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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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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麻衣神算子

【作者概要】:騎馬釣魚,黑岩網作家。

【小說類型】:懸疑靈異

【內容簡介】:

  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卻在我幫人算了三次命後,離開了我。

  從此之後,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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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1章 看相

  我叫李初一,今年二十歲整,跟爺爺相依為命,目前在北方一個小縣城經營一家花圈壽衣店,我們店的門臉是自己的房子,一棟兩層的小樓,一樓有我們的住房,還有我們那家壽衣店的門臉,二樓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戶。

  因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樓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價錢,有好多來這裡租房子的,一看我們一樓是一個花圈壽衣店就轉頭找別處去租了,所以能來我們這裡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較拮據,實在沒辦法了,比如二樓東屋的那個小網管,已經兩個月沒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讓他卷鋪蓋走人。

  當然其他租客雖然都比較拮據,可房租付得還是比較及時的。

  這一天的上午,我聽到那個網管下夜班回來,就從壽衣店的後門進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經做好了發飆,並露出一副凶狠包租公嘴臉的準備。

  這個網管有些胖,戴著個眼鏡,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十九歲,正好比我小一歲,平時酷愛網遊,因為沒錢上網,這才去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據說做網管,可以有免費的上網機會。

  他的臉圓嘟嘟的,五官還算工整,可惜沒有發財命,注定一輩子沒啥錢,就算他偶爾得了一筆橫財,那也會很快敗光,否則他就會倒大黴,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這看相的手藝是跟爺爺學的,我們雖然開的花圈壽衣店,可在開店之前爺爺卻是一個算命的,據說還被人們稱為神相,可惜後來因為算命,我爺爺得罪了一些人,從而間接導致我父母的離世,之後我爺爺便再也沒有幫任何人算過命,這才開了花圈壽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爺爺雖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傳,所以就私下教給了我,不過他告訴過我,他活著的時候,我不允許靠算命謀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著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正式給什麼人算過什麼命,或者看過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準不住,看得靈不靈。

  今天我在院子裡截住那胖網管後,我就微微驚訝「咦」了一聲。

  那網管見到我,也是嚇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說話,他就說,讓我再寬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給我。

  我擺擺手說:「看樣子,你是要發一筆小財了?」

  我之所這麼說,是因為我在這胖網管的天庭和鼻子上個看到了一個圓形的紅疙瘩。

  這胖網管十九歲,按照命理上來說,看流年運勢應該看天庭,如果這一年他的天庭飽滿,那麼他這一年的運勢就會很旺,平坦則是運勢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運勢一定很爛。

  這胖網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紀輕輕,天庭就經常陷下去一道皺紋,說明他十九歲沒有好運,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個紅疙瘩,說明他近期運勢回轉,要交一兩天的好運。

  而我之所以斷定他要發財,是因為他的鼻頭上也是不偏不倚長了一個紅疙瘩,鼻子是人的財星,也叫財帛宮,主財氣,我之前斷定這胖網管一輩子發不了財,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豬的差不多,這種財帛宮是財運最差的,命理說這種人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來財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個紅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邊有些紅腫,讓鼻孔的張度變小,代表著斂財,也就是說他最近要發財了。

  所以我的話一說出來,那胖子就驚訝地問我:「你咋知道的?」


  我繼續說:「我不但知道你要發財,而且還知道你因為什麼發財?」

  胖網管讓我說說看,我興趣也是被勾了起來,便繼續道:「很簡單,你是打遊戲,打出了好裝備,而且已經說定價錢,今天晚上就要賣出去了,我說的對吧。」

  胖網管拍手大讚:「房東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裝備,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劍能賣四千多,人民幣啊,不是遊戲幣,哈哈,頂我三月的工資了,對了,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啊?」

  我知道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沒有趕他走,便讓他趕緊回房休息,明天記得把房租叫上,他見我給他又寬限了一天,也不多問了,麻溜地上樓回房去了。

  至於我怎麼算出他的是打遊戲掙的錢,說起來很簡單,他酷愛打遊戲,除了網管他沒有其他的職業,而且他曾經也跟我吹噓過他打的遊戲能賺錢之類的。

  再有就是他臉上長紅疙瘩,也是熬夜費神上火的症狀,如果單純的做網管的工作,晚上不會太費神,我聽他說過,他晚上不玩遊戲是可以睡覺的,如果費神了,那胖網管肯定是熬夜打遊戲了,這麼推算也就不難推算出他是靠打遊戲發出了一筆財。

  其實算命就是這樣,只要前面大的趨勢斷對了,後面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當然如果前面斷錯了,後面猜的肯定全錯,會被人說成騙子。

  胖網管回屋了,我就從後門回了壽衣店,我爺爺正在一把搖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電視,裡面播放的戲劇,我沒啥興趣,就把一會兒一個客人要來取的貨規整了一下。

  那個客人老板的母親死了所以他要從我們這裡買兩個花圈送過去,我已經把花圈都折疊,上面要寫的挽聯也是一並給他準備好,放進了一個袋子裡,只等他過來取了。

  我在這邊整理了一會兒,我爺爺就說:「你剛才給那個小子斷得不錯,只可惜你少說了一點。」

  我問我爺爺是什麼,他道:「你忘了,他是一個留不住財的人,你應該讓他補交上房租後,再交上三四個月的房租,不然他下個月錢肯定花完,還交不上房租,這樣對咱,對他都好。」

  我連忙點頭稱是,我可不想這小子下一個月還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現在掙的錢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將來給我娶媳婦用的。

  之後我繼續整理店裡的花圈,時不時到店門口看看那個客戶是不是來取貨了,他雖然付了定金,可尾款還沒給呢。

  我在店門口晃了一會兒又回到店裡,我爺爺就道:「別等了,他今天不會來了,他昨天來的時候我看他面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現在已已經吃上官司了,或者進了醫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們賺到了,這貨也不用給他了。」

  聽爺爺這麼說,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來,因為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沒錯過。

  我下意識問我爺爺昨天為啥不提醒一下那個人,讓他注意點,我爺爺閉上眼睛有些生氣道:「你忘記我發下的重誓了,不會再幫任何人,這相,我看了,只留在心裡,或者跟你聊一聊,絕對不會告訴當事人,否則我就會氣絕而亡,你想我死嗎?」

  我擺擺手說:「你不說就不說唄,生氣幹嘛,好了,看來今天店裡沒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會兒,今天小花的媽要我去她家吃飯,說是要說我和小花的事兒,要是她媽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兒就算成了,您就有孫媳婦了。」

  我爺爺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個頭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縣城一家商城上班,幫人家賣衣服,我是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認識了她,然後我倆好上了,不過因為我和爺爺沒啥錢,在縣城買不起樓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親的堅決反對。

  而我吧,人長得雖然還好,可高中上了兩年就輟學了,沒文憑,除了壽衣店這份兒活兒,也沒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沒啥錢,所以能找個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衛我和小花的愛情。

  只是小花對我的態度最近有些冷淡,為了討她歡心,我上個星期還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塊給她買了一條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褲衩t恤,可全是地攤兒貨。

  不過那錢還算沒白花,小花終於說動了她母親,同意讓我上她家吃午飯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還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小花和她母親的面前,當然我還要先去縣城的商城裡,給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選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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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2章 求卦之人

  小花給我換來這次見她家長的機會不易,我自然精心準備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個發,然後回家換了一身某運動品牌的T恤和七分褲,又到縣城的商場裡轉了幾圈,給小花的父母買了一些補品。

  這些補品的錢花下來,快能頂上我和爺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騎上家裡那輛大28自行車,帶上我買的東西往小花家裡去了。

  這大28鳳凰牌自行車還是我爸那會兒留下的,爺爺一直舍不得扔,還自己買新零件修了好幾次,所以勉勉強強還能騎。

  我自然想要買新的自新車,可我爺爺堅決不同意,他說我要麼騎舊的,要麼就別騎。

  我蹬著大28到小花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站在那裡等我了,我停下車子,還沒開口說一些高興的話,小花就道:「你怎麼又騎著這破車來了?」

  我還沒說話,小花又道:「我給你打電話,你咋不接?」

  我從兜裡掏出諾基亞「板磚」看了看道:「剛才騎車,沒聽見了,咋了,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這不是到了,這才十一點半,不算晚啊。」

  說著我就把自行車把上掛的兩盒補品拿了下來,小花摁住我的手說:「李初一,我們分手吧。」

  「啥!」我以為小花在開玩笑。

  小花繼續說:「咱們分手吧,咱們說的是十一點半見面,可十一點半你才到我家樓下,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媽叫你過來,就是請你吃頓飯,然後說說咱倆散了的事兒,我是怕你一會兒在飯桌上難堪,這才在樓下攔著你的,咱們就這麼分了,東西你拿走吧,以後咱們別見面了。」

  說著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後一退,就把我的那輛大28自行車給撞倒了,是我的車太破,來的慢了。

  「咣當!」

  一聲摔響,小花張了張嘴沒說話,進門把單元樓的門關上,只留我一個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車的前面。

  我本想著再給小花打個電話,可撥通電話是小花的母親接的,不等我說話就聽那邊嚷嚷說:「行了,我家小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趕緊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錢沒錢,要學曆沒學曆,要工作沒工作,憑啥娶我家小花,趕緊滾。」


  「去你喵的!」

  我大罵了一聲掛了電話,然後扶起我的大28自行車,拎著那兩盒「價值不菲」的補品走了。

  這補品的小票我還留著,上面寫著三天內可以退貨,我得回去把它退了,這錢夠我賣好幾個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沒啥不開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經花過的錢。

  我把補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們家的店裡,我進去的時候店裡站著兩個中年男人,爺爺在搖椅上坐著看電視,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進去後,就笑著招呼他們,問他們家裡去了誰,請節哀,不等他們回答,又問他們需要些什麼。

  我這麼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仔細看了我幾眼,然後又看向我爺爺說:「神相前輩,這是您的孫子嗎,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咦,這些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我爺爺的以前的綽號?

  我爺爺沒吭聲,繼續躺在搖椅上看電視,說話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就對著我爺爺道:「我呢,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掛,多少錢都可以。」

  我爺爺這才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說:「我說過,我封掛了,不會再幫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別人吧。」

  中年人還是不肯離開,對著我爺爺道:「神相,這普天之下相師雖然不少,可卜卦有您這麼厲害卻難以找出一二來,你讓去我找別人,不是為難我嗎?」

  不等我爺爺開口,我就上前對那個中年人說:「行了,我們這裡只賣花圈和壽衣,不買的話就趕緊走吧,算卦的話,出門右拐,民心河邊柳樹下,好多擺地攤算命的。」

  說著我就要動手去推了。

  而此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人就要上來攔我,不過卻被一直說話的這個人給喝止了:「老秋,別動手,這是神相的家裡,怎能胡來?」

  被稱為老秋的中年人這才退到一邊去。

  而這個中年人轉頭看了看我和爺爺道:「神相,那我們這就先行離開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直到你答應幫我卜卦為止,這件事兒只有您能幫我解。」

  這個中年人這麼說,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倆眉毛不對稱,差異有些大。

  雙眉是兄弟宮,這種面相的人命理上說會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同時他的一對眉毛都比較粗短,命理顯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紀看起來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這個階段的流年運勢一般看雙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雙眼眼角的少陰和少陽兩處,他的這兩處均有些陰暗,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歲當屬水火之年,運氣偏低,處理不好會有災禍;如果他是四十,那屬於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顯,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結果的年限。

  至於結果的好壞,暫時還不好斷,因為他面相其他處並無異樣,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個喜憂參半的結果,當然如果還要斷的更細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紋,或者直接給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面相無其他征兆,只有兄弟宮出現不合,那說明他的災禍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這次來問我爺爺的事兒,多半也是這個了。

  我這邊多看了那個中年人幾眼,他就好奇問我:「小兄弟,你會看面相嗎?」

  我愣了一下說:「一點點。」

  他問我:「你看出了什麼嗎?」

  我轉頭看了看爺爺,他依舊在看電視,仿佛不關心我這邊的情況,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剛才看出來的一五一十給那個中年人說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先是一愣然後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孫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說的全對,我的確是跟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鬧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說完,我爺爺就從搖椅上坐起來道:「行了,你的事兒我不想聽,如果你想說,那明天再來吧,今天先到這裡,你先走吧。」

  我爺爺說完,那個中年人也不說下去,而是恭敬地點頭,然後笑著退出了壽衣店。

  他們一走,我就問我爺爺,那些是什麼人。

  我爺爺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讓我把店的門關了,我好奇問,不做生意了?

  我爺爺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沒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這是我父母死後,爺爺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跟我說話。

  我只好按照爺爺的吩咐把店門關了,然後跟著他回到屋裡。

  回屋之後,爺爺直接讓我在我父母的靈位前跪下,也依舊照做,不過我心裡已經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了。

  我跪下之後,爺爺遞給我幾柱香,讓我上香,等我做完之後,我爺爺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當著你父母的面給你交代一些事兒。」

  我點頭問:「爺爺,啥事兒啊,搞的這麼正式?」

  我爺爺歎了口氣說:「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說,我只能說,你的一些命,我控制不了,也壓制不住,該來的總會來,只不過這些事兒,我不能再幫你了,因為我要走了。」

  聽我爺爺這麼說,我就驚訝道:「爺爺,您要死了,您給自己算了嗎?您可不能死啊,我在這世界上就您這麼一個親人了。」

  我剛哭完我,我爺爺就罵道:「你個孬貨,誰說我要死了,我是說我要走了,離開這個縣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樣對你不好,如果再和待在一起遲早會害了你,細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說,總之,你記得,爺爺離開你,是為了你好。」

  我還想說什麼,我爺爺就道:「你放心,家裡的一切我都留給你,我只帶走咱們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給你維持生活,當然以後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歸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掙錢,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試圖找我,不然會天降大禍,就像當初你的父母一樣。」

  我爺爺要走,我已經很傷心了,他還要帶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傷心了……

  於是爺爺說完,我就哭了。

  我爺爺也不廢話,交代完了這些事情,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就離開了,太多的話沒告訴我,也沒讓我去送他了。

  至於明天那個中年人的事兒,我爺爺說讓我自己看著辦吧,算準了就要些錢,算不準,就自己兜著。

  爺爺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這縣城裡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呢?

  還有我總覺得我爺爺帶著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為了逃避給我娶媳婦的重擔,換句話說,是我逼走我爺爺……

  這麼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難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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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3章 發財了

  爺爺走了日子還得過,所以我就先去把壽衣店的門又打開,等了一天的生意,結果跟我爺爺預測的一樣,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爺爺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已經到了外地,讓我不用擔心,安安心心守住家業即可。

  說真的,我從來不會擔心我這個爺爺,因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對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會去的。

  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只說了一句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

  這一夜沒有別的事兒,第二天一早,我還沒去找胖網管,他就興衝衝跑來補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氣地多要了他仨月了,這也是對他好,省得他把錢敗光了沒錢交房租。

  收了胖網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飯,然後開店門準備新一天的生意。

  平時都是爺爺躺在那搖椅,今天換成了我,至於那小黑白電視我沒開,收不了兩個台還賊吵。

  我躺在搖椅上沒事兒,就開始想我爺爺在的時候的事兒,他說過,我必須要幹三件事兒:

  第一娶妻,其實這是每個男人都應該去幹的事兒。

  第二攢錢,而且數目要達到一千萬,他說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我,只有當我的身價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觸到我現在接觸不到的東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後為他們報仇。

  這一點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當初警方給出的結論是自殺,可每次說到這事兒,爺爺的表情總是古怪的很,顯然不認同警方的說法,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父母的真凶。

  而且我爺爺說這三件事讓我要一件一件來,不能打破順序,否則我第三件事兒永遠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兒,我想知道在我七歲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麼……

  這三件事兒聽起來跟後面一件事兒毫無關聯,可我卻相信我爺爺所說的,我只有完成了前兩件事兒,後面的事兒才能順利完成。

  而這三件事中,娶妻這件事,我覺得我馬馬虎虎能完成,可讓我攢一千萬,那就有些遙遠了,所以我從現在起就必須摳起來,能多攢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這些事兒的時候,店門簾被掀開,昨天那兩個中年人又過來了,見到我一個人,昨天跟我說話的中年人就問:「神相前輩呢?」


  我躺在搖椅上說:「走了!」

  那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這麼突然?什麼病?」

  我說:「沒死,是走了,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他讓我不要找他,對了,還有你求卦的事兒,我可以幫你完成,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聽到我的話,那中年人就有些氣悶,不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那就有勞小哥給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孫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兒說的那麼準,我不能白來,你給我算上一卦吧。」

  我從搖椅上站起來問:「先生貴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貴姓劉,劉文軒,今年四十歲。」

  我點點頭繼續說:「我可以給你算,但是根據我爺爺給我定下的規矩,面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經給你看過了,剩下的,相手腳、相骨、相氣、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測字,你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當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試試。」

  劉文軒搖頭說:「不用別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輩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幫我度過了一場危機,也是因為那次轉機,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站起身一邊去拿筆和紙一邊問他:「哦,劉先生,你想三個百位數字寫到紙上,我給你簡單地算一下。」

  聽到我說簡單算下,劉文軒有些不高興:「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同小可,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筆和紙往他面前一扔說:「寫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現在就離開。」

  我之所敢這麼說,是因為我通過他面相的流年運勢,還有歲數的五行大運已經能推斷出,他的麻煩事就要結束了,無需太廢幹戈去卜算什麼。

  見我態度堅決劉文軒只好接過筆和紙,我在旁邊提醒他說:「想著你要求的事兒,然後把三個百位數寫到紙上,再交給我。」

  劉文軒點點頭然後飛快在紙上寫下了三個數字「165」、「166」、「126」,我拿到三個數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劉文軒求的是一個井卦,而且這變爻為本爻。

  這算法其實會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個數字中第一組除以「8」餘數對應下卦,既是內卦,第二組數字也除以「8」餘數對應上卦,也就是外掛,最後一組數字除以「6」餘數對應變爻。

  如果三則數字皆能被除盡,那餘數則實為除以的數。

  然後再根據一到八這八個數字對應的「天」、「澤」、「火」、「雷」、「風」、「水」、「山」、「地」八個字起卦,算出本卦,劉文軒的三組數字餘數是「5」,「6」,「6」,前面兩個可推算出本卦,為風水「井卦」。

  變爻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釋,劉文軒最近時運將大好,很快就可收獲名望,而且財運也是滾滾而來,只不過家宅需要放水,這裡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還顯示劉文軒腎水過漲,腎氣不足,腎部可能有恙。

  我這邊耐心解卦,劉文軒也不催促。

  片刻之後我就道:「劉先生,這樣,你聽我的,回去之後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時來運轉了。」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面發展,至於你和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一輩子也好不了,我勸你早些和他劃清界限,以免日後再受牽連,另外你如果有水邊的宅子,最近別去住,如果沒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檢查一遍,不然會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勞累過多,腎氣不足,需要及時調理!」

  劉文軒聽完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之前蒙難是受到我那個兄弟的牽連?」

  我道:「你的面相上有顯示,另外你的變爻中本身除了腎一切都還好,不是你本身的問題,自然就是受到了牽連,再結合的你的面相不難算出。」

  聽我說完劉文軒對我態度立刻大變恭敬道:「小李相師,沒想到你和你爺爺比起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我趕緊搖頭說不敢,我和我爺爺比起來,還差的太遠了。

  劉文軒說我太過謙虛了,接著就問我要多少錢,我想了一下,那些河邊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們厲害點,就湊個整數,收個一百吧。

  想著我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劉文軒二話不說招呼旁邊的老秋掏錢,那老秋直接遞給我一疊一百元的大鈔。

  我當時就傻了。

  劉文軒道:「小李相師,這是給你酬勞,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後我肯定還會來麻煩你,所以這錢你務必要收下。」

  我則是道了一句:「劉先生,你以後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麼小李相師了,怪別扭的,另外這些錢,我真不能要,我只要一百就夠了……」

  劉文軒搖頭:「我知道你們的規矩,這樣,你們這小店的貨我全搬走,就當是我照顧你生意了。」

  我看著劉文軒道:「我店裡無非是些死人用的東西,也不值錢,你要這些幹啥?」

  劉文軒說:「有備無患!我明天會派人來這裡搬貨。」

  他還真是一個不怕晦氣的人。

  說完這些,劉文軒又謝了我幾遍後離開了,只剩下一個人捧著這一疊鈔票無所適從,我這是發財了嗎?

