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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20章 救命的閃電

  由於最近每天生意都不錯,所以我不用每天再把店開到很晚,傍晚六七點我就會把店關了,然後去一趟銀行,在櫃員機上把錢存起來,今天也是如此。

  存了錢,我就尋思著去吃點啥,所以過馬路的時候就稍微有些走神兒,這一走神兒不要緊,迎面來的一輛摩托就差點把我給撞到了,幸虧我最後一刻反應過來,蹌踉了兩步躲開。

  不過還是因為沒站穩摔了一個跟頭,手扶在一個石塊上硌出一個大口子,瞬間那血就染紅了我半個手掌。

  騎摩托的那個人見我受傷了,也沒敢停,踩下油門一溜煙就給跑了。

  手掌被劃破,我這也算是血光之災了,難不成是因為我最近解卦太多,好運用完了,開始要走黴運了?

  旁邊有幾個熱心的路人過來問我情況,我搖搖頭說沒事兒,大家也就散了,我一個人就去了附近的診所包紮了一下,所幸只是劃破皮,不用縫針。

  我包紮之後,剛準備離開,就在診所牆壁上的電視裡看到了這麼一則新聞,說是縣城某單位的領導,因為被女下屬自首檢舉後,在家中割腕自殺,因失血過多,送醫搶救無效死亡。

  咦,這個家夥不會就是來我這裡算卦的那個女會計檢舉的那個吧。

  我正在納悶,給我包紮的那個醫生就道了一句:「這種貪汙犯,自殺就自殺了,還搶救個啥,要是送我這裡,我還送他一程,浪費國家的錢。」

  我心想,這縣城醫療條件再不濟,也送不到他的小診所,嘴上就對那醫生道了一句:「醫者父母心嘛,畢竟是一條人命。」

  那醫生擺擺手說:「他的命也配叫人命?」

  看來這醫生還是一個憤世嫉俗之人。

  包紮好傷口,我在外面吃過飯才回家,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徐若卉房間的燈已經亮著了,我試著去和她打個招呼想要說幾句話,可她卻只是「嗯」、「哦」的回答我,說了兩句,我自己覺得沒意思了,就回屋修習我爺爺教我的氣功法門了。

  這一夜黑的很快,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外面還下起了小雨,我怕樓頂的門沒關,就拿著手電去關門,上到二樓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周圍有些陰森,特別是向麗麗那間屋子,給我留下的「症結」太深了。

  我家院子的頂是玻璃封著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節奏不是很快,聽起來好像安靜的黑夜在用單音符唱歌,很是愜意。

  漸漸地我就感覺自己不是那麼怕了。


  關好了頂樓的玻璃門,我順著梯子準備下去的時候,忽然那玻璃門「咯吱」一聲又打開了,同時「呼」的一陣冷風帶著雨水吹進來,把我整個臉都打濕了,我整個身子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抬頭去看玻璃門,已經又開展了,而且在風中不停地搖擺,「咯吱」作響,剛才那種愜意全然消失,現在的氣氛反而是有些恐怖了。

  我覺得自己沒有插好門閂,就上去把玻璃門關上,用力把門閂插上,然後反複檢查了兩遍,才從梯子上下來,這次那玻璃門沒有再開,我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去關頂樓的玻璃門,肯定會有一些聲響,估計是驚擾了徐若卉,她就穿著一件長袍睡衣從屋裡走出來,問我在樓上幹嘛。

  有人跟我說話,我也不是很怕了,就道了一句,是去關頂樓的門。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回屋了,也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

  沿著二樓繞個圈才是一樓的樓梯,走到樓梯口,我用手電往自己的身後照了一下,沒啥特殊情況。

  於是我就準備邁步下樓,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心裡忽然「咯噔」一聲,等等,我剛才看身後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我再次慢慢轉頭發現我身後的二樓走廊上有兩排濕腳印,一排是我的,另一排是誰的呢!

  我咽了一下口水,順著那腳印看「它」是往那個方向走的,「它」跟我的方向一樣,都是下樓,而且根據腳印的位置,腳印的主人好像一直站在我左後方!

  我這麼一想就感覺身後傳來一絲的涼意。

  那排腳印最後落下的位置,就在我旁邊,我慢慢抬起頭去看我左肩的位置,空蕩蕩的,我什麼也看不到,可我心裡已經感覺到這個位置有東西。

  我邁步下了一個台階,那一對腳印也跟著我下了一個台階,頓時我的頭皮都炸了,這他娘什麼情況,前不久剛送走一個老大爺,後來送走一個向麗麗,今天又來一個家夥,我這家以後還住不住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敢在樓梯上多待,急匆匆跑下去然後就鑽回房間,王俊輝說過,我這間屋子是我爺爺以前住的,我爺爺本事大,在這裡留著很重的陽氣,鬼一般進不來。

  我進門後迅速把門關上,我就發現,我屋裡的地板上再沒有出現那雙腳印,頓時心裡一鬆。

  不過我又想,那腳印不跟著我了,會去哪裡呢,不會去隔壁徐若卉的房間吧!?

  想到這裡,我就趕緊開門,正好看到那雙濕漉漉的腳印在往徐若卉的門前走,怎麼辦,我該怎麼阻止「它」,相門打鬼的法子,我爺爺說過,要打鬼就要先看到鬼,相門中,要看到鬼,就必須用氣打通五官中的「監察官」,也就是眼睛的相門。

  只要通了這個相門,就是開了明眼,也就是道家的靈眼,就可以看到鬼了。

  來不及多想,我凝神運氣,那股如小魚苗一樣的氣流終於出現在我的丹田位置,只是它有些不穩定,總是顫顫悠悠,好像我一個不注意就會散掉似的。

  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就運著這股微弱的氣流沿著自己身體各個相門往上,然後運入雙眼之中。

  那氣流雖弱,可在進入我的「監察官」相門後,我雙眼就感覺一陣清涼,眼前頓時清晰不少,於此同時我就看到一個模糊黑影正在往徐若卉的房間靠近。

  來不及多想,我就衝了上去,對著黑影使勁招呼了一拳,我這一拳用力很大,可卻打不到那黑影,我的拳頭直接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去,我也因為用力過猛,一個蹌踉又摔了下去,手掌那傷口頓時又尖痛了一下,包紮好的紗布下又泛起了血痕。

  我這邊弄出了聲響了,就驚動了徐若卉,她有些驚恐問:「誰在院子裡?」

  我怕嚇到她就道:「是我,我收拾一些東西,你別開門!」

  徐若卉不吭聲了,那黑影鬼也是終於受到我的幹擾停了下來,我也是看清楚了他的臉,煞白的一張臉,眼睛陷下去很深,鼻子上黑糊糊的一團極惡命氣,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就地往後退了幾步,才敢站起來。

  他慢慢地抬起手,然後直愣愣地指向我……

  完了,又是衝我來的,我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一個鬼?

  忽然我心裡一個激靈,這個鬼一臉橫死相,財帛宮全是邪財,甚至都蔓延到印堂,也就說他是因邪財而枉死的,難不成他就是今天在家裡自殺的那個某單位領導?

  可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找上我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拍打玻璃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急,再加上呼呼的風聲,這個雨夜陰森可怖!

  他看著我,然後慢慢地向我靠近,他嘴裡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質問我,責備我,甚至是怨恨我!

  我心裡這下就著急了,他自殺關我屁事兒啊,難不成他覺得我是鼓動那個女會計自首揭發他的?

  會不會是這樣,那女會計在去自首之前,去找過這個領導,然後說了算命的事兒,並勸這個領導也跟她一樣自首,可這個領導不聽,結果女會計就自己自首,然後檢舉了這個領導。

  而這個領導被檢舉之後,自知在劫難逃,就選擇了自殺,同時把心中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我這個算命先生身上,所以他死後才會飄到我這裡,然後找上了我。

  想明白了這件事兒的大致情況,我心裡就暗叫倒黴,為什麼每次我算命惹來的黴運都是撞鬼呢?

  就在那黑影邁動腳步要向我撲來的時候,天空之中忽然打了一個雷,「轟隆隆」,接著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接劈在我家的玻璃頂上。

  隨著一道明閃響過,我家的玻璃房頂就被劈出一個窟窿,頓時無數的玻璃就掉了下來,我趕緊往旁邊躲去,而那個黑影鬼「嗚嗚」尖叫一聲,就從我家大門逃走了。

  這雷來的好突然啊!

  頂上的玻璃破了,外面的雨也是「嘩嘩」落下,同時還伴隨著一股頂上某些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這聲響很大,就把徐若卉從房間裡給驚擾了出來,她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指著頂上說:「打雷把家房頂劈壞了,這洞離你門口太近,水都打到你門上了,估計你今晚睡不了好覺了,這樣,你去我屋睡,我今晚睡你屋兒。」

  徐若卉看著不停打在她門口的雨水,也就道了一句:「好,不過你可不許亂動我的東西。」

  我點點頭,心想,我那裡還有那心思。

  我心裡全是剛才那自殺鬼和那一道莫名雷電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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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21章 共處一室

  換了房間,徐若卉沒一會兒就熄燈睡下了,我躺在她的房間卻是怎麼也無法安心地閉上眼。

  那自殺鬼被剛才的莫名雷電驚擾走了,今晚會不會再回來呢,再回來的話,他指定是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屋……

  想到這裡我的頭皮又炸了起來。

  我手掌上的紗布已經又被血染紅了,我用手指摸了一些血在自己印堂的相門上抹了一道,不管怎麼說,先防止那鬼上身再說。

  我撕掉手上的紗布,然後在徐若卉的房間裡找了一條毛巾裹在手上,在裹之前我放到鼻子邊上聞了一下,很香,弄髒了她的毛巾,次日我再去給她買一條好了。

  重新包紮手掌上的傷口,我往徐若卉的床上一躺,一股酥骨的香氣就飄進我的鼻子裡,那味道淡淡地,怎麼聞都舒服,再想想我的床,雖然談不上臭,可絕對沒有她這裡空氣好,徐若卉能睡習慣嗎?

  我腦子想的事情開始出現了偏差。

  「呼!」

  一陣風吹過,「啪啪」的雨水打在房間的門上,頓時把我的心思也給帶了回來,我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對付那只自殺鬼,他暫時被剛才的雷電嚇走了,肯定還會回來。

  我腦子裡過了一下我爺爺教給我的簡單地打鬼的法門,首先以用自己的血去封鬼的印堂,如果鬼的等級不是很高,那就可以封住它的動作,再用黃紙壓住鬼的頭頂,將其壓扁,並用黃紙包裹,再用燭火燒之,可滅!

  來我這裡找我尋仇的這只自殺鬼,生前是一個「巨貪」,死後不知悔改,還想要害我,我也沒必要泛什麼憐憫之心,他今夜若是再來,我就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李初一!」

  我正想這件事兒的時候,就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叫我名字,頓時渾身上下一個機靈,不過很快我就辨識出這聲音是徐若卉的,繃緊的心也是一下鬆了下來。

  我答應了一聲去開門,就發現隔壁屋子的燈是亮著的,門虛掩著,我問她咋了,她隔著門縫道了一句:「外面聲音太大,我,我睡不著,陪我說會兒話吧。」

  陪她說話!?沒搞錯吧,我平時主動找她說話,她都不帶搭理我,這大晚上主動找我說話……

  好吧,我不用多想,是這院子裡叮叮當當的聲音嚇到她了,畢竟我這家可是死過人,還有一段鬧鬼傳言的。


  我問她去誰房間說話,總不能在院子隔著兩個門喊話吧,她想了想說:「我屋子裡那邊聲音太雜,到你房間吧。」

  這樣最好,我房間是最安全的,就算半夜那自殺鬼回來了,也不能輕易傷到我們,我高興地應了一聲就關掉她房間的燈,然後把額頭上的血跡也是擦幹淨,便回我屋去了。

  不然還要向她解釋一通。

  進到房間,徐若卉就看到我手上裹著她的毛巾,眉頭一緊就準備生氣,我趕緊給她解釋了一下,然後把毛巾取下給她看了一下傷口,並又道:「放心,這毛巾,我會賠給你的。」

  看到我手上的傷,她眉毛就舒展開說:「不用了,一條毛巾而已,你的傷口怎樣了,這樣,我屋裡床底下有藥箱,你去拿過來,我給你包紮下吧。」

  能受到徐若卉的照顧,我自然歡喜,也顧不著害怕,就去她房間取了藥箱。

  徐若卉給我包紮的時候,「肌膚之親」自然是難免的,話說回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的手,這麼一想,我的心跳就驟然加快了。

  給我包紮好了,她還向我囑咐一句:「記得別著水,不然發炎、感染什麼的就不好弄了。」

  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大概是我看徐若卉的眼神有些「專注」了,她就很不屑地對著我「嘁」了一聲說:「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警告你,不許胡思亂想。」

  其實徐若卉不這麼說,我還沒怎麼想,她這麼一說,到是提醒了我,我的心就跳的更快了,一時間平時話多如潮的我,竟然變得有些語塞了。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就說:「這該死的雨也不停了,幸虧明天我休息,不然我上班都要困死了。」

  有了話題,很快我和她就聊了起來,我倆從外面的雨說到我房子鬧鬼的事兒,又從鬧鬼的事兒說到我的相卜小店,提到相卜的事兒,我的話自然就更多了。

  徐若卉問我能不能給她看看,我也就把我最早之前給她看過的那些告訴了她,她就說:「你說的那些看我言談舉止也能猜出一些,你再說說其他的,比如我什麼時候結婚。」

  說實話徐若卉的姻緣,我也是十分關心,她說讓我算這個,我心裡就噗通一聲,如果我算出來,未來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咋辦?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看的時候,她忽然「噗哧」一笑道:「算不出來也不用這麼緊張吧,我知道算命都是騙人的把戲,好了,今晚就聊到這兒吧,我要睡了。」

  我「哦」了一聲就準備起身回另一個屋,徐若卉忽然叫住我說:「今晚,你就在這裡睡吧,不過你別誤會,你睡沙發上,這外面的雨太大,我一個人睡有些,怕!」

  在說「怕」字的時候徐若卉頓了一下,顯然她還是有些不願意承認自己膽小。

  可能因為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加上又是在爺爺屋裡的緣故,我心裡並不是很怕了,想著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沒事兒,一會兒我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徐若卉已經不在房間裡了,我去院子裡找了一下,就發現她已經穿戴好在幫我打掃院子了。

  我告訴她不用收拾,讓我來,她笑著道了一句:「沒事兒,反正我今天不用去幼兒園,閑著也是閑著,對了,我剛才在這些玻璃堆裡,發現半張黃符,是不是之前你家鬧鬼的時候貼的啊?」

  半張黃符?不對啊,上次王俊輝幫我貼的幾張符籙,我怕影響房子的出租,早就清理掉了,這半張符籙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抬頭看看院子頂上被雷電擊出的窟窿,心裡不由一動,難不成這符籙和昨晚的雷電有關?

  見我仰著頭不說話,徐若卉就問我咋不說話了,我笑了一下說:「沒啥,你不用掃了,這裡交給我吧。」

  徐若卉也沒再客氣,就有手裡是掃把和簸箕都給了我,我在清理的時候,就把玻璃渣中半截燒毀的符籙撿了起來,雖然已經濕的厲害,可上面的朱紅符印還是很清晰。

  我把符籙放到窗台上晾著,然後才開始把那些碎玻璃清理出院子。

  徐若卉在家裡待了一會兒,就告訴我要出去和朋友逛街,然後就出門了,這家裡又剩下我一個人,想起昨晚那兩排腳印的事兒,我心裡還是感覺毛毛的。

  把院子清理好了,我就給王俊輝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再來幫我驅個鬼,可我打他電話的時候總是暫時無法接通,這讓我心裡倍感無力。

  萬一這鬼今晚再出現了咋辦?

  難不成我又要躲出去,這次還有個徐若卉,我怎麼說服她跟我一起躲出去呢?

  正在舉足無措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那個帶著我老婆本跑掉的爺爺,接了電話,我就一陣抱怨。

  他那邊心平氣和地笑笑說:「初一,我留在咱家房頂上那張雷符給爆了,咋回事,我那符籙是給你的救命符,咋這麼快就用了?」

  我驚訝問爺爺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兒,他那邊就道:「還能咋回事兒,我在發誓不幫人算命之前,給你這一輩子好好卜了一卦,我算到今年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我走了,我算到你今年會有難,所以給你留了一張保命符,只是那符籙我算著是到年底才會用的上,為啥提前了五個月?」

  這一切我爺爺都算到了?

  聽我不說話,我爺爺那急了:「初一?李初一?臭小子,你倒是給我說話啊,到底咋回事兒?我一身卜算未失手過,末了竟然在自己孫子身上出了茬子。」

  我愣了一下,就把我最近的一些情況給我爺爺講了一遍,這下輪到我爺爺不說話了,我叫了他半天,他才道了一句:「算了,這一切都是天命,初一啊,你聽我說,我那雷符只是暫時嚇跑了那只鬼,等著院子裡雷符的氣息變弱了,那家夥肯定還會回來找你,你現在把我教你相門打鬼的法子好好想一下,晚上就用那些法子對付他,別給爺爺丟臉。」

  說完不等我細問,那邊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我爺爺搞什麼,不怕我失敗被那鬼給幹掉嗎?

  如果天黑之前再聯係不到王俊輝,我就真的要自己來了。

  我以後肯定還要靠算命謀生,說不定還會撞到鬼,如果一直靠別人,那我欠下人情就越來越多了。

  相門打鬼用的血,不用準備了,我自己身上多的是,黃紙的話,爺爺屋子的櫥櫃裡還有很多,東西差不多都準備好了,我就在屋裡自己對著空氣演練了起來。

  當然這相門打鬼的法子還有很多,只是那些方法要求太高,以我現在的水準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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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22章 生死之間

  接下來我一個人在家裡,除了吃飯、上廁所就很少出爺爺的房間,我對著空氣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演練了一遍。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我在屋子裡的這些動作,肯定會認為我是一個神經病,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轉眼到了傍晚,徐若卉還沒回來,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接了電話問我幹嘛,我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很不客氣地回了我一句:「你管啊!?」

  我被她嗆的說不出話,本來以為通過昨晚「共處一室」的事兒,我和她的關係會近一些,沒想到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嘟嘟!」

  我還沒吭聲徐若卉已經掛了電話,我搖頭苦笑了一下,自己去吃晚飯了。

  我吃完飯並沒有用太長時間,也就半個來小時,回來的時候天剛剛有些黑,來到家門口我就看到徐若卉提著不少袋子,站在門口也不進去,我問她是不是忘記帶鑰匙了。

  她搖頭說:「你家裡太陰森了,我一個人不敢進去,等你呢。」

  我心裡一怔,問徐若卉是不是看到啥了,她被我這麼一問,也是怔了一下反問我:「我能看到啥?」

  原來她只是單純地覺得恐怖,並未看到啥,那還好,我沒回答徐若卉的話,開門就讓她進去了。

  進門的時候我問用不用幫她提下東西,她很幹脆地說了聲「不用」就回自己屋兒去了。

  等她屋裡亮了燈,沒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響,我也就放心了。

  回屋開了燈,看到扔在床頭的那條毛巾,我就想起說賠給徐若卉的毛巾的事兒,心裡就想,她該不會是因為我沒有兌現這個毛巾的承諾不理我了吧?

  正在我想這些的時候,我就聽徐若卉在院子裡喊我:「李初一!」

  我應了一聲出去問她幹啥,她指著我的手說:「我再給你換個紗布,昨天你傷口被水弄濕了,不換新的容易發炎。」

  咦,她這麼關心我,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這次換紗布,沒有進她屋裡,就在院子的燈下面。

  給我換紗布的時候,免不了又要碰到她的手,昨天那種心跳速度,我又經曆了一次。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有一種冷冰冰的東西在摸我的手背。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徐若卉問我怎麼了,手怎麼忽然這麼涼,我趕緊甩開徐若卉的手說:「別靠近我!」

  我感覺到,昨晚那個自殺鬼就在我附近。

  我忽然「發瘋」把徐若卉嚇了一跳,她愣了一下對著我怒道:「神經病,懶得管你!」

  說完,她就氣衝衝地拿著藥箱回屋了。

  我這邊不敢遲疑,先是跑回屋裡取出一疊黃紙,一根蠟燭,再拿出一把水果刀。

  這水果刀自然不是用來殺鬼的,而是用來割我手指用的,用牙咬的太疼。

  站在院子裡,我先是運氣開了「監察官」相門的明眼,很快我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左側一米多的位置,他的手正在試圖搭我的肩膀。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黑影對著我「嗚嗚」叫了一聲,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而此時徐若卉又從房間裡出來,正好看到我一手拿水果刀,一手拿黃紙和蠟燭站在院子裡,她愣了一下問我:「李初一,你真神經了?」

  那黑影轉頭慢慢地轉向徐若卉,然後「嗚嗚」兩聲向著她飄去,這該死的家夥,不但貪財,還好色!

  徐若卉可是我李初一相中的女人,當著我的面兒想動她,我跟你拚你了!

