如一顆流星,砸在地面,正是酒樓上打賞小二的中年。

  眼睛一閉,感受著周圍殘留的氣息,微微一笑,「雲魔眼!」忽然面色一凝,聲音有些激動的發顫,「瞳,雲魔瞳!」

  一念入魔雲魔瞳!

  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浮現一絲慍怒,掐著秦老的脖子,如拎著小雞一般,聲音低沉略帶威脅,「這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誰?膽敢在秦家的地盤耀武揚威!」

  「哼!」男子冷哼一聲,停在眾長老耳中缺如九天驚雷,眼睛一瞟秦老,閃著淡紅的血光,頃刻之間,秦老生機盡散!

  死後,男子還將手搭在他的頭上,攝取記憶。

  ……

  男子的殺氣越來越重,冰冷的看著九大長老,手淡淡一揮,九大長老瞬眼之間心脈盡斷,「膽敢殺我雲族之人者,死!」

  說完,揮袖而去。

  九大長老心若死灰,男子揮袖之間他們不僅聽到了「雲族」二字,還看見了男子額頭上的綻放黑色蓮紋!

  「雲族!黑旗!」

  可憐的九大長老竟然沒有被男子殺死,而是在臨死之際被嚇死了,小小秦家,盡然惹上了雲族,雲魔後裔!

  男子一邊飛身白雲之上,一邊呢喃,「看來我雲族執法雲滅虛被人淡忘了,宵小之輩,也敢在這裡橫行霸道,哼!」

  ……

  秦家二代十人,一去不復返,所以一代長老出動了,十個紅旗巔峰竟然出來追殺一個灰旗青年。

  全身褪去魔性之後,君輕寒的身體可以說是虛弱到了極點,靈魂殘缺,終身靈魂力量將再無寸進,除非本源提升。

  而灰旗經脈寸寸斷裂,這紫旗也將無法修煉,只能寄望秋風澗的青旗天衣御塵風。

  一身實力,打回青旗巔峰!

  而天下間,再也不會有為君輕寒滴下至情眼淚的女子了。

  「雪櫻,穿過了這座大山後,你就可以看見我們的父母了,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因為你是輕寒最愛的女子,快了,就快了……」

  忽然,小東西低聲嗚咽,提醒著君輕寒,敵人又來了。

  君輕寒慘淡的笑了笑,「來了,殺了便是!」

  小東西一聲嗚咽,群魔震動,瘋狂的攻擊著秦家長老。

  君輕寒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穿過森林的中腹,豁然是一片開闊地,有茅屋,有菜地,還有一條彎彎的小河!

  抱著冷雪櫻,君輕寒站在小河邊,用手舀起一點水,溫柔的擦拭著冷雪櫻略帶血跡的臉龐,「雪櫻最美了……」

  輕輕地、輕輕地,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大紅嫁衣,雪白的容顏,佳人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而在河邊不遠處,一個坐在地上,面前一塊磨石,手中一柄長槍,銳氣四溢,比之梟龍神槍竟然不惶惶多讓。

  槍頭在磨石上不是度過了多少年,寒光凜凜,在如此陰暗的天氣下,竟然也不敢直視,不知男子這一磨,磨了多久?

  一年?三年?十年?

  男子斑駁的長髮,剛毅的臉龐,亙古不化的漠視,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抬一下。

  而君輕寒根本就沒注意到不遠處還有個人,只是一心一意的看著懷中的佳人。

  洗好後,君輕寒抱著冷雪櫻離去……

  「小賊,站住!」

  秦大長老這一路可是九死一生,進入森林時,十個人,可是現在僅有六人,而且,這六個人還不完整,全身上下血跡斑斑。

  一臉仇恨的看著君輕寒,就是眼前這個人,「三代長老死了六個,二代長老死了十個,連死的原因都不清楚,而現在,一代長老又死了四個,自己等人身負重傷。

  君輕寒眼皮都沒抬一下,「雪櫻,就算我現在只是青旗了,我也不會讓你在受到任何傷害!」

  小東西仰天一嘯,四周魔獸聚集,短短十息之內,群山咆哮,三級、四級魔獸爭相湧來,數以百計、千計。

  將秦家眾長老圍在一個大圈之內,步步緊逼,男子的茅屋轟然倒塌,菜園被毀,然而,河邊的身影卻始終沒動,彷彿除了手中的槍,便沒有值得他在關心的事情。

  幾個長老看著周圍黑壓壓的魔獸,面如死灰,這麼幾個人,能逃出去麼?痴人說夢!

  看著君輕寒的眼神更加的瘋狂,這一切都是有君輕寒引起的,所以不管如何,君輕寒,必須死!

  長劍若風,向著君輕寒逆襲而來……

  藏天之刃在手,豁然扔了出去。

  「鏗!」的一聲,長劍斷裂,藏天之刃被彈飛,大長老捏著殘劍繼續飛來,雪花起,大長老哼然一笑,雷霆根本進不了身。

  梟龍神槍一挑,一舞,擋過長劍,不過卻被大長老強大的衝擊力,震出了內傷!

  殘劍一回,然後再度襲來,比之前快了幾倍不止,周圍的魔獸湧來,大長老只有三息時間。

  君輕寒笑了,滄桑的的笑了,「殘去一魂,再殘一魄又如何?沒了灰旗經脈,這青旗經脈留之何用?」

  靈魂翻滾,欲再度搜出逆踏八荒!

  攻擊未進入君輕寒周圍三尺,大長老忽然不動了,喉嚨處冒出一截槍尖,冰冷無邊,槍身微微晃動,似帶興奮之意,多少年,未飲血了,真是舒坦。

  艱難的想要轉過頭,可是卻直接栽倒在地,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幾代長老都一去不復返,原來是秦家的人太傻了。

  大長老背後,中年男子驀然看著君輕寒,正是先前河邊磨槍的男子。

  周圍的魔獸,看見這一身的麻衣,頓時惶恐的後退,這個人,才是這裡真正的王。

  男子眼神死盯著君輕寒,長槍刺在君輕寒的喉尖上,「搶藏天之刃者,殺無赦!」

  「你若不是藏天子,這刀就是我君輕寒的」,瞪著麻衣男子,漠然說道。

  男子神色突然變了一下,眼中閃現一絲疑惑,「君氏?」

  長槍收回,語氣稍微緩和:「這天槍神訣誰教你的?」

  「你管不了」。

  聽見君輕寒的話,男子卻並沒有出現絲毫慍怒,只是稍微沉默了一陣,看著君輕寒,眼底抹過一絲笑意,轉過身,看著剩下的五位長老,「你們要殺他?」

  語氣平淡,卻若天雷滾滾。

  幾大長老頓時全身哆嗦,大汗淋漓,「不……不敢……我們不是來殺他的」,幾個人哭喪的說道。

  「那你們來做什麼,做客?還是在這找老婆?」

  幾個老頭子頓時嚇的癱在了地上,找老婆,找個魔獸做老婆,獸.交?直接嚇得吞吐哽咽,頭腦一熱,「不不不,我們……我們……我們來自殺,自殺!不不不……我們……我們來做客,做客!」

  「哦……既然來者是客,我姬雪峰自當好好招待!」說著,扭過頭看了一眼君輕寒,向著幾大長老走去。

  「小子,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天槍神訣!」

  說著,槍一橫,殺氣驚天,四周魔獸頃刻匍匐於地,幾大長老身骨碎裂,獨君輕寒、小東西沒事。

  身形一展,長槍一擲,霎時漫天槍影,一道道玄奧的身法,展現在君輕寒的面前,時如搏天巨鷹,時若蹈海驚龍。

  槍影連綿不絕而大氣磅礴,槍勢柔和然又頂天立地。長槍一丈,天隕精鐵打造卻柔若綿蛇。

  比之君輕寒耍出的槍法,精妙百倍不止!

  「來者是客,自當好好招待!」

  槍尖橫掃,幾大長老應聲淒厲慘叫,一片片薄薄的肉就從身上硬生生的割下,而且,一滴血都沒有流淌。

  凌遲,真正的凌遲,比之君輕寒的鞭笞更加陰毒、狠戾。

  看著麻衣男子,就如同看著血腥的魔鬼,忽然對已死的大長老非常羨慕,至少他死的有尊嚴,死的安然。

  肉一片片飛到周圍的魔獸嘴中,細吞慢嚥。

  半刻鐘,五大長老屍骨無存。

  轉過頭,姬雪峰淡淡的看著君輕寒,「你可滿意?」

  「你可滿意?」姬雪峰問出了這樣一句,竟然這樣問。

  「不滿意,這是我妻子的仇!」

  自始至終,君輕寒不為所動,眼神都沒變一下。

  「妻子?」姬雪峰看著躺在君輕寒懷中的冷雪櫻,「死了?」

  「把她給我」,姬雪峰淡淡說道。

  君輕寒殺氣一蕩,雙眼再次漫起血紅,小東西護身君輕寒身前,周圍魔獸竟然起身長嘯。

  姬雪峰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保她屍體不腐,你若強橫,日後自可救活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君輕寒滿臉森然。

  「憑我是姬雪峰,憑我在這裡磨槍十八年,只為等一個姓君的人!」

  君輕寒依然搖頭。

  姬雪峰面色一冷,然後長舒一口氣,我會讓你相信我的,說完,君輕寒頓感全身動彈不得,周圍所有一切盡皆在姬雪峰的掌控之下。

  就連調動自己逆踏八荒也不可。

  姬雪峰向著君輕寒走來,一手搭在君輕寒的肩上,眼睛一閉,頓時君輕寒全身經脈扭曲,原本碎裂的經脈寸寸剝裂,被姬雪峰抽出身體。

  然後……

  然後姬雪峰全身氣勢一散,雙手搭住君輕寒的雙肩,體內那條二十年前得來的經脈,生生從自己身體裡抽出,嵌入君輕寒的身體。

  姬雪峰嘴角掛上一絲鮮血,卻笑著看了看君輕寒,「現在,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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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九幽之冥

  看著姬血峰額頭的墨色蓮紋瞬間變為紫色,君輕寒渾身一震,剝裂自身經脈,終身難進分毫!

  看著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男人,君輕寒沉默了……

  望著懷中的冷雪櫻,俯身吻了一下額頭,溫柔的說道:「你既不願生死同穴,那麼我們便不離不棄」。

  雙手將她交給了姬雪峰,眉頭一皺,「雪櫻不會讓你碰她」。

  姬雪峰手一僵,停在半空中,苦澀的笑了笑,雙手一劃,出現一個巨大的泡沫,將冷雪櫻放入其中,拖著泡沫。

  「小子,我到什麼地方去找你?」

  「山那邊的神水村」。

  姬雪峰眼神一瞄,點了點頭,打了一個響指,頓時一匹騏驥從空而躍,落在姬雪峰的身旁。

  一聲長嘶,魔獸群頓時匍匐後退,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一群人,一個強者、兩頭魔獸中的王者,可將這群卒子害慘了。

  出生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嚇得如此大汗淋漓?什麼時候被隨意的呼來喝去?憋屈啊!

  翻身,一個恍惚之間,姬雪峰已帶著冷雪櫻走遠,只在天空留下一道殘影,一步千里,當真恐怖!

  騏驥之上,姬雪峰可是一臉的興奮,雪藏了十八年,青年大陸都已經忘了他,忘了當年那一群叱吒風雲的人物。

  而如今,他回來了,磨了十八年的槍,就為了今天。

  君輕寒看著遠去的冷雪櫻,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姬雪峰的出現給了他希望,若我是真是龍皇,那麼雪櫻就同樣可以重生。

  原本木然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小東西將周圍的魔獸散去,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將蘇慕容埋葬之後,一人一獸開始橫穿山脈。

  天過三更,山洞中,君輕寒痛苦的扭曲成一團,體內的經脈互相的排斥。

  雖然姬雪峰將自己的經脈渡給了君輕寒,可是兩人的血脈完全不同,想要融合,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

  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

  一路之上,君輕寒都在研究自己的靈魂,幾天下來,腦海中可是多了不少東西。

  袖紅樓中,冷雪櫻滴下的最後一滴淚,竟是一滴紅顏淚。

  紅顏淚,異藍旗之一,天下女子至情至恨之淚,若是一滴至情之淚,就算是奄奄一息,也會瞬間恢復。

  若是一滴至恨之淚,那就是劇毒,寸寸斷人腸。

  不過,這異旗可是女人的專屬,男人,靠邊!

  同時,君輕寒自入魔之後,心眼破裂,雙眼卻能張目對日。

  腦海中一卷沉浸在血海中的功法——雲魔錄,專修瞳術!

  體內同時產生了一挑血脈,雲魔脈。

  具體是什麼,君輕寒也不知道,不屬修旗、修魔、修陣,君輕寒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條經脈不像經脈,反倒像一條血河,一直連到自己的眼部,而自己的雙眼,就如同無邊血海。

  樹丫上,君輕寒盤腿而坐,靈魂深入,腦海中一卷虛無縹緲的畫卷。

  袖紅樓上,小東西咬了一口君輕寒,成為了君輕寒的本命魔獸,腦海中便多了這個東西。

  畫卷飄渺,卻不失殺氣,畫卷上的字,總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沉入心神,仔細的想要看清那幾個大字是寫的什麼,卻總是在即將看清之際,靈魂一陣刺痛,功虧一簣。

  君輕寒試著讓雲魔瞳融入靈魂看清那幾個字,卻在融入的一瞬間,雲魔瞳直接被湮滅,一陣撕裂的痛苦霎時傳遍全身。

  最終,君輕寒只得老實的用最原始的靈魂探測瞭解那幾個大字,每一次都即將成功,卻在下一刻失敗,毫無例外。

  一次次的嘗試,終於在十天之後,君輕寒終於看清了第一個大字。

  「一」

  簡簡單單的一筆卻是將一種睥睨天下、縱橫捭闔的氣勢展現的淋漓精緻。

  在看清的一瞬間,一口鮮血猛的從君輕寒的口中噗了出來,靈魂直接崩潰,身體完全沒有意識主導。

  奇怪的是靈魂的崩潰並沒有讓君輕寒隕落,接著靈魂的崩潰,君輕寒的靈魂又在不斷的修復,湮滅的魔瞳也在逐漸的重生。

  兩天,整整用了兩天,君輕寒的七魄六魂才完全復原。一醒來,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變得帶有一絲朦朧的氣息,全身一震:

  「靈魂進化,竟然是靈魂本源進化!」

  從古至今,靈魂只可以修煉而變得更強,本源進化卻難如登天,沒想到一個字,卻有如此效果。

  君輕寒一陣狂喜,趕緊沉入心神,再次研究那一副畫卷。

  再次看向那捲畫,君輕寒感覺清晰多了,卻是越發的感覺畫卷變得更加的虛無。

  ……

  兩個半月之後,君輕寒終於看見了洞府上的七個大字:

  「一天一地一鳳虛」

  每一個字都是殺氣十足,藐視天地蒼生;卻又是虛無縹緲,讓人捉摸不透。

  看完了七個大字,君輕寒的靈魂再次蛻變……

  當君輕寒再次醒過來時,畫卷上已看不見囂張跋扈的大字,卻在同一位置出現一首狂傲不羈的詩:

  揮刀直踏九重霄,誰當逆世張狂笑。

  待到殘墨圖山河,我自以血染夕陽。

  每一筆都是血的凝聚,每一字都是殺戮的見證。

  看著那二十八個字,君輕寒彷彿身在虛空,眼前掠過一幕幕有鮮血染成的畫面:

  一血衣男子,周圍站著八位頭戴皇冠的中年人,服飾分別不同,每位男子分別拿著顏色不同的旗子。

  青、灰、黃、紅、藍、紫、黑、白,八面旗子分立八個方位形成了八方洛神圖。

  血衣男子被困在圖中,冷眼看著八個衣冠楚楚的『兄弟』,一聲咆哮,雙眼逐漸被仇恨所矇蔽,身形一變,從腳至頭逐漸化為一頭巨獸。

  巨口仰天一張,產生無盡的吞噬之力,高速掠奪著天地中的道氣,整個青蓮大陸,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猛烈的撞擊無形的能量層。

  八位男子同時一聲冷哼,八面旗子瞬間移動,不停的更換位置,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將巨獸包圍在其中,將道氣與之隔絕開來。

  巨獸沒有充盈道氣的支持,體內的道氣隨著每一次的撞擊而不斷的減少。

  能量網不斷的縮小,巨獸的衝擊也變得更加瘋狂,可是每撞擊一次,能量網便堅韌一分,而巨獸的衝擊力卻是減小一分。

  看著自己無望衝破這牢籠,全身的能量忽然變得狂暴起來,雙眼仇恨的望著八位中年男子,充滿不甘的長嘯一聲,身體瞬間爆炸,霎時衝破了八方洛神圖。

  一顆蛋瞬間衝破八位男子的防禦,眨眼消失。

  八位中年男子臉色都是一變,當即後退,欲想結成更大八方洛神圖,此時血衣男子卻是仰天大笑,緊接著靈魂的自爆……。

  「砰」

  虛空炸裂!

