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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60章 葡萄架下的小女孩

  王俊輝睡下了,我也沒有再打攪他,就靠在後座休息。

  我本來酒量就不行,喝了幾杯酒腦子的昏沉勁兒就上來了,沒一會兒便在後座上也迷糊了過去。

  從市裡到碭山要十多個小時。所以我們到了傍晚,就在一個河南境內的一個高速服務區休息了一晚上,這樣次日我們只要兩三個小時就能到碭山縣城。

  也避免讓林森疲勞駕駛,這樣我們到了碭山,也好有精神去查那戶人家的案子。

  休息期間,我試著從王俊輝嘴裡問一些關於他為什麼要用道氣遮住相門的事兒,他只笑著回答了我一句:「我只是想在你面前留一點**而已。」

  我也是從側面向王俊輝提了一些他奴仆宮的事兒,並暗示他,我和林森可能會有意,無意地傷害他,讓他有些準備。

  可王俊輝對我的這些話絲毫不在意。

  次日去碭山的時候依舊是林森開車,到了碭山縣城,已經十一點多鍾。我們找了一處飯館吃了飯,才繼續往碭山縣下的那個鎮子去。

  我們去的那個鎮子隨處都可以看到梨園,王俊輝就感歎說:「若是梨花開的時候過來,那風景才是美不勝收。」

  我點頭,不由去幻想那道路兩旁一片雪白的世界。

  在去那鎮子的路上,王俊輝就給那戶人家打了電話,在確定了具體位置後,王俊輝就給林森指路前行。

  按照電話裡那人說的標誌物左拐右拐,很快我們就到了鎮子的邊兒上。到了較為偏僻的路上,就有專門的人來接我們。

  接我們的人叫張遠恒,是那戶人家的老四,歲數比王俊輝長一點,在宿州做些生意,家裡出了事兒,才回來住幾天。

  再確認了我們三個人的身份。他也給我們做了簡單的介紹後。

  他就領著我們去了出事兒的地方,不是樓房,典型的舊中國深宅大院的建造結構。院落加起來有三進,分前後門,這院子裡總共住著張家二十多口人。

  也是此時我才知道,我們這次事主兒一家人姓張。


  把車停到門前,兔子魑留在車裡,我們就跟著張遠恒進到這一處大宅子裡,王俊輝就問張遠恒:「這處宅子,是後來新修的,還是在原有宅子的基礎上翻新的?」

  張遠恒說:「這宅子是剛建沒多久的,只不過我家老祖宗一直有個深宅大院的老爺夢,我大哥又是我們幾個孩子裡最孝順的一個,特別是對老祖宗,所以三年前。我大哥就花錢在這裡建了這麼一個宅子,聽說建這房子的磚,一部分也是我大哥從外地買回來的,真的是上百年老房子的舊磚。」

  「還有一些老家具,也都是大哥特意給老祖宗收來的。」

  張遠恒說的老祖宗,應該是張家的老壽星了。

  張遠恒這麼一說,我就想,那些老家具會不會有問題,我可是在家具上吃過虧的人。

  王俊輝點點頭,顯然也是把這些細節都有記下來。

  同時王俊輝也是問了一句,第一進院子怎麼沒人,張遠恒指著二進院子的過道說:「這第一進本來是我大哥住的,現在我大哥出了事兒,被安置在二進院子的一個房間裡,其實我家出事兒的人,都在裡面。」

  跟著張遠恒往裡走,王俊輝就漸漸皺起了眉頭。

  而我也是能感覺到越靠近後面的院子,那陰戾之氣就越是旺盛,是明顯的鬼魂盤踞所致。

  過道走了一半,我們就聽到後院有嘈雜的人語聲,聽著最起碼有七八個人,以女人的聲音居多。

  進到院子裡我們就看到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坐下一夥人,五女二男,旁邊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在玩一個很舊的布娃娃。

  張遠恒也是一一給我們介紹這院子裡的人,都是張遠恒的親戚,叫啥我也沒記仔細了。

  等著張遠恒介紹完了,我好奇問了他一句:「那邊的小女孩兒是誰家的孩子?」

  張遠恒眉頭一皺問我:「小女孩兒?什麼小女孩兒?」

  不光是張遠恒,院子裡其他張家的人,都愣住了,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他們好像根本看不到那個女孩似的。

  他們全部這個反應把我就嚇了一跳,轉頭去看王俊輝,他面色如常,好像早就料到我這麼問會引起如此的反應。

  我仔細看那小女孩,這才發現了端倪,她雖然身在烈日之下,可卻沒有影子,是鬼之征兆,可既然是鬼,她為什麼會在烈日之下呢,還有她的身體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鬼都要像人。

  就好像真的有實體一樣。

  我還沒說完,王俊輝就拍拍我的肩膀說:「是不是昨天的酒還沒醒呢,看花眼了?」

  我趕緊順著王俊輝的話說,是。

  張遠恒咽了一下口水說:「王大師,如果這院子裡真有東西,你也不用瞞著我們,其實不光這位小兄弟,我家的閨女也在院子裡看到過一個小女孩兒,說是手裡還拿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不過我們這些大人都沒有看著過。」

  張遠恒這麼一說,王俊輝也沒有順著他的話說的意思,就問他們中邪的幾個人在哪裡,是怎麼安置的。

  張遠恒這才領著往其中一個屋子走去,同時道:「老祖宗和我大哥在這個屋子裡,他倆人白天就是睡覺,還發著高燒,時不時會說一些胡話……」

  張遠恒說著這些問題,我還是忍不住往葡萄架的旁邊看去,那小女孩兒也是忽然冷不丁地把頭轉向我,一臉的不高興,好像在埋怨我打擾到她了。

  同時我也發現,那小女孩兒的臉色很白,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層白霜似的,如果我早點看到她的臉,絕對不會把她當成一個人。

  她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站起來,拎著那破舊的布娃娃就往第三進院子跑去了,我剛準備說什麼,王俊輝拉住我的手搖搖頭,顯然這一切他也看到了。

  雖然不明白王俊輝的用意,可我還是選擇相信他,牢牢地把嘴閉起來了。

  而院子裡的那些人還在不停地指著那葡萄架的一角在議論什麼。

  進了屋子,我們就發現這屋子裡一張土炕,炕上躺著兩個人,蓋著很厚的被子在睡覺,他們額頭上一直出汗,卻時不時地打哆嗦,那個老壽星還時不時喃喃一句:「冷,冷啊……」

  張遠恒繼續說:「我大哥的家人,現在在鎮子上我三哥的家裡住,這院子裡之前住著的,我二哥一家人,也是暫時搬出去了,我們這些人,就是負責回來輪班的,這些人總不能沒人照顧。」

  我好奇問他們為什麼不把這些人送醫院,張遠恒苦笑說:「不是不送,是去醫院根本檢查不出什麼,昨天送到一半,我大哥忽然精神起來,還把開車的司機給打了,而且人特別精神,跟正常人無差。」

  「到了醫院,做了各種檢查,都很正常。每個人都是如此,後來醫院建議我們把人都送神經病院,可一想,這都是我們的家人,怎麼舍得送,幸好我大哥有個朋友認識一些你們這樣的大師,就把這事兒托給你們了,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只要人沒事兒。」

  由此看來張家這一家人之間的感情都不錯。

  在這邊只是簡單地看了幾眼,王俊輝也沒有做法開壇的意思,而是讓張遠恒領著我們到另一個屋裡去看看。

  到了另一個屋裡,也是土炕,上面躺著三個人,兩個大人一個小孩。

  兩個大人應該就是孩子的姑姑和大姨,那小孩是一個小男孩兒。

  這三個人也是在睡覺,不過都睡的很安穩,沒有說冷或者熱。

  張遠恒小聲對我們說:「中間躺的小的是叔叔家的孫子,另外兩個是他小姑姑和大姨,別看他們現在睡的很好,一醒來就開始唱黃梅戲,而且唱的很標準,包括那個小的,要知道,他們之前別說唱戲,連唱歌都要跑調的。」

  睡醒了唱戲?

  這也是明顯的鬼附身症狀,而且他們每一個人的印堂都是黑霧繚繞,說明他們體內的邪物已經徹底霸占了那身體,如果不及時把那些鬼物驅出,那原本身體的魂魄被擠走,等著這些鬼玩夠離開了,剩下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王俊輝依舊沒有做法的意思,讓張遠恒領著我們去看最後一個人,也就吹嗩吶的那個。

  我們又到了另一個屋,這屋子不是土炕,而是放著一張老式的帶帷幕的木床。

  床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目光呆滯,我們幾個人進屋,他也沒有半點反應,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黑眼圈很厲害,眼睛裡還有不少血絲,顯然是熬夜所致,他印堂的黑氣,也是我見到這幾個人裡面最重的。

  也就說是,這個男人附體鬼,可能是六個中邪的人裡面最厲害的一個。

  張遠恒說:「這是我叔叔家的三小子,叫張遠軍,他自從出事兒後,就沒日沒夜的這麼坐著,也不說話,不睡覺,偶爾的時候,他會到院子裡走一圈,然後回屋繼續坐著,誰也不知他要幹嘛,他要這麼熬下去,肯定出大事兒。」

  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王俊輝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問:「這些人都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兒?」

  張遠恒說:「七月十五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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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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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中元節鬼事

  七月十五,中元節?

  聽張遠恒說了一下時間,我和林森同時「啊」了一聲,王俊輝那邊只是再次皺眉,沒有我倆反應這麼大。

  我問張遠恒。中元節那天他們一家人都幹啥去了,咋一下這麼多人惹上了髒東西。

  張遠恒苦笑說:「啥也沒幹啊,跟往年一樣,擺酒席迎逝去的親人回門一起吃個飯,可誰知道酒席一開始,就出了這事兒。」

  迎逝去的親人回來吃飯!?

  我好奇問:「這是你們這裡的習俗嗎?」

  張遠恒說:「是啊,難不成幾位那裡沒有這樣的習俗嗎?」

  我們三個同時搖頭。

  張遠恒就把這習俗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就是在七月十五這一天的晚上,這裡的人都會準備好幾桌酒席,男人和女人分開坐。

  然後每桌上都會留下空位給家裡已經逝去的宗親坐,這些座位依據死者的輩分而排,在開席之前,家裡的大門必須是關著的。說是防止有流浪的小鬼進來蹭飯。

  等著開席的時候,就要家裡長子的女眷去開門迎先人,同時嘴裡說聲一句恭迎各位長輩回家。

  另外這人鬼通吃的酒席,還有許多禁忌,比如開吃之前,誰也不能碰菜,也不能去坐給「先人」們準備的椅子或者凳子,否則會視為對先人的不敬,要趕緊道歉。不然會引先人生氣,而黴運產生。

  還有吃飯的時候,除了給先人敬酒,誰也不能多說過於想念「先人」的話,不然可能招致先人對其的眷戀,而在吃了這頓人鬼宴後舍不得離開,同樣也會惹上大麻煩。

  再有就是。如果在酒席開始前、中、後看到了「先人」的現身,絕對不能與其搭話,否則的話。其的魂魄可能跟著「先人」一並離開,從而死掉。

  當然,如果這頓飯吃的平安,那接下來這一家人就會受到先人的護佑,各方面都會是十分順利。

  另外張恒遠還說,雖然這個習俗一直流傳著,可其中的禁忌人們卻越來越不那麼在乎了,除了家裡的一些老人。


  因為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相信所謂的鬼神,所以其中很多禁忌都是一副滿不在乎。

  說到這兒張遠恒就說:「如果不是我們家裡出了這檔子事兒,我心裡對那些禁忌,也不會太在乎。」

  聽張遠恒說完,王俊輝點頭說:「咱們去院子裡。你能把你家人出事兒那天的詳細情況給我講一下嗎?」

  張遠恒點頭。

  到了院子裡,他的親戚們,就給我們仨人騰出地方,讓我去坐,每個人對我們都很客氣。

  王俊輝帶頭坐下也沒客氣,我和林森也是依次而坐。

  我們坐下後張遠恒和那些張家的人就圍著我們仨人把那天發生的事兒,給我們說了一遍。

  事情大概是這樣。

  張家因為有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壽星,說起來也是五世同堂了,不過這老壽星的兩個兒子卻沒他那麼好命,目前,只有一個還健在,也就是張遠恒的叔叔,他父親已經在前些年病逝了。

  也是因為老壽星還在緣故,所以每年的的重大節日,張遠恒和他叔叔帶著兩大家子人都要聚集到一起,七月十五中元節也是如此。

  同時也是因為老壽星還在緣故,這一家子要迎回來的先人也就比較多,每個桌席上都要留下空位才能夠那些回來的「先人」去坐。

  如此一來,張家最大的院子,也就是第一進的院子就擺滿了酒席桌椅。

  在入席前張遠恒家裡二叔的小孫子,也就是現在屋子裡躺著的中邪的小孩,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水,澆濕了一張留給「先人」的凳子,招來了老祖宗的一陣訓斥。

  為此那小子還哭了半天。

  我隨口問了句那小子叫什麼,張遠恒就告訴我說,張君瑞。

  說完之後張遠恒就問我是不是能從名字裡看出什麼來,我就搖頭讓他繼續說下去,我只是怕他說著無聊隨便發問了一下。

  為此正在聽故事的王俊輝和林森就一起瞪了我一眼。

  故事繼續。

  後來臨近開席的時候,張遠恒的大嫂就去開門迎「先人」,可不等她開門,卻忽然起了一陣風,在起風的同時,之前被老祖宗訓哭的那小子,也就是張君瑞,忽然伸出小手指著門口說了一句:「我們家來了好多人?」

  張君瑞說完,另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兒也是跟著說:「是啊,好多人啊!」

  兩個小孩兒同時說話,就讓在場的人不由一愣,不過多數人都沒有看見,大家也沒有表現的多麼害怕。

  就在那個時候張遠軍,就是屋子裡中邪的那個張家吹嗩吶的後生,就指著張恒遠大哥屋子裡一張桌子上的照片問張君瑞:「君瑞,告訴叔叔,你們看的那些人有沒有這個人?」

  張遠軍指的照片,是張遠恒已經過世的父親的照片。

  張君瑞看了看照片,又看了門口說:「有!」

  說完旁邊那個小女孩兒也是道了一句:「還有她!」

  小女孩兒指的張遠恒父親照片旁邊的一張,他母親的照片,他母親比他父親去的更早。

  這兩個小孩兒的話,就讓整個張家一下就嘩然了。

  老壽星趕緊拍拍桌子讓大家安靜,然後有序地請先人入席。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裡忽然平地生風,就聽張君瑞和另一個小女孩兒同時說:「院子裡又來了好多人,他們穿著唱戲的衣服。」

  再接著張君瑞跑到院子裡開始唱戲,張遠軍直接愣在了原地,張恒遠的大哥和老壽星同時喊了一聲「冷」暈倒了在桌子上。

  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離他最近,就想著過去把這孩子拽回來,可他們一跑過去,也就站在院子當中唱起了黃梅戲,這下整個張家就全亂了。

  再後來張家的人才發現有六個張家的人中邪了。

  故事講到這裡差不多出事兒的經過,張遠恒就給我們講完了。

  王俊輝聽完之後想了一下就問他:「那個跟小男孩一起,能看到那些髒東西的小女孩兒呢,還在鎮子上嗎?」

  張遠恒頓了一會兒就說:「在的,其實那個小女孩兒,就是我家閨女,叫張豔。」

  王俊輝點頭說:「你剛才說,你家閨女還在院子裡看到過那個拿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兒,對吧。」

  張遠恒點頭,然後有些擔心地問王俊輝:「王大師,我閨女不會有事兒吧?」

  王俊輝搖頭道:「她看到這麼多髒東西,都沒有東西去纏著她,的確是有些奇怪,不過既然她能看到那些東西,那就說明她體質偏陰,還是比較容易招惹髒東西的,這樣,你把這張符籙拿回去給她戴著,以防萬一。」

  說著王俊輝取出一張黃符遞給張遠恒。

  張遠恒趕緊接符道謝。

  此時院子其他人也想著問王俊輝要符籙,王俊輝就說:「你們的身體都健壯的很,只要不大晚上亂跑,那些髒東西就衝撞不了你們,所以你們不需要啥符籙。」

  又和那些人聊了一會兒,在確定得不到更多消息的時候,王俊輝就對張遠恒說:「這樣吧,這裡的人不易留太多,你留下,讓其他人先離開吧。」

  張遠恒聽到自己要留下,就顯得有些犯難了,王俊輝又說:「你女兒看到了髒東西,之後髒東西多半也會去找她,如果你不想你女兒有事,那就只能留下來配合我們,再說了,有我們在,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王俊輝拿出張遠恒的女兒說事兒,他才一咬牙答應了。

  事情談妥了,其他人也就紛紛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張遠恒只囑咐了他們一句,讓他們晚上別忘了送飯。

  院子裡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整個院子就一下冷清了下來,特別是那葡萄架附近,我總覺得那裡陰氣重的厲害,雖然我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個拿破布娃娃的小女孩兒了。

  院子冷清了下來,張遠恒就顯得有些緊張了,便問王俊輝接下來該怎麼辦,王俊輝說:「先找幾個房間,我們要住下,這事兒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既然要住下,那我們就要把我們需要的一些東西從車上拿進來,所以我和林森就出去了一趟,在拿東西的時候,我自然也是把我的兔子魑提過來了。

  見我還提著一只兔子,張遠恒就好奇的問:「這只兔子是?」

  我隨口了一句:「寵物!」

  張遠恒「哦」了一聲,然後小聲喃喃了一句:「這兔子長的怪難看的。」

  的確,這兔子魑的牙太長,看起來有些傻,又有些蠢,的確談不上多好看,除了它耍寶逗樂的時候。

  聽到張遠恒的這話,那兔子少有的沒有「呲呲」人,而是在籠子左右聞、嗅,好像這院子有什麼它感興趣的東西。

  看來這兔子魑是感覺到這院子那些髒東西的氣息了。

  王俊輝看了看那兔子魑,然後笑著說了一句:「這家夥說不定這次真能幫咱們大忙。」

  說完王俊輝又轉頭指著第三進院子道:「帶我們到裡面看一下吧!」

  剛才拿布娃娃的小女孩兒,跑進的正是那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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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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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鬼窩!?

  王俊輝說讓張遠恒帶著我們進了第三進的院子,我一下就來了精神,我可是親眼看著拿布娃娃的小女孩跑進去,我們去那裡會不會再碰上她呢?

  張遠恒聽王俊輝說,我們要進最後一個院子。直接前面帶路,同時說了一句:「原本這第三進院子是給我家老祖宗住的,後來他覺得一個人沒意思,就搬到二進和我二哥一起住了,所以這三進一直都是空著的,沒啥人氣兒。」

  一邊往裡走,我立刻就感覺到比二進還濃重的陰氣。

  所以沿著去三進的過道走了一半,王俊輝就讓我們停下,然後給了我們每人一張符籙,他說這是辟邪符,如果一會兒感覺到身體難受,就用手捂在胸口上,很管用。

  我和林森毫不遲疑的收好符籙。張遠恒則是覺得新鮮,拿在手裡左右觀看了起來,王俊輝指著符籙說:「裝好它,別丟了,我們進院子看看。」

  我們剛穿過過道,不等我們去看院子的全景,「啊」的一聲小女孩兒的尖叫就傳進我的耳中。

  可張遠恒和林森好像沒有聽到還在往前走,只有我和王俊輝站在原地。

  「等一下!」我和王俊輝同時道了一聲。

  張遠恒和林森同時站住,林森沒說話。張遠恒就回頭問:「咋了,二位,這雖然是白天,可你們這一驚一乍的也能嚇死人的。」

  現在這裡還是王俊輝說的算,所以我沒吭聲,看了看王俊輝,他深吸一口氣道:「張先生。你慢慢退到老林身後去,老林拿出匕首,準備指尖血。」

  說完王俊輝就看了看我。我很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放下兔子魑的籠子,取出朱砂,先封了自己的印堂的相門。

  同時我也對張遠恒說了一句:「按照王道長說的做,慢慢退回來,別邁太快的步子。」

  我說話的時候,林森已經毫不畏懼地取出匕首,準備隨時割破自己的手指。

  張遠恒慢慢轉頭,身子一側,我就看到在他剛走站立的位置前面站著一個滿臉霜白,手裡拎著一個破舊布娃娃的小女孩,張遠恒剛才正好擋著她,他一側身。那小女孩兒就一下暴露在我的視線裡。

  看到她的同時,我就起了一身的雞婆疙瘩。

  我剛要給張遠恒封印堂的相門,那小女孩兒忽然脖子往前一伸,張大嘴巴又是「啊」的一聲大叫,我被那聲音震的有些魂不守舍。


  手一哆嗦,裝朱砂的瓶子掉地上,幸虧我反應快,趕緊又彎腰接住了。

  看到我這反應張遠恒已經知道不對勁了,他剛要回頭看,就被王俊輝拉住手道:「你要是回頭看她,她就纏上你了,初一,給他封相門。」

  我「嗯」了一聲,也是趕緊用朱砂給張遠恒封了相門。

  而林森那邊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捏著符籙,同時把匕首抵住捏符籙手的一根手指,準備隨時使用指尖血。

  我給張遠恒封了相門,那小女孩兒生氣地對著我「嗚嗚」幾聲,然後轉身就去看林森,看樣子,她是準備要上林森的身了。

  在那小女孩兒對著林森撲出的同時王俊輝就喊了一聲:「符籙,老林!」

  林森反應也是極快,手中辟邪符,對著自己的正前方就拍了出去,林森這完全是憑感覺,因為他和張遠恒一樣看不到小女孩兒。

  「轟!」

  林森不愧跟了王俊輝多年,反應和感覺都是相當到位,那符籙直接貼到那小女孩的身上,頓時林森手裡的辟邪符就燃燒了起來,那小女孩兒也是「啊」的慘叫一聲跑開了。

  不過等著林森手裡的符籙瞬間燃燒完之後,她又折返了回來,我連過去給林森封相門的機會都沒有。

  王俊輝也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捏指訣,就對林森又道了一句:「指尖血!右前方!」

  林森依舊毫不遲疑劃破指尖的同時對著自己的右前方甩了出去。

  那指尖血就不偏不倚甩到那小女孩兒的身上,頓時她「啊」的又是一聲大叫,然後在地上滾了幾下,就「噌」的一聲跑進三進院子的正房屋子裡。

  我和王俊輝這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我也是慶幸剛才站在張遠恒後面的是林森,如果是我,我肯定沒有林森的反應,怕是早就中了那小女孩兒的招兒了。

  見我和王俊輝同時長出氣,張遠恒就忙問我倆問題是不是解決了,他也是嚇的滿頭大汗!