  於是我用水果刀在自己食指上割了一下,再在印堂是畫了一道,就對著那黑影衝了過去。

  我這麼一衝徐若卉就誤會了,她是看不到那個黑影的,在她眼裡就是我拿刀自殘之後,提著刀又衝向了她,想要對她不軌。

  所以她瞬間露出驚駭地表情同時對著我怒吼:「李初一,你幹嘛!」

  我一邊衝,一邊喊:「去我屋,快,有鬼!」

  那鬼飄的速度並不快,幾步我就追上了,接著我想用食指透過那鬼的身體,去點他的印堂相門,可我手指剛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嗚嗚」慘叫一聲飄到到二樓去了。

  指尖血和舌尖血,都是能傷到鬼的好東西,不過就開始那幾滴管用,後面就不靈了。

  那鬼飄到了二樓,我卻已經衝到徐若卉的身邊,不等我反應,她「啊」的大叫一聲,右腿就對著我擋下踢了過來。

  幸好我眼疾手快躲開了。

  我沒好氣地問徐若卉:「你幹嘛?」

  徐若卉一臉驚恐,同時也憤怒地問我:「你又幹嘛,李初一,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說著徐若卉就拿出手機點了三個數,只要她一按撥出鍵,她就算是報警了。

  我趕緊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徐若卉,你聽著,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想嚇唬你,這家裡有東西,我怕會傷害到你,你,現在去我屋裡,把門鎖上,我不會進去,這樣你放心了吧?」

  說著話我抬頭往二樓看了看,那個黑影沿著二樓的欄杆不停的晃啊晃,時刻注意著我這邊的,只要我稍有不慎,他肯定會撲下來。

  我這麼一說徐若卉就嚇壞了,她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此時我食指上幾滴有用的血已經流完了,剩下的血用來封相門勉強還可以,可打鬼就沒啥效用了。

  徐若卉看不到上面有東西,還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她回屋拿了一把剪刀與我對峙道:「你別想騙我,李初一,快點把刀放下。」

  我對著徐若卉點點頭,然後把自己左手的拇指割破,然後扔了刀往徐若卉的跟前走,她一邊後退,一邊問我幹嘛,我說:「我給你封了相門,那鬼就上不了你的身,不然他一會兒上了你的身就麻煩了。」

  說著我指了指我額頭印堂上血跡。

  我手裡沒有了刀,徐若卉也是沒有那麼害怕了,我走到她跟前,然後用拇指最開始流出的幾滴血為她封了相門,她謹慎地瞪著眼睛看完,卻沒有反抗我的動作。

  之後我就慢慢地退離她的身邊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如果你不想去我爺爺屋子裡,那就慢慢從我家出去,去你同學、朋友、同事,誰的家裡也行,記住,今晚千萬別回來!」

  徐若卉這下開始有點信了,她咽了一口唾沫道:「李初一,你確定你真沒病?」

  我退回到院子裡撿起了地上的刀說:「你現在慢慢走,別怕,我封了你的相門,他上不了你的身!」

  徐若卉看了看,眼睛裡好像是閃過了一絲的擔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就說:「好,李初一,我就信你一回,我現在去你房間,如果你要耍什麼花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對著徐若卉苦笑說:「用不了你,樓上那位今天就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一直覺得是我把他逼死的。」

  徐若卉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估計還認為我是在瘋言瘋語吧。

  她半信半疑去我房間,然後在房間裡把門反鎖了起來。

  如今我還有八個手指頭沒劃破,還有八次機會讓我打鬼,如果這八次機會我都錯過了,就要用舌尖血了,咬破舌尖可是更疼的。

  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二樓那黑影忽然「呼」的一下就衝著我撲了下來,我有些猝不及防,想要拿水果刀去割第三個手指,可不等我的刀碰到我的身體,我的手腕瞬間一陣冰涼,接著一個紫青的手印就印在我的手腕上。

  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就落到我的身邊,他冷冰冰地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這家夥的速度怎麼忽然這麼快了?

  我想要掙脫,可那家夥力氣實在太大,拽著我的胳膊把我一摔,我整個身體就撞到了樓梯的欄杆上。

  這把我撞的七葷八素,手裡的東西扔了個幹淨,水果刀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蠟燭摔成了兩半,黃紙也是撒了一地,還有幾張被撕破了。

  我嚇的不輕,於此同時我也是趕緊運動自己體內那股小魚苗一樣的氣,不是想要用那氣去打鬼,因為那點氣的份量根本不夠,我是想著用它打通我「采聽官」,也就是耳朵的相門,這樣我就可以聽到那些鬼話,得知那家夥為什麼那麼恨我了。

  很快那股氣就打通了我的采聽官的相門,我就聽到「嗚嗚」亂叫的鬼其實一直都在喊一個子「冷」!

  他這麼一喊,我渾身一哆嗦,也感覺冷的厲害。

  他是割腕自殺,血流的越多,他就感覺越冷,越困……

  他在向我訴說他死亡的過程,而他的死亡過程中,他把給他造成所有痛苦的原因都歸結到了我身上。

  聽了這些鬼話,我的身體也是忽然開始變得冰冷起來,我頓時有些後悔了,我的道行不行,還不能直接聽鬼話,我好像把自己給害了。

  於此同時那黑影忽然又向我飄過來,雙手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感覺他那冰冷的手指就要陷到我的喉嚨裡了,我已經立在了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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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23章 一個耳光的慶祝

  站在生與死之間,我心中的恐懼驟增,特別是那無限重複的「冷」字鬼話,不停扣動我的心弦,讓我感覺一陣陣的冰冷正在侵蝕我的身體。

  我揮舞著手去推面前的這個鬼,可我的兩個手指的指尖血已經流完,剩下的根本傷不到它,無論怎麼揮舞手臂也是碰不到他,反而是他把我的喉嚨越掐越緊。

  「李初一,你,你在搞什麼鬼!」徐若卉隔著玻璃看著我被莫名摔飛,如今又躺在台階口莫名其妙地揮舞手臂,她自然是十分驚詫。

  我看著徐若卉,拚命地對她揮手,讓她別出聲,更別出來,可徐若卉卻有些不理解我的意思,竟然打開了房間門。

  那房間門一開,掐著我脖子的這個自殺鬼「唰」的一下就把頭扭了過去,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徐若卉。

  徐若卉那邊有些著急道:「李初一,你沒事兒吧,要不我給你叫救護車吧。」

  我想要對著徐若卉喊話,可現在喉嚨被卡的很死,別說說話了,就是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而且我也能感覺到,這個鬼的動作越來越快,力氣越來越大,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在不斷「進化」?

  此時徐若卉已經不顧我之前的勸阻,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而且正向我這邊靠近,顯然她還是不覺得有鬼,她覺得是我瘋了,我是在自殘!

  完了,如果讓這鬼傷到徐若卉就遭了,此時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咬破自己的舌尖,然後對著我面前這個自殺鬼的臉頰上就吐了過去。

  「呸!」

  「嗚嗚!」

  隨著我一口舌尖血吐出,落到那鬼的臉頰上,他就痛苦地大喊一聲,鬆開我的喉嚨,又往二樓躥去了。

  而我喉嚨被鬆開,也是拚命地咳嗽了幾聲,開始用力的呼吸,我忽然覺得能呼吸,真好!

  見我咳嗽的厲害,徐若卉快速跑到我身邊問:「李初一,你到底搞什麼鬼,如果要整蠱我,也不用……」

  就在徐若卉說話的時候,二樓那個被我噴跑的家夥又躥了回來,而且直接衝著徐若卉的肩膀抓了過去,見狀我趕緊一把拉住徐若卉的手,把她擋到身後,然後又是「呸」的一聲,把最有一口有用的舌尖血吐了出去。


  那自殺鬼不幸再次被我吐中,「嗚嗚」慘叫幾聲又龜縮到了二樓去了。

  徐若卉在我身後摔開我的手道:「李初一……」

  不等她喊我,我用力發吼回去:「徐若卉,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這不是整蠱,你看看我手腕和脖子上的手印,這能是我自己掐出來的嗎?」

  徐若卉往我手腕和脖子看了看,頓時「啊」的尖叫了一聲捂住了嘴。

  她這次是徹底信了。

  見二樓那東西還沒回來,我就又拉住她的手,把她送回了我爺爺的房間,到了門口我就囑咐她道:「記得,一會兒無論看到了什麼別出門,哪怕是我死了,也要等著明天早起太陽出來了再給我收屍!」

  徐若卉眼睛閃了幾下,我看著她要落淚了,估計是被嚇哭了。

  我大著膽子給她抹了一下淚說:「記住我說的話。」

  能摸到徐若卉的臉,我心裡不由感覺一陣滿足。

  讓徐若卉關好門,我就轉身準備去撿地上的水果刀,可不等我靠近那水果刀,那自殺鬼「呼」的一下又向我撲了過來,我下意識張嘴就吐,那自殺鬼也是被我吐怕了,扭頭就往二樓跑,我這一口只吐到他的腳脖子上。

  當然,並沒有什麼效果。

  那自殺鬼也是瞬間明白我的舌尖血失靈了,轉頭又撲了回來,此時我已經撿到了水果刀,二話不說又劃破一根手指,然後手把手指上的血使勁對著那自殺鬼甩了過去。

  這一次就甩了他一個滿懷,他「嗚嗚」慘叫兩聲就落到了地上,我也沒有遲疑,又劃破第四根手指飛快衝上去,在那鬼的印堂相門上點了上去。

  那鬼本來想跑,可不偏不倚印堂正好撞到了我那根割破的手指上,於是我陰差陽錯地封了他的相門,那鬼瞬間就癱了下去。

  我知道我的指尖血最多封他兩分鍾,封住他之後,我就去地上找了一張完好的黃紙,先把那鬼一點一點壓扁,然後再用黃紙包裹起來。

  這一點做好了,我就又從地上找出半根蠟燭,可當我點蠟燭的時候卻發現身上沒火,我連忙轉頭問徐若卉要,徐若卉很快屋子裡的桌子上找了一個,然後開門給我送過來。

  點好了蠟燭,已經一分多鍾過去,再有十幾秒,如果燒不了這個自殺鬼,他就會從黃紙裡跑出來,到時候我恐怕再沒有好的機會抓到他了。

  我一手拿著蠟燭,一手就把黃紙送到了蠟燭上,瞬間我手中的黃紙「轟」的一聲就燒了起來,再接著我就聽到「嗚嗚」的慘叫,再接著我那火苗「呼」的一聲躥出一兩米高。

  我嚇了一跳,就把手中的黃紙扔了出去。

  那黃紙落地,一兩米高的火焰就化成了一個人影開始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打滾。

  徐若卉捂著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瞪的很大,滿是不可思議。

  而我這邊也是驚恐不已,生怕那鬼打兩個滾,身上的火滅了,那我就糟了。

  幸好沒出現那樣的情況,那自殺鬼滾了一會兒動作越來越小,最後那地上只留下一團的紙灰,他已經被燃盡了,我人生中第一次一個人打敗了一只鬼!

  事情解決了,我就轉頭對徐若卉道了一句:「徐若卉,沒事兒了!」

  徐若卉怔了一下,忽然轉頭對著我就是「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我當時就懵了,她不會被鬼上身了吧,不可能,我封著她的相門呢。

  難不成她是在怪我連累她了?

  不等我說話,她就說了一聲:「我明天搬走!」

  瞬間我心裡覺得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的事兒,如果我看到自己房東當著自己的面在家裡殺了一只鬼,我也會選擇搬家,這樣的房子誰願意租啊。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自顧自回了房間,然後「咣」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她這是生哪門子邪氣啊!

  我第一次捉鬼勝利,而我獲得的慶祝方式,竟然是一個「別致」而「響亮」的耳光,我真是……

  我一臉敗興地回了自己屋,然後到處找東西包紮自己四個手指上的傷口,可我這裡根本沒有藥箱,我只能找一些爛布頭來胡亂包紮一頓。

  隔了一會兒就聽徐若卉又喊我名字:「李初一!」

  我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幹嘛!」

  徐若卉道:「退我交的幾個月房租!」

  我心裡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不過我還是忍住發作道了一句:「我身上沒有,明天早起去銀行給你取。」

  徐若卉那邊「哦」了一聲道:「那你過來,我把你傷口給你包紮一下,省的你明天死了,你的鬼魂賴上我。」

  我受的這些傷根本死不了,徐若卉說給我包紮傷口,難不成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向我道歉?

  我沒吭聲,因為我心裡有些難受,雖然我和徐若卉只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可就算是這樣,知道她明天搬走了,我心裡還是很難受,我跟上個女朋友小花分手的時候,我都沒有這種傷心的感覺。

  「嘭嘭!」

  徐若卉主動過來敲我的門,我回頭看了看就道了一句:「進來吧。」

  徐若卉提著藥箱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給我包紮手指,一邊給我包紮她就說:「我以前學的是護理,本來是在醫院做護士,可我們主任老騷擾我,我就辭職不幹了,我自己考的幼師證,去幼兒園教小朋友,小朋友心思簡單,雖然有時候哭鬧,可跟他們在一起,我卻很快樂。」

  徐若卉主動跟我說這些,我卻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隨便「哦」了一聲。

  她繼續說:「剛才對不起,我打你那一巴掌,向你道歉。」

  我說沒事兒,然後問她是不是也不搬走了,她愣了一下說:「不,我還是要搬走,因為在你家裡住著太恐怖了,我怕再看到那些東西。」

  我不說話,我和徐若卉本來就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人家不租房子,我也不能強迫人家。

  給我包紮好之後,徐若卉就拎著藥箱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屋子裡,想徐若卉給我說那幾句話的意思。

  或許根本沒什麼意思,她只是隨便說幾句話,打破給我包紮的尷尬氣氛吧,顯然她成功了。

  正在我鬱悶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接了電話我問是誰,對面就說是周睿介紹的,要找我算命。

  一聽這個我有些怒了,我這麻煩還不是算命惹來的?

  於是我就怒道:「算,算,算,算個屁啊,這幾天我沒心情,過些日子再說吧。」

  掛了電話,手機又響,我沒好氣接了電話:「都他娘告訴你不算了,還打什麼打……」

  「哦,我不是找你算命的!」王俊輝的聲音。

  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問他找我什麼事兒,他也沒問我的情況直接道:「我手裡臨時有個急案子,需要出趟遠門,需要你的一些幫助,考慮下要不要一起去,你也知道我趕著結婚,所以要速度解決,這就少不了你的幫助。「

  我隨口問了他一句什麼案子,他只說了六個字:「小西天,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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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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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暫別和遠行

  「小西天,無底洞?」

  聽到這六個字,我頓時就有些懵了,我問王俊輝什麼意思,他笑著說:「就是字面兒上的意思,行了,明天有空不,我去接你,見面細說,對了,你那邊情況怎樣,你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好像情緒有些不太對。」

  王俊輝問起我這邊的事兒,我就一五一十把我這裡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當然關於徐若卉的事兒我沒說。

  聽我講完,王俊輝就笑了笑道:「有點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沒信號,我這才出來,如果早點接了電話,你也不用受這些苦了,你是我們這一派的恩人,如果你出了什麼岔子,我以後都沒法和我師父交代。」

  王俊輝這麼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就道:「不過你們相門打鬼的法子,也是獨特,指尖血是精血,估計一個月才能恢複,我們道家的人一般不會用,太耗費元氣。」

  我這邊苦笑了一下沒說話,相門也有很多厲害的打鬼法子,也不用這麼耗費元氣,只可惜相門都是以相卜為先,術法為後,厲害的術法得有高深的相卜技巧相輔才能修習,我現在還沒有修習的資格。

  想著這些,我忽然想起一些不解,那就是我看到那只自殺鬼,他起初的速度和力量沒多強,可沒過一會兒就忽然變的很厲害。

  我問王俊輝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沉思了一會兒道:「可能和陰氣有關,晚上的時候,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陰氣都會逐漸增強,這陰氣每增強一分,鬼也就厲一分,很正常的。」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聊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問我到底同不同意這次和他一起行動,如果同意,他可以給我十分豐厚的報酬。

  如果不同意他就再聯係別人。

  明天徐若卉就要搬走了,我這算是莫名其妙地受了輕傷,正愁無處療傷的我,的確可以跟著王俊輝去出一次任務,正好可以換個心情。

  想到這裡,我也就答應了下來,王俊輝就高興地應了一聲,說明天中午來接我。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上包紮好的傷口,就有些睡不著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這麼舍不得一個人,二十歲的我,終於真正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雖然這種喜歡是單相思,還有些莫名奇妙,可是,失去的時候,我還是很傷心。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徐若卉明天搬走的事兒。

  這一晚的時間很快,我沒怎麼合眼就到了天亮,一早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就去看徐若卉的情況,她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不過床上和一些生活用品卻沒有收拾,我就問她:「你不準備搬走了,是嗎?」

  徐若卉看看我說:「不是,這些東西都是我後來購置的,我現在不需要了,我搬到新地方會重新買,在你家待過的東西,我怕沾上不幹淨的東西。」

  徐若卉這話甚是傷人,我剛準備發作,她忽然又道了一句:「不過,初一,你人還是不錯的,你是一個好房東,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不過你家我肯定是不會住了,太嚇人了。」

  可以做朋友,這說明我和徐若卉還有機會嗎?

  我剛準備說話,徐若卉就指著一個行李袋子說:「幫我提著送我出去吧,這是你的鑰匙,還給你。」

  我搖頭說:「鑰匙你留著吧,以後想回來了,就回來看看,當然我知道你是肯定不會回來的,我也沒啥送給你的,就當是送你的禮物吧。」

  徐若卉忽然「噗哧」笑了一下:「送女孩子家裡的鑰匙,你這禮物送的可真是別致啊,好吧,我收下了,只要你放心我。」

  這徐若卉還是第一次對我這麼燦爛地笑,讓我有些不適應,另外她昨晚還打了我一個耳光,今天又跟沒事兒人一樣,這讓我有些摸不透她了。

  我大致看了一下徐若卉面相,最近運勢不錯,也沒有災病,也就放心了。

  送她出去的時候,我就問她以後住哪裡,她告訴我說是她一個同學家,然後強調了一下是女同學。

  我和徐若卉沒說啥分別的話,送她上了出租車,揮揮手就算是道別了,我和她短暫的房東和房客的關係也是到此結束了。

  送走了徐若卉,我就回了家,然後在她住過的屋子裡睡了一覺,因為我昨晚沒睡覺,這一覺我就睡到了中午。

  若不是王俊輝進門叫我起床,我估計一股腦能睡到天黑。

  到這屋裡後,王俊輝就好奇問我:「咦,你這屋裡咋有一股女人的香味,還有這麼多女人用的東西,你小子不會金屋藏嬌了吧?」

  我苦笑說:「我倒是想,可那有嬌,讓我這種窮小子養啊,這是一個房客之前租的屋,因為昨晚的鬼搬走了,我正尋思著要不要搬回來住呢。」

  王俊輝估計從我表情上看出點兒什麼了,也就不細問了,讓我收拾東西跟他走。

  這東西我昨晚睡不著早就收拾了,他說出發,我就回爺爺屋裡背起背包跟著王俊輝出發了。

  王俊輝說車子在胡同口停著,出胡同之前他還跟我說:「我們去的地方在深山,條件可能有些苦,你熬著點。」

  我擺擺手說沒事兒。

  到了王俊輝的車跟前,我就發現副駕駛上已經坐著一個人了,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散著長頭發,戴著一副墨鏡,見到我的時候,就對我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習慣性看來一下她的面相,除了眼睛看不到外,其他位置都是比較好的面相,也不會有啥災病。

  王俊輝就給我介紹說:「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叫李雅靜,這次是以醫生的身份跟著咱們,這次咱們進的是深山,遇到啥情況還說不準,有個醫生跟著保險。」

  打了招呼,我就坐到了車子的後排,李雅靜轉頭對我說了一句:「我聽俊輝提到過你,很厲害的相師,有空幫我好好卜上一卦。」

  我笑著說一定。

  在我的印象裡,我覺得王俊輝是一個比較古板的人,那她未婚妻應該也是一個古典淑女類型,可李雅靜給我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樣的,她很活潑,也很時尚。

  車子開出去,她就跟我們說起了很多醫學方面的知識,只不過她說的都是西醫的東西,我不太懂,也插不上話,倒是王俊輝偶爾也用兩個專業名次答兩句。

  然後他倆人還說一些醫學方面的冷笑話,每次他倆都笑半天了,我呆呆地還不知道笑點在哪裡。

  見我半天不說話,李雅靜就回頭問我懂中醫不,我愣了一下就道:「只懂一些和相門想通的穴道知識,藥理什麼的,別的我就不懂了。」

  李雅靜笑笑說:「這樣啊,那你知道鑽心草不?」

  我搖頭說從來沒聽說過。

  李雅靜繼續笑著說:「這種草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無底洞的邊上,它的葉子又長又細,而且邊緣還有毛刺,手不小心被碰到,很容易被劃破,因為那些毛刺上會分泌一種刺激神經的液體,被劃傷人會承受原有疼痛十倍甚至更多的痛,讓人感覺到鑽心的痛,所以叫做鑽心草。」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就給我解釋說:「這名字是雅靜自己起的,她除了是醫學碩士外,還在攻讀植物學,她說那種草是新物種。」

  李雅靜想找話題讓我也加入聊天,可結果還是她和王俊輝一問一答,沒我什麼事兒。

  出了縣城,我們一路往西走,王俊輝說,這次我們要出省,光路上就要折騰七八天。

  我問具體地方,他卻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俊輝把這次行動搞的神神秘秘的,讓我心裡的好奇心就更強了,想要去的慾望也就更大了。

  走了大概又一個小時,王俊輝和李雅靜也不怎麼說話,估計是累了。

  車子裡好不容易安靜,我的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手機又是一個陌生號,我下意識覺得是求卦的,就給掛了。

  可沒一會兒對方又打了過來,無奈我就接了電話直接說:「我現在在外地,算命的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電話那頭兒沒聲音,我好奇「喂」了一聲,就聽那邊道了一句:「初一,是我,我媽想找你求卦。」

  小花的聲音,就是把我甩了的那個前女友。

  我那小店在縣城也算有一些名氣,特別是比較名流一層的,她們打聽我也不算啥奇怪的事兒。

  我對小花已經沒啥特別的感覺,就給她說了一句:「不是我不給你們算,是我真的外地,等我回去再說吧,短則三五天,多則個把月,等不及,你們找其他的算命先生看吧。」

  我這邊還沒掛電話,我就聽電話那頭小花的母親嚷嚷起來:「別人送了他一個‘千金一卦’還拽起來了,不就是一個臭算卦的嗎?」

  我剛準備回罵一句,小花那頭就掛了電話,我只能對著手機道了一聲:「靠!」

  我這悶頭氣生的!

  我正生氣呢,李雅靜忽然轉頭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對了,你會給屍體看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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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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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深林詭說

  給屍體看相?