  我這店裡總共也就存了幾千塊的貨,如果有人要買貨,我一般都現進的,不會存貨,這麼一來我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劉文軒的錢,我就直接關了店門,然後跑到銀行辦了一張卡,把錢都存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劉文軒果然是派人來把我們這裡的貨搬了一個幹淨,都搬完了,我還是覺得有些虧欠他的,就把我爺爺經常看的那個小黑白電視機也送給了他們。

  至於我爺爺經常躺的那把搖椅我沒舍得給他們。

  店空了,我就想著再進一批貨,可就在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為什麼還要繼續經營壽衣店呢,我開一個算命的小門臉不是挺好的嗎,說不定這樣還能把我二樓房租的價錢要上去。

  有了這個打算,我就去翻找爺爺以前用過的算命工具,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東西爺爺走的時候好像都給帶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辦一套東西。

  我想了想,要開新店,沒點投入怎麼行,於是就準備到舊家具市場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國風家具來,這樣才顯得有氣場。

  說起買家具,我還真在縣城裡認識一個人,他叫寧浩宇,縣城東頭家具城裡有自己一家店鋪,人長的白白淨淨,跟個小白臉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聽說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好家具是從墳地裡挖出的棺材板制成的。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的一個懂行的人,我去問問他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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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4章 黑書案

  縣城東頭的家具城不難找,我蹬著大28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了。

  寧浩宇的店也很好找,進門一直往裡走,最裡面挨著廁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著28自行車進來,沒人給我打招呼,也沒人問我要買什麼家具,很顯然,他們不覺得我能買得起他們的貨。

  到了寧浩宇的店門口,我就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和他討價還價。

  他們的旁邊還放著一張純黑色的書案,那個中年男人時不時在書案上拍幾下,然後對著寧浩宇絮叨一陣。

  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書案不值寧浩宇說的那個價錢。

  寧浩宇雖然長得書生氣,可脾氣卻很臭,一聽對方這麼說,他就道:「不值這個錢,你到附近再轉轉吧,如果有比我價格還低的,你就買他們的,如果沒,你再回來,還是這個價,一分不能少。」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個急脾氣,衝著寧浩宇嚷嚷了兩句不會做生意之類的話,然後扭頭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時候,寧浩宇看到了我,就笑著給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見了,你爺爺還好吧。」

  我把車子停下說:「我爺爺走了。」

  寧浩宇愣了一下道:「這樣啊,那你節哀啊!」

  進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節哀個屁啊,我爺爺沒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對了,你這裡有沒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兩件。」

  寧浩宇問我幹啥用的,我說,我準備把壽衣店關了,開個算命的小店,以後我就靠算命過日子了。

  聽了我的話,寧浩宇「哈哈」大笑兩聲說:「就你小子,行不行啊?」

  我瞅了寧浩宇幾眼說:「你今天財帛宮晦氣太重,如果我沒猜錯,你從今天開門到現在還沒開張吧。」

  寧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對了,也罷,看看吧,我這新貨都在這裡了,庫房現在空了,過幾天我也準備換行當了。」


  我一邊看他這店裡的家具,一邊問他為啥換行當,這店不是開得好好的嗎。

  寧浩宇說:「我舅舅在市裡開了一個更大的店,讓我去幫忙,我過去算入股,這古家具這行吧,在咱們縣城不好幹,有錢人還是太少了,市裡有錢人多,而且我舅舅門路多,好幹。」

  說著他又問我看上啥了沒,我轉了一圈下來,也就看中了門口那個純黑色的書案,指了指道:「喏,就那個,多少錢。」

  寧浩宇看了看說:「那玩意兒?你要想要,我騎著電三輪免費給你送過去,不過我作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兒可有點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響,就好像有誰拿著驚堂木在上面敲一樣,怪滲人的。」

  「啊?」聽到寧浩宇這麼說,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然後就覺得他是在嚇唬我了,我和爺爺做死人生意這麼多年,也沒見著有啥鬼怪出現。

  見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寧浩宇繼續說:「我說真的呢!」

  我反問他要是真的,幹嘛剛才不把這書案賣給剛才那個人,寧浩宇苦笑著說:「生意人,誰不想多賺點,我這不是看他看上了嗎,就想把價錢往高處抬一抬,這是我們做生意貫用的手法,你不懂。」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趕跑了。」

  寧浩宇讓我少廢話,問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給我送過去,不要就選別的,不過要掏錢。

  我這個人在錢上面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寧浩宇免費送我書案,還免費給我送上門,我豈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說:「要了!」

  接著我又在寧浩宇這裡買了一把椅子和一個老書櫃,花了四百多塊錢。

  這些東西,寧浩宇騎著電三輪一並給我送了過來,還幫著我把屋裡布置了一下。

  至於寧浩宇的店,直接關了門,反正他準備換行當了,也沒準備好好幹完這幾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寧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個燒烤攤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開始有些暈了,寧浩宇比我強點,還能扶著我走路,不過說話也開始變得沒把門了。

  他告訴我,他今天送我的那個書案,是從一戶死了老人的家裡收來的,聽說這書案是死者生前最愛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後,這桌子每晚上都響,他家裡人受不了了,這才把這張桌子給處理了。

  寧浩宇當時看著桌子是古鬆木的,木質好,沒問清楚情況,就花錢收下了,可後來才發現其中的蹊蹺,找人打聽之後,再想反悔已經晚了。

  而且自從收了這書案之後,寧浩宇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差,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生意,他也想著把這書案給扔了,可每當有這想法的時候,他心中又會覺得舍不得,畢竟那是拿錢收來的。

  我暈暈乎乎問寧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響,他說:「也不是,有時候連著幾天都響,有時候半個月都不響一次。」

  說著話就到了我家,寧浩宇今晚要住這裡,我爺爺走了,正好他睡我爺爺那屋。

  不過他有些不願意,說是不喜歡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讓我去睡我爺爺的屋子,寧浩宇是客,白送我一個書案,還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順他一回。

  乘著酒意我倆很快就睡著了。

  大概到了後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就聽著院子裡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挪動桌子的聲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繼續睡,我想可能是二樓的某個租戶回來了,因為在二樓除了那個胖網管,還有一個夜貓子型的租戶,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長得一般,不過線條很好,在ktv上班,經常想著用身體來抵償房租,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這麼隨隨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沒一會兒又是一聲「咯吱」的聲音傳來,而且這一聲比上次的要大幾個分貝,而且十分的刺耳,讓我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對著院子喊了一聲:「大半夜的回來不能輕點?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這麼一嗓子了,半晌外面就沒聲音了,可我剛要睡熟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咯吱」聲,而且這一次是連續好幾聲,我聽得真切,不是開門的聲音,而是有人擦著地板拉桌子的聲音。

  我「噌」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時想起了店裡放的那張書案的事兒,不會跟寧浩宇說的一樣,真的鬧鬼了吧?

  我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院子裡什麼也沒有,樓梯位置也沒有半個人影,外面黑漆漆地,只能勉強辨識出物體的形狀。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我面前閃過,我嚇了一個激靈,不由倒退了幾步,同時喊了一聲:「誰!」

  沒人回答我,那黑影飄過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間小店。

  我開了院子的燈,然後拎著手電就從屋子裡慢慢走了出來,我心想,會不會招賊了。

  而此時寧浩宇也是從屋子裡出來,看見我之後就小聲問:「你也聽見了。」

  我說,我還看見了一個黑影進了我的店裡,我估計是招賊了。

  聽我這麼說,寧浩宇就壓低聲音道了一句:「賊,那咱們去抓。」

  我用手捂著手電筒,勉強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後和寧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後門口。

  這本是整塊的木板,沒有窗戶,我們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而且我檢查了一下門鎖是完好的,沒有任何被撬動過的痕跡。

  寧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門鎖得好好的呢。」

  我心裡也是納悶,難不成我剛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賊上了二樓?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那小店裡就「啪」地發出了一聲輕響,這聲音很明顯,就是有人拿著東西在敲打我新買的那書案的案面。

  寧浩宇一臉驚恐,極力壓低聲音道:「就他娘是這聲音,滲人不。」

  我點點頭開始掏鑰匙,寧浩宇拉住我的手問我幹嘛,我道:「光聽聲音怎麼知道是不是鬼,我要親眼看看。」

  寧浩宇拉著我的手不放,小聲急道:「你瘋了?要真有鬼,咋辦?」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畫了一條豎線,然後又在寧浩宇的印堂上也畫了一條。

  他問我幹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門,所以誰要招惹了鬼物,都會印堂發黑,我現在用陽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們的身,也就害不了我們了。」

  說著我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不過這些都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寧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沒見過,要不咱們就去看看,實在不行咱就跑,你這院子裡住了這麼多戶人,咱們也沒必要太害怕,對吧?」

  商量妥了,我們倆就相互簇擁著把小店的門打開了,門一開,我大著膽子拿手電往裡一照,就看到我們放在正中央的書案已經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書案的一條腿角兒邊上還蹲著一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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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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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撞鬼

  見到那黑影我和寧浩宇同時叫了一聲:「誰!」

  那黑影沒有回答,而是「噌」的一聲,躬身躥到了我這小店的一個牆角去了。

  他的速度極快,一點也不像貓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對方跑了,我和寧浩宇膽子也大了,一並往那牆角追去,一邊跑我嘴裡還罵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這裡,知道這裡之前是幹嘛的嗎,壽衣店!」

  我一說壽衣店三個字,不知怎麼著,我後背也是忽然涼了一下。

  寧浩宇在旁邊輕推了我一把道:「你嚇唬他,還是嚇唬我呢?」

  說著話我和寧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牆角,拿手電照了一下,就發現他是面向牆角蹲在那裡。

  這黑影一頭的白發,穿著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現在可是夏天啊,難不成是——壽衣!

  不光是我,寧浩宇也是想到「壽衣」,於是我倆人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你誰啊?」我拿著手電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幾下。

  此時我靜下心來一看,媽呀,我手電的光已經穿過他的身體,照到牆角去了,而牆角還沒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那黑影動了起來,他雙手忽然扒住牆,然後如同壁虎一樣貼著牆壁就爬了上去。

  這還不算,他在爬到房頂之後,整個身體就鑽進了天花板裡,再就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我和寧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寧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說:「你看見了沒,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說:「看見了,我沒瞎!」


  我倆在這裡站了一會兒都覺得脊背發涼,便急匆匆從我這小店裡退了出來,把門鎖好了,寧浩宇問我咋辦,我搖頭說:「這情況我也沒碰到過,剛才那家夥應該是鬼吧。」

  以前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鬼怪怎麼著,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鬼,總覺得那是爺爺編的故事,可如今我自個碰著了……

  我心裡正亂想的時候,寧浩宇在旁邊碰了我一下問:「你說那家夥鑽進天花板裡,會不會到二樓,你小店上面的房間是你哪個租戶的?」

  寧浩宇這下提醒了我,那家夥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鑽到了樓上的房間裡,那房間的租戶是在ktv上班那個女人的。

  我這麼一說寧浩宇就問我:「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別你這裡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後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

  「呸!」我打斷寧浩宇說:「別瞎嘚嘚,跟我上樓看看去,斷我財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會一會。」

  寧浩宇還想拉我,可我已經邁步上了樓梯。

  見拉不住我,他也只好跟了上來。

  很快我倆就到了那個ktv女人的門前,屋裡的燈是黑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知道出事兒了沒。

  寧浩宇小聲問我咋辦,我想了一會兒就敲了下門,很快裡面就傳出ktv女人有些驚恐的聲音:「誰啊?」

  我小聲道:「我,房東。」

  ktv女人的聲音恢複了一些說:「原來是房東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來那個了,你改天再來吧。」

  看來她是誤會我了。

  寧浩宇在旁邊看著我問:「你經常來?」

  我著急回了他一句:「放屁,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麼第一次,我們今天是來這裡抓鬼的。」

  我和寧浩宇說話有些急,估計ktv女人在房間裡也聽到一些,就問:「房東小哥,你旁邊還有人?你們剛才說抓什麼,鬼?你家有鬼?」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你聽錯了,我們剛才說的是捉賊,剛才有人跑到下面的小店偷東西,我上來問問,看你們這兒有沒有招賊。」

  我既然這麼說了,就把二樓的租戶都喊了起來,每一個都正常得很,沒有看到那個黑影,折騰了一陣,我就說,那賊應該是跑了,順便讓大家檢查下有沒有少東西,明天好報案。

  大家都說沒少東西,這件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下了樓寧浩宇不敢一個人睡了,說跟我一起睡,我其實也不敢一個人了,於是我倆就在我爺爺的房間擠了一晚上。

  這一晚我倆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兒,但凡是有點動靜我倆就會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時候我倆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們再睡醒已經到了中午。

  起床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我的那個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況了。

  進去之後我和寧浩宇就發現,那張昨晚明明被拉偏的書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幾乎跟我們昨天擺放的一模一樣,仿佛昨晚我倆看到的事兒都是一場夢似的。

  寧浩宇圍著書案轉了兩圈說:「咋回事兒?」

  我搖頭,寧浩宇就繼續說:「初一,不然這樣,咱們把這桌子燒了吧,太邪乎了,哥們不想害了你。」

  我走到書案旁邊也是轉了兩圈說:「這東西燒了,我估計麻煩更大,那鬼是依著這書案而生的,如果咱們給它燒了,他非得纏咱們一輩子不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個家夥給送走了。」

  寧浩宇問我:「你還會這個?」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說:「我爺爺教過我,不過我以前都是當故事聽的,沒當回事兒,所以沒太上心去記,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準備送走他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兒。」

  寧浩宇問我啥事兒,我深吸一口氣說:「給他看相!」

  「你瘋了,給鬼看相?」寧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著道了一句:「這是我爺爺給我定下規矩,他說我以後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著把鬼送走,那必須先給鬼看上一相,我那會兒以為他說的瘋話,可現在,我覺得我自己都他媽快瘋了。」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問我:「你爺爺以前到底是幹啥的?」

  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寧浩宇,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爺爺他之前到底是幹啥的,他說他只是一個算命的,而且很厲害,可算命的咋還跟鬼扯上關係了呢?

  就在我和寧浩宇在小店裡聊天的時候,就聽著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在拚命地踩地板。

  這聲音讓我有些煩躁,仰頭就喊了一句:「瘋了?」

  我這一喊,上面那位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跺腳的節奏更快了:「咚咚咚……」

  這下就把我給氣壞了,這都敢和房東叫板了。

  我和寧浩宇直上二樓,然後就衝著ktv女人的房間走去,聲音就是從她房間出來的。

  上樓之後我們就發現,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只有她一家的門開著,而且開得特別敞亮,她一個人站在門口,雙手扶著門框,然後垂著頭,頭發擋在前面,雙腳不停地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著。

  見狀,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幹嘛,瘋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手腕一陣冰涼,所以我把她的手從門框上扯下來後,就趕緊鬆開了。

  ktv女人被我這麼一扯也是停了下來,不過她的頭依然低著,不吭聲,也不動彈了。

  寧浩宇在旁邊道:「我看她不對勁兒啊。」

  不用他說,我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不敢對她大喊,只能心平氣和地去問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話還沒說完,她忽然一下就把頭給抬了起來。

  她的臉化了一半的妝,半邊看著白乎乎,另一邊有些發黃,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陰陽臉。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差點沒當著她的面喊出「鬼」字來。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著十分奇怪,平時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線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著我,眼睛裡充滿的是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還當著我的面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樣。

  而此時我已經把她的面相看了一個遍,印堂黑得厲害,黴氣衝天,陰邪入侵之象,換句話說,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還有,他兩眼之間,鼻子靠上的疾厄宮出現了很多細小的相紋路,這是大病之相,說明這次鬼上身會給她帶來一場極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壽官已經有些脫落的跡象,這表明接下來的那場病患很可能會縮減她的壽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面相我心裡越驚。

  寧浩宇推推我說:「咱們下樓吧,她不對勁兒。」

  我「嗯」了一聲,可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回頭用自己的拇指使勁點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門,可以喚醒人的靈智,我這麼一點就是想著把她的真實意識給點醒了。

  而且我這一點,也不是普普通通地點,而是含著一股氣,這也是爺爺交給我的氣功法門,只不過我現在連「氣」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這一點顯得有些勉強了。

  還好,那女人沒有防備,被我點下後,她雖然沒清醒,但是也沒有再繼續發瘋,而是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寧浩宇問我:「你把她打暈了?」

  我則是道了一句:「少廢話,幫我把她抬進屋子裡,我要試試我爺爺教給我的法子靈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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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6章 被訛上了

  我讓寧浩宇幫我抬那個ktv女人,他有些不大願意,估計是怕惹麻煩。

  勉強動了手,他嘴裡還一直問我:「你給我說實話,她是不是你打暈的?」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道:「你眼瞎啊,我點的她的人中,而且沒怎麼用力氣,我只是用氣貫通的她的相門,她的意識和上她身上那鬼的意識碰撞,然後暫時昏迷了而已。」

  寧浩宇估計不懂我在說啥,我倆一起把那kyv女人抬進去扔到床上,然後寧浩宇就站到一邊說:「初一,你可想好了,別幹啥犯法的事兒。」

  我說了聲知道,然後提了一口氣,就準備去點那ktv女人的印堂,可我的手指還沒點過去,那女人躺在床上忽然又睜開眼,然後「嗖」的一聲對著我的手腕就打了一巴掌。

  「啪!」

  這娘們勁兒可真大,打得我手腕尖疼。

  「你倆幹啥,小心我報警!」ktv女人忽然開口。

  我愣了一下去看她的表情,她好像已經清醒了,只不過她的印堂還是黑得厲害,我估計那個髒東西還在她的身體裡,只是暫時放棄了去控制她的身體。

  不等我說話,她有開口說:「咦,我記得我在化妝,我怎麼躺在床上了,還有,你倆怎麼進來的,想對我幹啥?」

  我直接告訴她,她被鬼上身了,似乎不太好,若是被人知道我家有鬼,那以後我的房子還怎麼往外租啊,就算能租出去,恐怕比現在的房子還要便宜。

  不等我開口寧浩宇就想說話,我趕緊拉住他說:「那個美女……」

  ktv女人打斷我說:「我叫向麗,你叫我麗麗就好了,房東小哥,你給我解釋一下,你是不是對我下什麼藥了,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報警告你倆」qiang jian」。」

  向麗這麼一說寧浩宇的急脾氣就上來了:「啥,你要告我們啊,你個騷……」

  我把寧浩宇扯到身後說:「別吵,越吵越麻煩!」

  而後我再轉頭對向麗說:「你在我這裡租房也有快一年了吧,我為人咋樣,你清楚吧?」


  向麗畢竟是我的房客,也沒太無理取鬧,也就點了點頭說:「算是了解吧,不過今天的事兒,你得給我說清楚,你倆人怎麼在我房間,還有,我怎麼在床上。」

  現在再想其他的解釋已經不靠譜了,我就實話告訴了向麗,包括我們昨天經曆的事兒,等我說完,向麗愣了片刻,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啥,我被鬼上身了,你說這話騙鬼呢,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我反問她:「那你告訴我,你化著裝為啥忽然啥也不記得了?」

  「你們下了藥。」向麗一口咬定。

  我心裡的氣也是上來了對著他道了一句:「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報警吧,看警察怎麼說,如果檢查出你體內沒有藥物殘留,你立刻從我這兒搬出去。」

  一聽說我真要找警察,寧浩宇就怕了,畢竟這撞鬼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到了警察那裡就更說不清楚了,所以換成他拉住我說:「我說美女,你說吧,這事兒你想怎麼了吧?」

  向麗看了看我和寧浩宇說:「免我五個月房租,不然我就報警。」

  五個月房租?