  八位神祕中年頓時重傷,血衣男子魂飛魄散,大戰驟然落幕,虛空中只剩下強者隕落的天地異象。

  君輕寒面色凝重的看著小東西,摸了摸它的頭,繼續接受腦海中的記憶:

  孤名劍孤天,本體乃是天地之間至尊異獸鳳虛,生逢魔神大陸入侵。

  孤率領八位修煉不同屬性的兄弟自創八方落神圖,將魔神大陸的強者全殲。

  自此,八位兄弟建立天、地、雷、水、炎、嶽、澤、風八大族。

  孤受血脈限制,鳳虛一族永遠只有一位族人,當上一位鳳虛死亡之時,下一位鳳虛才有可能出現,因此孤只得一人飄搖。

  卻不曾想到,八位與孤經歷過生死的兄弟,趁孤重傷未愈之際,用孤自創的八方洛神圖攻擊我。

  最終孤只得在最後時刻誕下一位後人以延續鳳虛一族血脈。

  孤用最後一縷殘魂建立了紅楓山脈,將鳳虛蛋放入紅楓域。

  後來人,你能夠得到我留下的這段信息說明吾族後人已認你為主,望汝善待。如若有心,為孤復仇,殺盡八族!

  哈哈哈,沒想到孤會葬生在自己的陣法之下,真是時也命也。

  君輕寒看完了這些,心情略微有些沉重也有些發笑,「劍孤天,一劍孤天,一代梟雄,強勢的崛起,可笑的隕落」。

  小東西兩眼幽光的看著君輕寒,帶有濃濃的孤獨,將頭靠在君輕寒的肩上,

  「以後,你就叫「冥」。

  ——九幽之冥!

  為了我,也為了你。

  看著君輕寒,小東西,低沉的嗚咽了一聲,巨大的頭往君輕寒的懷裡拱了拱。

  畫卷再度一展,風虛典在君輕寒腦海中流轉:

  鳳虛出,蒼生妒;鳳虛怒,天地哭;鳳虛浮,千秋無。

  看著鳳虛典的介紹,君輕寒微微一嘆,真不愧是十大異獸之首的至尊異獸,功法比之逆踏八荒也不惶惶多讓。

  靈噬蒼生天地服,魂納元元九州孤。

  咫尺天涯日月鄰,剎那芳華萬般無!

  這四句話便包含鳳虛典的五大招式:靈噬、魂納、咫尺天涯、剎那芳華、萬般虛無。

  風虛天賦,便是吞噬,大陸唯一的吞噬之獸。

  作對於冥來說,修煉不需感悟,要吞噬即可,吞噬空間便可咫尺天涯,吞噬時間便可剎那芳華,當吞噬之力修煉到最巔峰,境界的感悟亦可吞噬。

  拍了拍小東西的頭,「走了,冥!」

  瞬間,小東西鑽進了修冥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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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軍神兵敗

  兩天之後,寒水城外出現一位黑袍少年,全身上下散發絲絲冷意,剛硬的臉龐上是恆久的漠然。

  君輕寒走進城中的酒樓,樓上做了不少人,服裝各式各樣,明顯可以看出是一些江湖人士,君輕寒眼睛一瞟,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客官,不知需要些什麼?」

  一個身著灰衣的小二,頓時走了過來,尊敬的問道。

  「肉,烈酒,隨便來一點!」君輕寒淡淡的望了一眼。

  「好叻,客官等著,小店馬上給您送到」,小二點點頭退了下去,緊接著一聲高呼,「一盤牛肉,一壺烈血酒」。

  「知道嗎?這次凌霄帝國可是出大事了!」

  「哦……什麼事」

  身旁酒桌上的江湖人士吃飯之餘,竊竊私語的說道。

  「這你都不知道?」一個滿嘴油膩的男子用筷子指了指坐在對面的人。

  「到底什麼?」

  「京城秦家這次可是丟了大面子,聽說秦洛結婚當日,新娘子被一個血衣青年給拐跑了」。

  「誰敢在丞相府的頭上拔毛,再說後面還有一個世家支撐著」,一個濃眉男子頓時一撇,有些不信。

  「這你都不知道了吧!據說血衣青年來頭大得很,他後面……」滿嘴油膩的男子,聲音一高,停止說話。

  「後面怎麼樣?別賣關子了!」

  「他後面……我也不知道!」男子頓時喪氣的說道。

  頓時,四周傳來幾道殺意,聽得正爽的時候,竟然沒有下文。

  「不過我知道,秦府後面的世家,因為這件事可是吃了大虧,秦府上下三代長老,無一生還,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君輕寒停著一愣,自己只遇見了兩撥,什麼時候有三代了?

  「不可能吧!秦家在凌霄帝國可是龐然大物,那秦家家主可是藍旗強者,誰敢他的嘴上拔毛!」

  一個面色帶著病態蒼白的男子,搖了搖頭,不太相信。

  「哼!你們不信就算了,我也是道聽途說而來,還據說,秦家二代長老,沒出手就被人幹翻了,還有幾個是硬生生的被嚇死的!」

  「哦……你這說的越來越玄乎了,什麼樣的強者?可以活生生的嚇死紅旗強者?就算是紫旗也很難吧!除非是黑旗或是更為恐怖的存在」,幾個人說著說就不敢想了。

  他們現在的修為頂不過黃旗。

  黑旗,那是怎樣的存在?

  君輕寒面色微寒,難道另有人殺了秦家長老,會是誰?

  「這算什麼大事?」

  樓下突然傳來一身不屑的聲音,緊接著只看見一個白衣男子走了上來。

  君輕寒微微一愣,這個人除了手中拿有一把扇子之外,其裝束升高竟然與東方悠塵毫無二至。

  扇子一展,男子輕蔑的眼神往四周瞅了一下,然後向著君輕寒的位置而來。

  毫不理會的一屁股坐在君輕寒的面前。

  「那你倒說說什麼才算是大事!」

  男子笑眯眯的望著眾人,「凌霄軍神的事算不算大事?」

  君輕寒眼皮微微挑了一下,瞥了一眼白衣男子,發現他正緊盯著自己,帶有絲絲恨意,心中微微一愣,藏天之刃悄悄捏在手中。

  「這件事不僅震動了整個凌霄帝國,而且震動了整個天下」。

  「小子,你到底說啊!什麼事?」遠處,濃眉男子大聲呼道。

  白衣青年望著濃眉男子哼了一聲,方才一字一頓的說道:「軍神兵敗,神話破碎!」

  自始至終,白衣青年眼睛都一直盯著君輕寒,彷彿專為君輕寒說的。

  君輕寒神情一震,東方悠塵兵敗?真麼可能?

  「小子,謠言可不是你這麼傳的!要說母豬上樹,刀疤我倒還有幾分相信,你說軍神兵敗完全是無稽之談」,一刀疤男子笑著說道。

  「對啊,從軍三年,軍神從未一敗,如今更是雄踞萬劍關,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有不該出現在戰場上的強者」,頓時有人隨身附和,看向白衣青年的眼神明顯有些戲謔。

  「可是,他確實是敗了!」

  男子站起身,扇子一揮,嘴角一勾,略帶惋惜的說道:「只不過打破神話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當今太子,凌雲!」

  「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也沒什麼,悠塵大將雄踞萬劍關,攻打城池的時候,先鋒凌雲不受將令,孤軍深入,結果……」

  「結果怎麼樣?」

  坐立良久的君輕寒終於問出了一句。

  男子一笑,再度坐下,看著君輕寒,結果,悠塵大將親自領兵去救,追雲逐月全軍覆沒!

  凌雲身受五十六刀,東方悠塵被一掌砸出內傷,幾欲吐血身亡!

  君輕寒全身一震,追雲逐月全軍覆沒?東方悠塵領兵救人?抬起頭卻看見白衣青年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什麼?凌雲太子做先鋒,扯淡!」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悠塵大將長跪宮門之前,負荊請罪,萬劍關少了軍神的鎮守,危在旦夕!」

  說完,華府男子起身,向著樓下走去,卻忘了將扇子帶走。

  「這太子真他娘不是人」,一彪形大漢頓時怒聲而罵。

  頓時,四周的人,與他拉開了距離,還真的什麼都敢罵,凌雲的娘是誰?

  當今皇后!

  凌雲不是人,皇帝是啥?

  也不是人!

  他們可沒有實力和皇室抗衡,所以皇權就是他們的天,罵皇帝老兒,誅九族,十族都不夠看。

  看著白衣青年的離去,君輕寒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是東方悠塵來說給他聽的啊,是在怪他。

  唯一的妹妹就這樣死了!

  亡國的公主最終還是撇下了自己的哥哥與母后。

  緩緩展開扇子,一副山水畫,高山之巔,一個男子黯然撫琴,儒雅、孤寂!

  周圍鐵騎環繞。

  畫中的男子正是東方悠塵,而周圍的鐵騎,則是追雲逐月。

  看著畫,君輕寒笑了笑:

  凌雲會負傷,可能!追雲逐月會如此死去?不可能!

  東方悠塵若不想兵敗,就一定不會兵敗,若想兵敗,同樣也在一個念頭之間。

  君輕寒神情緩了緩,沒事就好,就算這些人在一線關等著審判自己,也總比死了好。

  扇子往窗外一丟,頓時落在街道上,白衣青年的面前。

  此時白衣青年絲毫沒有剛才的氣質,穿上白衣還改不了禽獸的本性,眼神不斷的瞟了街上的黃花大閨女。

  看見扇子從頭頂眼皮掉了下來,頓時嚇得一跳腳,正在欣賞修長的大腿時,竟然來了這麼一道,不可忍!

  「我操……」

  怒視著樓上的君輕寒,從身體裡面掏出一個東西,也不管是什麼,直接向著君輕寒就砸了過來。

  伸手一攬,打開一看,君輕寒頓時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南海紫冰玉!

  價值連城!

  有三塊就可以買下凌霄帝國的半壁江上!

  君輕寒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自己剛一出山,他的人就找上了自己,帳下的人,這等寶物竟然隨便亂扔。

  恰逢小二姍姍來遲,一臉的不好意思,這一頓飯,可是讓君輕寒好等。

  「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幾天小店生意突然景氣,人手不夠,所以……」

  君輕寒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把玩著手中的玉,「小二,不知這寒水城有誰將寶物隨意用來砸人!」

  看著君輕寒手上的玉,小二頓時眼睛瞪了起來,緊接著一陣追捧,「客官真是好運氣,在寒水城,誰都想被顧少爺打一頓。」

  「哦?」

  顧少爺可是大陸最為年輕的財神,家中黃金頂,白銀階;翡翠桌,碧玉椅!

  顧少爺每一次打人,無一例外,仍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有多少人,跑去讓他打,而不得見其面。

  沒想到今兒讓客官給碰著了。

  君輕寒轉了轉手中的南海紫冰玉,笑了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後軍充備可真足,打人都用這等東西。

  看著君輕寒臉上的一絲笑意,小二接著說道,「有一次,寒水城的一個惡霸,想去搶.劫顧少爺的銀子,結果直接顧少爺用一座金山給活活壓死了」。

  君輕寒一愣,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等死法,當真是人為財死,被財活活壓死!

  「看來你們對顧少爺倒是挺尊敬的」。

  「那是,客官是不知道,三年前這裡是瘟疫橫行,寸草不生,人人避之,而如今,客官看看,除了凌霄京城,就屬這最繁華!」

  小二呵呵笑道。

  「這一切都是顧少爺的功勞,不然不知有多少人,要背井離鄉,客死在外。」

  「只是……」小二忽然走過頭,小聲說道,「只是顧少爺很風流,不過二十,妻妾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

  君輕寒一怔,笑著站了起來,正好看見白衣青年正窩在角落,對著周圍猛瞄!

  提著酒,就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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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戮無極

  當走到街上時,顧少爺可是壓根兒就沒看見君輕寒,他的任務完成了,他還認識君輕寒嗎?

  君輕寒嘴角莫名勾了勾,從他身旁走過,向著城背後的城鎮走去。

  不過半天光景,君輕寒便走到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故鄉。

  太和鎮雖然地處寒水城的邊緣地帶,可是這裡的三大家族使得這裡繁華、氣派。

  熟悉的場景,與當年離開時幾乎麼有什麼變化。

  古老的街道上,擺滿了賣雜貨的小鋪子。

  吆喝聲一陣陣的小巷的深處傳來。

  街旁茶樓裡,小兒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充滿激情。

  就連斑駁千年的古樹,也就在在那裡風雨招搖。

  君輕寒一步步踏在街道上,感受著一切的熟悉,人在他鄉格外賤,如今回到了自己成長的土地,總有一分莫名的激動。

  在這城鎮的盡頭,就是自己的神水村,生養君輕寒的村莊……

  前方不遠處,圍繞了許多人,將整個街道堵塞,人群裡面,轉來咒罵聲、求饒聲、淫笑聲……

  趙銘這幾天可是格外的激動,太和鎮趙家、錢家、周家,三家成鼎立之勢,已經多年,誰也吞併不了誰。

  雖然趙家實力比其它兩家強上一分,但是若兩家聯手,趙家絕對會在一個月之內滅亡。

  而如今,不同了,後面來人了,帝國位居十大勢力之流的楓寒閣竟然來到了這裡,選中了趙家。

  這麻雀可是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鳳凰。

  錢、周,兩家所有的生意,在三天之內,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這幾天,趙銘走在大街上,腰桿挺直了不少,口氣粗了不少,眼神也變得更加的輕佻。

  儼然將自己當做了趙家的下位家主。

  做事更加的肆無忌憚,更加的囂張跋扈,成了一個輕浮的浪蕩公子。

  所以,在他看來,當街強佔一個花季少女也不是什麼大事,難得我堂堂一大家族少主看上你了,那是給你面子!