  我和王俊輝同時對著張遠恒搖頭。

  他咽了一下口水問我倆:「你們為啥能看到東西,我怎麼不能?」

  林森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能,我憑的感覺,這些年和那些玩意兒打交道的感覺,還有就是俊輝的提醒,他懂道法,能看到。」

  王俊輝能看到不稀奇,可為啥我也能看到呢,我沒有運氣開自己的監察官相門啊。

  我好奇看向王俊輝,他知道我想問什麼就道:「最近你的相門氣功可能有進步,如果遇到鬼物,你的氣會自動運行幫你開監察官,算你身體的一種預警機制吧。」

  王俊輝這一說就提醒了我,我爺爺曾經也這麼說過,說是氣進二段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這麼說來我相門練氣的本事進步了?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進步。

  相門的氣每一階的九段,特別是我現在只是黃階相師,二段氣和一段氣沒啥差別,我照樣沒有啥打鬼的神通。

  在過道裡簡短的休整後,就成了林森打頭,我也是給林森封了相門,王俊輝第二個,張遠恒第三個,我提著兔子魑殿後。

  讓我一個人走後面我還是有些心裡發虛,好在我封了自己印堂的相門,就算有鬼襲擊我,也上不了我的身,只要我不中邪,一切都好說。

  我們這才排成一隊進了這院子。

  張遠恒已經一步也不敢離開我們了,他貼王俊輝很近,就差鑽到王俊輝懷裡去了。

  因為張遠恒離自己太近,王俊輝不好活動,便轉頭對張遠恒說:「張先生,你離我太近了,妨礙我施法。」

  張遠恒這才不情願地離開王俊輝一段,然後站到了林森的身邊,顯然他覺得我這個提著兔子的年輕人,是我們三個裡面能力最弱的。

  這種感覺讓我微微不爽。

  不過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進到這院子裡,我們就同時往那正房屋裡看去。

  那正房的台階很高,屋門緊緊關著,玻璃擦的很幹淨,能看清楚這院子裡的投影。

  我們五個人……

  等等,我、王俊輝、林森,張遠恒,那離我最近的第五個影子是?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頭皮發麻,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進的是張家大宅嗎,這明明就是一個鬼宅啊!

  來不及多想,我飛快運氣,同時用相門打鬼的法子,對著我身旁那個黑影的印堂就打了過去。

  我這手上還殘留著一些朱砂的印記,希望能夠起些作用吧,我怕再沾新的朱砂,會驚動旁邊的這個黑影從而錯失了先發制人,不,是先發制「鬼」的機會。

  我這一手拍出,那黑影沒來得及,就被我直接打中了印堂。

  「嗚嗚」,他慘叫一聲飛快跑進一間配房屋子裡,我手上這些封過相門的朱砂,打鬼的確是不好使了。

  我的這個動作就把張遠恒嚇的不輕,王俊輝深吸一口氣對我說:「初一,做的很好,注意著點,這三進院子現在差不多是一個鬼窩了,四個屋子,差不多住著七只鬼,最凶的一只,就是剛才咱們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兒,在咱們面前的正房屋子裡。」

  這就有七只鬼,那加上前面院子中邪的六個人身上的鬼,就是十三只!

  天呢,這張家是造了啥孽了,家裡住了這麼多的鬼。

  鬼一般會在陰氣較重的墳場等地紮堆出現,在陽宅裡這麼集中的出現,恐怕這張家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我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王俊輝就道:「這些鬼不是分散的孤魂野鬼,而是受到這裡最厲害的鬼驅使,也就是這屋子裡的小女孩兒。」

  這些鬼還有頭目?

  我記得爺爺曾經說過,如果一只能夠駕馭其他鬼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了,那麼其他鬼的戾氣也會轉移到領頭鬼身上,那領頭鬼將會變得更加的陰戾。

  甚至是殘暴!

  這種鬼因為聚集了太多的戾氣,可以自由在太陽下行走,而且周身戾氣所化的虛影也會更加真實,這種鬼現身的時候,跟真人十分相似。

  此時我也終於明白在二進院子裡,我看到那小女孩蹲著的背影的時候,為什麼我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是一個人。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王俊輝繼續說:「既然他們有頭目,那我們就把她找出來,給她來一個先禮後兵,如果她識趣,那就省得我大費周折,如果她不識趣,哼,那就休怪本道今天在這裡大開殺戒了!」

  王俊輝話剛落下,我們就聽到前院忽然傳來一個女子亮嗓的聲音——「啊,啊,啊……」

  那帶著黃梅戲腔調的婉轉的聲音就從二進院傳來。

  王俊輝眉頭皺起:「偏在不該醒的時候醒了,這下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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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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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驅邪受阻

  聽著前院的那婉轉的黃梅戲聲音,我身上猛然覺得雞皮疙瘩更多了,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想要把那些雞皮疙瘩都給摩擦下去。

  張遠恒聽了這聲音,並沒有太恐懼。二進院子裡中邪的是他的親戚,這聲音他也不是第一次聽,所以在聽了那聲音後,他反而顯得比我還要鎮定。

  不過張遠恒還是沒敢說話去打擾王俊輝的下一步行動。

  本來王俊輝是準備捏指訣跟屋子裡那布娃娃小女孩兒叫板了,可在聽到黃梅戲音後,他就緩緩把指訣收起來對著正房屋說了一句:「哼,等會兒本道再來找你算賬。」

  接著王俊輝轉身對我們道了一句:「走,先去前面的院子救人。」

  王俊輝在前面走,我們也不敢落下,就跟著王俊輝急匆匆出了這第三進院子,好在沒有髒東西出來阻截我們。

  回到二進院子裡,我們就看到院子裡已站了四個人,小男孩張君瑞和他的大姨、姑姑在院子裡又扭又唱。我對戲曲不是很了解,他們唱的啥橋段,我根本聽不出來。

  還有一個就是「嗩吶後生」張遠軍,他在院子裡直愣愣地走來走去,腿和胳膊都不怎麼打彎,面無表情,走起路來活脫脫的像是一個死人。

  看到這四個人的怪異舉動,心中的觸動,比張遠恒給我們講這事兒的時候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我們四個人回到院子裡。他們還是若無其事的幹著自己的事兒,好像根本看不到我們一樣。

  張遠恒想要對自己的這些親戚說幾句話,王俊輝就拉住他道:「你現在說他們也聽不進去,甚至還會惹怒這些家夥,讓他們做出傷害所附身體的事兒來。」

  這樣看著自己這些親人無奈的小聲問王俊輝:「那該怎麼辦,總不能放任他們這麼瘋下去吧,之前他們這麼瘋起來。我們都是幾個親戚一起把他們給摁回床上去,他們折騰了一會兒,累了。也就睡了。」

  說著張遠恒又看了看張遠軍繼續說:「遠軍有些怪,他一般走四五分鍾就自己回去了,我們不用管他,就是他老不睡覺是個問題。」

  在二進院子裡,張遠恒顯得從容了很多,畢竟他已經和這些中邪的親人相處了兩天,知道了他們的習性。

  不過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向三進院子看上幾眼,生怕有什麼東西竄出來似的。

  其實就算有東西過來,他也是看不到的。


  王俊輝看著那些中邪人,也不發聲,就是默默地站著,應該是在尋思良策。

  林森趁著這個間隙。從背包去取出創可貼把自己剛才劃破的手指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

  我看著院子裡這四個中邪的人,心裡還是有些發怵,便開始默默地運氣,做好防備,我已經想好,只要有中邪的人向我撲來,不管大人小孩,我就抹上朱砂,直封他們的印堂相門。

  中邪的人需要以「人中」將氣灌入,再把其體內的陰邪驅出,可我的氣才只有二段,面前這幾個中邪人,每一個人體內的鬼都凶的狠,我的這點氣,要驅走他們,那簡直就是妄想了。

  所以我倒不如先封他們的印堂,讓他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來的好。

  我心中正在想應對之策的時候,王俊輝就沉了一口氣,然後走到葡萄架下的桌子前,接著他把手裡的背包放到桌子上,然後從中掏出道袍道:「孽畜們,你們想玩,那本道就陪你們走上一遭。」

  接著王俊輝飛快把道袍穿起,然後捏了一個指訣道:「無量臻尊,浩然道氣,急急如律令——放!」

  接著王俊輝一跺腳,身上氣勢陡然上升。

  我不由驚詫了一句:「請神術嗎?」

  與我一同驚詫的還有院子裡那四個中邪的人,他們本來一副看不到我們的樣子,可在王俊輝穿了道袍,捏了指訣後,那四個中邪的人忽然站定,齊刷刷地把頭轉向了王俊輝。

  他們的眼中出了驚詫,還有一股恐懼和憤怒,他們很反感王俊輝身上的氣勢。

  王俊輝沒有理那些中邪的人,而是對我說:「初一,我這可不是請神術,對方這等孽畜,還不用勞煩其他神通,我一人足矣。」

  林森也在旁邊說了一句:「俊輝這是道術中的聚斂內氣之法,他平時會把身上的勢和氣都收斂體內,久而久之就會積少成多,必要的時候,把這些氣和勢一並放出,就會提高身上本來的氣勢,此為道氣長存,陰邪不進。」

  我好奇問林森怎麼懂這麼多,他說,都是王俊輝的師父之前跟他提過的,而且還教過他,只可惜他半點沒學會。

  我和林森在這邊絮叨的時候,王俊輝已經離開葡萄架,空著手往那四個中邪之人的跟前走去。

  我在旁邊忍不住提醒道:「王道長,桃木劍沒拿。」

  王俊輝也不看我,盯著那四個中邪人的人就說了一句:「不用。」

  說話間王俊輝已經站到了張君瑞和他大姨、姑姑的跟前,這三個唱戲的中邪人,完全被王俊輝所吸引,嘴裡的戲詞早就停下了。

  而且在王俊輝站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還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王俊輝也不廢話,直接捏了一個指訣,對著這三個人中最小的張君瑞就抓了過去。

  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想要來擋,王俊輝就原地跺腳,然後猛然呵斥一聲:「滾開!」

  瞬間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就怔在了原地。

  而張君瑞已經被王俊輝抓到手裡,再看王俊輝,五指成爪狀,對著張君瑞的頭蓋骨就抓了下去,同時他嘴裡還道了一句:「給我滾出來!」

  瞬間我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張君瑞的體內鑽了出來,然後想要往後院跑,王俊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手把張君瑞夾在腋下,一手捏了一個指訣大步邁出,三四步就追上了那黑影,同時指訣對著那逃跑的黑影就拍了下去。

  可不等他指訣碰到那黑影,「啊」,那小女孩兒的尖叫聲音再次響起,王俊輝的動作不由慢了一拍,那黑影就與王俊輝的指訣咫尺相望,然後一溜煙逃進了後院。

  王俊輝夾這張君瑞沒有往後院追,而是收了指訣:「孽畜,本事不小,等會兒本道再去會會你。」

  說完王俊輝轉身就去看院子裡其他三個中邪的人。

  而我也是趕緊放下兔子魑,抹了一道朱砂,然後去接過王俊輝夾著的張君瑞並給他封了印堂的相門,防止他再次被鬼物附身。

  給張君瑞封好了相門,我就趕緊抱著其離開王俊輝,以免打攪到他。

  王俊輝繼續向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靠近,他這麼一動,兩個中邪之人就嚇了一跳,趕緊一起往後退。

  就在這個時候,「嗩吶後生」張遠軍忽然猛的一下向王俊輝衝了過來,他伸著手,看樣子是準備要掐王俊輝的脖子。

  見狀王俊輝再次捏了一個爪印,也是對著張遠軍迎上去。

  王俊輝在靠近張遠軍的瞬間就道了一句:「泰山印——封!」

  隨著王俊輝話音落下,他的這一爪就打在張遠軍的胸口,而張遠軍的手卻只是碰到王俊輝的肩膀。

  「啊!」

  張遠軍大叫一聲,整個人就躺了下去,而於此同時一道黑影也是從他的身體裡躥出,然後也往後院跑去,王俊輝這次也懶得去追了,而是再準備去對付那兩個中邪女人。

  我和林森也是趕緊過去,把張遠軍拉了回來,然後我再以朱砂封其相門。

  六個中邪人中已經順利救了兩個。

  王俊輝不停靠近那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退到一個牆角後,其中一個就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撞死在這裡……」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孽畜,你若真做出這等混賬之事,那你便再沒有輪回的可能了,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說著王俊輝又靠近了一步,那女人就急忙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和她同歸於盡。」

  說著她就擺出架勢,真的要撞牆了。

  另一個女人也是學著她的樣子說:「還有我!」

  這下王俊輝就不敢再前進了,畢竟面前的兩條人命,鬼魂附體的人一般力氣都很大,她們這麼一撞牆,說不定就真給撞死了。

  王俊輝不前進,卻也不後退,暫時與那兩個女人就形成了僵持之狀。

  「退後,你退後!」兩個中邪的女人對著王俊輝喊道。

  王俊輝無奈退後了一小步,兩個女人見有機會就繼續說:「退遠點,遠點。」

  等著王俊輝退出六七步,我本來覺得那兩個女人可能會趁機逃走,可沒想到她們竟然圍著牆角那片空地又唱起了戲。

  我當時不由怔住了,這鬼魂的思維還真是難以捉摸。

  見兩個女人又唱了起來,王俊輝就顯得有些無計可施了。

  張遠恒忍不住道了一句:「他們一般唱兩三個小時就會回屋休息了,王道長,要不等她們休息的時候,你再幫她們驅鬼?」

  顯然,張遠恒也是害怕王俊輝做出過激的行為,從而導致他的親人受到傷害。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遠恒老祖宗和大哥睡的那個屋又有了動靜,一個男人忽然喊了一聲:「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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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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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聽到有人喊「死人了」,我們四個人一下就愣住了,那屋子的老壽星和張遠恒的大哥,都沒有壽終之相,怎麼會死人呢?

  聽到那聲音。張遠恒第一個跑進屋子裡,我也是緊跟其後,林森看著張遠軍和張君瑞叔侄倆,所以猶豫了一下沒跟過來。

  王俊輝那邊盯著兩個在唱戲的中邪女人,一時也不能立刻動身,而是對我喊了一聲:「初一,看看什麼情況,別貿然出手。」

  我「嗯」了一聲,已經隨著張遠恒衝進屋裡。

  在我們進門的一瞬間,第二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死人了……」

  我倆往床上一看,就發現老壽星和張遠恒的大哥都半坐了起來,兩個人看著炕裡面的牆,就那麼呆呆地半坐著。接下來便沒有了其他的話語。

  張遠恒沒敢立刻衝過去,而再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炕頭兩步遠的位置輕聲問:「老祖宗,大哥,你們沒事兒吧?」

  「死人了!」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話,並轉頭去看張遠恒,這就把張遠恒給嚇了一個機靈,不由後退了一步。

  這兩個人的面色慘白,全部都是滿頭大汗。特別是張遠恒的大哥,額頭上的汗珠子更是「嘩嘩」地往下滾,就跟下小雨時候房簷邊兒上的雨簾子一樣。

  他要是再這樣出汗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估計就要脫水了。

  我這邊沒說話,王俊輝就在外面大喊:「初一,裡面啥情況了?」

  我立刻把我看到的說了一遍。然後補充一句:「沒死人,我估計他們只是中邪說的胡話。」

  聽了我的話,王俊輝就「哦」了一聲說:「初一。先把張遠恒大哥的相門封了,別讓人出事兒。」

  我應了一生,取出朱砂,然後運了一口氣,手指沾上一些就衝著張遠恒大哥的印堂抹了過去。

  可不等我靠近,張遠恒的大哥就忽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氣極大,我手前進不了分毫,手腕也被其捏的極疼。


  我呲牙咧嘴對著張遠恒喊道:「來幫忙啊,不想救你大哥了嗎?」

  張遠恒這才反映過來,衝過來去掰他大哥的手指。

  而我也是趁機把一些氣運到左手上,然後對著張遠恒大哥手肘位置點了下去。

  手肘上有「麻骨」,點對了半個手臂都發麻。手掌用力也會減小。

  所以在我點到張遠恒大哥手肘的「麻骨」後,他手上的力忽然減小,張遠恒也是順利掰開了他大哥的手掌。

  我的手脫出來後,沒有遲疑,直接對著張遠恒大哥的額頭上點去,他的反映也是很快,忽然頭一揚,張嘴就要咬我的手指,我嚇的趕緊收回。

  他現在是中邪之人,如果咬住我的手指,說不定一用力,就把手指給咬掉了,我可不想以後有什麼九指神相,八指神相之類的外號,我現在十根指頭,挺好!

  我這指頭沒有被張遠恒的大哥咬住,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張遠恒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大哥直接在咬空了之後,直接對著張遠恒的肩膀咬去,雖然他已經做出躲避的動作,可還是遲了一步。

  「啊!」

  張遠恒發出一生慘叫,我心裡也是跟著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我沒有遲疑,直接運氣對著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點去,瞬間我就封住了他的相門,他也是忽然一鬆口,然後爬在張遠恒的肩膀上。

  張遠恒肩膀被咬,疼的厲害,在他大哥脫力的瞬間,他猛一下就把其給推一邊了。

  而後他才忍著疼問我:「我,我大哥沒事兒吧?」

  我搖頭說:「暫時沒事兒,他體內的髒東西比外面那些要弱很多,估計能被封十幾分鍾。」

  「咯咯……」

  我和張遠恒說話的時候,我倆一直忽略的那個老祖宗卻忽然又發出一陣怪笑,這就讓我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心情好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好幾次。

  轉頭看張遠恒的老祖宗,他看著倒下的張遠恒大哥一直傻笑,也不說話。

  我二話不說,沾上朱砂墨,對著那老祖宗的印堂就抹了過去。

  他沒有反抗,在我封住印堂的下一刻直接也是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這倆人暫時沒事兒了,我和張遠恒就退出了屋子,我也是把裡面的情況又向王俊輝說了一遍,然後又補充問了他一句:「裡面這兩個人身上的鬼都不強,我估計可以把他們驅除那倆人的體外,要不要我試試?」

  王俊輝搖頭說:「暫時不用,那兩個人身上的鬼,跟這宅子裡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弄出來會被其他的鬼欺負,讓他們暫時在倆人體內待會兒,,一會兒我施展手段,暫時護著他們周全了,再弄出來就可以了。」

  說完王俊輝又看了看院子裡唱黃梅戲的兩個女人,在確定這兩個女人暫時不會做出傷害附體的身子後,就邁步向我這邊走來。

  看著王俊輝一臉愁容,我就對她說:「那兩個女人雖然中邪,可只有病相沒有死相,所以她們危險不大。」

  王俊輝點頭說:「最好這樣,否則本道一定讓這群孽畜統統不得超生。」

  在王俊輝離開後,那兩個女人,也沒有離開牆角,還是在那兒不停地唱。

  到了這邊屋子裡,我就問屋子裡兩個中邪之人身上鬼的事兒,我想知道王俊輝為什麼會說屋裡的兩只鬼,和宅子裡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

  王俊輝進到屋子裡就說:「其他的那些鬼一上了人的身,就拚命往往擠壓附體者的魂魄,搶占身體,可這倆人卻不一樣,他們身上的鬼只是附體,卻沒有搶占身體的意思,這兩個鬼不像是在害他們,而是一種營救。」

  營救?

  王俊輝繼續說:「這些被附體的人,每一個人的體質都是偏陰、偏柔之人,很容易著鬼的道,我猜想情況是這樣的。」

  「中元節哪天,張家的小孩不是看到過先後兩夥‘人’進來嗎,第一波應該是張家的先人,第二波就是那個小女孩兒領著的一群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我估計是來這裡搶飯的,所以和張家的先人起了衝突,張家的先人不敵被打跑了。」

  「然後布娃娃小女孩兒帶著的那群鬼,就開始尋找合適體質的人上身戲弄張家的人,而張家的亡靈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就搶占了兩個身體作為保護。」

  說到這裡王俊輝看了看屋子裡的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的大哥。

  張遠恒也是愣了一下道:「啊,這麼說來,既然是要救我家老祖宗和大哥,那他們為什麼反而看著身體更弱了?」

  王俊輝解釋說:「他們的身體看著弱,實際上卻要比院子裡,那些人強,他們的魂魄俱全,等著驅邪之後,安心靜養便可恢複,不染上其他疾病。」

  「可院子那些人,三魂雖在,可掌管人體機制的精魄卻不全,身體裡的器官早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等著驅邪結束,他們身體不但虛弱,還會染上一些疾病,需要好好治療才可康複。」

  聽了王俊輝的解釋張遠恒臉色擔心就更多了。

  王俊輝到了這屋子裡,看了看那兩個人,然後讓我去把他放在院子裡的包中瓷瓶拿過來兩個。

  我也是趕緊照做,取了瓷瓶後,跑過來遞給他。

  王俊輝接過兩個瓷瓶,然後念了幾聲咒訣,把兩個瓷瓶分別放在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頓時兩道微弱的黃光就進到了瓶子裡。

  收好這兩只鬼後,王俊輝再把瓶口封好,讓我給兩個人重新封一下印堂。

  等我封好了印堂,王俊輝就對著瓷瓶說:「你們的親人,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現在你倆安心在瓶子裡待著,我就不拿符籙封你們了。」

  兩個瓶子同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王俊輝點點頭出門,把瓶子放回自己的包中,顯然那倆鬼是同意王俊輝的話了。

  院子中邪的人就剩下兩個唱戲的女人了,王俊輝也有些犯愁了,他靠近不了兩個女人,也就無法給兩個女人驅邪,看來現在只能等那個女人把那出戲給唱完了再說。

  我們也是把幾個已經從中邪中解救出來的人,都搬到了老祖宗所在屋子裡的炕上。

  此時張遠恒也是問王俊輝:「王大師,我大哥和老祖宗既然是被自己的親人附體,那為啥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王俊輝說:「因為他們沒有擠壓身體裡魂魄,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直接控制身體說話,而原本身體的意識,受到新意識的擠壓,暫時也控制不了身體,所以他們就會長睡不醒,偶爾說兩句胡話。」

  「同時那些髒東西本屬陰寒,進到二人體內,會導致他們風寒、發燒,出虛汗,他們喊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王俊輝解釋的很清楚,張遠恒也就不再問了。

  而我心中則好奇問了一句:「王道長,你能猜出第二波鬼魂的來曆嗎,他們為什麼會搶張家的飯,是不是和張家有什麼仇怨?」

  王俊輝搖頭說:「這就要等我和那些鬼談過之後才能搞清楚,初一,你這麼問是不是從剛才那小女孩兒的鬼相上看出什麼來了?」

  我點頭說:「是看出一點不尋常,可能和之前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喊的‘死人了’三個字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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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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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深宅老磚

  之前我們在後院,我一直沒有太好的機會向王俊輝說那小女孩兒「鬼相」的事兒。

  接連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太過緊湊,基本上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現在六個中邪的人,已經被驅除了四個,剩下兩個人我們暫時動不了手。在看她們唱戲的時候,我正好也是有機會把之前的事兒說說了。

  我說,那布娃娃小女孩的鬼和張遠恒的老祖宗和大哥說的「死人啦」三個字有關係,張遠恒就第一個打斷我的話問我:「李初……」

  張遠恒也算見過我施展神通,估計也覺得這麼稱呼我不好,就又開口說:「李大師,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家和那小女孩鬼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張遠恒看起裡有些激動。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那小女孩兒是死人,如果張家和她扯上關係,那豈不是間接地說張家和小女孩兒的死有關係了?