  我剛準備反對,寧浩宇就拉住我說:「你別說話,好,就五個月房租。」

  說完他不等我說話,就拉著我下樓。

  下了樓,他有把我推回到我的房間道:「你瘋了,這事兒你報警,你給警察說有鬼,人家會信嗎,這事兒聽我的,就這麼了了,我知道你小子摳,這樣,那娘們的房租我出,就當我倒黴,誰讓那書案是我給你的呢。」

  我雖然愛財,可還是有原則的,寧浩宇已經幫了我,這錢我肯定我不會要。

  我深吸一口氣道:「算了,算我倒黴,咱們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那鬼的事兒吧,總不能讓他一直在我家裡住下去吧。」

  寧浩宇點點頭說:「這樣,咱們去把那書案扔了,扔得遠遠的,說不定,誰撿回去了誰倒黴。」

  這東西扔了,如果被撿回去,那就是害人,害人的話可是會影響到自己的以後的流年運勢的,我可不想自己倒黴一輩子,所以我搖頭表示反對,並向寧浩宇說明了緣由。

  聽到我的話,寧浩宇反問我:「不能燒,不能扔,那咋辦?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段時間,這裡就讓那鬼鬧吧,說不定鬧騰一陣子他就消停了,就跟以前在家放的時候一樣了,只是弄點聲響出來,不害人。」

  寧浩宇的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以前這書案在他店裡的時候,這鬼也沒出來害人,反而是到了我這裡開始了,難不成是昨晚我和寧浩宇驚擾到了他,他是著急了才害人的?

  我這麼想就抬頭往向麗房間那邊看了看,寧浩宇推了我一下道:「你別想著再自己來了,這樣,我舅舅做古家具這行當時間長,肯定碰到過這樣的事兒,我找他問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啥好辦法。」

  寧浩宇這麼一說,我也是點了點頭。

  我只會一些簡單相門之法驅鬼,靈不靈我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寧浩宇真能找一個道兒上的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想了一會兒我就問寧浩宇,請師父的錢誰出,寧浩宇斜愣了我一眼道:「你個摳貨啊,行了,這家具是我送你的,事兒也算我惹出來了,我出這錢。」

  我笑著拍了拍寧浩宇的肩膀說:「夠哥們!」

  接著寧浩宇就當著我的面給他在市裡做生意的舅舅打了一個電話,把這邊發生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說完之後我就聽到寧浩宇舅舅在電話那頭兒吵吵了一頓,大概是罵寧浩宇沒腦子,不打聽好的東西都敢收之類的。

  寧浩宇這邊唯唯諾諾半天才道了一句:「舅,你罵夠了,就給指條明路唄?」

  寧浩宇的舅舅在電話那頭說了一會兒,就讓寧浩宇掛了電話,然後又給他短信發來一個電話號碼。

  我湊過去看了看,短信的內容是一串電話號碼,然後表明號碼主人的身份是王道長。

  看了這號碼後,寧浩宇就說:「我舅舅說了,這人是一個高人,求他這事兒肯定能解決。」

  我讓寧浩宇趕緊打電話問問,行不行,什麼價錢。

  我心裡也是盤算,如果太貴的話,就不讓寧浩宇破費了,我就去試試爺爺教給我的相門的法子,爺爺說那些法子對鬼有用,那肯定就有用,只是冒險了一點。

  寧浩宇撥通了電話,然後按下了免提。

  那頭「嘟嘟」了幾聲後就聽一個如洪鍾一般的男人聲音傳來:「你好,找哪位?」

  聽聲音對方也就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我和寧浩宇都愣著沒說話。

  「喂!?」

  對方又問了一聲寧浩宇才反應過來說:「您好,是王道長嗎,我是是熊九的外甥,我這裡出了點事兒,是我舅舅把您介紹給我的……」

  接著寧浩宇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一股腦地把我這邊的事兒告訴了對方。

  等著寧浩宇說完,那個王道長就道了一句:「大致情況我了解了,你們這個事兒不難辦,這樣,一會兒你們把地址編輯個短信發給我,我這就過去,對了,看你這個號,好像不是市裡的啊,要是離得遠的話,我是要加錢的。」

  我對錢比較敏感就問他加多少,他道了一句:「近的報銷我車的油錢,遠的話報銷來回的交通工具的錢。」

  這道士還算人性,我便道了一句:「那行。」

  接著寧浩宇問那個道士,我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他道了一句說:「什麼也別做,我估計那鬼不是一只惡鬼,不會太害人的,別去主動招惹他,等我到了再說。」

  談妥了,寧浩宇就掛了電話給對方發了我這兒的地址。

  發完了地址,寧浩宇長舒一口道:「好了,這事兒應該能解決了。」

  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來的是一個江湖騙子咋辦?

  所以我就往寧浩宇的臉上看了看,碰鬼雖然觸發了黴運,可他的面色卻好得很,印堂位置也是光亮得很,這說明他要遇貴人了,貴人,難不成就是那個道士嗎?

  這麼一想我也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接著我和寧浩宇就躲在屋裡沒敢出去,沒過一會兒向麗就從樓上下來,打扮得花枝招展,我知道她這是要去上班兒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敲了我窗戶幾下說:「房東小哥記得哈,我的房租,免五個月的。」

  我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我知道!」

  同時又瞅了向麗一眼,印堂上的黑色退去了一些,只不過保壽官依舊有脫落的跡象,疾厄宮也是陰暗得很,這說明那鬼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只是她會得一場大病。

  所以我就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向麗,我勸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下身體,我看你面相是,是大病之兆!」

  向麗對我笑了笑說:「剛才說我撞鬼,現在說我有病,房東小哥,你就別逗了,我健康得很。」

  說完,向麗擺擺手就出門了,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寧浩宇在旁聽道了一句:「你管那娘們幹嘛,好心沒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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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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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王道長

  向麗出門之後,我心裡一直很氣悶,本來我和寧浩宇算是去幫她的,可結果卻讓我賠了五個月的房租。

  此時家裡就剩下我和寧浩宇兩個人,向麗走的時候,那個鬼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

  換句話說,那個鬼還在我家裡某個角落躲著,想到這裡我便看了寧浩宇一眼,他也是很默契地看向我。

  不等我說話寧浩宇就道:「初一,咱們別在你家裡等著了,太邪乎了,出去等吧,那個道士到了自然會給咱們打電話。」

  我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就跟著寧浩宇出門去等了。

  我倆先是去吃了點飯,然後沿著民心河轉了幾圈,差不多大半天就過去了。

  路上碰到幾個算命的問我要不要算上一卦,我免費送了他們一人一卦,說的他們啞口無言。

  說完他們之後我頓時感覺心情好了很多,寧浩宇一直在旁邊絮叨:「初一,你剛才說的頭頭是道,我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個啥水平,那些算命的都被你說的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啥水平。

  按照爺爺曾經所說,我們這一派的相師分為天、玄、地、黃四階,每一階段的相師穿的相服都不同,黃階的穿淺黃色的相服,與道服差不多。

  地階的穿金黃色的相服,樣式也同道服相差不大。

  玄階和天階的相服與道服大不相同,顏色也與地、黃二階不同,可究竟是怎樣的不同,爺爺卻沒有細說。

  我想得入神,就忘記回寧浩宇的話,他推了一下就問我想啥呢,我隨口道了一句:「想我爺爺……」

  我話還沒說完,寧浩宇的手機就響了,他立刻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激動道:「王道長打來的。」

  我「嗯」了一聲示意他趕緊接。

  寧浩宇按了免提就道:「王道長,您到了嗎?」


  王道長那邊還是那如同洪鍾一般的聲音:「是,不過這門是鎖著的,你們不在家啊。」

  我搶過寧浩宇的電話說:「我們這就回去,馬上到家門口,王道長你等我們一下。」

  王道長那邊「嗯」了一聲,說了聲讓我們快點,也就掛了電話。

  我和寧浩宇也是趕緊跑步回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我那家已經關門的壽衣店門前,在門口我們就看到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的男子,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跟他衣服很不搭的老式棕色公文包。

  雖然他是背對著我們,可我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那過人的氣質,不出意外,他就應該是王道長了。

  「王道長?」我試探性問了一句。

  那人轉過頭看了看我,又瞅了寧浩宇兩眼,然後點頭說:「是我,你倆誰是雇主?」

  我趕緊說:「我是,這是我家。」

  王道長衝我「嗯」了一聲,然後對我伸出手道:「你好,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王道長,全名王俊輝,你們還是叫我王道長就好了,我剛才在外面轉了一圈,那鬼物就在這間屋子裡,很安靜,看來不是什麼惡鬼。」

  我也是趕緊和王道長握了一下手,把我和寧浩宇的名字說了一下。

  這王道長一邊說話我就一邊把他的面相看了一遍,他五官端正,除了兄弟宮顯示他是家中獨子外,其他部位均是上好之相,而他額頭兩端的「山林」相門光彩熠熠,宛如道光普照。

  按照他面相上顯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九之末,三十之初,而這個年紀流年運勢顯示的地方,就是左右兩處的「山林」相門。

  也就是說,這王俊輝在二十九和三十兩年會行大運。

  我只顧著幫他看相,就忘記答他的話,寧浩宇就在旁邊推了我一下替我道了一句:「王道長,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多久能收了他?」

  王俊輝沒回答寧浩宇的問題,而是看向我說:「你看人的眼光很像是一個懂‘相卜’的人,你會看相嗎?」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一股威嚴向我壓來,所以我很謹慎地點了點頭說:「懂一些,跟爺爺學的。」

  王俊輝看了看我沒有再細問,而是忽然轉頭對寧浩宇說:「你剛才問我怎麼辦是吧?那你就先去把他的家人找來,你在電話裡不是說,裡面的書案是你收來送給你朋友的嗎,那這書案到底是哪家的你應該知道吧,去把他們的家人叫來吧。」

  寧浩宇一臉疑惑看了看王俊輝道長,又轉過頭看了看我。

  我對他聳聳肩膀說:「照做吧。」

  寧浩宇「哦」了一聲說:「這天都快黑了,人家會跟我來嗎?」

  我忽然想起我爺爺曾經說過的一番話,靈機一動就換成自己的語氣對寧浩宇說:「你把這裡發生的事兒告訴他們,他們的先人不安,等於祖墳不寧,這段時間家裡的運勢肯定遭的一塌糊塗,你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扭轉運勢,那就必須過來安撫先靈,不然他們還會繼續倒黴下去。」

  王俊輝看了看我帶著一絲驚異道:「你還懂這些?」

  我「嗯」了一聲說略懂,跟我爺爺學的。

  等著寧浩宇離開了,王俊輝並沒有立刻讓我打開門,而是跟我一起在這小店門口閑聊了起來。

  他開始問的話都是圍繞著我爺爺,而我的回答很簡單,就是我爺爺走了,他大概也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爺爺死了,就沒再問下去。

  轉而問我一身的本事咋樣,還問我剛才從他的面相上看出了啥。

  我想了一下,還是把剛才我看出來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聽我說完就道:「哦,面相上你看的挺準啊,我這一年來運氣是不錯,雖然接了不少案子,不過都很順利,還掙了不少錢。」

  我見我們的話題扯的有些遠了,就問王俊輝屋子裡的鬼到底怎麼弄,他看了一眼這小店的房門說:「這鬼是典型的心願未了,不肯走,是因為他家裡還沒有實現他的一些心願,等把他家裡叫過來了,事情說清楚了,這鬼心願了了自然也就自己散了。」

  我好奇問王俊輝怎麼知道的,他笑了笑說:「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和那鬼談過的,他雖然不肯多說,可依著我以往的經驗,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和他說著話,這天就漸漸黑了下去,我問他要不要先吃點飯,他搖頭說:「先辦了這正事兒再說。」

  見寧浩宇還不回來,我就打電話催了一下,寧浩宇那邊道:「催我也沒用啊,這一家人都沒在家,問他們鄰居也說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在他們門口等半天了,要不我先回去?」

  不等我說話,寧浩宇又道:「對了初一,你不是會算嗎,幫我算算他們一家人去哪兒了?」

  我沒好氣說:「你當我是神仙啊,啥線索沒有,我拿啥算……」

  說著我忽然頓了一下,腦子閃過一絲靈光就對寧浩宇說:「你在那裡再等一會兒,我這就算一卦,一會兒再給你打過去。」

  掛了電話,我立刻對王俊輝說:「王道長,能不能讓我見一下這屋子裡的鬼,我需要借他身上的氣算一下他的家人現在在哪個方位。」

  王俊輝愣了一下道:「他可是鬼,你借著鬼氣能算到活人的事?」

  這些法子爺爺跟我提過,他說人死了,命卻沒有結束,命會在「屍」、「魂」,甚至是「鬼」上面繼續延續,而這些命氣無論陰陽都會和生前的人、事、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能讀懂這些命氣,自然就可以算「它們」的的命了。

  這些話我沒有跟王俊輝細說,只是道了一句:「我有我的辦法。」

  王俊輝「哦」了一聲依舊沒有細問。

  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他對所有的問題都不太感興趣,因為他總是把一個問題問到興趣點上的時候忽然不去追問了,一副對背後的答案不以為然的樣子。

  又或者說他也懂我們「相門」的一些事情?

  我正在想王俊輝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你想見這屋裡的鬼,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按照我說的來,不要驚嚇到他,這鬼的品階不高,衝撞他,他會亂跑,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我點點頭,之前我和寧浩宇把他嚇的跑到二樓已經讓我損失了一個租戶五個月的房租,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嚇唬他了。

  王俊輝「嗯」了一聲,捏了一個奇怪的指訣,然後嘴裡「嗡嗡」念叨一陣我聽不懂的咒訣,再接著他用手指在我兩眼前面一晃道:「急急如律令——開!」

  我問他這是幹啥,他就對我說:「我這是給你開靈眼,你們昨天見到他是機緣,今天如果不開靈眼,你不見得能看著他。」

  我明白了,這大概就是道家所謂的開眼吧,我聽我爺爺說過。

  只不過按照爺爺所述,多數道士給人開眼都需要借助符籙、符水、柳葉等工具,能不借助工具直接給人開眼的,一般都是道家的大能之輩。

  想到爺爺的這些話,我心裡對王俊輝也是肅然起敬,按照爺爺所說,我面前的這個王俊輝道長應該是道家的佼佼者了。

  見我站在原地不動,王俊輝在旁邊就催促我說:「你最好快點,我給你開的靈眼只有十五分鍾,再愣著不開門,效用過去了,我暫時可不會給你開第二次,因為沒有道行的人靈眼開多了,損陽氣,容易得陰寒類的疾病。」

  我點點頭就趕緊去取鑰匙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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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8章 算鬼命

  等我打開了鎖子,王俊輝在我旁邊又是一陣「嗡嗡」的念叨,之後他才讓我推開門。

  我問他剛才念的啥,他說,是安魂咒,這樣可以避免屋裡的鬼受到驚擾。

  門推開之後,我就伸手要去開燈,卻被王俊輝給拉住了:「不能開燈,這只鬼品階不高,怕光,你開了燈會嚇到他的。」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有些為難說:「不開燈我如何開清楚他的面相,如何辨識它身上的命氣啊?」

  我正說著話的時候,就發現這小店的房門「咯吱」一聲給關上了,這就嚇了我一大跳,險些叫出聲來,回頭一看發現這門是王俊輝關上的。

  我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道:「王道長,你這是幹啥,關上門這屋裡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王俊輝解釋道:「有一種光鬼魂是不會怕的,那就是香燭之光,我這就點一根蠟燭,你借著這根蠟燭去看他。」

  接著我就聽到王俊輝在黑暗中拉開他公文包的聲音,不一會兒「哢嚓」一聲,王俊輝就在我旁邊打著了打火機,那火光照著他的臉,白乎乎的一片有些嚇人。

  若不是知道他是王道長,我怕是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再接著他點起一根蠟燭,整個屋子也就亮了起來,而且我和王俊輝的影子也開始隨著他手裡燭火開始在牆壁上擺動。

  書案就在我和王俊輝的面前,只是那只鬼我卻沒看到。

  我屏住呼吸有些不敢去找那鬼在哪裡,王俊輝一手拿著蠟燭,一手變換指訣,然後對著那燭火一指。

  瞬間那燭火仿佛有靈性一樣,就開始往我們的身後一偏,這該不會是說,那鬼就在我們身後吧。

  想到這裡我的脊背一陣發涼。

  同時也就側頭慢慢往身後看去。

  可不等我轉過頭,一旁的王俊輝忽然一下拉住我的胳膊道:「別急,慢慢轉身,他就在我們身後,別嚇著他。」


  別嚇他?他已經嚇到我了!

  若不是王俊輝在我旁邊,我怕早就連叫帶跳地從這屋子裡跑出去了。

  「跟著我,慢慢轉身,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別亂叫!」王俊輝鬆開我的胳膊然後慢慢地開始轉身。

  我也是趕緊跟著他的節奏轉動身子。

  等著我倆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半透明的黑影背對著我們,站在離我們一米不到的距離,而且這個影子離我還更近一些。

  「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王俊輝又是捏了一個指訣點在我的後心上輕聲道:「別怕,有我在,他傷不了你,現在可以跟他交流了,記得慢點來,循序漸進,別驚著他。」

  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然後不停用手去撫摸胸口,盡量把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順暢。

  片刻之後我就輕聲道了一句:「老大爺,可否轉過身來,讓我替你相上一面,我需要從你的命氣上找到你家人的位置。」

  跟鬼說話,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所以越說我的心跳就越快,生怕他忽然轉身露出一張恐怖的臉來嚇我一跳,又或者他忽然衝著我撲過來。

  那鬼聽了我的話,透明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把身子轉了過來。

  他轉身的動作很詭異,我總覺得那裡不對勁,觀察了片刻才發現,他只是上半身轉了過來,下半身依舊背對著我們。

  這就把我嚇的不輕,這家夥故意嚇唬我的吧!

  此時我已經能夠看清楚這鬼的樣子,不是那麼嚇人,除了身體是透明,面部和正常人的構造是一樣的,沒有出現我想象中那樣的歪曲或者缺失。

  我仔細去看他的臉,右臉「醜」位相門陰氣最重,是死相,按照流年運勢推算,「醜」位相門是七八、七九之運,也就是說他死的時候可能是78歲或者79歲。

  同時他的「疾厄宮」一直有一股陰氣在徘徊遊走,這就說明,他是因「惡疾」而死。

  他的雙目之間「子孫宮」陰氣最少,說明他的「子孫福」很好,生前他的子孫都很孝順他,既然如此,那他還有什麼不能了的心願呢?

