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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0章 棺前酒

  我往趙永亮房間看去的時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趙大川歎了口氣說:「他自從得了喝酒病,有時候就會這樣,往窗戶邊一站,半天不動彈。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這時候誰給他說話都不理。」

  說完趙大川又歎了口氣,這才進了一個房間開始給我們收拾住處。

  雖然我被趙永亮看的心裡發毛,但好在他沒有下一步怪異的舉動,又看了幾眼後,我的心也定了,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跟著趙大川進到一個房間,我們就一起把那間給我們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一邊收拾趙大川還說,他家裡空屋少,所以我們仨人要擠在一間屋子裡。

  王俊輝就說了一句,不打緊。

  我們這邊收拾屋子的時候,趙大川也是好奇問了王俊輝頭上的傷。王俊輝笑著說不小心碰的,趙大川「唔」了一聲說:「原來大師也會受傷啊。」

  王俊輝繼續笑著說:「可不,我又不是神仙。」

  我明白趙大川為什麼這麼問,他是害怕王俊輝「道行」不夠,打個比喻,如果我躺在手術台上,進來給我做手術的大夫頭上包紮著繃帶,我肯定對他也有懷疑的。

  收拾好了房間,我們在這屋子裡坐下。王俊輝就問趙大川他兒子趙永亮,得了那「喝酒病」多久了,平時都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除了喝酒平時還有沒有其他怪異的舉動。

  王俊輝這麼一問趙大川就有些不知道從那裡開始回答了。

  看著趙大川半天不知道從那裡開始講,王俊輝就繼續說:「這樣,你把你兒子從葬禮上出事兒,到現在。所有的事兒詳詳細細給我們講一下,你能記起多少給我們說多少。」

  趙大川這才點點頭給我們講了一下。

  趙大川的父親並不在讚皇縣城住著,而是在西邊的山區的一個村子裡。那裡也是趙大川的老家,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趙大川的父親在死之前沒有得什麼重病,所以就那麼在鄉下養著,趙大川每個星期會回去看他一趟。

  留老爺子一個人在鄉下,這說明老爺子的身體還算硬朗,至少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且活動無礙。

  不過我還是把我心中的這些疑問向趙大川確認了一下,他就點頭說:「的確是這樣,自從我父親戒酒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很好,肝上面的問題也沒有惡化,所以半個月前,我接到老家鄰居打來的電話。說我父親死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

  趙大川說到這裡就停了一下。

  王俊輝讓他節哀順變,然後讓他繼續說下去。

  趙大川點頭繼續講。

  那天他正在上工,接到鄰居打來的電話,他就急壞了,立馬請假,叫上他媳婦,又去學校接了他兒子就急匆匆返回老家了。

  趙大川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生了大川之後,就沒有再要孩子,等著給趙大川娶了媳婦,沒等抱孫子,他母親就撒手人寰了。

  也是從那不久趙大川的父親才查出肝有問題,從而戒的酒。

  所以趙大川就是家裡的獨子,他回家的時候,他老父親的屍體已經躺在床上冰涼了下去,雙眼睛閉著,身上也沒有傷。

  趙大川不相信自己老父親會突然暴斃,就想著查查老爺子真正的死因,後來警方介入,法醫檢查後說是老爺子的心髒也一直不好,是突發性的心肌梗塞而死。

  還說如果老爺子身邊有個人,早點送醫院或許還能救活,人死了檢查出死因也是個白。

  這些話讓趙大川覺得心裡很後悔,覺得應該把老父親留在身邊,可他又說,他父親擰的很,在縣城裡呆不慣,老吵吵著回家所以才給送了回去,他要不是工作和家都在這邊,實在抽不出身,他肯定回家去照顧老爺子。

  趙大川在說他兒子的事情之前,先說了半天的老爺子,這就說明他對他的父親心生愧疚,他有意無意地在我們這些陌生人面前說出來,是希望我們能夠對他給予一些理解。

  只可惜我們仨人都沒說話。

  趙大川見我們沒吭聲就繼續說:「老父親死了,我心裡愧疚的很,就準備把他老人家風光大葬,按照他老人家的意願,我們就在老家給他辦了一場葬禮,在我們老家村裡設了靈棚。」

  「我心裡覺得對父親有愧疚,就把我父親生前喜歡的東西準備統統都給他一起埋了,讓他在那邊也能繼續享受,因為我是村裡長大的,我們老家很多人都知道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喜歡喝酒,所以就有人提議給我父親的棺材頭的貢品中加上幾杯酒。」

  「我當時覺得也有些道理,我父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戒酒了,他心裡一直有些酒癮,就算這些年私下還會偷偷的喝上一兩杯,只不過他卻很有節制,從來不會貪杯。」

  「所以我就買了幾杯白酒放到了我父親的棺材頭上的貢品裡。」

  趙大川提到了酒,我和王俊輝同時來了興趣,就一起催促趙大川繼續講。

  按照那裡的習俗,趙大川的父親需要在靈棚裡放上一夜,由兒子在這裡守靈,等著次日差不多正午的時候再出發去墳地那裡下葬。

  因為時間差不多已經是秋天,晚上的時候還有些冷,所以趙大川的老婆和兒子就在快要入夜的時候,給他送過來一套被褥,在離開的時候,趙永亮,也就是趙大川的兒子忽然說了一句:「爺爺棺材前的酒咋給少了?」

  趙大川看了看,的確,那三杯酒每一杯都少了差不多一半。

  不過酒容易揮發,這三杯酒在這裡放了半天,揮發掉一些也是正常的,趙大川也沒多想,就說了一句:「揮發了唄,我們也可以當成你爺爺喝了,把酒瓶子給我,我再給他滿上。」

  之後趙大川又把三個酒杯全部給添滿了,他還對著棺材說了一句:「老爹啊,你要是喜歡喝,就多喝點,活著的時候你沒敢喝,現在到了那邊兒可以隨便喝了,就是記得別和我媽吵架了……」

  後面趙大川還給我們念叨了很多,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趙大川在這裡睡了一夜,第二天他老婆和兒子就過來給他送飯,進來的時候,他兒子又說了一句:「爺爺棺材前酒又少了一半。」

  剛睡醒的趙大川沒注意,聽兒子這麼一說就瞅了一眼,發現還真是,那些酒的確又少了,而且比昨天他兒子說的時候還要少了,昨天差不多是一半,而今天是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樣子。

  趙大川這就覺得有些邪乎了,他不敢亂說,也不敢亂想,只是給那杯子再把酒添滿,他還盯著酒杯子看了半天,確定那些酒沒有在他眼皮子地下減少,他才鬆了口氣。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就要留在帳篷答謝親朋好友前來的悼念。

  差不多快要到了出發下葬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都覺得差異的事兒。

  說到這裡趙大川就停住了。

  我忙催促他快點講,他往他兒子的房間看了看說:「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也就是要出發下葬的時候,我兒子忽然說棺材頭上的酒都沒了,我們一看,那些酒都還滿著呢,一點都沒少。」

  「我覺得他是在故意逗我們,當時我就很生氣,覺得他不分場合,就準備訓斥他一頓,可不待我開口,他就忽然端起其中一杯酒‘咕咚’一口給喝了下去。」

  「這下就把我給驚著了,要知道,那酒可是給我老父親喝的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端起第二杯也就下肚,還要伸手去拿第三杯。」

  「我一看情況不妙,那裡敢讓他三杯全喝,就上去把他手裡最後一杯酒打翻了。」

  說到這兒趙大川又愣住了。

  我繼續催促,王俊輝卻說了我一句,讓我耐心點。

  趙大川愣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兒子手裡的酒被我打翻了,他就忽然‘咯咯’笑了一聲,然後就往帳篷外面跑,我伸手想要拉他,可發現他力氣大的驚人,我一下就給扯了一個蹌踉。」

  「不過我兒子沒跑遠,出了帳篷跑了七八步就摔倒路中央不動彈了。」

  「再後來,我們村兒裡就有人過去扶他,卻發現怎麼也從地上拉不起來,他的身體就好像生根發芽長在了地上一樣。」

  「接著去了四五個人,依舊拽不起來他,我當時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我們村裡一個老人家,他說往孩子身下撒一些甘草灰試試,我們就趕緊燒甘草,然後往他身下撒了許多的甘草灰,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然後送去了醫院。」

  「我因為要忙著葬禮,沒法去,只能我媳婦跟著去,那一天,我們家太亂了,本想給我老父親一個風光的葬禮,卻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兒,讓我家的事兒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閑話。」

  趙大川說到這裡王俊輝就驚訝地問趙大川:「甘草墊屍,墊屍體的甘草燒成灰養鬼,你們往你兒子身下撒的,不會是墊過屍體的甘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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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1章 猜測中的正主兒

  王俊輝問完那句話,趙大川就愣住了,反應老一會兒他才支吾說了一句:「啥草灰養鬼?當時那些甘草我沒留意是從哪裡取來的,反正挺著急的,有人送甘草過來。我就直接拿火燒成灰,然後給我兒子撒在身下了。」

  王俊輝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

  這種問話林森一般不會參與,我便接過話繼續問趙大川:「你再仔細想想,那些甘草是誰遞給你的,他又是從那個方向拿過來的?」

  趙大川點頭,然後開始努力回憶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事兒我也好奇,所以也沒有再去催促。

  趙大川想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是我老婆遞給我的,她從靈棚裡出來的,那甘草應該是從靈棚裡抱出來的,不過棺材在靈棚裡的時候,棺材蓋是蓋著的,她不可能從棺材裡拿甘草出來。」

  我問趙大川:「那靈棚裡裡除了棺材裡墊屍的甘草外。其他地方還有嗎?」

  趙大川點頭說:「有,因為在我父親出事兒那天下過一場雨,所以地面是濕的,我們在靈棚裡需要經常跪著,所以也拿了一些甘草墊著。」

  「你仔細想一下,你點的那些甘草有被揉搓過的痕跡沒,還有,它們是不是一點就著,沒有半點泛潮的跡象?」王俊輝忽然問了一句。

  趙大川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頭說:「好像是……」

  不等趙大川說完。王俊輝就打斷他說:「這就對了,你媳婦遞給你的甘草,不是你們下跪墊著的那些,而是從棺材裡拿出來的墊屍體的甘草。」

  趙大川搖頭:「怎麼可能,我媳婦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下打開棺材蓋取甘草,而不被人發現呢?」