  我讓張遠恒先別激動,先聽我說繼續說下去。

  那小女孩兒滿臉霜白,鬼相中的三停、六府均為下下之相。

  所謂三停就是額頭天停。鼻梁人停,下額地停,也叫上、中、下三停,三停均等之人,一生福報無數,反之則孤苦貧寒,而且無壽命短。

  那布娃娃小女孩兒的鬼相恰好是三停的後者,所以她已經夭折成鬼,也是因為她三停不均。中停過短,也就是她的鼻梁太短,導致她的五官看起來太緊湊,看起來甚是別扭。

  換句話說,這小女孩兒不太漂亮。

  那小女孩兒的中停不單過短,還有些塌陷,不過從命氣上看。那是她變成鬼之後形成的,這就說明那小女孩兒在死的時候中停位置曾遭受過重擊。

  而且在那小女孩兒鼻子中停位置的陰邪命氣無限徘徊,並與整個張家的宅子相互迎合。換句話說,那小女孩兒的死極有可能和張家的宅子有關。

  包括這小女孩六府之氣,也是如此,霜白之下的六府鬼相的相門,兩輔骨,兩顴骨,兩頤骨均有凹陷、扭曲之相,且這些相門下的命氣,均與張家的宅子有瓜葛。

  難不成這小女孩在蓋這宅子的時候出意外死的?


  還是說,是這裡有人施暴將其打死呢?

  還有之前張遠恒大哥和老祖宗同時坐起來說死人了,應該不是胡言亂語,而是在睡著之後的夢裡看到了一些場景,從而由夢中驚醒脫口而出「死人了」三個字。

  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胡言亂語。兩個意識不受控制的人,說出同樣話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所以我覺得是那個小女孩在三進院子裡,一直托夢給這兩個人,讓他們看到她死時候的樣子。

  我說這些也不都是猜測,我在張遠恒大哥和老祖宗的的田宅宮上發現了那小女孩兒的命氣,這也從此側面說明,張家宅子,的確和小女孩的死有關。

  等我把分析說完,張遠恒就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我家蓋這宅子的時候平安的很,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事兒,就連工人受傷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死人了。」

  「還有,我們這鎮子不大,如果誰家的閨女死了,或者丟了,鎮子上的人能不知道嗎?我,包括我家的親戚,甚至鎮子的人,也從來沒聽過鎮子上有死人的事兒,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打聽去。」

  張家算是這一代的名門大戶,當然十分注重名聲,所以張遠恒就顯得有些激動。

  而此時我腦子裡閃過一絲靈光就問張遠恒:「會不會是這樣?」

  「怎樣?」張遠恒反問我。

  我指著這院子的那些舊磚說:「之前你不是說過,這院子裡很多舊磚,都是收來的嗎,會不會之前那些舊磚蓋的房子裡出過人命?」

  張遠恒不由愣住了。

  王俊輝忽然說了一句:「如果張先生說的屬實,那還真有這個可能,老房子的磚,算是別人的‘宅’,如果用來蓋新房,最好做個驅邪的法事,不然蓋了新房子,可能就會把‘舊’宅的東西也帶來過。」

  聽了王俊輝的話,張遠恒「啊」了一聲說:「這房子的磚,是我大哥托我二哥收的,具體從那裡弄來的,我還真不清楚,反正是南面的,要不我打電話讓我二哥過來,他也在鎮子上?」

  王俊輝點頭說:「也好,正好把這些已經驅過邪的人送到醫院去,這些人沒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是下不了地了。」

  張遠恒也是趕緊給自己的二哥打電話。

  至於院子裡那兩個唱戲的女人,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們只能繼續看。

  而此時林森突然插話說:「初一,你剛才說那小女孩兒是面部受了重創,那會不會是那些舊磚之前蓋的房子給塌掉了,把小女孩兒給砸死的,然後那小女孩兒就賴上那房子了,還有砸她的那些磚。」

  我點頭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林森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沒多久張遠恒的二哥帶著一些張家的親戚開車就過來了,進到院子裡,看到兩個唱戲的女人,張遠恒的二哥就「唉」了一聲頗為無奈。

  我也是把張遠恒二哥的面相看了一下,印堂漆黑,黴運纏身,男女宮福禍參半,他多子多孫,可子孫各自的福氣卻都不太好,身在富貴家,卻很難會有富貴命。

  我這邊想的有些遠了,王俊輝已經開始和那些人打招呼,並囑咐他們不要去打攪兩個正在唱戲的人,然後有吩咐張家的人,把四個昏迷中的人抬走。

  當然在抬那些人的時候,不少人都哭哭啼啼,多半是認為裡面有人死了,特別是張遠恒的二哥就哭的更傷心了,畢竟一個是他的親哥,一個是他的老祖宗,剩下的是他叔家的孩子,都是後生,看起來,也是怪心疼。

  等著人都被抬走,張遠恒就把他二哥喊住,讓其他人趕緊往醫院去了。

  通過張遠恒的介紹,我們知道他的二哥叫張遠民,在鎮子上也有一片梨園,不過規模就要比他大哥的小很多。

  相互認識了一下後,張遠恒就替我們說了留下張遠民的用意。

  聽張遠恒說完,張遠民就「嘶」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說:「難不成那些磚真那麼邪氣?」

  聽張遠民的話,我們就能聽出,這裡面果然是有問題。

  於是我們就催促他趕緊仔細給我們說下。

  張遠民就說:「其實這些磚,是我從皖南買回來,那邊有一個很老的小鎮,鎮子上有不少保存完好的清末和民國古建築,本來鎮子上是準備把那些建築都保存下來,作為旅遊項目開發出來的。」

  「可因為鎮子上經費不足,很多建築都已經年久失修,一到下雨的時候總會有些老建築倒塌,既然沒錢維修,那些老房子的主人就幹脆把房子拆了,拿裡面的老磚賣錢。」

  「據說那些老磚很結實,屬於啥文化什麼的,不少有錢人都搶著去買那些磚,那會兒我大哥正好蓋這宅子,說是要找一批老磚,我正好有個同學在那邊,就聯係著弄了一批老磚過來。」

  張遠民說起來半天不進正題,王俊輝就催促說:「你直接說你買來的那些磚之前是幹什麼用的,原來的建築有沒有出過事故就好了。」

  張遠民也知道自己有些話癆了,趕緊收住自己的話匣子道:「那些磚是三部分建築湊來的,兩處普通的民宅,一處戲台。」

  戲台!?

  張遠民這麼一說,我和王俊輝同時看向那兩個正在唱黃梅戲的女人。

  王俊輝更是直接問:「那戲台出過什麼問題嗎?」

  張遠民說:「我之前聽說有一次唱戲的時候,那戲台塌了,砸死了幾個人,後來又出了一些怪事兒,那戲台就沒有重建。」

  我們同時問張遠民發生了什麼怪事兒,張遠民看著自己正在唱戲的兩個親戚說:「就是,有時候晚上的時候,有人會在破舊的戲台上看到有幾個穿著花紅柳綠的人在唱戲,一靠近,就啥也沒了,那邊人都說是鬼唱戲,是被戲台倒塌砸死的幾個戲子在唱戲……」

  張遠民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當地的人在開始賣磚後,唯獨這戲台的磚沒人要,我過去之後,是看著這些磚便宜,才一並拉回來了的,而且我心裡其實不太信那些傳說故事的。」

  張遠民說完,張遠恒就「唉」了一聲:「二哥,你糊塗啊,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咱家這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怕就是和那些戲台有關。」

  張遠恒也是開始往那邊想了。

  我則是問張遠民:「那戲台出事故只是砸死戲子,沒有砸死看戲的人嗎?」

  張遠民想了一會兒說:「好像還把一個跟著奶奶出來看戲的小女孩兒給砸死了,不過我沒有仔細打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我、王俊輝、林森和張遠恒幾乎同時道。

  張遠民嚇了一跳問:「你們怎麼知道是真的?」

  張遠恒就說:「二哥,你還記得我家閨女之前在院子裡的時候,時不時會說看到一個拿布娃娃的小女孩的事兒嗎?」

  張遠民恍然大悟:「難道那個小女孩兒,就是在戲台出事兒被砸死的那個?」

  我們四個同時點頭道:「多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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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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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簡單的心願

  聽到我們四個人同時肯定,張遠民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去。

  一時間整個張家的宅子裡就只剩下那兩個女人「咦」、「呀」的唱戲聲,雖然她們的曲調很優美,可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們唱的越好。反而會讓我們覺得越恐怖。

  而此時天已經漸漸接近傍晚了,這兩個女人今天唱戲的時間比張遠恒說的要長,她們今天下午足足唱了四五個小時,而不是他說的兩三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裡,我們沒有去後院,不過王俊輝卻在二進院子裡布置了一個法壇,他說晚上的時候就要依靠這法壇與宅子裡的一眾鬼抗衡了。

  在兩個女人突然停下不唱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同時往她們那邊看去,她倆看了看我們,忽然眼睛一閉就地暈了過去,再接著我就看到兩團黑影分別從她們身上竄出,然後向著後院逃去了。

  我的速度跟不上,王俊輝也沒去阻攔。

  見倆女人暈倒了。張遠恒就問王俊輝:「王道長,現在可以過去了嗎?」

  王俊輝點頭,然後我也跟著過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就過去給兩個女人封了相門,此間王俊輝一直注視著後院。

  見後院始終沒什麼動靜,王俊輝就對張遠恒和張遠民弟兄倆說:「送她們去醫院吧,看來後院那些鬼已經放棄她們的身子了,對了……」

  王俊輝說著拿出幾張符。遞給那兄弟倆繼續說:「到了醫院,除了你們大哥和老祖宗,其他每人床頭貼一張,這是招魂符,可以把你們這些親人身上被擠壓出去的精魄招回去,等補足她們的精魄了,她們才會徹底清醒。當然為了增強這符籙的威力,找你們那些親人最親的人去床前喊他們的名字,每十分鍾喊幾次。最好別間斷。」

  張遠恒和張遠民接過符籙使勁點頭。

  兩個人在離開的時候,還問我們晚飯的事兒,王俊輝說不用管我們,讓他們照顧好病號就行了。

  兩個人再次點頭。

  等著這倆人把兩個女人背去出了二進的院子,王俊輝就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道袍上說:「準備開工幹活兒了。」

  我看了看旁邊的兔子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放它出來,而是把它放到法壇旁邊一個不礙事的地方。

  那兔子魑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直對我「呲呲」,起初我不願意理他,可它在那裡還沒完沒了了,我一著急就對它道了一句:「正好我們沒吃晚飯呢,再叫燉了你。」


  我這麼一說,那兔子魑就不叫了。一副委屈的樣子爬在籠子不動彈了。

  林森在旁邊說了一句:「你這多半天沒喂它了吧。」

  我看了看兔子魑說:「沒事兒,餓兩天餓不死。」

  聽到我的話,兔子魑在籠子裡嫌棄地看了我幾眼。

  和林森說了幾句話,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就緩和了不少,在這樣一棟詭異的宅子裡,能讓心裡放鬆一下,還是很難得的。

  在我和林森說話的時候,王俊輝已經自己把法壇上的香燭都點了起來,我問他用不用把院子的燈都打開,他笑著說:「不用了,反正那些光一會兒還會被那些鬼給弄滅了,與其那會兒被嚇著,倒不如現在就不開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王俊輝的話。

  等著王俊輝法壇弄好之後,我重新取出朱砂墨給我和林森兩個人封相門,我下午封的那些早就過時了。

  見我這邊都完成了,王俊輝就深吸一口氣揮動手裡的桃木劍,然後開始踏罡步,開法壇。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幾番變化一氣呵成,很快他燃了兩張符籙往法壇上兩根蠟燭一扔道:「送魂壇——起!」

  「轟!轟!」

  兩張黃符飛快燃燒,然後符灰在蠟燭的附近緩慢落下,那兩團符火也是漸漸熄滅,不過那兩根蠟燭的燭火卻不再隨著院子裡的風搖擺了,而是漸漸穩定了下來,。

  我甚至覺得它們發出的光也是明亮了許多,宛若兩盞明燈。

  等著法壇徹底開啟後,王俊輝深吸一口氣看著後院說:「後院眾鬼,聽令,本道在這裡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如果你們肯和本道配合,那本道願意以此法壇為路,以本道道法為你們護航,送你們入輪回。」

  「如若你們冥頑不靈,那本道便以此壇為引,找到你們的行蹤,將你們一一滅殺在這裡!」

  說完之後王俊輝晃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劍,然後在一根蠟燭上沾了一些蠟油,再送到燭火上一點,等著蠟油燃燒起來的時候,王俊輝就把桃木劍輕輕一彈,一點燭火就劃了一道弧線飛出,然後落在進入後院的過道口。

  那過道跟著亮了一下,然後又陷入了黑暗。

  王俊輝繼續道:「我已為你們開了明燈,此路為生,還不速速出來?」

  王俊輝底氣十足,整個宅子都是他的聲音在回蕩。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下去,整個宅子只有我們跟前法壇上兩個蠟燭有些亮光,其他地方均是黑的可怕。

  在這微微跳動的燭光下,我就看到後院的過道口開始走出一串的黑影,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較為溫和的陰風。

  顯然那些鬼也不準備和我們談崩。

  這些從過道走出的黑影,一旦進入王俊輝法壇燭光的範圍就全部變了樣,他們不再是黑影,而是成了一個又一個身著華麗戲服的戲子,有的臉上還畫了臉譜。

  等這十個戲子排成一排站在王俊輝的法壇跟前之後,那過道裡又緩慢走出一個較小的影子來,不用說,她就是今晚最厲害的正主兒,手裡拿著破舊布娃娃的那個小女孩。

  她走到王俊輝的法壇前,然後拎著布娃娃的脖子就對著我們這邊「嗚嗚」了一聲,很凶,仿佛對我們很不滿意似的。

  王俊輝沒有理會她的態度,而是揮了一下桃木劍說:「既然你肯站到本道面前,那我便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我現在問你,如何你們才能放棄這世間執念入輪回,如果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本道會盡量幫你們完成,如若不然,那咱們就術法上見真章。」

  語畢,王俊輝把道袍一揮,儼然一副活神仙的樣子。

  此時我已經把這十一個鬼的鬼相看了一遍,他們怨念極深,可卻不是極惡之輩,就算化為鬼魂,也並未造下太大孽,即便是這次搶占別人的陽宅,也是因為這宅子用了那戲台的磚,事出有因,非他們的本意。

  還有根據張遠民所說,那壞掉戲台的地方,有鬼唱戲的說法,卻沒說戲子害人,說明他們之前是不害人的。

  我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小女孩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微微舉起了自己手裡的布娃娃。

  這是什麼意思?

  王俊輝也是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沒有愣著,而是隨手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一張黃紙,然後折成三角,再把其放到燭火上一燒。

  等著三角燃盡的時候,王俊輝就把那三角的紙灰捧到手裡一些,然後對著那小女孩兒的布娃娃送了過去。

  等著王俊輝的手快要碰到布娃娃的時候,他把手裡的紙灰微微一撒,紙灰就慢慢飄落,有一些則是粘附在小女孩手中的布娃娃上。

  再接著我就看到王俊輝竟然把那個本來是虛影的布娃娃拿到了手裡。

  那小女孩兒把自己最喜愛的布娃娃交給了王俊輝,這說明她已經開始信任我們了。

  見王俊輝收下了自己的禮物,那小女孩就轉身回到了那些戲子之中。

  王俊輝接過布娃娃看了看,然後取出一個瓷瓶,對著布娃娃一指,它就又化為紙灰落入瓶中。

  王俊輝繼續道:「你的禮物我已經收下,你們的夙願我已經了解,今晚我魂壇一開,去路已鋪,你們放心前去,你們的夙願,本道指天發誓,定幫你們完成,屆時本道會容你們回魂再做鬼一天,你們覺得這樣可否?」

  王俊輝說完,那十一只鬼同時點頭。

  然後沿著漆黑的過道就離開了,最後一個離開的是那個小女孩兒,她在走進過道的時候,轉身對著我們這邊笑了一下,她的笑在冰霜的臉色下,那並不好看的五官下,卻顯得那麼的甜美可愛。

  等著他們徹底離開了,我就一臉好奇問王俊輝:「你跟那些鬼都說了什麼,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他們的夙願又是什麼?」

  王俊輝對我說:「簡單到你們想不到。」

  我問王俊輝到底是什麼,他就說:「那些戲子想要唱完那出戲,而那個小女孩想要看完那出戲,然後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因為她是枉死的,她的鬼魂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只有那場戲順利的散了,她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這次的戲沒有事故,他們能唱完,她也能聽完後回家,屆時他們心願全了,自入輪回,我也不用煩心了。」

  我問王俊輝具體到底怎麼做,他就說:「讓張家準備一台大戲,要當年他們唱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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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67章 鬼唱戲

  張家宅子的事兒算是告一個段落了,因為宅子裡陰氣太重,所以王俊輝在收了法壇後,我們就出了張家的宅子,在鎮子上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

  這一夜我本想問他更多一些關於今晚那些鬼的情況。可王俊輝卻是笑著對我說:「初一啊,有些事兒不知道是福氣,你知道了反而突兀給自己增加一身的煩惱,甚至需要背負他們的執念和業果,沒有一些道行傍身,那你這一輩子就等著麻煩不斷吧。」

  王俊輝這麼說,我便不再細問了。

  這一晚過的很快,可能是我心裡老是想知道王俊輝和那些鬼都說了什麼,所以做夢又夢到了那些鬼,可究竟夢到他們在幹什麼,我卻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是夢到了他們。

  吃過早飯,王俊輝便給張遠恒打了個電話。問了他那邊的情況,張遠恒就說他的親人在醫院都很穩定,他大哥已經醒了,還說想要見見我們這三個救命恩人。

  王俊輝就說,我們這邊正好有些事兒跟張家交代,也問了醫院地址,然後我們正好趕過去。

  張家人並沒有在鎮子上的醫院,而是去了離鎮子也不算太遠的碭山縣城的一家醫院。

  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張遠恒已經在醫院下接我們,為了方便。我這次沒有拎著兔子魑,就把它放到車子。

  在張遠恒的引領下,我們很快就到了張遠恒大哥住的病房,是一個單間。

  此時張遠恒大哥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不少,在房間裡照顧他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看到張遠恒領著我們進來,他們立刻起身向我們道謝。

  特別是張遠恒的大嫂。更是直接拿出三個紅包,一人塞給我們一個,我不知道收不收。就看了看王俊輝。

  看著張遠恒大嫂熱情的態度,王俊輝估計是推辭不掉,就對著我和林森點點頭,我們三個人把其收好。

  收好了紅包,王俊輝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了,說起了張家宅子的事兒。

  等王俊輝把事情的前後因果都道明白了,張遠恒的大哥就道了一句:「沒想到我蓋了這宅子,卻給家裡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王俊輝安慰他說:「這不是你的本心,你不必自責,現在宅子的問題,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了,只要你以後繼續保持這樣一顆感恩和向善的心。你的女兒福報應該都不會太差。」


  此時張遠恒大哥的面相我已經看了個透徹,他的疾厄宮命氣雖然很弱,是明顯的病相,可他的財帛、田宅、男女、妻妾、兄弟五宮全為上好之相。

  他這一生雖會遭遇些磨難,可富貴不減,甚至可以福澤曾孫,田宅常旺。

  他的命相比起他的二弟,也就是張遠恒的那個二哥要好太多了。

  要說張遠恒大哥命相那裡不好,那就是父母宮,不過他的父母早就雙雙去世,這一宮看不看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所以王俊輝在說完那些話後,我就在旁邊也是點了下頭,我有心從相門上說兩句,可話到嘴邊我還是忍住了,對方不是求卦之人,我說了可能會引來什麼麻煩。

  這次過來的時候,我就在王俊輝的奴仆宮上看出了不好端倪,我可不想要害王俊輝的那個是我,當然我也不會希望那個人是林森。

  我更希望我那一相是看錯了。

  聽了王俊輝的一番話,張遠恒和他大哥同時問要怎麼解決宅子的事兒,王俊輝就說:「需要你們請一個絕好的黃梅戲班,在鎮子上大唱三天,而且戲台不能用你們鎮子上固有的戲台,要臨時搭建的,而且還要按照我的選址和所講結構搭建。」

  王俊輝剛說完張遠恒就說:「只要能解決了這件事兒,別說唱三天大戲,就是三十天我們也願意,還有那戲台,道長你說怎麼建,我們就怎麼建。」

  張遠恒大哥也是點頭說:「對,那戲台別說臨時搭建,就是讓我們蓋一個戲園子出來,我們也願意。」

  有錢人的口氣就是不一樣。

  事情都談妥了,我們也就沒有在這裡繼續打攪,就離開了,我們走的時候張遠恒也是跟了過來,他說接下來他會全力去辦王俊輝交代的事兒。

  王俊輝需要指導張家的人選址並搭建戲台,還要等著唱完大戲後再主持一張法事,所以我們就要在這鎮子上再多住幾天,反正我爺爺說八月十五前讓我不要回家,我也沒地兒去,在這邊待著還能打發些時間。

  回到鎮子上,張遠恒沒有再讓我們住小旅館,而是領著去了他在鎮子的一棟小別墅,他在宿州也有房子,可根兒畢竟是這裡的,所以鎮子上有他的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在這裡我們也是看到了張遠恒家的小閨女,也就是張遠恒說的,之前在張家宅子裡看到過那小女鬼的女孩兒,張豔。

  張遠恒的老婆,叫王怡,人長的一般,可卻很有氣質,短頭發,父母宮極好,說明她父母非富即貴,而且她父母宮的強好命氣福澤她眼睛上面的田宅宮。

  也就是說,張遠恒一家的生意,平時沒少受王怡父母的照顧。

  再者說,別看張遠恒在外面拋頭露面說話很硬氣,一回到這家裡多半還是要聽王怡的。

  通過面相,我差不多就把這一家人徹底了解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在這裡住,了解一下他們的基本情況,這對我們之後的相處來說,總不是什麼壞事兒。

  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王俊輝經常和張遠恒一起往外跑,他很少會帶我和林森,我覺得王俊輝是知道他奴仆宮命相的事情,他故意用道氣蓋住命氣,只是為了不讓我看出來,進而多想。

  我就忍不住想到,難不成已經有人給王俊輝相卜過,他知道了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兒?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帶著我和林森一起行動呢,難不成這場災難是化解不了的?