  這個我爺爺倒是真教過我,只不過我一直沒啥機會去實踐,就像給鬼看相一樣,若不是最近頻繁撞鬼,我也沒啥機會運用那些本事。

  所以在聽到李雅靜的話後我遲疑了一下才點頭說:「懂一些。」

  「哇!還真能給死人看相,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看,死人都死了,命都沒了,這命相從何而生,相面不也是看的命嗎?」李雅靜十分感興趣地問我。

  從她的話裡我也能聽出,她對相卜之事有著粗略的了解。

  說起給屍體看相,起初爺爺給我講的時候,我也很是懷疑,可後來聽了爺爺的詳解,我也就釋然了。

  人有命,是為塵世宿命;屍有命,是為離世苦命;鬼魂有命,是為陰冥劫命;神仙有命,是為……

  好吧,最後一個我爺爺沒告訴我,他說我這輩子沒啥機會給神仙算命。

  我把爺爺跟我說的,轉述給李靜雅,她好奇問我:「啥叫離世苦命,啥叫陰冥劫命?」

  我撓撓頭說:「離世苦命,其實就是屍體腐爛和風化的命,過程殘酷,所以稱為苦命,如果從面相上看出屍的‘離世苦命’不好,那他可能會久久不能離世,變成幹屍,甚至是屍變成僵屍。」

  「僵屍?」李雅靜愣了一下。

  我擺擺手說:「僵屍這種東西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電影上看過,現實中還沒聽說過哪裡有。」

  李雅靜看了看王俊輝然又問我:「那陰冥劫命呢?」

  我話匣子打開了,說話也就順溜了,便一口氣說道:「這陰冥劫命,就是鬼魂遇劫之名,人一旦魂離體,或者‘地、命’兩魂相遇變鬼,就會被陰差四處追捕,將其送入十殿閻羅掌控的各個地獄,為在塵世間所犯下的錯誤埋單,所以稱其為劫命。」

  李雅靜又好奇問我:「既然有陰差捉鬼,那為啥還有鬼害人的事兒發生呢?」

  我還沒回答,王俊輝就搶過話茬說:「總有漏網之魚,陰差也不是萬能的,所以就要有我們這些修道者來彌補其中的疏漏。」


  傍晚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就到了晉冀交錯的太行山地區,這裡離我們縣城也就三四百里的路,我們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叫柏峪的小鎮,到了鎮上還有專門的兩個中年男人接我們。

  這兩個人,一個叫林森,是王俊輝的助手。

  這個我也是見到林森之後,聽王俊輝介紹才知道,他有一個助手,不過聽王俊輝說,林森並不是修道者,而是部隊上退下的老兵,身手了得。

  林森的確長的很健壯,雖然已入中年,可一米八個頭往那裡一擺依舊挺拔威嚴。

  他的五官相比較凶,武夫,卻無將相之命,這種人要麼橫死疆場,要麼孤獨終老,這林森一看就是一個苦命人。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會當著林森說出來的。

  另一個人叫趙寬,是本地人,之前包過這裡的林場,對這山裡的環境極為熟悉,也是我們這次進山的向導。

  認識了趙寬我也才知道,之前王俊輝和李雅靜說的在路上耽擱七八天並不是開車七八天的意思,而是我們徒步進山,在大山裡穿梭到達目的地需要七八天的功夫。

  趙寬的面相普普通通,暫時看不出所以然來。

  而在我們相互認識了了之後,趙寬就回家了,說明天一早出發的時候再來找我們。

  林森把我們領到了離鎮子口不遠的一家招待所,房間都給我們開好了,把東西放好,我們出去在不遠處的拉面館吃了一些拉面,這就是我們的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就聽林森說:「我在當地打聽了一下,這裡林子比較密,加上這幾年槍支管的緊,又不讓進山打獵,所以山裡的野豬和狼又多了起來,這是我們需要注意的。」

  王俊輝點點頭說:「那些都是小事兒,還有別的嗎?」

  林森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就是現在是夏季,林子裡的蛇可能比較多。」

  林森說完,我就道了一句:「狼和蛇啊,沒啥擔心的,太行山裡,沒啥狼群,單個的狼遇上咱們,咱們還收拾不了它?至於蛇,只要走路的時候小心點,不去招惹它,應該也不會有啥問題。」

  林森搖搖頭道:「初一,你太年輕,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這幾年,柏峪鎮附近已經有好幾個村子的人,進山被狼舔了臉,一個個變得跟怪物似的,相貌奇醜無比,你若是小看山裡狼,搞不好也會被狼舔了臉。」

  狼舔臉?

  我剛準備細問林森具體的事兒,他端起面前的拉面碗,把裡面的湯「咕嚕」一聲喝了一個精光,而後他扯了一張餐巾紙,在嘴上使勁抹了一下道:「具體的事兒,明天再見著咱們那個向導了,讓他給你講,也可以讓他領著你去看看附近被狼舔了臉的人,保證你一輩子無法忘記那張臉。」

  吃過了飯,這小鎮上也沒啥好轉的地方,我們就各自回招待所的房間休息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進山,然後在裡面待上七八天。

  次日清早,我們吃了飯,向導趙寬也就過來了,我們到林森的房間去背我們要進山的「裝備」,就是帳篷、蓄電池燈、打火機、蠟燭、幹糧和水之類的。

  拿好東西,我們五個人先是坐趙寬給我們找的輛拖拉機到了山底下,然後才開始徒步進山。

  此時我就又問起這次進山的目的,王俊輝就笑著說:「我們來抓一只東西,有人找我要,如果我拿不出來,會很麻煩。」

  我問是什麼東西,王俊輝就搖頭說:「等找到了,我告訴你,如果找不到,我也就沒必要說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名字。」

  進山的時候李雅靜依舊是帶著墨鏡,還戴上了遮陽帽,還塗了半天的防曬霜,估計是怕給自己曬黑了。

  林森是我們裡面背裝備最多的,他走在最後給我們墊後,趙寬走在最前面給我們帶路。

  一路上我就發現,這個趙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一路上只是悶頭帶路,別人問他話,他就說兩句,不問了他就一句也不說。

  走了一會兒我想起林森昨晚說的狼舔臉的事兒,就去問了一下趙寬,他「哦」了一聲說:「那個事兒啊,我們這兒的人都知道,這幾年,每一年進山的人中總有那麼一個倒黴碰上狼的,不過幸好都沒出人命,只是鼻子半邊的臉被狼給舔沒了。」

  「舔沒了?」我反問了一句。

  狼的舌頭就算再厲害,也不至於把人的鼻子給舔掉吧,我在電視和動物園經常看到飼養員跟狼一起玩耍,那狼沒少舔飼養員,如果狼舌頭真有那麼厲害,那些飼養員估計早就廢了……

  見我不相信,趙寬就掏出自己的手機說:「我手機上有照片,就是我們鎮子上一個人,她到山上刨藥材,遇上狼,被舔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說著趙寬亮出手機,找到了一張照片給我看。

  我順著他手機屏幕一看,頓時給我嚇了一個激靈,那人臉只能依稀辨認出是個女人的臉,鼻子沒了,只有兩個空洞洞的鼻孔,半邊臉是紫紅色的扭曲疤痕,應該是鼻子被「舔」掉的時候扯走半邊臉的臉皮所致。

  這張臉看過之後,我的確一輩子也忘不了。

  人的醜也分兩種,一種的醜的人想笑;另一種就是我面前手機屏幕上的這張臉,醜的讓人害怕。

  當然我不是有意冒犯那張臉的主人,我說的只是心裡的一種最直接的感受。

  這真是狼所為嗎?

  我在看的時候,李雅靜和王俊輝也湊過來,不過這倆人的表現都比我平靜。

  其實很容易理解,王俊輝是一個道派高手,處理各種厲鬼的案子,比這更恐怖的臉估計都見過。

  而李雅靜是學醫的,還是醫學碩士,那血腥場面肯定見多了,這一點恐怖應該不會給她帶來多少心理衝擊。

  我沒有過多去看那張臉,他的相門被毀的厲害,隔著手機屏幕,我也無法用命氣斷他命門的好壞,所以我也無法從她的面相上看出什麼來。

  趙寬收好手機說:「這是我兒子前不久拿我手機瞎拍的,我不會刪照片,就一直留著,正好今天能給你看。」

  我又問趙寬為什麼這麼確定那是狼舔的,而不是咬的。

  他就說:「不是我確定,是被狼舔的臉的人都說自己是被狼舔的,總不能所有人都是胡謅的吧?」

  這事兒有些奇怪了,我轉頭去看王俊輝,他笑笑說:「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這山路不好走,七八天的路呢。」

  趙寬也就不說話了,裝好手機繼續在前面給我們領路。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李雅靜忽然說累了休息一下,王俊輝看了一下時間,就點頭同意了,他畢竟是我們這次行動的老板,我們還是聽他指揮的。

  我們都坐下後,王俊輝就看了看趙寬問:「趙大哥,我聽老林(林森)說,你們這山裡不但鬧野豬、蛇和狼,還鬧其他的東西,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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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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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趙家的金蟾祖訓

  聽了王俊輝的問題,趙寬很詫異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道:「你們不會來找那東西的吧?」

  啥東西?我心裡也是一陣迷糊,轉眼去看王俊輝。

  王俊輝笑了一下說:「趙大哥,我們是找啥的,你不用細問,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就好了,錢的方面,不會少給你的。」

  趙寬愣了一會兒說:「你們果然是來找那個東西的。」說完趙寬就陷入了沉默,在尋思什麼事兒。

  王俊輝也不急著去問。

  李雅靜在旁邊拿著水杯,給他倒了一蓋子的水遞過去,他接過蓋子一飲而盡,而後把蓋子還回去。

  看著王俊輝和李雅靜如此的氣定神閑,我心裡有些著急,恨不得過去替他們催促趙寬快說。

  趙寬愣了一會兒就說:「其實老林找我做向導的時候,跟我說過你是學道的,我那會兒就覺得這裡要來的一批人絕對不是去看看我們山裡那無底洞這麼簡單。」

  趙寬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去小西天那邊兒,你們找鎮子上其他人做向導,他們指定不會去,因為那邊兒不單有野豬、狼、長蟲(蛇),還有活死人,從無底洞裡爬出來的活死人。」

  活死人!?那就算活著的屍體了,換句話說就是僵屍!

  這深山裡有僵屍,我一臉驚疑去看王俊輝和李雅靜,這倆人表情很鎮定,絲毫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我此時忽然想起之前李雅靜問我會不會給屍體看相的事兒,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山裡的一些秘密。

  而王俊輝這次找我來估計也是想著找到那所謂的活死人後,讓我從其身上看出一些什麼來。

  我這邊正在想這些的時候,趙寬就繼續說:「其實活死人的傳說,我們這裡一直都有,已經不知道傳了多少輩子了,只是親眼看到他的人卻沒幾個。」

  趙寬說沒幾個,那就說明還是有人看到過的,我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見過他的人,說過活死人長的啥樣嗎?」

  趙寬愣了一會兒說:「渾身幹巴巴的,長著黑毛,指甲和牙都很長,沒有眼珠子,就跟電視裡的僵屍差不多,不過它不是跳的,而是跑的,速度很快,在林子裡竄來竄去,比猴還機靈,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那片林子的。」


  我好奇問趙寬,既然有這麼可怕的東西,別人不肯帶我們去,他為什麼願意。

  趙寬苦笑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為老林給的價錢高,我家裡有個上大學的兒子,我家自從不包那林場後,再供著孩子上學,家裡錢已經是入不敷出了,孩子畢業了,還要給孩子娶媳婦,想想我都要愁死了!」

  的確現在的父母是很辛苦,特別是養了兒子的,無論城裡還是鄉下,供完孩子大學,就要拿出差不多半輩子,甚至一輩子的積蓄給兒子娶媳婦。

  想到這些我心裡就突兀增加了不少的傷感,我父母走的早,爺爺又卷著我的大半老婆本跑了,我這……

  沒人注意到我的情緒,趙寬那邊繼續說:「另外我敢帶著你們進林子,也是因為我知道一條安全的小路,我沿著那條小路去過三次小西天的無底洞那邊,我還從那裡撿回來一個木疙瘩,後來有人說是藥材,一百塊一斤收走了。」

  李雅靜問那木疙瘩什麼形狀的,重不重。

  趙寬想了一下說:「不重,輕的很,就是一堆爛木頭似的,又像是好多樹蛾子(山裡一種可以食用的菌類)抱在一起,形狀怪的很,我就撿了回去,那次我就賣了不到兩百塊,後來想著再來這兒撿那東西賺點錢,就沒撿到過。」

  說到這裡趙寬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第三次,也是之前我最後一次去小西天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跟著我,沒走到我就半路折返回來了,回來後,我還發了一場高燒,還是我老婆去廟裡燒香拜佛給我求好的,後來我再也過沒去小西天。」

  此時我就聽李雅靜小聲對著王俊輝說了兩句話,說完之後兩個人臉上同時露出惋惜的表情,我知道他們是在惋惜趙寬兩百塊錢就賣掉的那個木疙瘩。

  換句話說,那木疙瘩很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倆人不說破也是怕趙寬揪心。

  趙寬繼續說:「之前我們這兒也有幾個老人知道那條小路,去過小西天那邊,其中還有一個遇到了‘活死人’,那老人是練洪拳的,隨手舉起兩三百斤的磨盤不在話下,仗著手裡的家夥跟那活死人周旋了一陣,斷了一條胳膊跑下山了,只可惜他幾年前去世了,他也是我們這塊兒,我知道的,唯一個見過活死人的人。」

  說到這兒趙寬就停住了,我估計他是不知道要說啥了。

  王俊輝「哦」了一聲就問:「那最近這些年,除了你,還有別人去過小西天嗎?」

  趙寬搖頭道:「現在鎮子上的人生活都好了,誰沒事兒去那個危險的地方,就連我不也是去了三次之後不敢再去了。」

  聽趙寬說了這些事兒,我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繼續趕路,接下來我們還有好幾天的路要走。

  我一邊走就一邊問趙寬:「你們這兒在鎮子邊兒刨藥材賣錢,一天能掙多少錢?」

  趙寬道:「運氣好,一天百十來塊錢不成問題。」

  我「哦」了一聲繼續問他:「你去一趟小西天來回要半個月時間,就算能撿那個木疙瘩賣錢,也沒有在你鎮子附近當天一個來回刨藥掙的多,你為啥還要冒險去小西天。」

  我自幼跟著爺爺推掛,解卦,凡是都講究一個調理清晰,所以一旦邏輯上稍微有點問題,我心裡就會很別扭,必須問個清楚,不然我會不痛快一天。

  這也算是一種強迫症吧。

  聽了我的話趙寬遲疑了一下:「這個……」

  顯然這裡還有事兒他沒說,我瞬間就覺得這個趙寬跟著我們進山不單單是為了向導那些錢那麼簡單,他或許也是為了找啥東西而來的,很有可能是和王俊輝要找到的東西一樣。

  我這麼想的時候王俊輝就對我說:「初一啊,你不用猜了,他進山是為了求財,而我不是,我和他要找到的東西不一樣。」

  接著李雅靜也是對趙寬說:「趙大哥,其實你們這兒那個傳說,我們也聽過,我們不是衝著那個傳說來的,你大可以放心,現在初一想知道,你就給他講講吧。」

  王俊輝和李雅靜說話一個比一個神秘,包括一直沒說話的林森,好像都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

  另外趙寬作為向導,來這林子裡好像也有自己另外的目的,唯獨我是一個漫無目的人。

  趙寬聽了李靜雅的話,也就道:「也是,我這塊的故事,就連小孩都會講,既然你要聽呢,我就給你講講。」

  趙寬要跟我講這裡的事兒,我自然趕緊走上去與他並肩打頭,這樣聽的更清楚點。

  關於小西天無底洞,柏峪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傳說。

  那無底洞是活死人的家,活死人在無底洞裡養著許多的金蟾蜍,這些蟾蜍每天都會從無底洞裡往外爬,等它們爬出洞口的時候,金蟾蜍就會變成一個金塊,那金塊誰要能撿到換成錢,估計一輩子都花不完。

  這個傳說聽來有些荒謬,所以趙寬說完之後我就笑了:「這樣的傳說也有人信?」

  趙寬也是笑道:「這傳說,別家人不信,可我們老趙家人的卻是相信的,因為第一個撿到那金蟾的人就是我們老趙家的祖先,是在清末的時候,那金蟾被我們這兒的一個縣官重金收走,獻給了慈禧太後,因此慈禧太後還給他加官進爵,那縣官大喜,回來之後又給了我們祖上一大筆錢,讓我家成了這一塊的大財主,解放後全國都在批鬥地主老財,我家的家業也就給分了一個幹淨。」

  趙寬說到這我就好奇問他:「那條小路也是你們祖上傳下來的嗎?」

  趙寬點頭說:「是,不過我們祖祖輩輩進山找的人多了去了,死在山裡的也大有人在,可無論誰,也再沒找到過金蟾,所以這個傳說在我們這兒雖然很有名氣,可卻幾乎沒人相信。」

  的確這件事兒的可信度太低,活的東西怎麼可能變成死的金塊呢?

  就算趙寬告訴我,這是他祖上親身經曆過的事兒,我還是不能相信,這種事情我是覺得不可能存在的,要麼是趙寬家的祖訓有問題,要麼就是他們祖上一直在忽悠著自己的子孫們。

  這麼一想,我就不由笑了一下,別的祖宗都是護佑子孫,這老趙的祖宗咋改成「忽悠」了呢?

  趙寬問我笑啥,我自然不能說出我心中所想,就道了一句:「我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趙寬也是笑了一下說:「如果不是我家裡太窮了,我身體不好,幹不動什麼力氣活兒了,我也不會相信這件事兒,我心裡現在就這麼一個念想,希望能找到‘金蟾’,讓我兒子讀完大學,然後娶一個好媳婦,哪怕是讓我死在這深林裡,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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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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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營地遭襲

  聽到了趙寬的話,我心裡有所觸動,就下意識往他面相上看去。

  他的面相依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財帛宮命氣很弱,就算是有財運,也就是極小的財運,充其量就是這次作為向導帶我們進山的報酬。

  而且從他整體面相上來看,他年紀在五十二到五十三之間,流年運勢看鼻子兩側的左右「仙庫」兩個相門。

  他兩個仙庫相門,均有一絲黑氣,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並不好,結合他的現實想一下,家裡沒什麼收入,兒子在外面上大學又要花錢,他家的日子過的肯定是青黃不接。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從他男女宮的相門上看,「淚堂」相門深陷,命氣烏黑,是無兒無女之相,換句話他正上學的那個兒子好像並不是趙寬親生的兒子。

  看到這裡我就問了趙寬一句:「你家還有其他的孩子嗎?」

  趙寬搖頭:「沒,我就一個兒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寬眉目之間顯得有些不自然,這就讓我更堅信了自己的相門推斷。

  再結合趙寬的年紀,他如今已經五十二三年紀,家裡唯一的兒子才上大學,所以他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他三十歲之前求子不得,三十歲之後便去抱養了一個孩子,也就是他現在上大學的那個兒子。

  我之所以斷定趙寬的孩子是抱養的,而不是他老婆和別人生的,是因為趙寬的妻妾宮很好,說明他的妻子是持家、賢惠之人,而且他「奸門」的相門位置,十分的明秀,他妻子並無外遇之相。

  看到這些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旁人並不知,我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裡,通過趙寬的面相已經推算出了他過往的大半輩子的要事。

  我一直盯著趙寬看,就把趙寬看的不好意思了,走了一段他就說:「小兄弟,你一直盯著我的臉看,上面有東西,還是在給我看相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把步子放慢回了王俊輝和李雅靜這邊。

  趙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也不多問,繼續給我們帶路。

  王俊輝小聲問我:「從趙寬臉上看出什麼來了嗎,他的願望是否能實現?」

  我搖頭同樣小聲道:「那金蟾注定和他無緣,或者說,那金蟾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王俊輝反問我:「那你看看我的面相,我的目的能不能達到?」

  我搖頭說看不出來,王俊輝反問我為什麼,我道:「因為你心不誠,我連你所求之物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幫你斷相、推命呢?」

  王俊輝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就不算我了,聽天由命了,反正我們都來了,成不成都要試一試。」

  他還是沒準備把他要找的東西先告訴我。

  接下來我們走走停停,沒有看到狼,也沒有看到野豬,蛇倒是遇見到了幾條,不過趙寬告訴我們,那些都是本地的土蛇,毒性不大,咬不死人。

  到了晚上,我們就在這濃密的林子裡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開始紮帳篷,夜裡這林子裡出沒的東西太多,視線不好,不利於趕路,所以我們只能停下來紮帳篷休息。

  我和趙寬沒紮過帳篷,只能幫著王俊輝他們打打下手,沒用多久我們五個人的帳篷都紮好了,在這段時間裡,因為周圍的林子較密,所以我們沒有生火,用的油燈。

  水的話這林子下面的溝裡就有溪水,我們暫時還不用我們隨身攜帶的水。

  晚上我們幾個人吃的是用油燈火煮的掛面,就著鹹菜和牛肉幹。

  安排好了值夜的時間,我們也沒多說話,就各自去睡了,這第一班的值夜人是我,因為現在夜還淺,我也不是很困,所以我這一班也是最輕鬆的。

  我知道這也是王俊輝刻意安排的,夜越深,在這林子可能就越危險,我第一次跟著出來,肯定沒有值夜的經驗,所以安排在較早的時間段較為妥當一些。

  其他人都睡去了,我就披了一個毛毯,拿著手電坐到照明的防風油燈邊上胡思亂想起來。

  夜很靜,只能聽到周圍蟲鳴,沒有啥太危險的聲響。

  沒過一會兒我聽著背後有聲響,回頭一看是趙寬從帳篷裡鑽出,往我這邊來了。

  我輕聲道了一句:「趙叔,睡不著?」

  趙寬坐到我旁邊說:「抽根煙。」

  接著趙寬就在我旁邊坐著抽煙,也不說話了,我往附近看了看,沒啥異常,就伸了一下懶腰。

  趙寬沒一會兒就抽完了煙,他把煙頭一踩,站起身就準備走,走了兩步他又半停不停地回頭往我這邊看了看,我知道他是有話要問我,所以我就直接道:「趙叔,有啥事兒,你直接說。」

  趙寬又坐回我身邊道:「我聽老林說過,你是一個很厲害的算命先生,雖然你看起來不像,不過他們既然讓你跟著來,那你身份肯定是真的,你能幫我看下嗎……」

  趙寬是一個苦命人,他問了我,我沒忍心拒絕他,就把我上午看出來的那些一一道給他聽,當然也包括這次的尋金蟾無果的事兒。

  我一邊說,趙寬的臉色在油燈下就變得越加的黯淡。

  說完之後我安慰趙寬道:「趙叔,您也別擔心,那兒子雖然不是你的骨肉,可從你面相上,他以後會盡所有的為子之道,過幾年,你們家裡的日子會好轉,您沒白養這個兒子。」

  我這句話沒有騙趙寬,他的面相的確是這麼顯示的。

  聽了我這話他就抹了兩滴淚說:「我這就放心了,放心了。」

  我知道,這趙寬是擔心,自己給不了孩子太好的條件,讓他兒子跟著他受苦,他說的放心,並不是指的自己的生活。

  趙寬謝過我之後扭頭就回帳篷去了,他帳篷裡的燈關了,我就聽著不遠處某一片地方的蟲鳴聲減弱了。

  在這夜裡,蟲鳴聲只會在受到驚擾的時候忽然變弱或停止,也就是說那一片區域有東西。

  想到這裡我拿著手電往那片照了一下,林子太密,除了樹和雜草我啥也看不到。

  那邊的蟲鳴也是又恢複了正常,我想可能是什麼野兔之類的小動物路過吧。

  這麼一想我就關了手電坐了回去。

  「咯咯!」

  一陣怪異而短暫的笑聲。

  這聲音像是一個極為蒼老之人的陰笑之聲,又像是某種山鳥的啼叫聲。

  可不管是哪一種,深夜,在這山林裡,聽了都會讓人直掉雞皮疙瘩。

  「咯咯!」

  那陣怪笑聲再次響起,而且從聲音上聽,它的距離好像忽然近了一大截,於此同時我正前方的蟲鳴也是停了一大片。

  我趕緊大喊了一聲:「有東西!」

  瞬間幾個人紛紛鑽出帳篷,手裡都拿著手電和柴刀。

  他們順著我的方向照了照,沒發現什麼,林森就問我:「你看清楚沒,啥東西?」

  我問他們:「剛才的怪笑聲啊,你們沒聽到嗎,‘咯咯’的聲音,而且它靠近我們這邊的速度很快,一個呼吸好像就前進十多米。」

  王俊輝深吸一口道:「老林,你在這邊守著,初一,你跟著我過去看看。」

  我!?