  王俊輝也不細解釋隨口道了一句:「這是一個疑點,這樣。你繼續說,你兒子從那天之後,都有什麼反應。」

  王俊輝雖然說這是一個疑點。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已經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他現在不說,自然是不想趙大川知道,所以我也就忍著好奇沒問下去。

  趙大川那邊已經徹底糊塗了,聽到王俊輝的問題後,想了想就繼續說下去。

  他兒子趙永亮當天被送到了醫院,沒有檢查出任何的毛病來,當天就回了縣城的家,沒有再回鄉下。

  而趙大川在父親下葬後,又在這邊住了一天才返回縣城。

  等他回到縣城的時候,他媳婦就告訴他,他兒子不吃飯。吵吵著要喝酒,不給喝酒就發瘋,打不行,罵不行。

  一家人就這麼折騰了一天,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兒子,於是趙大川就給其買了一瓶酒,可令趙大川大跌眼鏡的是,酒買回來不到兩分鍾,他兒子端起酒瓶子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就下肚。

  喝完酒他兒子不鬧了,也不知道從那裡翻出一本多少年沒人看過的《故事會》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就連家裡人給他說話,他都不搭理。

  之後每天早晚,趙大川都要給自己兒子買酒喝,不然就會發瘋,在家裡亂摔東西,甚至拿刀自殘。

  中間趙大川也試著把兒子送到學校去,想著去那裡上幾天學就好了,可沒想到他兒子竟然在課堂上當著老師的面公然酗酒,老師阻止的時候,他還差點那酒瓶子給老師開了瓢。

  學校說趙永亮精神有問題,就給送回了家裡。

  接下來幾天,趙大川只能拿酒去「養」自己的兒子,期間他也擔心兒子喝出毛病來,就帶著趙永亮去醫院又做了幾項檢查,依舊什麼都檢查不出來,甚至連趙永亮過度飲酒都沒檢查出來。

  說到這裡趙大川就感歎一句:「你說他每天喝那麼多酒,醫院咋就檢查不出來呢?」

  趙大川說完,一直沒說話的林森就喃喃一句:「這功能,是好多酒駕司機都夢寐以求的啊。」

  林森話音剛落,王俊輝就瞪了他一眼,畢竟事主就在隔壁屋子裡,而事主的父親就在我們面前,林森說這些話多少有些不合適。

  林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擺擺手不吭聲了。

  趙大川這才繼續說下去。

  再後來趙大川就托人四處打聽,這才找到了「王道長」,其實是他找到了王俊輝背後的組織,他們把任務派給了王俊輝而已。

  趙大川還說,之間也來過幾個大師,要麼不起作用,要麼直接搖頭說沒辦法,總之沒有一個靈光的,所以他希望我們能和那些大師不同一些。

  王俊輝點點頭說:「這個你放心,治不好我們一分錢不要。」

  趙大川那邊都說的差不多了,趙永亮的情況我們也基本了解了,王俊輝就又說要去看看趙永亮。

  趙大川就領著我們過去。

  站到院子裡就可以聞到很重的酒味,走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是進了酒窖。

  此時趙永亮已經沒有在窗戶邊站著了,而是躺在床上拿著那本《故事會》亂翻。

  王俊輝過去就問趙永亮:「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看的什麼故事?」

  趙永亮看了看王俊輝,然後把故事會放下,從床上坐起來道:「讓我說也可以,先給我弄幾瓶酒過來。」

  王俊輝看了看林森說:「老林,去買幾瓶過來。」

  趙大川趕緊攔著說:「不用,不用,我家裡備著呢。」

  說著趙大川就去另一個房間,拎著一瓶酒過來。

  王俊輝接過趙大川手裡的酒遞給趙永亮說:「酒我拿來了,故事呢?」

  趙永亮沒有講故事,而是打開酒瓶子先把那一瓶酒當著我們的面幹了一個精光。

  看的我都忍不住歎了一句「好酒量」。

  林森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喝酒,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見吧。

  要是平常人這麼喝,估計一瓶下肚就直接要送醫院去了,可趙永亮卻跟沒事人一樣,擦擦嘴把酒瓶子扔到一邊兒說:「你們想聽什麼故事,我給你講,我肚子裡故事可是有一籮筐都說不完呢。」

  王俊輝冷笑說:「我想聽山魈的故事。」

  山魈?

  我聽爺爺說過這種東西,是一種沒有腿的鬼,大多數只有嬰兒大小,不過腦袋卻是成年人的,面藍鼻紅,多分布在南方的深山中,又叫山鬼,很喜歡群居。

  這種鬼喜好捉弄人,凡是被其迷上的人,往往被其捉弄的很慘,甚至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驚訝:「難不成迷上趙永亮的是一只山魈?」

  可山魈這種鬼受不了北方的幹燥,喜歡陰濕的南方的深山老林,這玩意兒怎麼會在北方太行山係中出現呢?

  還有山魈的智商在所有的鬼裡面算是比較高的一種,因為他們身體其他方面的虛體都有退化的趨勢,唯有腦袋賊大。

  而有些地方說山魈有實體,那是因為山魈喜歡占據一些體形小的猴子的身體,然後慢慢把猴子變成它們自己的樣子,進而有了實體,不過那不是真真意義上的實體,要除掉它,還要把本體從身體裡打出來收拾掉才行。

  只殺它的外形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在很多書籍上都說,要打山魈,必以火燒其屍,其實就是把其藏在猴子身體裡真的山魈燒掉的用意,這也是山魈為什麼懼怕幹燥的原因,他們是被火燒怕了。

  聽到王俊輝的話,趙永亮就搖頭說:「山魈?我沒聽說過。」

  王俊輝「呵呵」一笑說:「不知道啊,那就算了,好了,我們不打擾你看故事了。」

  說完王俊輝就領著我們又退了出來。

  趙大川問王俊輝是不是有辦法,王俊輝說:「差不多吧,不過是不是跟我猜測的一樣,那就要等我們晚上的時候做一個實驗了。」

  趙大川問什麼實驗,王俊輝說,等晚上就知道了。

  我和林森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去休息,說我們要商量一些計劃,趙大川也不敢多做打擾就離開了。

  等著趙大川一走,我把心中一股腦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王俊輝讓我不要急,然後慢慢地說:「我推測趙永亮體內住著的鬼,是一只山魈,不是普通的鬼魂,有些難對付。」

  我問王俊輝能不能把山魈直接從趙永亮的身體打出來,王俊輝想了一下說:「不是不可以,不過那山魈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如果貿然出手,我怕惹惱了他,他再給我來個魚死網破,傷了趙永亮的魂魄,那樣趙永亮不死也成神經病。」

  顯然硬來的法子暫時還行不通。

  林森則是繼續問王俊輝為什麼那麼肯定趙永亮體內的髒東西就是「山魈」,還問他如果真是山魈,有沒有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

  王俊輝沒說話,我就搖頭說:「如果是山魈,也不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一來山魈形成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另外……」

  林森問我另外什麼,我說:「我剛才又仔細看了一下趙永亮的額頭上的命氣,就發現藏在他體內的髒東西跟趙家沒有半點的親緣關係。」

  王俊輝也是點頭說:「這就對了,如果現在的事兒真是山魈所為,那不出意料的話,趙大川父親的死多半也會和山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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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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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開棺遞草

  山魈這東西說來還是太過神秘了,王俊輝說起來像是言之鑿鑿,可卻依舊不敢下定論,言語間還是帶著很多猜測的味道。

  不等我們說話王俊輝就忽然笑了一句道:「之前我自己的時候遇到案子無數,可總沒有這兩個月來的稀奇古怪。活死人、兔子魑、相鬼、小鬼頭,如果這次再來一直山魈的話,我這幾天的經曆就比尋常道者一輩子還要豐富了。」

  的確這些髒東西都是萬中無一的巧合存在,最近一下子都被我們碰上了,該說我們幸運,還是倒黴呢?

  同時我也慶幸王俊輝的道行深厚,不然這些東西,我們遇到任何一樣都無法全身而退。

  又聊了一會兒我就問王俊輝準備今晚怎麼測驗趙永亮是不是被山魈附身,王俊輝笑著說:「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去看下趙永亮的鼻子,如果他的鼻子尖是紅的,那麼就是山魈,如果不是。我們就要再重新調查了。」

  鼻子尖?

  見我心中有疑問,王俊輝便給我解釋說:「山魈以捉弄人為樂,它們生性極惡,就連自己上身的本體也不放過,我聽我師父說,山魈每到夜裡十二點都會聚集陰氣到鼻子上,把附體人的鼻子弄的通紅無比,然後以供自己取樂。」

  「不過那些山魈本身的鼻子也是紅色的,也可能是他覺得把附體人的鼻子弄紅了才跟它們更像。更符合他們山魈界裡的審美觀吧。」

  紅鼻子,這就讓想到了「小醜」的裝扮,便隨口說了一句:「這些山魈豈不是跟小醜差不多?」

  王俊輝點頭說:「差不多,不過小醜一般是取樂他人,而這些山魈卻是拿別人取樂。」

  又聊了一會兒,我就出去從車上把兔子魑提了過來,我們要在這裡住下了。兔子魑扔在那車上也不是個事兒。

  等我提著兔子魑進趙家的時候,它就開始在籠子裡「呲呲」起來,好像這個家裡有它討厭的東西。我心裡不由一動,多半是趙永亮身體的玩意兒。

  而在我提著兔子魑進來的時候,趙永亮也是忽然出現在窗戶邊,然後用極其厭惡地眼光看著我,不,準確地說是我手裡的兔子魑。

  我手裡的兔子魑也是如此,毫不示弱地在籠子裡站起來,然後對著趙永亮張牙舞爪。

  我覺得如果沒有這籠子,這兔子魑估計都要對著趙永亮撲過去了。

  這樣的場景就讓我心裡好奇,魑和魈那一個會更厲害呢?