  我這麼想,心裡就更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便開始不停地給王俊輝卜卦,可我每一卦都會遇到阻礙,別說變爻,就連本卦都經常和我心中「相覺」相悖,難以成卦。

  我無法給王俊輝占卜!

  這就說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肯定有一個極厲害的相師在王俊輝的命理周圍設阻,讓其他人窺探不到他的命理因果。

  那個相師是王俊輝找的人嗎?

  我心裡忐忑不已。

  既然不能占卜王俊輝,我就給林森徹底占卜了一下,他運勢平平,無災難,這就說明要害王俊輝的不是林森。

  如果真有人會害到王俊輝,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

  難不成這次的事兒,也和爺爺所說的那個劫難有關?

  可惜我們這一派無法給自己占卜,我無法從我身上算出任何的信息來。

  所以這幾日下來,我心裡一直很忐忑不安,甚至有幾次我想著就這麼走了,可我又怕正是我走會給王俊輝惹來了麻煩,我不敢貿然去下任何重大的決定,因為那些可能都會成為害到王俊輝的契機。

  於是這幾天我辦事都開始變得畏首畏尾。

  林森也沒有覺察到我的變化,王俊輝不領著他出去了,他就一個人到鎮子上轉轉。

  而在這幾天裡,我的那只兔子魑和張遠恒的女兒張豔也是成了好朋友,主要是張豔那個丫頭老是喂它水果,搞的張豔一靠近籠子,那兔子就站起來作揖。

  四天後,張家的戲台在鎮子的最西頭就搭好了,戲班也是請到了,是皖南地區一個較為知名的戲班。

  而此時這三天要唱的曲目也是確定了下來,三天全是一出戲——《女駙馬》,是黃梅戲中的經典劇目。

  大戲開唱的第一天,我去看了看,鎮子上去看熱鬧的很多,不過以老人居多。

  第二天我沒去,不過聽說人也不少。

  到了第三天,也就算是大戲的最後一天,王俊輝少有的叫上我和林森出門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晚上唱完最後幾折,這三天的大戲就徹底結束了。

  雖然三天下來都是同樣的劇目,可台子下還是有不少的老人觀眾。

  我過來的時候,把兔子魑也拎過來了,主要是怕扔在張遠恒的家裡,被他家的小丫頭給放出來惹了啥麻煩。

  我們三個離戲台很遠,這是鎮子西頭一處較為寬闊的空地。

  看著那戲台,我就問王俊輝今晚叫我們過來幹嘛,不會就是看戲吧。

  王俊輝說:「等著這些人唱完、看完,就該主角們上場了,這場面很壯觀,我不想你倆錯過。」

  說著王俊輝就給我倆開了明眼,不過他卻沒有讓我們聽清鬼話的意思。

  夜漸漸深了,戲終於落幕,觀眾和戲班子也紛紛離開,不過這戲台上的東西一樣沒有收拾走,王俊輝說,這也是他們要求的,那些戲班子只要人走就行了,東西留一晚,張家的錢出的到位,那戲班子也沒啥說的。

  等著人都散盡了,時間進了午夜,我就看到不少黑影開始慢慢向這裡聚集,很快那戲台下面已經黑壓壓的一片,我明白,這些不是人,而是鬼!

  同時我還看到了張家宅子的小女孩兒,她離戲台最近,就在戲台的旁邊扒著小腦袋看。

  而此時原本已經停下的鑼鼓點,在午夜十二點整「嗒」的一聲再一次敲響,台上的大戲又要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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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68章 擋劫

  隨著一聲鑼鼓點的敲響,這場期盼已久的鬼戲終於開幕了。

  戲台上緩緩走出一些角色,它們在台上表演,可我卻無法聽到接下來的伴奏聲,甚至戲台上那些戲子。他們明明張嘴在唱,可我卻一個音符也聽不到。

  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聾掉了。

  不等我發問,王俊輝就在我旁邊小聲說:「這是鬼戲,尋常人聽不到,能聽到這些戲的人都是體質偏陰之人,你這年輕力壯的,是無福消受了。」

  同時王俊輝又提醒道:「別試著用你相門的法子去聽這戲,看看就足夠,這戲文是鬼唱出來的,全是鬼話,聽多了傷身。」

  不過我卻能看到王俊輝看著戲台上那些戲子的表演偶爾搖頭晃腦一下,顯然那些戲文他是聽到的,他仗著自己道行深厚完全不忌所謂的鬼話傷害。

  聽不到聲音。這戲看的有些乏味,不過再想想戲台下數百只孤魂野鬼,我心裡的乏味感頓時消的一幹二淨。

  我也是小聲說了一句:「沒想到這鎮子上的孤魂野鬼這麼多。」

  王俊輝搖頭小聲給我解釋說:「平常沒這麼多,今天特殊,我開了一個法事,把這鎮子沒有輪回的魂魄一一召回,讓他們做一天的鬼,來聽這場鬼戲。」

  「啊?」我有些驚訝看著王俊輝。

  他滿不在乎繼續小聲說:「我這本事還不算什麼,我師父曾經去處理一個古戰場的鬼事。一場法事控制著幾千陰兵入地府,那場面才叫壯觀呢。」

  古戰場?陰兵?

  我的興趣起來了,王俊輝卻不準備多說了,說回了戲台的事兒:「這些鬼只有這一晚的期限,天亮之前他們會自動散去。」

  說著王俊輝就忽然起身往戲台那邊走去,我和林森也是趕緊跟上,一邊走王俊輝就一邊說:「這戲台是當初出事故那台戲的序場。所有的情節步驟基本上都是按照當年來演的,包括後面戲台倒塌……」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問王俊輝:「難道這戲台還會塌嗎?如果塌了,那你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王俊輝點頭說:「所以我就施法抵住那些鬼的執念。把他們從戲台倒塌陰影中拉出來。」


  戲台上的情節已經漸入高潮,而那戲台忽然也開始變的搖搖欲墜,戲台旁邊的小女孩兒也是忽然開始有些慌了。

  王俊輝讓我和林森留在原地不要靠前,然後快步走過去,到小女孩的身邊說了一句:「放心,這台子沒事兒。」

  說著我就看到王俊輝忽然捏了一個指訣,大手往台子上一拍道:「道法乾坤,已鎮陰陽,急急如律令——給我定!」

  隨著王俊輝一聲怒吼,那原本搖晃的台子就忽然靜了下來,台上、台下的騷動停止,這場戲繼續。

  從那一刻開始,王俊輝的手就沒有離開過那戲台。直到這場鬼戲完美謝幕。

  小女孩兒看完戲高高興興的離開,走了沒幾步,身子就化為星點消失了,戲台上那些戲子也是紛紛消失,再接著戲台下的觀眾也是消失,整個戲台前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再回想一下剛才鬼唱戲的場景,我心裡不由覺得涼颼颼的。

  我和林森準備走向王俊輝,他卻喊了一聲:「別過來!」

  說著王俊輝轉過了頭,借著戲台上那微弱的光,我就看到他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我趕緊問王俊輝怎麼了。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說:「那些鬼雖然散了,可他們之前回憶裡留在這戲台上的怨氣卻沒散,如果我一收手,這戲台怕是就要塌掉了,你們往後站一點。」

  我和林森趕緊退後幾步,然後林森就喊了一聲:「好了!」

  聽到林森的聲音,王俊輝收回手就往我們這邊跑,而那戲台也是「嘩」的一下要塌掉了。

  就在戲台倒塌的時候,我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手裡的兔子魑的籠子好像留在剛才我和林森站立的地方,如果我不拿回來,那兔子魑非得被砸一個好歹來。

  所以我喊了一聲「兔子魑」就衝了回去。

  見狀,王俊輝就著急道:「別過來,我幫你拿!」

  我趕緊停住,因為那籠子並不在王俊輝逃跑的直線上,所以他就要跑偏一段,等他提起籠子再往外跑,已經顯得有些遲了。

  林森喊了一聲「小心」就要過去接王俊輝。

  王俊輝只對林森喊了一個字「滾」。

  接著他一個縱身使勁往我們這邊跳出一段距離,於此同時那臨時戲台上最高的一根木杆倒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王俊輝的後腦勺上。

  他反映也是很快,趁著蹌踉的時候,他一轉身使勁兒打出一拳,把那胳膊粗細的木杆給推開了。

  不過我還是看到王俊輝的後脖子上開始淌血。

  我心裡一驚,難道這就是我害了王俊輝的面相嗎,因為我忘記了兔子魑……

  王俊輝既然知道我會給他帶來災禍,今晚為什麼還要帶著我?

  我心裡滿是自責和後悔,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記去扶王俊輝。

  林森反應快,一個箭步衝過去把王俊輝拉了起來,同時問他傷勢如何,我這才也跟過去。

  王俊輝搖頭說:「頭皮被擦破了,趕緊送我去醫院,我可不想流血流死!」

  說著王俊輝就把手裡的兔子魑籠子遞給我,我滿是自責說:「都是我忘記了這玩意兒,要不你也不會出事兒,我早就從你的面相,看出了這些,你自己也知道吧,為啥還帶著我,還有這兔子魑,我回去一定燉了它給你補身子!」

  我這麼一說那兔子就在籠子裡打了一個哆嗦,然後一臉幽怨地看著我,好像是在說,這事兒不能怨它。

  王俊輝搖搖頭說:「初一,你爺爺是我師父的救命恩人,我是我師父帶大的,我師父就是我父親,負債子還,我師父欠你爺爺的恩情,當有我這個做徒弟的去還,救命之恩,我這一輩子也還不清,所以我從今之後每替你擋下的一場劫難都是還債,你不用記掛在心上。」

  王俊輝的這番話,就讓我心裡更加的自責了。

  我知道王俊輝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可沒想到他會把情義看的如此之重。

  此時我也忽然懂了一些事情。

  王俊輝之所以能把情義看的那麼清楚,並不是因為他輕薄於情。

  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看的重,所以才看的比其他人更清楚。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腦子裡就飛快過了一遍王俊輝的話,不由打了一個激靈說:「我爺爺是不是去找過你?」

  王俊輝愣了一下,然後對我笑了笑說:「初一,有些事情你還是別問了。」

  如果是爺爺主動去找王俊輝,告訴他我要受劫的事兒,還封了王俊輝的命理不讓我發現的話,那我和爺爺就欠王俊輝太多了。

  同時我心裡也是無法認同爺爺的這種做法。

  王俊輝繼續說:「初一,你放心吧,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而且神相前輩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人。」

  我有些著急了:「好人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林森嫌我說話耽誤功夫,就打斷我和王俊輝的談話說:「做出什麼事兒了?還不是為了救你小子?」

  林森一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了。

  我們先是去鎮上的醫院給王俊輝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然後又到碭山縣城的醫院。

  王俊輝的後腦勺上縫了十針,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顱骨,只是破了皮,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醫生本來讓王俊輝在醫院幾天,可這邊的案子已經結了,王俊輝心裡想的都是李雅靜,所以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開車返回了。

  我們出發之後王俊輝才把昨晚的事給張遠恒打電話說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說自己的事兒只是吩咐張遠恒做好善後的處理。

  張遠恒那邊也是讓我們放心,那邊的事兒他全權負責,並說今天就把承諾給我們的錢打過來。

  只是那些錢百分之九十都要歸王俊輝身後組織所有。

  一路上我不知道怎麼和王俊輝說話,我心裡的愧疚太多了。

  而那只兔子魑大概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一路上特別乖巧,爬在籠子裡一動不動,偶爾側頭看看我,半點發飆的機會都不給我。

  看了一會兒我悶氣就上來了,指著那兔子魑道:「你當時要‘呲呲’兩聲我也不至於忘了你,該叫的時候不叫,不該叫的時候瞎‘呲呲’。」

  那兔子魑瞥了我一眼,一臉的無奈。

  王俊輝回頭對著我笑笑說:「行了你,為難一只兔子幹啥,我這不是沒事兒嗎,這點傷,根本不算啥了。」

  林森那邊也說了一句:「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俊輝就是這麼一個人,替別人想太多,卻替自己想太少了。他現在能為了你擋劫,將來你也會一樣。」

  「所以啊,你將來有的是機會報答他。」

  我此時再去看王俊輝面相,他已經把道氣扯去,他的面相平穩,奴仆宮的害勢也是消失了,我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

  王俊輝替我擋了一劫,可是總覺得,這次劫難不是我爺爺讓我避的那一劫,好像還有更大的一場劫等著我去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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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69章 不期而遇

  我們一早就出發,趕了十幾個小時的路,中間在一些服務區稍作休息,沒有耽擱太長時間。

  所以當天晚上的十點多鍾我們就回到了市裡。

  王俊輝這次受傷,其中很大的責任在我和那只兔子魑。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李雅靜,加上時間也有些晚了,王俊輝也沒讓我和林森跟著去醫院那邊。

  到市裡,把我倆先送回他的新房,王俊輝就帶傷自己開車去醫院了。

  其實不光是我不知道如何去給李雅靜說王俊輝的事兒,林森也不知道,畢竟他的身份是王俊輝的助手。

  我和林森心裡都帶著自責,進到王俊輝的家裡也沒啥話要說,洗漱一下各自回房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森給了我一把鑰匙,說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先住下,他要回自己家了,他還說王俊輝短時間可能不會回這裡。讓我隨便住。

  林森走了之後我其實想過回縣城,可現在離八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我回去肯定還有劫難,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在王俊輝這裡住下,反正這兒就我一個人。

  至於寧浩宇那邊,我是不準備去了,熊九每次都能從我這裡套取一些消息,這讓我心裡很不爽。

  接下來幾天我和兔子魑就一直住在這裡,我白天看看電視。修習一下相門的氣功,那兔子魑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幾天下來它的小身板就變的胖嘟嘟的。

  看著它我就忍不住逗它:「夠肥了,差不多能下鍋了。」

  聽了我這話,那兔子魑嚇的一天沒吃東西,等它慢慢反應過來我是騙它的了。就對著我「呲呲」一陣,以示憤怒。

  這幾天裡我和王俊輝也是通了幾個電話,他說不用我擔心。他現在和李雅靜在一家醫院住著,挺好。

  他還說,組織上還算有人性,知道他這次受傷了,特批他可以休息半個月,不過最後王俊輝也是強調了一句:「這也虧得張家財大氣粗,最後又多給了組織一大筆錢,不然我怕也是沒這假期。」

  至於李雅靜那邊,王俊輝沒有多作透露,我也就沒細問。

  王俊輝說半個月後才接案子,那會兒的話就離八月十五沒幾天了。


  在這期間我也是和徐若卉打過幾次電話,只可惜她問我的少,問兔子的多。問完兔子,她覺得無聊就掛了電話,搞的我好像是替那該死的兔子打電話似的。

  有一天我實在無聊,我蹲到籠子前問那只兔子魑:「公的!?」

  兔子魑搖頭。

  我「哦」了一聲說:「那就是母的了!」

  兔子魑點頭。

  我「哼」了一聲拍拍籠子道:「你又逃過一劫!」

  半個月的時間過起來總還是有些慢,到了第十天,我就徹底閑不住了,便給寧浩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有空出來玩不。

  他說讓我去仿古街找他,我就搖頭道:「算了,每次去那邊都要免費送你舅舅一卦,當然不是我小氣,而是我最近運氣不行,不能老行相卜之事。」

  寧浩宇那邊想了一會兒就給我說了一個燒烤店的名字,說是讓我過去等他。

  這燒烤店是室內的那種,酒吧樣式裝修,中間還有點歌台,有雅興的人就會上去唱上一首。

  到了烤肉店這邊,進去找好位置沒一會兒,寧浩宇就過來了。

  打了招呼,點上了烤肉和啤酒,我和寧浩宇閑聊了起來,我就從他的話裡聽說,熊九最近大賺了一筆,特別是他的玉器店,在和紫瓊閣合作後,紫瓊閣找了幾個識玉和賣玉的高手過來幫忙。

  熊九玉器店的銷售額一下就增加了一倍。

  當然以後熊九再賣的玉,也都要從紫瓊閣進貨了。

  另外熊九還在周睿的幫助下做了幾檔子古玉的生意,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說完了他那邊的事兒,寧浩宇就問我的近況,都倒啥黴了,說自己運氣不好。

  我和寧浩宇也沒啥不能說的,就把我爺爺說我要造劫難,還有王俊輝幫我擋劫的事兒都講了他聽,聽我說完,寧浩宇就說:「那你的劫是不是已經避過去了啊?」

  我搖頭說:「我總覺得我爺爺說的好像不是這事兒……」

  不等我這句話說完,我就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卡間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李初一」,而且聲音還十分的熟悉。

  我和寧浩宇同時看過去,就發現一個穿著格子連衣裙的女人在給我打招呼,我一下就認出了她——徐若卉。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寧浩宇在旁邊問我:「誰啊,你朋友?」

  我小聲說了句:「我房客。」

  說完我就起身向徐若卉打招呼,說實話,能在這裡碰到徐若卉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我甚至開始覺得這就是我和徐若卉之間的緣分。

  相信很多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曆,在自己覺得不可能的地方撞見自己最心儀的那個人。

  那種感覺又興奮,又甜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和徐若卉都不是一個人。

  徐若卉那邊有四個人,不過都是女的,我心裡也是放心了不少,而我這邊也是寧浩宇在身邊。

  打了招呼,徐若卉旁邊的一個女生就招呼我們過去坐,我心裡還記掛著情劫的事兒,所以就猶豫了一下,寧浩宇則是早就迫不及待,起身拉著我就過去了,還喊了一聲服務員給我們換桌子。

  過去之後徐若卉就在旁邊給我騰出一個位置讓我坐下,她對面的兩個美女也是給寧浩宇騰出了一塊兒。

  不得不說,這次和徐若卉一起吃飯的都是五官和身條都很好的女生,徐若卉簡單介紹了一下我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市藝校的女學生,是徐若卉的高中同學。

  我也是第一次聽徐若卉說起了一些她過去的事兒,原來她之前上的高中也算是一個藝術類的高中,那所學校裡的美術生和學舞蹈的居多,也是有名的美女學校。

  這次徐若卉來市裡,也是為了和這些同學小聚。

  介紹了那幾個美女徐若卉就開始介紹我:「這個是我給你說的那個房東,李初一,人很好,平時幫人算算卦,在縣城那邊,別人還送了他一個綽號‘一卦千金’。」

  聽到徐若卉的介紹,那三個女人就同時開我玩笑,說我是他們見過最年輕的神棍,顯然他們對算命的事兒不感冒,而我最近正在小心的避劫,也就沒有去關注她們的面相,自然也沒去反駁啥。

  然後那三個女生就把目光集中到了長的帥氣,還穿了一身名牌的寧浩宇身上,他們問寧浩宇是幹啥的,寧浩宇介紹了自己,然後還特意說明自己是仿古街萬玉樓的經理。

  寧浩宇一介紹,那三個女人自然就更願意和寧浩宇搭訕了,而我這個小神棍瞬間就被冷漠了。

  徐若卉在旁邊捂著嘴撲哧一笑說:「看來你很不招女孩子待見啊。」

  我半開玩笑說了句:「她們那是職業歧視。」

  到了這些女生面前,我就不小心多喝了幾杯,不一會兒我和寧浩宇一起話就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說的,我們就聊到算命的問題上來了,寧浩宇對她旁邊和他聊的最近的那個叫方駱琳女生說:「你要不要讓初一算一下,他看相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強,我舅舅因為生意的事兒,好幾次找他求卦,都被他推了呢。」

  徐若卉也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問:「你還有給錢不賺的時候,少見啊?」

  我當時也多喝幾杯,加上徐若卉在旁邊,我就有些頭腦不冷靜了,漸漸把爺爺說的情劫的事兒忘了個一幹二淨,就接著徐若卉的話說了一句:「找我算命,也是要講機緣的,機緣不到,出錢再多,我也不會給他算的。」

  其實我已經不知道給多少人免費送過卦了。

  然而我的這些話卻被幾個女生當成了笑話,從她們的笑容來看,她們甚至覺得我說那話的時候有些滑稽。

  我看著方駱琳說:「你印堂位置紅光泛粉,有三股命氣繞著你印堂轉,此為桃花運,追你的人至少有三個,而且歲數都比你大,應該是你的學長,不過那些人中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因為那三股桃花氣沒有一股和你的命氣想契合。」

  我說完之後方駱琳和另外兩個女生就停止了笑聲,而是同時看向了徐若卉,徐若卉搖頭說:「別看我,我和他在一起從來不提咱們的事兒,還有,我這個房東可是大忙人,一個月裡最多三四天在家,其他時間全在外面跑,我也沒時間跟他說咱們的事兒。」

  方駱琳看著我說:「算你蒙對了,那你繼續說,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出現?」

  我看了一下這方駱琳,右眼眉毛下有一顆很小的宜夫痣,是旺夫之相,可他那顆痣的旺夫氣藏的卻很深,說明十年內不會結婚,所以我便說了一句:「十年後你就知道這個答案。」

  方駱琳問我為什麼,我就把我所看出的跟她說了一遍。

  她不甘心地問我:「你的意思我十年後才會結婚嗎?」

  我點頭說是!