  見我猶豫,王俊輝就道:「你留下來,能一個人守住營地,照顧靜雅和趙大哥不?」

  我沒說話,就跟著王俊輝過去了。

  我倆沿著那方向,走了大概五六十步,王俊輝就深吸一口氣說:「幸虧我們來的早,再晚來幾天,那家夥怕是要下山害人了。」

  我問王俊輝是啥,他蹲下去,看著地上雜草堆裡一個黑糊糊的腳印說:「僵屍!」

  僵屍,真有這東西!?

  王俊輝直起身說:「這裡的腳印是黑的,因為他踩到的是我撒在這附近的糯米粉。」

  我驚訝地問王俊輝什麼時候撒的,他說:「在紮帳篷之前,我和老林不是在附近探查了一下情況嗎,那會兒撒的。」

  我不說話了,原來王俊輝在這外面早就布置了一層防禦。

  看著這腳印王俊輝就道:「那東西在踩上這東西並沒有逃走,根據屍氣的方向,它應該去了……」

  說著王俊輝忽然轉身去看我們營地那邊。

  我也是跟著轉頭,就發現李雅靜、林森和趙寬三個人正在向我們這邊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林森的左肩一兩步的位置還站了一個黑影。

  他們身邊冷不丁地多出一個人影,我頓時就有些頭皮發麻!

  見我和王俊輝同時轉頭,林森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頭也沒回,揮著手中的柴刀就向著自己左邊砍了過去。

  只是那黑影躲避速度太快,林森這一刀劈了一個空,反而讓自己蹌踉了一下。

  不過林森身手很敏捷,蹌踉之際,猛地雙腳一踩地面,整個身子就對著那躲開的黑影就斜撲了過去。

  不過那黑影速度實在太快,他沒有理會林森,而是忽然對著李雅靜撲了過去,李雅靜「啊」的大叫一聲,揮著手電去擋,她手裡並沒有柴刀。

  王俊輝這邊怒吼一聲:「孽畜,滾開!」

  接著他身子一彈,對著營地那邊就飛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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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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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反屍之相

  王俊輝的速度就算再快,也趕不上去救李雅靜。

  瞬間李雅靜就被黑影撲倒。

  此時撲空的林森也是轉身衝回來,手裡的柴刀對著黑影的後背「呼哧」一刀劈了下去。

  「噹!」

  一聲柴刀砍在硬物上的聲音,林森手中的柴刀竟然被彈飛了,不過林森卻不後退,直接伸手過去掐那黑影的脖子,絲毫沒有半點懼怕。

  趙寬只是一個向導,看到黑影之後早就跳開十多步,揮舞著手裡的柴刀根本不敢上前。

  至於我,早已經站在原地看傻了,這他娘是啥情況!

  林森的力氣也是奇大,掐著那黑影的脖子,就硬是把其從李靜雅的身上扯開了,李靜雅雖然受到了驚嚇,可卻沒有失了神,那黑影被林森扯開後,立刻起身往王俊輝這邊跑來。

  不過她臉上的恐懼卻是顯露無遺,頭發散落,衣衫也顯得尤為狼狽。

  王俊輝速度很快,很快就衝到李靜雅身邊,不等王俊輝問話,李靜雅就道了一句:「我沒事兒,去幫老林。」

  王俊輝也不廢話,拎著柴刀就衝了上去。

  黑影被林森扯開之後,掙紮了幾下,林森就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見那家夥力氣奇大。

  不等王俊輝衝過去,林森就被甩出了一個蹌踉。

  林森也不孬,蹌踉之際就地打滾,抄起之前彈飛的柴刀就又站了起來。

  王俊輝衝過去之後,飛快捏了一個指引,然後對著黑影的胸口就拍了過去,同時大怒一聲:「孽畜,受死!」

  「啪!」


  王俊輝這一掌拍的極響,甚至還有一些火光在從他手掌和那黑影的胸口冒出。

  「嗷!」

  那黑影也是被王俊輝拍的痛吼一聲,一個轉身掠過他的身邊,就衝著李雅靜和我這邊衝了過來。

  這黑影速度太快,王俊輝雖然轉身跟來,可根本跟不上,所以他就急著對我喊了一句:「初一,保護雅靜,用你相門打屍的法子!」

  相門打屍法子,爺爺教過,是什麼來著?

  看著面前不斷靠近的黑影,情急之下,我他娘的竟然想不起來了。

  李雅靜是一個女人,又是王俊輝的未婚妻,王俊輝救過我,我不能忘恩負義,所以來不及多想,腦子一片空白的就直愣愣衝過去,然後擋在了李雅靜的前面。

  驚慌失措的我,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已經看清楚了向我衝來的黑影的模樣,渾身上下都長著黑毛,上下兩對獠牙分外清楚,他耳朵有些尖,眼睛位置凹陷下去一個洞,沒有眼睛。

  它的鼻子也不見了,只有面門上空洞洞的倆個鼻孔。

  它身上依稀可以辨識出有些破爛的衣物,手指的指甲很長,手臂上還有類似蛇鱗一樣的東西。

  來不及看到更多,這家夥就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識揮著手中的手電就對著它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咣!」

  我手電被彈飛,我手掌的虎口巨疼,這家夥的臉真是硬。

  黑影被我打了一個蹌踉,不過轉頭又撲了過來,這次我手裡沒了家夥,只能揮著拳頭去擋。

  可我拳頭剛伸出去,就感覺手腕一陣酸麻,再看那黑影已經伸手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這家夥比我在家裡遇到的那只自殺鬼的力氣還要大,我感覺我的骨頭都要被它抓散了。

  這手腕疼的厲害,我整個身子都要癱了,滿身的力氣一下就被這疼痛給衝散了。

  同時我歪著腦袋就發現在這黑影手臂的鱗片下鑽著幾個黃豆大小的牛蜱虱(官名,蜱蟲),這牛蜱虱是吸血昆蟲,它們竟然能咬破這黑影堅硬的皮?

  還有,僵屍身上有血嗎!?為什麼會有牛蜱虱這種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王俊輝已經衝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的一張符籙,只聽他怒吼一聲就要把手中的符籙往那僵屍的額頭上貼。

  那僵屍仿佛意識到了危險,送開我的手腕,轉身就往深林跑去了,我也是感覺渾身一鬆,捂著手腕蹲下去「哇哇」痛叫起來了。

  王俊輝沒敢追出去,看著那黑影跑遠了,他才鬆了一口氣說:「孽畜,本道定會找到你,取你性命。」

  那僵屍跑遠了,李雅靜就趕緊過來幫我查看手腕上的傷口,她拿著手電一照,我就發現我整個手腕都變成了黑紫色。

  王俊輝和李雅靜就同時道了一句:「不好,屍毒!」

  屍毒?我不會這麼倒黴吧,我會變僵屍嗎!?此時林森也是趕了過來,一臉同情地看了看我。

  不等我說話,李靜雅就對王俊輝說:「快把他帶到帳篷那邊去,我那裡有血清,還有一些藥,另外你也幫他用符籙再祛下毒。」

  到了帳篷那邊,李雅靜飛快拿出藥箱,然後取出兩支注射器和兩支液體,然後分別將其注射到我的手腕和胳膊上。

  我忍著疼問李雅靜給我打的什麼東西,她一邊取出一些棉球蘸著酒精給我擦拭傷口,一邊說:「這是俊輝組織裡研究的抗屍毒的血清,很珍貴,每克的價格堪比黃金,你現在剛中了屍毒,還沒有侵體,所以打上一針就不會有啥大問題了。」

  我看了看手腕上一圈黑色的手印問王俊輝:「王道長,你實話告訴我,中了屍毒,是不是會變成僵屍?」

  王俊輝「嗯」了一聲說:「是,不過不是直接變成僵屍,而是你先被屍毒毒死,變成屍體,如果你的屍體不經過及時的處理才會變成僵屍,活人不會直接變成僵屍。」

  王俊輝解釋的還真仔細,先死掉,這比變成僵屍還恐怖。

  見我不說話了,王俊輝就安慰我:「放心,你打了那個藥,屍毒很快會解,不會有事兒,我這裡再幫你用符水驅除一下邪氣,保證三五天你手腕上的黑印就消掉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趙寬也是戰戰兢兢走了過來,他沒吭聲,一臉的愧疚。

  沒人責怪他的意思,人家只是向導,不是保鏢。

  接著王俊輝就取出一張符籙,念念有詞一陣,然後符籙憑空就在他手裡燒了起來,接著他把符籙的灰燼浸到水裡,再澆到我的手腕上。

  而後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

  我不了解道家手法的神奇,所以一臉懷疑問他:「你確定?」

  王俊輝點頭說:「確定!」

  都弄好之後,李雅靜就取出紗布把我手腕包紮了起來,加上之前徐若卉給我包紮的紗布,我的手就好像要殘廢了似的。

  這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們卻再沒有入睡的意思,王俊輝就問我看清楚那僵屍的臉了沒,從那家夥的臉上能看出些什麼。

  我當時有些驚恐,根本沒有仔細去看那僵屍相門的命氣,所以太多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是簡單地我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人的面相除了各個相門,還分別把華夏大地上的五嶽和四瀆融入了進來,當然,屍體的面相也是如此。

  在人的面相中,額頭對於南嶽衡山,下頦對應北嶽恒山,鼻子為中嶽嵩山,左右顴骨分別為東嶽泰山和西嶽華山。

  而我在那屍體的面相中看到他鼻子全無,中嶽無論是人,還是屍,都是五嶽面相的主導,一旦失去了這個依仗,就算生在富貴家也難有大富大貴的命。

  如果對應到屍上,他離世苦命不但不順,甚至還會出現逆反。

  聽我說到這裡王俊輝就「啊」的一聲道:「初一,此話是什麼意思,掉了鼻子的僵屍不但不會腐爛,還會重新長回人的身體?」

  我搖頭說:「我說的是面相的大勢,他中嶽已平就罷了,還倒吸其他四嶽命氣,正常的屍體,都應該是中嶽散氣,供其他四嶽朝拜,剛才那屍如此逆反,已經是反屍之相。」

  我聽我爺爺說過反屍逆生長的屍體,這種屍體,最後不會變成僵屍,也不會變成人,而變成一個活著的人形怪物,也就是活死人。

  再換句話說,柏峪的活死人的傳說的對的,我們剛才見到的也不是什麼僵屍,就是活死人。

  我把我心中所想告訴了王俊輝,他愣了一下道:「我們要對付的真是活死人,不是僵屍!?」

  我點頭繼續說:「剛才我在那黑影的手背的鱗片下發現了牛蜱虱,就是蜱蟲,那是一種吸血昆蟲,它既然吸在那家夥的手背上,就說明他身上有血,僵屍無血,而活死人有!」

  聽到我的推斷,王俊輝就走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初一,你幫了我大忙了啊,你還能看出什麼來,都說出來。」

  我搖頭道:「就這麼多了,剛才被嚇的不輕,沒仔細看,也沒有顧上推相斷命,剛才這一切,我也是一邊推相,一邊才斷出來的。」

  王俊輝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活死人,雖然也是屍,可對付的法子卻與僵屍大不相同,我就說剛才那家夥怎麼中了我‘無量罡印’還能亂竄,原來他不是僵屍,而真的是已經千年未出過的活死人!」

  李雅靜在旁邊也是「嗯」了一聲道:「看來我們這次是自作聰明,硬要武斷認為這裡傳說中的活死人就是僵屍,而不是已經絕跡的活死人,差點誤了大事!」

  說完李雅靜也是看著我說了一句:「初一這次的確是幫了我們大忙,不然我們下次再遇上他,還是搞不清楚情況!」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在看到這屍相之前,我也不相信有活死人的存在,也一直覺得活死人就是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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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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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連日奔波

  李雅靜給我把手腕包紮好之後,我就感覺手腕不像剛才那麼疼了,當然偶爾還是會有裂骨鑽心的疼痛。

  每當那種痛出現的時候,我都會瞬間冒出一身的汗。

  出了「活死人」這一檔子事兒,我這個夜自然不用守了,這一晚就由林森和王俊輝兩個人輪換到了天亮,所幸那活死人好像也是被王俊輝嚇的不輕,這一晚沒有再出現。

  第二天清晨我們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趙寬忽然叫住王俊輝道:「老板,這次你們進山第一天就遇到活死人,這危險太大了,你看能不能……」

  不等趙寬說完,王俊輝就點頭說:「明白,加錢對吧?」

  趙寬點頭。

  王俊輝就說:「你放心,只要你安心給我們做向導,你的錢,雙倍給你。」

  趙寬「嗯」了一聲,背起東西到前面繼續帶路了。

  我這邊因為受傷了,所以我背包的東西被王俊輝和林森拿去一半,極大地減輕了我的負擔。

  第二天的路要比我們第一天的時候難走很多,第一天還有依稀的小路可辨,到了今日趙寬只得在前面拿著柴刀在荊棘中給我們砍出一條路來。

  我怕趙寬帶錯了路,就問他有沒有把握,趙寬一邊劈砍著那些荊棘一邊說:「放心,這路我雖然有些年沒走了,可道兒我熟的很,這麼走是最近的,要是繞崗子走的話太遠,而且那邊要過野豬嶺,要是碰到幾頭野豬就就慘了。」

  這一天的路走的很慢,那條小路時有時沒有的,到了這日的傍晚,我們才走了昨天一半多點的距離。

  林子越來越密,我們要紮帳篷都要用柴刀砍半天才能勉強弄出一塊兒空地方來,今晚依舊由王俊輝和林森輪流值夜。

  這一晚依舊比較平靜,我們除了半夜的時候被幾聲狼吼驚醒外,便再無他事。

  第三天的路就更難走,第二天還時不時有小路可以走,到了第三天就完全沒有路了,我們必須一直靠劈砍荊棘前進,因為工作量大了,所以就由趙寬、林森和王俊輝三個人輪流劈砍荊棘在前面開路。

  這一天,我們就從密林中走了出來,由於海拔的提高,高聳的樹木逐漸較少,我們面前的植被差不多都換成了低矮的灌木,當然大部分還是荊棘和雜草。


  沒有了林子,我們的視野就清晰了,回頭看去,綿延不盡的林子,一眼看不到頭,我們一行人就在那林子裡走了兩天。

  隨著海拔的提升,我們也是漸漸遠離了水源,所以從今天起,我們必須節省每一滴的水。

  按照趙寬所述,我們再一次補充水源,至少要在三天後,那是山上的一口山泉,不過這幾年雨水不多,那高處的山泉還在不在就難說了,所以我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我們就選擇一塊半山腰的巨大而平坦的岩石上休息,為了固定帳篷,我們就從周圍找了不少的石頭搬到岩石上,充當帳篷的支點。

  這岩石上視野好,周圍又沒有密林,所以今晚的一班夜我主動提出來值,王俊輝和林森白天砍了一天的荊棘,晚上再輪流值夜實在是有些太累了。

  另外再遇到啥東西了,他倆可是我們這一行人中打架的絕對主力,把他倆累壞了,可是大大減少我們這支隊伍的質量。

  我值夜的時間是十二點之前,等著大家都睡下後,我一個人也開始犯困,不過好在這裡地勢高,雖然是夏天,可夜風吹來的時候讓我直打哆嗦,所以我的困意也就一個接一個冷哆嗦給抖沒了。

  差不多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就想著去撒泡尿,便走下岩石解開褲子方便了一下,整個過程也不超過三分鍾,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黑影在趙寬帳篷附近瞎晃。

  我頓時心裡一個激靈,我不敢貿然打開手電,怕驚擾了那東西。

  不過從那影子的形狀來看,不是人,而像是一匹狼!

  如果是狼的話,我倒不是很怕,就算再厲害,我也能招呼幾下,如果是活死人的話,我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下來。

  我回到岩石上,雖然盡量減小自己動作的聲音,可那黑影好像還是發現了我,忽然對著我「呼呼」地叫了兩聲,這聲音,無疑是狼!

  它既然發現了,我也沒啥好說的,打開手電,同時大喊了一聲「有狼」,然後抄起我扔在岩石上的柴刀就衝了過去,聽到我的聲音,各個帳篷也是紛紛亮起了燈,這些燈一亮,那狼受到了驚擾,扭頭跳下岩石就消失在了深夜的灌木叢裡。

  那狼逃走了,我心裡這一次鬆了一口氣。

  林森拎著柴刀出來,問我狼在哪兒,我說跑了,他揉揉眼睛道了一句:「現在差不多十二點了,換我值夜吧,你休息吧,一匹狼而已,把你嚇成這樣,另外啊,我發現你小子身上有邪性,我和俊輝值夜的時候都遇不到東西,一到你就睡不了安穩覺了。」

  王俊輝四處觀察了一下,也沒有什麼陰邪之氣,也就讓我們繼續睡。

  而我卻有些睡不著了,因為我忽然想起趙寬給我講的狼舔臉的事兒,剛才那匹狼不會就是來舔我們的臉,讓我們變成醜八怪的吧?

  此時不光是我,王俊輝和李雅靜也沒睡,倆人坐在岩石上小聲了聊起天來,見我帳篷一直亮著燈,王俊輝就把我也喊了過去。

  坐到他倆身邊,我就問起了狼舔臉的事兒,聽到我的問題,李雅靜就「噗」的一笑說:「什麼狼舔臉啊,那些人臉上的傷不是舔出來的,就是狼咬的,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鎮子,檢查過幾個所謂的狼舔臉患者,他們都是被狼咬住鼻子和附近的皮膚撕扯而成,根本不是舔的,只不過那狼在咬的時候,會用舌頭往嘴裡舔咬下的皮肉,這就讓被咬著的人感覺自己臉上的肉和鼻子是被舔下來。」

  說完之後李雅靜繼續說:「這個我肯定,絕對不會像上一個問題那樣出錯。」

  王俊輝也是點頭說:「雅靜說的沒錯,那些被狼舔臉的人,都與狼做過搏鬥,要麼胳膊,要麼腿都有傷,無疑都是真正的狼造成,絕對不是什麼靈異事件,另外相對於狼舔臉,這裡還有不少人被狼咬傷過腿和胳膊,沒有傷到臉。」

  「而人們之所以只記住狼舔臉,是因為那些被咬過臉的人樣子太詭異了,這樣以訛傳訛,就成了這深林裡一個詭說。」

  王俊輝和李雅靜說的有理有據,我也就信了,而且我剛才也是親眼看到了,那東西就是狼,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我們這一路走了了差不多一半了,所以我就又問起了王俊輝這次來的目的,他轉頭對我笑笑說:「初一,你可真不會聊天,我都說了,等見到了,我就告訴你,見不到就算了,你還在問我,算了,睡了,睡了。」

  說著王俊輝就自己起身回帳篷了,李雅靜也是笑了笑了回自己帳篷去了。

  我無奈地看了看林森,他聳了一下肩膀對我說:「別看我,我在值夜,也不想聊天。」

  接下來兩天我們因為山勢逐漸變高,山路上荊棘少了,可路卻變的陡峭了起來,我們行進速度依舊不快,但是要比之前好很多。

  兩天後我們就到了趙寬說的那處山泉,是一處半山腰深處的山岩,水就順著山岩下面的縫隙流出,在附近還形成了一個十幾米大小的水潭。

  水很清澈,很涼爽,李雅靜再測試了一下,確定水質沒有問題後,我們就裝了一些,有了這些水,我們至少能煮一次面吃了,而不是只能啃著幹糧和涼水。

  再接下來的行程依舊還算順利,我手腕上的紗布也是拆掉了,黑色的手印的確也是消散了,我的屍毒等於是全好了。

  同時我這幾日在心裡也是把我爺爺給我提過的相門打屍的法子全部過了一遍,如果我再遇到那活死人,我絕對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舉足無措,制服那家夥不敢說,招架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又是兩天過去,這一日的中午,我們終於到了一座高聳但卻不太陡峭的山峰跟前,那山頭光禿禿的,只有沒住腳脖子的雜草。

  到了這裡趙寬深吸一口氣說:「就是這裡了,那山就是小西天,無底洞就在山頂,人腰粗細的一個洞,深不見底,往裡面扔石頭根本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對了,那洞口還有一種鑽心草,別碰,劃一下能把人疼死。」

  同時趙寬臉上也是露出一些興奮補充了一句:「各位老板,如果一會兒有金蟾,希望各位老板不要跟我搶。」

  王俊輝道:「放心,沒人給你搶。」

  上這山頂很容易,比我們後幾日走的這些路都要輕鬆,在登山的時候王俊輝就道:「小心點,這附近的屍氣很重,看來這裡那個傳說是完全正確的,活死人就是從無底洞裡爬出來,今天我們就把無底洞和活死人的秘密弄個清楚明白。」

  說完王俊輝看了一眼趙寬繼續道:「也希望我們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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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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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眉心一點紅