  這種想法立刻在我心中激蕩起來,我甚至想著現在就把兔子魑放開去試試。

  可對面畢竟是一個人,而我這籠子裡只是一只可愛的「小兔子」,如果放過去的話。這兔子多半會被趙永亮一瓶子給打死了。

  這麼一想我就提著兔子魑進了我們的房間,同時呵斥了兔子魑一聲,讓它安靜。

  兔子魑這才不情願地在籠子裡臥下去了,不過即便是它臥下了,可它看趙永亮的眼神依舊犀利無比,絲毫沒有懼意,它分明只是一只兔子,卻給人一只雄獅的感覺。

  看著籠子裡的這只兔子魑,再體會著心中的感覺,我自己都覺得矛盾。

  進到屋子裡的時候,王俊輝正在一張桌子上擺弄一些符籙,看到拎著兔子魑進來,又覺察到兔子魑的異樣,王俊輝不由眼睛一亮。

  而後飛快走到我跟前看著籠子裡的兔子魑說:「魑魅魍魎魈,魑當頭,魈為尾,其實力也是排的很清楚,魑是所有異類鬼物之尊,如果這只兔子魑聽話,說不定它有辦法能幫我收拾掉那只山魈,當然前提是那趙永亮的體內就是山魈。」

  那兔子魑聽了王俊輝的話,就飛快對著我點頭,王俊輝問這兔子魑什麼意思,我猜測了一下說:「大概意思好像是說它會聽咱們的話吧。」

  我說完,那兔子魑再點頭。

  王俊輝看著兔子魑皺皺眉頭問我:「初一,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馴服一只兔子魑做寵物?」

  我撓撓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跟這兔子魑在一起,除了拿「燉了它」之類的話威脅它之外,好像沒用什麼特殊的馴服措施。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又說:「我好像有些後悔把它送給你養了。」

  說實話,我養這魑也有段時間了,跟它也有了不錯的感情,如果王俊輝這個時候要給我要走的話,我心裡真是一萬個不舍得。

  好在王俊輝只是一句玩笑話,很快他又笑著說:「這東西,你給我養,我估計也沒啥耐心,過不了幾天估計就扔廁所給餓死了。」

  林森那邊也是說了一句:「我的話,可能會把它扔後備箱裡。」

  聽了王俊輝和林森的話,這兔子魑就瑟瑟發抖貼向了我這邊。

  到了傍晚的時候,趙大川的媳婦王傳梅就下班回來了,趙大川介紹了我們,王傳梅就給我們客氣了兩句。

  我看了看王傳梅的面相,一般人,普普通通的一輩子,沒有什麼值得拿來說道的,只有男女宮上的子命氣不太順暢,正好對應趙永亮現在的情況。

  從王傳梅臉上看不出什麼來,我就對著王俊輝搖了下頭。

  他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問王傳梅:「王女士,我聽說你兒子在葬禮上出事兒那天,燒灰用的甘草是你遞給你丈夫的,你還記得那些甘草是從哪裡撿起的嗎?」

  聽到王俊輝這個問題王傳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這個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了,我只記得當時我兒子暈倒了,我荒的厲害,後來有人說需要甘草灰,我就去靈棚裡面拿,我進去後,好像是誰把那些甘草塞到了我手裡,我當時心裡只顧著救我兒子,也沒太過注意。」

  王俊輝皺皺眉頭說:「有人塞給你的,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了嗎?」

  王傳梅搖頭說:「真的一點印象也沒了,你不說我一直沒有去細想那段事兒,這是咋回事,我咋一點也記不起來是誰了呢?」

  看著王俊輝一臉迷糊,王俊輝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符說:「我覺得你當時可能是被鬼遮眼了,而你腦子裡那段記憶也是一直處在被鬼遮眼的狀態,所以你就想不起來,我現在把那段鬼遮眼的記憶給你打開,你做好心裡準備,你可能會看到一些令你無法承受的東西。」

  王傳梅問王俊輝:「那這些對救我兒子有幫助嗎?」

  王俊輝點頭,於是王傳梅就毫不猶豫點頭道:「好,你幫我打開吧。」

  聽到王傳梅的話,王俊輝就抖了一下手中的符籙,然後在王傳梅的眼前晃了幾下說:「天明,地靈,四象皆通,急急如律令,還我真相——破!」

  隨著王俊輝話音落下,他手中的符籙就「轟」的一下在王傳梅的面前燃燒了起來,符籙燃燒的火苗就一下印在了她的瞳孔上,就好像她的眼睛裡也燒了兩團小火苗似的。

  那火突然燒起來,趙大川就嚇了一跳,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就想去把自己的老婆也拉回來,可他剛伸手就被林森給拉了回來。

  林森也是小聲說了一句:「別壞了法事。」

  此時我也注意到王傳梅好像對那火苗很著迷一樣,眼睛盯著王俊輝手裡的符籙,直至其燃盡,她不由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露出一臉驚恐道:「啊,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王傳梅看到了什麼,她在王俊輝手裡符籙熄滅的時候,大聲說了一句話,然後腿也開始有些軟,身子有些站不住了。

  趙大川趕緊過去扶住她。

  我們幾個幾乎同時問她,到底是怎樣。

  王傳梅一臉驚恐說:「我記起來了,我跑進靈棚的時候,靈棚沒有人,靈棚的簾子也是拉著的,而靈棚裡的棺材蓋卻是開著的,我正找甘草的時候,咱爹從棺材裡坐起來,然後遞給了我一把……」

  此時別說王傳梅,我聽了背後都覺得發毛,從死人手裡接死人用過東西,想想都覺得後怕,更別說親身經曆過這些的王傳梅了。

  說完這句話,王傳梅就有些站立不穩了,看來她平時就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把王傳梅送回房間。

  我、王俊輝和林森三個人就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林森第一個問,會不會是屍變。

  王俊輝搖頭說:「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屍變,趙家的人怕是在他們老父親下葬的那一天就遭了難了,還能等到今日?」

  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屍體可能也是山魈暫時附體控制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家的人用墊屍的甘草灰,這樣它就能更舒適的進到趙永亮的身體裡了。」

  所有的謎題仿佛一層一層的都解開了。

  如果在趙永亮體內的真是一只山魈,那我們這些推斷也就基本都正確了。

  不過如果真是山魈的話,我們可能還面臨一個新問題,那就是山魈一般是群居,很少有單獨出來活動的,如果趙大川家裡沒有其他的山魈,那趙大川老家的山裡應該還有山魈的同黨。

  到時候我們免不了還要進山搜索一番。

  同時我心裡更加關心一個問題,我的這只兔子魑,到底是不是山魈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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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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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魑對魈

  晚飯我們是在趙家吃的。

  飯是趙大川做的,不過他兒子趙永亮並沒有來吃,而是在屋裡不停地轉圈,好像是遇到了煩心事兒。

  等我們吃了飯,王俊輝、林森和趙家夫婦就閑聊了起來。我拿出一些在街邊買的蘋果去喂了兔子魑。

  在我回屋的時候我就看到趙永亮又在窗戶底下看我,眼神中依舊帶著那種憎惡之色。

  回到屋子裡,我就發現兔子魑也是在扒著籠子,對著趙永亮房間的方向「呲呲」作響,看它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和趙永亮決鬥。

  見我拿著蘋果站到它籠子前,那兔子魑才慢慢收住自己的憤怒,轉而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盯著我手裡的蘋果,那小眼神裡只寫著三個字——「我想吃」。

  我在籠子旁邊蹲下,然後問那兔子魑:「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那人體內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兔子魑點頭。

  我繼續問:「是不是山魈?」

  兔子歪歪頭,好像不知道我說的「山魈」是啥玩意兒,不過很快它就對著趙永亮的方向揮了揮兩個小前爪,做了一個不太標準的打拳動作。意思很明顯,他很想去揍趙永亮或者是趙永亮體內的東西。

  果然這兔子魑只是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以它的靈智就算再聰明,也沒有達到知曉天下事的程度。

  爺爺曾經偶爾提過一次,說是無論人、鬼,還是各種精怪,只要能夠提高自己的修為,到了一定程度,靈智就會大開。腦子裡也會漸漸出現一些原本自己根本不知道的知識。

  而這裡的修為不一定是道法上修為,品德、知識積累、甚至體力上的鍛煉都算。

  爺爺還說,那些不斷推動科學向前發展的科學家們,其實就是知識上的修為提升,從而在某些領域開了靈智的表現。

  而為道者,或者我們這些相門之人,若是修為提升。開了靈智,那我們在自己的領域也會無師自通,通曉很多我們原本不懂的知識來。

  不過不管那一種。都離不開學習和積累。

  正在我走神兒的這段時間,那兔子魑已經開始伸著自己的小爪子向我要蘋果,我也沒有再逗它,直接打開籠子蓋給它扔了進去。

  這小家夥現在聽話的很,我不讓它從籠子裡出來,就算我打開籠子蓋,它也不會亂往外跑。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籠子鎖扣我還是一直用王俊輝送我的銅錢劍插著的。

  此時王俊輝和林森也紛紛從門外回來,見我在這裡喂兔子魑,王俊輝就笑笑說:「晚上十二點還有事兒要做,都早點休息吧。」

  我扔給兔子魑一個蘋果後,起身也對它說了一句:「吃完這蘋果,就休息會兒。別亂‘呲呲’,你要想打架,有的是機會。」

  那兔子魑一邊吃蘋果,一邊點頭,仿若是聽懂了。

  這屋子是一張大床,我們仨沒有太胖的人,所以也不大擁擠,很快林森第一個就呼呼睡著了。

  我聽著林森的鼾聲,不一會兒也睡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有人喊我名字:「初一,初一,趕緊醒醒,要到時間了。」

  王俊輝的聲音。

  我睜開眼就發現林森已經收拾好東西站到門口那邊去了,他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趙永亮的屋子,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格,我多半以為他也中邪了。

  見我醒了,王俊輝就拿出一疊符籙,然後遞給我和林森一人一張,同時他也吩咐我把相門封了。

  取出朱砂墨封好了我和林森的相門,我就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他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說:「還有十分鍾,耐心等會兒,對了,把燈關了吧。」

  林森在門口把燈一關,頓時整個屋子就黑了下去。

  我們三個人圍了門口,沒人吱聲,反而是我身後的兔子魑時不時「呲呲」兩聲,我沒訓它,因為這個也太安靜了,有點熟悉的聲響至少讓我心裡不是那麼怕。

  十分鍾時間過的很快,王俊輝冷不丁地說了一聲,「出發」,就把緊貼在他身邊的我嚇了一個激靈。

  王俊輝先出門,林森緊跟著,我最後一個拎著兔子魑的籠子出來。

  這院子不大,幾步間我們就到了趙永亮的房門前,這房間裡的燈關著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反而是我手裡籠子中的兔子魑有些按耐不住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小聲訓斥它,它怕是早就暴躁的「呲呲」大叫了起來。