  方駱琳笑道:「好啊,那我就偏偏早些結婚給你看!」

  我說:「有些命是逆不了的。」

  方駱琳「哦」了一聲說:「那你看看我們家若卉,看看她什麼時候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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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0章 無止境的倒黴

  方駱琳說讓我看徐若卉什麼時候結婚,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我喝了一些酒,腦子裡已經發懵,就下意識把方駱琳的話聽成了我和徐若卉什麼時候結婚。

  所以我看了看徐若卉就脫口說了一句:「這要看若卉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我的口氣還有些曖昧。

  雖然我是喝了酒,但是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這話一出,我也立刻感覺語氣的問題就趕緊調整聲音又補充一句:「若卉臉上的面相都是隱相,沒有較為明顯的可以看到長遠一些的明顯相門,所以我暫時也看不出來。」

  我的話音剛落,方駱琳旁邊一個女生就說:「我看你是對我家若卉有想法,故意不說出來的吧。」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說:「好了,好了,我和初一就是好朋友加上房客和房東的關係,你們別亂想。」

  徐若卉說完還問我:「你說是吧,初一?」

  我當時心裡有些冰涼,不過嘴上還是跟著說了一句:「是啊,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

  人在傷心的時候看到酒便容易失控,所以我當晚又多喝了幾杯,瞬間我就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晃,面前的酒瓶子東倒西歪的,我就伸手想去扶住它,可我一伸手卻是碰偏了,直接把那酒瓶子給碰倒了。

  頓時倒出來的酒就灑了方駱琳一身。

  方駱琳趕緊站起來說:「行了,行了,你別再喝了。再喝一會兒你就把桌子上的碳爐子掀我身上了。」

  這飯也吃的差不多了,寧浩宇去結了賬,我們幾個人也就分開了,臨走的時候徐若卉問我什麼時候回縣城,我說:「八月十五之後。」

  我小腦雖然失控了,可大腦還算清醒,沒有亂說話。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和她的姐妹們離開了。寧浩宇問我要不要去他舅舅家,我搖搖頭把王俊輝家的地址告訴他,他就打車把我送了過去。

  我是傍晚的時候把寧浩宇叫出來的。現在已經是八點多鍾,送我回去後,他問我自己有沒有事兒,我搖頭說沒事兒,寧浩宇便道:「你今天怪怪的,知道自己不能喝,還喝那麼多,你是不是真對那個叫徐若卉的有意思啊。」


  我沒回答寧浩宇就道了一句:「你要是不回去,就在這兒睡,要是回去,就趕緊走,別在這兒嚼舌根。」

  寧浩宇擺擺手說:「得得,我先回家了。有事兒打電話。」

  我擺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爬在沙發上也懶得動彈。

  等著寧浩宇關上門離開了,我才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去廁所「哇哇」吐了一會兒,喝多酒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

  吐了一會兒,我就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簡單洗漱了一下蹌蹌踉踉就準備回屋睡覺。

  剛邁了步子,就聽著我手機響了,一摸兜發現手機不在身上,轉頭順著鈴聲找去,發現手機在我剛才爬在沙發上的位置。

  便準備過去拿,誰知道腳下忽然一打滑,我整個人摔了下去,正好腦袋磕在了茶幾上。

  幸虧我的腦袋不像電視劇裡那麼脆弱,一碰就死人,要麼就失憶,我只是額頭上起了個大包,還把我的酒勁兒碰醒了不少,趕緊接過電話,也沒看誰打過來的,接了我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初一,你真醉了嗎?」

  徐若卉的聲音。

  我當時就愣了一下,她電話,是在關心我嗎?

  我深吸一口氣,摸著腦袋上的大包,然後調節了一下情緒說:「沒,已經好多了,就是頭有點暈。」

  徐若卉聽我說沒事兒,就「哦」了一聲問我:「對了,那兔子你帶在身邊嗎,最近有喂它沒?」

  聽到徐若卉這麼問,我心裡立刻又喪氣了,我以為她是來關心我的,原來是問兔子的。

  我說兔子沒事兒,吃的胖胖的。

  然後徐若卉又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了那兔子,還有其他一些兔子的事,她說以前也養過兩只兔子,後來都死了。

  本來她一直說兔子,我就有些不耐煩,加上有些酒勁,我就想睡覺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徐若卉忽然就說了一句:「初一,我今晚能過去看下那兔子嗎?」

  「啊!?」

  「怎麼不方便嗎?」徐若卉問我。

  我趕緊道:「方便,方便,只是這麼晚了,你一個人過來……」

  徐若卉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告訴我地址,我打車過去。」

  徐若卉要過來,我頓時心亂如麻,於是我就把王俊輝這邊的地址告訴了她,她「哦」了一聲說二十分鍾到,然後就掛了電話。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我把這裡收拾了一下,又去把兔子魑喂了一下,同時吩咐那兔子魑說:「你家女主人要來看你了,一會兒聽話點,不然明天我把你當成下酒菜。」

  那兔子魑點頭,「咦」,它竟然能聽懂我說的話。

  我頭上的包暫時下不去,我就找了一條毛巾,取了一些涼水敷了一下。

  當然不會有啥效果,我額頭上的那個大包依舊不小。

  我約莫時間差不多了,就拿了手機和鑰匙下樓去接徐若卉,下樓梯的時候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慢慢下,我怕自己不小心再摔一腳,摔出一個好歹了,錯過了和徐若卉今晚相處的時光。

  今天我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在屋子裡摔倒碰到了額頭,下樓的時候,這樓道裡的燈竟然沒有一個是亮著的,我只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來照路。

  越往下走,我就感覺一陣陣涼風從樓梯下面倒灌上來,吹的我直打哆嗦,我身上好不容易退下一些的酒勁忽然又升起不少,我走路就開始感覺整個樓梯都在晃了。

  幸好王俊輝家的樓層並不高,很快我就下到了樓下,然後蹌蹌踉踉地再往小區門口。

  此時時間最多九點多,可我抬頭看了一下,發現這小區裡竟然沒有一戶的燈亮著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正好在我出門後停電了?還是說我喝醉了,眼前出現了幻覺之類的東西。

  要麼就是我在不知不覺間被鬼遮眼了?

  很快我就到了小區門口,馬路上的燈還是亮著的,可附近幾個小區全部黑了燈,偶爾有一兩家有了微弱的光亮,我也很快辨認出,那是燭光。

  看來這裡是真停電了。

  我面前正好過來一輛出租車,徐若卉就從車上下來,她穿著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那條格子連衣裙,還挎著一個黑色的小包。

  她看到我之後就說:「這附近停電了?怎麼所有的樓都是黑的,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我搖頭說:「是我倒黴也不一定。」

  此時我已經想起了我爺爺說的情劫的時候,他讓我遠離家裡的女人,也就是徐若卉,我跑到了市裡,可我倆還是市裡遇到了,這就是天意吧。

  正如爺爺曾經教我相卜的時候說的那樣,有些劫是避不過去的。

  既然避不過去,那我又何必逃避和徐若卉的相處呢。

  我這邊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徐若卉就推了一下我胳膊說:「初一,你還醉著呢?傻站著幹嘛,帶路啊。」

  我「哦」了一聲就往裡走,可我酒勁兒還在,一邁步就蹌踉了一下,險些摔倒。

  徐若卉趕緊扶住我說了一句:「你剛才是怎麼出來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被徐若卉扶著走路,我心裡還是感覺很幸福的。

  很快我們就到了樓下,因為這樓道裡太黑,徐若卉顯得就有些怕了,她往裡探頭看了幾眼才扶著我往裡走,我笑著說了一句:「放心吧,裡面沒鬼。」

  聽到我說「鬼」字,徐若卉就跟我說:「別在我面前提鬼字,我最近老是遇到一些怪事兒,不知道是不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所以才跟幼兒園請了兩天假,跑市裡來了。」

  聽了徐若卉的話,我就好奇問了一句:「我家又鬧鬼了?」

  徐若卉搖頭說:「不是,我第一次感覺奇怪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後來那種奇怪的趕緊就一直纏著我,弄的我心裡毛毛的。」

  我趕緊問徐若卉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兒。

  她說:「這樓道裡太恐怖,等咱們到了房間裡,我再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然後下意識想要加快步子,可因為酒精的作用,我步子沒站穩把腳又給崴了,頓時疼的我走的更慢了。

  我這倒黴勁也過不去了。

  徐若卉則是扶著我說:「你都這樣了慢點走,一會兒你摔出一個好歹來,還怎麼保護我?」

  聽到徐若卉讓我保護她,我心裡頓時一陣暖和。

  顯然她今晚給我打電話,也有這一層面上的意思,她是害怕心中的那種恐怖感覺,害怕真的有髒東西,所以才來尋求我的幫助。

  而徐若卉是我喜歡的女人,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很快我一歪一斜地就被徐若卉扶到了房門口,拿出鑰匙,我開了半天沒找到鑰匙空,徐若卉看不過去,搶過我手裡的鑰匙,幫我開了門,然後扶我進去,同時他嘴裡說了一句:「我覺得我今晚來錯了,你這樣子,要是真有髒東西,你能保護我嗎?」

  徐若卉說著,就打開手機往屋子裡晃了一下,先看看把我放到哪裡,可當她找到客廳窗戶的時候,我倆同時忍不住「啊」了一聲。

  因為在窗台上卷縮著一個背對著我們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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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1章 來曆不明的小孩兒

  看到那卷縮著小孩的背影,我和徐若卉驚叫一聲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聽到我和徐若卉的聲音,那小孩似乎也是受到了驚嚇,「嗚嗚」兩聲,就沿著房頂倒掛著「嗖嗖」地往廁所方向跑了。

  到了廁所那邊。那小男孩兒一鬆手,就從房頂上掉下來,然後「呼」一下穿過廁所的門鑽到廁所裡面去了。

  這個過程說來長,可現實中只有兩三秒的時間。

  徐若卉已經躲到我身後,雙手抱著我的胳膊大氣不敢喘一下,特別是她那長指甲,都快要陷進我的肉裡了。

  所以等那小孩兒鑽進了廁所我又「嘶嘶」了兩聲,徐若卉在我身後緊張道:「怎麼了,怎麼了,他又出來了嗎?」

  我說不是,是她把我掐疼了,她這才恍然大悟把手鬆了一些,不過依舊抓著我的胳膊不肯放。

  我看那小男孩鑽到廁所不出來了。我就掏出手機準備給王俊輝打電話,這捉鬼的話還是他更在行一些,可我拿出手機幾通電話打過去,對方都是關機狀態。

  他現在肯定在病房陪著李雅靜,肯定是怕打擾到她,這才把手機關了。

  想到這裡我心中倍感無奈,我今晚還真是黴運橫行啊。

  求啥啥不靈,幹啥啥不順啊。

  電話沒打通,徐若卉就在旁邊小聲說:「初一。我們出去吧,這屋裡那東西好嚇人。」

  我此時酒勁已經退去不少,思路也開始順暢起來。

  我回頭看著徐若卉直打哆嗦的樣子就問:「那個小孩兒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一直纏著你的髒東西?」

  徐若卉點點頭說:「嗯,就是這樣的感覺,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我敢肯定最近就是他一直跟著我。」

  一般人是看不到鬼,只有體質太過陰弱的人偶爾才能主動看到鬼物。可徐若卉活潑開朗,身體並不偏陰弱。

  另外她也不可能會自己給自己開明眼,也就是這鬼不是她主動看到的。而是被動。

  所謂被動就是有些鬼會故意跟某些人取得意識上的聯係,然後讓那個人看到自己,這樣的情況見鬼的人一般處境都會很糟糕,因為那鬼物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衝著見過的人去的。

  至於我能看到那小鬼,完全是因為我二段氣功遇到鬼物會自動開監察官相門的作用。

  想到這裡我就開始為徐若卉擔心,那個小孩兒的鬼為什麼會纏上徐若卉呢,她這麼善良、可愛。

  我心中有些想不通,鬼魂不會無緣無故纏人,難道徐若卉對那個小孩兒做過什麼特殊的事兒?

  而這特殊的事可能是好事兒,也可能是壞事兒。

  我正在想這些的時候,徐若卉就扯了一下我胳膊道:「初一,不然我們先離開這房間吧。他在裡面,我害怕。」

  徐若卉這麼好強的一個人,說自己怕了,那就是真怕了。

  這也難怪,她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她又能親眼看到那髒東西,不怕才怪,就連我這個懂得一些相門打鬼法子的人,心裡都毛毛的,別說她了。

  徐若卉要走,我想了一下就搖頭說:「那東西是纏著你的,我們出去了,他肯定也跟著出去,跑解決不了問題。」

  徐若卉更加害怕了,問我怎麼辦。

  我摸了一下身上,發現朱砂墨沒有隨身攜帶,可要去我的房間拿,那就要經過廁所門口,我怕廁所裡的小男孩兒突然竄出來上了我們的身,便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血分別給我和徐若卉封了印堂的相門。

  見我又咬了手指,徐若卉就說:「這裡有藥箱嗎,我給你包紮一下。」

  我搖頭說不用。

  接著我又看了看廁所那邊,那小孩兒似乎沒有出來的意思,我就拉著徐若卉在沙發上坐下道:「反正我們相門都封住了,那小鬼暫時上不了我們的身,我們應該還算安全,就在這裡等等看,等他出來,我試著問問他為什麼纏著你。」

  說到這裡我頓了一下,看了一下黑暗中的徐若卉那種模糊不清的臉繼續說:「希望你倆之間不要有什麼恩怨的才好。」

  我說這話自然是害怕徐若卉曾經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那樣的話,她的女神形象可就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了。

  徐若卉也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說:「我都沒見過那個小孩兒,怎麼可能和他有恩怨呢,還有我工作的那個幼兒園,也是幹淨的很,是新幼兒園,才開沒幾年,也沒出過事兒。」

  徐若卉說的這些話我都信。

  我點點頭讓她先別急,再想想去幼兒園之前,甚至是高中,初中或者小學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小孩兒,或者身邊有小孩兒死掉的。

  徐若卉努力想了一會兒,然後在黑暗中搖頭。

  我選擇繼續相信徐若卉,既然徐若卉真的和廁所裡的小孩兒沒有瓜葛,那這個小孩兒就是一個胡亂害人的枉鬼了。

  可是我在白天看徐若卉的面相,並沒有看到她有黴運,印堂也沒有黑氣,看不出絲毫她受鬼物侵擾的跡象,這說明那個小孩兒雖然一直跟著她,卻一直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沒有半點傷害她的意思,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我心中的兩種推斷陷入了矛盾。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又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初一,我是之前在你家看過你打鬼,才來找你的,我不會給你惹什麼麻煩吧,你不會怪我給你引來這麼大的麻煩吧。」

  聽了徐若卉的話,我就借著一些酒勁兒說:「若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吧,就算是你讓我去死,我都願意。」

  聽了我的話徐若卉半天沒說話,我在黑暗裡也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呲呲!」

  就在我等徐若卉說話的時候,我睡的那間屋子忽然發出一些聲響,不用說正是那只兔子魑。

  這家夥不合時宜地壞了我的好事兒。

  聽到那聲音,徐若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我是不是兔子,一下子就把話題給扯開了。

  我無奈說了一聲:「是!不過馬上就不是了!」

  徐若卉問我為什麼,我就說:「因為它很快就要變成兔子肉了。」

  大概聽到了我的話,那兔子魑在屋裡立刻不吭聲了,反而是徐若卉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開玩笑,我們接下來咋辦,那個小男孩兒我是真的不認識,總不能讓他一直跟著我吧。」

  被那兔子魑這麼一攪和,徐若卉就把心中那些害怕藏了起來,雖然她身子不時還會害怕的抖一下,可言語已經恢複成了之前那個冷傲的徐若卉。

  我說剛才那些話的氣氛全無,心裡不由覺得掃興。

  而就在這個時候「哢」一聲,客廳裡的燈一下就亮了起來,來電了,這下徐若卉心中害怕勁兒就更小了,在來電的一瞬間,她就鬆開我的胳膊往旁邊挪了一些,坐的位置也是離我遠了一些。

  我倆往廁所門口看了看,並沒有那小男孩兒出來的跡象。

  又沉默了一會兒徐若卉才說了一句:「來電了!」

  我也是附和了一句:「是啊。」

  看來我和徐若卉的機緣還是未到,算了,既然今天表白失敗了,那就先解決眼前的事兒再說了,我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

  徐若卉怕我丟下她,跟著站起來問我:「你去哪兒,初一?」

  我回頭對她笑了笑說:「回房間拿東西,我試試能不能捉到那只小鬼。」

  徐若卉說了句跟我一起,就跟在了我身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挽住了我胳膊。

  我心裡一動,就想,她這是對我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回應呢,還是單純的害怕呢?

  見我愣著不動,徐若卉就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走啊!」

  此時我酒勁差不多全部過去了,腦子清醒太多了,步子也穩了,我和徐若卉小心翼翼繞過廁所門口,我倆的眼睛始終沒敢離開廁所的門,生怕那小鬼忽然鑽出來嚇唬我們,或者幹脆攻擊我們。

  到了屋子裡,打開燈,我就發現那只兔子魑正在籠子裡無憂無慮的打滾,我當時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腳,如果不是它剛才亂叫,說不定我已經表白成功了,我離完成人生第一大任務——娶妻——已經又近了一步了呢?

  都是這兔子魑壞了我的好事兒。

  那兔子魑估計也是看到了我要殺了它的目光,打滾打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它翹著半只腿的樣子,分外滑稽。

  如果不是隔壁廁所有一只詭異的小鬼,我多半已經被它逗樂了。

  徐若卉看著那只兔子,也微微哭笑了一下,她雖然覺得那兔子可愛,可現在也是沒什麼心情去逗它了。

  我每次跟著王俊輝一起外出,總是期盼著能用到相門打鬼的法子,所以我的書包裡一直常備著黃紙和蠟燭,不過王俊輝太過厲害,我一直沒啥出手的機會,最多就是幫人封了相門。

  今天王俊輝不在,我正好又可以用到我相門打鬼的法子了。

  取出書包裡的黃紙和蠟燭後,我就問徐若卉:「你確定和那小孩兒沒有恩怨嗎?」

  徐若卉再次搖頭,我就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就把讓他當成惡鬼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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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2章 黑暗下的恐懼

  我說把那小男孩兒當成「惡鬼」處理,其實我心裡也沒譜兒,一來我不確定那小男孩到底是不是極惡之鬼。

  二來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他的對手。

  我準備好了朱砂,然後拿好黃紙就慢慢地向廁所那邊邁步子。

  房間裡很安靜,我和徐若卉彼此的呼吸聲甚至都能聽的極為清楚。

  我一步一步向廁所那邊靠近。等我離廁所門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徐若卉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初一!」

  她喊的有點突然,我心裡瞬間「噗通」了一聲,差點把手裡的黃紙、蠟燭和朱砂給扔了。

  我嚇了一個哆嗦回頭看向徐若卉就問:「你幹啥,我這精神正集中呢,別一驚一乍的啊。」

  徐若卉抱歉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想說,你小心點,你上次跟那鬼鬥的時候樣子好可怕,這次……」

  她這也算是關心我吧,所以我就點點頭說:「放心,我有分寸,你離我遠一點,我要開廁所的門了。」

  徐若卉點頭退開幾步。

  我深吸一口氣一手抹好朱砂。把黃紙和蠟燭先放到一邊,然後握住廁所門的把手……

  徐若卉在我身後又輕聲說了句:「小心」。

  我沒有回頭,只是「嗯」了一聲,然後用力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把就把廁所門推開。

  可就在我推門的時候,「哢」一生,這屋子裡的電忽然就停了,頓時整個房間黑成一團。

  我嚇的趕緊往後退,這亮光猛下停了。我眼前還不適應,一抹黑,啥都看不著,就算有東西從廁所竄出來,估計我也看不到。

  而徐若卉在我身後也是「啊」的尖叫了一聲,她這一叫,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我連忙問她咋了,她很簡短說了兩個字:「黑,怕!」

  我已經退到她身邊。她估計是真怕了,抓住胳膊就衝著我湊了過來,緊貼在我身邊,呼吸的聲音都盡量往低的壓。

  廁所那邊一直沒動靜,我也看不到那東西是不是竄出來了。

  我和徐若卉也是一直沒受到攻擊,這讓我漸漸安心了不少。

  隨著我漸漸適應了這黑暗,一些模糊的家具影子我就差不多能在黑暗中看到了,我四處瞅了瞅,並沒有找到那小孩兒的影子,於是就點起一根蠟燭,慢慢地去照亮了整個廁所,廁所裡空空的,地面、天花板。甚至馬桶裡我都找了一遍。

  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小男孩兒。

  難不成他已經走掉了,我轉頭看了看徐若卉,她已經嚇的夠嗆,拉著我一只胳膊緊跟在我旁邊,確定廁所沒有那小孩兒後,我們漸漸退了出來。

  之後我又舉著蠟燭再把所有房間找了一遍,甚至櫃子裡,床底下都沒放過,最後也沒有再發現那個小男孩兒的蹤跡。

  找完之後我心裡也是有些後怕,我剛才怎麼敢去開那些櫃子,怎麼敢去看那些床的床底下呢?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因為徐若卉在我旁邊,我只能硬著頭皮去找。

  如果換成我自己,我多半是不敢去找那些地方的。

  沒有找到那小男孩兒我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因為沒有電,我就在屋子裡多點了幾根蠟燭,把整個屋子弄的很亮,在有光的地方,人就不會那麼怕。

  「那小男孩兒不在附近了,我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消失了。」徐若卉說了一句。

  我皺著眉頭問她:「你能感覺到他靠近和遠離你?」

  徐若卉點頭說:「是,我總覺得他離我近了,我心跳就會加快,而且後背會感覺涼颼颼的,就好像有人在背後一直對著我吹涼氣似的。」

  讓徐若卉說的我也是感覺背後涼了一大截。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徐若卉被我的舉動也是嚇到了,趕緊回頭看自己的身後,也沒發現什麼,於是我倆相視苦笑。

  而後徐若卉跟我說了一句:「謝謝你,初一,這是自從我有了那種怪異感覺後,感覺到最踏實的一個晚上,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你會保護我。」