  人群中,一個身著華衣,腳步略帶虛浮的男子,傲然站立。

  身後幾個家丁壓著一位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的女子,華服男子的前面,跪著一位六旬老者,不停的求饒,

  老者的身後,一個青年男子,怒目圓睜,雙眼恨意的仇視著趙銘,昂然傲立若霸王,不過無奈卻被十多個家丁團團束縛住。

  「趙公子,你就行行好,放了小女吧,她才十六歲,我老李家,用敢趙公子大恩大德!」

  老者,一邊拽著趙銘的褲腳,一邊乞求,聲淚俱下。

  「老不死的,給我滾開,老子看上你女兒,是她的福氣,以後在太和鎮有你吃香喝辣的」,趙銘一臉的厭惡,狠狠的踹了一腳,將老者踢了出去。

  「爹……」

  女子不斷的掙扎,一顆顆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滴。

  「趙銘,我蒼無極今日不死,必將你碎屍萬段!」青年男子一字一頓,怒目圓睜,仇恨的看著眼神輕佻的趙銘,拳頭捏的緊緊的,無奈卻不得分毫作為!

  趙銘眼神閃過一絲不快,斜瞪著男子,我不得好死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馬上就會不得好死!」

  「給我打……」

  頓時一陣拳頭觸及身體的聲音一陣陣轉來,蒼無極身形卻沒有絲毫的晃動,硬氣的站在那裡,沒有哼聲一句,只用雙眼仇恨的望著趙銘。

  「無極……你們不要打了!趙公子,你不要打無極了!」

  女子看著自己從小青梅竹馬的戀人慘遭欺負,更加心痛,不禁哀憐的看著趙銘。

  「大美人,那你說,你是否願你跟我走?」

  趙銘輕佻的用手指托起李柔的下巴,雙眼說不出的邪異。

  「柔兒,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要你跟他走」,蒼無極雙手緊捏,頓時掙扎,暴怒的拳頭向著周圍的家丁砸去,卻不過半息時間,又被束縛。

  「無極,你走吧,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無權無錢,我不想跟著你一輩子受苦」,女子臉色忽然變得冷硬,撇過臉,沒有看男子一眼。

  「不,柔兒,我們說好在一起的,我不會放手們永遠不會!」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煩,銘少爺,煩請你將它趕走」,女子厭惡的看著無極,像在看一隻蒼蠅。

  「柔兒,我不會走的,永遠不會,任何人也傷害不了你」,蒼無極一聲長嘯,若獄中狂龍,雙眼逐漸變得絲絲血紅,一拳如鋼鐵般將周圍家丁的腦袋砸出豆花。

  「我叫你滾!」

  柔兒憤怒,聲音耳邊的嘶啞,看著蒼無極,眼神中充滿了莫名的複雜。

  正走過人群的君輕寒心中狠狠一刺。

  「我叫你滾!」

  「當時自己敢走雪櫻的時候,說的就是這句吧,可是……雪櫻,你為何就真的走了?

  我為何要罵你,為何要罵你,我們不離不棄,為什麼我卻要將你趕走?」

  君輕寒心中且一種莫名的懊悔,為何?

  趕他走就是愛?還是一種自私?

  「既然柔兒這麼討厭他,本公子就讓他見不著明天的太陽,柔兒說好不好?」趙銘嬉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怎會放任自己的情敵留在世上?

  柔兒忽然失聲,驚恐的看著趙銘,淚水順著就滑了下來。

  「不……不要……」

  「給我打,他不死,你們死」,趙銘當即轉過身對著身邊的家丁呵斥道。

  蒼無極渾身猛然一震,將周圍家丁震開,向著趙銘衝擊而去,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殺死趙銘。

  走不過三步,突然全身被鐵鏈纏繞,周圍家丁頓時將之蒼無極絆倒,死死的壓制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不,不要打了,趙公子,求求你,不要在打了」,柔兒向著趙銘哀聲求情。

  「柔兒,你不可以求他,不可以,無極不要你求他!」

  說話之間,圍攻無極的數十位家丁突然被炸開。天空下起了漫天的雪花……

  趙公子忽然瞳孔急縮,趕緊將家丁抓到自己的身邊,方才有了一絲底氣。

  「六月飄雪,這冤,大得很!」

  人群后面傳來一聲調侃。

  眾人讓開道,君輕寒緩緩走了進來,站在趙銘的對立面。

  「你是誰?」趙銘一臉陰沉,在這裡,就算是錢、周,兩家公子也不敢當中阻攔自己。

  君輕寒卻是自顧自的說道,「看來趙公子是壞事做絕了,蒼天會嫉妒的」。

  周圍頓時竊竊私語,他們卻實見著了雪花,豔陽高照,六月飄雪,一落在週中就化了。

  趙銘臉色一陣潮紅,狠戾的盯著君輕寒,不知在計劃些什麼?

  「是個男人就站立來」,君輕寒盯著地上的無極,恨聲說道。

  這個人,就像當初的自己,懦夫,沒有實力就是懦夫!

  男子看著君輕寒,硬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站的筆直,如一杆槍,天威難壓。

  「給我打!」

  趙銘趁著君輕寒說話的瞬間,頓時大叫。

  幾十個家丁,一哄而上,拿著大刀,向著君輕寒劈來。

  忽然,北風呼嘯,雪花洋洋灑灑,向著家丁而去。

  「我說過,這冤,大得很!」

  落在家丁身上,血花飛揚,慘叫聲響起,一瞬間全部躺在了地上,黑礁的皮膚,猙獰的傷口。

  趙銘驚詫的往後退了幾步,這些家丁加起來,自己青旗巔峰都打敗不了,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用雪花傷人。

  君輕寒閒庭信步的向著趙銘走來,隨意、輕鬆。在趙銘眼中卻是沉重、威嚴。

  望著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萬丈深淵,退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君輕寒抽出藏天之刃,在趙銘的臉上來回滑動,卻遲遲沒有下手,戲謔的看著趙銘,「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因為我會讓你……」

  「生不如死!」

  說著起身離開,背後,一片雪花炸在了趙銘的襠部!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胯下流了一灘的血。

  趙銘狠狠的看著君輕寒,雙眼幽光,嘴角不過意思陰冷仇恨的笑意,因為,他知道君輕寒是誰了?

  是楓寒閣找的那個人,那不是雪花,是雷霆!

  那把刀便是藏天之刃!

  蕭索的離開,背後,叫做無極的男子追了上來,攔在君輕寒的面前,一字一頓,「我要變強!」

  「為何?」

  「我不願再讓我的女人受到一絲的傷害,我也不想向一個懦夫!」男子眼神堅定而剛毅。

  「你姓什麼?」

  「蒼……不!我姓戮,戮無極!」

  「戮氏?」君輕寒一驚,帶有一絲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家族祖先,魂衣戰神,戮神蒼!」

  君輕寒一頓,忽然全身一弓,一拳狠狠的砸在戮無極的胸口。結果,戮無極絲毫無損,當真是肉體強橫。

  「那你應該知道去哪兒,戰場才是你崛起的聖地」,君輕寒淡漠一笑。

  「去過,從軍無路,所以我想跟著你!」

  君輕寒死死的盯著戮無極,哪怕戮無極有一絲不善,都將被君輕寒瞬間斬殺。

  過了許久,方才嘆了一聲,「去萬劍關,找東方悠塵,就說君輕寒、獄天涯、七殺陣」

  若你真是戮神蒼後裔,那麼這天下,終將合併。

  戮無極看著君輕寒,眼神閃過一絲激動,拱手抱拳,「無極拜謝!」

  君輕寒苦澀撇嘴一笑,轉步離開,卻不知自己又被楓寒閣的人盯上了。

  君輕寒愈近,村子隱隱露出一角,遙遙在望,炊煙裊裊升起,那麼祥和,安寧!

  忽然,面色一變,在這裡怎麼會看見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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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雙親故

  「冥!」

  君輕寒一聲大叫。

  冥立即從修魔經脈中鑽了出來,君輕寒一躍騎在冥的背上,向著村子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離村子越近,君輕寒越心急,可以看見,滾滾的濃煙,正從村莊的中心上升,而那裡,是君輕寒的家。

  火光愈來愈大,越燒越旺,染紅了半邊天。

  「冥,快點……再快點……」

  君輕寒心急如焚,那裡生養他的家園,那裡可是他的雙親!

  冥巨口一張,道氣源源不斷的吸進口中,速度一次次的提升,彷彿風一般。

  到了村口,火光隱隱消散,只有濃煙隨風聲向高空。

  君輕寒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火散了,火為什麼散了?神水村可沒有水,火為什麼散了?

  「不可以滅,火不能滅……」

  冥感受到君輕寒的悲哀,雙腳在地上用了一拔,再次提速,耳邊響起嗚嗚聲,每一步腳印,都留下一灘血跡。

  君輕寒心中就如同懸了一把刀,根本不敢往最壞處想,心中一直否定著自己的猜測。

  「不會的,爹娘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突然,君輕寒面如死灰!

  火光的來源,正是他的家!

  此時周圍沾滿了村眾,房子還冒有滾滾的濃煙,裡面的溫度足以融化一般的鐵器。

  冥一個墊步,後退狠狠一瞪,全身飛入空中,將君輕寒送了出去,自己則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全身虛脫,四肢無力,爪子上盡是鮮血。

  君輕寒在空中一躍,直接跳到了房子的前面。

  「爹……娘……」

  「父親……父親……」

  ……

  君輕寒在外面一聲聲呼喊,每喊一聲,拳頭便緊捏一分,任憑尖銳的指甲刺進肉中。

  每喊一聲,心中變多了一絲絕望。

  「三叔,我爹呢?我娘呢?」

  君輕寒抓住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子瘋狂的問道,手不停搖動著對方的雙臂。

  「小寒子,你爹娘……還在裡面……我們都不敢……」

  話還沒說完,君輕寒立即一頭扎進了房子。

  「小寒子,快出來,裡面危險!」三叔大聲叫道,心中焦急不已。

  「爹、娘……你們在哪兒?」

  君輕寒用袖袍掩住口鼻,一邊咳嗽,一邊呼喊,房屋之中還不時有帶有火星的木屑濺落。

  冥躺在地上,看著君輕寒發狂的跑了進去,眼角突然紅紅的。

  君輕寒在裡面瘋狂的叫喊,不斷的扒開殘存的建築,雙手被烙的猙獰。

  可是轉了許久,君輕寒沒發現,對自己的家最熟悉不過,為什麼沒有?

  不斷的扒開一層層烙鐵,君輕寒突然怔住了……

  萬籟俱靜!

  房子外面的人突然心中一顫,眉頭皺了起來。

  躺在地上的冥,眼角溢出絲絲鮮血,只有他能感受君輕寒心中的悲涼,心中的滔天恨意!

  過了良久:

  「爹……」

  「娘……」

  廢墟的房屋中,傳來兩聲淒厲的大叫。

  君輕寒雙腿跪了下去,看著眼前的兩具燒焦的骨架,緊緊的抱在一起,兩具骨架之間,有一個漆黑如墨的布所包裹的東西,竟然沒有燒燬!

  半刻鐘後,君輕寒抱著雙親緩緩走了出來,一臉木然,雙眼無神,只有斑駁的長髮無風自動,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

  抱著骨架,君輕寒鏗然跪下,仰天長嘯,「爹……娘……」

  聲音悲涼,盡是悔恨之意。

  周圍的人看見這一幕,不自主的落下了淚滴。

  諷刺嗎?

  盼了幾年的兒子,如今回來了,可是自己老倆口卻與世長辭。

  諷刺嗎?

  終於可是回家孝養父母了,可父母卻撒手人寰。

  看著漆黑的骨架,忽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為何這世上有這麼多生離死別?

  「小寒子,不要太過傷心,你父母若是在的話,一定不想看見你如此悲傷!」三叔不忍的走過來勸說道。

  「是啊,小寒,還是早一點讓雙親入土為安吧!倆人等了你這麼多年,也總算是回來了」,旁邊的三嬸也跟著嘆聲勸說。

  「小寒……」

  ……

  周圍的人,都紛紛上前勸說,自始至終,君輕寒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是將頭埋在兩具骨架上。

  冥支撐起四肢,走到君輕寒的面前,有頭拱了拱,俯臥在那裡,陪著君輕寒一同流淚。

  不,是血!

  緊接著,周圍的人散去,為君輕寒的父母張羅著後事,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自然出了感情,如今被活活的燒死,心中同樣不好受。

  君輕寒就那樣枯坐在那裡,嘴中不停的唸叨:

  爹,小寒子回來了!

  娘,你睜開眼看看,寒兒回來了!

  孩兒真的回來了,你們睜開眼看看,睜開眼看看吶……

  你們看看,你們的兒子長大了,長高了。

  雙手扶著雙親的臉龐,君輕寒驀然的傻笑、苦笑!

  爹、娘,我給你們找了個兒媳婦,可漂亮了,你們睜開眼,看看!

  娘,我求求你,睜開眼看看,你們不要不理寒兒,寒兒以後會聽話,再也不給你們惹事了,寒兒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們。

  你們不能離開,孩兒還沒有侍奉你們,沒有孝敬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撇下孩兒?

  為什麼?君輕寒再次將頭埋了下去,失聲痛哭。

  雪櫻離開孩兒了,你們也離開了寒兒,如今留下寒兒在世上一個人孤零零的,誰還陪著寒兒。

  寒兒已經孤獨了三年,已經沒有勇氣接著孤身一人,孩兒害怕寂寞,真的害怕!

  說著、說著,啞然失聲!

  「啊……」君輕寒再度長嘯。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離開了我?你們都走了,我保護誰?你們都走了,我修煉有何意義?我變強了又有什麼意義?」

  雙手砸地,任憑皮開肉綻,絲毫沒有感覺,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中溢出。

  天空忽然雷聲陣陣,下起了瓢潑大雨,將所有的濃煙在一瞬之間湮滅。

  君輕寒驀然抬起頭,雙眼無邊恨意的看著蒼天,瘋狂大笑,悲哀慘烈。

  哈哈哈……下雨了……竟然下雨了!

  「賊老天,為什麼現在才下雨,不早一點?」

  看著蒼天,君輕寒好像看見嘲諷,看見了不屑與蔑視,「自己的女人死了,雙親保護不了,這就是你要的強者,這就是你的夢想與追求」。

  君輕寒時而大笑,時而低咽,時而指天笑罵,時而捶胸頓足。

  「難道這就是我君輕寒的強者之路,難道這就是成為強者的荊棘?哈哈哈……」

  一個人,就站在那裡,蕭瑟,蒼涼……

  君輕寒撫摸著雙親沒有血肉的臉龐,看著雙親,沉默的看著。

  他看見了,看見了一位少年在一位白衣男子的牽手下,緩緩離開生活多年的村子。

  雙目失明,卻是步步回頭,倔強的忍住眼淚,卻掩飾不了一臉的落寞與孤獨,可每一次回頭都綻放出他最美的笑容。

  在那孤單的村頭,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望著遠去的孩子,無言、淚下,揮動著佈滿皺紋的雙手。

  臉上的皺紋早已承載不了縷縷不捨與相思,無力的西風撩起老人的寸寸銀絲,似血的的夕陽拉長來兩道佝僂的身影,落寞而孤獨。

  少年背井離鄉,來到楓寒閣卻受到冷嘲熱諷,處處排擠,卻固執的要成為強者。

  一次次的滴血,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面朝自己的家鄉望向遠方,卻始終沒有一滴淚。

  有的只是咬碎的牙齒,瘋狂的修煉,有的只是成為強者的執念,有的只是在回家看一看思念成疾,朝做青絲暮成雪的雙親。

  如今,回來了,少年回來了!