  趙永亮的房門是敞開著的,一股股酒味就從屋子裡襲來,怕是我這種酒量小的人,再聞上一會兒就要給醉倒了。

  在門口沒聽到動靜,王俊輝就打頭,第一個人躡手躡腳進了趙永亮的屋子。

  我和林森也緊跟其後。

  夜很黑,只能在黑暗下勉強辨識出一些影子,我們聽到趙永亮熟睡的呼吸聲,隨著那呼吸聲看去,就發現他似乎正躺在床上睡覺。

  王俊輝慢慢地往那邊走去,同時對林森做了一個手勢,林森沒跟著過去,而是退回到門口,把手放到了燈的開關。

  見林森站好了位置,王俊輝就捏出一張符籙,對著趙永亮的額頭「啪」一下就拍了下去。

  「哢!」

  與此同時,林森那邊也是把燈打開了。

  接著我就在燈光下看清楚了趙永亮現在的樣子,他滿臉的黑氣,比白天的時候要強盛很多,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睛瞪的很大,眼神裡全是驚恐和不安。

  他的身體一動不動,好像是被王俊輝的符籙給封住了。

  王俊輝掀起蓋著趙永亮鼻子的符籙,我們就看到趙永亮的鼻尖通紅,如果再腫起來一些,那就真是一個小醜的扮相了。

  看到趙永亮的模樣,特別是他的眼神,王俊輝愣了一下而後就道:「糟了,那山魈知道我們晚上會來,已經不在趙永亮的身體裡了。」

  我也是一下明白了過來,這趙永亮眼神的恐懼不是來自山魈對我們的,而是他剛才看到了什麼東西,來自真正的趙永亮對那個東西的恐懼。

  很快王俊輝又說了一句:「他的鼻子還是紅的,說明那山魈剛捉弄完他,搞不好那山魈還在屋子裡,四處找找。」

  我們立刻分開去找,於此同時我手中籠子裡的兔子魑就對著屋子西南角開始「呲呲」,我立刻就說:「西南角!」

  我話音剛落,西南角一個櫃子後面就竄出一個黑影來,這黑影像是一個黑色的巨型蝌蚪,腦袋賊大,身子很小,兩只手臂也很短,一條腿耷拉在身後,像極了蝌蚪的尾巴。

  因為它的腦袋太明顯,乍一眼看去,那家夥就好像是一個腦袋拖著一個尾巴在屋子裡亂竄,樣子分外嚇人。

  我估計趙永亮眼神的恐懼,也是來自對這玩意兒的吧。

  不用說了,這玩意兒定是山魈無疑。

  看到那山魈現身,原本只是「呲呲」的兔子魑一下就「呼呼」了起來,那聲音聽起來氣勢強勁,讓原本心裡還有些怕的我,一下就安定了不少。

  那山魈被發現之後,直接選擇往門口的林森撞去,林森早已經被王俊輝開了明眼,自然能夠看到那山魈,他絲毫不遲疑,把王俊輝給他的符籙就對著那山魈猛貼過去。

  那山魈動作十分敏捷,林森這一張符籙並沒有貼到它,反而是林森的小腹被山魈猛撞了一下。

  頓時林森那壯實的身子就一下飛出屋子「咣」的一聲落在院子裡。

  王俊輝那邊已經捏了一個指訣跟上,那山魈被林森這麼一擋,就沒有衝出去,一下又被王俊輝逼回了屋子裡。

  而我手中籠子裡的兔子魑就「呼呼」的更加厲害了,而且還在這籠子裡不停地跳啊,蹦啊。

  見狀,我也沒有征求王俊輝的同意,直接打開籠子把兔子魑放了出來。

  兔子魑一出籠子,不用我吩咐,直接對著那山魈就撲了過去。

  那山魈好像很怕這兔子魑,轉頭就跑,王俊輝見狀不等林森進來,就直接把門關上,然後在門、窗戶和牆壁上分別貼下了數張符籙。

  我就知道那山魈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同時王俊輝也對林森說了一聲:「你在院子裡守著。」

  林森也是應了聲。

  此時趙大川和王傳梅的聲音也是從院子傳來,不過也是被林森給攔下了。

  在這屋子裡兔子魑對山魈的追逐還在繼續,那山魈的樣子看起來分外的狼狽,根本不敢做絲毫的停留,而我的那只兔子魑看起來極為靈敏,在桌子、櫃子之間上竄下跳,速度上絲毫不輸給那只山魈。

  而此時趙永亮只是躺在床上發抖,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那山魈在屋子裡又轉了一會兒自知自己逃不掉了,轉頭就對著兔子魑撲了過來,像是要搏命了。

  我心裡也是不由「咯噔」一聲,我這只會「耍寶、賣萌」的兔子魑到底行不行啊,別是只「紙老虎」。

  那山魈撲了過來,兔子魑也沒有退讓,同樣縱身一跳撲了過去,那兔子魑一下就變的凶猛異常,那身姿那還有半點像是一只兔子,分明就是一只猛虎,一頭雄獅。

  它的前爪一拍,頓時就和那山魈纏鬥在一起,兩者一同落地滾打了起來,我沒想到兔子魑竟然以真實的身體,可以抱住山魈的虛體。

  形式上看,這倆家夥不分伯仲,可從氣勢上看,我那兔子魑明顯占據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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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4章 倒黴的宅子

  我第一次見兔子魑發威,它那小身板散發出來的氣勢,讓我也是不由心潮澎湃起來。

  一開打,兔子魑便贏了三分的氣勢,頓時在滾打的過程中。那山魈就只能被動防禦,根本沒啥時間去反擊。

  而兔子魑則不然,小爪子用力很大,那尖銳的爪子一下就派上了用場,撕撓了幾下,那山魈就疼的「嗚嗚」亂叫。

  山魈愣大的腦袋想要張嘴去咬兔子魑,兔子魑的脖子卻是靈活的來回擺動,同時配合爪子的阻撓,完全不給那山魈任何下嘴的機會。

  而且在這滾打的過程中,我還看到兔子魑不停地再對那山魈「嗚嗚」的說著什麼,我心裡一驚,這兔子不會想把山魈「蠱惑」成自己的手下吧?

  王俊輝那邊看的也是驚疑不已,特別是在看到他兔子魑「嗚嗚」和山魈說話的時候。就道了一句:「這魑果然是五鬼之首,它雖然不能收了山魈當自己的收下,卻可以通過不停地發聲,減少這山魈的氣勢,讓其一點一點喪失戰鬥的意誌。」

  王俊輝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兔子魑點點頭又繼續說:「一只未成年的魑,而且還不是凶禽猛獸所化之魑,竟然能夠單獨鏖戰一只成年的山魈,看來五鬼之間的食物鏈規則也不是輕易能夠逆轉的啊。」

  如此說來。我手裡這只「魑」豈不是成了站在所有鬼類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如果這只兔子魑以後完全聽命與我,以後再遇到什麼鬼,讓它去「叨叨」一陣,那問題不就解決了?

  想到這裡我就都覺得我可以離開王俊輝單飛了……

  當然想歸想,現實中,我不可能扔下王俊輝這個生死之交不管的。

  我這邊亂想的時候,那山魈已經被兔子魑打的極為狼狽。身上的黑氣被打的四處飄散,愣大的一個腦袋,已經被兔子魑撓的散去了一小半。

  那山魈。趁著兔子魑伸爪子撓它的時候,猛一發力把兔子推開一段,好不容易有了反擊的機會,它卻不敢再抵抗,而是用唯一的單腿跪下對著兔子魑開始磕頭求饒。

  而兔子魑似乎不吃它這一套,呲著牙不停對這山魈「呼呼」,同時一步一步向那山魈逼緊。

  見那山魈已經放棄了抵抗,王俊輝就忽然說了一句:「且慢!」

  王俊輝這麼一說,那兔子就打了一個哆嗦,顯然它是被王俊輝打怕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兔子魑沒有繼續向前,而是原地對著山魈「呼呼」幾聲,好像是在威脅其不要亂動。

  那山魈已經被打的很慘。那裡還敢造次,卷縮在那裡只能等著任人宰割。

  王俊輝看了看兔子魑,然後對我說:「初一,我感覺他好像更聽你的話,你讓它把那山魈給我叼過來吧,封了它,我們明天去了一趟趙大川的老家,應該就能完事兒了。」

  我點頭然後就給兔子魑下命令,其實我心裡也不知道那兔子魑會不會聽我的,可等我下了命令,那兔子魑絲毫不遲疑,一下撲過去,咬著那山魈的脖子,就扯到我面前來了。

  看著大頭鬼,我連忙擺擺手說:「不是給我,是給他。」

  然後兔子魑也不覺得累,又扯到了王俊輝的跟前,顯然那山魈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只是偶爾發出一絲慘淡的「嗚嗚」的聲。

  我知道這是兔子魑的「蠱惑」起了作用,它已經讓那山魈變得毫無鬥誌了。

  山魈被帶到了王俊輝的面前,他直接掏出一張黃符對著其大頭貼了上去。

  兔子魑害怕受到殃及,遠遠地跳開,然後躲到我腳下來了,它又變回了那個只會溫順耍寶的兔子魑,仿佛剛才那一場魑魈大戰原本就與它無關似的。

  王俊輝貼了那山魈,然後飛快從隨身衣兜裡掏出一個黃金的錦緞小袋子,袋子上繡著端正的太極八卦。

  接著王俊輝就對著袋子捏了一個手訣,然後對著地上的山魈道了一句:「孽障,還不速速伏法?」

  隨著王俊輝這一聲呵斥落下,那山魈就化為一團黑影鑽到了他的袋子裡,接著王俊輝把袋子口係上,然後又捏了一個指訣在上面一點,才把袋子重新收回衣服的口袋裡。

  我問王俊輝那個袋子是什麼寶貝,他笑著說:「乾坤袋,用來裝較為厲害的鬼,我之前用的那些瓷瓶怕是裝不住這只山魈。」

  我看了看腳下的兔子魑然後說:「那山魈我沒感覺多厲害啊。」

  王俊輝也是看了看我腳下的兔子魑說:「那是因為有這個小家夥,今天全是它的功勞,如果沒有它,我要降服這山魈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我也是「哦」了一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山魈被收拾的過程太簡單了。」