  我苦笑著說:「我自然會保護你,另外今晚咱倆的小心髒都快被折騰出毛病來了,你還踏實?」

  徐若卉笑著說:「我一個人的時候更害怕,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就是你明明能知道一個人在旁邊,可是你卻看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害自己,只能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特別是晚上的時候。」

  徐若卉這麼一說,我就試著去感覺那場面,想了一下的確是覺得心裡毛毛的,不由開始有些心疼徐若卉,她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我還沒說話,徐若卉繼續說:「那個小男孩暫時離開了,可我知道他肯定還會回來了,初一,你幫幫忙,把這件事解決了好嗎,被那樣一個東西跟著,我真的很怕。」

  我自然會幫徐若卉,於是就點了點頭堅定的說:「放心,我會幫你的。」

  我和徐若卉正說著話的時候,這客廳裡的燈「哢」一下又亮了起來,再一次來電了。

  不過我們沒有立刻去吹滅蠟燭,我們不知道這次供電會不會穩定,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在關鍵的時候又突然滅掉了。

  接下來我和徐若卉說了很多她之前的事兒,不過都是她和今天我見到那個女生在學校的趣事,她們的學校生活遠比我想象的精彩很多。

  我們這麼一聊也就到了深夜,這裡也再沒有停電,而那個小男孩兒也沒有再回來。

  夜深了徐若卉就靠著沙發睡著了,而我卻沒有絲毫睡意。

  那個小男孩兒,我只是黑暗中看到的一個輪廓,根本看不清他的鬼相,所以我也無法從相卜上對其推斷。

  至於徐若卉,她的面相平平,出了今晚的事兒,她的印堂上才出現一些黑線,也是推斷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我心裡擔心那小男孩兒會回來,就這麼睜著眼熬到了天亮。

  大概七點多鍾的時候,我才起身去把房間裡的燈全關了,我這麼一動徐若卉就醒了,見我正在關燈,她揉揉眼就帶著睡意說了句:「天亮了?」

  我「嗯」了一聲說:「一般的鬼物不會在白天活動,這樣,你去我房間繼續睡吧,我在客廳給你守著,你有事兒就喊我。」

  徐若卉也是真的有些累,就點頭同意了,在進房間的時候,她還問我一句:「能把這兔子放出來嗎,抱著點東西睡,我可能會踏實一點。」

  那可是兔子魑,徐若卉踏實,我還不踏實呢,我剛準備反對,徐若卉就說:「要不這樣,我睡一邊,你睡一邊,讓兔子睡中間,你看著它如何?」

  「好!」

  我當時就動心了,並說了一句:「我一定給你看好那兔子。」

  徐若卉「噗」的笑了一聲說:「謝謝你了初一。」

  昨晚那小男孩兒留在我們心中的陰霾暫時一掃而空了。

  躺到床上,徐若卉就摸了一會兒兔子,看了我幾眼,然後對我微微笑了一下,閉上了眼。

  我知道徐若卉之所以讓我睡這邊,只是害怕那小男孩兒忽然出現,她對我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吧。

  我這麼一想也就收住心中雜亂的想法,慢慢地把眼閉上了,當然在閉上後我輕輕地對兔子魑說了一句:「如果我睡醒了,你不在我眼前出現,我就燉了你打牙祭。」

  徐若卉那邊還沒睡著,就又輕笑了兩聲。

  兔子魑則是對這我「呲呲」了兩聲。

  折騰了一晚上,我早就累的夠嗆,沒一會兒我就徹底睡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聽到徐若卉在旁邊一直「嘿嘿」的笑,而我的臉頰、鼻子也是總感覺有啥毛茸茸的東西在「噌」,弄的癢的睡不下去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一張詭異的臉,瞬間我就被嚇了一個激靈。

  大長牙,三瓣嘴……

  靠,這不是兔子魑嗎。

  我竟然被這夥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坐起來,徐若卉才開始徹底「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那可愛勁兒跟嚇醒我的兔子魑有一拚。

  顯然徐若卉醒的比我早,然後看到兔子魑在我面前搗亂,再然後就觸碰了她的笑點。

  她一邊笑還一邊說:「我醒了之後,只跟這兔子說了一句話,它就去你臉前晃了,它太聰明,太可愛了。」

  我問她說了啥,她深吸一口氣在胸脯上拍了幾下說:「我說‘他快醒了哦’。」

  說著她指了指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瞬間也明白了,因為我睡之前和兔子魑說過一句話,如果我睡醒看不到它,就拿它打牙祭,所以徐若卉說我快醒了,這兔子就使勁往我眼前湊。

  想明白這些我也是被那兔子魑給氣笑了,起床氣一下就沒有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徐若卉笑了一會兒就說一起去吃飯,我點頭說好。

  我的確也是有些餓了。

  看徐若卉的樣子暫時不準備離開我了,至少那個小男孩兒的事兒解決之前,他是不準備離開我。

  我當時不由就想,要不這件事兒就這麼拖著吧,至少她能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不過很快我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小鬼畢竟是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鬼性大發,如果徐若卉有個閃失,那我肯定追悔莫及。

  這鬼事,肯定還是要解決的,而我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出跟著徐若卉那個小男孩兒的身份,查出他為什麼會賴上徐若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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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3章 嚇人的回憶

  在出門的時候,我先喂好了兔子魑,並把它重新放回了籠子裡。

  這次是我找地方,就找了一處環境稍微好點的飯館,要了些菜和主食。我和徐若卉就小聲聊起了昨天的事兒。

  簡單說了幾句,她還是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小男孩兒的身份,更不知道那小男孩兒纏著她的目的。

  我問徐若卉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怪異的,她仔細想了一下便說:「上個星期五,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第二天就要休息,所以臨近放學的時候,我把那些小朋友一個一個送到家長的手裡,那天有一個家長因為有事兒,拜托我多照顧一個孩子一個小時,所以我是我們園裡最後一個走的。」

  「等著那個家長把最後一個小朋友接走的時候,我就在教室把那小朋友玩的一些玩具收了起來。」

  「可收拾玩具的時候,我明明記得把一些玩具已經放到玩具箱裡了。可回頭收拾其他玩具的時候,卻發現又掉出來幾件,而且離玩具箱還有點遠。」

  「也是從我發現玩具掉出來開始,我就一直感覺那個空蕩蕩的教室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

  「因為這種感覺把我嚇的不輕,那會兒整個園兒裡就剩下我一個人,好賴弄出點動靜都有回聲,所以我怕的要命,隨便把那些玩具收拾了一通就出了教室。」

  「不過……」

  說到這裡徐若卉就停住了,我聽著正入迷就問她:「不過怎樣啊?」

  徐若卉吸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繼續說:「不過在我鎖門的時候,我就又聽到屋子裡玩具從玩具箱裡掉出來的聲音,我沒敢回屋去看,鎖上教室的門,就往園外面跑了。」

  「到了大門口,我也不敢遲疑,大門也是隨便鎖了一下。就打車回了住處。」

  說到這裡徐若卉就又停下來,我剛準備問話,就發現我們要的飯菜上來了。也就等服務員把飯菜放下離開後才問她:「後來髒東西就跟著你回家了嗎?」

  徐若卉點頭說:「沒錯,那天我回到家裡愣神了半天,我總覺得有啥東西扒著我的窗戶在看我,可我鼓足勇氣到院子一看,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可等我回屋坐下,我就又感覺窗台上有東西。」

  「後來我覺得可能是自己白天照顧那些小孩兒太累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晚飯都沒吃,一覺醒來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睡醒後,我就又覺得院子裡有動靜,就好像我們園兒裡的有些孩子調皮的時候跑來跑去的那樣。」

  「我嚇的不輕,因為半夜就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我也不敢出聲,天太晚,我也不敢出去看,就用毛毯把腦袋蓋上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可我蓋住頭後,院子裡的聲音就小了,就感覺那聲音走到了屋子裡,他一步一步地向我的床靠近。」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若卉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又平複了幾口氣道:「我在毛毯裡嚇的直發抖,可我又不想被什麼東西近了身,我就‘啊’的大叫了一聲扯開了毛毯,去看屋子裡到底有沒有東西。」

  「可我屋子裡,空空的,除了我自己啥也沒有。」

  「後來我打電話給我的好姐妹聊天,有人陪我說話了,我心裡才踏實一些,我們講了很長時間的電話,我心中那種附近有人的感覺才漸漸沒了,我也才睡下。」

  說到這裡我就從徐若卉的臉上看到了一些汗珠,顯然在講這些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後怕的。

  我在旁邊安慰徐若卉說:「你不用再怕了,有我在,我不會讓那東西傷害到你的。」

  徐若卉點頭點說:「其實這麼多天下來,那東西雖然折磨的我不輕,可沒有真正現身對我怎樣,昨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我「嗯」了一聲問徐若卉後來幾次出現那種感覺的情況,她想了一下,就把之後幾次情況跟我說了說,情況和第一次大同小異,都是只聞其聲,只感其蹤,卻不見其影,甚是詭異。

  這種感覺折磨得徐若卉總是沒法休息好,工作的時候老是犯困,所以她幹脆就請假到市裡來找她的高中同學來了。

  然後正好就碰到了我,也就有了昨天的事兒。

  事情差不多都捋順了,我就道:「看來我們很有必要去一趟你工作的那家幼兒園,那兒離我家不遠,按理說如果之前發生過什麼死孩子的事兒,我沒有理由不聽說的啊。」

  徐若卉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的幼兒園是新幼兒園,還沒出過什麼事故,更別說死人了。」

  那幼兒園是徐若卉工作的地方,她自然容不得我說那裡不好,我笑了笑也就不繼續這個話題,就道:「我知道,不過這事兒從那兒而起,我們必須跟著調查一番,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徐若卉點頭。

  接下來我倆吃飯就沒怎麼說這個問題,在吃飯期間,我給王俊輝又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他還是關機,我就給林森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知道王俊輝的情況不。

  林森就說:「俊輝和雅靜去省城了,雅靜的病需要去省城治療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俊輝應該都不會再接電話了,他估計也沒啥心情接外面的電話。」

  說完林森又問我找王俊輝啥事兒,我就趕緊說了一聲:「沒事兒。」

  王俊輝已經為了我擋了一劫,現在又因為李雅靜的事兒操勞不止,我的確不應該再麻煩他了,至於我和徐若卉這邊的事兒,我沒有告訴王俊輝,也沒有告訴林森。

  在掛的林森電話的時候,我就跟他說,讓他轉告王俊輝,我先回縣城了,再有案子聯係我。

  我和徐若卉吃了飯,就回王俊輝的家裡收拾了東西,然後拎著兔子魑,打車回了縣城。

  一路上徐若卉都在逗那個兔子魑玩,根本沒和我說幾句話。

  傍晚的時候,我們就到了縣城,此時幼兒園早就關門了,大晚上我和徐若卉也不好進去調查,就先回了家。

  這一晚我和徐若卉的房間都是開著燈睡覺,也沒有發生啥事兒,不過我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了我爺爺,他在夢裡一直對著我搖頭,說我糊塗,說我不該回來之類的。

  睡醒之後我便想起爺爺跟我說的「情劫」之類的事兒,不由起了滿身的汗。

  可徐若卉的事兒,我又不能不管,就算是要應了那情劫,我也要闖一闖了,因為在我心裡我已經認定,徐若卉就是我李初一要娶的人。

  我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有些昏,我沒什麼心思再睡,就去衝了一個澡,此時天已經入秋,衝澡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冷,所以只是衝去了身上的汗,我就穿了衣服從浴室出來。

  我一出來,就看到徐若卉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門口,頓時嚇了我一跳,我的第一個反應她是不是中邪。

  細看她的印堂,沒有濃重的黑氣,顯然她沒事兒。

  同時我也是聽到她對我說了一句:「初一,你大早起的,你洗什麼澡啊,吵的我睡不著。」

  我拿著毛巾一邊擦頭一邊就對她說了一句抱歉。

  她伸了一個懶腰說:「算了,你現在可是我的禦用保鏢,本姑娘暫時原諒你了。」

  徐若卉肯跟我逗樂了,這說明我倆的關係正在逐步親近。

  接下來我倆誰也沒睡,簡單洗漱了一下,坐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兒天,我們又一起去外面吃個了個飯,然後就去了徐若卉工作的幼兒園。

  此時已經有孩子陸陸續續的來幼兒園了,不少認識徐若卉的小朋友都會很熱情的給徐若卉打招呼,叫一聲「徐老師早」,徐若卉也是笑嘻嘻的和那些小朋友說早,然後和送孩子入園的小朋友家長閑談幾句。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八卦的家長問我是不是徐若卉的男朋友,這次不等徐若卉開口,我就搶先一步說:「以後我們家若卉的工作,還需要諸位家長的多多配合了。」

  我這麼說完徐若卉就瞪了我一眼,也不去辯解,等著那家長走遠了,她就在我胳膊上使勁兒擰一下說:「你瞎說什麼啊初一,誰是你家的。」

  我話已經說出口了,就繼續說:「還能是誰,是你唄。」

  這幼兒園早起來往的人比較多,所以徐若卉也沒有跟我太多玩鬧,我們繼續往園兒裡走,就碰到了徐若卉之前住院的那個同事蘇敏,她看到徐若卉回來了,就笑著迎了過來打招呼。

  這次不等我介紹,徐若卉就說:「小敏,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那個人還不錯的房東,上次去醫院看你的那個。」

  蘇敏對我點點頭說:「若卉說你平時很照顧她,我還不信,沒想到你今天親自來送她上班,我信了,好了你們聊著,我去接小朋友了。」

  說完蘇敏就笑著離開,臨走的時候,對我還說了句:「上次謝謝你去醫院看我了,有機會請你們一對兒吃飯。」

  我笑著答應,徐若卉就在我身後輕輕推了我了一下說:「你瞎答應什麼,誰和你是一對兒了。」

  我剛準備說話,就忽然感覺一股氣湧上了我的監察官,顯然有髒東西要出現了。

  我怔了一下,徐若卉也是「啊」一聲說:「他好像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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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4章 恐怖幼兒園

  我和徐若卉同時感應有東西出現,玩鬧的心思一下就收了起來,我在幼兒園的院子裡四處尋找,每一個孩子都是大人領著的,看不到什麼特殊的「個體」出現。

  徐若卉也是拚命地四處尋找。顯然她也沒找到。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中年婦女就向我們這邊走來,徐若卉就趕緊打招呼。

  通過徐若卉和她的對話,我也是知道那個女人叫王燦,是這個幼兒園的園長。

  她問徐若卉今天是不是回來上班,徐若卉就說:「不是,我就是身體好點了,閑不住,就到幼兒園看看,今天還不算正式上班。」

  說著徐若卉看了看我,又給那個王園長說:「他是我男朋友李初一,也很喜歡小朋友,所以跟著我過來轉轉。園長放心,我不會讓他搗亂的。」

  那個王園長好像十分信任徐若卉,在聽說我是她男朋友後,就讓我們隨便轉,隨便參觀。

  王園長又和徐若卉說了兩句就離開了,我就問徐若卉:「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徐若卉瞪了我一眼說:「別貧了,我感覺那東西就在我們園兒裡,這裡這麼多的孩子,他要是上了那個孩子的身就糟了。我們趕緊找到他,然後帶他離開這裡吧。」

  園的孩子差不多都要進到教室去了,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我們的視線也就越來越清晰,很快我們就在一操場東南的一個牆角看到一個背對著我們蹲在那裡的小孩兒。

  現在是早起,我就看清楚了他的大概輪廓,看樣子他應該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他背對著我們蹲在那裡。好像是犯了錯正在受罰似的。

  這次徐若卉還是沒看到那個小男孩兒,她依舊私下尋找,我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後衝著那個牆角指了指,她衝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問我:「他在哪裡?」

  我反問徐若卉:「你看不到了?」

  徐若卉點頭「嗯」了一聲。

  顯然那小鬼這次沒有主動和徐若卉溝通,所以徐若卉也就無法看到他。

  等著操場上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就掏出朱砂,在我和徐若卉額頭上各自抹了一道。

  之後我就運氣把自己的采聽官的相門打通,我這麼做自然是想和那個小男孩兒好好談一下。

  做好了準備我就往那個角落走去,可不等我靠近,我就看到那個小男孩兒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起來,同時還傳出「嗚嗚」的哭聲。

  這聲音聽的我心裡發涼,可徐若卉卻毫無感覺,顯然這聲音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

  在聽到聲音後,我在原地停了下來。徐若卉問我怎麼了,我就指著牆角說:「他在哭。」

  徐若卉搖頭表示自己沒聽到,我點點頭跟她說,讓她留在原地,然後我繼續往那邊靠近。

  等我離那個小孩只有五六步的時候我再次停下來,接著也是學著他的他的樣子蹲了下去,然後我慢慢問了一句:「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其實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把自己嚇壞了,因為我是在跟鬼說話。

  而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了,肯定認為我中邪了或者是神經病。

  那小男孩兒沒有回答我,而是依舊蹲在牆角一邊抽泣一邊抖索著身子,依舊一副很怕人的樣子。

  我沒有急著去問下一個問題,而是繼續等他回答。

  過了大概一分多鍾,那個小男孩兒「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哭聲也就停止了,我嚇的退後一步,也是趕緊站起身,然後運氣到手指尖。

  只要他撲過來,我立刻就運氣去打他。

  那小男孩站起身後並沒有轉身,而是就那麼呆呆地站在牆角,頭還是低著。

  我小聲繼續問了一句:「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他依舊沒有理我,而忽然伸出雙手支在牆上,然後身子繼續抽動起來,這次他抖的更厲害了,好像有人正拿著鞭子一下下地抽打他似的。

  同時他「嗚嗚」的哭泣聲繼續。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他在回憶自己生前所經曆的那些痛苦經曆?

  我看了看那個小男孩兒的背影,他很瘦,就好像是皮包骨一般,他整個人削瘦至極,骨頭之間散發著青黑色的命氣,雖然這些都是鬼魂的虛影,可也側面反映出他是典型的木骨之相,生此相者家境窮苦。

  於此同時他的骨相後天還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命氣繞著骨頭兩端轉,是木生火,火骨初顯之相,火骨之人生活如在火坑之中,是受苦受累的奴隸命。

  還有這小孩兒兩肩的骨頭聳起很高,好像長到了皮外面一樣,這是典型的短命骨!

  看著這小孩的命相,我心裡不由覺得他更加可憐了,他之前不管生活在怎樣的家庭下,肯定是受盡了痛苦和折磨才死的。

  其實天生木骨之人,如果父母疼愛、教育有加,孩子的骨骼是會發生變化,命理也會跟著改變的,比如木轉土,骨骼粗壯,其便有多子多福之相,木轉水,兩頭尖骨,此生富貴。

  可如果生的家境不好,父母不疼愛,不教育,任期木骨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就會轉為火骨,可就算轉為火骨相,也要十六七歲才會顯露,像我面前這個小男孩這樣,四五歲就出現木轉火的情況,實屬罕見!

  這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沒有受到父母的疼愛,而是受到了孽待,甚至是遺棄。

  如此一想,我心中對那小男孩兒的憐憫之心就更加厲害了。

  那小男孩兒扶著牆哭了一會兒,忽然又把身子站直,然後繞著幼兒園的操場的圍牆就開始轉圈。

  此時我也看清楚了他的側臉。

  一個長的還算好看的小男孩兒,他的臉比身體看起來更瘦,顴骨幾乎都要暴露出來,他的下巴很尖,仿佛用刀給削成那樣似的,我知道他那是餓的。

  難不成他是餓死的?