  可是,雙親卻是不在了。

  四年的期盼,四年的四年,卻因為半個時辰而成了永別!

  少年回來了,回來侍奉雙親,可是……可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半個時辰,諷刺的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便劃下了一道天人用隔的天塹。

  「爹、娘親,寒兒對不起,寒兒不該離開你們,寒兒不要成為強者,寒兒怎麼可以沒有爹娘呢?」

  「爹說過,沒有爹娘的孩子都是野孩子,寒兒不要成為野孩子,不要……」

  君輕寒就這樣一聲聲的低訴、懺悔。

  可是,冰冷的骨架怎會有表情?

  冥忽然站起身,低聲嘶鳴,似乎在警示著什麼?

  但君輕寒,絲毫不為所有所動,依然將雙親抱在懷裡,就如同小時候父母抱著自己一樣。

  「啪、啪、啪」

  院子外面響起了掌聲,一行數十人站在外面,戲謔的看著院中雙膝跪地的男子。

  來人正是楓寒閣大長老,帶著韓旭堯以及其他長老和弟子。

  「喲,這不是君輕寒嘛,怎麼跪下了,你不是不跪的嗎?現在兩個老不死死了,膝下沒黃金,怎麼跪了?」

  越說,韓旭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現在你可以誰都不用跪了,是不是該感謝我呢?」

  原本低著頭木然的君輕寒,心中的恨意如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周身血腥之氣大漲,紅楓不自主的飄落。

  雙眼滿漫過血紅,緩緩抬頭,瞪著韓旭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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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殘我一魂一魄,鑄我落神之軀!

  「啊……」

  韓旭堯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抱頭,身體順價蜷縮在地上,全身痙攣,各個毛孔溢出絲絲鮮血。

  那雙眼,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足以殺天的血腥。

  血海翻湧,驚濤駭浪。

  白骨如山,摩天萬丈。

  就連韓旭堯身後的眾長老,都感覺全身殺氣環繞,似乎被什麼魔物盯住,稍有妄動便會,便會受到瘋狂的殺戮。

  看著韓旭堯,君輕寒戾氣一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感受到君輕寒的滔天恨意,韓旭堯眼角突然滑出一絲鮮血,雙眼被血霧籠罩,突然,「砰」的一聲,雙眼炸裂。

  全身抽搐,白沫大口大口的吐出,肝膽俱皆震裂!

  雙腳一蹬,沒了動靜。

  死了,竟然被君輕寒活活的用雲魔瞳瞪死了。

  幾位長老瞳孔急速,望著君輕寒臉色大變,一臉驚駭,君輕寒的成長讓他們感到可怕,這才多久,不僅實力超過韓旭堯,還直接一眼瞪死了他。

  誰會想到,君輕寒的恨意聚集一分,雲魔瞳的威力便會成倍翻湧!

  冷雪櫻死了,一念入魔;父母雙亡,再度入魔!

  韓旭堯被瞪死,不冤!

  幾大長老默契的拔出了長劍,這等妖孽,此時不死,楓寒閣將再無天日。

  全身道氣環繞,將來自雲魔瞳的血腥之氣隔絕在外,看著君輕寒,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與狠戾。

  感受到自己周圍的威壓越來越大,君輕寒慘烈一笑,放下懷中的雙親,跪在地上,深深的叩了一頭。

  「爹、娘,孩兒這就為你們報仇,等殺完這群賊人,再來陪你們說話」

  「冥,保護好爹娘!」

  說著,梟龍神槍一頓,拄著槍身,君輕寒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周身氣勢一步步翻湧,竟然可以與幾大紅旗長老並肩抗衡。

  低著頭,雙眼微閉。

  驀然……

  抬頭,睜眼!

  頓時,一雙血瞳,兩道血光宛如驚世神劍。

  「殺」

  聲音嘶啞卻飽含血腥,醞釀著鏗鏘殺伐,與滔天恨意。

  幾位長老趕緊用袍子捂住眼睛,一口鮮血逆襲而上,卻被及大長老生生的嚥了回去。

  剛才君輕寒盯著韓旭堯的時候,幾位長老只感覺周身殺氣環繞,僅是驚駭而已,如今和君輕寒對上一眼,方才感覺到恐怖如斯。

  若是君輕寒的力量再強大一分,若是他跨入黃旗,那麼,自己等人能否承受那一眼的睥睨?

  難怪,韓旭堯會被一眼瞪死。

  那雙血瞳是用來瞪人的嗎?

  瞪蒼天,是用來仇視天地的血瞳。

  此時,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君輕寒,必死!

  他若不死,我們死!

  九個人,九大長老,此時絲毫摒棄了對君輕寒的輕視,這種人,比之當年藏天子、殺神,更加的恐怖。

  九個人,九根黑絲帶分別矇住自己的眼睛,對著君輕寒同時發出攻擊。

  開山掌!

  伏虎拳!

  金陽指!

  蕩峰劍法!

  平海狂刀!

  ……

  所有的攻擊,在同一時間,向著君輕寒呼嘯而去。

  就連隨著長老們而來的幾位佼佼者弟子,也不知死活的發出了攻擊,不過比之長老的攻擊,緩和了不少。

  為首的大長老,一馬當先,手掌大如蒲扇,紅如烙鐵,高溫明顯讓周圍的空氣沸騰了不少。

  一掌,向著君輕寒劈頭蓋下……

  梟龍神槍一抖,槍鋒直指蒼天,迎著大長老的手心。

  紅旗四段的掌對上灰旗四段的槍!

  誰勝誰負?

  勝負尚未分出,前方,二長老的拳頭逐漸變黑,外層形成一道龐大的拳影,若一把開山鐵錘,向著君輕寒胸口砸來,莫大的威壓,當真伏虎降龍。

  背後,三長老,右手食指變成了金色,短小卻若精鐵,指尖圓潤,卻鋒利如刀。向著君輕寒背後的神道穴點去。

  左方平長老,劍吟蕭蕭,似九霄雷霆;右方桂長老刀氣縱橫捭闔,若霸王劈山。

  藏天飛旋!

  雪飄山河!

  龍吟蕩世!

  魔瞳圓睜!

  一掌對在梟龍神槍槍鋒,槍身一彎,突自下壓,烙鐵紅掌溢出絲絲血跡,卻進一步增加了手掌的威力。

  手掌壓向君輕寒的天庭,只在一寸之間。

  驀然,槍身一晃,龍騰圖案緩緩繞著槍身流淌,漆黑的逆鱗,熠熠生輝,鮮紅的眸子,猙獰駭然,一聲龍嘯蓬勃而出。

  接著,槍身一挺,直參天地,瞬間戳破大長老的手掌,一絲絲黑色霧氣順著大長老的手臂,向上延伸。

  「啊……」

  大長老一聲慘叫,看著手臂被絲絲黑線纏繞,由內到外逐漸腐蝕,頓時後退,臉上一絲狠戾,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右胳膊一擰,一條手臂刀飛而出,落在地上,三息之內,連渣都不剩。

  龍皇的槍,怎會隨意彎曲?

  前方,雪飄山河淚隨著拳影的接近,步步炸裂,可是,巨大的實力差下,拳影不見絲毫減小。

  瞳孔急縮,雪飄山河淚頓時聚集,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電光閃耀,朝著拳影呼嘯而去……

  「砰!」

  四周,沙石飛揚,形成濃重的迷霧。

  雷球與拳影相持不過兩息時間,山河淚退敗,拳影威力降低十倍!

  「噗」

  拳影狠狠的錘在君輕寒的胸口,胸骨斷裂,五臟移位,鮮血逆襲而上……

  身形一晃,向後退步,背後金陽指瞬間點上君輕寒的神道穴位。

  經脈頓時紊亂,全身一顫,幾乎蜷了下去,好在一息之後,體內餘下的扣天八訣瞬間壓制,修復!

  左右兩方刀劍,攻擊同時而至,藏天之刃低聲嗚咽之後高聲長嘯,肅殺之氣頓時增加,極致速度劃開周身道氣,刀劍齊聚之間,藏天之刃繞身一轉。

  刀劍相碰,刀刀相撞……

  藏天之刃,黯然落地!

  劍折、刀損!

  然而,攻擊並未緩解,拖著殘刀斷劍,插入君輕寒的左右雙肋。

  一左一右,兩道血柱隨著刀劍的抽出噴薄而出。

  緊接著,另外幾大長老的攻擊隨之而至,轟轟的落在君輕寒的身上,避之甚少。

  一位長老在君輕寒的腳下掃了一推,頓時,君輕寒單膝跪地,重重的了落下,磕的腳下的土地一聲悶響。

  全身上下幾個血洞,不停的流出鮮血,又一次將全身染紅。

  全身氣息微弱……

  楓寒閣幾大弟子,看見君輕寒似是輕弩之末,頓時興奮,提著刀劍就像君輕寒斬殺過來。

  可是,雲魔瞳的威力怎會與君輕寒的傷勢有關?

  雲魔瞳,重在「魔」字,若心有滔天恨意,總是奄奄一息,也可眼瞪蒼天!

  掙扎著抬起頭,眼皮淡淡一挑,血紅再次漫起……

  一時間,幾聲慘叫,幾個楓寒弟子靈魂頓時刺傷,雙眼一瞪,一下癱在了地上,有的黃白之物齊齊從下面出來,有的直接被嚇得一臉呆愣,傻傻的!

  心智不穩者,如韓旭堯一般,肝膽俱裂,驚駭而亡。

  九大長老心中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本以為君輕寒已是必死無疑,方才放心門下弟子,攻擊君輕寒。

  卻沒想到,那一雙眼睛就是魔!

  縱然是死了,也敢睥睨蒼生。

  「小賊,找死!」

  大長老憤怒之極,眼神若刀,對君輕寒可是恨到了極致,想當初,君輕寒就是楓寒閣的一條狗,自己要他幹什麼,哪一次不是唯唯諾諾。

  而現在,自己的一隻手沒有了,楓寒閣最天才弟子趙磐沒了,自己的入室弟子沒了,就連楓寒閣的苗子現在也被君輕寒毀了。

  就算是這些人救得回,可是這次的陰影定讓他們終生難進分毫。

  說著,幾大長老再次蓄勢,雙眼幽光,似毒蛇一般盯著君輕寒。

  雙手拄著地面,君輕寒毫不在意,只有低聲呢喃,「既然殘去了一魂,多殘一魄又如何?」

  雙拳砸地,逆踏八荒再次從靈魂深處調出……

  冥在一旁靜靜的著君輕寒的雙親,雙眼微閉,巍峨如山!

  君輕寒一邊抬頭,掙扎著站起身,一字一頓,聲音帶著些許的滄桑、帶著些許決絕:

  殘我一魂一魄,鑄我落神之軀!

  「啊……」,頭驀然一抬,斑駁長髮無風自動。

  逆踏八荒,再次侵佔灰旗經脈。

  「嗷嗚……」

  冥一聲長嘯!

  方圓數十里的道氣全向著君輕寒而去,瘋狂的湧入君輕寒的體內。

  至尊異獸,鳳虛天賦——吞噬!

  源源不斷的能量,迅速的修復者君輕寒全身的傷痕。

  不過幾個呼吸,君輕寒再次緊握梟龍神槍,藏天之刃從地上彈起,君輕寒看著周圍站立的九個長老,語氣冰寒之極:「欺我三年,殺我雙親,難道你們還要回去嗎?」

  說話之時,腳步在地上挫了挫,雨勢越來越大,四方墨雲聚集,電光閃耀,雷霆震怒。

  「哼!那又如何?這個世界本就強者為尊!欺你如何?殺你雙親又如何?」大長老陰翳的看著君輕寒,語氣鏗然。

  「不如何,你們將會受到我君輕寒最為殘酷的虐殺!」

  語氣森然,如同來自九幽的死屍。

  「哈哈哈……狂妄!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大長老輕蔑的笑道,說完,九大長老攻擊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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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千日祭之時,楓寒滅之日!

  今天會有三更!!!

  君輕寒筆直站立,桀桀一笑,腳下緩緩一踏。

  第一步!

  天空瞬間暗了下來,如同黎明前的黑夜一般,陰森、死寂。

  然後……

  一道紫色雷霆劃破長空,照亮整個蒼天,轟的一聲向著九大長老而去!

  大長老叫囂之間,全身一陣酥麻,頭髮凌亂,全身變成了一塊黑炭頭,飄出一陣陣肉香。

  眼神呆滯,淚水不自覺的順著眼角往下淌……

  過了許久……許久……一個跟頭,栽在了地上,嘴巴一張,一口煙霧從嘴中噗了出來。

  戲謔的看著九大長老,君輕寒腳步再次一踏。

  第二步!

  頓時,腳下頓時散發出絲絲清香,一朵虛幻的蓮影緩緩形成,給人一種妖異之感。

  眾長老的攻擊一滯,頓感全身帶著些許僵硬,身體變得有些顫抖,從心底生出絲絲恐懼。

  第三步……第四步……

  每走一步,眾長老的身體便僵硬一分,靈魂便的沉重,亦是逐漸的變得模糊。

  腳下的蓮影也變的真切,原本清新的氣息,隨著蓮瓣的增加,氣勢變得蒼涼,變得恆久。

  五步、六步!

  一步比一步沉重,圍繞著形成一個八卦圖案,腳下的土地似乎變得有些柔軟,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看在眾長老眼中,彷彿那雙腳一踏,江山便會隨之震顫,那雙腳一動,天地變回隨之輪迴。

  心靈頓時被君輕寒的腳步移動所牽引。

  七步!

  幾大長老的意識完全沉淪,靈魂絲毫不為自己所主導,整個魂魄都在那一雙腳下的匍匐。

  我等螻蟻自然應當佝僂這身軀,腳步移動之間,長老們已經徹底迷失了自己。

  第八步!

  蓮影凋零,肅殺頓時,幾大長老頓時血脈噴張,經脈瞬間爆裂,鮮血奪口而出!

  意識恢復,一手捂胸,一手撐地,嘴角掛上一絲淤血,一絲震驚,還有一絲痛恨。

  這,是什麼功法?

  一招,引動天象;一招,越兩階而戰!

  一招敗敵,催人心智!

  九大長老,在君輕寒八步之間,傷痕累累。

  同樣,君輕寒亦是不好受,雖然自己體內的這條不屬於灰旗經脈,可以勉強承受逆踏八荒,可是並不能表示輕鬆承受。

  腳步轉換之間,胸腹之內早已聚集了一口經脈張裂而溢出的鮮血。

  冷眼看著九大長老,「我說過,君輕寒要將你們虐殺致死,祭奠雙親!」

  說著,手背一抹嘴角的鮮血,雙眼幽光,藏天之刃在手上把玩,散發出凜凜寒光!

  有些虛浮的腳步再次逆走,成八卦之勢。

  眾長老一驚,若是再來一次逆踏八荒,還有命嗎?