  登上這山頂幾乎沒有什麼難度,十多分鍾時間我們一行人就到了山頂。

  這山的頂部較為平坦,不過面積卻不是很大,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

  這裡山勢雖然較緩,但它卻是周圍山峰中最高的一座,站在峰頂一覽眾山,心中不由澎湃激昂,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爬這麼高的山。

  至於那個無底洞,上了山頂我們就能看到它,在頂部的最中央,旁邊扔著幾塊亂石,洞口比周圍地面高出半尺多高,洞口長著一些長葉雜草,從形狀上看,應該就是李雅靜和趙寬都提到過的鑽心草。

  看到洞口和鑽心草後趙寬就興奮說:「喏,那就是鑽心草,小心點別碰它,不過這名字倒真是貼切,老林,你是咋想出來的這個名字。」

  林森笑了一下說:「這名字不是我起的,是她。」

  說著林森指了一下李雅靜。

  我之前還有疑問,李雅靜說鑽心草的名字是他起的,這趙寬怎麼會知道,現在看來全明白了,原來是趙寬講述無底洞口的時候,提到了那種草,然後林森說了那草的名字,而林森也是從李雅靜那裡聽來的。

  終於到了山頂,看到了無底洞,所有的人顯得很興奮,特別是趙寬,在說了幾句話後,就想著跑到洞口去找所謂的金蟾。

  不過他剛要邁步,就被王俊輝給拉住了:「先別忙,這山頂屍氣很重,如果不出意外,那活死人就在洞裡。」

  說著王俊輝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裡取出幾張符籙一人分給我們一張道:「這是極陽符,對付僵屍有用,對付活死人也有一定的效用,如果那東西要出來靠近你們的話,你們就拿這符籙招呼它們,可以暫時緩一緩。」

  我問王俊輝有沒有專門對付活死人的符籙,他說有,但是他沒帶,因為他從來不覺得柏峪這邊會出現已經絕跡了將近千年的活死人。

  分好了符籙,我們就圍成一個圈往無底洞口走去。

  洞口不大,不過也沒有趙寬之前說的人腰粗細那麼窄,如果非要拿人腰的話,那也是一個胖子的腰。

  總之那洞口勉強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進出。

  到了洞口趙寬就在四周的草叢裡開始搜索所謂的「金蟾」,我們其他人則是同時從洞口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同時這洞裡還有一股極其陰冷的氣不停地冒出,不小心碰到那些氣,身子都會不經意地打一個哆嗦。

  另外我們還發現,這洞口周邊泥土濕漉漉的,再細看那無底洞的洞壁,從洞口往下,我們拿著手電能照到的地方,全部都是濕漉漉的,牆壁上沾滿了小水珠,有些小水珠還正沿著洞壁往下滾。

  我不由說了一聲:「怎麼看著像一口水井啊!」

  林森也是轉頭問正在雜草堆裡努力尋找金蟾的趙寬:「這洞真的深不見底嗎?」

  趙寬往我們這邊兒看了一眼說:「是的,不信你們拿個石頭往下扔,多久也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趙寬說完繼續尋找金蟾,他對無底洞並不感興趣,林森則是按照趙寬所說,拿起一塊小石子對著洞中央就扔了下去。

  我們立刻豎起耳朵去聽,十秒、二十秒、一分鍾……

  依舊聽不到任何的回音。

  我忍不住歎了一聲:「這洞好深!」

  說完這句話,我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王俊輝和李雅靜,這一看我不由心裡一驚。

  剛才這兩個人的面相還好好的,可在這洞口待了一會兒,他們的印堂位置命氣就全部變得烏黑起來,這就預示著,他倆要走黴運了。

  我再看林森,也是如此,就連遠處的趙寬印堂位置也是出現了黑色的命氣,不用說,我的印堂肯定也開始發黑了。

  集體走黴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王俊輝見我左顧右盼就問我怎麼了,我如實把大家的相門的情況說了一下,聽了我的話,王俊輝皺皺眉頭道:「這麼說我們接下來要遇到麻煩了,這次任務不會那麼順了?」

  我點頭說:「恐怕是如此!」

  王俊輝問我有沒有辦法用相門的法子改變下運氣,或者讓運氣不再惡化。

  我想了一下就問王俊輝:「你有朱砂嗎?」

  他好奇看著我說:「有,你要朱砂做什麼?」

  我道:「眉心一點紅,男顯貴,女顯富,不都喜歡給小孩子眉心點一點紅嘛,就是這個道理。」

  王俊輝詫異地看著我:「這法子管用嗎?」

  我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再點那一點紅的時候,我會配合特殊的運氣法子,封了你們的相門,防止黴氣繼續擴散,不過這法子是我爺爺教我的,我第一次用,靈不靈不知道。」

  一聽是我爺爺教的,王俊輝立刻收起自己的疑慮,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瓷瓶子遞給我道:「這裡面研磨好的上好朱砂墨,送給你了。」

  我也沒客氣,直接接到手裡,然後拽開瓶塞,手指在瓶塞上摸了一下,食指尖也就染成了紅色。

  我稍微運動了一下體內的「小魚苗」氣流,將其推到指尖就道了一句:「誰先來?」

  李雅靜笑了笑說:「先給我來吧。」

  說著她就走到我這邊,把額頭向我伸出。

  我「嗯」了一聲,運氣點出,她的眉心印堂位置就留下一個不規則的紅點。

  於此同時,她印堂上那股黴氣「呼」的一下散去了小半。

  原來這法子真的有效。

  接著我又分別給王俊輝、林森、趙寬,包括我自己都點上眉心一點紅。

  雖然我這法子並不能完全驅散我們的黴運,可也算是控制住了我們運氣再行惡化,但是還有重要的一點,若是要改運,相門的法子永遠都是輔助,若想要真正戰勝厄運,那還需要我們自己努力去克服困難,轉厄為好。

  聽了我後面的補充,林森就道了一句:「初一啊,你這話說的,怎麼讓我覺得你這眉心一點紅點不點不起啥作用啊?」

  我無奈說:「相卜本來就是這樣,只能通曉,卻不能左右,要改運,都是靠的自己,相師只能從旁指點而已。」

  王俊輝也是對著林森道了一句:「老林,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去搬幾塊石頭來,我要在洞口布置一些東西。」

  林森二話不說就去旁邊搬石頭了,李靜雅往無底洞裡看了看,而後蹲在那鑽心草的旁邊,拿出一個鏟子開始鏟起根部的土,我問她幹啥,她就說:「我取一些草根的樣本,回去試著培養一些,做一些研究。」

  王俊輝那邊則也是取出道服、香爐、香燭之類的東西,開始在洞口附近布置,只有我一個人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於是我就走到趙寬的旁邊說:「我幫你找金蟾吧,你放心,找到是你的,我不要,就是看看。」

  趙寬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緊張,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我知道趙寬是不能找到的,因為他今天的財帛宮沒有絲毫的財氣,我陪他找只是單純的因為無所事事。

  這山頂不大,我和趙寬找了一會兒就把這山頂找遍了,而且大小石頭我們都翻了一下,依舊什麼也沒找到。

  無奈趙寬拿出一支煙點上道:「看來我是沒那個命了。」

  我在旁邊安慰他說:「別灰心,咱們不是還要在這裡待著嗎,說不定那金蟾一會兒就從無底洞裡爬出來了呢?」

  聽我這麼說,趙寬就「嗯」的一聲點了下頭,顯然他自己也知道,找到金蟾的希望不大了。

  王俊輝那邊很快就在洞口布置了一個法壇,然後又用幾塊石頭在洞口擺了一個我看不出門道的道家陣法。

  香燭也是擺放到位。

  我問王俊輝:「王道長,你現在能不能給我交個底兒啊,你們要找的到底是啥東西?」

  王俊輝看了看洞口說:「到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接下我們吃了東西,我陪著趙寬又找了一下午金蟾,這時間也就到了晚上,當然我倆是不可能有收獲的。

  活著的東西變成金塊,稍微想一下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兒,這趙寬祖上的傳說肯定是虛構來的。

  我們並沒有紮帳篷,因為今晚我們誰也不能休息,這無底洞是活死人進出的地方,說不定夜裡他就會從這洞口爬出來,如果我們睡熟了,值夜的人再稍微一個不謹慎,估計我們都得被活死人害死了。

  深夜,我們都站在王俊輝的法壇後面,緊緊地盯著無底洞口,起初我們都十分的緊張,可時間長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心裡就漸漸放鬆了下來。

  就連王俊輝也是「咦」了一聲道:「難不成洞裡面的東西知道我設置了厲害的法壇在這裡等他,不敢出來了?」

  我則是笑著說了一句:「或者是這洞太深,他爬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呢?」

  王俊輝剛準備反駁我點什麼,忽然那洞口傳來一陣「咕嚕」的聲響,好像是水冒泡的聲音,又像是不夠響亮的青蛙叫聲,總之那聲音很怪。

  我們都沒說話,趙寬忽然說了一聲:「金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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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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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熄掉一根蠟燭的法壇

  趙寬忽然說是「金蟾」的聲音,我下意識就信了,因為我們根本聽不出那聲音到底是什麼。

  王俊輝沒說話,李雅靜一臉懷疑也沒有吭聲,只有林森道了一句:「老趙,這麼說你要發財了。」

  趙寬也是顯得有些興奮了。

  「咕嚕!」

  又是一陣聲響傳來,這次聲音傳來的位置明顯靠上了一些,好像是真有什麼東西沿著洞壁在往上爬,沒爬一段時間它就「咕嚕」地叫上一聲,難不成真是「金蟾」?

  我心裡忽然一個激靈又想,是那活死人也說不定!

  王俊輝「哼」了一聲:「好家夥,終於來了!」

  聽了王俊輝的話,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等的東西可不是金蟾,而是活死人。

  不光是我,李雅靜也是跟著一起後退了一步。

  林森是王俊輝的助手,他沒有後退,而是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他這匕首比起之前用的柴刀可要鋒利很多,只不過長度上要短一些。

  趙寬也沒有後退,因為他已經「財迷心竅」,他一心覺得無底洞裡要鑽出的東西是金蟾。

  見狀王俊輝就吼了趙寬一聲:「趙大哥,趕緊退下,出來的不是金蟾,是活死人!」

  聽到活死人的名號,就算趙寬再貪財,也是不敢再在無底洞口多待,退到了我和趙雅靜身邊。

  「咕嚕、咕嚕!」

  無底洞裡的聲音更靠近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有東西從裡面冒出來了。

  我已經屏住呼吸,生怕驚擾到什麼。


  「咕嚕!」

  隨著聲音再一次傳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點香燭!」

  那咕嚕的聲音沒嚇到我們,王俊輝突兀喊了一嗓子,嚇的我打了一個哆嗦,趙寬則是嚇的往後退了小半步。

  李雅靜反而很鎮定,好像是習慣了王俊輝做法的樣子。

  林森那邊也是不遲疑,拿出打火機就把王俊輝面前法壇上的香燭點起,因為這山頂風大,那蠟燭點上之後就迅速搖晃起來,好像隨時會熄滅似的。

  王俊輝晃了一下手中那把很短的銅錢劍,而後對著那兩根蠟燭一指道:「無量道氣,掌我明燈,急急如律令——起!」

  隨著王俊輝話畢,那燭火在石頭壘成的法壇上「呼」的一下就穩定了下來,四周的風好像忽然都要繞著那蠟燭走,王俊輝的法壇也仿佛是處在一個靜室之中。

  我見過王俊輝施展道法神通,今日再見,依舊看的我心潮澎湃,他的本事可真是難以估計的厲害。

  「咕嚕!」

  無底洞裡的聲音再響,法壇上的燭火也是「呼」的猛躥一截,然後再跌落回正常。

  我再往那無底洞口看了一下,就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剛才那「咕嚕」聲慢慢地流了出來。

  我好奇小聲道了一句:「王道長,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

  王俊輝沒回答我,旁邊的李靜雅道了一句:「不用緊張,是水,無底洞每天晚上都會有泉水從洞底部湧灌而上,這裡水脈最旺的時候,甚至可以形成噴泉。」

  山頂出現噴泉?開玩笑的吧!

  我往李雅靜那邊看了一眼,她沒有半點逗我的意思,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洞口位置,我從她的表情能看出,她不是等什麼東西,而是擔心,擔心自己的未婚夫——王俊輝。

  於是我就小聲說了一句:「靜雅姐,你放心,王道長肯定能應付的了。」

  李靜雅轉頭對我笑了笑沒說話。

  通過李雅靜剛才的話,我也能猜測到,她和王俊輝對這山頂的了解絕對要比趙寬多,他們甚至知道這無底洞的底細。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又是一聲「咕嚕」從無底洞中傳出,這次的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

  而且我能清楚地看到那無底洞口有一股水流躥出小半尺的高度,並向洞的四周流去,將那一片的山岩和泥土浸濕。

  這就是無底洞四周潮濕和洞壁上有水珠的真相嗎?可這麼高的山,那水又是怎麼上來的呢?

  本來以為今晚可以解開一些謎底了,可沒想到我心中的疑問不減反增,這就給我增加了不少的困擾。

  王俊輝那邊主持法壇,林森在旁邊打下手,沒空給我解釋。

  李雅靜現在心裡想的全是王俊輝的安危,估計也沒空理我。

  「咕嚕!」

  又是一股水流冒出,王俊輝主持法壇上的燭火也是跟著「呼」的躥高,落下一次……

  只是至此那燭火落下的時候,其中一根蠟燭的火苗急速減小,差一點就要熄滅。

  見狀王俊輝「嗡嗡」念叨幾句然後指著那根蠟燭道:「似氣非氣,似火非火,陰氣擾你,吾陽固之——起!」

  片刻那根蠟燭的火苗又躥了起來,王俊輝又捏了一個指訣繼續道:「還不夠,給我繼續起!」

  「呼!」

  那本來平靜的兩根蠟燭,忽然「呼呼」躥高了半尺,於此同時那無底洞的水流也是「呼呼」躥出,徑直噴起半米高的水柱。

  接著蠟燭恢複平靜,那水珠「嘩」的一聲落下,頓時不少的水就又流到了洞口附近。

  此時趙寬在旁邊忍不住驚歎了一句:「活神仙啊!」

  如果我沒有學過相卜,不是對道派術法有些淺顯的理解,估計我也覺得王俊輝是活神仙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無底洞口忽然「咕嚕」一聲躥出一道水柱,不過這次水柱落下的時候,那洞口卻凸起一個黑糊糊的圓球來,我定神一看,哪裡是圓球,分明就是一個人頭!

  我剛反應過來,王俊輝已經出手了,他之前就在洞口附近的石頭上纏滿了紅線,那活死人的頭一露出來,他就拿起一張符籙,對著其中一根紅線扔了過去。

  那符籙撞到紅線後,忽然就「轟」的燃燒了起來,頓時那無底洞水柱忽然「嘩」的一下噴出一米多高,只露出人頭的活死人,也就跟著那水一下給噴了出來。

  見狀,旁邊的林森揮著手中的匕首就對著水柱中的活死人刺了過去。

  那活死人顯得有些驚慌,用手臂去擋,林森飛快收起匕首,抬腳對著活死人的小腹就踹了過去。

  頓時那活死人就被林森一腳從水柱中給踹飛了出去。

  我在旁邊看的忍不住為林森這霸道的一腳叫好。

  那活死人飛出了紅線圈,直接落到了山頂的一片雜草裡。

  而此時那無底洞的水柱開始落下,在水柱撞擊到洞口旁邊的一塊石頭時,一些水花就向王俊輝法壇燭火濺了過來,王俊輝一時沒太注意,只護住一個根蠟燭,另一個蠟燭被水花給打滅了。

  見狀李雅靜忍不住喊了一聲:「俊輝!」

  王俊輝身子抖了一下,一口血從嘴裡噴出,直接噴在那根已經熄滅的蠟燭上。

  吐了一口血後,王俊輝飛快捏了幾個指訣重新站立好,然後對著李雅靜道了一句:「放心,我沒事兒。」

  於此同時那活死人也是慢慢悠悠從雜草裡爬了起來,它像狗一樣抖了抖了身上的水花,頓時旁邊就如同下雨一般,水珠四濺。

  王俊輝揮了一下道袍,就把那些向我們濺過來的水花給擋了回去,同時也保住了他法壇上最後一根蠟燭。

  而後王俊輝沉了一口氣道:「孽畜,毀我誅屍壇一半神通,害我被法壇反噬,受了內傷,看本道不滅殺你,取出你體內的璽月珠!」

  璽月珠?那是什麼,是王俊輝這次來的目的嗎?如果真是,他怎麼知道那東西在這活死人的體內?

  看來這其中還有玄機。

  那活死人估計感覺到了王俊輝的厲害,扭頭想要跑,可王俊輝卻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手裡扯著一根紅線,對著那屍體就撲了過去,同時對林森道了一句:「幫我守住法壇的燭火,蠟燭沒的時候,記得續上,記住用燭火續,別用其他的點。」

  王俊輝的速度其實追不上那活死人,可那活死人也不知道咋了,跑到山頂邊上幾塊石頭跟前,忽然就愣住了,好像迷路了一樣不知道往那裡跑了。

  我心中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王俊輝下午在山頂上布置的那石頭陣起了作用。

  我估計那陣法只對屍類的東西管用,人的話應該不至於被幾塊石頭給困住了。

  那活死人一頓,就被王俊輝追了上去,王俊輝不由分說,直接將手裡的紅線對著那活死人就纏了過去。

  「嗷!」

  那活死人好像很怕王俊輝手中的紅線,痛叫了幾聲,就往旁邊躲開了,他並沒有逃離山頂。

  他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掙脫紅線,這活死人估計也知道跑不了,從地上起身後,直接對著王俊輝撲了過去。

  王俊輝站在原地早早就捏了指訣,等那屍體撲過來的時候,他身子微微一轉,捏了一個指訣輕輕點出同時聽他道了一句:「伏屍訣——拘!」

  隨著王俊輝指訣點出,那活死人十分靈活,空中竟然反了一個身,沒有靠近王俊輝而是反身向我、趙寬和李雅靜這邊撲來。

  顯然他知道我們三個是最弱的,他是要先拿我們開刀了。

  而此時我心跳加速的同時,開始不停回想爺爺交給我的那些相門打屍的法子,我只要撐住一個回合,林森和王俊輝就能趕過來救我們。

  相門打屍法!一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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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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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層層揭謎

  看著那活死人撲過來,我真害怕自己一個激動又把打屍的法子給忘了,幸好這次我已經琢磨了好幾天,心裡已經有些底氣。

  看著那活死人撲過來,我沉了一口氣,然後將丹田裡的氣運到右手食指和中指兩尖,再接著對著那屍體的兩個鼻孔插了過去!

  看到我的動作,李雅靜就驚訝地道了一句:「初一,你幹啥?」

  王俊輝也是吼了一句:「李初一,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胡來!」

  這一招看起來可笑,我自己也覺得可笑,可這就是爺爺教我相門打屍的第一個,也是最為簡單的法子,封屍氣!

  人在死了之後能夠看到塵世的監察官,也就是眼睛會徹底閉上,如此一來,即便是這屍體屍變或者變成了活死人,眼睛睜開了,也是再也看不到世俗之物的。

  那眼睛就是擺設。

  所以僵屍和活死人用來分辨周圍的環境,就要依靠采聽官和審辯官,便是耳朵和鼻子了。

  其中以鼻子最為重要,人活著需要一口氣,屍能夠行動也需要一口氣,這口氣的循環就要依靠審辯官來維持,封了審辯官,就是封了屍的氣,那屍的行動就會受到的極大的阻礙,甚至停止。

  所以在我手插入那活死人鼻孔的時候,他就忽然停了下來,這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然一個人制服了一個活死人?

  就在我高興的時候,那活死人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接著就揮出拳頭對著我胸口打了過來,我一個不注意就被其給打飛了,同時我一口血湧到喉嚨裡,在空中咳嗽了聲,一口血對著那活似人的臉就噴了過去。

  我也算是頂了一個回合了吧,王俊輝已經跑到活死人的身邊,手中紅繩飛快纏住活死人的手臂,同時捏好指訣的手指就點在了那屍體的額頭。

  頓時那活死人不動彈了,「咣」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我這邊並沒有飛出太遠,被趕過來的林森給接住了,不然這麼摔一下也夠我喝一壺的。

  李雅靜迅速跑過來給我檢查身體,仔細看了我幾遍說:「你小子命真大!」

  我知道,我是沒什麼大礙了。


  而王俊輝那邊則是又掏出幾張符籙「啪、啪」貼在活死人的額頭和胸膛上。

  之後他也是轉頭問我:「初一,你沒事兒吧。」

  我勉強還能站起來,對著王俊輝揮揮手表示沒事兒,我也想說句話,可我胸口疼的厲害,呼吸都感覺帶的胸口骨頭疼。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轉身去看地上的活死人道:「我們得手了,雅靜,我們得手了,有了它我就自由了,回去之後我們就真的能結婚了。」

  李雅靜那邊顯得也是有些激動,對著王俊輝點頭。

  此時李雅靜把我交給林森照看,然後找到自己的醫療背包也是走到了活死人的旁邊。

  王俊輝對李雅靜道:「雅靜,要不我來吧,這屍體不幹淨……」

  李雅靜搖頭道:「正因為不幹淨才我要來,你這一身純陽道法,若是遭了這邪物侵蝕,會損道行的,我則不同,我是醫生,是個普通人,這些邪氣只會讓我感冒、發燒什麼的。」

  我忍著痛還是擠出一句話:「他們要幹嘛?」

  林森在我旁邊說:「取屍體裡的東西。」

  屍體的東西,難不成就是王俊輝說的璽月珠?