  王俊輝笑了笑說:「我估計是因為這個山魈比較弱吧,如果碰上厲害一些的山魈,你這兔子魑怕是也要吃些虧。」

  我還準備再細問一些問題,王俊輝已經不給我這個機會了,他讓把兔子魑收好,然後他就往床上躺著的趙永亮的跟前走去。

  我看了看那個籠子對兔子魑說:「好了,該回去了。」

  那兔子魑極不情願的走了幾步,然後跳回到了籠子裡。

  我走過去把籠子插好,然後對它道了一句:「從今以後我每天都喂你蘋果吃。」

  聽我這麼說,那兔子魑才顯得高興了很多,在籠子裡打起滾來,好像是興奮,又好像是在向我炫耀剛才那一場戰鬥的勝利。

  王俊輝那邊已經扯下了趙永亮額頭上的符籙,同時讓我過去看下其情況如何。

  趙永亮額頭上黑氣依舊很多,不過已經開始呈現消散的趨勢,疾厄宮有些病變的命氣,並不太嚴重,沒有影響到其壽命。

  不過那命氣比較頑固,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可治療周期較長,是頑疾,需要差不多半年到一年的調理才可。

  這些都看的差不多了,王俊輝自己去把房門打開了,趙大川和王傳梅立刻上來問我們他們兒子的情況。

  王俊輝說:「醒了,不過身子太虛,估計沒法自由活動,建議你們現在就把他送醫院去,他體內髒東西已經沒了,‘喝酒病’也已經除根兒了,好好調養,你們兒子就可以完全恢複。」

  趙大川連忙謝過王俊輝,然後就跑進屋去看趙永亮,同時撥打了「120」的急救電話。

  不久救護車過來,趙家一家人就去了醫院,趙大川對我們也是放心,就把鑰匙留給了我們,讓我們在他家休息。

  等著趙大川走後,我就開始問王俊輝我心中的一些疑問,第一個,那棺材前面的酒是怎麼少的。

  王俊輝笑著說:「你不用問了,你心中的所有疑問都是那山魈搞的鬼,它們最喜歡捉弄人,那些都是山魈的惡作劇,包括趙永亮的‘千杯不醉’,只是那山魈單純地覺得好玩。」

  我還不明白,就問:「那些酒呢,被趙永亮喝進肚子裡的酒,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為啥醫院都檢測不太出來?」

  王俊輝問我:「你知道怎麼給鬼神敬酒嗎?」

  我說,就是撒地上唄。

  王俊輝點頭說:「一般給鬼神敬酒,撒在地上,就讓那些酒揮發,化為酒氣後才能供他們享用,不過那些時候神鬼一般不會太著急,所有的酒都是自然揮發,可趙永亮喝下的酒卻不一樣,是那山魈用自己的陰氣把他體內的酒散掉,然後自己喝掉了,那山魈多半也是一只酗酒成性的家夥。」

  又聊了會兒王俊輝也沒讓多問,說是早點睡,明天一早去趙大川的老家,那山魈還有兩個夥伴。

  我問王俊輝是如何知曉的,他說:「在裝他進袋子的時候我就問過了。」

  這一夜我的心情很好,不是因為我們旗開得勝,而是因為我家兔子魑大發神威,我覺得只要有這兔子魑在,以後我就再也不用怕一般的小鬼了。

  當然如果遇到大神通的鬼物,我和兔子魑還是要繞道走的。

  以我倆的本事目前還只能挑一些較為軟和點「柿子」捏,太硬的容易傷到手。

  次日清晨,我們早早地就從趙家離開了,鑰匙的話,我們把這門鎖上後,王俊輝就把其從大門的門縫塞回到了院子裡。

  趙大川的老家在讚皇縣縣城的西邊,差不多到要山西的地界,聽王俊輝說現在正好是讚皇西邊山區核桃成熟販售的季節,打好的核桃剛晾幹,用較低的價錢就能買到上等的貨。

  所以在去的路上我心裡就打定主意買一些山貨回去給徐若卉,畢竟這些小地方,其他比較特別的東西,我也買不到。

  一路向西,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們到了趙大川的老家,他們這裡算是深山中,村子前面還有一條小溪,看起來也是青山綠水了。

  到了村子裡我們一打聽就找到了趙大川老家的房子,是一棟純石頭壘成的宅子,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我們往那宅子走的時候,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也跟了過來,他問我們找趙家的房子幹嘛。

  這裡是深山小村,人們對鬼神還是有些敬畏的,王俊輝就直接說:「趙大川做夢,說他老家有不幹淨的東西,還有他兒子不是中邪了嗎,所以他請我們過來看看。」

  那個男人聽了王俊輝的話,立刻又說:「那宅子的確是怪的很,我們村好幾個人從他家門前過的時候都莫名摔倒了,要麼摔破腿,要麼摔破胳膊,最倒黴一個的牙碰掉四顆。」

  這些都是山魈捉弄人的把戲,這麼說,那山魈竟然沒住在深山裡,而是住在趙家的老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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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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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原來是一家子

  聽了那個男人的話,我們三個人就同時停了下來,相互對望了一眼,王俊輝就問那個男人的姓名,然後問他能不能多跟我們說一些那房子的事情。

  那個男人穿著樸素。看起來應該是個熱心腸,估計是怕我們過去倒黴,這才好心出來提醒我們的。

  不像剛到村口給我們指路的那一男一女,指完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好像是等著我們倒黴回來。

  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就知道這個男人叫趙二兩,跟趙大川還占著一些親。

  說起那房子趙二兩就道:「那房子自從大川的爹死之後,毛病就沒斷過,我聽那些摔傷的人說,他們摔倒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腳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了一把,根本不是絆倒的。」

  王俊輝問趙二兩有沒有人看到那些東西,趙二兩搖頭:「沒人看到過。不過有人說在夜裡聽到那個宅裡裡有人笑,聽起來像是半大的孩子,不過沒人見到過。」

  我問趙二兩是不是所有人從那裡過都會倒黴,趙二兩搖頭說:「不是,我們村兒算下來倒黴的人有六七個,不是所有人都倒黴,我也從那裡過過,不過我沒有摔倒過。」

  趙二兩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就仔細看了一下他的面相。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幾番查探下來就發現他的面色平平,沒有災禍,也沒有什麼福運。

  又問了幾句,我們就發現這趙二兩翻來覆去就那段故事兒,他根本也不知道啥,鬧清楚了這些。我們也沒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繼續趕路往那宅子去了。

  趙二兩估計也因為自己沒倒過黴的緣故,也不是很害怕。依舊跟在我們身邊,時不時重複他知道的那些事兒,說誰誰摔到腿了,誰誰摔到胳膊了,我們聽著有些煩了,可也不好意思讓他閉嘴。

  就連我手裡提著的兔子魑也是聽著有些煩了,一對小前爪舉起,把長耳拉下來蓋住自己的耳朵。

  看到兔子魑的這動作,我不由「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那趙二兩估計以為我笑他說的「某某人」摔倒的事兒,也是笑了笑說:「你說這房子是不是很怪?」

  這已經是趙二兩第n遍問我們關於房子的問題,這趙二兩不但熱心,而且話癆。

  幸好這村子不大。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趙大川老家的門前,純石頭建的老房子,在這村子已經沒幾座了。

  這房子門前的路也是石頭鋪成的,經過雨水的多次衝刷,加上年久失修,已經不是很平坦了,有些石頭甚至高出路面一個拳頭高,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絆倒。

  我當時就想,那些摔倒在這裡的人會不會是偶然。


  就在我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手裡提著的那只兔子魑就開始「呲呲」的叫,很顯然這宅子裡有東西。

  趙二兩聽到我兔子的叫聲,就問我兔子是在哪個村兒買的多少錢?

  我說這是從市裡帶來的,是寵物,趙二兩看了看兔子魑就說:「也是,這兔子看著跟平時山上的兔子是有些不同,牙長,爪子尖,是啥品種的?」

  我不敢再和趙二兩答話,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話癆,再說下去,我都要被煩死了。

  王俊輝看了看那門板,就說:「我給趙大川大哥打電話,看看他同意撬開這門不。」

  王俊輝就撥通了趙大川的電話,說了幾句,趙二兩非要也說兩句,王俊輝就把手機給了趙二兩,趙二兩在確認了我們的身份後,又和趙大川絮叨好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趙大川那邊自然同意我們的行動,趙二兩這邊也是徹底知道我們真是趙大川找來的人,也就幫著我們一起幫趙家的老門給拆卸了下來。

  本來趙二兩也想跟著我們進來,卻是被王俊輝攔住了,趙二兩不死心還想往裡擠,王俊輝就說:「趙大哥,你家有核桃沒,給我們弄一百斤,一會兒,你給背到我們車那邊兒,一會兒我們走的時候帶上,價錢比你們這兒賣核桃的價錢多一塊,怎樣?」

  聽了王俊輝的這話,趙二兩才開心地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們小心點,還說那宅子裡估計真有東西。

  我當時就想要真有東西,他咋不怕,還往裡面擠,難不成真是那種看稀罕不要命的主兒?

  等著趙二兩走遠了,林森就道了一句:「比我當兵那會兒的政委還能說。」

  我們三個笑了幾聲,王俊輝就給我和林森幾張符籙,然後讓我們把門口和房子四周的圍牆上都貼上。

  本來我們幾個陌生人進村兒,就引起了村裡人的注意,我們沿著房子貼符籙就讓周圍的人更加好奇,一會兒就有十多個人圍了過來,其中以老頭、老太太居多。

  有些老人甚至還領著小孩兒過來。

  林森趕緊過去阻攔,說這邊不安全,可那些老人就是不肯後退,硬是想要往前擠,好像覺得我們是來趙家的宅子裡挖寶似的。

  看著這些不要命的主兒林森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在旁邊也是看傻了眼,這些人難不成都不怕鬼嗎?