  「小賊,而敢?」

  一身焦炭的大長老,頓時從地上彈了起來,強行聚集被雷電擊潰的道氣,手如鷹爪,掐著君輕寒的脖子而來。

  其他八大長老,亦是不管不顧,經脈碎裂,終身無法再進分毫,若是讓君輕寒再走一遍,恐怕就真的要成為陪葬品了。

  所以無論自己體內有多麼糟糕,一切攻擊,朝著中心的男子而去。

  看著眾長老再次飛來,君輕寒嗤聲一笑,滿臉自負,忽然停住了腳步,雙手平舉。

  就那樣,站在那裡,等著攻擊的到來,樣子彷彿在享受,享受天地的浩大,享受自然的瑰麗。

  等待大長老虎口掐住君輕寒的脖子,都沒有動一下,只是薄脣輕吐:

  冥之天賦——靈噬!

  說著,全身上下,產生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

  感受到自己體內殘存的道氣,向著君輕寒源源不斷的用去,大長老瞳孔急縮,立即抽身,卻發現早已動彈不得,臉色驟變,奮力的扯動著自己的手臂。

  君輕寒卻是陰冷的笑了起來,看的大長老心中一片悲涼,看著自己僅剩的左手,忽然牙關一咬,用力一扯。

  想要將自己的手臂扯斷,只有這樣,方可救自己一命。

  封住自己的大穴,手臂一扯,疼痛,脫臼……下一刻,便是斷裂。

  君輕寒身體一震,沒等手臂扯斷,便將大長老彈了出去,看著大長老,臉上盡是輕蔑。

  那種輕蔑,大長老不熟悉,可是君輕寒熟悉,就是大長老看了他君輕寒三年的那種眼神。

  如今,君輕寒換了回去,高調的還了回去。

  大長老還未倒下的同時,其他幾大長老的攻擊頓至。

  「不可!」

  大長老拖著在空中搖曳的左手,厲聲叫道,現在的他們,不應該是戰鬥,而是逃跑。

  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魔鬼,永遠離開楓寒閣,找一片安生等死之地。

  眾長老心中一驚,心中夾雜著一絲疑惑,現在住手,若是讓君輕寒再走幾步,自己等人可去何從?

  「住手!」

  大長老氣急敗壞,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悲哀的看著一意孤行的眾人,心中說不出的心灰意冷。

  幾大長老頓時一滯,「住手」,這兩個字好生悲涼與悔恨。

  不自覺的停住了手,扭頭看著大長老,不知所以。

  眾人停下,君輕寒當即墊步上前,用整個身體,向著八大長老撞去。

  「退!」

  大長老瞳孔幾乎縮成了針眼,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提醒同伴。

  可是,君輕寒與眾人之間的距離,僅餘兩步,說話之時,已經跨進一步。

  面對一步之遙的君輕寒,眾長老的第一反應便是,出掌!

  八個人,三拳四掌一指全部落在君輕寒的身上。

  緊接著,腦海中才立即反應大長老的「退」字。

  可是,一切都遲了,身體接觸君輕寒的一瞬間,體內的經脈便開始急劇縮小,道氣澎湃,向著手尖湧去,絲毫不受自己的控制。

  順著雙手便鑽進了君輕寒的身體,君輕寒的身體就如同一個漩渦,周圍所有的人的道氣不斷的被拉入其中,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八大長老,面色頓時由潮紅變得蒼白,手臂不斷的掙扎,可是自己的手就如同在君輕寒的身上生了根。

  君輕寒嘴角冰冷一勾,藏天之刃驚世出鋒,劃過八大長老,目標卻並不是脖子,而是丹田。

  「啊!」

  「啊!」

  ……

  八顆丹田,八聲慘叫,同一時間,八位支撐起楓寒閣的紅旗長老,被君輕寒全部碎裂了丹田。

  虛弱的倒在了地上,雙目森然卻又驚恐的看著君輕寒。

  丹田破裂,千年道行一朝喪!

  這一裂,自己等人以後怎麼辦,還能回楓寒閣?

  就算是討飯也會造人圍毆。

  九個人,一個大長老,尚剩下半條命,其餘八個,就是一個糟老頭子。

  回過頭,君輕寒看著冥背上的那兩具枯骨,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九人,忽然悲鳴一聲,「爹、娘,孩兒殺了這些人,殺了他們!」

  說完轉過身,面色冰冷之極,一刀劃過二長老的皮膚,頓時,伴隨著一聲慘叫,一片肉飛了出去。

  接著,第二刀,第三刀……

  凌遲,赤裸裸的虐殺,君輕寒做到了,按說他應該高興,可是每劃一刀,君輕寒心中的悲涼便濃重一分。

  就算是劃上一千刀、一萬刀,失去的親人永遠無法復活。

  君輕寒麻木的揮動著手中的藏天之刃,二長老在他的虐殺下,雙眼逐漸失神,喉嚨已經被吼破了,旁邊的長老目眥欲裂。

  血腥,噁心,這個當年的楓寒弟子,現在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魔鬼。

  當最後一刀解決二長老後,沒有絲毫停頓,夢魘籠罩著三長老。

  ……

  八大長老,每一個都被君輕寒至少割上了上千刀,方才流血死去。

  一旁的大長老,不斷的咒罵,不斷的乞求,看著與自己生活了四五十年的同伴,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虐殺致死,無異於君輕寒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活活燒死。

  「君——輕——寒!」

  大長老一字一頓,雙眼森然的看著眼前的血衣男子。

  可是君輕寒卻是紋絲不動,只是麻木的重複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啊!」

  伴隨著最後一聲慘叫落下,八大長老齊齊變成了一堆碎肉,屍骨無存。

  君輕寒終於轉過身,看著雙眼充滿仇恨的大長老,慘烈的笑了笑。

  「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悔恨?是不是恨我?」

  君輕寒哈哈的笑道,狂發亂舞。

  「我殺了你!」

  大長老用力一掙扎,卻根本無力,雙手盡廢,還拿什麼威脅君輕寒?

  「楓寒三年,你們辱我之時,不是很爽嗎?我不是你們眼中的螻蟻嗎?你們殺我父母時是不是很痛快,是不是!」

  君輕寒瘋狂的大叫,一把揪起大長老的衣領,然後重重的將他扔回地上。

  又自顧自的說道:「我很爽,我殺了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我洗刷了我的侮辱,我報了仇,哈哈哈……」

  君輕寒沒有絲毫顧忌,大聲狂笑,可是他的表情卻是一臉痛苦,眼角溢出了絲絲血跡!

  忽然轉過身,藏天之刃狂飆,在大長老大腿上飄來飄去。

  當藏天之刃再次回到君輕寒的手中是,大長老的左腿,僅有骨架,沒有一絲血肉。

  大長老就這樣呆愣的看著自己的左臂,竟然忘記了痛苦,忘記了哀鳴。

  呆呆的看著君輕寒,聲音嘶啞卻大吼了出來:「殺了我!」

  「不!我不會殺你!」

  君輕寒將大長老的左腳直接卸了下來,靠近大長老,眼神對峙:

  「回去告訴楓寒老狗,我雙親千日大祭之時,便是楓寒閣覆宗滅派之日,君輕寒定叫楓寒上下寸草不生!」

  說完,一把將大長老像一條狗般,扔出了院外。

  回過頭,大口大口的嘔吐,所有的苦水全部被倒了出來。

  看著冥身上的骨架,君輕寒絲毫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意:

  爹、娘,寒兒縱然殺盡了天下人,卻再也換不回你們的一次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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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夜白頭,身世錯

  夕陽西下,自君輕寒將大長老扔出院子之外後,就抱著雙親靜靜的坐在院落的門檻上,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看得周圍的鄰居心疼不已,好好的一個家,就讓一把火給毀了。

  「孩子,棺木準備好了,其它的一起都已經備的妥妥當當,還是早些讓你父母入土為安吧!」

  三嬸在一旁勸說道,眼眶紅紅的,淚水不住的打轉。

  「三嬸,我想和父親、母親,呆一晚上,明天再說吧」,君輕寒聲音極為嘶啞。

  「那好吧,嬸先回去了!」

  「嗯……」

  君輕寒看著懷中的軀體,擠出一絲笑容,「娘,還是村裡人好,外面的人好可怕,寒兒好不容易才回到家的呢!」

  一個人,一頭魔獸,兩具互相擁抱的骨架,就那樣呆在黑夜中,沉默之極。

  君輕寒卻是已經痴了,此時心中只有父母,只有當時離開村子時父母的殷殷期盼。

  「娘,孩兒回來了,孩兒這些年好苦啊,他們都看不起我,說我是瞎子,都嘲笑我」。

  在那裡,我好想念你,希望有人摸著我的頭,呵斥道:「寒兒,聽話!」

  「爹,小寒子回來了,爹說過,作為男人,要有尊嚴,小寒子做到了,我在楓寒之巔打了楓寒閣臉,小寒子再也不是那個盲眼少年,他們都怕我,他們都沒我厲害」。

  君輕寒就這樣在黑夜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有訴苦,有思念,有不捨,有悔恨。

  「娘,寒兒回來了,為什麼你們卻走了?」

  君輕寒語氣變得悲涼。

  「雪櫻走了,寒兒第一次哭了,寒兒很傷心,除了爹娘,寒兒最喜歡他了」。

  「如今,為什麼你們走了,可是我卻不能哭,寒兒答應過你們的兒媳,以後不會在哭,爹也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

  夜晚漆黑,若是天明,自然看不見君輕寒臉上帶有一絲的淚痕,可是眼角上卻又兩道血痕。

  從此,不再流淚,可是,卻溢出了血!

  一夜,整整一夜,君輕寒就這樣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所有的苦水,倒給了父母,所有的成就,也說給了父母。

  從進入楓寒閣到拜師孤抱寒,再到楓寒之巔、疆場殺戮,君輕寒事無鉅細的講給自己的父母。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願意聽,喜歡聽,哪有父母會對自己孩子的話感到厭煩。

  看著天邊出現了一絲曙光,君輕寒忽然感到一陣恐慌,天亮了,父母就要離開自己了。

  「不,寒兒不要離開你們」,君輕寒抱緊懷中的枯骨。

  君輕寒頭一次感受到漫漫長夜是如此的容易消逝。

  心中頓時泛起了濃重的孤獨感,這天地,除了冥,還有親人嗎?

  悲涼,襲擾於身,心若死灰!

  天已大亮,君輕寒就抱著父母坐在那裡,無聲……

  當三嬸再度多來是,一聲尖叫,捂著嘴,滿臉的難以置信,「小寒,你這是怎麼了?」

  婦女臉上寫滿了焦急,這那還是昨天的君輕寒,剛硬的臉龐上兩道血痕垂落,血的鮮紅格外刺眼。

  一頭雪白長髮,染上絲絲血跡,在風中拉扯、飛揚。

  一夜,斑駁的頭髮,變成了雪白。

  傳說中的一夜白頭!

  當頭發變成雪白的同時,不知不覺,體內一條經脈緩緩形成,不過君輕寒心情顯然不在這上面。

  三嬸的一聲驚呼,頓時將所有的鄰居引了過來,看見君輕寒的情況,都是滿臉的震驚。

  一夜白頭他們聽說過,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卻是沒有見過,如今,看見君輕寒這般模樣,不禁搖頭哀嘆。

  這一把火,燒去了多少?

  「小寒子,你這是怎麼了」,三叔在一旁忐忑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心中有一點悲傷,過一陣子就好了」,君輕寒略帶禮貌的回到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三叔心中有些打結,什麼樣的一點悲傷,可以讓一個少年一夜白頭?

  「小寒,該出殯了,若是錯過了吉時,對兩口子可不好」,三嬸在一旁哀嘆的說道。

  「嗯……」

  君輕寒點了點頭,看著懷中的兩具枯骨,忽然幸福的笑了笑,「爹、娘,下輩子我還做你們的兒子」。

  說著,一口楠木棺材被抬進了院子。

  抱著兩人,站起身,君輕寒輕輕的將雙親的遺體放入棺材之中,忽然眼睛一瞟,看見了兩人懷中的黑布。

  緩緩的揪了出來……

  村口,一中年男子斑駁長髮,靜靜站立,正是離去多時的姬血峰。

  身若魏嶽,眉頭微皺,一臉凝重,在空氣中,他可以感受到一絲恨意,一絲孤獨,還有一絲思念。

  這氣息,與那叫君輕寒的少年的氣息一模一樣。

  身形一晃,順在氣息的所在地,迅速掠去,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意思焦急與關心。

  君輕寒疑惑的看著那一團黑布,為什麼沒有被燒燬?

  緩緩的將之扯出,赫然是一件披風。

  披風柔滑之極,漆黑如墨,在風中似隱似現,上面一個囂張跋扈的「君」字,給人一種銀翼,瀟灑的感覺。

  披風之中,還包裹著一面絲巾,娟秀的字跡,散發出淡淡的墨香。

  君輕寒緩緩展開,眉頭兀的皺了起來,心中恨意再次被挑起,寥寥數百字,對於君輕寒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打擊:

  適逢天地異象,大陸將再起殺伐,奈何妾身心中有恨,不願避世,只乞吾兒輕寒得一世安寧,勿捲入大陸戰亂。

  若遇善良之人,乞保吾兒一生安好,妾身永記大恩,如遇大難,可至百里帝國,尋飄雪樓樓主!

  妾身拜謝!

  君輕寒捏著手中的絲卷,不停的顫抖,為什麼他看見了這個?

  為什麼他不是親身的?

  原來我只是一個棄子罷了。

  「啊……」君輕寒瘋狂的大叫。

  他恨,恨他的親生父母,這絲卷的主人,潛意識中,讓認為自己的父母是因為這兩樣東西葬身火海。

  一切,皆因這一卷寫滿自己身世的絲巾。

  「爹、娘……」

  君輕寒俯在兩具枯骨身上,痛苦的哀吟,為什麼你們不讓它葬身火海,為什麼你們為了保護它葬身火海,為什麼……我的父母只有你們,只有你們啊!

  君輕寒霍然起身,藏天之刃飛旋,刷刷的在劃在絲巾之上,一片片碎布如同雪花下落。

  「呵呵,好了,這個沒了,我就是你們的兒子,沒有其它的身世」,君輕寒篤定的說道。

  循著氣息而來的姬血峰剛好看見這一幕,君輕寒的表情沒來由的讓他一痛,然而飛揚的碎布卻讓他心中一震。

  那字跡,那墨香,是何等的熟悉,是何等的親切……

  劃碎絲卷,藏天之刃在對準那件突自在空中招展的披風,一劃,披風驀然隱匿,刀回之時,再次浮現。

  君輕寒瞳孔一縮,梟龍神槍出,雪飄山河淚現,對著披風狂轟亂炸,可是,披風絲毫不顯形,完全不起作用。

  「好了!」

  外面的姬血峰,撥開眾人走了進來,伸手抓住了披風,「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最後遺物,難道你還想毀去?」

  姬血峰走進來時,身體明顯一震,先前到沒有注意君輕寒的滿頭白髮,重重嘆了一聲,一夜白頭,不知是福是禍?