  趙寬在旁邊默默道了一句:「我們這兒有這樣一個傳說,說是曾經有兩個道士,上了小西天,發現了這無底洞,還在無底洞旁邊發現了一個夜明珠,於是兩個道士為了夜明珠大打出手,後來一個道士吃了夜明珠,被另一個道士打進了無底洞。」

  「剩下的道士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去洞底找到另一個道士的屍體,可他花費了十年時間,用了數百種法子都沒有成功,所以他才給這個洞正式起了‘無底洞’的名字,然後悻悻離開了這裡。」

  趙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王俊輝就轉頭對我說:「初一啊,其實這裡的傳說是不太準確的,你要想知道這裡的事兒,等一會兒靜雅取出璽月珠了,我再給詳細給你講一下。」

  「啊!」

  王俊輝正說話的時候,李靜雅忽然驚叫了一聲,他趕緊轉頭問李雅靜咋了,李雅靜捂住自己右手食指道:「這屍體的胃裡面竟然長著骨刺,刺了我手一下,鑽心的疼,好像是中了鑽心草的毒液似的。」

  說著話李雅靜額頭上的汗珠子就「呼呼」地開始往下滾,看來她真的是疼的厲害。

  王俊輝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從藥箱裡翻出治療屍毒的血清,然後飛快的給李雅靜打了一針。

  接著王俊輝有從藥箱裡找出麻藥,給李雅靜在手指上稍微打了一些,這樣李雅靜的臉色才微微舒坦了一些。

  王俊輝這才去檢查那屍體的胃,看過之後他忍不住道了一句:「那不是什麼骨刺,就是活死人吞下的鑽心草的草葉,只不過有些鈣化了,沒想到都這樣了,它還有鑽心草的毒。」

  接下來王俊輝就親自從活死人的胃裡剝出一顆碧綠色的珠子,而後王俊輝對這李雅靜就道:「雅靜,我們成功了!」

  李雅靜點頭。

  而後王俊輝又對我揮了揮珠子說:「初一,我要找的就是這個璽月珠,可以引動月潮之力的珠子,知道這無底洞在山頂為什麼會有水噴出嗎,就是因為這個珠子。」

  我聽的糊裡糊塗的。

  王俊輝收好珠子,把李雅靜扶到一邊兒,又看了看活死人,然後走到法壇旁邊,拿起法壇那根蠟燭,然後默念了幾句,對著那活死人一指,接著他把蠟燭往那屍體上一扔,那活死人「呼」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要知道它的衣服還是濕著的啊,王俊輝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王俊輝就給我解釋說:「我用的是‘純陽烈火’,專門用來燒陰邪之物的。」

  我反問王俊輝:「三昧真火?」

  王俊輝笑道:「不是,要是能用那火,我就要入大道之境了。」

  這次我們行動順利結束,王俊輝和李雅靜很開心,我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林森沒啥表情,不過從他有些散漫的動作來看,他緊繃的神經也是鬆了下來。

  反倒是趙寬有些沮喪,因為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金蟾。

  這一晚我們沒有急著趕路回去,而是在這裡過夜,天亮再趕路,正好身為重傷員的我也能再休息一下。

  我們都沒有什麼睡意,王俊輝就給我講了一下這小西天和璽月珠的傳說。

  原來這小西天在很久之前有一座道觀,叫璽月觀,當然是一間很小的道觀,就建在半山腰,這道觀也是三五個人的規模,一個師父兩三個徒弟。

  在這璽月道觀有一個聖地,那就是小西天的峰頂,因為每到月圓,月潮之力最強的時候,山頂的這個洞裡就會噴出高達丈許的噴泉來,傳說用這些水沐浴,可頂上百日的修煉,因為這水裡含有月華之靈氣。

  後來這山上剩下了三個道士,一個師父兩個徒弟,師父死了之後,兩個徒弟爭搶掌門之位,其實他們是爭搶璽月珠,後來他們決定以鬥法分勝負,後來一個道士贏了,另一個輸的道士竟然耍賴吞下了璽月珠,並投身到了存放璽月珠架子旁邊的那個深洞裡。

  贏的道士氣不過就想下去找,可他卻發現原來那個一到晚上就噴水的山洞竟然深不見底,他守了道觀數十年,也沒能找到璽月珠,反而是那洞裡噴出的水,不但沒有了月華之靈力,還透著一股屍氣。

  他的道法不濟,怕死了道士變成屍找他尋仇,就砸了山頂的璽月珠存放的架子,一把火燒了半山腰的道觀離開了。

  數千年滄桑過去,那道觀也就完全不見了蹤跡。

  那道士在離開這裡之前邊留下了小西天無底洞活死人的傳說,目的是為了阻止這裡的村民進山尋寶,他找不到那璽月珠,也不想別人發現。

  而那個道士在離開後,便寫了一本關於璽月珠的書,只不過沒什麼人相信他說到話,後來那書就隨著他一起埋到了地下,再後來就被一個組織發現,而那個組織掌握這王俊輝的一些事情,王俊輝這才迫於無奈替他們賣命來取璽月珠。

  聽到這裡差不多事情都清楚了,只是王俊輝身上的事兒,他卻沒有跟我細說的意思。

  次日我們收拾東西就開始往回趕路,我們來的時候,路都已經開好了,所以我們回去的時候順當了很多,只用了五天就回到了柏峪鎮。

  回到鎮上,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在鎮上休整了一天,我們就準備離開,臨出發的時候趙寬拿出一本老舊的書遞給王俊輝,想要換一些錢,王俊輝看了幾眼,就給了趙寬一萬塊錢,那趙寬便開心地離開了。

  我問王俊輝那書是什麼寶貝,他直接用打火機把這書點了,然後扔到了路邊。

  這下我更好奇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這本書是趙家的祖訓,是文言文寫的,按照其中的意思理解,其實趙寬早就找到過一次金蟾了,只是它把那金蟾當成木疙瘩給賣了。」

  我、李靜雅和林森同時吃了一驚。

  王俊輝就解釋說:「趙家祖訓說的金蟾,並不是指的黃金材質,而是堪比黃金的價值,如果我沒猜錯就是趙寬撿到的那個木疙瘩,只可惜他撿到的那次形狀不像金蟾了。」

  我問那木疙瘩到底是什麼,李雅靜回答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很可能是肉靈芝,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太歲!」

  聽了李雅靜和王俊輝的話,我都替趙寬感覺到後悔,這事兒還是不讓他知道好,不然他得後悔死。

  說了幾句我們就準備上車離開,可就在我要上車的時候,我看了李雅靜一眼,忽然發現她的疾厄宮命氣不對,她好像要遭一場大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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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33章 凶卦

  看到李雅靜面相不對,我就不由怔在了原地,方才我看她的時候,面相還好的很,這一下怎麼變的這麼多。

  難不成李雅靜遭的是突發性的疾病?

  他們都上了車,只有我愣在原地,王俊輝就探出腦袋問我:「初一,上車了,愣著幹嘛呢?」

  我「哦」了一聲坐到了車上,而後車子緩緩開出。

  這種突變之相我不敢妄加推斷,所以等著車子開出一段後,我打斷王俊輝和李雅靜的閑聊道:「雅靜姐你能跟著我做一套手勢不?」

  我這麼說自然是想用指節骨推卦好好地給李雅靜卜算一下。

  聽我這麼說,李雅靜還沒開口,王俊輝就好奇問我:「怎麼初一,要給你雅靜姐卜卦?」

  我笑了一下道:「一時技癢而已。」

  王俊輝也沒多想,就對李雅靜說:「雅靜,你可以讓那小子試試,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不賴。」

  李雅靜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問我該怎麼做。

  我也是把那套手勢很仔細的教給了她,她學的很快,我只教了她一遍,接下來她自己一絲不差地做了三遍給我看,而我也是用盡全力去給她排卦。

  這次為了排出更精確的變爻,我連體內那小魚苗般的氣流都用上了,不消片刻我額頭上就浸滿了汗珠。

  李雅靜問我怎麼了,我做了一個噤聲道:「別說話。」

  我的聲音有些急,王俊輝和林森就同時轉頭看我,我顧不上理他們,繼續認真的給李雅靜排出本卦和變爻。

  等卦象和所有變爻全部出現在我心裡的時候,我不由就愣住了。

  李雅靜好奇問我怎麼了,我有些不想說出心中的卦象所喻。


  同時我還在李雅靜的面相上看到了更多糟糕的情況,她的保壽官(眉毛)上烏七八糟的命氣混亂遊走,是壽終之相!

  她的印堂也是出現發黑的跡象,疾厄宮命氣繼續惡化,難不成李雅靜真是突遭惡疾?

  看我表情越來越不對,李雅靜和王俊輝的表情同時沉了下去,接著王俊輝把車開到路邊,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頭問我:「初一,你到底看出什麼了,你的表情怎麼看著那麼不對勁,玩笑可不能隨便開。」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段相處,可我已經深知王俊輝和李雅靜感情深厚,這倆人任何一個出事兒,對另一個都是天塌一般的打擊。

  可如果不說,耽誤了李雅靜的病情,將來對他們的打擊就更大了。

  「初一,你倒是說話啊,急死我了!」王俊輝催問。

  李雅靜怎麼是不說話了,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卦象不好。

  林森也在旁邊推了我一下道:「初一,你能不能快點說,墨跡啥,一點也不像一個大老爺們!」

  我沉了長長地一口氣先把李雅靜的面相簡述了一遍,而後才道:「雅靜姐可能會突遭惡疾纏身,極難康複,而且可能會……」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怒道:「不可能,初一,這次你絕對搞錯了,雅靜好的很,你看她的面相……」

  王俊輝轉眼看了一眼李雅靜,他說不出話了,他是學道之人,雖然不懂相卜,看不出命氣,可李雅靜印堂上的黑色黴氣他卻是能看到的。

  王俊輝愣了一下繼續問我:「卦象上怎麼說?」

  我還在猶豫怎麼開口,王俊輝就道:「初一,沒事兒你盡管說,你給我說了,我才好想辦法去救雅靜。」

  李雅靜也是看了一下我說:「說吧初一,我是學醫的,什麼病沒見過,放心,我承受的來。」

  我這才默默開始道來:「雅靜姐的本卦是二四歸妹之卦,六十四卦中凶卦之一,主顯壽,是大限將至之卦!」

  「李初一,你放屁!」王俊輝大怒,掄著拳頭就要回身打我,卻被李雅靜給摁住了。

  同時李雅靜對王俊輝道:「俊輝,你幹嘛,能不能別一提到我你就變得這麼衝動,你都吃過一次這樣的虧了,咋還不長記性,初一只是就卦論事,又不是惡意詛咒我。」

  我明白王俊輝為什麼這麼生氣,因為我卜算的本事太厲害,相門和卜算都太準了,如果我只是一個街頭小攤的算命先生,他未必會對我生這麼大的氣。

  李雅靜在摁住王俊輝後對我說:「初一,你繼續說。」

  我看了一眼王俊輝充滿憤怒的臉,還是選擇繼續說,我必須讓王俊輝和李雅靜知道我所算出的所有的事兒,這樣他們才能據此做出充足的準備。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卦象上還顯示‘貨尚可、果未必’,意思是你們這次雖然得到這次想要的東西,可卻未必能解決你們兩個之間的麻煩,你們之間的婚期還要延誤,可能因為雅靜姐的病情。」

  王俊輝這次沒有發怒,而是看著李雅靜露出一臉複雜的表情,不過我能看出,其中最主要的是還是傷心。

  我頓了一下繼續說:「雅靜姐的變爻是陰爻,上六之陰,婚娶不正,另外她精血顯虛,甚至顯盡,不治之象!」

  「李初一!」

  「王俊輝!」

  王俊輝和李雅靜同時喊了一句。

  王俊輝因為被李雅靜喊住,所以沒有再對我說話,而是轉頭看著李雅靜道:「雅靜,別信他的,那小子是新手,本事不濟,肯定是算錯了,你別擔心,回去了,我們就去組織裡的醫院查一下,肯定不會有事兒。」

  李雅靜摸了一下王俊輝的臉頰點了下頭,然後轉頭又問我:「初一,依據你的卦象顯示,我得的病是血液方面的?」

  我點頭,上六陰爻無血、無生之卦。

  李雅靜忽然看了看自己右手的食指,正是她在小西天山頂被那活死人肚子裡的東西刺到的那根手指。

  我頓時恍然大悟,難不成這病症是因那而起,李雅靜的的血液受到了屍毒和鑽心草之毒以外的東西侵蝕?

  不光是我想到了這些,王俊輝也是明白了過來,抓住李雅靜的手指道:「難道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遺禍,我給你打了屍毒血清了?」

  李雅靜笑了一下說:「行了,事情還沒定論了,看你們一個個的表情,咱們回去,到醫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俊輝「嗯」了一聲,也不廢話,直接發動車子往市裡去了。

  市裡的醫療條件好,自然是先回市裡,縣城那邊的話,我要想回去,就只有等到了市裡再自己坐車回去了。

  王俊輝車子開的很快,顯然他心裡很急。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說話,我知道這氣氛是被我給攪壞的。

  我們到了市裡差不多下午三點多鍾,進了市區,王俊輝直接把我們送到市北郊區的一家私立醫院。

  這醫院看著並不大,主樓是個五層樓,旁邊還有一棟二層的附樓,再後面還有幾排平房。

  到了醫院門口,我本來也要跟著進去,卻被王俊輝給攔住了,他對林森說了一句:「老林,送初一去車站。」

  王俊輝這是在厭煩我嗎?

  不等我說話,李雅靜忽然說了一句:「你們在這裡等著,初一,你過來,我給你說幾句話。」

  王俊輝想要說什麼,卻沒開口。

  我跟著李雅靜走出二十多米,來到這棟樓的拐角位置,她忽然停下步子,我也是跟著停下來。

  我有些不敢再去看李雅靜的臉,生怕從她的臉上再看出什麼糟糕的情況來。

  李雅靜那邊先是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對我說:「初一,謝謝你。」

  謝我?

  我抬頭一臉驚疑地看了看她。

  她繼續說:「其實在幾天前,我就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些不對付了,我明顯感覺到我的心跳速率變慢了,我是學醫的,對這些很敏感。」

  說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是那活死人體內的一些東西感染了我,只不過不敢確定,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向俊輝求證,謝謝你今天替我說出來。」

  我剛準備說話,李雅靜就又道:「好了,讓老林送你離開吧,我們這邊還有很多麻煩,俊輝送你走,不是生你氣,而是怕你卷入我們的麻煩之中了,對了,這是給你的,這次行動的報酬。」

  說著李雅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給我,裡面裝著厚厚的一疊錢。

  我趕緊推脫,李雅靜又道:「一碼歸一碼,如果你真當我是你姐,就收下。」

  我不好推辭就收了起來,從重量上來看,最起碼要四五萬的樣子。

  接著我們回到王俊輝這邊,王俊輝就讓林森送我走了。

  他和李雅靜則是一起進了醫院。

  林森送我的時候,問我給李雅靜算的那些是胡謅的還是真的,我苦笑著說了一句:「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胡謅的嗎?」

  林森「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很快他就把我送到了車站,還幫我買了一張回縣城的票,在送我上車的時候林森就對我說了一句:「如果俊輝和雅靜遇到了什麼麻煩,希望你到時候能幫他們一把,你的相卜本事很厲害。」

  不等我細問,林森就把我送上車離開了。

  我好像陷入了一場迫不得已的,而又不能不管的麻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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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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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假桃花

  如果換做平時,我到了市裡肯定想著去找寧浩宇玩上一兩天,可現在因為王俊輝和李靜雅的事兒,我一下就沒了心思,坐在回縣城的車上,我總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

  可思來想去,我就發現,我能做已經都做了,那就是給李雅靜卜的那一卦。

  至於要怎麼去幫李雅靜改接下來的命,我還沒有從那卦裡悟出破解之法的來,估計是我的相卜水平不夠吧,如果是我爺爺的話,肯定可以。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了,等王俊輝或者林森通知我,找我幫忙,到時候我肯定會義無反顧地出手,在我心裡王俊輝、李雅靜和林森已經是我的莫逆之交了。

  回到縣城,我就發現我那個卜算小店的門鎖已經有些鏽跡了,估計是因為上次下雨我沒管的緣故吧。

  這麼晚了,我也沒有開店做生意的意思,繞道胡同那邊進了門,進門後我就發現院子很幹淨,上面的玻璃頂也被人修好了,另外徐若卉之前住過的那間屋子的窗簾是開著的。

  我記得走的時候,我是把窗簾都拉上了的,難道她又回來住了?

  想到這裡我就去扒在徐若卉房間的窗戶上看了一下,裡面收拾的很整齊,還多了一個梳妝台,上面還放著一些她原本已經收拾走的化妝品。

  原來她真的回來住了。

  想到這裡,我心中的「烏雲」就被撥開了一些。

  既然知道了徐若卉可能已經又回來住了,我自然不會再去開她的房門,而是回了爺爺的屋子裡,進門之後就發現在門口地板上扔著一張紙條,旁邊還散落了一疊錢,紙條是徐若卉寫的,上面只有簡短的一段話:

  「我租的新房子幻境不好,就回來住了,你沒在家,我就擅自搬進來了,房租給你塞到屋子裡,我這不算擅闖民宅,另外為了報答你,我找人把院子上的玻璃頂修好了。」

  落款:徐若卉。

  看到這裡我不由笑了一下,誰家的環境能比我家這鬧鬼的房子還糟糕,該不會是徐若卉對我有意思,然後搬回來的吧。

  還有這些天她一個人真敢在這家裡住?

  我從市裡回來已經傍晚過後,幼兒園那邊應該早就下課了,這徐若卉怎麼還不回來呢?


  想著我就準備給徐若卉打個電話,可我又怕一個電話打過去,惹惱了她,讓她再給搬走了,所以想了一下就把手機又扔到一邊去了。

  我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回屋先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他接了,不過沒說幾句話就想著掛電話,我忙問起李靜雅的事兒,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初一啊,謝謝你了,你已經忙了我和靜雅很多了,接下來的事兒讓我倆自己解決吧。」

  說完王俊輝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他就不接了。

  而我這裡並沒有林森和李靜雅的電話。

  無奈我就先出去吃了點飯,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可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徐若卉還是沒回來,我心裡就開始納悶,難不成徐若卉之是偶爾回來‘打個尖’,並沒有在繼續在我這裡繼續住的意思?

  不對啊,她留的紙條上說她回來住了啊。

  我又回屋等了一會兒,實在等不到她人了,就拿起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我聽著徐若卉那邊很吵,我還沒說話,徐若卉就道:「李初一?你回來了,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了,有事兒等我回去再說哈,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說著徐若卉就要掛電話,我讓她等一下,然後問她是啥事兒,用不用我幫忙,她想了一會兒就說:「我們這兒的一個老師,跟我關係很好,生病在醫院呢,她家人都沒在這邊,所以我要照看一下,等她男朋友過來,我就回去。」

  我這邊閑著沒事兒,就道了一聲,要不我過去幫忙,徐若卉想了一下就也同意了。

  要了地址,我買了一些東西就打車去了那家醫院。

  根據徐若卉給我地址找到了病房,我發現這間病房有四張床,而且全有病號,再加上家屬,屋裡擠的滿滿的。

  徐若卉和她的同學在門口的病床上,見到我之後,她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現在已經是晚上,病號休息都比較早。

  她把我拉到床邊,然後給我一張凳子讓我坐下,然後她自己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馬紮坐了下去。

  我說給她換著坐吧,她很幹脆的小聲說了一句:「不用!」

  此時徐若卉的朋友已經睡下,所以我也不用給她打招呼,看了看她的面相我就說小聲對徐若卉說:「你不用擔心,你朋友疾厄宮上的陰氣正在消散,病情已經在好轉了,沒啥大礙,對了,你朋友得的什麼病啊?」

  徐若卉道了一句:「急性闌尾炎,下午做的手術,喊了半天疼了,這才睡下。」

  又和徐若卉小聲說了幾句才知道,她這朋友叫蘇敏,家是外地的,男朋友也在外地上班,所以生了病就變得沒人照看了,不過蘇敏的男朋友正趕過來。

  我和徐若卉在這邊又等了二十多分鍾,蘇敏的男朋友終於趕來了,高高瘦瘦,相互介紹了之後,我和徐若卉就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從病房出來,徐若卉就問我這些天跑哪兒去了,我笑著說散心去了。

  她也沒細問,好像她並沒有多少話要跟我說似的。

  而我見到她之後,忽然也不知道說啥了,感覺整個人都傻了,加上今天有了李雅靜那檔子事兒,我開玩笑逗她的心思也沒了,我倆就這麼沉默著從醫院出來,然後繼續沉默著沿著馬路慢走。

  她沒說打車,我則是不想打車,就想著跟她這麼走一會兒。

  走了一會兒徐若卉忽然就停下來對我說:「李初一,有件事兒我想跟你說。」

  我看了看徐若卉的表情,她少有的露出了羞澀,不過這樣的她就變得更加迷人了,我看的就有些醉了,嘴上也是說了一句:「有啥話,你就說吧。」

  徐若卉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後嫌棄地「嘁」了一聲,臉上的羞澀也是一下不見了,她張嘴道:「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我的手機就不合時宜的響了,我一看是小花打來的。

  徐若卉問誰打,我下意識說了句:「我前女友!」

  徐若卉「哦」了一聲道:「接吧。」

  接了電話,我就聽小花那邊說:「初一,你明天有空嗎,我們想找你算一卦,我家最近老是發生倒黴事兒。」

  說實話,一想到小花母親的嘴臉,我半點卜算的心思都沒了,就說:「我明天沒空。」

  小花有些急道:「初一,算我求你,看在咱們曾經的關係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小花這麼一說,我就有些心軟,便道:「那行吧,明天下午,你和你媽來我店裡找我找我。」

  小花那邊謝過我就掛了電話。

  我轉頭問徐若卉剛才要說什麼,她就搖頭說:「沒什麼,現在不想說了,改天再說吧。」

  接著她就伸手打了一輛車,我倆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我試著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我。

  難不成徐若卉是吃醋了,她喜歡上我了,她剛才要跟我說的話,不會是要對我表白吧?