  林森一個人攔不住就招呼我說:「初一,別愣著啊,過來幫忙。」

  我和林森這邊遇到了情況,王俊輝也是從宅子的過道出來,看著我們正在和村子裡的老頭和老太太做「鬥爭」,不由皺起眉頭大聲說了一句:「鄉親們,都靜靜,你們擠過來幹啥,不知道我們要捉鬼嗎?你們不怕被髒東西纏上嗎?」

  其中一個老頭子就說:「捉啥鬼,大川這房子解放之前是地主家的,你們說不定就是打著捉鬼的旗號,去裡面倒騰啥好東西呢,我們村兒趙五兒拆舊房子的時候,就從房子裡拆出了一罐子銀元,換了老多錢,他家的房子就是地主家的。」

  感情他們真是覺得我們來找寶貝的。

  這邊實在攔不住了,我就拎著兔子魑回到宅子門口,和王俊輝一起先把宅子堵住。

  林森也是跟著退了回來,然後村裡這些人全部都聚集了宅子門口。

  我問王俊輝咋辦,王俊輝看了看這些人說,既然他們不要命,那就隨他們吧。

  聽了王俊輝這話,那些人也是有些忌憚了,沒敢跟著進門,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籠子裡的兔子魑「呼呼」的叫了起來,我監察官上的命氣也是飛快遊走,將我雙眼的相門打開。

  顯然這宅子裡的髒東西就在我們附近晃悠。

  與此同時,一陣陰風從院子裡吹出。

  「呼!」

  院子裡不少落葉就被這些風吹了出來,頓時吹了離門口最近的兩個老人一臉。

  同時院子裡就真的傳出了小孩子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好像在嘲笑那兩個老人倒了黴。

  那兩個老人也嚇壞了,扭頭就跑了,其他人也被那陣風吹了一個癔症,等著反應過來,也是紛紛退開十多步,不過他們好像沒聽到那孩子的笑聲,並沒有多害怕。

  反而是被樹葉吹中的兩個老人一邊走,一邊喊著有鬼。

  其他人問他們怎麼了,他們就說有小孩子在宅子裡笑,其他人面面相覷都說沒聽到。

  雖然他們都沒聽到,可在聽了兩個退下來老人的話,就紛紛又退出了幾十步。

  王俊輝這才說了一句:「不吃點苦頭,永遠不會學乖!」

  說完王俊輝就披上道袍,然後抖了一下手中的桃木短劍怒道:「兩個孽畜,竟然敢在本道面前傷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王俊輝這麼一喊,那些本來退後的人群,不由又開始往後退了,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回家了,顯然他們是真的覺得這宅子裡有東西,害怕自己被纏上了。

  至於剩下的幾個,那就真是看稀罕不要命的膽大的主兒了。

  我轉頭問王俊輝用不用放兔子魑出來,王俊輝搖頭說:「先不用,這裡面的兩個山魈怕是本事不小,你那只小兔子放出來怕是會受傷,不到萬不得已,先別放。」

  我「嗯」了一聲就取出朱砂抹給我和林森封了相門,然後想了一下,還是把籠子上的銅錢劍拔了下來,這樣一會兒遇到危險,也能較快地放出兔子魑來。

  拔劍的時候,我也是提醒兔子魑,我不讓它出來,它就不準出來,那兔子魑對著我點點頭,然後繼續在籠子裡對著那院子裡「呼呼」的叫。

  「哈哈哈……」

  又是一陣小孩的笑聲,這大白天的,對方陰笑的聲音竟然如此響亮,看來絕對不是我們在趙大川縣城家裡抓的那只山魈能比的。

  還有這三只山魈是什麼關係呢?

  王俊輝率先走到院子裡,林森緊跟其後,我墊後。

  這院子有六個房間,果然是地主家留下的房子,雖然看著破舊,可房間數卻是不少。

  六個房間的門全部都是開著的,可我卻看不到那兩只山魈到底在那間屋子裡。

  王俊輝站在院子中央,然後取出裝有我們抓到那只山魈的乾坤錦袋,接著他把袋子往院子裡一扔說:「你們的兒子在這裡,如果不想讓它魂飛潑散,就給本道乖乖出來。」

  這山魈是那兩個發出孩子笑聲山魈的「兒子」?

  這些山魈是一家人,換句話,他們一家人死後都變成了山魈,這概率也太低了吧?

  可我看王俊輝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看來他私下又從袋子裡山魈身上問出了不少的事情。

  難不成這些家夥變成山魈還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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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6章 燃燒吧,內陽

  被王俊輝扔在院子中的乾坤袋在落地的一瞬間,裡面就好像有個小老鼠之類的東西開始蠕動,不過袋子的口是係著的,那東西只能在裡面轉圈圈。

  而這院子裡的那些怪異的孩子笑聲也是沒再出現,這氣氛一下就凝滯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王俊輝。他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林森左右環顧,不過他現在沒有開明眼,就算真有髒東西,估計也看不到。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一陣嘹亮的小孩兒的哭聲忽然傳來,「嗚嗚……」

  這聲音是繞著院子轉的,我們根本聽不出他們到底在那一間屋子裡。

  那聲音傳來之後,我手中籠子裡的兔子魑忽然就「呼呼」了幾聲,它好像很厭煩那些聲音。

  王俊輝聽到那「嗚嗚」的哭聲,抖了一下道袍就往那裝有山魈的乾坤袋前走去,我以為他要把袋子撿起來。可沒想到他右腳尖在地上滑了一個奇怪的步子,然後腳尖直接對著那袋子就點了下去。

  「嗚嗚!」

  頓時袋子裡就傳出一聲慘叫,我心裡也是跟著一涼,只聽王俊輝大怒道:「爾等山魈,枉殺人命,占人身體,禍亂人間,其罪當誅!」

  說著王俊輝的腳尖在乾坤袋上就擰了一個圈,袋子裡面的「嗚嗚」聲就更大了。

  王俊輝卻沒有絲毫心軟的繼續說:「本道給你們機會贖罪。肯送你們入輪回,可沒想爾等竟然如此不領情,也罷!」

  王俊輝說著你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右腳猛然抬起,對著乾坤袋就踩了下去說:「這山魈多是無情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本道就將你們一一泯滅在這裡!」

  王俊輝那一腳踩下。乾坤袋裡便沒有了半點的聲響,那袋子也是徹底扁掉了。

  收了腳,王俊輝腳尖一點。就把乾坤袋踢到了空中,接住那袋子,王俊輝把袋子口解開,裡面冒出一陣黑煙,然後飛快消散了在這空氣裡。

  看著那黑煙,王俊輝「哼」了一聲說:「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完,王俊輝又掏出一張符籙,然後「嗡嗡」念了幾聲咒語,再把符籙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然後雙指夾著符籙豎於鼻梁前道:「無量臻尊,賜法於恩,燃我靈符,祝我神威。急急如律令——燃!」

  隨著王俊輝嘴裡的「燃」字落下,他面前的符籙「轟」的一聲就燒了起來,可王俊輝卻絲毫不避諱那些火焰,而是忽然張嘴把這火的符籙一口吞了下去。

  這下就看得我目瞪口呆,我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他的嘴裡會不會燒出泡來。

  第二個反應是他吃了著火的符籙會不會拉肚子。

  不等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完全占據我的腦袋,我就側面看到王俊輝的一只眼好像閃了一下黃光,那瞳孔中好似泛著一道雷電的符文。

  我好奇問了一句:「王道長,你這是……」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就說:「這是我們這一門的秘術,以符籙為引子,燃自己身中內火,以抗拒陰邪,這兩只山魈太過生猛,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我怕是會著了他們的道。」

  內火就是身體的內陽,如果內陽消耗過多會損精氣,以至於折壽的。

  我剛準備勸王俊輝,他繼續說:「放心,以我現在的道行,只要十五分鍾內熄掉這內火,我的壽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王俊輝燃了自己的內陽,可見那兩只山魈真的不簡單,我心裡不由更加緊張了。

  可王俊輝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慢慢地又從口袋裡取出兩張符籙,他還沒念咒訣,那符籙就立刻燃燒起來,接著王俊輝就對著左右兩間屋子分別拋出。

  「嗚嗚!」

  「啊!」

  兩聲慘叫傳出的同時,兩個黑影橫空躥出,全部對著王俊輝頭部撲去。

  我嚇了一跳,連忙喊了一聲:「小心。」

  王俊輝不慌不忙,右腳在地上躲了一腳,然後嘴裡大吼一聲「威」,頓時那兩個黑影掉頭就開始向我和林森撲來。

  此時我監察官相門一開,王俊輝身上的氣勢,我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的周身相門內氣皆燃,仿佛一個內火組成的火人,那山魈最懼的就是火這種東西,當然也包括道家的內火。

  這倆山魈不敢去攻擊王俊輝,就飄著倆大腦袋向我和林森飛來,我大喊一生:「老林,頭頂四十五度!」

  林森反應極快,拿著符籙就對著那個方向砸去。

  而我這邊反應稍慢一些,揮著銅錢劍去擋。

  「轟!」

  「當!」

  林森手中符籙燃起,我手裡的銅錢劍也是被彈飛,可林森也不慌忙,抄起匕首就割破自己一個指尖,然後憑著自己對周身氣息感覺的經驗,開始與那山魈做糾纏。

  而我這邊在銅錢劍彈飛後,兔子魑不經我同意就從籠子裡跳了出來,把就要撲向我的大頭山魈給撲開了。

  我這邊也沒閑著,抹了一道朱砂,運氣到指尖,運用相門打鬼的法子就對著兔子魑和山魈纏鬥的方向撲過去。

  王俊輝那邊遲疑了一下就對我說:「初一,你有兔子魑幫你,我先去幫老林。」

  我趕緊答了一句:「沒問題。」

  王俊輝衝過去後,那攻擊林森的山魈就鑽進了一間屋子裡,王俊輝給林森開了眼,然後一起就追了進去。

  而我這邊兔子魑和那山魈相鬥,無論氣勢,場面上都不樂觀。

  這只山魈比趙大川家裡的那只強太多。

  我面前這山魈臉是純藍色的,鼻子通紅,腦袋足足比之前那個大了一圈,最主要的是,他那短小的手臂上竟然印有一個道家的符印。

  難道這貨生前是一個道士?

  要不就是某個道士捉過它一次,爭鬥的時候給他身上留了一個符印,只可惜後來被他跑了?

  鬼物身上有道印,這本來就是不合情理的。

  我對道術知道的不太多,所以也啃不出什麼道道來,不過我卻能從這藍色而碩大的腦袋的面相上看出一些消息。

  這山魈相門皆變,可命氣卻變不了,他五官名氣主劫,是多災多難之相,這不光是指他活著的時候,他死了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會變成山魈。

  還有從他的面相上來,他是「剛出一難,又臨一劫」之相,說明它之前也遭了什麼變故。

  看到這裡我就不由想到,難不成他手臂上的道印,就是之前「那一難」給留下的?