  君輕寒瞳孔急縮,看著姬血峰,咬牙切齒,「我父母給我的都在我心中,而這件披風則不是!」

  「哼!」

  姬血峰重重一哼,卻是將披風收進了自己的戒指,放在君輕寒那裡,遲早會毀。

  「給我」。

  君輕寒伸手對著姬血峰,雙眼不帶一絲善意,他一定要將披風回去,因為只要他毀了這件披風,他就是眼前這對枯骨的兒子。

  雖然是自欺欺人,可是君輕寒願意,他願意欺騙自己一世。

  「若你還想如今日此等後悔,我便給你」,姬血峰一拂袖袍,卻沒有拿出披風的意思。

  君輕寒驀地沉默了,他,討厭悔恨。

  雪櫻死了,他悔他很;父母離去,他悔他恨。這種痛苦,錐心泣血,他不願意再做感受。

  手緩緩的垂下,君輕寒無神的轉過身,抱起自己的父母,緩緩的走出院子,走向墓地。

  背後一口空棺材,一行眾人,默默的跟著,姬血峰則是神情複雜,唉聲嘆氣。

  君輕寒走的很慢很慢,短短數百丈的距離,讓君輕寒走了一個多時辰,他怕,他怕失去父母。

  走完這一段路,就真的天人永別了,所以君輕寒留戀!

  墓地,終於還是到了,君輕寒看著骷髏一般的頭,卻彷彿看見了父母臉上的皺紋,看見了眼角的一絲微笑。

  緩緩的,將屍體放入棺木。

  蓋子合上……

  君輕寒附在棺木旁邊,痴痴的看著,直到最後一眼。

  坑成,棺落,泥土飛起……

  君輕寒就跪在棺前一言不發。

  一塊平滑的石板,君輕寒手指在上面移動,絲絲鮮血流淌。

  碑文上只有三串字跡:父君別塵,母柳青柔,子君輕寒。

  三串字沒有高低,並列而寫,儼然,君輕寒將自己也葬了進去!

  字跡很淺,可是卻沾滿了鮮血。

  君輕寒的那一截指骨亦是錯位碎裂。

  ……

  眾人盡皆離去,只有君輕寒跪在墓前,冥在身後靜立,姬血峰在遠處沉默的看著。

  空氣死寂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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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今我自封雪寒君

  君輕寒在一旁低聲呢喃:「爹、娘,寒兒以後會好好活著,為爹娘活著,為雪櫻活著,也為寒兒自己活著」。

  姬血峰從後面緩緩走過來。

  跪下!

  三拜九叩!

  「你幹什麼?」君輕寒厲聲呵斥。

  「他是你君輕寒的恩人,自是我姬血峰的恩人」,姬血峰凝重的說道,眼神中帶著尊崇。

  「恩?恩人?我是父母的血肉,這是恩嗎?是恩嗎?」君輕寒對著姬血峰咆哮道。

  父母的情,豈是一個恩字了得?

  「這個世上,除了冥之外,君輕寒在無親人,所以你,不能拜我的父母」,君輕寒咬牙切齒的說道。

  努力的將自己與姬血峰的關係劃分清楚,因為他知道,姬血峰定會知道自己的一些身世,或是與某些人有關係。

  而君輕寒,不想再與任何人產生關係,因為他怕,他怕某些人就是他的親身父母。

  君輕寒也知道,姬血峰並不為自己而拜,堂堂一大紫旗巔峰,怎會輕易跪拜一位平常百姓?

  「縱使你與我有恩,但你若是再拜,休怪我君輕寒無情!」君輕寒盯著面前身邊的偉岸的身影森然的說道。

  體內的來自姬血峰的灰旗經脈進入了暴.動,隨時會被君輕寒崩裂。

  姬血峰停了一下,重重的看了一眼君輕寒,「沒有想到他的怨念會如此之大」。

  沉默了一陣,方才有些感慨的說道:「你何必如此怨恨,這只不過是姬血峰的一份心意罷了!」

  君輕寒嗤然一笑,「心意?哼!」

  「你敢說這是你的心意,你敢說這只是你的全心全意?」君輕寒憤恨的望著中年男子。

  姬血峰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不是他的全心全意,這也不是他一個人再拜,也在替他的兄弟拜,替他的大哥拜。

  雖然他不知道君輕寒與大哥的關係,但是他知道,君輕寒與大哥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君輕寒怎會駕馭藏天之刃,怎會天槍神訣?

  君輕寒也同樣知道,姬血峰不是一個人再拜,所以他不允許,他不允許那個人拜。

  因為,那個人,他不配!

  他若拜,是對君輕寒的侮辱,是對自己父母的侮辱。因為所認定的親人,只有躺在眼前墳墓裡面的人。

  姬血峰站起身,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一個結,不知何時可以解開,他萬萬沒想到君輕寒的性格是如此的剛硬,有著如此之大的恨意。

  「記住,除了冥,我不會在與任何人有任何關係」,君輕寒一字一頓,眼睛血紅,死死的盯著姬血峰。

  身體一顫,姬血峰看著眼前這位散發出絲絲殺氣的少年,無言的後退了一步。

  轉過身,君輕寒苦澀一笑,將頭靠在碑文之上,默默地對著父母說話。

  這一說,又是一天……

  當太陽再次升起,君輕寒依舊靠在墓碑上,姬血峰依舊站在那裡,冥同樣俯臥。

  「娘,孩兒要走了,孩兒要成為強者,為你們報仇,孩兒還要將雪櫻帶回來……」

  「爹,小寒子要成為絕世強者,小寒子會救回你們的」。

  手撫碑文,君輕寒靜靜的說著。

  說完,站起身,對著墳墓重重跪下。

  三拜九叩。

  額頭上鮮血四溢,每叩一次,全身戾氣變濃中一分,殺氣囂張充斥四野,血眸浮現,君輕寒拳頭緊握,任憑尖銳的指甲刺進肉中。

  腦海中閃現一幕幕畫面,雪櫻的悽然離世,那一句「抱著我,別再放手」的隱隱淚水。

  父母在大火中的掙扎,在大火中的呼救。

  楓寒閣眾人的奸惡嘴臉,諷刺。

  一切,皆因實力不濟,所以君輕寒要變強,要成為青蓮之主,他不要無能、懦弱,他要任何人看著他時不在是嘲諷,而是害怕,赤裸裸的畏懼!

  姬血峰神情一驚,看著君輕寒周身逐漸散發濃重的悲涼滄桑之感。

  當叩完之時,君輕寒鏗然站立,手指蒼天,發出嘶啞的聲音:

  今我自封,雪寒君!

  姬血峰面色大變,看著君輕寒,眼神中帶有絲絲震驚。

  順我者,昌!

  逆我者,亡!

  天地不仁,我自殺天!

  諸神無義,我自窮碧落,斬黃泉!

  聲音嘶啞卻盡顯滄桑,那種滄桑,完全不像是從一個少年嘴中說出來的,而像是一條活了數千年的龍皇。

  那是一種亙古的荒涼。

  姬血峰身體一晃,向後退了幾步,縱然狂妄如他,也不敢封君。

  封君,那是與天下為敵!

  看著君輕寒的眼神,有些呆滯,不過呆滯之後,卻是狂喜,因為天下間誰敢封君?封君需要何等心態。

  這種心態足以讓君輕寒在以後走的更遠,變得更強,至少黑旗以下,沒有了心境上的阻礙。

  姬血峰只顧著笑,卻沒想到為何君輕寒知道「君」,這可是黑旗以上的祕密。

  留戀的看了一眼低矮的墳墓,君輕寒毅然離去,「爹、娘,等著孩兒!」

  …………

  於此同時,伐天塔正東方,天族之中,一位青年,頭戴紫玉冠,身披冰絲天衣,雙目如劍,隨意一瞪,便可睥睨天下。

  腳下踏著兩隻魔獸,皆是面目猙獰,背後各自一張遮天蓋地的翅膀,猶如饕餮,赫然是畏懼十大異獸排行榜並居第二的睚、眥。

  不遠處大的祭壇上,天族十大長老盤腿而坐,手指掐印,形成一道巨大的陣法,將天步天與腳下的睚眥一同送入半空之中,然後,突兀消失……

  青蓮大陸有名望的世家,一片忙碌,因為但凡族中有天才絕倫的弟子,都將被送往大陸最為頂尖的三大學院:修崖、天淵、寒蒼!

  凌霄帝國離修崖學院相隔數萬裡,三個月後就要開學,君輕寒已在前往的路上……

  青木的第一卷終於結束了,接下來的第二卷青木會更加努力……祝大家端午節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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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天殿

  兩天之後,凌霄邊城,兩個人走進了城門。

  中年男子留著斑駁的長髮,剛硬的臉龐,給人一種霸氣之感。身邊的青年男子卻是一頭雪白的頭髮,披在肩上,臉上只有恆久的冰冷,讓人不敢靠近。

  兩個人出現,頓時引來了無數人的光望,不過卻沒有多大的驚奇,這幾天凌霄邊城不知怎麼,突然熱鬧了起來,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看著周圍奇異的眼光,姬血峰和君輕寒沒有絲毫的感覺,彷彿身邊的人就如同青菜蘿蔔。

  兩個人自顧自的走在大街上,不過多時,走進了一間茶樓,邊城中最大的茶樓。

  「兩位客官,歡迎光臨本店,不知兩位有什麼吩咐?」一個小二披著帕子快步小跑過來。

  「小店招牌菜弄幾個,兩間客房」,姬血峰淡淡的說道。

  「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今日生意紅火,客房爆滿,如今僅餘一間」,小兒尷尬的說道,瞟了瞟君輕寒與姬血峰兩人。

  君輕寒頓了一下,徑直上了樓。

  「那就一間房」,姬血峰看了一眼君輕寒,淡然說道,跟著上了樓。

  「好咧……」

  兩個人一上樓,頓時引起了注意,特別是君輕寒的那一頭白髮,少年白頭,何等悲傷?

  而有一些活的年代久遠的老人,看向君輕寒卻帶著絲絲的畏懼,彷彿在害怕著什麼?

  二樓大廳中,至少有五六十張桌子,幾乎每一張桌子都代表一方勢力,而且每一張桌子中,必定坐著一位青年,就連神情都幾乎差不多,倨傲!

  而且他們的實力不弱。

  這些人都是凌霄帝國中奔赴修崖學院的青年才俊,而綿山則是必經之地,跨越綿山,就進入了百里帝國。

  兩個人悶聲不響的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沒有絲毫言語。

  其他人也都只是望了一眼,然後低頭,吃飯……

  兩個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不做絲毫言語,姬血峰正襟危坐,身若磐石,君輕寒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雙眼微閉,如老僧入定,在大庭廣眾之下,凝神修煉。

  姬血峰看了看君輕寒,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那日封君之後,君輕寒表情都沒變過,冰寒,永遠的冰寒。

  連一絲邪笑都沒有,就是一位不哭死神。

  而且,無論何時何地都在修煉,瘋狂的修煉,竟然只用了兩天時間,便穩固了當前的境界,五段隱隱將要突破。

  袖紅樓上,君輕寒一度跳到灰旗八段,不過姬血峰之前的實力是黑旗四段,僅打通了四道穴位,如今將經脈換給了君輕寒,實力自然降低到灰旗四段。

  忽然,周圍的道氣瘋狂的聚集在君輕寒的周圍,形成一片濃霧,君輕寒的眉頭逐漸緊皺了起來。

  周圍的目光頓時聚集,看著君輕寒,這個人有病?在這裡修煉?

  腦海之中,餘下的扣天八訣不斷演化,並且用君輕寒的身體作為實驗,所有的經脈在第一時間全部扭曲在一起,在體內遊走,再加上時而道氣爆破,更加苦不堪言……

  這種痛苦,比之扣脈訣於身,十倍有餘!

  然而,君輕寒卻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全身汗如雨下,面容極度扭曲,嘴角一絲鮮血!

  「客官,你們的菜來……」

  小二將菜端了過來,話還沒有說完,姬血峰大手一揮,之間將他當場禁錮,不僅是他,樓上所有的人被姬血峰禁錮。

  眾人皆是憤怒想向,不過看見姬血峰橫掃而來的眼神,頓時驚悚。

  那眼神,帶有靈魂之刃!

  ……

  不過多時,一口鮮血頓時從君輕寒的嘴中噗了出來,不過身體卻是放鬆了下來,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睜開了眼睛。

  頓時,樓上所有的威壓消失。

  小二驚恐的走了過來,哆哆嗦嗦的說道:「客……客官……你們的……酒菜來了……」

  說完,趕緊放下,拔腿就跑,「娘啊,我的小命!」

  君輕寒看了看姬血峰,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頓時,望向他的目光全部轉移。

  「謝謝峰叔!」

  君輕寒低沉的說了句。

  姬血峰不可置否的笑了下,每次聽見峰叔兩個字,他就特有成就感,活了這麼多年,都還沒當過長輩。

  「沒事吧?」姬血峰淡淡的問道。

  「沒!」

  兩人對話之間,有不少人哆嗦的下了樓,眼前那一尊大佛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還有那個頂著一頭白髮的少年,更加恐怖。

  什麼時候,道氣會如同濃霧聚集周身?什麼樣的膽子,敢在如此環境下修煉?

  看著離去的一部分人,姬血峰笑了笑,「你小子,到哪裡,都能掀起一陣風浪」,說著拿起一罈酒,一口灌進了肚子。

  「哈哈哈……老子都十八年沒沾過酒了,真他娘大的懷念!」烈酒下肚,姬血峰頓時眉開眼笑。

  忽然,樓梯處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身,就連樓上都能明顯的感覺到晃動,所有人眉頭微微皺了皺,「來的人,氣焰很大啊!」

  不過十息時間,上來了五個人,兩個老者,一高一矮,全身枯槁,似乎行將就木,卻又一雙凹陷銳利的鷹眼。

  還有兩個魁梧的大漢,高大、厚實,就如一堵牆,一座山,手臂如篩子,屁股如簸箕,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倆個人弄出來的。

  而最為耀眼的,則是四個人中間的華服少年,頭頂玉冠,身著華服,脣紅齒白,目似朗星,一把摺扇,悠然煽動,好一個濁世俏佳年。

  不過,唯一讓人不爽的就是那眼神,蔑視的眼神,厭惡的眼神。

  彷彿與眾人同在這裡,都是對他的侮辱。

  一個魁梧大漢,走到樓的正中間,將坐在上面的人,一提,一扔……

  頓時,整個人,從君輕寒所靠的窗子飛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街上,姬血峰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這一扔,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狂!這也太猖狂了!

  大漢足足扔了兩桌的人,方才安靜,然而,等他扔完之時,整座大樓,在座的人不足十桌。

  先是碰見了姬血峰,然後碰見了大漢,誰還敢坐?

  姬血峰的手,捏了捏,他發現,自己沉靜了十八年的熱血,開始沸騰,燃燒!