  我不停觀察他子孫宮那薄弱陰氣往各個方位的轉動旋律,同時開始以數字在心中排卦,周而複始,等我掌握了其中的規律,數字在我心中也是排出了我想知道事情的本卦。

  是一個「益卦」,而變爻之數計算起來就有些困難了,以陰斷陽,排出本卦已經不易,再想排出變爻,那就需要更好的眼力,去洞悉所查相門的命氣變化。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汗流浹背。

  陰氣循環,順命應理,是陽爻,變爻數目以命氣而排,九、三、五……

  是五,九五變爻之數。

  根據卦解,這一家人善人之居,也就是說他們住在別人家裡,而且很可能是親朋好友的家裡,絕非酒店、賓館之類。

  而且根據這變爻,我還能看出這一家人有人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之所以住到別人家裡是為了調養身體。

  我根據命氣配合本卦、變爻推算,他們所住的位置應該是城南的某個小區之中。

  可這個範圍還是有些大,如果我只告訴這些內容讓寧浩宇去找,他肯定會罵街的。

  只是以我現在的「相卜」的本事也只能推算到這裡了。

  我有些失望收了卦,王俊輝問我怎樣了,我一五一十說了我的卜算結果。

  聽我說完,王俊輝還沒吭聲,那個鬼卻動了起來,這次他的下半身也是正了過來,我看他終於不是那麼別扭了。

  這鬼一動,我就嚇了一跳,王俊輝則是摁住我道:「別怕,他是有話要跟你說。」

  我勉強鎮定下來問那鬼要說什麼。

  王俊輝又是「嗡嗡」念叨一陣,隨手往我靈門上一點道:「我先穩住你的心神,省的你一會兒鬼話聽多了,亂了心智。」

  我爺爺也曾經說過,若是聽到了鬼說話,那就要趕緊封住自己聽力的相門,否則鬼話聽多了就會「信」,甚至著迷,到時候就會被鬼所控制。

  現在有了王俊輝的道法護體,我暫時可以放心聽鬼話了。

  「你說吧!」我對那鬼道了一句。

  「嗚嗚!」

  那鬼嘴裡就傳出一陣普通人根本聽不懂的聲音,不過這些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就變成了一句一句的話。

  那鬼問我:「我兒子病了嗎,他身體怎樣?」

  我明白了,他是聽到我剛才卦理推算才想著跟我說話的。

  我告訴他說:「不用擔心,他沒有去醫院,而是去親朋好友家裡靜養,說明問題不大,很可能只是思想上問題,比如對你去世的事兒一直別不過來勁兒之類的。」

  聽我這麼說,那鬼又是「嗚嗚」兩聲:「苦了我小兒子了,我老了之後,一直跟他住在一起,老大和大閨女雖然對我也不錯,不過都是在外地工作很少能陪我……」

  我一看這鬼準備要長篇大論就道:「你先說一下,城南你有什麼親戚,可以讓你那個小兒子一家人暫時寄居的,等我們把他找來了,你們再細聊。」

  那鬼愣了一下,然後跟我說了一個地址,說是他妹妹的家,也就是他小兒子的姑姑,他們平時來往很近,而且家境不錯,家裡房子很大,那鬼說他的小兒子如果在城南,那肯定就是去那兒了。

  有了地址,我也不再跟這鬼廢話,直接告訴王俊輝可以了,王俊輝也就「嗡嗡」念叨了兩聲,然後對著那鬼道:「你切在這裡等著,切莫滋事,否則休怪本道不客氣。」

  那鬼對著王俊輝恭敬地點了點頭。

  接著我倆就退出我的小店,而後王俊輝才熄了手中的蠟燭。

  關上小店的門,我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王俊輝在旁邊道:「給你朋友把地址發過去吧,這事兒晚上解決最好,白天不好弄。」

  我點點頭就編輯了一個短信把地址發給了寧浩宇,然後又專門打電話說了一遍,聽我說出了詳細地址,寧浩宇就驚訝道:「你小子這麼神?」

  我苦笑說:「我神個屁,這是那鬼自己說的,剛才嚇死我了,好了,不廢話了,你先去找人,找著人了,回來咱們再細說。」

  掛了電話,我就說,請王俊輝到我家裡坐坐,他想了一下也就點頭同意了,天黑了,這店門口蚊子又多,我們再這麼站下去,就是喂蚊子了。

  我們繞到另一邊從大門進了院子,王俊輝就在我爺爺的門前呆住了,我問他咋了,他往房間裡看了看然後道了一句:「沒事兒。」

  我分明看到他望著我爺爺房間顯得十分的吃驚,難不成那屋子裡有東西?

  不待我細問王俊輝他就忽然道了一句:「你爺爺是一個高人。」

  進到我屋裡,我就給王俊輝沏了一壺茶,這喝茶的習慣我是跟爺爺學的,所以家裡的茶葉常備,當然以我的條件,喝不了什麼好茶,就是普通的鐵觀音。

  王俊輝坐下喝了幾口茶就問我:「你給鬼看命的本事也是和你爺爺學的嗎,你叫李初一對吧,那你爺爺是不是叫李南山,當年人稱‘神相’的大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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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09章 鬼了事未了

  王俊輝一會兒說我爺爺是高人,一會兒又道出我爺爺的真名和以往的綽號,這讓我不由心中一驚。

  這王俊輝如此了解我爺爺,該不會知道我爺爺的過往,那我父母的事兒,他會知道嗎?

  我想著就準備向王俊輝發問,他卻忽然又開口說了一句:「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對了,我一早就聽我師父說過李前輩的事兒,也知道他在縣城裡隱居,一直沒有機會來拜會。」

  說著王俊輝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沒想到我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李前輩的後人,我師父說過,李前輩對我們師門有恩,以後若是遇到李前輩或者其後人,我們這一門的人要以報恩之心待之。」

  「啊!?」我這是撿到便宜了嗎?

  我有些驚訝看著王俊輝,他繼續說:「只可惜李前輩他去了,不然我還能一睹他老人家的尊容。」

  我看王俊輝不像是壞人,就準備給他說我爺爺沒死的事兒,可不待我開口,他忽然又問我:「你家裡現在就你一個人了嗎,你父母呢?」

  王俊輝既然問我父母的事兒,那就說明他不可能知道我父母的死因,我想從他這裡得到消息的想法自然也就泡湯了。

  我愣了一會兒就告訴王俊輝:「我七歲那年,他們自殺了,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聽到我的話,王俊輝也是愣了一下,然後一臉抱歉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些事兒,人命如此,節哀啊。」

  王俊輝還有點不會安慰人。

  我勉強笑了一下對他說:「沒事兒。」

  接著王俊輝又問起我一個人以後的生活打算,我就把我準備開一家算命小店的事兒跟他說了說。

  聽完我的講述,他直搖頭說:「你是李前輩的孫子,我們這一派恩人的後生,這一身的本事又不小,在這裡開個算命小店屈才了,這樣,你去我那兒跟著我幹,幫著我一起接案子,放心我不會虧待你,肯定比你經營一家小店掙的多。」

  跟著王俊輝幹,幹啥,我去給鬼算命嗎?

  看出我的疑惑,王俊輝就說,他找我去,是幫他在一些案子解惑,我的「相卜」本事可以讓他少走很多的彎路,大大提高他的辦案效率。


  只是我爺爺走的時候讓我守住家業,那就是這份房產和小店了,小店我已經自作主張關掉了,這房產我可不能再扔了,可王俊輝又說我跟他肯定比這裡掙錢多,我心中一時又有些猶豫不決了。

  王俊輝那邊也不催我,而是坐回位置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說:「當然,這事兒最後還是你自己做主,你考慮一下,記下我的電話,什麼時候有困難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嗯」了一聲。

  和王俊輝又聊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寧浩宇那邊才帶著一對中年夫婦過來,一進門寧浩宇就大聲喊我名字:「初一,人我帶來了。」

  這兩個中年夫婦看起來大概二十八歲,跟王俊輝歲數稍小,男的面相一般,不過兄弟宮很好,也就是他兄弟姐妹之間會相處的很好,女的面相較好,五官清秀,官祿宮較為明亮沒有斑點,她可能是有公職在身之人。

  請這倆人進到屋子裡,相互介紹一下,我就知道這男的叫成果,正是屋裡那鬼的小兒子,女的叫白靜,是成果的媳婦。

  介紹完之後,成果就問我這裡具體發生了啥事兒,他父親是不是真在這裡。我就把這裡的情況從頭到尾給他講述了一遍,我相信,這些事兒寧浩宇肯定簡單給他提過了。

  聽我說完成功一臉憂傷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聽你的把那桌子賣掉……」

  說這話成果就看向了一邊的白靜,白靜一臉愧疚拉了一下成果的胳膊說:「我當初不也是為了你嗎,那書案天天發出怪象,你又總是胡話連篇,我不是怕你出事兒嗎?」

  白靜這麼一說我們才知道,原來那鬼還迷過成果一段時間,據白靜說那書案在他們家的時候,每天晚上只要書案一響,成果就會跑到書案面前,黑著燈,閉著眼在那裡舞文弄墨。

  而且成果每次寫、畫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完全是胡亂塗鴉。

  如此折騰了數晚,白靜才決定把那書案給處理掉,而那會兒正好碰上寧浩宇這個倒黴蛋收家具,所以這書案就到了他手裡。

  白靜三兩句話說完這些事兒,成果還是有些怪白靜的意思:「你懂什麼,那會兒至少我能經常夢見我父親……」

  不等成果說完王俊輝忽然站起來打斷他說:「你那不是夢見你父親,而是被你父親上了身,你父親上你的身,那就說明他未了的心願和你有關,如果不是你妻子把那書案處理掉,你怕是會害一場惡疾,甚至把命給賠上。」

  成果一臉不相信道:「怎麼會,我和我父親的關係最好了,他不會害我。」

  王俊輝「唉」了一聲說:「他自然不是有意害你,他只是想在你身上完成一些心願,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害了你,很多鬼為什麼害人的時候從家人害起,那都是他們無意為之,而釀成的悲劇。」

  成果不說話了,白靜在旁邊挽住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王俊輝也沒有再詢問他們什麼,而是領著他們往我那家小店去了,我和寧浩宇也是緊隨其後。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王俊輝讓我開門,卻沒讓我和寧浩宇跟進去,他說這件事兒是人家的家事兒,我倆進去不合適,我們在外面等就好了。

  我對驅鬼的事兒很是好奇,就對王俊輝說,我不說話,在旁邊看行不行,他很幹脆地回了我兩個字:「不行!」

  無奈我和寧浩宇只好留在了小店外面。

  王俊輝領著成果和白靜進到小店裡,先關上門,然後再點上蠟燭,我聽王俊輝「嗡嗡」念了一陣咒訣後道:「我給你倆開了眼,你們一會兒可以跟你們的父親溝通了,記得盡快問出他想要什麼,不要遲疑說太多不該說的,不然會增加他新的執念,更不容易送走他,若真成了那樣,你父親在陽間待的時間長了,那將無法再入輪回,會給你們一家人帶來一輩子的黴運。」

  成果和白靜同時「嗯」了一聲。

  我和寧浩宇貼在門板上使勁聽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一會兒就聽到成果開始哭,接著白靜開始哭,哭了一會兒成果就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去做,您放心去吧,每逢時節我都會燒紙錢給您的,需要什麼了,您就托夢告訴我……」

  成果和白靜和哭了一會兒,王俊輝又開始「嗡嗡」念咒,再過了一會兒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成果問王俊輝:「王道長,我父親他……」

  王俊輝道:「已經走了,看來他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你回去之後按照他說的去辦,如此以來,你家就不會再有怪事兒發生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可以找門外那個李初一問一下,他是‘相卜’高手。」

  咦,這王俊輝在給我介紹生意,果然如他所說,他會照顧他們師門恩人的後輩,也就是我。

  寧浩宇也是在旁邊推了我一把,大概意思是問我什麼時候和王俊輝勾搭到了一起的。

  我斜愣了他一眼,沒說話。

  王俊輝、成果和白靜又在我小店裡折騰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出來,我和寧浩宇趕緊從門口退開幾步。

  他們出來之後,我就看到成果和白靜的眼睛已經哭紅了,王俊輝一臉惋惜,可我和寧浩宇卻是半點沒聽到那鬼和成果、白靜倆人說了啥。

  我把他們仨人又請到我的屋子裡,給他們沏上茶之後,我對成果和白靜說了一句:「節哀!」

  王俊輝那邊道:「事情解決了,不過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市裡了,在你這兒住一晚上。」

  成果的父親剛送走,如果王俊輝就這麼走了,我也不踏實,他能在這裡住一天那最好不過。

  所以我趕緊點頭同意。

  成果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和白靜使了一個眼色,白靜就站出來說:「幾位,我公公的事兒給你們帶來麻煩了,這是一些錢,不成敬意,也感謝你們沒有讓王道長做法傷了我家公公。」

  說著白靜就從隨身的背包裡取出一疊錢,大概有幾千塊的樣子。

  我心裡其實很想收了這一筆錢,可王俊輝卻忽然站起來把白靜的錢推回去說:「這錢我和他們都不能要,你收回去吧,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再晚了,怕是今晚又完成不了你家老爺子的心願了。」

  成果和白靜也是應了一聲,然後急匆匆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轉頭跟我說,改天還會登門拜謝。

  等著這倆人走了,我就忍不住問王俊輝,那老鬼的心願到底是啥,王俊輝歎了口氣說:「無非是物和情兩種,放心吧,改天那夫妻倆再上門的時候,你們肯定會知道,今天我累了,早些睡吧,我睡隔壁的房間。」

  隔壁房間就是我爺爺那間。

  這事兒暫時算是結束了,我心中卻很遺憾,沒有親眼看到王俊輝的整個驅鬼過程。

  王俊輝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出門去隔壁的時候衝我道了一句:「放心好了,你會有機會看到我做法驅鬼全過程的,先睡了。」

  然而我並沒有從意識到一場更大的凶機在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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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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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猝死的女人

  這一晚王俊輝回屋就沒再出來,估計是睡下了,我和寧浩宇卻是遲遲睡不著,因為我倆覺得這事兒結束的太突然了,一點也不像是結束了。

  寧浩宇一直在我耳邊絮叨:「你說那鬼昨天碰見咱們的時候又躲又藏的,還上別人的身,今天在那個王道長面前咋那麼的安省,一點動靜沒聽到,就收拾了?」

  我心裡也在想那些事兒,就隨口答了一句:「人家是行家。」

  這一晚我和寧浩宇自然也討論不出來一個道道,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王俊輝起的很早,我和寧浩宇還是他給喊起來的,我這才想起來還沒給他錢,就問他多少錢。

  王俊輝瞅了我幾眼說:「不用了,你把我給你說的事兒記在心裡就好了,想通了,願意和我搭夥兒了,就打我電話。」

  我笑了笑「嗯」了一聲,可心裡還是舍不得離開這裡,畢竟這是我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地方。

  王俊輝也沒跟我廢話,和我一起吃了早飯就離開了,寧浩宇這兩天一直沒去自己的店,王俊輝走後,他也是回店那邊看了看,在關門去市裡之前,他還是要盡快把裡面的餘貨處理一下。

  至於那個鬧鬼的書案,王俊輝並沒有讓成果和白靜夫婦搬走,依舊留在我的小店裡,我收拾小店的時候,看到那張書案心裡還是有些發怵。

  事兒既然都解決了,我還是要繼續準備開算命小店的事兒,所以我就去找了一個小廣告公司,讓它們給我做了一個噴繪的招牌。

  招牌很簡單,什麼寫著「看相算卦」,下面還印上了我的手機號,總之看起來要多土有多土,當然這也是最省錢的制作方法。

  這東西做的很快,第二天廣告公司就給我裝上了,我這小店也就這麼從花圈店變成了算命的小門臉。

  只不過我開張三天沒有一個客人上門,只有寧浩宇有空過來溜達一圈,然後嘲笑我幾句,說我還不如把這小門臉租出去,怎麼也好過我在這兒瞎折騰。

  轉眼就到了我這小店開張的第四天,我吃了早飯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男人的尖叫聲,這聲音不是我們租客。

  聞聲我上樓,就看到一個只穿著內褲的男子站在向麗的屋門口,應該是向麗帶回來的「客人」。

  這家夥肥頭大耳,啤酒肚凸起就跟懷孕了差不多,最主要的是他的印堂黑的厲害,一臉黴相。


  另外他中正皺紋出現了斷紋和破損,是橫禍之相。

  再有他眼睛布滿血絲,命氣混亂不堪,是牢獄之相。

  這胖子數禍纏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倒黴的面相,他站在向麗的屋門口,那向麗該不會……

  想到這裡我就衝過去問那胖子:「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我就往屋裡看了一眼,向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腰上蓋著一條毛巾被,其他部位均為赤裸。

  我問那胖子:「你是誰,怎麼在我家,向麗怎麼了?」

  這胖子膽子不大,被我這麼一問就連著哭音說:「人,人死了!」

  剛才這胖子大叫的時候,我其他的房客都已經圍了過來,聽到「人死了」這三個字,瞬間一片嘩然。

  我當時也懵了。

  那胖子見我呆住了,就轉頭問我:「哥,咋辦?」

  我抬腿在胖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腳道:「我跟你熟嗎,叫我哥,這人是你殺的嗎?咋辦,報警,對,報警!」

  說著我就趕緊掏出手機報警,一旁邊的租戶則是全部溜回了房間,看樣子是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多半是不想惹這麻煩。

  我怕他們走了,我自己說不清楚,就道:「誰也不許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我平時就是一副凶惡包租公的嘴臉,我這麼一喊,他們倒是誰也不敢走了。

  我喊這話的時候,報警的電話已經撥通了,那邊問我情況,我就說我這裡死人了,然後告訴他們地址,警察讓我冷靜,保護現場,並告訴我他們立刻出警。

  在警察來之前,那個胖子想跑,結果被我給堵回去了,同時我也是威脅他說:「人既然不是你殺的,警察來了自然會調查清楚,你現在跑了,那就真成殺人犯了。」

  我們縣城不大,我住的地方也不難找,沒一會兒就聽到警車的聲音,再接著警察、法醫一一趕到現場。

  我們縣城治安還算好,很少出現命案,我這裡死了人,自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很快我家就被封鎖了,還拉起了警戒線,法醫那邊勘察現場的同時,已經有民警開始對我們這些人做筆錄,而我們一致認為是那只穿著內褲的胖子殺的。

  早起發生的事兒,我們這些人都是親眼所見,所以口供差不多也是一致的,很快我們就洗脫了嫌疑,警察也是把那個胖子控制了起來,那個胖子則是一直哭喊著說冤枉,還說,人是自己死的,他也是早起醒來才發現的。

  又過了一會兒警察局一個副局長也是趕了過來,再接著縣電視台的記者也是跟了過來,一時間我家這個小院就擠滿了人。

  沒多久法醫就初步確定了向麗的死因,突發性心髒缺血引起的猝死,基本上排出他殺,不過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屍體到警局做更詳細的屍檢。

  副局長一聽不是什麼惡性的治安事件,也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跟記者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接著警察又在這裡進行了取證,向麗的屍體被抬走,向麗住的房間暫時封了起來,並告訴我,事情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破壞屋裡的擺設。

  我也是趕緊點頭。

  這一折騰就是半天時間過去了,又經過一番詳細的問話後,警察便把那內褲胖子帶走了,我和其他房客暫時沒事兒。

  等著警察走了,房客門都紛紛來找我,說是要退房搬家。

  這個我能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住在死過人的房子旁邊,我忍痛說給他們減房租,他們都不肯留下,無奈一天的時間裡,我的房客都搬走了,當然我還退了那個胖網管多交出那幾個月的房租。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房子就剩下我一個人,空蕩蕩房子,我不由感覺到心裡一陣淒涼,最主要的是,我一樓的小店鬧過鬼,二樓現在又有一個房間死過人……

  想著想著,我不光心裡發涼,整個身上都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

  我一個人也是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所以我就給寧浩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去他那裡住一天。

  寧浩宇那邊道:「我不在縣城啊,來我舅舅這兒了,你咋了,怎麼想起來去我家住了?」

  我很無奈地把我這兒的情況跟寧浩宇說了一遍,聽我講完,他就驚訝道:「你也太倒黴了,你家一個房客也沒了,你晚上一個人要守著一間鬧鬼的屋子和一間死了人的屋子?」

  我說:「是,要不我想著先去你家住兩天呢。」

  寧浩宇那邊有些不好意思說:「唉,可惜我不在家,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就去我家住幾天。」

  他不在家,我跟他的父母也不算熟,我自然不好意思過去,就告訴他:「沒事兒,我這幾天住旅館吧,這家我是不敢住了。」

  寧浩宇那邊先是表示同情,然後問我,要不去市裡玩幾天。

  我一想,我的小店沒生意,家裡也沒了房客,我還不敢一個人住在家裡,幹脆去市裡住幾天也好,所以也就答應了。

  轉眼就到了傍晚,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先找個旅館住一天,然後明天一早去市裡,臨出門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涼涼的,可這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敢回頭,只能趕緊邁步往前走。

  我步子邁的緊了,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女人哭泣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不確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真有女人在哭。

  可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敢回頭。

  我深吸一口氣,把食指送進嘴裡,然後忍痛咬破手指,連忙在自己的印堂的相門上畫了一道豎線,封好了相門,我就感覺背後的涼氣散了一些。

  「咯咯!」

  我打開門準備邁步出去的時候,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這聲音是向麗的無疑,完了,難不成又要見鬼了。