  我心裡仔細看著這些,就原地愣了十多秒,兔子魑雖然是山魈的克星,可我的這只兔子魑是新魑,魑元都沒有長出來,還弱的很,跟只強大的成年山魈遭遇,自然是顯得頗為勉強。

  沒一會兒兔子魑就被那山魈的單腿給提出了三四米遠。

  不過兔子魑沒有絲毫懼意,打個滾站起身「呼呼」一陣又對著那山魈撲過去。

  這山魈雖然厲害,可面對克星兔子魑,也是有些懼意,趁著山魈專注兔子魑的時候,我就摸著朱砂對著他額頭的相門打了過去。

  只可惜我的速度太慢,等我手打過去的時候,那山魈已經避開一段距離,我和兔子魑一同撲了一個空。

  兔子魑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繞在我身邊,意思好像是在保護我,我心裡不由一暖,我動不動就說燉了的兔子魑現在竟然在保護我,我發誓回去之後一定給它買多多的蘋果。

  因為兔子魑在我旁邊守著,加上本身也有相門的氣功防禦,那山魈沒有貿然攻擊,而是轉身向王俊輝和林森所在的屋子跑去,它的速度太快我和兔子魑都難跟上,我只能對著他們那邊喊了一句:「小心,我們這邊這只過去了。」

  我話音剛落王俊輝手拎著一只山魈就從屋裡走了出來,那剛撲過去的山魈在就要撞到王俊輝的時候,忽然「嗚嗚」懼怕地叫了一聲又退了回去。

  林森扶著牆從屋裡出來,嘴角有些血,剛才在這極短的搏鬥時間裡,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看到王俊輝,我身邊的兔子魑也是「嗚嗚」一聲顯得有些懼怕,它沒有對著山魈「呼呼」而是渾身瑟瑟發抖地臥在我腳邊。

  我心裡也是充滿了震驚,這王俊輝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用手拎起只有虛體的山魈,而那只山魈已經一動不動,額頭上被打下一個雷電的符文。

  之前跟我相鬥的山魈不停地後退,好像很怕王俊輝身上的氣勢。

  王俊輝那邊也是冷不丁地道了一句:「散!」

  瞬間他手中山魈額頭上那道閃電符文就發出一道金光,接著那山魈就散盡了。

  此時我也是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對著王俊輝道了一句:「王道長,剩下這只山魈胳膊上有道印,好像是某個道長給它留下的。」

  王俊輝眉頭皺了一下,顯然這一發現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王俊輝身上的內火還在繼續燃燒,而且火勢正旺,不過我能感覺到,如果這內火再燒下去,就要燒到他的精元,也就是他的壽命,根本不像他說的能堅持十五分鍾。

  難不成王俊輝也是覺得李雅靜的病沒得治了,進而變得不惜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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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7章 不能共生,便與她同死

  看到王俊輝內陽急劇減少,我不由對著他說了一句:「王道長,你體內的內陽之氣……」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哼」了一聲冷道:「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聽王俊輝的語氣,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很快我就明白了。人身體裡的氣由內陽和內陰之氣組成,除了維持身體各個器官穩定運行外,還會通過陰陽調和來穩固人的三魂氣魄。

  身體各個器官各司其職,魂魄也是如此,每一魂,每一魄對人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陰陽之氣失衡,那魂魄也會受到影響。輕則性情驟變,重則喪失心智,癱軟,甚至是死掉。

  而現在的王俊輝,因為陰陽之氣的失衡,他魂魄已經開始出現紊亂,性情上出了一些變化。

  王俊輝本人似乎沒有覺察到這些,在跟我說完那句話後。他大步向著院子裡僅剩下的一直山魈走去。

  看著那山魈細小胳膊上的道印,王俊輝就大聲問那山魈:「我問你,你這道印從何而來。」

  剩下的這只山魈雖然懼怕王俊輝,可卻沒有打算繳械投降的意思,「嗚嗚」怒吼一生,對著王俊輝又撲過了過去,那小手上還捏著一團黑氣。

  王俊輝此時的樣子仿若天神,輕聲道了一句「自不量力」,揮著拳頭就與山魈的小拳頭對撞到了一起。

  「嘭!」

  一股勁風從兩者拳頭迸發出來。

  這風的形成很簡單,陰陽之氣的碰撞,讓周圍氣流混亂不堪,產生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才散開這些風的氣息上來,裡面陽氣居多,陰邪很少,說明王俊輝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就在我感受這風的一剎那。那山魈的身體就倒飛了出去,他在王俊輝燃燒內陽的狀態下,竟然撐不過三秒鍾。

  我心中也是瞬間激昂澎湃。

  在山魈倒飛的時候,王俊輝也沒有遲疑,取出一張符籙,依舊不用捏指訣,念咒語,那符籙就自行燃燒起來,只見王俊輝快步過去,符籙往前一扔,就封住山魈逃跑的路。


  無奈山魈只能硬著頭皮回過頭再去和王俊輝硬碰,可王俊輝這次桃木劍一揮,就把其當成飛刀給扔了過去。

  那山魈不敢去碰桃木劍,就在空中翻身躲避,可就它翻身的時候,王俊輝就「噌」的一下衝了過去。不等那山魈反應過來,王俊輝手就掐在山魈的後脖子上。

  瞬間那山魈就跟被抽了魂一樣,身體往下一耷拉就不動了。

  王俊輝飛快掏出乾坤袋子,把這只山魈裝到了袋子裡,然後又捏著指訣在袋子上連打了五六下,那袋子裡的山魈才停止蠕動。穩定了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王俊輝在乾坤的口上又係了一張符籙,做好了這些,他才把乾坤袋裝進了衣服口袋裡。

  收了這只最厲害的山魈,王俊輝才沉了一口氣,然後往自己胸口一拍,頓時一灘摻著符灰的口水就吐了出來,他身上的內陽之火也是漸漸熄滅了下去。

  此時的王俊輝臉色煞白,疾厄宮陰寒命氣增多,也是得陰寒類病症的先兆,保壽官命氣微微跳動,顯然,他剛才的舉動已經稍微影響到他的一些壽命了。

  王俊輝收了勢,我就趕緊過去扶住了他,兔子魑沒敢靠近王俊輝,就自己又跳回了籠子裡。

  林森蹣跚著出來幫我拎起兔子魑的籠子說:「你扶著俊輝,這兔子魑,我幫你提。」

  我點了下頭,同時臉色也是沉了下去。

  因為王俊輝內陽之氣消耗過多,除了臉色煞白之外,他渾身更是冰冷的厲害,這種感覺讓我不由想到了「屍體」兩個字。

  我問他感覺怎樣,王俊輝深吸了幾口氣說:「內陽之氣不穩,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說話的同時,王俊輝的身體就開始發抖,他試著想要把拳頭攥起來,可手指抖了幾下,竟然攥不到一起去,他的表情也是開始抽搐,嘴角直哆嗦。

  再接著王俊輝雙腿一軟就要往下癱,我這邊扶著他,自然不會讓他摔下去。

  我心裡充滿了震驚,王俊輝這內火的本事是不小,可消耗也是太過逆天了,這才幾分鍾,就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後遺症,如果多持續一會兒,王俊輝怕是要直接暴斃了。

  看到王俊輝的樣子,林森趕緊過來跟我一起扶住王俊輝,我那兔子魑就被其扔到一邊兒。

  看著兔子魑就道了一句:「從籠子裡出來吧,以後我不會再用籠子關你了。」

  聽了我的話,兔子魑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心地從籠子裡出來,然後開始在院子裡打滾,它完全體會不到我和林森看著同伴重傷的心情。

  王俊輝讓我和林森把他扶著坐下,讓他打坐休息,先調理一下內息。

  等著他坐下後,我就想起相門一些穩固內陽的氣功法子,就對王俊輝說:「王道長,我現在先封你印堂,以及太、中、少三陰相門,防止外界的陰氣趁你陽氣不足倒灌而入。」

  王俊輝點頭,我也不敢遲疑,就運氣在王俊輝的面相之上點了四下。

  之後我想了一下繼續說:「現在我再開你的人中、太、中、少三陽相門,讓它們吸收外陽之氣,先臨時補足一些你體內的陽氣,給你內陽恢複爭取時間。」

  王俊輝再次點頭,我也是再次在王俊輝的面相上點了四下。

  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所有能幫王俊輝的辦法。

  王俊輝這麼盤腿一坐就是一刻鍾。

  在這一刻鍾的時間裡,他臉上的血色開始恢複,身上的顫抖也是漸漸停了下來。

  之間我也是問了林森的傷勢,他就說被山魈撞了胸口一下,可能骨頭裂了,無大礙。

  我聽著都替林森感覺到疼,他竟然說無大礙。

  一刻鍾過後,王俊輝就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自己站了起來,期間我和林森也想著過去扶他,不過被他揮手拒絕了,他站起來了後,輕輕抖了一下身上道袍說:「好了,我行動已經無礙了,不過這次回去,怕是又要修養月餘的時間,不知道這次組織上會不會那麼通情達理了。」

  我還沒說話,林森就去把王俊輝的桃木劍撿回來遞給王俊輝說:「別想那麼多了,如果組織不近人情的話,你就請人幫幫你,你的朋友那麼多,總有人願意為你出頭的。」

  王俊輝沒說話,多半是認同了林森的說法。

  我這邊也不用再提著那個籠子,就把銅錢劍收起來,然後抱起了兔子魑。

  從趙家的宅子裡出來,我們三個人就只有我一個人沒受傷,當然如果沒有兔子魑護著我,我傷的應該不會比林森輕。

  所以我們這次肯定要先到讚皇縣城給林森看下一下,不然那裂開的骨頭刺到內髒就完了。

  見我們從趙家宅子出來,三個人傷了兩個,那些人就紛紛議論了起來,再也沒人提銀元寶藏的事兒了,有些人過來問我們鬼收拾了沒,我就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了車子旁邊,趙二兩還在那裡等著,旁邊扔著兩布袋的核桃,他說這是差不多一百三十多斤的核桃,便宜賣給我們了,本來我是準備讓他抬回去的,可王俊輝卻是堅持要留下,所以林森就付了趙二兩錢,我一個人把兩袋子核桃搬進了後備箱裡。

  離開這裡的時候是王俊輝開車,林森因為骨頭受傷,所以不能長時間坐著,我們就讓他去後排上躺著休息。

  我則是抱著兔子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王俊輝雖然也傷的不輕,可現在調息已經穩定了很多,他只要不再運氣鬥法,或者做什麼劇烈運動,開車還是沒啥問題的。