  「你們,給我們一人讓出一間房」,俊俏少年摺扇一收,對著尚在樓上的人不屑的說道。

  「憑什麼?」

  頓時有人反駁,能夠留在這裡的,自然是有些實力的,自然不會輕易屈服。

  「憑什麼?憑老子比你強」,大漢如同一隻大地蒼熊,轟轟隆隆的就跑了過去,將反駁的人,頓時如同小雞一般的提了起來。

  不等那人反應,大漢冷聲一哼,將之扔出了窗外。

  紅旗巔峰,這個大漢竟然是紅旗巔峰,加上那一身的蠻力……

  頓時,又有人下了樓,樓上僅餘四桌。

  大漢繼而向著君輕寒一桌轟隆走來,虎目一瞪,錘子般的手砸在了桌上,桌子一陣搖晃,若不是大漢留了一手,恐怕早已變為粉末。

  「你們有意見嗎?」大漢森然看著君輕寒。

  氣焰囂張之極,就如同住君輕寒的房,向施捨一般。

  「有!」

  答話的是姬血峰,自始至終,君輕寒瞟都沒瞟大漢一眼。

  「媽的,找死!」

  一拳頭,之間向著姬血峰的腦袋錘去,大漢森然笑道,彷彿看見了腦漿崩裂的場景。

  頓時,骨頭脆響……

  緊接著,一聲慘叫!

  大漢頓時汗如雨注,鮮血下淌,姬血峰的一支筷子一半被插進了拳頭。

  緊接著,另一隻拳頭掄了過去。

  又是一聲慘叫,同樣,這隻拳頭容納了筷子的另一半,兩隻拳頭被一支筷子貫通。

  後面的一位大漢,頓時轟隆隆的跑了過來,兩位老者,雙眼掃過一絲精光,掃過一絲駭然,他們竟然沒看見那位中年男子是如何出的手。

  「衛虎,停下!」

  一位老者,嘶啞的叫道。

  頓時,後面的大漢停了下來,華服青年,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為什麼要停下?

  不過老者卻沒有管,徑直的走到姬血峰的面前,「朋友,剛才得罪之處,老夫向您賠罪,煩請手下開恩!」

  老者措辭嚴密,絲毫不顯卑躬,亦不顯倨傲,不快成了老不死。

  「你們是誰?」

  姬血峰斜睨著眼,淡淡的問道,君輕寒這是自顧自的吃著酒菜,絲毫不受影響。

  「我們是百里帝國衛家的人,如今正趕回族中」,老者樂呵的說道。

  後面的青年卻是冷哼了一聲,「你膽敢惹青天殿的人!」

  姬血峰眉頭驀然一皺,殺機頓起,「青天殿,天族座下?」

  「正是!」青年一臉的傲然。

  站在姬血峰面前的老者,看著姬血峰慍怒的表情,整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既然是青天殿的走狗,便不用回去了吧!」

  說完,手一揮,被扎進筷子的大漢,頓時仰天倒了下去,驚起整座茶樓一陣轟響。

  老者,頓時一個挫步,跳離了姬血峰的攻擊範圍。

  姬血峰緩緩站起了身,全身骨骼脆響,「一出山,便遇見了青天殿的人,當真是天不負我!」

  猖狂一笑,衛家的兩個長老一個大漢,便感覺如同處在雷霆之中,全身受到狂轟亂炸。

  矮個老者頓時奔向不受絲毫影響的君輕寒,只有他才能掣肘姬血峰。

  姬血峰凌然一笑,有仇恨,有暢快,手一揮,長槍莫名而出,直刺矮個老者,整個茶樓的頂都被長槍驚天的銳氣掀翻。

  等待矮個老者回神之時,方才發覺,一柄槍頭,插入了自己的喉頭,不甘的倒了下去。

  一個藍旗強者,就這樣,一招喪命!

  青年男子頓時瞳孔急縮,摺扇一指,向著君輕寒而去。

  青年間的戰鬥,相信姬血峰是不會介入的。

  君輕寒正好吃完,看了一眼飛奔而來的青年,低聲呢喃,「就拿你做試驗,試試扣天訣第二訣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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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敗血陣

  說著,緩緩的放下筷子,霍然起身,藏天之刃,嗚咽而出,盯著青年而去。

  青年一聲冷哼,區區灰旗四段,也妄想挑戰我黃旗二段,簡直不自量力。

  手中摺扇一揮,頓時形成一道屏障,阻礙藏天之刃的進攻,青年則在屏障後面風輕雲淡的搖動摺扇,一臉愜意。

  藏天之刃遇到屏障,頓時速度受阻。

  縱然那道屏障僅一寸厚,可是硬度卻堪比墨鐵。

  插進四分之三,竟然後繼乏力。

  青年一聲冷笑:「就憑一把破刀,也向破開我的身外之盾,妄想!」

  君輕寒看著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藏天之刃後方,突然雷霆一炸,停下的藏天之刃頓時猛的向前一衝,突破防禦,直接插在青年的巨闕穴上。

  青年身體一顫,向著胸口看去,鮮血緊順著傷口淌下,青年緩緩地抬起頭,皺著眉不可思議的看著君輕寒,頓時暴怒。

  左手不知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把長劍,急速向著君輕寒的咽喉逼近。

  同樣,君輕寒手中長槍一震,龍吟浩蕩,身體一弓,霎時騰空而起,劈向青年的玉冠。

  一寸長,一寸強,當長槍觸及青年時,長劍僅離君輕寒三寸,但就算是一寸,青年也不得不回援。

  長劍往頭頂一橫,阻擋梟龍神槍的劈下,兩種兵器接觸的一瞬間,君輕寒眼神嘴角冰冷一勾,梟龍神槍頓時改變方向,避開了長劍,飛快從頭頂劃過,不知不覺的點中了中極穴。

  青年全身全身未受到任何傷害,疑惑的看著君輕寒,緊接一陣慍怒,君輕寒竟然看不起他,竟然如此作弄他,這比讓他受傷更加的侮辱。

  全身氣勢豁然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提劍刺向君輕寒。

  死盯著刺來的長劍,君輕寒的腳步微微挪了挪……

  下一刻,瞳孔急縮,身體一閃,僅僅只挫開了半步,長劍頓時刺入君輕寒的右胸三寸。

  君輕寒手死抓住箭鋒,不讓它在前進分毫,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青年。

  將現場其他兩個人禁錮的姬血峰頓時暴怒,不過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公平決鬥,他人介入是不可原諒的。

  就算是君輕寒死了,他也不會救。

  君輕寒的性格也不會允許別人救,因為,這是君者的傲氣。

  長劍刺入君輕寒的身體,青年頓時一喜,不過看見君輕寒眯著眼望著他的時候,頓感不妙,立即撤劍。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君輕寒手一鬆,猛地向前一衝,任憑長劍穿胸而過。

  兩個人,相距不多三寸距離。

  君輕寒雙手驀然出擊,分別點在青年的橫骨、氣海、神藏、靈墟、商曲六大穴位上。

  青年頓感全身的血液沸騰,血脈噴張,當即不妙,阻擋君輕寒的雙掌。

  不過,君輕寒眼光一寒,輕輕一指,點在青年迎來的掌上。

  青年全身頓時閃過一道陣法的光亮,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奔湧而出,全身一下癱在了地上,不斷的蜷縮,扭曲,全身的血肉莫名流失……

  扣天訣第二訣——敗血陣!

  君輕寒當即撤步,拔出穿胸而過的劍,一道血柱厲射而出。

  姬血峰當即身形一閃,在君輕寒的胸口點了幾下,止住了血,接著,冥閃出經脈,仰天一嗥,道氣源源不斷的湧向君輕寒的傷口處。

  姬血峰看著眾人,冷聲一哼,衛虎耳邊頓起驚雷,靈魂在一瞬間被摧毀,驚恐倒地而亡。

  僅餘的老者,氣血震盪,頓時重傷。

  難以置信看著姬血峰,小小凌霄,怎會有如此強者?

  姬血峰扶著君輕寒,走到樓梯口,突然回頭瞥了一眼老者,「告訴青天殿的那群老狗,我,姬血峰,回來了!」

  「不僅我回來了,我的兄弟都回來了!」

  老者眼底上過一絲惶惑,接著雙眼駭然,「姬血峰,百里帝國姬血峰!藏天子座下二十八龍血戰騎之首!」

  當即驚恐的從窗口跳了出去,竟然碰見了姬血峰,十八年前叱吒天下龍血戰騎之首,他回來了,龍血戰騎回來了。

  這,意味著什麼?

  老者惶恐逃跑,自己區區藍旗,龍血戰騎當年馳騁之時便是紫旗,如今十八年過去了,實力是何等恐怖?

  姬血峰走下樓,向著掌櫃扔了一大錠金子,「這是損失的賠償」。

  掌櫃的雙手捧著金子,哆哆嗦嗦,「不……不敢,大人能光臨小店,實乃小店萬世修來的福氣,怎敢再收大人的……」

  心中可是哭的很,不收,這店就沒錢開了,收了,又怕這位大人不過是惺惺作態。

  「你敢不要我給的東西?」

  姬血峰扔下一句話走向自己的房間,留下掌櫃在那裡哆嗦的點頭。

  回到房間,姬血峰當即從戒指中拿出一枚七級妖獸的魔核,手掌一握,頓時化為粉末。

  將之均勻的塗在君輕寒的傷口處,自顧自的說道:「你可真夠狠的,為了傷別人,自殘都用上了!」

  君輕寒卻是木然的沒有什麼表情,若是讓姬血峰知道,自己不過只是為了試煉敗血陣,恐怕就要翻天了。

  抹完後,姬血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悶聲的喝了口茶。

  「謝了峰叔!」

  「不準跟老子說謝」,姬血峰一口茶頓時從嘴中噗了出來,對著君輕寒雙眼一瞪。

  君輕寒沉默了一陣,方才開口,「好!」

  姬血峰如花的笑了,有時候謝字是禮貌拉近了關係,可有時候謝字卻讓人疏遠。

  「你剛才對戰那個小子用的是陣法?」

  「是的」。

  姬血峰突然臉色嚴肅了下來,對著君輕寒,「你的陣法……很高級,按說以你的實力不可能布出,除非是以身藏陣,時時刻刻溫養在身體中,方有可能」。

  君輕寒一驚,沒想到姬血峰這也能猜出,「峰叔也是修陣者?」

  「是的,但是我看你佈陣的速度,以及對陣法的掌控力度都有著巨大的缺陷」。

  「怎麼說?」

  「陣法與大陸曇花一現的魔法是一樣的,都需要時間,時間越長,對戰之中就越危險,而且,佈陣不是簡單的按照某種特定的方位行進,而是要做到隨心所欲。」

  解釋之間,姬血峰手緩緩一揮,幾塊玉璧頓時散落於地,不過十分之一息的時間,君輕寒眼前一道強大的御陣立地而成。

  與此同時,玉璧在姬血峰的靈魂控制之下,飛速的的移動,君輕寒竟然看不清運行的軌跡。

  移動之間,陣法的形態隨之改變,半刻鐘時間內,竟然變換了百多種不同的陣法。

  而且,不是一種類型,而是四種類型,殺陣、御陣、靈陣、幻陣,一應俱全。

  姬血峰雙眼靈光一閃,玉璧頓時收回戒指,然而陣法的餘韻卻還尚在,過了許久方才消失。

  「這才是真正的修陣」,姬血峰笑著說道。

  君輕寒尚在驚詫之中,四種類型陣法隨意變換,怎麼可能?

  「我需要怎麼修煉?」看著姬血峰,君輕寒心思微微熱絡了起來。

  「你拋出的玉璧能隨著你的意識移動嗎?」姬血峰問道。

  「不可以!」

  「那就讓它可以,不斷修煉靈魂,以靈魂之力駕馭玉璧,至於不同陣法之間的轉換,你暫時還關心不上」,姬血峰激情澎湃的說道。

  君輕寒面色微微一顫,「我已經殘去了一魂一魄,靈魂之力無法再進分毫,如何駕馭玉璧?」

  「這有什麼?縱使你殘去了一魂一魄,但是你的靈魂境界足夠當前的修煉」,姬血峰不屑的說道,「再說,不就是魂魄了,若修得嫁衣神鑑,你想搶奪誰的靈魂都可以?」

  君輕寒沉默的嘆了嘆,沒做任何言語。

  「對了,峰叔,為什麼我的體內會無緣無故多出一條經脈」,君輕寒帶有絲絲疑惑的問道。

  如今君輕寒的體內兩條修旗經脈,兩條修魔經脈,一條雲魔脈,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經脈,是在君輕寒那一夜白頭所形成的。

  不過君輕寒卻不知何用?

  看著君輕寒滿頭的白髮,姬血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夜白頭,困情劫,孤身天下心飄血!」

  「小子,你現在也算是雪族之人了!」

  「為何?」

  雪族,亦稱作血族!

  六百年前,一位少年一夜白頭,殺盡天下,十年內封號雪神,後來便創立了雪族。

  自雪神之後,雪族之人便由兩部分構成,一部分是雪族後裔,一部分則為一夜白頭人。

  一夜白頭者,體內便會形成一條經脈——雪神脈!

  「所以說,這條經脈是雪神脈,我成了雪族之人?」

  「正是!」

  君輕寒臉皮不自覺的抖了抖,「這樣也行?」

  姬血峰看著君輕寒戲謔的笑道:「不過雪神脈暫時對於你來說,就是雞肋,它只能契合雪族功法!」

  君輕寒扭過了頭,不在言語,「如今他修煉的功法,已經讓他分了很多心,還管什麼其它?」

  提升實力方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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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千里綿山

  兩天之後,綿山外圍的一座瀑布下面,君輕寒赤裸著上身,再次感受瀑布臨身的舒適。

  姬血峰不知去了何地方,只有冥俯臥在君輕寒的身邊。

  面前一塊斑駁的玉璧,在君輕寒的眼前不穩定的浮動,君輕寒緊繃著神經,死死的控制住玉璧,不讓它下落。

  靈魂長時間的緊繃,逐漸出現了疲勞,君輕寒卻是咬牙堅持,只有這樣才能突破極限,才能更好的駕馭陣法。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玉璧劇烈跳動一下之後,還是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君輕寒跟在坐在了水中。

  神情略微有些不振。

  不過多時,姬血峰迴來了,手中搖晃著酒菜,扔到了君輕寒的面前,嚴肅的說道:「吃完了繼續!」

  冥眼神一瞟姬血峰,「竟然不給他帶東西」,低聲一哼之後竄入山林,自己獵食去了。

  看著君輕寒狼吞虎嚥,姬血峰坐了下來,「下午不練靈魂控制了!」

  「那練什麼?」君輕寒噎著飯問道。

  「修行體術」。

  「有用麼?」君輕寒疑惑的看著姬血峰。

  當然有用,「無論飛刀、槍法、還是點穴對體術的要求都是非常的嚴格,只有體術絕佳,才能更好的戰鬥」。

  「你如今指點江山及天槍神訣的境界尚低,並不是因為實力以及感悟的原因,而是身體的限制,所以只有將你的身體無限的變強,實力也才能夠無限的提升」。

  聽完解釋,君輕寒繼續埋頭吃飯。

  君輕寒心中微微一動,體術?

  「修煉落神軀算是體術麼?」君輕寒刨完一口飯,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落神軀?」姬血峰眉頭緊皺,過了半晌方才豁然的盯著君輕寒,「說,落神軀是什麼?」

  君輕寒當場被嗆住,「額……在楓寒閣中一本殘缺古籍中看見的,好像要殘去一魂一魄,還要找尋一些東西……」

  君輕寒支支吾吾的搪塞了過去。

  姬血峰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君輕寒後,方才嗤然,「什麼體術,還要殘去一魂一魄,這完全不可能,再說在強大的體術也需要道氣的修煉。」

  「不要一天想著什麼偏門,你那殘去的一魂一魄我會給你補回來的」。

  看著姬血峰警戒的眼神,君輕寒當即埋頭吃飯,「什麼偏門,不是你說修煉體術,我不過隨口一提,你就打蛇上棍……」

  看著君輕寒再次走向瀑布下的背影,姬血峰眼中夾雜著絲絲疑惑,「落神軀,落神?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

  凡是他沒聽過的東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黑旗也不得知道的禁忌。

  君輕寒怎麼可能知道?真是是殘缺的古籍?