  我不敢回頭,打開門,衝出去,然後背對著門,把門關了起來。

  等門關好之後,我才慢慢回過頭把門鎖了起來。

  「咯咯!」

  又是一陣女人的陰笑聲,就在這門口,我嚇的差點扔下手裡的鑰匙,然後飛快後退了了幾步,一下靠到胡同另一邊的牆壁上。

  我呆呆地看著我家的大門,生怕有什麼東西從門那邊竄過來。

  在確定沒東西追出來後,我撒腿就往胡同口跑去,娘的,這也太邪乎了,幸虧我沒有一個人在家裡住的打算,不然今晚我非得被嚇死不可。

  之前面對那個老鬼上向麗的身,我敢試試身手,那是因為那會兒家裡房客都在,寧浩宇也在我旁邊,加上又是白天,可現在是晚上,黑洞洞的,整個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的膽子已經被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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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11章 背掛鬼

  我跑出了胡同,才敢往後瞄了一眼,黑洞洞的胡同裡什麼也看不到。

  向麗麗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我站在胡同口覺得還是不安全,又遠離了胡同幾步,就在我邁動步子的時候,一陣陰風忽然從胡同裡吹出來,吹的我毛骨茸然,不由抱住胳膊打了一個哆嗦。

  我不敢再在胡同口多待,扭頭就往路燈地下跑,可我下意識往路燈上看了一眼,卻發現一個赤裸著身體的女子倒掛在路燈上,她敏捷的動作像一個猴子,可她的臉卻是向麗的。

  「啊!」

  我嚇的原地愣了一下,再看那路燈上,已經啥也沒有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趕緊往前走,我覺得只有離我這家越遠才越安全,可我走了幾步,就感覺肩膀上涼颼颼的,我下意識往肩膀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只白乎乎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打了一個機靈回頭往身後看去,什麼也沒有,再看我的肩膀上,那只手也不見了。

  我這是怎麼了,已經被鬼迷上了嗎?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往前走,可想要邁動步子的時候,卻怎麼也抬不起腳來。

  我的腿上仿佛被綴上了萬斤重石,任憑我怎麼用力,可就是拔不起來腿。

  我忽然想起爺爺給我講過這樣的一件事兒。

  他說在東北有一個小鎮,這裡有一條通往深山的鐵軌,據說是專門從山裡往外運送木材的,有一天鎮上有兩個兄弟比膽大,就去鐵軌上站著,等著火車來的時候,看誰最後離開鐵軌。

  還說先離開的人,就是膽小的,要娶村裡最醜的姑娘。

  後來火車來了,不停的鳴笛,老大和老二頭上一邊冒汗一邊僵持著,火車越來越近,老大就堅持不住了,就從鐵軌上跳下來了。

  跳下來後他就說自己輸了,讓老二也趕緊下來,可老二卻給嚇哭了,他說自己的腿動不了,一步也邁不開,老大想去拽他,可已經遲了,火車雖然已經緊急剎車,可還是遲了,老二就被火車給壓成了兩截……


  老大嚇的不輕,就回村裡找人,到了村裡他才知道,他們上山比膽大的時候,村裡的那個醜姑娘已經在自己家裡上吊自殺了,原因是老二在前一天嘲笑她,說了很多傷她自尊心的話。

  後來村裡就傳言,老二站在車軌上動不了,是因為身上背了一個鬼,那鬼壓著他動不了,而那個鬼就是村裡的醜姑娘。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在想,我背上不會也背了一個鬼吧!

  我不敢回頭看,依然使勁邁步子,可雙腿就跟牢牢地沾在了地上了一樣,根本抬不起腿,瞬間我就急的出了滿頭的大汗。

  出了這麼多的汗,我卻感覺不到熱,總覺得渾身涼颼颼的,特別是我的後背。

  該不會剛才搭在我肩膀上那只手,就是那鬼上我後背,讓我背她的前奏吧。

  我心裡已經認定,如果我真背了一個鬼,那麼她肯定就是向麗麗。

  我努力想我爺爺教給我的辦法,如果背了鬼該怎麼應對呢?

  我已經封住了印堂,她無法附體到我身上,控制我的意識,所以她才掛在我的後背上,她讓我邁不動步子,是想要我留下來嗎?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要想的是爺爺有沒有說過應對這類情況的法子。

  思緒飛轉,我忽然想起爺爺在講完「比膽」的故事後說的那兩句順口溜:「鬼掛背,刮喉嚨,鬼魂走,莫回頭。」

  意思大概是這樣了,鬼掛在人背上,一般都會用手環繞在人的脖子上,如果被鬼上了後背,那就要不停地用手去刮自己的喉嚨,這樣就能把鬼的手給刮掉了,鬼的手掉了,它就會從所上之人的後背上掉下來,這時候如果能走了,我們就要趕緊起來離開,切莫回頭去看它。

  想到這裡我就趕緊用手去刮自己的脖子,這一刮,我就覺得脖子上冷冰冰的,而我脖子卻根本感覺不到我手的觸碰。

  我脖子位置好像失去了知覺。

  這……

  我心裡越來越驚訝,我不會在這大馬路上被鬼玩死了吧?

  來不及多想,我拚命的用手去刮,兩個手一起去刮,刮了一會兒就隱隱感覺自己脖子有些溫度了,再接著我脖子也能感覺到我手的觸碰了。

  有門!

  我心裡稍稍輕鬆了一些,繼續拚命的刮,同時我的雙腿也時不時用力提一下,看看能不能邁步子了。

  我在這裡不停地刮脖子,過往的人估計都覺得我是神經病,一個個都對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別說現在刮脖子,就是讓我當街脫褲子,我估計也會幹。

  刮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我雙腿一鬆,此時我正用力往上拔腿,腿一鬆,我因為用力過猛,就一個蹌踉往前栽了出去。

  「啪!」

  一個不注意,我直接爬到了柏油馬路上,幸虧我家胡同門前這條路上人不多,車也不多。

  而此時我往四周看了一下,我周圍那裡還有人,這條路忽然變得冷卻無比,剛才還有路人嘲笑我刮脖子,現在整條路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想找出一個嘲笑我的人都沒有,比丟臉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我現在心裡的恐懼……

  摔下去後,我就下意識往身後看了一下,就看到向麗麗光著身子爬在那裡,直勾勾地看著我,她那淒白的手還在慢慢地向我伸過來,她要拉我的腳脖子。

  我那裡會給她這個機會,匆忙站起來,拔腿就往前跑,跑出這條小街,往前就是一條主路,上了主路人多,車多,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身後,此時我已經把爺爺說的順口溜的後半句忘的一幹二淨——「鬼魂走,莫回頭!」

  而我也不知道回頭看後果會怎樣,爺爺也沒告訴我,可我現在已經回頭看了,再想那麼多也沒用。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每次回頭都能看到向麗麗跟在我身後,她光著身子,如同一條蛇一樣在馬路上爬行,速度極快,始終和我保持兩三米的距離。

  我心裡暗暗叫苦:「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他娘的跟著我幹嘛?」

  終於,我跑到了那小丁字路口,上了主道,直接右轉,然後拚命地再跑,我再回頭看的時候,向麗麗已經不見了。

  我還是不敢停,拚命又跑了一會兒,實在跑不動了我才停下來大口喘氣,同時不停地往身後瞅,已經看不到向麗麗了,應該是被我摔掉了吧。

  又歇了一會兒,依舊沒見到向麗麗追上來,我的心跳速度終於開始放慢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向麗麗為什麼會纏上我,她的死跟我又沒關係。

  我家裡鬧鬼了,難不成我一輩子都不能回去了?

  想到這裡我就又想起了王俊輝,趕緊掏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就通了。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怎麼想通了嗎?」王俊輝以為是我要去投靠他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先不說那些事,我又惹上麻煩了。」

  王俊輝愣了片刻道:「你又惹上髒東西了?」

  我在電話裡,我這裡發生的事兒簡單給他講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就道了一句:「你怎麼不給自己算上一卦,卜一下自己的氣運。」

  我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我們這一門有規定,不能給自己卜算,不然會黴運纏身,揮之不去。」

  不等王俊輝說話,我就問他,我該怎麼辦。

  王俊輝那邊想了一會兒說:「我沒在市裡,兩天後回去,這樣,你先去市裡待兩天,縣城你是不能待了,等我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去縣城,把你家的髒東西給收了。」

  我正有去市裡的意思,我自然是連連答應,我又問他今晚我該怎麼辦,萬一那女鬼再來找我,我該怎麼應對。

  王俊輝就告訴我說:「你打個車到市裡,也就一兩百塊,現在不是摳的時候,離開了縣城,那女鬼就跟不了你了,她是新鬼,她不能離死的地方太遠。」

  我找個便宜的旅館住一晚上才20塊,打車要一兩百,我心裡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很快下定決心打車去市裡,相比花點錢的心疼,我更害怕向麗再追上來。

  這幾天我接二連三的撞鬼,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運勢,難不成我最近在走黴運,還是我最近老是幫人看相,又說太多,遭了天譴,上天在懲罰我?

  我記得爺爺曾經說過,算命也講究機緣,來求卦的人,那是帶著機緣來的,可以給算,可自己遇上的人,硬要給人家算,那就不是機緣,說多了會泄露天機,是會惹禍上身的。

  難不成爺爺的話已經在我身上應驗了,這幾天,我可沒少給碰到的人算命,而且他們都不是求卦之人,甚至我還送了民心河邊那些算卦的一人一卦。

  如此說來我有今天,完全是自己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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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12章 一相斷輸贏

  此時才剛入夜,街上的車還比較多,按理說打上一輛車出租車也不算難,可我在馬路牙子上等了半天,過往的出租基本上都是載客的,根本看不到空車。

  我幾番招手,也沒有攔下一輛車。

  正在我犯愁的時候,一輛空車也從遠方駛來,我使勁招手,那司機也是慢慢把車停到了我的跟前,開車的是一個女司機,長頭發,我只能看到她半邊臉,不過看著很漂亮。

  我心裡還在想,這麼漂亮的女出租車司機,還是第一次見呢!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女司機就問我:「坐車嗎?」

  她的聲音聽著冷冰冰的,好不容易打上一輛車,我自然不會錯過,道了一聲「坐」就開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上車之後,我說我要去市裡。

  她一聽是長途就道:「現在跑長途夜路要加錢,白天一百五,晚上三百。」

  三百!硬生生多出一倍的價錢。

  我心裡猶豫,女司機就問我:「走不走?要是走先掏錢,我一個女人,如果到了外地,你下車跑了,不給錢,我也沒辦法。」

  我還沒說話,那女司機又道:「如果你先給我錢,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的樣子。」

  樣子!?

  聽到這話我隱隱感覺一絲不妙,我轉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那長發女人忽然露出一張向麗麗的臉。

  「啊!」

  我被嚇的驚叫一聲,接著我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我眼前的景象一下全變了,我不是坐在出租車裡,而是坐在路邊的萬年青池子邊,正是我剛才給王俊輝打電話的地方。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這一切難不成是幻覺。


  我這才想起來,方才打完電話,我覺得有些累,就坐到池子邊上休息,順便看看有沒有過往的空出租,然後我打了一個盹,就迷糊過去了,剛才這一切是我在做夢。

  雖然是夢,可我依舊感覺很恐怖。

  所以我站起來打車的時候就有些忌憚,生怕真的打到了向麗開的車。

  還好我運氣並沒有剛才夢裡那麼差,不到兩分鍾我就打上了一輛車,開車的是一個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慈眉善目,而且從面相上看,他最近財運、家庭都比較不錯,坐他的車我應該不會倒黴吧。

  這的哥見我扒著車門看了半天也不上車,就問我:「兄弟,去哪兒啊。」

  我說:「去市裡,走不走,多少錢?」

  這的哥道:「走啊,不過晚上錢要多一些,兩百,行就上車?」

  有了夢裡的那個三百,兩百塊我很快就接受了,談妥了價錢,我就坐到副駕駛上,讓的哥師傅開車。

  他問我去市裡什麼地方,我想了一下就先給寧浩宇打了個電話,說晚上過去找他,他聽說我連夜過去,也是給我說了一個地址,並讓我快到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去接我。

  我把那地址告訴的哥,他應了一聲:「好嘞,這地方我知道。」

  接下來,的哥一邊開車一邊就找各種話題跟我聊天,起初我還回應幾句,可後來我忽然覺得困的厲害,就不自覺的睡著了。

  我聽爺爺說,普通人如果撞了鬼,身上的精氣會迅速減少,然後人就變得沒精神,嗜睡,甚至可能昏迷、昏死。

  我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熟睡中我就聽到旁邊有人「喂喂」的叫我,勉強睜開眼就聽那的哥說:「兄弟,到了。」

  「這麼快!?」我睜開眼迷迷糊糊道了一句。

  的哥師父說:「還快,你都睡了塊仨小時了。」

  我迷迷糊糊起來給了的哥師父錢,然後下了車,我發現,我站在一個小區門口,小區門口的名字正是寧浩宇給我的那個,確定無誤後我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聽到我到了,他就穿了一個褲衩,踢著一雙拖鞋從樓上下來接我。

  此時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

  見到我之後,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說:「你也是夠倒黴了,累的不輕吧,走,上樓趕緊休息去,這幾天你先跟著我幫我舅舅打打下手吧,如果在這裡幹的好,就別回縣城了,反正你哪兒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衝著寧浩宇感激地點點頭。

  上了樓,寧浩宇舅舅一家人都已經睡下去了,我和他也沒有多聊天,道了幾句話也就睡下了。

  我因為撞鬼的事兒,所以有些疲憊,往床上一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覺醒來就到了天亮。

  起床之後,寧浩宇就把我正式向他的舅舅和舅母介紹了一下。

  我聽寧浩宇說過舅舅的名號,叫熊九,算是古家具行的名人,今天得見果然生的一副商人氣,四十歲左右,他有些微胖,不過五官生的很好,是大富大貴之相,只是依據他面相上顯示,他在四十三和四十四兩年的時候要經曆一些波折。

  寧浩宇的舅母雖然已經入中年,可相當注意包養,皮膚還是很好,雖然有些地方的皺紋還是掩飾不住,不過氣質看起來依舊很好,從她面相上看,她這一生也不會太差,而且有旺夫之相,應該是熊九的賢內助。

  相互認識的時候,我已經把熊九和他妻子的大致面相看了一遍,當然這次我不敢再多說話,怕再惹上了什麼禍端。

  介紹完之後,我就聽寧浩宇說,熊九還有一個女兒,不過現在上高中住校,每周末才回家住一天,現在是星期二,所以沒在家。

  相互認識了之後,寧浩宇的舅母就去準備早飯,我們剩下的三個就在客廳裡聊天。

  閑聊了一會兒,寧浩宇就提到我會算命的事兒,熊九也就隨口問了一句:「我聽小宇提過,他說你算的很準,有沒有興趣給我算一卦?」

  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其實是不信我會算命的,他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找一些樂子,畢竟等吃飯的這段時間挺無聊的。

  寧浩宇在旁邊打邊鼓說:「對啊,初一,你給我舅舅算一算。」

  我看著熊九抱歉地笑了笑說:「熊叔叔,我可以幫你看下相,不過卜算卻不行。」

  熊九笑著問我為什麼,我便道了一句:「心不誠不占,熊叔叔當我是玩笑,那占出來的自然是不準的。」

  熊九也不生氣,笑著說:「好啊,那你先說,你從我的面相上看出了什麼,如果說的準,我會誠心向你求一卦,如果你再算準了,我不會讓你白算的。」

  我點點頭,就把我之前看出那些先說了出來,熊九道:「我今年四十二,按照你說的我明、後兩年要遭遇波折,可具體是什麼樣的波折,你可知曉?」

  我搖頭說:「暫時還不知道,需要卜算才行!熊叔叔,你先不要急,關於您面相的事兒,我還沒說完。」

  熊九讓我繼續說,我便繼續道:「熊叔叔今天印堂位置有光而不亮,這說明您今天會去談一單大生意,只是這生意目前進行的情況,卻不是很順利,甚至可能遇到了阻礙,如果處理稍微不當,這單大生意可能就會黃了。」

  熊九面色微微變了一下道:「你繼續說下去!」

  我點頭道:「另外,熊叔叔你的財帛宮今天有暗色,說明,你要失一筆財,不過這暗色裡面又透著一絲光亮,這就說明,熊叔叔失了這筆財,會有另外一筆更大的財入賬,如果這事兒應到熊叔叔的那單生意上,大概情況應該是這樣,您要先拿出一筆錢去做點什麼,然後這單生意方可成功,而之前失的財,也會賺回來,所謂不出則無入,有出則滿入。」

  說完之後,我就看熊九已經陷入了沉思,寧浩宇在旁邊聽的有些糊塗,然後轉頭對我說:「初一,我估計你要說錯了,我舅舅談大生意,我怎麼不知道?」

  我看著寧浩宇道:「錯不錯,要熊叔叔說了才算。」

  熊九想了一會兒忽然把身子端正道:「初一,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一單大生意遇到的困難,這單生意別說小宇,就連我老婆我都沒說,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僅憑我的面相就斷出來的,而且還看出了我該要應對的辦法。不得不說,初一,你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相卜大師都要厲害。」

  我看著熊九笑道:「熊叔叔過譽了,我也是一時走運蒙對了而已。」

  熊九道:「初一,我現在就誠心向你求上一卦,我的錢要怎麼花才能成了今天這筆生意?」

  我看了看熊九,他的印堂之氣已經開始變亮,那說明他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而且方法還是對的,所以我就笑了一下道:「熊叔叔,你心中已有良策,我無需再算,我在這裡先恭祝你生意興隆咯。」

  「哦!」熊九看了看我,就對寧浩宇說:「小宇,今天到店裡了,給初一五千塊,是今天給我看相的報酬!」

  我心裡雖然很想要這筆錢,可我現在是因為家裡鬧鬼出來避難,有棲身之所已經不錯了,再收錢的話……

  可那是五千塊啊!