  他的面相上能看出的東西,跟我相鬼骨看出來的差不多,這小男孩兒的身世很淒慘,可我依舊看不出他為什麼會纏上徐若卉,難不成他是徐若卉失散多年的弟弟,不對,不對,這不是電視劇,而且這小男孩的命理和徐若卉毫無關聯,說明他們非親非故。

  什麼關係都沒有,這小男孩兒纏著徐若卉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而且直到現在,那個小男孩兒,沒有半點和我溝通的意思。

  我在那個小男孩身後四五米的位置,跟著他在操場的圍牆下轉圈,可這小男孩兒在我面前走路的速度卻開始越來越快,最後他變成跑的,而且速度比成年人還要快。

  不等我追上去,他「嗖」的一聲就鑽進了一個教室裡。

  我輕聲叫一句:「糟了」。

  徐若卉也是跟過來問我:「怎麼了,他去教室裡了嗎?」

  我點頭,徐若卉著急道:「要不這樣,我離開這裡,她會不會跟著我離開?」

  我搖頭說:「應該不會,這兩天他沒出現你身邊,應該一直就躲在這幼兒園中,他要不想去找你,就算你去領著他走,他也不會跟著你的。」

  徐若卉著急問我:「那怎麼辦,他進了哪間教室?」

  我指了指最靠邊的一個教室說:「那間。」

  徐若卉更加著急說:「那是我帶的小班小朋友,裡面有好多小朋友,他進去會不會傷害到其他小朋友,初一,你幫幫我想想辦法,別讓那些孩子出事兒好嗎?」

  說話間我和徐若卉已經到了那小班的門口,裡面都是三四歲的小朋友,在裡面代課的老師正好是蘇敏,她正在和小朋友一起遊戲。

  看到我和徐若卉站在門口,蘇敏就笑著對我們打招呼,然後讓小朋友自己玩,跑過來和我倆說話。

  看著我和我徐若卉額頭上都畫著紅色的豎道,她好奇問我倆這是幹啥,我還沒反應過來,徐若卉很快就反應過來說:「小敏,我和初一想和小朋友玩一會兒,可以不?」

  蘇敏笑著說:「好啊,我一個人帶倆班,累著呢。」

  徐若卉高興地拉著我進教室,就和小朋友介紹我,說我是李老師,然後問那些小朋友我們額頭上的紅道好不好看。

  不少的小孩兒就跟著喊好看,其實他們跟本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完全是徐若卉這個老師引導他們。

  接著徐若卉就說:「那讓李老師給大家一人畫一道好不好?」

  小朋友再次齊聲喊好。

  而我此時已經全力在教室裡尋找那個小男孩兒,很快我就發現了他,他躲在一群孩子身後,抱著腿坐在那裡,然後看著面前的一個皮球。

  他用手輕輕一碰,那球就慢慢地滾到一邊兒去了,他笑了笑,然後爬在地上跟著那球就走。

  這裡小朋友很多,大家也沒注意是誰踢的球,蘇敏說了一聲,大家都過來,讓李老師給你們畫。

  說著她就要走過去撿那個皮球。

  看到這一幕我就愣住了,趕緊說了一聲:「蘇老師,等下撿球,我先給你畫一道,小朋友們,你說,我先給蘇老師畫好不好?」

  我說這話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就不去碰那個球,而是忽然背著我們卷到一個牆角不動彈了。

  他好像覺得自己犯了錯似的……

  可我卻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正在增加,他在生氣,馬上就要發火了那種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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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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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原來是他

  蘇敏被我這麼一喊,就沒有去碰那個球,而是轉身看向我,徐若卉反應也是很快,大概知道我阻止蘇敏是因為那個小男孩兒就在球那邊。於是她也是快走幾步走到蘇敏跟前把她給拉回了我面前。

  「好,我們就先給蘇老師畫!」徐若卉說了一句,然後又問那些小朋友好不好。

  徐若卉在這些孩子中很受歡迎,所以她的話很快受到了響應,蘇敏也沒多想,便笑著應了一聲:「好,那就先給我畫。」

  我心裡長舒了一口氣,便飛快給蘇敏封了相門。

  此時我一直注意著小男孩兒的情緒,他身上的戾氣一點點增加,那股隨身要發火的情緒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我知道剩下的時間肯定不夠我給每一個孩子都畫上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能畫一個是一個的,等我畫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就忽然又從牆角站了起來,然後他以很快的步子衝著我走了過來。

  從他的表情看,他跟我之間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見狀我趕緊對徐若卉說:「帶著小朋友們去院子。」

  說完我就往那小男孩兒方向走去,我不能讓他靠這些孩子太近,徐若卉也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打開門,把孩子往院子裡領。

  蘇敏本來想阻止的,畢竟現在是室內課的時間。

  徐若卉就對蘇敏說:「小敏,相信我。」

  徐若卉今天怪怪的。蘇敏就問她到底怎麼了,徐若卉搖頭沒回答。

  而我這邊已經和小男孩兒走到了一起,在離我還有一步遠的時候,他忽然把手伸直,對著我做了一個討要的手勢,他臉上全是憤怒,卻沒有攻擊我。而是向我要東西。

  不等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小男孩兒忽然張嘴怒道:「給我!」

  我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問:「什麼?」

  聽到我說話。蘇敏就轉頭看我,問我:「什麼?你找什麼東西嗎?」

  徐若卉拉著蘇敏和最後一個小孩兒往外走,同時對蘇敏說:「你還記得前幾天我打電話給你說的有東西跟著我的事兒不,那東西就在教室裡,初一在跟他做交涉。」

  「啊!」蘇敏一臉不可思議,然後問徐若卉是不是開玩笑。

  徐若卉道:「小敏,我沒開玩笑!」

  徐若卉拉著蘇敏出去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對我說話的聲音就更大了:「給我!」

  他幾乎是張滿嘴,對我做出歇斯底裡的吼聲。

  這聲音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這「鬼話」的聲音太大,威力太強,我的心髒就跟著「噗通」亂跳,意識甚至還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幸好那小男孩兒沒有攻擊。只是伸手繼續跟我要東西。

  我也是短暫的失神後,趕緊運氣穩固一下自己的心神。

  此時房間裡就剩下我和那小男孩兩個,我繼續硬著頭皮問他:「你找我要什麼?」

  那小男孩越來越憤怒了,本來我覺得他會撲向我,跟我鬥上一番,可沒想到他轉身走到牆角,手扶在牆上又「嗚嗚」地哭泣起來,同時他嘴裡還不停地小聲念叨著兩個字——「給我」。

  而此時教室外面,因為徐若卉帶著一群學生突然在上課的時候出去,就驚動了這兒的王園長,她從辦公室出來,到這邊詢問情況,徐若卉也沒法解釋,就領著王園長到教室門口對著我開始指指點點。

  我看那男孩兒暫時沒有發飆,也是輕輕退到門口,然後出了屋子接過徐若卉的話對王園長說:「王園長,你做好心裡準備,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王園長問我是「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就運氣給她開了監察官的相門。

  我現在已經是黃階相師二段氣,所以給別人開相門也算比較輕鬆自如的,只不過這相門維持時間卻不會太長,我估計也就三五分鍾的樣子。

  不過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王園長看清楚屋裡的東西了。

  開了相門,我就指了指屋裡牆角的小男孩兒,王園長也是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看說:「那個小朋友怎麼……」

  說到一半她忽然捂住了嘴,臉上滿是恐慌。

  那小男孩兒周身繞著黑氣,看上幾眼尋常人就能發現問題所在,更別說他的身體時不時還會變成半透明的狀態。

  王園長勉強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還是結結巴巴地對我說:「若卉男朋友,你,你,你能收拾得了他嗎,我,我會重謝你的,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如果這件事兒傳出去,那她的幼兒園就別想再辦下去了。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操場上的一個小女孩兒忽然從孩子堆裡走出來說:「徐老師,蘇老師,屋子裡有一個小哥哥在哭。」

  很快另一個小男孩兒也是站出來說:「是啊,有人在教室裡哭。」

  再接著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在聽到那哭聲就跟著「哇哇」的哭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說聽到了哭聲,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哭。

  完了,屋裡的那個小男孩兒已經開始和外面那些孩子取得了意識上的聯係,他到底要幹什麼,難不成真要對這些孩子下手了嗎?

  還是說,因為我惹怒了他,他是單純在發火?

  徐若卉、蘇敏和王園長開始去哄院子裡那些開始哭的孩子,而我則是回到教室裡把門關上,然後大聲對著你小男孩兒說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麼?」

  那小男孩兒慢慢轉頭看向我,然後呼的一下就衝我撲了過來,他直接伸著他一雙小手就要掐我的脖子,我嚇了一跳,不過手上動作卻不慢,我直接運氣,用帶著朱砂墨的手對著那小男孩的印堂就點了過去。

  我的手臂畢竟比一個孩子的要長,所以不等他靠近我,我就要碰到他了,他「呼」的一聲淩空就飄了回去,我趕緊快跑幾步追上去,那小男孩兒的影子又是「呼」的一聲退到了牆角。

  我也是趕緊追過去,可那小男孩兒竟然「呼」的一下鑽進了牆裡,瞬間我就有些束手無策了。

  我怕那小男孩兒鑽出去,就趕緊衝到門口去看情況,並沒有發現那小男孩兒蹤跡,也就是說,他還在牆裡面鑽著!

  這下我就真犯愁了,以我現在的的水準,相門打鬼的法子我就那麼幾下子,他要躲起來,我還真沒辦法把他弄出來。

  見我從屋裡出來,徐若卉就跑了過來問我情況,我搖頭說:「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可能還在牆裡面鑽著,也可能跑掉了。」

  徐若卉搖頭說:「這次他沒有跑,就在附近,我能感覺到。」

  此時王園長也是戰戰兢兢過來,問我情況,我說:「讓那些小朋友到其他教室上課去吧,這邊的教室的事兒留給我處理,對了,如果你們那邊有小朋友或者老師出了什麼異狀立刻通知我。」

  王園長點頭,然後和蘇敏就一起把這些小班的孩子領到大班那邊去了。

  徐若卉沒有走,而是留下來陪我,因為他能感覺到那個小男孩兒在不在附近,她在我身邊就能第一時間幫我判斷出,那個小男孩兒是不是逃掉了,或者去了別的教室。

  我和徐若卉又一起進了教室,搬了兩個小板凳,我們就在教室的中央坐了下去。

  我的眼睛始終盯著那個牆角,然後那個小男孩的影子慢慢又從牆角裡鑽出來,此時他身上的氣消了很多,好像又成了我剛在操場上發現他的樣子。

  徐若卉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說:「我感覺他在靠近我們。」

  我點頭,那個小男孩兒是在慢慢地靠近我們,不,準確地說,他是在靠近徐若卉。

  我緩緩運氣,慢慢抬手,準備隨時出擊,可徐若卉卻把我的手給摁下去說:「初一,先別動手,我能看到他,我感覺他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我猶豫了一下,也是慢慢把手收了回來,的確,這一次我感覺他身上的戾氣不是那麼重了。

  他對徐若卉好像很親切的樣子。

  我小聲問徐若卉:「你現在能徹底看清楚他的樣子了?」

  徐若卉點頭,我繼續問她是不是認識那個小男孩,她搖頭說:「可能吧,不過我真想不起來了。」

  那個小男孩慢慢走到裡徐若卉兩三步遠的地方,然後慢慢地蹲下去,接著他的臉上就開始笑,他也不說話,就那麼蹲在徐若卉的面前開始笑。

  徐若卉愣了一會兒就忽然說了一句:「是你?」

  那個小男孩兒笑了笑,然後就低下頭,手指在地上不停的畫啊畫,只可惜它在地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跡,我們也不知道他畫的啥。

  我愣了一下問徐若卉:「你想起來了,你認識他?」

  徐若卉搖頭,然後又點頭:「算是認識吧,之前我在縣城的汽車站見過他,他穿的很破爛,然後拿著一個一次性紙杯,穿梭在車站的人流裡四處找人要錢。」

  「我那會兒覺得他可憐,就給了他一些錢,還給他買了一個煎餅。」

  徐若卉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又抬頭對她笑了笑,然後綻放了很溫暖的笑容,明明是只鬼,可他的笑為什麼會讓我感覺到溫暖呢?

  這溫暖的感覺越強烈,我就越心酸,越想知道這個小男孩兒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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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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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他的故事

  看著那個小男孩兒的笑,我和徐若卉同時愣了好一會兒。

  那個小男孩兒笑了一會兒把頭又低了下去。

  徐若卉輕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來找我,是嗎?」

  小男孩兒沒有抬頭只是輕輕地「嗚嗚」了一陣鬼話,我的采聽官相門是開著的。所以他說的什麼我也是一清二楚。

  他說,他以前叫宋然,後來叔叔給他起名叫二賤。

  「二賤?」怎麼會給孩子起這樣的名,那人真是他的叔叔嗎?

  聽到這名字,不光是我,徐若卉也是愣了一下繼續問宋然(小男孩):「你爸爸媽媽呢?」

  宋然搖頭,然後開始低著頭「嗚嗚」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兒。

  宋然說,他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的父母在什麼地方,也記不清楚父母的樣子了,只記得有兩個模糊的樣子,一個叫爸爸,一個媽媽。

  他記得有一次他去跟著母親到河邊兒洗衣服,他在水邊跑著玩。不小心跑到一條馬路上,然後迎面過來一輛車,車上下了一個人,給他了一個糖果,他吃過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他再醒來已經到了那個所謂的叔叔家,屋子裡有三個比他大一些的孩子,他們全部被鐵鏈子鎖著,後背上全是用皮帶抽出來的傷。

  聽到這裡我和徐若卉不由都驚呆了。

  本來我認為宋然是被父母孽待或者遺棄的,卻不想他是被萬惡的人販子拐賣走的。他的木骨轉火,原來是那些人販子所謂。

  想到這裡我的拳頭就狠狠地攥了起來。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我了解失去父母的痛苦,不過我還有一個對我不錯的爺爺,生活也算是幸福,可宋然呢,他沒有了父母。卻多出一個萬惡的「叔叔」來。

  宋然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到了那個所謂的「叔叔」家,沒有人給他吃的,甚至水都不喂他。那個「叔叔」跟他說,他要跟著哥哥、姐姐一起出去要錢,要到了錢才有飯吃,要不到就要餓著。

  宋然當時很害怕,就哭,他一哭,那個「叔叔」就打他,還叫他「二賤」,他哭的越厲害,那個「叔叔」就打的越疼,一直打到宋然沒有力氣哭了為止。

  宋然餓了,想要吃的,「叔叔」就讓他出去要錢。宋然不想挨餓,也不想挨打,他只能跟著另外一個小男孩兒去要錢。

  於是宋然每天就要穿梭在縣城的火車站、汽車站去找來往的路人要錢,有些人心疼他給他一些錢,有些人則是嫌棄他髒,直接扭頭就走,更有些個別人,還把他當成小偷一腳踹開。

  宋然他們每次出去要錢的時候,身後都會有「叔叔」跟著,他們不能跑,更不能和別人說太多的話,不然回去之後還要挨打。

  有一天,一直領著宋然的小男孩兒,因為在出去要錢的時候扔下宋然,忽然就往人群裡跑了,一邊跑,他一邊喊「救救他」,可「叔叔」很快過去,把那個小男孩兒抱走了,那天宋然也是早早地被領回了「家」。

  宋然說到這裡我就已經知道,那個所謂的「叔叔」絕對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

  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兒被帶回去後,「叔叔」就打了他,打他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為止。

  後來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兒就不見了,宋然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也因為這件事兒宋然好幾天沒有被放出去要錢,每天用鐵鏈鎖在家裡,「叔叔」每天只給他一頓飯,而且在吃飯的時候還要他爬在牆上狠狠地打一頓。

  每次他都低聲「嗚嗚」的哭,可他的哭泣換不來任何的同情,只會是更疼的皮鞭。

  「畜生!」

  聽到這裡徐若卉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先聽宋然把話說完。

  宋然繼續講他的故事。

  後來宋然就生病了,每天感覺冷的不行,那會兒已經到了冬天,他們還要衣不遮體地上街去要錢,要不到錢,就沒有飯吃。

  那一天,下著雪,他被「叔叔」扔到街上掙錢,他穿著單鞋,沒有襪子,他很冷,他的手已經凍的紫青,他的頭昏昏沉沉。

  而那天他正好碰到了徐若卉,徐若卉給了他錢,還給他買了一個熱乎乎的煎餅。

  他覺得徐若卉,很漂亮,很善良,他覺得徐若卉就是他的媽媽,徐若卉離開後,小男孩兒吃著熱煎餅就哭了,他的眼淚可以融化腳下的雪,可卻融化不了那些「叔叔」的心。

  因為那天徐若卉多和他說了幾句話,所以宋然回到「叔叔」家後,就又被狠狠地打了一頓,這一頓讓本來就重病在身的宋然再也扛不住了。

  他昏倒了。

  那些「叔叔」先是給他吃藥,然後給他打針,可他並沒有好轉,後來那幾個人便把宋然鎖到一個漆黑的籠子裡,籠子裡還有一只凶狠的大狼狗。

  不過那狼狗沒有咬他,而是用自己的身子給宋然取暖。

  幾個孩子經常被鎖到那個大狼狗的籠子上,所以那條狼狗和幾個孩子的關係已經很好了。

  那一天宋然感覺很溫暖,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從自己的身體裡飄了出來,那種感覺很輕鬆,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脫。

  聽到這裡徐若卉已經泣不成聲,她一直喃喃著:「原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的命。」

  那小男孩兒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想要去給徐若卉擦眼淚,可徐若卉的眼淚卻是穿過了他手指的虛影,讓他剛伸出去的手,又慢慢縮回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心裡也是翻騰的厲害,心疼這小男孩兒的同時,我心裡更多的是憤怒,對那些無情人販子的憤怒。

  就連他們養的狗在宋然最後生命結束的時候,都給他一個「懷抱」,可他們卻……

  難不成他們的心真是鐵石一般嗎?

  我發現我的眼睛終究也是濕潤了。

  小男孩兒繼續說。

  他的身體飄出來之後,他每天都會上街繼續要錢,重複著生前做的那些事兒,晚上的時候他還會回到「叔叔」住的地方,他的症結太深,就連死,都不能自己為自己解脫。

  孩子們的心,還真是單純啊。

  這讓我不由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那個叫冉冉的小女孩兒。

  過了很久,宋然終於在車站去又看到了徐若卉,就大著膽子跟著徐若卉到了幼兒園,他發現這裡有很多快樂的孩子,他喜歡這裡的快樂,他喜歡徐若卉領著那些孩子做遊戲的樣子。

  所以他偷偷在幼兒園住了下來,有時候會跟著徐若卉回家,他覺得徐若卉給他的感覺,很溫暖,就像是媽媽一樣。

  他只想著跟「媽媽」做一次遊戲,然後他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裡徐若卉已經哭的氣息都有些亂了,她聽的是鬼話,能把人的內心直接牽入故事中的鬼話,所以剛才那些話,都已經換成了真實的畫面出現在了我和她的腦海裡,一幕幕,仿佛刻在了我們的腦子裡。

  徐若卉哭的說不出話。

  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兒:「你還記得你叔叔的家嗎?」

  他點點頭,然後「嗚嗚」地告訴我。

  我也是把那個地址狠狠地記在了心裡。

  此時徐若卉緩緩站了起來,我問她幹嘛,她就說:「還能幹嘛,我要和宋然做遊戲。」

  徐若卉和宋然做的遊戲很簡單,就是一個球在教室裡滾來滾去。

  徐若卉輕輕地給他推過去,他輕輕地推過來。

  就這麼著,兩個「人」玩了十五分鍾,後來宋然沒有去接球,而是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高興地在地面上跳了一會兒,再接著他就化為星星點點消失了。

  我沒想到這個纏了徐若卉這麼久的小鬼,願望竟然只是和徐若卉做一個遊戲,而在願望達成的一刻,他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散掉了。

  我收住了自己身上的氣,清醒自己本事不濟,不然我怕是要枉殺一只「鬼」了。

  那個小男孩兒散去了,徐若卉就蹲在教室中央又哭了起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徐若卉脆弱的一面,我過去抱了抱她,她就爬在我肩膀上大哭了一場。

  過了很久徐若卉的眼睛就哭紅了,她才離開我的肩膀,然後跟我說,我們一起去報警,去搗毀那個人販子的窩點。

  我也是點了點頭。

  我們從教室出來,王園長和蘇敏看著徐若卉哭著跟一個淚人似的的,就問這邊發生了什麼,我就說了一句:「王園長,事情都已經解決了,若卉只是眼睛進了很多沙子,我送她去醫院看看就沒事兒了。」

  本來蘇敏也要跟來的,不過被徐若卉給拒絕了。

  離開幼兒園,我和徐若卉就直接奔轄區的派出所去了,聽了我們的報案,警察就問我們是怎麼知道這個情況的,我總不能說通過「鬼」知道的。

  於是我就道:「我跟蹤一個乞討的孩子看到的,那家裡有好幾個孩子,還有一條大狼狗。」

  我這麼說那民警就打電話向上級彙報了情況,然後就跟我說:「你去過一次那裡,所以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帶路,不過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我點點頭,那些人販子,我真想看看他們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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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7章 好人好報

  警察局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從我們報案,到他們安排出警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四輛警車十幾個人。

  這次沒讓徐若卉跟著,那些人販子一個個心腸都歹毒的很。我怕徐若卉出了啥情況,那我就徹底抓瞎了。

  帶著我一起出警的警官叫林誌能,具體什麼職務不清楚,不過這次任務由他指揮。

  我和他坐一個車上負責指路,那個地方在縣城西邊一個快拆遷的村裡,村裡的房子拆了一半,剩了一半,大部分村裡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那一半房子也是對外出租的較多,外來人口多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這一塊的治安一直不是很好。

  在警車上林誌能就告訴我,他們已經注意到那個人販子集團了。只不過那些人販子的反偵察能力不弱,這兩個月都沒怎麼活動,所以警方暫時還沒找到那些人販子的藏身之地。

  說著林誌能就對我說:「小夥子,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準確的話,可真是幫了我們警方大忙了。」

  我只是道了一句:「那些人販子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兒,我做的這些只當是為那些死去的小孩報仇了。」

  「還有孩子死了?」林誌能不由愣了一下,「這情況你怎麼提前不說?」

  我說:「我也是猜的,街上要錢的小孩,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一批。那原本的那一批小孩兒不就是死了嗎?」

  林誌能搖頭說:「也可能是他們把孩子給賣了也說不定,這個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不能妄下結論。」

  我沒有再說話,生怕一會兒牽扯到自己也說不清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西郊的村子,為了不驚動那些人,林誌能下車然後帶著便衣和我一起先去「偵查」情況。

  宋然在散掉之前,已經把他回家的路徹底印到了我的腦子裡。所以這裡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路口,我都像自己走過無數遍一樣。很快我就帶著林誌能到了一個高大的圍牆院子門口。

  大鐵門,還能聽到院子裡大狼狗的叫聲,地方應該不會有錯了。

  而這個院子周圍,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拆的門窗也都砸了,沒有再住人。

  離這房子不遠,就是這西郊剩下還沒拆的房子,不過聽說今天年底這裡就會開始動工了。

  因為這大門是鎖著的,我們弄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萬一這次不能人贓並獲,那警方的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所以林誌能看了看就問我:「你確定這裡面還有孩子嗎?」

  說實話,我還真不敢確定,我只是聽宋然的鬼魂說那些人販子還住在這裡。可裡面的具體情況我就全然不知了。

  所以林誌能問我話的時候,我就支吾不語了。

  見我不說話,林誌能領著我出了這胡同說:「你叫李初一對吧,你給我說實話,這裡面的情況,你到底知道不?」

  我看了一下林誌能的面相,他的印堂是有白光,是將門獲得功勞之相,也就說他們今天的行動一定會有收獲。

  再加上我一心想著捉那些人販子歸案,於是一咬牙就說:「確定,裡面肯定還有孩子。」

  林誌能問我:「你確定?」

  我點頭說,確定!