  不過隨即釋然,這對於他來說,是好事,君輕寒卻強大,他就越舒心。

  一訓練又是一下午,跟著姬血峰,君輕寒驚恐的發現,以前他在楓寒閣對自己的磨練都是小孩把戲。

  姬血峰也太不將自己當人看了,一個堂堂的紫旗巔峰強者竟然給一個灰旗四段當起了陪練。

  這叫君輕寒情何以堪。

  半天下來,君輕寒的右手食指腫的像根胡蘿蔔,而姬血峰還不放棄,「繼續,敵人的強大防禦之下,以你現在手指的硬度,根本無法破開別人穴位處的防禦」。

  所以,君輕寒還得繼續點擊姬血峰硬如寒鐵的軀體,幾個時辰不到,指頭像是被生生的挫短了一截。

  而且,君輕寒的腰、腿、手差點被君輕寒折斷,似乎都能聽見體內韌帶的撕扯聲。

  經過姬血峰的招待,訓練結束之後,全身唯一能動的就就只有君輕寒的脖子了。

  等到冥回來的時候,看見君輕寒一臉的慘樣,當即眼睛一紅,向著姬血峰衝了過去……

  不過,就算是十大異獸之尊,卻還是幼年,沒有同類之間的王者威壓,對抗紫旗強者,這不是搞笑麼?

  不用一招,冥整個身體被姬血峰像把戲一樣的揉弄,然後扔到了君輕寒的旁邊。

  姬血峰苦澀的笑了笑,「縱然冥知道,我是為了君輕寒好,可是卻同樣攻擊了他,這,就是感情」。

  ……

  兩個人並肩走在群山之中,陰森不見天日,危機隨處可見。

  遠處不時的傳來聲聲虎嘯,震顫山林。

  突然,修冥經脈中,冥動了一動,君輕寒當即警覺,對於魔獸,冥的感應可謂是至尊無雙。

  身邊的姬血峰一臉瞭然於胸的神態,顯然早已發現周圍的不同。

  不多時,一群人竄了出來,手中拿著巨大缺口的長刀,全身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有的手中還拿著自己殘缺的斷臂,絲毫沒有顧忌面前的兩人,一陣風的從兩人的身邊掠過。

  君輕寒一把抓住滿臉胡茬的男子,「發生了什麼事?」

  「放開!」

  胡茬男子森然的看著君輕寒,威脅中夾雜著著急的說道,同時舉起手中的刀。

  方才平時,男子定會解說,但是如今是什麼時候?

  逃命的時候!

  每一次呼吸都是奪命的關鍵,若是等那頭魔獸出來,自己等人可是連渣都不會剩下。

  可是,咆哮聲已經在耳邊響起。

  前方,一頭巨大的老虎衝了出來,落在君輕寒前方三丈處,銅鈴般的虎眼,等著場中的幾個人,來回的掃視。

  虎軀一震,額頭隱隱一個王字浮現,同時身體由花斑紋變成了通體漆黑,背後三對長達三丈有餘的翅膀,猶如漆黑的幽靈。

  一聲咆哮,樹葉紛紛下落,百獸震恐不已。

  姬血峰帶有淡淡的驚異:

  「六翼變色魔虎!」

  魔虎雙眼緊盯著姬血峰,在這個男子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威脅,雖然不太明顯,卻隱隱的讓他的內心感到一絲的不安。

  君輕寒放開男子的手,扭頭對著姬血峰:「六翼變色魔虎是什麼?」

  瞟了一眼君輕寒滿頭雪白的頭髮,姬血峰一笑:「可以使身體變色變形的六級成年魔獸」。

  君輕寒一驚,「六級,成年!」

  驚詫之間,冥豁的從君輕寒的經脈中鑽了出來,雙爪刨地,睥睨魔虎。

  老虎的注意力瞬間從姬血峰的身上轉移到冥的身上,看著眼前魔獸,全身血液澎湃,感到自己六級的血脈竟然受到了死死的壓制。

  嘴中一聲咆哮,等著巨大的震顫,魔翼一揮,向著冥呼嘯而來,張著血盆大口,似乎想要將冥一口吞下。

  冥低咽一陣,後腳拔地,身體一弓,猛的彈射出去……

  君輕寒心中一顫,以冥現在的實力,暫時能震懾住五級巔峰魔獸就很不錯了,可是六級巔峰魔獸,是萬萬不行的。

  姬血峰卻是笑著看著這場魔獸間的戰鬥,這半個月來,他可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冥為何物?

  沒看見他一天修煉,實力卻是蹭蹭的往上漲,而且,他能感受到冥在魔獸中的威壓絕對是獨一無二。

  因為自己八級的龍血天驥見了冥,血脈都不自覺的有些壓抑。

  而超越八級的魔獸,除了大陸四大魔獸家族,十大巔峰異獸,又有多少?

  空中,冥雙眼陰翳的盯著咆哮而來的魔虎,接近之時,忽然一聲長嘯,全身一變,身體瞬間膨脹,一根根利刺從投中冒出,刺向魔虎的腹部。

  飛得太高,魔虎頓時感到下方來自的威脅,兩對翅膀突然一縮,包裹自己全身,如同一個封閉的精鐵籠子。

  「砰」。

  尖刺撞在翅膀上,冥頓時腦袋一晃,身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瞬間消失,融入君輕寒的身體。

  伴隨著冥的下落,魔虎一聲痛苦的厲嘯,腹部的羽毛齊齊飛散,翅膀上一個拳頭粗的洞,漆黑的血液飛濺。

  「不要讓沾染上血液」,姬血峰頓時提醒。

  當下,君輕寒寬大的袖袍一掩,拂去飛來的血液,疑惑的盯著姬血峰。

  一招,冥全身虛脫,魔虎負傷!

  魔虎雙眼一紅,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盛怒之極,多少年了,它受傷了,它竟然受傷了!

  全身猛然一蜷,然後一展,空中六翼不斷加速。

  鐵錘般的腦袋向著君輕寒撞了過去,君輕寒全身頓時寒毛炸起,梟龍神槍隱隱待發,如今可與巨大軀體抗衡的也只有槍了。

  姬血峰卻是往前站了一步,君輕寒可不比冥,沒有血脈壓制,君輕寒的實力能敵得過五級魔獸,便已是萬幸。

  六級?只有送死的份。

  拳頭微微一捏,對著衝撞而來的魔虎,冷然一笑,一拳頭如棉花般的打了出去。

  接觸之間,沒有任何聲響,卻看見黑血橫飛,魔虎的頭一瞬之間碎裂成幾塊,直直的癱在了地上,致死都沒有悔恨的機會。

  君輕寒瞳孔縮了縮,六級魔獸,一招斃命,這才是紫旗的實力?亦或是紫旗的冰山一角?

  姬血峰蹲在地上,從戒指中拿出一個鐵盆,將魔虎的血流入其中。

  姬血峰用手招了招君輕寒,「小子,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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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脈吞噬

  「做什麼」,君輕寒緩緩的蹲下。

  六翼變色魔虎的一個作用,就是變色,說著將一滴血滴在君輕寒的滿頭雪發之上。

  「這一頭白髮,雪族身份,可以減少你很多的麻煩,可是卻也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姬血峰淡然解釋。

  「畢竟,雪族的一半都是瘋子,總共加起來的仇敵,足可以組成一支百萬大軍」。

  君輕寒噁心的撥開姬血峰的手,將鐵盆置於一旁,絲絲血跡沾染,不過半刻鐘時間,滿頭白雪,又變成了如墨的青絲。

  「這個藥力能維持多長時間?」

  「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年,主要在你」,姬血峰戲謔的說道:「若是你一輩子不洗頭,那麼就可以維持到你死的那一天。」

  「堂堂六級魔獸的血,不會就只為了給我染髮吧?」

  「當然不是,縱觀大陸來看,六級魔獸算什麼東西,可是每一頭魔獸存在,就必定有他的價值,否則早就被滅殺」。

  姬血峰接著說道:「六翼變色魔虎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只要你將他的血抹在身上,你的身體那一部分就可以上隨意的變化」。

  說著說著,君輕寒頓感惡寒,扭頭髮現姬血峰正邪惡的看著自己,「只要你願意,就算將下面的把變沒了都可以」。

  君輕寒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立即跳開。

  姬血峰卻是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向老子縱橫大陸的時候,就碰見一個媚花尊者,生生的將自己從男人變成了女人,結果追求她的人足有十萬大軍」。

  「那模樣,可真不是蓋得,比多少豔絕天下的美人都妖媚幾分」,姬血峰嘖嘖的感嘆。

  君輕寒一撇,「難道你也想變成女人?」

  姬血峰頓時眼角微微一顫,當即噎住了,緊接著暴怒,「臭小子放什麼狗屁,今天加練一倍!」

  君輕寒頓感天霧濛濛的,要塌了!

  正準備向前走,姬血峰卻是叫住了他,「這血你能吞噬嗎?」

  君輕寒一愣,吞噬作甚?

  「除了本命魔獸的血脈之外,如若將兩種不同血脈融合,就會產生抗逆,使得經脈盡斷而亡」,姬血峰逐漸變得嚴肅,而你擁有吞噬天賦,若是可以直接將這種血脈吞噬,那麼你的血脈便擁有了魔虎的特性。

  「有什麼作用?」

  「當然,六翼魔虎的技能是變,雖然雞肋,但是若血液沾染到別人的皮膚之上,你就可以隨意的控制別人的那一部分肢體」。

  君輕寒眼睛一亮,若是我吞噬之後的血液,沾染到別人的拳頭,那麼拳頭就為我控制?」

  「嗯!」姬血峰點點頭。

  「吞噬,當然可以吞噬」,君輕寒立馬說道,其實他心底真的沒底,可以吞噬嗎?

  姬血峰愣了一下,方才將一盆的血液託在手掌中,道氣流轉,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漆黑的血液,迅速蒸發提純。

  不過半刻鐘,一大盆血液就只剩下一滴,漆黑卻晶瑩。

  君輕寒盤腿而坐,雙手掐印,全身上下產生一股淡淡的吞噬之力。

  半個時辰之後,君輕寒將絲絲吞噬之力融入到了每一滴血液之中,然後姬血峰託著一滴血緩緩的從君輕寒的胸口送入……

  血液一進入身體,君輕寒全身猛然一弓,汗水滴滴滑落,受到吞噬之力,墨血劇烈掙扎法抗,一瞬之間,體內經脈頓起撕裂之苦。

  站在旁邊的姬血峰全身驚起一聲冷汗,看著君輕寒七竅流出的鮮血,頓時瞳孔一縮,「這叫能夠吞噬」。

  負於背後的手掌隱隱待發,只要君輕寒一旦堅持不下去,拼著經脈斷裂的危險,他也要將那一滴墨血給轉嫁出來。

  如今,君輕寒體內變得紊亂,墨血的威力遠不是君輕寒現在所能夠承受的起的,如今的吞噬之力,想要征服墨血,同樣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全身不斷的扭曲,不過君輕寒卻始終沒有放棄,放棄只有死的更快。

  咬緊牙關,君輕寒直接將那滴墨血引入心臟,同時加快自己血液的流動包裹住那一滴黑色的血液。

  不斷遊走的吞噬之力,經過心臟時便聚集了下來,將墨血的放抗死死的壓制。

  旁邊的姬血峰驚駭的看著君輕寒,「這是在找死,若是君輕寒有一絲的放鬆,心脈會在第一時間震斷,就算是他,也不一定可以及時救助。

  眼皮突突的直跳,跟著這小子,完全是自己在擔心,自己在受罪啊。

  還要,經過半個時辰的掙扎,墨血的放抗終於緩了下來,逐漸一絲絲的隨著君輕寒的血液遊走。

  姬血峰長舒心中的一口悶氣,摸了摸額頭,發現一把的汗。

  等待血液在全身經脈遊走一遍之時,君輕寒驀然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心念一動,面容瞬間扭曲。

  姬血峰再次抹了一把冷汗,眼前的人那還是之前的偏偏俊年,完全就是個糟老頭子。

  佝僂的身軀,乾枯的骨架,滿是溝壑的面容,凹陷陰森的雙眼,泛著絲絲幽光。

  姬血峰一條,當即大叫,「給老子變回來!」

  君輕寒張開牙齒掉光的嘴,嘶啞的嘿嘿一笑,然後全身被黑霧包圍。

  黑霧散去之時,姬血峰終於舒了口氣,還是本人看著舒心。

  想著想著,忽然向著君輕寒嘿嘿一笑:「小寒子,變成女人讓我看看?」語氣中說不出的誘惑。

  君輕寒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冷硬的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在吞噬墨血的時候,我就將這項技能給抹去了。」

  姬血峰當即義正言辭的訓斥君輕寒,「這可是保命的絕技,怎能容你說抹去就抹去,若你變成了女人,天下間還有誰認得你?」

  君輕寒嘴角抹過一絲冰冷的弧度:

  「不過我還是有能力將別人變成女人,想必峰叔十八年呆在深山中,早已寂寞,若是峰叔願意,我們可以去找頭魔獸,然後……」

  聽得姬血峰頭頂都差點冒煙了,「給老子滾,今天加練兩倍」,看著君輕寒說不出的恨意。

  心中悲嘆,雖然我確實飢渴難忍,卻也不能做出那等禽獸不如之事。

  這一天,姬血峰將所有的激情都傾注在了君輕寒的身上,終於在傍晚時分,累斷了君輕寒的腰。

  夜晚,火堆旁邊,君輕寒全身癱在地上,冰冷的看著姬血峰,這個男人,做起事來,就是一禽獸。

  不過姬血峰卻是爽的很,「小輩,不聽話咋辦?罰!」

  「小子,你的身體還是不行,如果有一天你能完全適應這種強度,破開超越你一階的修旗者的防禦簡直就是玩兒戲。」

  君輕寒哼哼然,雙眼一閉,睡覺!

  姬血峰哈哈大笑,接著靠著樹,雙眼微閉……

  正是夜過三更,月如銀盤,姬血峰驀然睜開眼睛,霍然起身,側耳傾聽。

  「嗷嗚……」

  隱約之間,一聲聲狼嚎與暗夜中淒厲響起,孤獨而霸氣!

  姬血峰雙眼一閉,感受周圍的空氣,驀然神情一變,腳下的大地正在隱隱顫動。

  不帶姬血峰提醒,君輕寒豁然立起了身,體內冥嗚咽的叫著,似乎有一種擔心。

  兩人對望一眼,君輕寒竟然在姬血峰眼中看見了一絲擔憂。

  「出了什麼事?」君輕寒略帶憂心的問道。

  姬血峰卻並沒有急著回答君輕寒的問題,而是雙手一揮,形成一個巨大的防護罩,將君輕寒罩在其中,然後全身一閃,消失在暗夜之中。

  君輕寒一驚,「冥,發生了什麼事?」

  體內的冥沒有害怕,卻是同樣的無奈,過了許久方才回覆:「傲行天下,至尊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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