  我正在糾結的時候,寧浩宇那邊就道了一句:「好的,舅舅,我就說初一很厲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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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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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一睹相門知百事

  最後那錢我還是決定要了,這樣熊九才像是一個求卦之人,而我也才可能不會因為相卜而再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沒有再提及相卜的事兒,吃過飯熊九先出門,而後我和寧浩宇才收拾東西去了寧浩宇工作的那間古家具店。

  據寧浩宇給我介紹,熊九在市裡有好幾家這樣的店,我們今天要去的那家店,是一家獨立門臉,是市裡西南的廣濟街上。

  這廣濟街是一條仿古街,在這裡大部多的店都是經營玉飾品和古董生意的,街邊上也有一些練攤的。

  我聽寧浩宇說這些練攤的多半都是贗品,甚至還有一些連贗品都稱不上。

  我問他,那些門店裡的貨是不是真的,他搖搖頭說:「我舅舅說,也不全是真,贗品居多。」

  我倆是打車過來的,但是到了仿古街,車子是不能進的,所以我倆現在是沿著街一邊走一邊聊,走到整條街差不多正中央位置的時候,一個二層樓的小店就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小店算是整個街上最氣派的店了,牌匾上書著「紫瓊閣」三個字。

  寧浩宇指著這家店說:「這是整個街上最大的古董店,也是正品最多的店,他一樓做玉飾品,二樓才是做古物的,裡面的東西動不動十幾萬。」

  我往裡面看了一下裝修,純木質地板,擦的那叫一個光亮,在裡面工作的都是穿旗袍的窈窕美女,她們的旗袍開衩都快到腰部了,讓人看了不禁遐想聯翩。

  如果我未來老婆能有這麼好的身材就好了。

  我和寧浩宇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又各自傻笑了幾聲就離開了,這地兒不是我們該去的。

  寧浩宇的舅舅雖然算有錢,可在這市裡卻還是排不上號的,他的店離紫瓊閣不遠,隔著三四個門店,可規模卻差了不少,不過相對周圍其它門店,熊九的店也能排個中上了。

  他的店小了紫瓊閣一半,但也有二樓,這裡一樓是一些名貴的木材家具,二樓才是古董家具。

  熊九這店的名字叫「萬木樓」,加上我和寧浩宇五個人,在五個人中有兩個女的,在一樓,就是店裡的銷售員,負責銷售樓下的家具。

  二樓有一個帳房先生,五十多歲,寧浩宇稱呼他江先生,據說也是古家具的行家,在熊九的店裡幹了快十年了,十分受熊九的器重和尊敬,有時候,熊九還要向江先生請教問題。


  了解了這店的基本情況,人也認識差不多了,寧浩宇就告訴我們要做的事兒,他有一些古家具的經驗,所以要在二樓去幫江先生打雜,說是打雜其實是熊九在培養他,讓他跟著江先生學本事。

  至於我就留在一樓,接受這店裡兩位美女的培訓,這些家具都有一個價簽,不用我刻意去記,我要記得是這些家具最多可以幾折,還有一些銷售時候的說辭即可。

  沒半天功夫,我就在這店裡混熟了。

  在一樓的這兩個女的都是二十出頭,比我大個兩三歲的樣子,一個留著長頭,長的較為漂亮的叫金曉英,我叫她英姐。

  另一個是短發,圓蘋果臉,有些嬰兒肥的叫左菲,我叫她「菲姐」,有時候我喊她「肥姐」,她也不介意,是一個能開得起玩笑的開朗女孩兒。

  上午這店裡沒什麼生意了,來了幾個人,轉了幾圈,問過價錢之後就走了。

  在這兒工作很是清閑。

  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熊九就一臉笑顏來到了店裡,當時我正和英姐、肥姐談笑。

  熊九一進來,英姐、肥姐立刻止住笑顏,趕緊站直了身體說了一聲「老板」,看樣子她們是害怕挨訓。

  又或者說,熊九平時對他們要求很嚴苛。

  我也是趕緊站直了身體叫了一聲:「熊叔!」

  熊九看到我笑的更開心,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初一啊,你都算對了,都算對了,哈哈,按照你說的法子,散財,我的生意成了,叫上小宇和老江,今天中午咱們出去吃,我請客。」

  熊九這麼說,旁邊的英姐和肥姐就一臉地迷茫。

  寧浩宇和江先生在樓上聽到熊九的聲音,也是紛紛下了樓,熊九正在興頭上,轉頭看了看英姐和肥姐道:「對了,從這個月起,你倆每個月的工資再加五百。」

  英姐和肥姐也是趕緊向熊九道謝,同時英姐也是向我拋了一個媚眼,大概她也猜到她們能漲工資,其中有我的功勞。

  我們沒在店裡多待,熊九就拉著我們到隔壁街上一家飯店吃了一頓好的,吃飯的時候,熊九就把我看相我的事兒說給了老江聽,老江聽了也是對我讚不絕口,稱我是青年才俊。

  再聊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聊的,就說到我家鬧鬼的事兒,我只能不停地搖頭歎息,熊九則是又向我推薦了一下「王道長」,我就實話告訴熊九說:「我已經聯係他了,他現在沒在市裡,估計明天回來了,他回來了,我就跟他一起回縣城,那是我的家,我總不能不要了吧。」

  熊九聽說我還要回縣城,就問我回去之後準備幹點啥,我想了一下就說:「開一個相卜的小店,我其他的也不會。」

  熊九點頭說:「不錯,你看相的本事了得,將來肯定能發達。」

  我道了一聲:「希望吧!」

  畢竟我那個小店也開了一段時間,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正式進店求卦的,所以到底能不能堅持下去,我心裡也沒譜。

  說了一會兒老江就讓我給他看看相,說說他的運勢。

  老江已經五十歲,流年運勢鼻子右半邊的「廷尉」相門,他的廷尉說不上光亮、飽滿,可絕對也不差,而他的五官雖然說不上太好,可也不差,總體來說,他各方面都很一般,不會再有大的突破。

  而老江的疾厄宮、保壽官兩處相門也都沒有疾病、災禍之兆頭,而且從面相上看,老江是一個長壽之人。

  看到這裡我就對老江說:「江先生運勢平穩,無波折,遠離災病,可長壽!」

  算命就是這樣,如果無災,就要找好的說,老江運勢一般,沒有彩頭,那我就要拿他的壽命博得他開心了。

  果然我這麼一說,老江就笑了笑道:「這樣啊,那我借你吉言了。」

  寧浩宇吵吵著也讓我算,我瞅了他幾眼,他還是遇貴人的面相,他現在跟在江先生身邊學習,那江先生無疑就是他的貴人,所以我就對著寧浩宇道:「你只要跟著江先生好好學,保準你以後興旺發達。」

  寧浩宇白了我一眼,顯然是覺得我沒好好算,江先生則是旁邊喜笑顏開,我那句話也是算是變相的褒獎江先生了。

  在這飯店吃過飯,熊九給我們放了半天假,說今天我和寧浩宇不用去店裡,可以在市裡轉轉。

  熊九此時也明白了,我找寧浩宇不是來他店裡打工,而是暫住,過一兩天我還要回縣城,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把我圈到他店裡面,更何況,我也算是通過看相幫了他一個大忙。

  具體是怎樣的大忙,我不會去細問,這也是我們相卜這一行的規矩,隠私是不能問的,我們只負責指路,路的盡頭有啥,我們一般是不問的。

  我和寧浩宇其實也沒啥地方去,在附近轉了幾圈,也就回熊九店這邊了,我們在路過「紫瓊閣」的時候,正好碰到熊九和他的媳婦在店裡挑選玉飾品,他們旁邊還站了一個著中山裝的年輕人,他正在向熊九推薦幾塊玉飾品。

  路過這裡的時候,寧浩宇喊了一聲「舅舅」,就拉著我進去了,熊九對著我們笑道:「你們逛完了?」

  見我進來,熊九就對那個中山裝的年輕人道:「周睿,這就是給你說的那個小神算,李初一!你父親最近運勢不是不好嗎,可以找他問一下,說不定能幫上你們大忙。」

  被熊九叫做周睿的年輕人看了看,然後又對熊九道了一句:「熊老板費心了!」

  我看這周睿面色紅潤,五官清秀,怎麼看都算是上乘的五官了。

  而他在這紫瓊閣內,奴仆宮命氣旺盛,說明他應該是這裡的主人、或者少主,或者股東之類的身份。

  只是他太倉相門,也就是遷徙宮位置有幾縷命氣左右擺動,說明他家居不穩,最近可能會出現搬家之類的事情。

  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店鋪遷徙地址,因為他的那絲命氣與紫瓊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再細我看不出來太多,他各個相門上也沒有顯露太多。

  我在看周睿的時候,他也是看了下我,不過他並沒有跟我說話,我的裝扮、年紀估計很難讓他相信我是一個會相卜的人吧。

  熊九也沒有在這個店裡多待,買了一個上萬塊的玉鐲子給他老婆,然後我們就出來回他店裡去了。

  在路上熊九就歎息了一句:「當初是我錢不夠,沒法租下紫瓊閣那個門店,現在我錢倒是富裕了,可門店卻有主兒了。」

  熊九這麼說,我就在旁邊下意識道了一句:「熊叔,那紫瓊閣最近可能要搬家了,你可以私下先找他們問一下,他們如果真的要搬,那你就可以把那店鋪租下來了。」

  熊九一臉驚訝問我:「你怎麼知道的,我怎麼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我說,都在剛才叫周睿那個人的相門上寫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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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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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回家捉鬼

  我和熊九說完那一番話心裡已經開始後悔了,因為我好像又算了不該算的事兒,熊九沒向我求卦,我卻滿嘴放炮的吐露了一個精光!

  我該不會又惹上什麼麻煩吧?

  我這邊不說話了,熊九那邊也不說話了。

  寧浩宇在旁邊推推我說:「你說的靠譜不,別我舅舅找過去,被人家罵一頓。」

  我還沒說話,熊九就擺擺手說:「別說,我覺得初一說的好像是對的,最近周家的運勢不太好,聽說周老太爺一把年紀了,還打眼收了一件贗品,給氣病了,賠了挺大一筆錢,會不會因為這個周家在這裡的門店支撐不住了呢?」

  熊九說的這些話我聽不太懂,也沒吭聲。

  很快我們就到了萬木樓,進店之後熊九跟我客氣了幾句就和老江上樓去談事情了,我覺得多半是商量「紫瓊閣」的事兒,寧浩宇本來想跟著上去,卻是被熊九留在了樓下。

  接下來幾個小時過的很快,我和寧浩宇陪著英姐、肥姐閑扯了一會兒就到了下班點,英姐和肥姐收拾東西離開,這店裡就剩下我和寧浩宇倆人。

  寧浩宇又問起紫瓊閣的事兒,我苦笑說:「你別再問了,我已經說錯話了,再多說,我恐怕會遇上更大的麻煩。」

  就在我和寧浩宇說話之際,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王俊輝打來了,我心裡不由一陣激動,接了電話就道了一聲:「王道長,你回來了嗎?」

  王俊輝那邊「嗯」了一聲說:「你在什麼位置,明天我去接上你,然後咱們就去縣城捉鬼。」

  我把我所在的位置說了一下,他就道:「你在熊老板家啊,我跟他有些交際,這樣,明天九點你在仿古街的南頭等我,我拉上你,直接奔縣城去。」

  我這邊趕緊答應了下來,我總覺得我在熊九這邊住下去,指不定還會說出啥不該說的。

  掛了電話寧浩宇有些不舍地跟我說:「初一,你明天要走了啊?」

  我點頭說:「嗯,我家在縣城呢,我好好的一棟房子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表示理解。


  我和寧浩宇在樓下又等了不久,熊九、他老婆,以及江先生就先後從樓上下來,熊九滿面春光,活脫脫像是一個新郎官,不用說,他最近會行一場大運。

  熊九下樓就問我:「初一,你覺得我心中所想之事會怎樣?」

  我笑著答了一句:「熊叔叔已經成竹在胸,何須再問我這個外行人呢?」

  我這麼一說,熊九就「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從江先生手裡接過一個紅紙包遞給我。

  不用說,裡面肯定是錢。

  我下意識伸手去接,可接到手裡我又向熊九送回去,他往我懷裡一推道:「初一,你是我見過最有頭腦的相師了,這些錢你收著,算是一些簡單的酬謝,如果紫瓊閣的事兒真成了,我會親自到縣城給你送上一筆更加豐厚的報酬。」

  我連忙推脫說不敢,同時心裡也開始猜測,難不成熊九剛才在樓上已經通過電話聯係了周家?

  今晚我們沒有回熊九家吃飯,依舊是在外面下館子,而且館子的檔次比中午時候的還要高。

  吃飯的時候熊九一直在想讓我給他卜算和看相,不過都被我婉拒了,我已經說了太多,再說指不定會攤上什麼大事兒呢。

  見從我這裡實在問不出什麼了,熊九就問我是不是錢不到位,我趕緊解釋道:「熊叔叔,你多慮了,不是錢的事兒,而是‘天機’的事兒,短時間內我向你露透太多不該說的,對我,對您都不好。」

  熊九點點頭道:「如此啊,我懂了,算命和做生意一樣,不可以太貪婪,不然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點頭。

  再接著我就說了我明天要回縣城的事兒,熊九顯得有些舍不得了,我在這裡短短一天的時間,通過算命幫了他兩次,而且每一次都可以讓他生意更上一層樓,他自然是想留下我,從我這裡聽取更多好的相卜建議了。

  飯局結束的時候熊九就感歎了一句道:「如果我盤下紫瓊閣的門店,那這仿古街我萬木樓就是老大了,哈哈,我也算是風光了一把。」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熊九短期內不會走黴運,也就說他盤下紫瓊閣門店的決定是正確的,我沒必要說太多不該說的。

  離開酒店回了家裡,我和寧浩宇簡單聊了幾句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熊九親自開車送我到仿古街南頭,可見他已經把我當成了座上賓。

  在王俊輝過來之後,熊九和王俊輝閑聊了一會兒,倆人說完話,熊九專門走到我身邊道了一句:「初一,以後有空了就到市裡找小宇玩,我聽小宇說了你家裡的情況,以後我就是你叔了,有啥困難盡管說!」

  我也是客氣地道了一句:「謝謝熊叔!」

  道別之後我上了王俊輝的車,我倆這就要出發去縣城了。

  車子開出一段路,王俊輝就對我說:「熊老板那麼器重你,看來你是給他算過卦了,還幫到了他。」

  我說,算是吧,王俊輝笑笑說:「熊老板人脈很廣,以後去找你算命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而且應該都是名流富賈,你怕是會財運滾滾來了。」

  我苦笑著說:「財運?我不求財運,只要不是黴運滾滾來就好。」

  在車上我問了一些王俊輝最近的情況,他很簡單告訴我,他就是接下案子,然後處理下案子,再休息一兩天,然後繼續接案子。

  我問他那裡來那麼多鬼事給他處理,他就道:「我們這一行的水很深,手法好,案子處理的妥當了,有很多組織會記下,下次有案子自然會優先考慮,而我恰好在幾個組織中間都混的不錯。」

  看著王俊輝我就笑了一句:「你們還有團夥?」

  王俊輝糾正我:「是組織,不是團夥!」

  我再細問他那些組織的情況,他就不跟我說了,說我還不是行裡的人,不便告訴我。

  一路上我又問了王俊輝關於我家那只鬼該如何處理的事兒,他就道:「這還不好說,到了你家,我會先判定那只鬼的凶惡,然後再決定用什麼方式收她。」

  我問他如果是惡鬼怎麼辦?

  在我心裡,我已經認定向麗麗是一只惡鬼,要不那娘們怎麼會掛我背,還拚命地追我,我覺得她是想要害我。

  王俊輝開車的速度要慢一些,我們到縣城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所以我們先找地方吃了飯,然後再回了我家。

  這次我們直接從胡同的大門進,站到門口的時候我就感覺陰森森的,這好幾天不住人房子陰氣就是重,更何況裡面還住了一只鬼。

  我們還沒進門,我鄰居的一個大媽正好路過,見我回來就道:「初一,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你家死人的事兒已經結案了,那女人是得病死的,和從你家抓走的那個也沒啥關係。」

  我「嗯」了一聲說:「啊,謝謝大媽告訴我。」

  那大媽看了看我繼續說:「對了,初一,你回來住小心點,這兩天你家裡老是傳出一個女人的哭聲,要不就是笑聲,可嚇人了,我估摸著是鬧鬼了,你最好找個先生看了一下。」

  啊?我鄰居們都聽到了,這下完了,我這房子怕是以後再也租不出去了。

  那大媽說起來有些沒完,王俊輝就在旁邊催促我說:「別愣著了,先開門吧,有沒有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大媽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跟我道了句別,就外胡同外走了。

  進了門,一股厚重的陰氣就從我和王俊輝的身邊吹了過去,王俊輝皺皺眉頭道:「這只鬼,好凶!」

  聽王俊輝這麼說,我就問他:「那你有沒有把握?」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很少遇到這麼凶惡的鬼,可收拾她我還是有信心的,也許會稍微麻煩一些。」

  接著王俊輝就轉過身把大門插好,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符籙貼在門閂上。

  我問他這是幹嘛,他說這是防止那女鬼逃跑。

  女鬼是跑了不了,可萬一出了啥事兒,這門是插著的,我們也不好跑啊。

  我把這個問題向王俊輝提了一下,他就道:「你躲在你爺爺的房間,那女鬼就傷不了,你爺爺是相門大師,屋裡陽氣很重,即便是他不在了,可殘留的陽氣也夠那惡鬼喝一壺的。」

  啊!我爺爺這麼強?

  不等我細想,王俊輝又去把我小店的門用一張符籙也封起來,應該是防止向麗麗從這逃跑,接著他又上樓,把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上也貼上一張符籙。

  這些符籙都貼好了,他就又下來回到我身邊,而此時我早已經縮到我爺爺的房間了。

  我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他說:「我現在換上道袍,在院子做一場引魂的法事,把凶鬼引出來,如果能送走,最好,送不走,我就打了她。」

  王俊輝要換道袍,上次送老大爺的時候,他好像沒換,這就說明這個向麗麗比那個老大爺要更厲害一些,王俊輝能鬥的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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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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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道顯神威

  王俊輝換好道袍站到院子裡,又讓搬我爺爺屋裡的矮桌子過去,我也沒多問,趕緊照辦。

  他在院子裡東南西北走了幾步,又用詭異的步子盤算了一會兒,然後指著偏向東南一個的位置說:「把桌子放那裡去。」

  我放好桌子問他接下來做什麼,他讓我從屋子裡拿一些香爐、香燭出來。

  我和爺爺之前是開壽衣店,做死人生意的,香爐和香燭家裡自然是常備,很快我就拿出來放到院子的矮桌子上,我再問他還需要什麼,他就給了我一張符籙道:「這是一張平安符,是我的一個兄弟畫的,他可是畫符的宗師,拿好那張符籙,就算你爺爺屋裡的陽氣耗盡了,也能護你周全。」

  我聽爺爺說過一些符籙的事兒,好像是分為黃、藍、紫、銀、金五階,可究竟要怎樣去區分他們,我卻不是很了解,所以拿這符籙我就下意識問了一句:「這符籙是什麼等階的?」

  王俊輝看看我說:「哦,你還懂這些,這符籙是紫階的,是我兄弟早些年畫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紫階符籙?我聽我爺爺說過,一般的符籙師,能夠成符已經不容易了,再給符籙上階,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可王俊輝卻說這紫階的符籙對他兄弟來說不算什麼,這就讓我倍感吃驚了。

  我剛準備細問他兄弟的事兒,他就道了一句:「行了,趕緊退到屋子裡去,別擾了我施法布壇!」

  我點頭趕緊退回爺爺屋子裡,如果王俊輝失敗了,我和他說不定都要被那女鬼給玩兒死了。

  院子裡陰冷的厲害,明明是夏天的正午,烈日當頭,可在院子裡,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暑意,如果放到以前我肯定覺得倍兒爽,可現在我心裡只有緊張和恐懼。

  我緊緊握著王俊輝給我的符籙,同時心裡又開始搜索爺爺教給我的那些相門破鬼的法子,一時間我是想起了不少,可這些法子都需要以氣發之,可爺爺教給我的氣功,我之前練了一個入門,時靈時不靈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一陣沮喪。

  以前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沒鬼,所以從來沒有認真練習過爺爺教給我的煉氣法子,看來從今以後我要好好修習了。

  我這邊思緒變化的時候,王俊輝那邊已經在院子裡把香燭都點了起來,又取出一疊符籙放到了桌子上。

  之後他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把只有半尺多長的銅錢劍,這銅錢劍有紅繩綁成,只是那些紅繩有些髒,有些地方甚至泛起了烏黑。

  王俊輝正了一下自己頭上的道冠道:「初一,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了什麼,切莫驚慌,更不要大聲喊,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頭說了聲「知道了」,而後還把房門關上,隔著窗戶的玻璃往外看。

  王俊輝抬頭往二樓看了看,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抖了一下道袍的衣袖,將食指送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再把手指伸到矮桌前將自己的血滴到桌子上。

  接著就聽王俊輝道了一句:「今日弟子以血為祭,開引魂法壇,望三清臻尊護佑。」

  王俊輝話音落下,我就看到桌子上的幾滴血如同沸騰了一樣,竟然開始「滋滋」的冒小泡。

  我心裡暗道:「好神奇啊!」

  王俊輝那邊滴了幾滴血之後,就取出兩張符籙,衝著桌子上左右兩根蠟燭一拋,「嗖嗖」兩張符籙就飛到燭火上,「轟轟」兩聲,化為兩團火焰往高處躥了差不多一尺。

  這還沒完,那團夥火焰躥到最高點,就冒出兩股青煙來。

  王俊輝飛快捏了一個指訣,對著那兩股青煙一指道:「大道蒼生,無量臻尊,引魂法氣,急急如律令——去!」

  隨著王俊輝的手指揮動,那兩股青煙就如同飛蛇一樣在空中盤旋,然後凝聚到一起,接著就往二樓飛去了。

  王俊輝也不去看那股青煙,而是又燃氣一張符籙,同時嘴中開始念念有詞,等著他念的差不多了,把那符籙往空中一拋,那符籙就如同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忽閃忽閃地也往二樓飛去了。

  我在屋子裡看的是目瞪口呆,若不是王俊輝吩咐我不能大喊,我怕是早就開始拍手叫好了。

  就在新奇要蓋住我心中恐懼的時候,一團陰風從二樓吹來,直撲王俊輝面前的法壇。

  頓時矮桌上的燭火就晃個不停,好像隨時要熄滅一樣。

  王俊輝冷「哼」一聲,道袍一揮,那陰風瞬間散去,燭火的搖擺也就停止了。

  同時王俊輝又大聲對著二樓呵斥一句:「孽畜,竟然敢滋擾本道的法壇,當真以為本道不敢滅了你嗎?」

  聽王俊輝的聲音,他好像是有些生氣了。

  我估計他在處理鬼事的時候,很少會遇到鬼主動向他挑釁吧。

  王俊輝聲音落下,二樓忽然散了一團青煙,好像是王俊輝之前送到二樓的燭火青煙,看樣子是被向麗麗給打散了。

  我心裡更加驚訝,這向麗麗到底怎麼回事兒,這才死了幾天就這麼厲害。

  我聽爺爺說過,一般病死、老死的鬼,如果不是死在了什麼聚陰地上,一般不會太凶,只有枉死、自殺之類的人,死後魂魄變成鬼才會凶悍異常。

  難不成向麗麗是枉死?