  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接那個電話了。

  當然這一切多半是我在自作多情。

  回到家,徐若卉也沒理我,就回房睡去了,我自己也沒啥意思,也就睡下了。

  次日我起來的時候,徐若卉已經上班走了,我搖搖頭就去吃了早飯,然後開了我那家已經關門很久的算命小店。

  我這小店之前名氣算是打出去了,今天從新開門,不少街坊鄰居都來找我求卦,我也就收個十幾二十塊地給他們簡單地解了一下,沒有遇到啥特殊的卦象。

  我吃了午飯沒多久,正在店裡午睡的時候,小花和她母親來了我這店裡,她母親見到我的時候,依舊趾高氣昂,還是那副看不起我的樣子。

  小花還好,勉強對我笑了笑。

  我也不廢話,就問他們要怎麼算,我話音剛落小花的母親就道:「你是算命的,問我們怎麼算,真是可笑?」

  我這急脾氣上來了,我瞅著小花母親的面相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伯母這麼大年紀,竟然還犯桃花運,只可惜您這桃花運裡藏了劫氣,是假桃花,人家是為了你的錢而來的,而你,失財又失色啊,哦,抱歉,伯母已經沒啥色可以失的了,所以伯母,您是來問財的吧?」

  我這話可不是胡謅的,都是小花母親面相所示,她印堂紅裡透著黑,典型的假桃花,桃花劫的一種。

  她財帛宮黑氣混亂,向兩耳散去,是典型了聽了別人的花言巧語,被騙了錢財之相。

  聽我說完小花和她母親就同時大怒:「李初一,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指著門口對她倆說:「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走,我這小店生意挺不錯的,別打擾我做生意。」

  我這麼說,小花就拉著自己她媽往外走,同時道了一句:「李初一,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卑鄙的人,我知道你嫉恨我和我媽,可也不能信口雌黃,借算命機會羞辱人。」

  小花的母親並沒有被小花拉動,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幾秒鍾後她對小花說了一句:「花,他算對了,聽他給我解一下吧,如果錢丟了的事兒被你爸知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我真怕這個家給沒了……」

  小花一下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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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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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入夥了

  看著那母女倆的表情我沒有再發飆,也沒有再說刺激她們的話,而是坐回到座位上輕聲道:「好了,你們兩個坐下說吧。」

  小花還是不相信,她問自己母親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初一說的都是真的?那十多萬不是你買股票被騙的,而是……」

  小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她母親看了看小花道:「花,你一定為媽保密啊,媽已經知道錯了,這才讓你陪著我一起算命,求一個解決的法子,不然等過幾天你爸現在家裡的存折少了十多萬肯定會問我,我就真不知道怎麼說了,我給你爸說買股票,他肯定不信,依著他的性子肯定問我找哪家投資公司買的,跟誰買的,到時候他一問,就全露陷了。」

  小花媽自顧自說著,語氣越來越激動,眼看就要哭了。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哭,看來這次是真的碰到她的痛處了。

  小花忍不住氣道:「既然被人騙了,那就報警!」

  小花媽搖頭:「花,要是報警,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那咋辦,你說,你說那咋辦?」小花也是被她氣到了,撒了一下手,扭過頭,一副不想再管這件事兒的樣子。

  這件事兒本來不光彩,如今又暴露在了我這個被她甩掉的前男友面前,她就覺得更加丟人了。

  小花媽若不是沒辦法了,也是絕對不會在我面前承認這件事兒了,顯然她已經走投無路了,換句話說,她老公過幾天可能要用那筆錢,到時候一查存折,所有的事兒就全露陷了。

  小花媽焦急地看著我道:「初一啊,我知道我以前對不住你,可我也是為了我家小花好,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沒啥情分,你看在小花跟你相處了那麼久的份兒上,你就幫幫我,給我指條明路吧。」

  小花媽這面相雖然是假桃花失財之相,可田宅宮卻不錯,而且還有一股不錯的命氣遊動,這說明她們家裡可能要添新人了。

  看到這裡我就道:「伯母,你其實不用太擔心,你不會和你丈夫離婚的,你家不但不會減人,反而會增加新丁。」

  我這麼說小花媽就有些生氣,她反問我:「初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了,我都這把年紀了怎麼給家裡增添新丁,另外我節育手術都做了……」

  我趕緊道:「伯母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的,我說的小花,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給她找到好婆家,而且已經有了婚期了吧。」


  我說完小花就看向我到了一句:「初一,你都知道了,沒想到,你還在關注著我。」

  這次我更加趕緊解釋:「小花,你誤會了,這不是我打聽來了,而是我從你媽和你的面相上看出的。」

  我這麼說小花媽就說:「我家這是嫁閨女,是家裡少人,怎麼會是多人呢。」

  我搖頭道:「面相上就是這麼顯示的,如果我沒猜錯,你那個女婿人不錯,可能會把你和你老公當成他的父母去養,他是你的貴人,會幫你度過這次危機,只是……」

  小花媽問我,只是什麼,我就笑著說:「只你丟了財要是想要往回要,就必須走官家這條路,如果你不想報警,那就只能吃啞巴虧了。」

  小花和她媽倆人都不吭聲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花媽掏出一千塊錢給我說:「初一,你別嫌少,今天謝謝你了。」

  我搖頭說:「我也沒幫你什麼,你那個女婿遲早會幫你的,這算你們的福氣吧。」

  小花和她媽離開了,我就把他們留下的錢收了起來。

  正當我數錢的時候,我身後通向院子的門「咯吱」一聲就開了,我頓時嚇了一個機靈,我那院子裡可是沒人的,難不成我又要撞鬼了?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徐若卉一臉嬉笑站在門口,我愣了一下道:「你咋回來,進院子一點聲響都沒,我以為又見鬼了呢。」

  徐若卉今天穿了一件格子的連衣裙,梳著馬尾辮,如果不是她臉上總是帶著一股孤傲之氣,那看起來倒是像極了溫柔淑女。

  聽了我的話,她習慣性地「嘁」了一聲說:「我下午沒事兒,回來看看,正好碰到你算命,就在門口聽了會兒,你還想真的挺靈的。」

  徐若卉這算是在誇我吧,我高興說:「那是自然,要不把你手給我一下,我給你看一下。」

  徐若卉走到我面前搖頭說:「不用了。」

  我忽然想起來徐若卉有話跟我說的事兒,她這次來這裡,不會就是要說那些話的吧。

  想到這些我就有些激動,便問她找我什麼事兒。

  她看了看我道:「沒事兒,就是來你這店裡轉轉,看看你這個小神棍平時是怎麼工作的。」

  徐若卉主動找我說話,那肯定有事兒要問我,所以我就直接說:「行了,你不用給我繞圈子了,有事兒就直說吧,能幫你,我會盡全力幫你,幫不了,我也會想辦法去幫你。」

  聽了我的話,徐若卉就顯得微微有些感動的樣子,看這她的表情我差點就準備表白了,可話到嘴邊的時候,我那破手機又響了起來。

  「靠!」

  我心裡暗罵一句接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徐若卉讓我先接電話,接了電話我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初一,是我!」林森的聲音。

  我趕緊好轉語氣問林森怎麼了,他有些激動道:「都被你算對了,靜雅她的血液真有問題,我聽說如果不治療的話,她會慢慢地變成活死人,變成一個跟咱們在小西天見過一樣的怪物。」

  聽到林森的話,我不由愣住了,我雖然算到了李靜雅會得惡疾,可從來沒想過她會慢慢變成活死人。

  我愣了一下就問王俊輝怎樣了,林森無奈道了一句:「組織裡有緩解雅靜病情的藥,可極為珍貴,組織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用雅靜的病威脅俊輝,讓他為組織破案斂財,為期是三年!」

  「這已經是俊輝因為雅靜第二次向組織簽賣身契了!」

  聽了林森的話,我就說:「如果能救雅靜姐,這對王道長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林森那邊沉默了一下說:「組織上給的那些案子,有許多都是極難辦到的,俊輝每次辦案基本上都是刀尖上舔血,我是怕他出事。」

  「我之前是俊輝師父的助手,後來他師父沒了我才做了俊輝的助手,跟了他沒幾年,不過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中年之後,我個方面的素質都已經在走下坡路,我以後能幫他的越來越少了,我只是俊輝的助手,能幫他的不多,在處理案子的時候,他更需要一個能和他一起擔當的同伴,而不是我這個只會聽從他吩咐的助手。」

  「所以初一,我想要你做俊輝的同伴,幫他度過接下來的三年,你是相卜本事了得,肯定能在很多時候能幫著俊輝逢凶化吉的,俊輝在我眼裡,一直是一個小輩,我無兒無女,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或者,這也算我報答他師父對我的栽培吧。」

  我沒想到林森忽然和我說這樣的話,聽完之後,我意識沒有完全接受他的話,就反問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幫王道長三年,可三年後雅靜姐的病就會好嗎?」

  林森那邊道:「這我就不知道,要問俊輝,他和組織定的期限就是三年。」

  說完林森又催問我同不同意。

  我深吸一口氣道:「能幫到王道長,我自然是同意的,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林森說:「你要說服俊輝讓你加入,求你了,初一,幫幫他!幫幫雅靜!」

  我這邊答應了下來,安慰了林森幾句就掛了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露出一臉的愁容,徐若卉就問我:「怎麼?朋友遇到麻煩了?」

  我點頭道:「是,而且是大麻煩,我也正在陷入那個麻煩中,不過沒辦法,誰讓那邊是我朋友呢。」

  此時我又想起徐若卉要跟我說話的時候,就又問她找我是不是有事兒,她搖頭說:「沒事兒,我就是好奇來看下,行了,你幫你朋友吧,我回屋看會兒書去。」

  徐若卉走了,我就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他接了電話就道:「老林找過你了?」

  我「嗯」了一聲說:「是,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太多的話,我不多說了,王道長,你不是想讓我入夥嗎,我答應了。」

  王俊輝道:「之前我雖然也是為組織賣命,可雅靜並沒有生命危險,他們也不敢拿太過分的案子給我辦,可現在不一樣了,雅靜的生死掌握在他們手裡,我的死穴被他們捏得死死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強行給我一些冒險,甚至幹脆是送死的任務讓我去做,你確定還要入夥?」

  我這邊又是「嗯」了一聲道:「我都想好了,我需要錢,一千萬,能跟著你頻繁地出任務,那我肯定能大賺一筆。」

  王俊輝問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就道:「我爺爺說的,我只能照做。」

  我只有錢多了,才好娶媳婦,這也是我想要掙錢的最直接原因,當然這個我沒好意思給王俊輝說。

  王俊輝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已經接了新案子,如果要參與的話,我們明天一起出發。」

  我問王俊輝是什麼案子,他先是神秘地告訴我四個字「欺屍詐骨」,然後又補充說了一句:「不過在出這個案子之前,你需要來一趟市裡,幫一個人卜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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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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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茶水字,流水相

  幫人卜算?

  我問王俊輝需要卜算的人是誰,和他說的「欺屍詐骨」案有沒有關聯,他那邊就說:「他就是這個案子的事主兒,出錢的人,在社會上有些地位,所以名字的話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又道:「初一,真的謝謝你能入夥!」

  我這邊笑了幾聲道:「王道長,你客氣了,咱們雖然相交不長,可畢竟患難與共,我中了屍毒的時候還是你和雅靜姐救了我,於情於恩,我都應該入夥。」

  又和王俊輝聊了一會兒,他就告訴我,明天一早他會讓林森來接我,今天我還可以在縣城待一天。

  掛了電話,我也完全沒有了開店卜卦的心思,就把小店關了。

  回到院子裡,我看到徐若卉正在房間看書,我憋足了勁兒才在門框上敲了幾下,她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指著一把椅子說:「進來坐吧。」

  進房間坐下,徐若卉就從就床上爬起來給我倒了一杯水道:「喝點水吧,我剛才聽你打電話的意思,好像又要出遠門了?」

  我接過水杯點頭說了一聲:「是!」

  徐若卉沒再說話,爬回床上繼續看書,她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對我愛搭不理的樣子。

  之前在小店裡的時候,我差點鼓起勇氣向徐若卉表白,可無奈被林森打來的電話打斷了,如今我過來也想著向她表白來著,可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了氣氛,我心裡那股表白的勇氣也是散了一大半。

  正在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徐若卉忽然放下手中的小說對我說:「初一,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幹坐著吧。」

  我連忙搖頭說:「自然不是,我是覺得明天我又要出遠門了,來跟你聊聊天。」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這樣?」

  我心裡一激動,就想,她該不會在是鼓勵我表白吧。

  這麼一想,我心裡剛才那股衝動又上了,就把水杯放旁邊一放說:「徐若卉,我想跟你,你能不能……」


  「幫你看好家,是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徐若卉就搶過我的話,補充了後半句。

  她打斷我的話,難不成她是在變相的拒絕我?

  此時的我猶如被潑了一身的冷水,心中的興奮全無,我看著徐若卉忽然感覺一陣的迷茫,這個女人我一點也捉摸不透,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想著她。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繼續說:「放心好了,這裡我會給你看好的,你放心外出就好了。」

  我只呆呆地「哦」了一聲。

  接下來也沒和徐若卉說幾句話,我就回房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此番外出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不向徐若卉表明也好,沒那麼多記掛,再說,萬一我說出來被拒絕了,我和她的關係將會比此時更加尷尬,甚至連房東和房客都做不成了。

  我在房裡收拾了東西,感覺無聊就又在屋裡開始修習爺爺教給我的氣功,我以後要經常跟著王俊輝出案子,那肯定不會是看看相,推推卦這麼簡單。

  我恐怕會有很多機會跟陰邪之物交手,所以相門驅邪的法子我必須要熟練地掌握幾招才行,不能每次見到那些東西都被揍,然後讓王俊輝來救我。

  那樣的話,我就不是王俊輝的同伴,而成了累贅。

  轉眼到了晚上,我修習正入迷的時候,徐若卉忽然喊了我一嗓子:「李初一!」

  我把氣沉下去,對著門外就應了一聲:「幹嘛?」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徐若卉站到了我的房門口,她的肩膀上還掛著一個白色的小包,看樣子是要出門了,我問她去哪裡,她就對我說:「我請你吃飯,報答你的收留之恩。」

  請我吃飯?

  我笑了一下道:「說的你以後不用交房租了似的!」

  徐若卉「嘁」了一聲道:「我可沒有賴你房租的意思。」

  晚上我倆也沒吃啥好東西,就是去路邊攤吃了一些燒烤,而且徐若卉還要了幾瓶啤酒。

  本來我認為徐若卉很能喝,可她喝了一瓶多,原本白皙的臉上就變的通紅起來,我怕她喝多了,就把她面前的酒全都搶了我跟前。

  看著徐若卉,其實我心裡也有那麼一種齷齪的想法,那就是把他灌醉了,然後和她生米煮成熟飯……

  這種想法雖然一直在我腦子裡轉,可最後我還是把這邪惡的念頭壓了下去,我是真心喜歡徐若卉這個人,不想用任何不幹淨的舉動玷汙我和她之間的情誼,而這種情誼是朋友也好,房東和房客的也罷。

  吃飯的時候我倆基本都是我在說話,我偶爾問問她的過往,她也不願更多說,隨便一兩句就敷衍了過去,從她的話裡我也聽不出啥內容了。

  我這邊倒是差不多把我從小到大的事兒都跟她說了一遍,當然提到我爺爺的時候,我還是會有所保留的,畢竟我爺爺的身份太過特殊的,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吃完飯,喝完所有的啤酒,徐若卉還好,我就有些懵了,走路也有些不穩當了。

  所以回家的路上徐若卉就一直攙著我的胳膊,我眼前的東西雖然有些晃,可心裡還是清楚的很,被她扶著,我感覺很幸福。

  進了家門,徐若卉把我扶到房間,給我扔床上,蓋了一條褥子就沒再管我。

  我感覺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徐若卉嫁給了我……

  次日醒來的時候,我精神好了很多,徐若卉又去上班了,我洗漱了一下,出去吃了早飯,電話就響了,林森已經到了我家門口。

  林森來這麼早,那應該是天沒亮就開始出發了吧,可真夠幸苦的。

  接上我之後林森就對我說:「本來我們原計劃是今天出發,可俊輝出了一些變故,要耽誤幾天,所以你需要在市裡先住幾天。」

  我問林森出了什麼事兒,他就道:「放心,不是什麼大事兒,都是一些小事兒,不過這些小事兒很麻煩,不處理又不行。」

  我問林森,既然去市裡也是待著,那我能不能就在縣城待著算了,等著走的時候,他們再來接我。

  我這麼說自然是因為舍不得徐若卉。

  林森搖頭說:「不行的,俊輝遇到的那些小事兒有時候可能會用到你的相卜本事,另外今天你還要見一個人,我們這次案子的事兒主,他除了讓你算這件事兒,可能還會要求你算一些別的,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我們中午之前就到了市裡,林森直接帶著去了一個高檔酒店的包廂,他說我今天要見的人中午會來這裡,王俊輝在中午的時候也會來。

  進了包廂林森才給我介紹了一下今天的事主兒,叫馬凱,四十多歲,是市裡一個有名的地產商,在政商兩界都很吃的開。

  我問起這次案件具體是什麼事兒,什麼是「欺屍詐骨」,林森就搖頭說:「案子的事兒都是俊輝和上面直接談的,我很少會過問細節,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事主肯定會講的。」

  我和林森沒等多久,王俊輝也就過來,打了招呼我就發現他印堂不亮,整體氣色很差,很明顯的被瑣事纏身的面相,好在沒有什麼大的災禍。

  接下來我們等了好久,服務員跑來問了幾次什麼時候上菜,可今天的事主,也就是那個馬凱依舊沒來。

  林森手指敲了幾下桌子就道:「這譜兒擺的夠大的。」

  王俊輝問我:「能算出他什麼時候來嗎,我下午還有事兒,如果太晚,我就不等了。」

  我把一杯茶推到王俊輝的跟前說:「你用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一個字,我測一下。」

  王俊輝想也不想就在桌子上寫了一個「等」字。

  我瞅了一下眼說:「他就要到了!」

  王俊輝問我何解,我指著王俊輝寫的那個字說:「這‘等’字本來是一個竹字頭,下面一個‘寺’字,可你在寫的時候,卻把那竹字頭寫的像兩個人字,你這‘等’字的結構就成了一個‘坐’和一個‘寸’字,‘坐’的意思就讓你坐著等就好了,都不用下樓去迎接,換句話說,他即刻就到,另外……」

  王俊輝忙問我:「另外什麼?」

  我繼續道:「這‘坐’在方寸之上,說明一會兒那個事主會坐在你的身邊,當然還有另一個層面上的寓意,就是你們可能為了都想得到的某件東西而發生一些爭執。」

  王俊輝看著我道:「爭執?」

  我笑著說:「茶水字,流水相,不是你真正的筆跡,我不敢打包票,不過我也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王俊輝點點頭說:「今天的事主來頭不小,我一會兒會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

  說話間包廂門就開了,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四十多歲,高鼻梁,顴骨也很高,有些微胖。

  女的三十歲左右,穿著很職業短裙,身條和氣質都很好。

  不用說男人就是事主馬凱,女人的話,絕對不是他的妻子,他倆沒有半點夫妻相,應該是秘書之類的身份。

  馬凱一進來我們就起身迎接,打了過招呼,他說了一聲抱歉來晚了,而後就在王俊輝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我給王俊輝測字的推斷相繼開始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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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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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說到他心裡去

  馬凱在王俊輝旁邊坐下後,林森就「咦」了一聲,顯然對我單憑一個字就推測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有些驚訝。

  聽到林森的驚歎馬凱和他的女秘書同時看了一眼林森。

  林森就起身說:「我這就讓他們上菜。」

  說完林森就離開了包廂。

  馬凱又和我們說了幾句話,我們也就知道跟他旁邊的女人叫左葉,是他的秘書,而且這次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出案子。

  聽到馬凱的話,王俊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忍著沒有發脾氣道了一句:「馬總,這不太好吧,左小姐只是一個普通人,跟著我們行動恐怕多有不便,另外我們這次行動也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危險,恐怕會……」

  不等王俊輝說完馬凱摸了一下下巴道:「你不用嚇唬我,我做地產這一行,什麼怪事兒沒見過,左葉經曆的大事兒不比你少,你大可以放心,她身上有我有從高僧那裡求來的護身符,她不會有什麼危險,更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馬凱執意讓左葉跟著,肯定是不放心我們,怕我們在這次行動中私吞了什麼。

  而那個左葉在旁邊一直沒吭聲,表情看起來也不是很自然,顯然她並不是真想接受這個任務的,而是迫於無奈。

  再者馬凱的奴仆宮挺拔,相門上顯示是一個富貴之人,可他卻有時不時用手摸下巴的習慣,也就是摸他的奴仆宮,有這種習慣的領導一般是對下屬要求很嚴苛,甚至有些刻薄。

  再看被馬凱摸過的下巴,奴仆宮雖然挺拔,顯富貴,可上面的命氣也是攙雜著很多來自下屬的埋怨,甚至是嫉恨,也就是說,他雖然身處高位,卻做不到以德服人,別人尊敬他並不是因為他的為人,而是純粹因為他的權勢。

  我這邊不說話,王俊輝見馬凱執意要左葉去,也沒有再反駁,他好像不想得罪馬凱。

  王俊輝之前說,這件案子中可能會有讓李雅靜病情好轉的「契機」,他不想得罪馬凱,應該也跟這個「契機」有關聯吧。

  只是那「契機」到底是什麼,我單純用相卜之術還是推斷不出來的。

  不一會兒林森從外面回來,接著我們點好的菜也是開始上來了,我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的情況好像有些調轉個了。

  尋常說來,都應該是事主請我們這些做事兒的人吃飯,然後拜托我們好好的把事情做完,可這次卻成了我們這些做事兒的人請事主吃飯,求著事主把事情交給我們做。


  我們一下就成了在外跑生意的業務員,生怕這一單生意丟了似的。

  飯菜差不多上齊了,馬凱很不客氣地又點了兩瓶上好的白酒,此時我心裡的急脾氣就上來了,只不過我不能發作,只能忍著,這件事關係到了李靜雅的病情,我不能胡來。

  酒上來之後,林森就主動起身打開酒瓶,給我們所有人把酒倒上。

  馬凱這次笑著道了一句:「王道長,我雖然不是你們那一行的人,可你的事兒我多少聽說了點兒,你未婚妻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真的很遺憾。」

  王俊輝「哦」了一聲說:「多謝馬總關心,我未婚妻會沒事兒的。」

  馬凱繼續說笑著說:「本來這案子,我是準備請你們組織裡的宋道長出手的,你知道,我和他是老交情了,他的本事我很放心,之前我遇到的所有麻煩都是他幫我處理的。」

  說著馬凱頓了一下,又取出一只煙點上,他吸了一口,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裡點了一下繼續說:「這次我老家那邊遭了怪事兒,本來我和宋道長都談妥了,可我聽說你主動要求組織裡要把這次的案子給你,強行替換了宋道長。」

  王俊輝點頭說:「是,這案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另外宋道長本人也是願意把這案子給我處理,並不是我強行替換了宋道長。」

  馬凱笑著說:「我聽宋道長說,你接這案子,是為了從我家的老墳地那裡得到什麼東西,王道長我這裡要鄭重的告訴你,那墳地裡,無論挖出什麼東西,都是我家的,希望王道長自重!」