  林誌能也不廢話,直接對旁邊的的一個便衣說:「小劉,下命令,行動。」

  說著林誌能就從腰裡拔出一把槍,然後對另一個便衣說:「你去負責看好附近的群眾,別讓他們過來。」

  接著林誌能又接連下了幾個命令,然後我就跟著他包圍在這院子的附近了,而這個時候村子外面警車的鳴笛聲也是響起。

  幾輛警車飛快向著院子馳來。

  於此同時我們就看到,那院子一棟房子的房頂就站上來一個人,他往四周一看,就發現了在附近埋伏的我們,他臉色一變,轉身就往房子另一邊跑去了。

  房子那邊是拆了一半的廢舊屋子,尋常人一跳就能跳過去,然後借著廢舊的院子逃跑,所以他一跑林誌能就喊了一嗓子:「站住,我們是警察,再動就開槍了。」

  可不等林誌能喊完,那個人的影子就被房子給遮住了,林誌能也不廢話,吩咐旁邊的便衣保護好我,自己就衝著那邊追了出去。

  於此同時警察也是全部趕到,開始破門實施抓捕。

  我跟著那些警察進到院子了,就在這院子一下堵住了三個人,他們全部赤裸著上身,有的人身上還有紋身。

  院子裡拴著一只大狼狗,還在不停對著我們亂叫。

  不過我並沒有對那大狼狗有多少的厭惡,因為它可能是那些人販子的「幫凶」中唯一還有良心的一個。

  警察在院子搜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個地窖,一打開地窖的蓋子,一股惡臭味就傳了過來,一個有經驗的民警立刻說了一聲:「好像是屍臭,快下去看看,叫法醫和救護車。」

  而我心裡那股惱火勁兒就上來了,直接上去就要揍那些人販子,一個警察就給我拉住了,讓我冷靜點,說他們會由法律去制裁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訓斥我,顯然他們很理解我的心情,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更是對我說了一句:「我跟你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揍死他們!」

  很快下到地窖的警察就喊了一聲:「有孩子,三個,不對,還有一個死的……」

  聽到這裡,我就掙脫拉著我的那個警察,一拳打在離我最近的一個人販子臉上,等我把三個人打完,警察才把我拉住,然後把我送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我就發現已經有幾個警察往村子西邊玉米地的方向追去了,顯然他們是去支援林誌能的。

  我趁著那個警察不注意,也是往那邊跑了過去,那警察喊我,我也不理他,一股腦往那邊衝,我必須親手逮住那家夥。

  那個警察無奈就在後面跟著我,他讓我不要衝動,卻不能拿槍逼停我,畢竟我不是逃犯。

  很快我們就到那塊玉米地跟前,然後一下就鑽了進去。

  我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在那裡,只能在裡面鑽著亂找,而追我的那個警察腳力沒我好,一會兒就被甩在後面了。

  我在玉米地轉啊轉,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一塊玉米地不小,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呢?在這地裡轉了一大圈,我開始抓瞎了。

  此時的玉米差不多都熟了,到了可以收獲的季節,我想了下就擺下一個玉米棒子,然後剝下上面的玉米粒,開始運氣,然後手裡晃了幾下,往地上一撒,就開始數數,排單雙,定本卦,算變爻。

  這種排卦的方式用石子,木棍都可以代替,不過因為是應急的排卦方式,精準性上,連簡單的銅錢卦都不如。

  很快我就得到了卦象,是六四變爻的小畜卦。

  卦象說,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正好應了我現在所處的方位,而我所找之人,應該也在西面,另外通過變爻我還推斷出,利在西北,也就是我所求之人在西北方位。

  想到這裡我就開始往西北方移動。

  我心裡依舊還在不停地推卦,卦象上還說,我今日不宜與人發生爭鬥,不然必有血光……

  推到這裡我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就想起了爺爺所說情劫的事兒,難不成我今天要應劫了?

  不等我仔細思考要不要繼續追下去,我就聽到附近一陣「嗦嗦」的在玉米地裡穿梭的聲音。

  我趕緊蹲下身子,就看到一個黑影正在往我這邊靠近。

  我心裡不由一驚:「我這卦不會算這麼準吧?」

  頃刻間,那個黑影只顧往前跑的黑影就到了我跟前,他在離我十多米的的時候才發現我,我一下就認出了他,正是從房頂上逃掉的那個。

  我當時也顧不上卦象上的勸告,心中的憤怒一下就上來了,怒吼一聲就對著那個家夥衝了過去。

  我這麼一衝,那個已經跑的家夥也是不準備再跑了,掏出一把匕首就對著我刺了過來。

  我的身體素質雖然不差,可徒手面對刀子還是有些慌的,他刺過來的時候,我就趕緊往後退。

  看到那刀子的同時,那卦象所說血光之災的事兒,就不停往我腦子裡鑽,讓我不能集中精神。

  我胳膊,臉已經被玉米葉劃破多處,所幸避過了那人販子的匕首。

  正在我慶幸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著,腳一下就踩空了,往後蹌踉一下,險些沒站穩,而那個人販子就趁機又把匕首刺了過來,我匆忙之際伸手去擋,可已經擋不住,我的小腹上就被刀給刺上了。

  就在我覺得要死的時候,我的監察官忽然明亮了一下,我就看到那個那個人販子握著匕首的手腕上忽然出現了兩雙小孩兒的手。

  接著我就聽到小孩的哭聲——「嗚嗚」。

  再接著那個人販子的瞳孔就開始放大,印堂開始發黑。

  而他手臂上那兩雙小手,也就剩下了一雙,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兒站在那裡緊緊拉著那人販子的手說:「不許傷害哥哥!」

  旁邊另一個小男孩兒也是「嗚嗚」的威脅那個人販子。

  我知道我得救了,那匕首只刺進我的小腹寸餘深,應了劫,不過我傷的並不重,因為有兩個可愛的小鬼替我擋了劫。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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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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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惡化的病情

  那人販子的匕首,刺到一半忽然卡住了,他不由愣住了,看著自己手腕上被抓下去的小手印,他滿臉都是驚恐。渾身開始發抖。

  「你們這群小崽子,活著的時候老子不怕你們,死了,老子也不怕!」人販子大聲的喊叫,想要驅散自己內心的恐懼,可他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是於事無補。

  我忍著疼一拳就對著他的臉頰砸了過去。

  他被我這一拳打了一個蹌踉,然後就撲到一片玉米稈倒了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林誌能也是追了過來,而且正好看到我打倒那人販子的「英勇」一幕。

  其實這要多虧了那兩個小鬼幫忙,如果不是他們,我的小腹估計被那人販子都紮爛了要。

  而他們在我打倒那人販子的時候,就化為星點鑽進了土裡。顯然他們的鬼魂也是自行散去了。

  林誌能衝過來,一邊問我的傷勢,一邊就把那人販子銬了起來。

  我小腹上雖然被刺的不深,可終究也是一窟窿,剛才和人販子搏鬥的時候,我是腎上腺素狂增,沒感覺怎麼疼,現在他被抓住了,我就感覺一下子虛了。小腹上已經被染紅,傷口的疼痛也是讓我有些直不起腰了。

  林誌能趕緊在對講機裡喊話,說了自己的大概位置,還讓人趕緊叫救護車過來。

  人販子都被抓住了,而我則是被送進了醫院,因為我的行為算是見義勇為,屬於工傷。所以住院的錢不用我操心。

  我的傷並不重,沒有傷到內髒,縫了幾針。在醫院修養幾天就差不多了,再過段時間回來拆個線,最多小腹上落個疤。

  而我住院這段時間,徐若卉天天往醫院跑,如果不是我傷的太輕,她肯定會留下來陪夜,這些天她對我的態度也是好了很多,甚至有時候還會喂我吃幾個水果。

  我知道她這並不算是喜歡上我,而是心中對我有愧疚,說到底,我這傷也是因為她受的。

  不過經曆了這件事兒我心裡也是一下輕鬆了很多,因為我爺爺說的那一劫,我已經感覺不到。顯然我已經過了那一劫。

  而這兩天我也是得到消息,警方通過那次行動一舉抓獲了那個人販子集團四個人,另外幾個再逃的在這兩天也是相繼落網。

  而在那天的行動中,警方救出三個小孩兒,全部帶傷,有一個甚至染了重病,如果不能及時救治,那等待他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同時警方還找到了一具小孩的屍體。

  當然被那些人販子害死的小孩兒,絕對不是那一個。

  我幫助警方破獲了這個人販子集團的案子,一下就成了有為青年,他們給我頒發了一個見義勇為的獎,給了我五千塊錢。

  那錢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市報社和縣電視台都有記者來采訪了我,一時間我的事跡就在我們這一塊傳遍了。

  甚至縣裡還有一些愛心人士來醫院看了我,給我送來不少的花籃和水果。

  一時間我也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了。

  面對這些榮譽我自然有些沾沾自喜,我出院那天林誌能還來看了我一次,說我以後辦事不要衝動,有什麼事兒要先報警,等著警方行動,見義勇為也要量力而為。

  我回到住處後,徐若卉就請假專門回家照顧我,我嘴上說不用,可心裡卻是歡喜的很。

  而且在我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那兔子魑好像比之前又胖了很多,所以我就又去籠子邊逗它:「你看我都受傷了,你長這麼肥了,不然燉湯給我補身子吧。」

  聽到我這話,那兔子魑就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背對著我繼續啃爪子裡捧著的蘋果核,顯然它已經知道我在逗它了,這貨幾天沒見又聰明了不少。

  徐若卉也是在旁邊笑著說:「這幾天你沒在,我沒敢放它出籠子,不過我一直喂著它呢,它可愛吃蘋果了。」

  我笑著說了一句:「以後喂它大白菜就行了,吃蘋果太浪費了,喂這麼肥又不能燉了。」

  我這麼說,那兔子魑就把蘋果核從籠子裡扔了出來,看它的樣子好像想扔我,我這脾氣就上來了,幾天沒見,這兔子都學會造反了。

  於是我就佯裝怒道:「我今天非得拿你燉湯不成,若卉準備鍋。」

  說著我就過去提籠子,我這麼一動,那兔子就有怕了,趕緊爬在籠子裡,耳朵耷拉下去給我裝可憐。

  我問它是不是知道錯了,它點頭,我問它以後還敢不敢,它搖頭。

  我這才把它放回去。

  又過了一日就是中秋節,徐若卉沒有回家過節,而是選擇留下來陪我,那一天月亮很圓,我和她聊了很多,不過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雜事兒。

  到了深夜,她說讓我去休息,帶傷熬夜不好。

  而我卻一點也不想睡,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已經讓我心裡對徐若卉的喜歡越來越深了,所以我就鼓起勇氣再一次正式地向她表白:「若卉……」

  我剛開口,徐若卉就忽然道:「初一,你真的喜歡嗎?」

  我點頭,然後肯定地說:「當然,前所未有的喜歡。」

  徐若卉又問我:「你想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對嗎?」

  我繼續努力點頭,然後問她:「是的,若卉,你願意嗎,我正式的問你一次,如果你不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兒了。」

  徐若卉看了下我就搖頭說:「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我的心一下就暗了下去,這月亮再亮,可我的眼前和心裡卻是黑……

  不等我心裡這種感慨蔓延,徐若卉然後繼續說:「你太沒誠意了,一次拒絕,你就放棄,你最起碼向我表白三次才可以,要知道,有的人對我表面十多次,我都沒答應呢。」

  撥開烏雲見晴天,我心裡一下感覺這月亮又亮了起來,算了,已經顧不上什麼月亮不月亮了,我連忙問了徐若卉十多遍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徐若卉就笑著瞥了我一眼,假裝高傲道:「好吧,我就答應你了,不過,我要給你打個預防針,我家人對我男朋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要做好心裡準備啊。」

  我笑著說一定。

  跟著王俊輝出了幾個大案子,雖然被他組織克扣的很多,可我還算是小賺了一筆,有了錢,我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就足了,而且我有信心,再跟著王俊輝幹上一年時間,買套婚房還是可以的。

  有了房子,那就應該差不離了吧。

  此時我心裡開始有些感激這場」情劫」了。

  我也慶幸自己沒有聽我爺爺說的話避開這場劫難,而我心裡也是第一次對我爺爺的話產生了質疑,我沒有去避那劫,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

  我和徐若卉男女朋友的關係算是確定了下來。

  過了八月十五,林森就跟我打了電話,他說在報紙上看到了,然後問我情況如何,我說活動無礙了,他就道:「那正好,俊輝和雅靜要從省城回來了,我過去接你,俊輝接下來應該不會那麼閑了。」

  又要去辦案子了嗎,這就意味著我又要和徐若卉分開,我和她才剛確定關係,就這麼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沒聽到我答應,林森又問我:「怎麼了,初一,有難處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就……」

  我打斷林森說:「沒,那林大哥,你明天來接我吧,今天時間太趕了。」

  林森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我掛了電話,徐若卉就問我:「你傷還沒好又要出門了?」

  我「嗯」了一聲說:「是啊,我要攢錢得到你父母的認可,然後盡快娶你過門啊,所謂夜長夢多……」

  徐若卉擺擺手說:「好了,你別貧了,怕了你了,你出去也好,我也正好可以回去上班了,這個月我老請假,都沒好好上班。」

  說完徐若卉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我笑了笑說:「一定。」

  這一夜我和徐若卉沒有談太多的事情,我們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林森就開車過來接我,我收拾了東西,提著兔子魑也就跟他走了,這次徐若卉來送了我,臨上車的時候她還送了我一個擁抱。

  我那會兒就感覺自己有些舍不得走了。

  上車,一路上林森就笑著說:「初一,行啊,幾天沒見都有女朋友了?」

  和林森閑聊了幾句,我就問他王俊輝回到市裡了沒,他說:「昨晚就回來了,雅靜的情況現在變的有些糟糕,她的身體好像對組織上提供的藥漸漸產生了免疫,她的病情惡化的速度加快了。」

  聽林森這麼說,我不由「啊」了一聲說:「怎麼會這樣,那王道長和雅靜姐這次去省城是不是會對雅靜姐的病情有幫助?」

  林森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俊輝沒告訴我。」

  我還沒說話,林森就又說:「不管怎樣,雅靜的治療不能放棄,所以俊輝必須繼續幫著組織執行任務,同時打聽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出現‘魑’這種東西,也只有一只成年的魑,才能救得了現在的雅靜。」

  魑這種東西百年甚至千年不遇,我們能遇上一只小的已經很不容易了,再找一個大的,談何容易啊。

  我問林森下一個案子是什麼,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會太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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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79章 千杯不醉

  林森說完那句話,我就沒再問什麼,他也不說話了,一門心思的開車。

  到了市裡,林森直接開車把我拉到了李雅靜所住的醫院。車子停好後,我倆就奔著病房那邊去了。

  我們到這邊的時候病房的門是開著的,王俊輝和李雅靜兩個人正坐在病房裡聊天,王俊輝頭上還是纏著繃帶,顯然他為我擋劫的傷口還沒好。

  看到那傷口,我心裡的愧疚不由而升。

  打了招呼,王俊輝就讓我和林森在一旁坐下,然後也問起了我見義勇為的事兒,李雅靜也是問起了我的傷勢,還說如果我要是還沒康複,這次就別跟著王俊輝去了。

  我急忙搖頭說:「不礙事了,那刀沒刺進去多少,就是劃破皮而已。」

  說著我還比劃了兩下拳頭。證明自己真沒事兒。

  在聊天的時候,我也是把王俊輝和李雅靜的面相看了一遍,王俊輝的依舊是煩事鎖心的面相,注定這段時間他不會有一刻清閑。

  李雅靜的面相有些糟糕,疾厄宮的黑色命氣已經開始嚴重影響到她保壽官的相門,如果她的病情再得不到控制的話,她可能就只有三個月不到的壽命了。

  看到這裡我已經再說不出話了。

  又聊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和李雅靜道了別,兩個人相互囑咐了幾句。我們就出了病房,下樓的時候我支吾著想要說李雅靜面相的事兒。

  不等我話說出口,王俊輝就說:「初一,你不用說了,你看出來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不會讓雅靜出事兒的。哪怕是賭上我的命。」

  下樓上了車,看了看那沒有「魑元」的兔子魑,我心裡一陣沮喪。那兔子魑好像也覺察到了什麼,也不敢正眼看我。

  林森開車,出了醫院他就問王俊輝先去哪裡,王俊輝直接去導航上標注了一個地點說:「跟著導航走吧!」

  我在後座上往導航上瞄了一眼,地點是太行山區一個叫讚皇縣的縣城。

  從這裡到那邊,差不多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我在車上問王俊輝這次的案子是什麼,他說:「這次的案子不會太難,就是一戶人家的孩子中邪了,一個只有十六七歲,只有七八十斤的孩子,在爺爺的葬禮上昏了下去,往醫院送的時候,五個成年大漢合力才能給抬起來。」

  我好奇問「是背掛鬼嗎?」

  王俊輝搖頭說:「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到了那邊才能進一步了解。」

  我問那個孩子送醫院後怎樣了,王俊輝說:「啥也沒檢查出來,然後那孩子自己醒了,一切都很正常,就又回家了,可回家之後那孩子就開始不怎麼吃飯,每天要喝酒,如果不給他喝酒,他就發脾氣,而且他喝酒不是喝一點,而是一瓶一瓶的喝,每天兩瓶,少一口都要發瘋。」

  「啊!難不成是被個酒鬼纏上了?」我好奇問了句。

  王俊輝道:「難說。」

  我繼續問,那個孩子後來怎樣了,這麼一直喝酒,不得喝出毛病來啊。

  王俊輝說:「說來也奇怪,那個孩子現在精神的很,去醫院檢查,那些酒也沒傷到他的身體,尋常人那麼喝,恐怕早就酒精中毒,可是他卻沒有半點酒精中毒的跡象,甚至他血液裡的酒精含量跟他攝入的酒精量都不相符。」

  說到這裡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換句話說,他喝到肚子裡的酒都不翼而飛了。」

  聽到這裡,林森就說了一句:「這孩子不會成為傳說中的千杯不醉了吧。」

  王俊輝笑著說:「千杯不醉也要吃飯,而且不會因為喝不到酒就發瘋,可這些那孩子全有。」

  「那個孩子飯吃的很少,勉強就是維持一個身體活動需要的能量,雖然現在感覺不到他身體的異樣,可據我估計,再用不了多久,那孩子的身體就會徹底垮掉。」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我問王俊輝這孩子是誰托給他組織上的。

  王俊輝就說:「就是孩子的父母,不過他們沒多少錢,所以你這次的傭金也不會太高。」

  我好奇的問王俊輝:「組織上也會派你接這些沒什麼油水的案子?」

  王俊輝歎了口氣說:「組織上最近接了不少棘手的案子,都是傭金不太高的,如果這些案子托的時間太長有損組織的聲譽,所以他們就派我出來收拾一下殘局。」

  我問王俊輝,那會不會因為錢的問題,耽誤了李雅靜的治療,王俊輝搖頭說:「不會,只要我按照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行事,那雅靜的藥就不會停。」

  一路上我們又說了很多那件案子的事兒,王俊輝也沒有說出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很快我們就到了讚皇縣城,這個縣城小的很,而且平房居多,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型的村子。

  有幾條繁華的街道,不過場面上看,更像是大型的集市。

  我們到了縣城的汽車站前面停下,然後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接著就有一個人騎著摩托過來接我們,打了招呼,他就說讓我們跟著他走。

  在縣城裡繞了一會兒,我們就進到了一個巷子裡面,因為那巷子太窄,我們只好把車停下,步行進了那巷子。

  這裡都是平房,巷子也不深,裡面靠南的第三戶人家就是我們要找到的那戶人家。

  進門後那個騎摩托的人也就跟我們介紹了基本情況。

  他叫趙大川,是這次事主兒的父親,事主,也就是他的兒子,叫趙永亮,今年十六歲,本應該去學校上學的,可因為染上了喝酒這個「怪病」,學校暫時給停課了。

  孩子的母親叫王傳梅,在縣城一家超市上班,現在沒在家。

  現在家裡只有趙大川和趙永亮父子倆。

  進門的時候我注意到,趙大川的胳膊上別著一個黑色的孝子徽,顯然是家裡剛辦完喪事沒多久,來的路上王俊輝也說了,這次的事主是在葬禮上出的問題。

  我看了看那趙大川的面相,父母宮黑氣將散,是二五喪父之相,說明最近死的那個人是他的老父親。

  我爺爺曾經說過命氣上有這麼一個說法,根據古人守孝的長短,命氣變化的規律也是不同,父親死,命氣繞兩圈半,對應古人為喪父要守孝兩年半。

  母親死,命氣饒三圈,對應古人為喪母要守孝三年。

  為母守孝要多出半年,這說明母恩大於父愛。

  話說回來,趙永亮是在自己爺爺的葬禮上出了問題,那纏上趙永亮的會不會是他爺爺呢?

  進到屋子裡,我們就看到趙永亮正在屋子裡讀書,不過他讀的是很老版的故事會,估計是十多年前的書了,我小時候也讀過。

  看到我們三個人進來,趙永亮就問趙大川我們是誰,趙大川直接說我們是來給他看病了。

  聽了這話,趙永亮就特別不高興地說:「我沒病,老給我看什麼病,我不就是喝點酒嗎,有啥好看的。」

  一點兒酒?

  我們剛才在院子裡,就發現院子裡堆著一堆的酒瓶子,這屋子裡更是酒氣逼人,這人都要泡到酒缸子裡了。

  趙大川沒說話,轉頭問我們的意思。

  王俊輝沒說話,而是領著我們退出了房間,趙大川也是跟了過來,然後繼續著急地問我們到底怎樣了,還有沒有救。

  王俊輝讓找趙大川先別急,然後問我能看出什麼來不。

  趙永亮的面相我剛才已經看過,的確是明顯的中邪之相,他印堂黑氣很重,命氣由外向裡鑽,是典型的鬼附體之相。

  而非被鬼勾魂,或者命理上的中邪。

  看到這裡我就把我之前從趙大川上看到的,還有趙永亮身上看出的一並說了一遍。

  聽到我的講述,王俊輝就問趙大川:「趙先生,你父親生前有酗酒的嗜好嗎?」

  趙大川點點頭說:「有,我父親年輕的時候特別愛喝酒,還經常性的喝醉,為了這事兒沒少和我媽打架,可後來我父親查出肝有問題後,就把酒給戒了,差不多有十幾年沒怎麼喝過了。」

  說著趙大川就驚訝地問:「你們不會覺得是我父親要害我兒子吧,不可能的,這可是他唯一的孫子,絕對不會是我父親。」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不要激動,畢竟這事兒還沒有定論。

  而後王俊輝繼續說:「我剛才從道學的角度上看了一下,跟你看出他中邪的情況差不多,他體內的確有東西,不過這種東西好像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鬼,而可能是一種別的東西。」

  趙大川說:「會不會是妖怪什麼的?」

  王俊輝搖頭:「妖怪有形,有實體,鑽不到你兒子的身體裡,如果是妖類引發的中邪,那你兒子應該是少魂或者少魄才對,不是現在這樣。」

  王俊輝說的這些趙大川也不懂,就問我們,到底要怎麼救他的兒子,只要能救他兒子,他願意再加錢。

  王俊輝擺擺手說:「價錢是談好的,我們不會多要一分錢,不過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我們可以暫時在你家住下嗎?」

  趙大川連忙答應,然後立刻去給我們收拾房間。

  我往趙永亮的房間看了一眼,就發現他站在窗戶那裡直愣愣地看著我,看的我心裡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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