  不對啊,法醫都不說了嗎,他是什麼突發性的心髒缺血之類的……

  正在我想這些的時候,二樓忽然又傳出「啊」的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接著那本來是封著的向麗麗的房門「咣當」一聲打開了,接著就從房間裡飛出一把椅子,直接衝著王俊輝的頭頂就砸了過去。

  同時我還看到那椅子上還粘了一張符籙。

  王俊輝又是拿氣一張符籙,然後嘴中飛快念叨幾句,對著那椅子一扔:「急急如律令——破!」

  那符籙「啪」的一聲打在椅子上,頓時那椅子就偏了許多,掉在王俊輝的身邊摔了個粉碎。

  王俊輝看了看身邊的摔壞的椅子抬頭道:「孽畜,我這束魂符把你傷的不輕吧,如果我再祭出一張符籙,你肯定逃脫不過,還不快出來伏法!」

  王俊輝聲如洪鍾,別說鬼,我聽的都是心裡一震。

  語畢,向麗麗的房間就躥出一道紅光,接著那紅光沒有下樓,而是攀附在二樓的欄杆上,片刻就化為一個人形,這人正是一絲不掛的向麗麗。

  她攀附如同一條蛇一樣整個身子攀附在欄杆上,然後腦袋不停地亂轉,一會兒看看我這邊,一會兒又看看王俊輝的法壇。

  王俊輝抖了一下道袍道:「孽畜,我允你一盞茶的時間,講出你心中執念,如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本道會盡力幫你完成,而後將你送走,如若不然,本道定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王俊輝的這句話氣勢很足,周圍的陰氣幾乎都要被他震散了,那攀附在欄杆上的向麗麗,也是被王俊輝的這句話震的有些攀附不住,半拉身子耷拉了下來。

  向麗麗雙腿倒勾著欄杆,然後整個身子倒掛著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俊輝。

  我能看的出,向麗麗此時眼神裡充滿了驚懼之色,她在害怕,她怕王俊輝!

  我心裡對王俊輝的佩服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王俊輝看著一絲不掛的向麗麗,沒有半點憐憫,而是繼續冷「哼」一聲道:「還不給本道滾下來!」

  王俊輝這一聲怒斥後,讓向麗麗在欄杆上徹底攀附不住,整個身子就一下掉到了王俊輝的法壇前面。

  同時我就看到向麗麗身子卷縮起來開始瑟瑟發抖,她忽然就變得毫無招架之力了。

  我咽了下口水,這向麗麗的鬼可是追著我滿街跑的,就這麼被王俊輝降服了,他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道士啊?

  不等我細想,卷縮在地上的向麗麗忽然對著王俊輝跪下,然後不停地叩頭,仿佛在乞求王俊輝的寬恕。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道:「念你還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本道可以網開一面,不予追究,不過你盤踞陽宅,又恐嚇初一,這是何為啊,這是為鬼者所不該為之事。」

  向麗麗看了看王俊輝又看了看我,然後「嗚嗚」了一陣,不過這次王俊輝沒有向我施法,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說完之後向麗麗還向我這邊拜了幾下,像是在給我賠禮道歉。

  王俊輝猶豫了一下轉頭對我說:「初一,你出來吧,她有話跟你說,她是你的房客,她在這縣城沒有親人,所以你是和她最近的人,這最後一程,你來送她吧。」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覺得向麗麗好像是挺可憐的。

  我打開門,然後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從屋裡出來,我心裡還是擔心向麗麗忽然撲過來,然後掛到我的後背上,那種感覺是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想體會的了。

  我走到王俊輝的身邊,他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對著我的靈門一點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聽懂她的話了,記住,你現在是以她親人的身份站在這裡,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很過分,盡量滿足她,明白嗎?」

  我「嗯」了一聲,然後看向赤裸身體跪在那裡的向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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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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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向麗麗的故事

  向麗麗不穿衣服在我面前跪著,雖然她已經是鬼,可我看著還是有些別扭,就微微把頭向旁邊轉了一下。

  這倒不是我假正經,而是我覺得應該給予死者一些尊重。

  本來我準備讓向麗麗站起來背對著我說話,王俊輝卻道:「不用了,她是鬼,站起來陰氣太盛,給你說鬼話,怕你是承受不住。」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抖了一下道袍,從桌子旁邊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張黃紙,他隨手撕了幾下,撕出一件衣服的形狀,然後放在蠟燭上一點,等著那件紙衣服燒成灰燼的時候,他再把道袍對著向麗麗一揮,頓時向麗麗身上就多出了一件淺黃色的袍子。

  不過很快那袍子就由淺黃色變成了紅色。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你身上的戾氣可著實太重,若不是本道親自來,再過幾日,你鬼性大增,戾氣大出,怕是就要害人了,那個時候本道就留你不得了。」

  聽了王俊輝的話,向麗麗連忙向王俊輝磕頭,同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紅袍子向著王俊輝道了一句:「謝謝道長恩情。」

  王俊輝擺擺手道:「好了,你有什麼願望現在就可以跟他說了。」

  向麗麗點點頭再看向我,沒說話先是向我磕了幾個頭,我一時有些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她拜王俊輝,那是因為王俊輝道法了得,也算從某種程度上救了她,可她拜我算什麼?

  我還是一臉好奇的時候,向麗麗已經拜完了我,然後仰起頭對我說道:「初一,前幾日對不起,我追你,其實並不是想著害你,而是想著你留下來聽我說一些話,可你卻聽不到我的話,一個勁兒地跑,沒辦法我才掛了你的背上,嚇到你,對不起。」

  向麗麗在向我道歉,雖然那天她是把我嚇的挺慘,可她已經死人,如今又給我道歉了,我自然不會去計較什麼,便道:「沒事兒,都是誤會,咱們房東、房客這麼久了,那點兒誤會不算事兒,不算事兒!」

  聽到我的話,向麗麗點了下頭道:「初一,我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一些吧,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我父母死的早,又沒什麼親戚,所以離婚之後,我就一個人來了這縣城做了‘小姐’,不是我想做這一行,而是我要活著。」

  「我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幫著家裡種了兩年的地,後來我家包了村裡的山坡,搞梯田,那會兒還讓用炸藥爆破,我父母點背,去看一個啞炮的時候,那炮突然又炸了,他們就那麼沒了。」

  「家裡剩下我一個人,沒辦法,村裡的跟我家沾點親戚的人,就給我說了一個婆家,我也就給嫁了。」

  說到這裡向麗麗「嗚嗚」了兩聲,像是在悲泣,只可惜鬼魂有情卻無淚。

  欲哭無淚的感覺比嚎啕痛哭更難受吧。


  看著向麗麗,我不由泛起一絲憐憫,然後下意識問她:「後來呢?」

  向麗麗繼續道:「我那會兒沒有到結婚的年齡,所以辦了喜事,卻不能登記,也就說我和我丈夫沒有結婚證,開始的時候他對我很好,我覺得自己過的也很幸福,結婚一年多我就給他家裡生了一個兒子。」

  「可後來我丈夫他出去打工,也不知道從那裡帶回來了一個女人,她長的比我好看,家裡還比我有錢,所以他們家裡人就不要了,把我趕出了家門,我和他沒登記,找到鄉裡,鄉裡問我要結婚證,我說沒,他們說沒有的話他們也管不了,無奈之下我就一個人,帶著三百多塊錢來了縣城裡。」

  「我在縣城找了很多份工作,那些老板在知道我的情況後,沒有一個不欺負我,不想占我便宜的,我當時就想,反正自己已經成那樣了,還在乎啥,就到了ktv做小姐。」

  「期間我換過好幾處房子租,可房東不是嫌我這,就是嫌我那,還有的男房東想對我圖謀不軌,不過還好,兩年前我搬到了你這兒,這也是我住的最安心的地方,除了每個月你催我交房租的時候。」

  說著向麗麗就忽然微微一笑,我覺得她這一笑更多是酸楚,而不是甜。

  同時我心裡也在想,向麗麗不會因為我向她催要房租,轉而嫉恨我吧?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向麗麗繼續說:「其實這段期間,我也試著處過幾個男朋友,我想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我發現,凡是跟我住一起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我的,他們不是喜歡我,是想著從我這裡摳錢,後來我明白了,我這樣的人已經不配有真愛,不配有個家了。」

  說著向麗麗又是「嗚嗚」兩聲。

  我想要走過去扶她起來,王俊輝拉住我說:「別忘了,你聽的是鬼話,聽聽就算了,別太過記在心裡,不然這些事兒會擾你一輩子的。」

  我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沒有過去到向麗麗的身邊。

  她繼續說:「在你這裡租房子的這段時間,我沒少往家裡帶男人,你也從來沒有為難過我,不過我知道,你在心裡瞧不上我這樣的人,所以我偶爾說一些話挑逗你,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因為在你這裡住著,我很安心,我只是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向麗麗這麼說,我心裡忍不住一酸,她是很多次挑逗我,可我卻很少和她多說話,她想和我做朋友,我卻因為她的身份總是把她拒之千里,站在向麗麗的角度想一下,那種滋味兒,好像真的很難受。

  我沒說話,向麗麗繼續道:「就算和你不是朋友,我在你家住著也很安心,每次我在工作的地方受了欺負,只要一到這裡,我就感覺受到了安慰,對於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這裡已經是我的家,而你和你的爺爺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向麗麗的這番話讓我心裡觸動很大,在她心裡,我們是她的家人,可在我心裡,她依舊只是一個房客而已。

  王俊輝在那邊可能是覺得向麗麗廢話說的太多了,就道:「向麗麗,你時間不多,撿重要的說。」

  向麗麗愣了一下然後對著王俊輝點點頭道:「是,道長。」

  她再看向我說:「我出事兒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沒有人灌我,是我自己喝的,因為那天點中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拋棄了我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天被我帶回家的那個!」

  向麗麗這麼說,我心裡不由一震,那個胖子不是向麗麗的普通客人,而是她的前夫,可那個胖子卻說他不認識向麗麗,這其中難道另有隱情不成……

  我讓向麗麗仔細說給我聽,她點點頭道:「我在上班的地方遇到他,真的嚇了我一跳,我心裡很恨他,可他卻告訴我,他又離婚了,因為那個女人生不了小孩,還一直打我的孩子,他想要和我複婚。」

  「我當時覺得上天可能是眷顧我的,就信以為真,我高興,我覺得我可能有家了,所以我喝了很多酒,晚上我還帶他到了我住的地方,我倆還……」

  「後來他起來抽煙,我就看了他的手機,原來他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他根本沒有離婚,他和那個女人也有孩子,我的孩子也跟在那個女人身邊,他們一家四口拍的全家福,他在騙我,我知道第二天,那男人一走,肯定不會再來找我。」

  「所以我很生氣,加上我喝了一點酒,我就拿著手機想要質問他,可不知道怎麼著,我心口卻忽然疼的厲害,一句話沒說出來,手機掉到地上,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接著我就飄出我的身體,我站那裡拚命地喊那個男人,讓他給我解釋,可他卻什麼也聽不見,還爬在我身上又……」

  「後來他竟然沒發現我出了事兒,他還‘呼呼’地睡去了,我就那麼失去了最佳的搶救時機,我死了!」

  我忽然明白了,向麗麗的死並不是和那個胖子沒關係,而是有著特別直接的關係,可現在警察已經結案了,我總不能拿這些「鬼話」去說動警察把這案子再重新查一遍吧。

  我深吸一口道:「你是想報仇嗎?」

  向麗麗搖頭:「我不是想報仇,那個人已經不值得我去恨他,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帶我和他的孩子,另外我想讓你帶著我的照片,把它送回我出生的地方,葬到我父母的身邊,我的殘魂會附著到上面,我就這麼一個願望,我想要一個家,我想要家的溫暖,我……」

  說著向麗麗就「嗚嗚」了起來,又是那種沒有眼淚,但是卻可以痛徹心扉的哭聲,鬼的哭聲原來是這麼的真實、可憐,絲毫不需要眼淚的修飾。

  向麗麗說完她的心願,我就點頭說:「你等著,我就去你屋裡找一張你的照片來。」

  向麗麗點頭。

  我從向麗麗屋裡的桌子上找了一張她出去遊玩時候的單人照,她伸開雙臂擁抱藍天,笑的很甜。

  拿到樓下後,向麗麗就道:「我的老家在……」

  她把老家的地址告訴我,然後身上的紅色漸漸散去,再接著王俊輝隨手一揮道袍,向麗麗化為一團淡淡的紅光就鑽到了我手中的相片裡,她的笑更甜了!

  我轉頭去看王俊輝,他道了一聲:「我會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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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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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門前紙

  王俊輝說了一聲陪我去,我心裡也是安心了不少,雖然向麗麗十分的可憐,可她在散去之前畢竟是一只凶鬼,萬一再刺激到她從照片裡鑽出來,我可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另外王俊輝這麼說,也說明他對向麗麗動了惻隱之心。

  我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聽了向麗麗的那些「鬼話」,心中的那些觸動暫時難以平複。

  王俊輝收了法壇,熄滅了蠟燭道:「行了,她的事兒基本上算是告一個段落了,整個事情的結束宜早不宜晚,如果今天下午你沒什麼事兒,我們這就開車過去,她家是縣城周遭鄉鎮的,晚上之前我們應該能趕到。」

  我點點頭道了一句:「我在想,向麗麗的前夫也算是間接害死她的人了,難道就這麼放過他了?另外向麗麗之所以短時間內變成凶鬼,怕也是跟對他的怨恨有關,我們這麼把她送走,真的沒問題嗎?」

  聽了我的質疑,王俊輝走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道:「鬼話有時候比人話更可信,行了,你別想那麼多了。」

  接著王俊輝就從我手裡接過那個相框,然後找了一張黃紙包住,又念叨了幾句咒訣在黃紙上點了幾下,完事兒了,他就把相框裝到了他的公文包裡。

  而後他才脫去身上的道袍。

  我們在這邊也沒有多待,院子裡這些東西也沒收拾,就直接奔向向麗麗的老家去了。

  一路上我又詢問了一些王俊輝以往抓鬼的事兒,他笑著說,他替我捉了這次鬼,也要休息一兩個月,因為他結識了一個女孩兒,是一個年輕的醫學係碩士,這兩個月他準備結婚,然後順便出去蜜月。

  王俊輝要結婚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為這一天我差不多都在想向麗麗的事兒,也沒去看他的面相,更不會貿然給他卜算。

  我先是恭喜了王俊輝又道了一句:「等你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一定去捧場。」

  王俊輝也是笑著道了一句「一定」,看他的表情,他很滿足,顯然他很愛那個女孩兒。

  至於王俊輝和那個女孩兒的故事,我沒有去八卦,他也沒再說。

  向麗麗的的老家有些偏,路也不好走,不過王俊輝好像很善於找那些崎嶇旮旯的小地方,基本上沒怎麼問人,我們就沿著一條只能通下一輛車的小道到了向麗麗的老家。

  此時才下午五點多鍾,到了村子裡我們一打聽,就找到了向麗麗父母的墳頭,村裡人問我們是幹什麼,我們就說是向麗麗的遠親,最近老是夢到這倆人,過來看看。


  聽我倆這麼說,村裡人也熱情,一個大媽竟然主動提出給我領路,到了墳頭王俊輝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那大媽,道了一聲謝謝。

  那大媽也是樂呵地收下錢就走了。

  老向家的墳頭已經長滿了雜草,多年沒有人打理,站的遠了看到的都是草,根本看不到墳頭,走近了才能勉強辨識出這是墳頭。

  我問王俊輝怎麼弄,他皺皺眉頭說:「別愣著了,幫著把雜草清理一下。」

  於是我和王俊輝用了半個小時徒手把墳頭上的雜草拔了個精光,拔到最後我的手上還劃破了一道口子。

  王俊輝看著我的手說:「就當是積德了,這向家一家人都夠可憐了,我們這次送向麗麗回來,也希望他們在那頭兒可以團聚。」

  本來我手上感覺火辣辣的疼,可等王俊輝語畢,一團小旋風就從向家的墳頭上轉起,然後繞著我身邊轉了起來,這就把我嚇的夠嗆。

  我聽爺爺說過,這些憑空而起的小旋風,有很多都是鬼怪為之,如果想要趕跑它,就要在它的正中心吐一口唾沫。

  我正猶豫要不要吐的時候,王俊輝就衝我擺擺手,意思自然是示意我不要亂動,我衝他點點頭,見過王俊輝施展神通,他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

  那旋風繞著我轉了兩圈,我手掌上的傷口就慢慢地止血了,等我的血徹底止住了,那旋風也就散去了。

  王俊輝這才道了一句:「剛才出來的是向麗麗的父親,他已經知道咱們的來意,又見咱們給他家清理了墳頭,所以才替你止血,算是對你的感謝。」

  我點點頭小聲道一句:「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王俊輝笑道:「那小旋風就是招呼,其實他完全可以不讓你看到任何跡象就靠近你的。」

  我「嗯」了一聲對著那墳頭就道了一聲「謝謝」。

  清理了墳頭,王俊輝就從書包裡取出相框,在墳頭面前有念叨了一陣咒訣,然後才找了一些幹柴火,在墳頭前面把向麗麗的照片給燒了。

  燒完之後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他們一家人已經團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想著回頭看一眼,他就拉住我的胳膊說:「不要回頭,不管怎麼說,你和他們非情非故,如果不想他們以後賴上你,就別回頭看。」

  王俊輝這麼說,我自然就不敢回頭了,跟著他楞頭往前走。

  但是在我心裡,我還是想要回頭看上一眼的,人其實都有這樣的逆反心理。

  還好,我忍住了,那一天我們往村子裡走的時候,越走路,天越黑,我也是沒啥膽子回頭去看了。

  回到村裡,我們連夜趕回了縣城,王俊輝又在我這裡住了一晚上,還跟我一起把向麗麗之前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向麗麗用過的東西,我們都拿到縣城的郊外燒了,最後屋子裡剩下一張床和桌椅等簡單的家具,其他的東西我基本上都拿去燒了。

  折騰到後半夜我和王俊輝才睡下。

  次日一早王俊輝起來,早飯也沒吃就開車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是跟我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有興趣跟他幹,那等他結完婚,蜜月回來了一起搭夥兒。

  我則是笑著道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吧。」

  說實話,我目前對抓鬼沒啥興趣,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把我的小店整起來,然後盡快認識一個合得來,又不嫌棄我窮的女朋友結婚,然後再好好掙錢,掙到一千萬,因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調查我父母的真正死因了。

  王俊輝走了之後,我自己住在這裡心裡還是毛毛的,特別是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出我爺爺房間半步,好吧,我已經嚇得搬到了我爺爺的房間。

  接下來幾天都沒什麼事情發生,我心裡也是漸漸踏實了,所以我就開始忙起了招租的事兒,我先是找了一塊硬紙板,然後寫上招租兩個字,然後留下我的手機號掛到門口,只可惜一連幾天下來都沒人問津。

  因為我們縣城不大,我這裡死了人的事兒,已經傳的滿城風雨,沒人願意租死過人的房子。

  而我算命的小店生意也是慘淡的厲害,重新開門一個星期,依舊是一個顧客都沒有,每天都是我一個人在店裡坐著,閑著無聊的時候,我就修習一下爺爺留下的煉氣法門,不過也沒啥進展。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我的錢眼看著只出不入,我心裡就有些犯愁了,這一晚我在小店裡待到很晚,周圍的都關門了,只剩下我這個小店還亮著燈。

  到了晚上九點半,我看實在等不到客人了就出去準備關門歇業,於此同時我也是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

  我一出門就看到成果和白靜倆人,也就是前些天我這裡鬧的那個老大爺鬼的兒子和兒媳婦。

  看到這倆人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因為這倆人竟然在我小店的門口燒紙,我這房子緊著租不出去呢,他們還在門口我燒紙,不是給我找喪氣嗎?