  我一下明白了,這恐怕才是馬凱為什麼非要讓左葉跟著我們案子的真正原因吧。

  那東西馬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心裡已經認定是寶貝,他不想便宜了我們這些外人。

  聽到馬凱的話,王俊輝就忍不住冷了一句:「馬總可真是費心了!」

  那東西是救李雅靜用的,如果馬凱硬要搶的,王俊輝肯定不允,別說馬凱讓一個左葉跟著,就是他自己來了,王俊輝也不可能會讓。

  看到王俊輝那表情馬凱自然不痛快,對著王俊輝就道:「王道長,不管你要找什麼東西,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將其據為己有的心思,你知道我和你組織的關係,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停了給你未婚妻的藥,你信不信?」

  王俊輝冷冷地看著馬凱道:「你要真敢那樣做,我會殺了你!」

  這下馬凱就嚇了一跳:「王道長,你這是威脅我,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報警抓了你,就你這態度,我會立刻要求你們組織換人來處理這件事兒的。」

  馬凱說完起身就準備走,我趕緊說了一句:「馬總留步,恕我直言,如果您把這案子給了別人處理,半年之內禍及家門!」

  馬凱愣了一下轉頭問我:「別以為姓王地吹你是一個厲害的相師,我就信你說的了。」

  我不生氣繼續說:「馬總,這樣,你聽我斷上一二,如果我說對了,你就繼續聽,如果我有一句說錯了,你扭頭就走,那案子你願意給誰處理都行。」

  王俊輝看了看我,我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放心,他這才沒有阻止我。

  馬凱回頭問我:「哦,那你倒是說說,你能從我這面相上看出什麼來。」

  我笑著道:「馬總財帛宮、奴仆宮、田宅宮皆為上好相門,財運、家產和權威都比較穩固,只是……」

  馬凱問我:「只是什麼?」

  我就道:「只是你男女宮繞著一股黑氣,此氣主災病,也就是說你家的孩子現在病的很嚴重,如果我沒猜錯,你要和王道長爭搶那東西,也是想著用那東西去救自己的孩子對吧。」

  聽我說完馬凱一下就愣住了,他坐回到椅子上說了一句:「你繼續說!」

  我點頭繼續道:「恕我直言,馬總男女宮除了有黑氣縈繞,其中還透著一股孤氣,也就是你這一生注定獨子。再有,你的疾厄宮缺乏一絲精氣,是主生育的命氣,再說的透徹點,您的身體有恙,已經不能再……」

  馬凱打斷我道:「這個不用說的那麼詳細,你說說我兒子的病,可有解?」

  我繼續說:「馬總,你的男女宮雖然有主自己災病的邪氣,可卻沒有斷絕之相,也就是說,你兒子的病不會要了他的命,至於他能不能好,要怎麼才能好,我需要見到他本人才能給你下一個定論。」

  馬凱點點頭急道:「好,只要你能救我兒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現在就跟我走。」

  顯然我剛才的所有推斷都說到他心坎裡了。

  我忙擺擺手說:「不急,馬總,恕我直言,你現在雖然富貴,事業如日中天,可你需要謹防一點,如果不注意,你以後可能會在這個上面吃大虧。」

  馬凱問我是什麼,我就把剛才在奴仆宮看出的馬凱的一些惡習說了一遍,而後補充道:「或許在馬總眼裡,你的要求並不苛刻,可您在做一些的事兒的時候,最好設身處地為下屬好好想一下,不然,總有一天你下面的人會讓你栽一個大跟頭。」

  聽了我的話,馬凱沒吭聲,而是在座位上沉思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分鍾,他對我點點了頭,然後轉頭對王俊輝道:「王道長,你有一個好搭檔,我家的這個案子還是有你們處理,不過那東西,如果也能夠救我兒子的命,我是不會拱手相讓的。」

  我怕王俊輝再和馬凱起爭執,就搶先說了一句:「馬總,你和王道長都是為了救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說不上對錯,現在對你和王道長來說,最主要的先得到那個東西,而不是先在如何分配的問題上耗時間。」

  聽我這麼說王俊輝和馬凱都沒說話。

  我們算是暫時都談妥了。

  接下來我們也沒什麼心思吃飯,白瞎了一桌子的菜,然後一起趕往了馬凱在市區東郊的別墅。

  一路上王俊輝就對我道了一句:「初一,這次幸虧你在,不然我和馬凱肯定談崩了。」

  林森也是道了一句:「我就說讓初一加入我們是對的吧。」

  我則是苦笑一下道:「我也就這些本事了,等著處理案子的時候,衝鋒陷陣的活兒,還是要你們來,我這相門法子還是太生疏了。」

  王俊輝說:「初一,你太過謙遜了,相門的法子前期是不靈光,可等著你卜算的本事起來了,以後你的本事絕對不會在我之下。」

  以後?那就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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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中邪

  很快我們就到了馬凱家的別墅,在路上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了疑問,馬凱的兒子既然生病了,為什麼沒有在醫院,反而還在他家的別墅裡。

  我也向王俊輝和林森求證了一下這件事兒,他倆只是搖頭,林森更說了一句:「初一,要不是你今天算出來馬凱的兒子生病,我和俊輝都不知道。」

  我們的車子在馬凱的車子後面停下,而後我們就跟著馬凱和左葉進了面前的這棟別墅。

  這別墅是一棟三層樓,有小院,院子裡還有專門車庫。

  進門的時候是馬凱家的一個保姆給我們開的門,他家裝修很奢華,歐美風十足,客廳裡還擺著一個酒架,上面陳列著不少的紅酒,應該都是價值不菲的那種。

  進去之後左葉就沒有再跟著我們,而是留在了一樓,馬凱帶著我們繼續去上樓。

  上樓右轉,離樓梯不遠的睡房就是馬凱兒子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在門口我們就看到裡面的床邊坐著一個女人,她正在小聲喃喃一些我們聽不清楚的話。

  在床上躺著一個人,只是我們在門外暫時分辨不出那人的樣子。

  馬凱在門口說了一句:「老婆,我回來了,我還帶回來一個大師,他或許能救咱們小天。」

  聽到馬凱的話,裡面的女人就轉了一下頭,她的臉上顯得很憔悴,有黑眼圈,眼睛有些血絲,不過不是命理的紋路,只是沒睡好導致的一些生理上的反應而已。

  看到我們之後馬凱的老婆就道:「老公,這些人靠譜不,別跟之前的那幾個一樣,耽誤了咱家小天的治療,再不行,咱們就送國外去,國外的醫療條件好,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馬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就擺手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別念叨了,小天的情況你不了解,送醫院根本治不了,咱們又不是沒送過,結果所有的檢查結果都是沒問題。」

  說著話馬凱就把我們請進了屋子。

  我也是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少年,他大概十六七歲,面容較為清秀,額頭飽挺,保壽官濃密,是長壽之相,只是他的這種長壽之相受到一股邪氣侵蝕。

  不過還好,他的壽之根本還沒動搖,也就是說,他的病還沒有到影響他壽命的地步。

  他印堂位置雖然黑氣不少,可裡面卻透著一絲靈光,這是遇貴人的面相。


  看到這裡我就笑了笑,心想這面相上顯示的貴人應該就是我們吧。

  見我忽然笑了一下馬凱就問我:「李大師,你是不是有辦法救我兒子了。」

  馬凱忽然改口叫我李大師,我有些不適應,我現在還沒有看出太多門道,就擺擺手讓馬凱先別說話。

  馬凱也是趕緊點頭,然後老實地在一邊看著,此時的他只是一個父親,已經不是在酒店那個囂張跋扈的馬總了。

  我繼續看那少年的面相,疾厄宮的惡疾之命氣極強,不過這些命氣不是來自少年自己的身體,而是來自另一個命體,這裡的命體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還可能是屍體。

  總之一切命相征兆的都可能是那股命氣的主人。

  看到這裡我就問馬凱:「馬總,你兒子生病期間都有哪些症狀。」

  馬凱就道:「小天自從出事兒之後,特別能睡,每天能睡十七八個小時,睡覺的時候看不出異常,可只要他醒了他就……」

  說到這裡馬凱忽然頓住了。

  我問馬凱就怎樣,他面色變得極其難堪然後說了一句:「他就變得跟個瘋子一樣,見誰都咬,而且只要咬住就不鬆口,直到咬下一塊兒肉為止。」

  說著馬凱挽起自己的褲子,我們就在他的小腿肚看到了一個差不多人嘴大小的疤痕,他指著疤痕說:「這就是小天咬的,我腰上還有一塊兒,另外我之前那個保姆身上也被小天咬了好幾口,後來那個保姆走了,現在這個保姆是新請來的。」

  馬凱這麼一說,我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被硬咬下一塊肉的感覺,我是說什麼也不想體會的。

  看到我的樣子,馬凱就說:「你不用擔心,現在小天的手腳都被鎖在床上,他即便是醒了,也傷不到你。」

  說著馬凱輕輕掀起那被子的一角,我就看到那少年腿上被皮帶條捆得死死的,緊緊地固定在床上。

  同時我也發現這少年所躺的床也是經過加固的。

  馬凱再次問我看出了什麼沒有,我指著那少年的疾厄宮位置道:「他這‘病’,是邪瘋之病,典型的中邪所致,他疾厄宮有一股不屬於他自己的命氣,而這股命氣卻在癡纏於他,導致他相門不穩,五嶽無光,以至於影響到他的腦子。」

  我稍微停頓一下,馬凱就催問我:「然後呢?」

  我說:「先別說然後,你告訴我,你兒子在出事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麼陰晦的地方,比如墓地、靈堂,或者某些人命事故現場之類的。」

  我這麼一說馬凱就愣了一下道:「在出事兒前,也就是今年的清明節,我們一家人回鄉下掃墓,我們上墳的時候,就在墳地邊發現一塊骨頭,小天當時貪玩,就撿起來給扔得遠遠的,從那回來,小天就開始發燒,後來我請宋道長給看了一些,他用一些符水給小天擦拭身體後,小天就康複了,不過又過了倆月,也不知道為啥小天就忽然患了這病。」

  馬凱說完又問:「李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宋道長後來也來看過一次,他說不是陰邪侵體所致,而是一種病,建議我們求醫,可各個醫院都我們都去過了,根本沒有作用,他們只是把小天當成瘋子來對待,還建議我們送精神病院。」

  說著馬凱就變得氣憤起來,下意識又去摸自己的下巴。

  此時我也知道為什麼馬凱的兒子不在醫院了,得了這病要是傳出去,以他在市裡的名望和地位,肯定會成為這一片茶餘飯後的一個閑話,他不想別人嚼舌根。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醫院已經無計可施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馬總,你兒子中邪與一般的中邪不同,一般的中邪,都是其魂魄被勾走,或者邪物上身所致,可你兒子中邪卻非這兩種,所以之前給你看的那個宋道長也沒有看出來。」

  馬凱不太懂我在說什麼,我就繼續解釋說:「你兒子中邪是因為有東西在改他命,他身上的所有症狀都是他疾厄宮那團命氣所致,只不過要將其清除,還需要找到施下那命氣的本尊才行。」

  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有這樣一個猜測,你兒子不是扔過一塊骨頭,他第一次發燒,應該是普通的中邪,是有東西上了他的身,也就是被他扔的那骨頭的主人。」

  「現在你兒子第二次中邪,我覺得可能還是那骨頭的主人下的手,第一次被趕走他不死心,所以才換了另一種更厲害的法子來報複,換句話說,你們和那個家夥之間的梁子越結越大了。」

  「啊!」馬凱忍不住驚訝了一句。

  馬凱的老婆也是在旁邊問我:「大師,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道:「這些只是我的初步猜測,具體是怎樣的,還有待求證。」

  聽完我說完馬凱和他老婆一時都沒說話。

  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王俊輝卻忽然道:「馬總,你兒子的事兒會不會和你拜托我們所辦的那件‘欺屍詐骨’案有關聯?」

  馬凱搖頭道:「不會吧,我托你們辦案,是因為我父親告訴我,總有一些厲害的孤魂野鬼去我們祖墳附近滋事,欺負我父親和先祖的屍身,詐騙他們的骸骨,擾得他們無法安息,讓我去幫他們。」

  說著馬凱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至今我也不知道欺屍詐骨具體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俊輝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他應該清楚是什麼「欺屍詐骨」。

  我這邊也沒有多嘴去問,就對馬凱道了一句:「馬總,你兒子雖然疾厄宮的命氣在改他的命,可這是先兆之相,離改命成功最起碼還有一年時間,只要這段世間能夠找到給他施下命氣的正主,再加上有王道長從旁協助,我就有辦法救他。」

  我這麼一說馬凱就向我連聲道謝,並稱只要能夠救他兒子,他出多少錢都願意。

  我當時心裡就在想,如果我給他要一千萬,不知道他會不會給……

  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我還沒娶妻,如果真一下掙夠了一千萬,就顛覆爺爺給我布置三件事兒的順序,我也永遠查不到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凶手了。

  見我不說話了,馬凱就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新的辦法了,我就搖頭說:「暫時沒有,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你家兒子的事兒,我就會管下去的。」

  接下來馬凱對我和王俊輝的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變,對我們也是萬分的客氣,不過我們並沒有繼續在馬凱這兒待下去。

  臨走的時候馬凱就對我們說,他不會再派左葉跟著我們去了,王俊輝也是對馬凱說了一句:「謝謝馬總信任。」

  出了馬凱的別墅,我就問王俊輝,我還要在市裡待幾天,他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目前馬凱這裡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事兒即便是我不辦,組織上也不會怎樣我,我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我又問王俊輝究竟是什麼「欺屍詐骨」,他就說:「我給你講不太直觀,明天到了那裡讓你看一下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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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39章 蝸牛爬字

  王俊輝總是這樣神神秘秘,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啥來。

  從馬凱的別墅回來,王俊輝就領著我去了他家,今晚我和林森都在這裡過夜。

  王俊輝的家雖然不及馬凱的別墅奢華,可裝修也算是中上等了,他家裡不少東西看起來都是新購置,而且在客廳的牆壁上還掛了他和李雅靜的結婚照。

  我瞬間明白了,這本來是他和李雅靜結婚要用的新房,只可惜李雅靜現在躺在了醫院裡,他們的婚期也只能因此而推後。

  到了這邊王俊輝就給我們說:「初一,老林,今晚你們就住這裡,車子我今天要開走,去醫院那邊照顧靜雅,明天早起來接你們,要用的東西我會準備。」

  我則是對王俊輝說了一句,讓他代我向李雅靜問好。

  等著王俊輝離開了,林森也沒多少話跟我說,就在客廳裡開了電視,看起了一些無聊到爆的娛樂節目,我閑著沒事兒,就回房去修習爺爺教我的氣功。

  接下來我和林森沒什麼交際,只有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說了幾句不走心的廢話。

  這一晚過得很平靜,只是我內心裡卻一直在想徐若卉,想她一個人在我家裡住會不會害怕。

  雖然她之前已經在那裡住了很多天,可我那會兒並不知道她已經搬回去了,自然也不會擔心,如今知道了,心裡自然有些不安心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就拿起手機給徐若卉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徐若卉問找她什麼事兒,這麼晚還不睡覺,我「額」了一聲說:「你在家不會害怕吧,畢竟我那院子曾經……」

  我好心地問了一句,徐若卉那邊就生氣道:「李初一,你打這個電話是要嚇唬我嗎?本來沒事兒,讓你一說,害怕起來了,想讓我搬走直說,不用來這套……」

  聽徐若卉這麼一說,我一下就著急起來,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有些擔心你,給你打個電話,我真沒嚇唬你的意思。」

  徐若卉的語氣變得不那麼生氣了:「擔心我?」

  我說:「是!」


  徐若卉沒吭聲,我這邊也是忽然卡殼,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了大概半分鍾就聽徐若卉說:「行了,我沒事兒,謝謝你的擔心,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說完徐若卉就給我道了一聲「晚安」,我也是回了一聲,接著她就掛了電話。

  打完這個電話,我發現我自己出了一身的汗,顯然我是被剛才徐若卉說要搬走的事兒給嚇到了。

  我去洗了澡,然後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王俊輝就回來叫我們出發,早飯我們都是在車上吃的,就是面包和牛奶。

  在車上王俊輝就告訴我們,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並不遠,就在市西面山區的一個村子裡,地方名叫馬家峪,從市區開車過去只需要兩個多小時,而且路很好走。

  我們一路往西,王俊輝在車上也是大致給我們講述了一下他了解的情況。

  他說,他們組織上在接到馬凱的這個案子,已經派了幾個人過去查探了一下,在那裡發現了很不妙的情況。

  王俊輝說到這裡的時候眉頭就皺了一下,顯然那些人發現的情況並不太好,甚至是有些糟糕。

  他停了幾秒鍾繼續說:「他們去了馬凱家的祖墳,發現其中有兩個祖墳的墳尾部分出現了手指粗細的裂縫,而且還有不少的蚰蜒,從裂縫裡往外爬,對了,你知道蚰蜒吧,一種類似蜈蚣的多足蟲,不過蟲殼比蜈蚣要明亮很多。」

  我點頭對王俊輝說,知道。

  接下來王俊輝就繼續說:「另外,他們去的時候剛下過雨沒多久,還在墳頭的墓碑上發現了十多只蝸牛,那些蝸牛正沿著墓碑往上爬。」

  「蝸牛!?」我不由反問。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如果蝸牛出現在墳頭上,那就是預示著,這墳的主人遭了困難,步履維艱,拚命努力卻只能像蝸牛一樣緩慢地進步,而且稍微受到驚嚇就會縮到殼裡,止步不前。

  王俊輝那邊點頭說:「沒錯,就是蝸牛,想必蝸牛出現在墳頭的寓意你也知道了,這還不止,那些蝸牛還在爬過的墓碑上,用自己的體液留下了一個字。」

  我和林森一起問是什麼字。

  王俊輝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在空中就比劃了一下說:「田地的‘田’字。」

  我忍不住驚訝道:「蝸牛寫字?」

  說著王俊輝有想起了什麼,從旁邊拿過自己的手機扔給我說:「你自己翻一下照片,我們組織裡的人,把那個字拍了下來,我讓他們傳給了我,很詭異,你試試看,能測這個字不。」

  給蝸牛測字嗎?不一定,蝸牛爬出一個字的機率不大,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控制著那些蝸牛爬出了一個字,然後給外界傳遞信息。

  如果我要測那個「田」字話,極有可能是給那個東西測的。

  拿出王俊輝的手機,打開圖片庫我就翻了起來,裡面有很多他和李靜雅的照片,兩個拍照的時候,王俊輝總是顯得很拘謹,而李雅靜則是笑得很自然,時不時還會做個鬼臉「欺負」一下王俊輝。

  比如捏著王俊輝的鼻子自拍一張合影……

  我正看著這些照片的時候,王俊輝就道:「我給你手機,不是讓你看那些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飛快打開另一個文件夾,就在裡面看到了王俊輝說的那張照片。

  是一個大理石的石碑,上面刻著很多碑文,而在黑面的碑文上很清楚地看到十幾只蝸牛,其中有幾只蝸牛正好爬出一個極其不規則的田字,而在這田字的旁邊還有其他蝸牛亂七八糟爬過的路線,如果不仔細看,很難認出中間的那個字。

  我當時就想,這麼不明顯,不會真的是巧合吧?

  正在我心中泛起疑慮的時候王俊輝就道:「那應該不是巧合,我們組織裡的人探查過那些蝸牛周邊路線,有著很重的陰氣,那些蝸牛很有可能是被某個邪物操控著的。」

  王俊輝這裡說了可能,顯然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如何,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字」,我還是要測上一下的。

  這個「田」寫的很不規範,看起來不是四方形,而是一頭大,一頭下的橢圓形,可看了幾眼後,那田字又像極了一口棺材。

  而田字裡面的那個「十」字,它的一豎很短,一橫又很長,而且那一豎還偏向左端,並不在中央,就好像是一個人耷拉著雙臂躺在那口棺材裡。

  巧合的時候,在那一橫的左端,還爬這一只蝸牛,正好成了那一橫的落筆點,就像是那躺著的人的腦袋。

  見我半天不說話,王俊輝就問我:「怎麼,很難斷嗎?」

  我深吸一口氣說:「的確是不好斷,不過我大概也看出了一些東西。」

  王俊輝讓我說說,我拿著手機左右晃了一下,換著角度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端倪,這才開口解字,把我剛才從形狀上的理解說了一下。

  說完後我又補充說道:「這個‘田’字是在這裡應該作‘家’字理解。」

  王俊輝問我為什麼,我就道:「在相門裡,田宅合一,有田才有宅,有宅才有家,當然這裡的宅應該是指的陰宅,因為那個天字像極了一口棺材,還有裡面的那個十字,分明就是一個躺著的人,不對,是屍,而那屍的雙臂耷拉著,看起來很不舒服,應該是指裡面的屍有問題!」

  說到這裡林森就好奇問我了一句:「這又說明什麼,詐屍了?還有,如果裡面的屍體真有問題,那東西為啥不直接寫一個‘屍’字,而是費更大的勁兒寫一個更難的‘田’字?」

  我搖搖頭說:「這就要問那個家夥了,我也不知道了,不過從這個‘田’字上解的話,它在傳遞給我一個消息,那陰宅有問題,陰宅裡面的主人也有問題!」

  接著我又拿著王俊輝的手機上下左右各個方向看了一遍,看不出更多的信息後,便把手機還給了王俊輝,他接過手機扔到一邊說:「我也聽我師父說過,墳頭或者墳尾有裂縫,那都是屍變的先兆,特別是那些裂縫裡再有亂七八糟的蟲子爬出來,那就屍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又道:「北方地區,一般很少有養屍地,馬凱老家那一塊,更不可能是養屍之地,如果這次那下面真是屍變的話,屍變的原因必須要好好查一下,如果查不到原因,斷不了根源,那接下來北方很可能會僵屍成災!」

  「當然,如果那墳裡的屍,只是偶然屍變,並沒有規律可循,除掉他就沒事兒了,不過我更希望我們之是虛驚一場,那裡根本沒有屍變。」

  王俊輝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就問王俊輝,這次行動到底有什麼契機能夠救李雅靜。

  他想了一會兒便說:「其實我也沒有把握,我師父曾經也處理過一起欺屍詐骨的案子,那元凶的腦子裡會長一種東西,是很稀奇的藥材,可以治療各種屍毒,包括屍毒血清都解不了的活死人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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