  不過那些紙是燒給死人的,我不敢亂踢,就呵斥他倆人:「你倆幹啥呢,咋在我門口燒紙,還讓不讓我做生意了?」

  我這麼一喊就把專心燒紙的成果和白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成果就站起身道:「初一兄弟,實在抱歉了,今天我爹的忌日,之前王道長交代過,以後我爹的忌日我都要到你家門前燒紙,因為他是這兒離開的,我們剛才沒敢跟你說,就是怕你不同意,我是準備著燒完了再向你賠禮道歉。」

  這個成果把王俊輝和那個老大爺鬼都搬出來了,我也沒啥好說的,不過還是沒好氣道了一句:「這門前紙燒的我多喪氣啊!」

  此時白靜燒完手裡最後一疊紙錢也是過來跟我說:「初一,我知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是給你的一點補償,你拿著。」

  說著白靜塞給我幾百塊錢,我也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幾天都沒見到回頭錢了,管它是什麼錢呢,先收下再說。

  收了錢,我的氣也是消了一些,就問起那老爺子的事兒,他臨走之前到底說了啥心願。

  成果就道:「其實也沒啥心願,就是幾張畫,我父親生前最喜歡的,讓我燒給他,喏,那一疊紙裡面就有,我跟我父親約好了,他今晚會到這裡把這些畫取走。」

  聽到成果的話,我再次暴躁起來,這他媽跟鬼約見面,約在我家門口?

  成果又給我道歉幾句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什麼事兒用到他們了,他們一定會鼎力相助。

  成果和白靜走了,我才一臉喪氣的關了店門,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號,這大半夜誰打給我的?

  接了電話那邊就傳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好,李初一,李大師嗎,我是紫瓊閣的周睿,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和你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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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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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指節推卦

  周睿給我打了電話,就說明天要和我見面,具體什麼事兒他沒細說。

  而我這邊卻有些心虛了,他該不會是因為我把他面相上的事兒告訴了熊九,而特意跑來興師問罪的吧。

  我還沒問清楚具體什麼事兒,他只聽我說了一句「有空」,便掛了電話,而我也沒好意思回撥過去。

  我這邊關了小店的店門,也就回去睡覺了,至於成果和白靜燒的那些紙灰,大晚上我也沒去管,等著第二天掃大街的大媽清理吧,我就不去觸黴頭了。

  次日一早,我吃了早飯就去開了小店的門,過幾天如果再沒有生意上門的話,我就真的要考慮再換行當了。

  開了門,我自己都提不起啥精神,閑來無聊就幹脆盤腿做到椅子上修習爺爺教給我的氣功,這氣功說來玄妙,起初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可時間長了,我就真感覺有一股氣如同小魚苗一樣在我身體裡遊走,它每經過我一個相門,都會在上面輕輕啄一下,讓我感覺暢快無比。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我開始感覺到一股氣在我身體各個相門之間遊走,那我就算是入門的黃階相師了,而我的相卜實力也會有所精進,當然這些進步都是很細微了,細微的看不太出來。

  我正在感受那股氣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咯吱」一聲開門聲,瞬間我體內的那股氣就像受到了驚擾一樣,在一個相門上撞了一下就散去了,這讓我心裡不由一陣氣悶。

  我心境還不夠穩固,周遭的環境很容易通過心境影響到我的氣。

  我沒好氣的睜開眼,本來是準備發脾氣的,可看到站在門口那個人後,我只是道了一句:「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來的人是周睿和一個我沒見過的女人,那女人跟周睿年紀差不多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她挽著周睿的胳膊,看起啦應該是周睿的女朋友。

  我之所以猜測那女人是周睿的女朋友,是因為我沒有在周睿的臉上看到婚配之相,也就是說他還沒結婚。

  聽了我的話,周睿「呵呵」一笑道:「擾了李大師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

  我道了一句沒事兒,就指著旁邊兩把椅子,讓兩個人坐下,同時也詢問了一下周睿的來意。

  周睿沒有直接告訴我,而是問我:「我聽熊老板說,李大師可是一個相卜的高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從我這張臉上看出我的來意呢?」

  這周睿在考我。

  我也是一個年輕氣盛的主兒,又自認為能靠相卜謀生,周睿想在相卜上考我,我自然不能認慫!

  看了看周睿我就坐到書案後面笑道:「你的耳朵,也就是采聽官有些微紅,有一絲命氣環繞,而這絲命氣又與我小店糾纏不清,很顯然你是來找我探聽良策的。」

  周睿臉上已經微微有些觸動,顯然我是斷對了,我繼續道:「前幾日我看周先生的時候,你雖然有遷徙之相,可面目紅光尤勝,運勢依舊很旺,而你奴仆宮的命氣與紫瓊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就說明,你運勢與紫瓊閣有關,如果我沒猜測,你家的長輩很快就讓你完全接管了紫瓊閣,位於你重任,這也是你家紫瓊閣遭變故,而你相門卻顯示一路鴻運的原因。」

  此時的周睿已經不單單是驚訝,而是陷入了震驚。

  我這邊依舊繼續道:「另外,你今天的氣色不如當日,印堂命氣發暗,財帛宮相門也是暗光居多,這就說明,你在完全接管紫瓊閣後,遇到了大麻煩,你雖然已經是一家之主,可卻麻煩纏身,事業止步,甚至會出現倒退之相。」

  我話音剛落下,周睿「噌」一聲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他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氣定神閑,換來的是一臉的驚慌失措,他心中秘密已經被我窺探,他也無需再在我面前掩飾什麼。

  周睿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也是起身拉了一下周睿的胳膊示意他冷靜,周睿甩開那個女人對我道:「李大師,你說的都對,沒有一條是斷錯的,這裡面有很多是我家庭內部的決斷,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沒想到你身在這裡,單憑我的面相就全然斷出我的運勢來,我周睿信你,李大師,你幫我算一下,給我指條明路吧。」

  看周睿的樣子都要給我跪下了,這周睿面相極好,運勢不好只是暫時的,以後定會出人頭地,今天我若受了他這一拜可是要遭黴運反噬的,所以趕緊繞過書案扶住他道:「跪拜到不用,我開這相卜小店就是為人解惑的,只要你誠心求卦,又有錢,我自然會知無不言。」

  周睿忙道:「李大師,我是誠心來求卦了,剛才有所冒犯,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比周睿歲數還要小,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我心裡就微微覺得有些別扭。

  不等我說話,周睿就讓那個漂亮女人從兜裡掏出一疊錢遞給我,我粗略看了一下,至少也得兩萬塊。

  瞬間我就感覺我的眼睛開始發光了。

  忍住去搶錢的衝動,我讓他們先坐下,我再給他們仔細算上一算。

  周睿遇到的麻煩要大一些,如果用數字去給他算,有些草率,變爻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所以我沉思了片刻就對周睿道:「我做幾個手勢,你跟著我做,我通過你的骨節變化給你排出本卦和變爻,然後我再給你解卦。」

  周睿點點頭。

  我這個排卦的法子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是我們這一門獨傳秘術,是將六十四卦和相骨相結合而生出的相卜法子,專門用來解惑一些疑難之事兒。

  人手一般有食指,除去拇指每一根手指一般都有三個骨節,八根手指就是二十四節,正反面相加就是四十八節,對應六十四卦中的四十八卦。

  拇指又兩節,正反面有四節,兩根拇指加起來有八節,再對應六十四卦中八卦。

  然而這加起來還少了八卦,另外八個卦象為「遊卦」,在上面五十六卦中遊動,可能會出現頂替卦象的現象,需要通過我接下來教周睿的手勢和命氣來判別。

  這種相卜之法比較困難,可精度相對較高,所以我便選擇了這種法子與周睿卜卦。

  這一套手勢並不繁瑣,很快周睿就學會了,而且很快就能自己坐下來,他連做了三次我給他排出本卦和變爻。

  排出本卦之後,我已經滿頭大汗,周睿旁邊的漂亮女人就給我遞過來一些紙巾,我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把汗擦了一下道:「你的本卦和變爻已經出來。」

  周睿問我情況,我深吸一口氣說:「你的本卦是‘節卦’,君子以制度平家,以德服人,不可報複,不可投機,品行端正,名利自成。」

  我深吸一口氣仔細給他解卦:「從卦象上顯示,你目前來說遇到了不少困難,你的家裡有不少人對你不滿,不過你不能過於急躁,要以制度去對付他們,以你心中寬厚的大德去折服他們,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家和萬事興,你要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按照我上面所述,解決你家裡的矛盾。」

  周睿點頭道:「還有呢,李大師!」

  我繼續說:「我知道你們是做古董生意,有時候可能會打一些擦邊球,不過我今天要提醒你,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做類似的生意,雖然那些生意來錢快,可如果不是正當的經營,會讓你們陷入更大的困境。」

  周睿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說:「李大師放心,回去我就推掉那一單生意,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那很冒險,多謝李大師金玉良言。」

  我搖頭說,我還沒說完,周睿趕緊恭敬地請我繼續說。

  我點頭繼續說:「另外這卦是水澤卦,水進澤之象,意味著一場美好的姻緣將為你事業鋪平道路,這就對應你的九五陽爻,聽命行事,這婚姻雖然安排的成分居多,可你遲早會喜歡上對方,而且定會百年好合。」

  聽了我的話,不光是周睿,一旁的漂亮女人也是露出一臉的驚訝之色,顯然她沒想到我能算出她和周睿之間的事兒。

  這漂亮女人的相我已經看過,旺夫之相,而且和周睿的夫妻相很足,是佳配。

  周睿和這漂亮女人半天說不出話,我就繼續說:「如果我說的這些你都做到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苦盡甘來。」

  等我最後一句說完,周睿沒說話,那個漂亮女人就又從背包裡取出一疊錢,加上之前那一疊一並推到了我跟前。

  我爺爺說過,算命取財理所應當,可絕對不可貪,不如會「引火上身」,所以退給那漂亮女人一疊說:「一疊足以,多要的話,這好事兒就變壞事兒了。」

  那女人也是點點頭說:「謝謝李大師了,我叫周子魚,是周大哥的未婚妻,我……」

  不等這個叫周子魚的人說完,周睿又道:「好了,小魚,李大師已經給我們透露的夠多了。」

  周子魚點點頭又退回了周睿的旁邊。

  周睿看著我就道了一句:「李大師,我周睿時來運轉之日,定當上門再送上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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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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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時來運轉

  周睿和周子魚並沒有在我店裡太久,聽完我的解卦後,倆人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準確地說是周睿拉著周子魚迫不及待地離開,那周子魚好像有話還要問我的樣子,從她的表情我能看出,她想問的是和周睿的姻緣。

  周睿和周子魚離開後,我就把那一疊錢數了一下,還是個吉利數:「18888」,數完之後我就把小店門關了,先去把錢存了起來,身上裝著這麼一大筆錢,我總是感覺不踏實,萬一要是丟了,我非得哭死不可。

  從我這裡到銀行不太遠,加上今天銀行沒啥人,我也沒排隊,存錢回來也就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等我到了店門口,就看到一個背著大黑行李包,馬尾辮,戴著鴨舌帽,背影高挑的女子站在我小店的門口。

  特別的她那齊臀的牛仔的短褲,讓她一對大白腿更加好看。

  從她個頭上看,應該和我差不多。

  她站在我家小店的門口,難不成是找我算命的?

  我走到門口,她轉身看往我這邊看來,我也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小巧的臉龐,下巴尖尖的,五官都是長得極好,眉清目秀,用國色天香來形容她再合適不過。

  最主要她的旺夫相很好。

  「美女,你找誰?」我一邊去開店門,一邊假裝不經意地去開店門,以至於我都拿錯了鑰匙。

  那美女看了我幾眼,一臉不屑,顯然是看不上我這一身地攤貨的裝扮,不過她語氣還是很平和:「你是這裡的房東嗎,我是來租房子的,我看你那邊的大門鎖著,就打聽了一下,過來問問,沒想著這前面也鎖門了,就在這裡等你了。」

  這美女一口氣說了一長句話,就說明她是一個據理力爭,而又很講條理的人,這樣的人理性多餘感性,情商一般都很低,當然也有極個別的。

  我點頭說:「我就是這兒的房東,不過你既然打聽過了,我家裡發生的事兒你也應該知道吧,房租我可以少收點,如果你願意租,我現在就可以帶你看房。」

  那美女點點頭說:「好!」

  談妥了,我就開了小店的門,從小店帶她進了我家的院子,還沒上樓,她就指著樓下我之前住的房間說:「我租這間可以不,我聽說那個人是二樓死的,我一個人住二樓還是有些怕。」


  現在我爺爺已經不住這裡,樓下兩個房間,我自己也住不完,加上我這裡現在一個房客也沒有,今天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美女房客,我自然不會拒絕,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既然她要在我這裡住下,我就得問問她叫什麼,是做什麼職業的。

  這美女也向我自我介紹一下,她叫徐若卉,剛從縣幼師畢業,在離我這裡不遠的一處幼兒園做老師,剛找了工作,想找個近的地方租,正好附近又只有我這裡有空房子,所以就選擇了我家。

  我看她一身的裝扮,好像家裡挺有錢的,從她面相上看,也是富貴之相,所以就試探性地問了她幾句家庭方面的事兒,她有些不耐煩就道了一句:「房東大哥,你問得太多了吧。」

  我道了一聲抱歉,也沒再問下去,而是開始幫她收拾了一下房間。

  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就給我一下交了半年的房租,我也是把大門和屋子的鑰匙給了她。

  收了房租,我也沒賴在徐若卉的屋子裡,就回了我的小店,坐到書案邊兒,我不由有些喜笑顏開了,我今天算是時來運轉了嗎,先是給周睿算了一卦收了一大筆錢,如今房子又租了出去,還是一個美女房客。

  坐在小店裡,想著各種美事兒,心中特別的暢快。

  過了一會兒徐若卉就過來找我借手機的充電器,我則是借機問她要了電話號碼,因為我是房東,她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我。

  而後徐若卉就一個人出門買生活用品去了。

  過了一會兒寧浩宇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這一打電話,我就想起了熊九,周睿今天能找上我,那肯定是熊九告訴他的,所以我在電話裡就讓寧浩宇替我謝謝他舅舅,然後才問他找我什麼事兒。

  寧浩宇就告訴我說,他舅舅想讓我去市裡開個相卜的店鋪,門臉他舅舅給我租,利潤對半分,賠了算他舅舅的。

  聽寧浩宇這麼說,我就忽然有點受寵若驚了,問寧浩宇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就說:「還能怎麼回事兒,紫瓊閣從仿古街搬出去了,我舅舅不但接收了紫瓊閣的門店,還接收了他們的一部分生意,現在正高興呢,我舅舅能得到這一切,你是大功臣,所以他這是想報答你了。」

  報答我?我看是拉攏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我去了市裡就會欠熊九一個大人情,以後指不定要向他泄露多少不該說的秘密,那樣我只會連連遭受天譴。

  所以我就對寧浩宇道:「替我謝謝你舅舅,我就不去了,這幾天我這小店的生意回轉了不少,我答應過爺爺,要守住這份家業,所以我就不去市裡了,如果你舅舅再想求卦,可以來縣城找我。」

  市裡我自然不會去,我現在小店生意算是有了一點起色,加上家裡又來一個旺夫的美女房客,我是哪兒也不會去的。

  我的第一目標是娶妻,如今又一個大美女住在我隔壁,我怎麼也要試試能不能勾搭,啊呸,能不能追到手。

  下午半天,我這店裡依舊沒有客人,等著徐若卉回來,我就早早關了小店,去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皺皺眉頭說「不用」,這就讓我碰了一個軟釘子。

  我看得出來,徐若卉對我一點也不感冒,甚至還有些嫌棄我。

  這讓我自尊心很受損。

  用句潮話說,人家是女神,而我是屌絲。

  想到這裡我就灰溜溜回了房間,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什麼?肯定不是算命的神棍,而不巧的是,我就是一個算命的。我自小就跟爺爺學算命,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裡跟爺爺一起經營花圈壽衣店,幹別的,我還真不會。

  我正在屋裡躊躇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敲我門,一看是徐若卉,就問她幹嘛,她手裡拿了一個掛鉤,說是要釘到牆上,問我要釘子。

  我看看就找了錘子和釘子幫她釘到了她想釘的位置。

  第一天我和徐若卉沒有再多交際。

  次日她早早起來就去了幼兒園,而我很晚才起來吃飯、開店,也許我的運氣真的回轉了,我開店沒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就進了我這小店。

  她問我算卦的師父在不在,我說我就是,她便露出了一臉的詫異,更多的是不相信。

  我問她算什麼,她皺皺眉頭說:「先說好了,不準我可不會交錢的。」

  我點頭道:「那是自然,不如這樣,你先聽我斷下你要問的事兒,如果我說對了,你再繼續問,如果我說錯了,你大可以轉身離開,我不強求。」

  那女人點頭讓我說。

  其實她的面相上寫得很清楚,小鼻子,「土薄」之相,山林部位命氣陰重,印堂無光,今日會有災禍降臨。

  而她官祿宮紋理錯亂,眼角、瞳孔附近有血絲,說明她最近要吃官司,極有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我把我看出來的向那個女人簡述一遍,她臉上對我的懷疑之色瞬間一掃而空,轉而恭敬地叫我一聲大師,問我該怎麼去解這件事兒?

  我搖頭道了一句:「此事無解,這牢獄之災,你避不過,因為你有錯在先,你的財帛宮邪財之氣很重,說明你得了本不屬於你的財物。」

  那女人哭喪著臉不說話了,我繼續道:「雖然這牢獄之災躲避不了,可卻可以減,若是消了你財帛宮的邪財,你山林、官祿、兩處相門的災氣自然也會減少,你的牢獄之相也會減弱,不過卻是躲不了,你要是躲的話,只會加重你的牢獄之相。」

  聽我說完,那女人就對我鞠了一躬,然後對著我道了一句:「謝謝大師指點。」

  說完她就留給我一千塊錢,轉身離開了。

  等著走遠了,我就小聲自己喃喃了一句:「財迷心竅,枉災!」

  接下來幾日,我和徐若卉的關係依舊沒啥進展,我一天也跟她說不上幾句話,她寧願一個人在屋裡悶頭看小說,也不會跟我這個大活人說幾句話。

  我和徐若卉關係雖然沒啥進展,可我小店的生意卻是越來越紅火了,接下來我這裡求卦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有的來自市裡,說是周睿和熊九介紹來的。

  要麼就是縣城這邊,說是成果介紹來的,總之來我這裡算命的人非富即貴,幾天下來我就賺了幾萬塊。

  而且他們還送了我一個綽號,「一卦千金」。

  一個星期後,我就看到一則新聞,說是縣城某單位的女會計聯合某領導私吞公款,向紀檢部門自首,新聞下面那個照片上的女會計我認識,正是前不久來我這裡求卦的女人。

  看到這則新聞,我不由搖頭替那個女會計惋惜,一念之差釀成大難。

  此時我並不知道,這則新聞會給我惹來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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