  至於我,沒想過買車,所以還不會開車,駕駛證自然也是沒有的。

  車子開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對我說,回去之後抽時間學學開車,把駕駛證考了,這樣以後我們再出案子,三個人輪流著開車也輕鬆點。

  在回讚皇縣城的路上,我和王俊輝就聊起了他這次冒險燃燒內陽的事兒,他笑著說:「我是師父帶大的,可我師父已經離世,我無需擔心孝與不孝,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與我患難與共的雅靜,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舍命救過我,我發過誓,這一輩子要與她同生共死,她現在壽命大減,我折損些陽壽又算得了什麼?」

  我沒說話,王俊輝繼續說:「我心裡很恨我自己,當初沒有照顧好她,我也恨自己,明明有這一身的大神通,卻救不了自己最心愛的人,既然將來的日子,我不能與她共生,那我情願與她同死。」

  王俊輝的這些話讓我心裡一顫,我沒想到王俊輝這樣的一個道門高手,竟然在感情方面的執念如此之深。

  林森在後排沒說話,我估計他是太了解王俊輝的性格,知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左右不了他吧。

  而我卻是有些不甘心地問王俊輝:「如果你的壽命大減,將來卻找到了救雅靜的辦法,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你忍心嗎?」

  王俊輝反問我:「三個月找到一只成年的魑,你覺得有可能嗎?」

  李雅靜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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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8章 大煞風情的浪漫

  提到李雅靜我和王俊輝之間的話題就又停了下來,這是一個無法談下去的梗。

  王俊輝沒有辦法解李雅靜身上的活死人屍毒,他背後的組織也沒有辦法,那我這個黃階二段氣的毛頭小相師就更加力不從心了。

  沉默了一會兒,王俊輝就主動說話:「說說咱們抓的那只山魈吧。他身上的道印也看到了吧。」

  我點頭說看到了。

  這話題變的有些突然,我的心思一下還轉不過去,也就沒想好說什麼,或者問什麼。

  王俊輝繼續說:「你能看出那道印的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道印便說:「太極如常,八卦錯亂,不分乾坤,感覺好像沒有章法。」

  王俊輝點頭道:「的確如此,其實那種道印是養鬼印。南派一些大宗道門都有的禁術,換句話說,我們抓的這只山魈之前是被人養的,他是另外兩只山魈的頭,那個養這只山魈的人,應該是通過這只領頭的山魈,控制了他們。」

  我驚訝道:「有人養魈?」

  王俊輝反問我:「許你養魑,還不允許人家養個魈?只是那養魈的人為啥沒在這裡。他又怎麼會縱容這些山魈害人,這讓我想不通?」

  「還有對方費了大心思養了的魈,沒有理由說扔就扔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然後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這只「呼呼」打小?睡覺兔子魑,如果我把這玩意兒放生了,以它蠱惑孤魂野鬼的本事,估計也要禍害一方。

  王俊輝繼續說:「這裡面大有文章,我現在內息不穩,也不能問袋子裡的山魈,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要等我傷愈之後再說了。」

  我點點頭。

  話題成功從李雅靜身上轉開了,我也沒再往回扯,便說起一些道派的事兒,王俊輝就告訴我說:「其實北方的道術都不精純,攙和著許多的巫術在裡面,現在道行裡的人常說。南道、北巫、中雜派,這中雜牌就是指我們華北地區的許多道門。」

  「滿清入關的時候,許多薩滿巫師也跟著入了關,他們活躍了華北地區,只可惜他們的巫術最終沒有被大眾接受,不過就算沒有傳播開,也有不少巫術的法子在民間流行,比如跳大神,就是典型的巫派留下的驅邪儀式,而一些北方的道派也主動融合了一些巫術的精髓,就漸漸形成了中派。」

  道門的這些事兒,爺爺很少給我提起,王俊輝忽然說起來,我也是覺得十分感興趣,就問王俊輝南道、北巫和中派,哪一派更厲害一些。

  王俊輝說:「各有所長。」

  我又問及佛學方面的事兒。王俊輝說:「佛門以中、西兩地為尊,眾多寺廟昂首敬之。」

  我知道王俊輝說的中指的是佛門正宗少林寺。

  而他說的西,便是西藏拉薩,都是佛學聖地。

  話題越扯越遠,可王俊輝臉上的陰霾卻始終未曾撥開。

  通過這些聊天,王俊輝只是初步猜測那只山魈是南方道門的人留下。具體更多的事情,就要等他審問過那只山魈才能知道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讚皇縣的縣醫院,給林森做了檢查後,醫生就說他的骨頭是裂了一些,可並沒有錯位,也沒有傷到內髒,總體來說情況不是很糟糕。

  林森在縣醫院這邊做了初步的治療,就坐著救護車轉院到我們市裡的醫院去了,而我和王俊輝也是回到了市裡。

  因為這次的報酬很低,所以王俊輝就把那一百多斤的核桃送給了我,我想了下也沒客氣,打個車就拉回縣城去了。

  其實我準備去看下李雅靜的,可是被王俊輝阻止了,他說我去看也沒用,如果李雅靜再想讓我算什麼事情,那就更加不好了,他只想陪著李雅靜安安靜靜走過剩下的日子。

  我勸他不要放棄希望,他笑著回答我說,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他跟我說的都是最壞的打算。

  而我也是趁機看了看王俊輝的面相,印堂黑氣環繞,說明他最近麻煩不小,不過他疾厄宮的病理命氣並未出現惡化趨勢,看來他只要安心調理身子就沒有大事兒了。

  另外我還往王俊輝的妻妾宮上看了幾眼,命氣雖然呈渙散的趨勢,可仍保有生機,他和李雅靜之間並非陷入了絕境。

  我有心給他說這些話,可王俊輝卻擺手說:「給我留些秘密吧。」

  帶著兩袋子核桃回縣城,我估計這核桃的價值,比我這次出任務分到的錢還要多,所以這核桃我自然是舍不得扔掉的。

  我回家的時候,徐若卉已經去上班了,所以我就想著給她一個驚醒,便出去找了個花店,和老板砍老半天價才捧了一大束的鮮花回來。

  我把鮮花擺在徐若卉房門口,然後就又出去上果蔬市場給兔子魑買蘋果,畢竟我可是答應過它,以後要天天喂它蘋果吃的。

  自從那兔子魑救了我之後,我對它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加上那籠子已經被我丟在了趙大川的老家,所以從今以後,我家的兔子魑就決定放養了。

  在買蘋果的時候,我就想一會兒我藏在二樓,等著徐若卉回去的時候,看到門口一束鮮花,然後又看到院子裡到處亂跑的兔子魑,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我很想看看她的反應。

  想著想著,我就「嘿嘿」笑起來,那賣蘋果的阿姨就說:「小夥子,你的笑不值錢,快掏錢!」

  我扛著一袋蘋果趕緊往回走,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下班點了,沒一會兒徐若卉應該就回來了,我必須趕回去藏好了。

  扛著蘋果進門,進到院子裡的下一刻我就立刻變得火冒三丈,放下蘋果對著那兔子魑怒道:「你看看你都做了啥,我要燉了你……」

  我看到了啥呢?

  一只兔子魑蹲在徐若卉的房門前,正在撕咬我擺放在那裡的鮮花,最可笑的是,也不知道這兔子魑怎麼弄的,頭頂上還頂了一朵玫瑰花。

  滿地的花瓣,它手裡還捧著一朵玫瑰正在一臉嫌棄的咀嚼著。

  我真搞不懂,既然不喜歡吃,為啥那捧鮮花裡一朵囫圇花都沒剩下了?

  我喊了聲我要燉了它,那兔子魑就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哧溜」一聲就要上二樓。

  我哪裡會給它這個機會,一個大步邁過去就堵了樓梯口,然後指著那兔子魑道:「你賠我鮮花,不然我給你沒完!」

  就在我喊這句話的時候,大門「吱」一聲開了,那兔子魑轉身就往門口跑去,我趕緊去追,這家夥要是出去野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我追了幾步就看到徐若卉站在了門口,她穿著緊身的牛仔褲,毛織的衛衣,紮著馬尾辮,臉上帶著些許的幸福和開心。

  那兔子魑沒有跑出去,而是一下躲到了徐若卉的身後。

  徐若卉看了看她門口撒了一地的花瓣,又看了看逃跑的兔子魑,再看下我氣勢洶洶的樣子,一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

  頓時她捂嘴「噗」的一聲就笑了起來,她的笑有開心,有意外,更有幸福。

  好吧,雖然和我預料的情況不太一樣,不過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所以我收住生氣對徐若卉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徐若卉「嗯」了一聲,然後就忽然跑過來抱了我一下,然後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這驚喜很浪漫。」

  聽徐若卉這麼說,我就看著站的直直,瞪著我求饒的兔子魑說:「算你走運!」

  那兔子魑知道我不生氣了,蹦蹦跳跳就要去撕扯裝蘋果的袋子,徐若卉也看到了兔子的動作,趕緊鬆開我,先一步過去阻止那兔子,然後說:「以後沒有我們的允許,你不能亂吃東西哦?」

  那兔子魑衝著徐若卉點點頭。

  唉,這兔子魑又破壞了我的好事兒。

  接下來我和徐若卉就一起喂了兔子魑,然後又一起出去吃了飯,雖然都是一些簡單的事情,可我倆都覺得很開心。

  簡單的日子簡單過,簡單著的快樂,簡單的幸福。

  接下來幾日,我就去醫院拆了線,我腹部的傷口已經徹底好了,而王俊輝那邊暫時沒啥消息,幾次電話打過去,他都說,他已經找人替他去完成組織上的任務了,他最近在休息,所以我正好也可以放假。

  換句話說,我是暫時的失業了。

  閑來無聊,我又不能無所事事,所以這幾日我又把我的那間算命的小店開了起來,只可惜我小店的人氣都被敗光了,整日下來也沒個人,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就把前些日子帶回來的核桃放到小店的門口兜售。

  我還自己寫了硬紙板的幌子——「算命、看相、測字、賣核桃」。

  怎麼看我都覺得我這個小店好像不怎麼專業。

  就在我掛出去幌子沒多久,還真有客人上門了,那客人上門第一句話說:「什麼時候李家的小相師做起小買賣,販售起核桃來了。」

  我抬頭往門口看來一眼,一下就認出了這個人,正是求卦逼走了我爺爺的那個劉文軒,他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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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89章 上好的職位

  看到劉文軒進來,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叫老秋的男人,見我不太歡迎他,劉文軒就自己繼續說下去:「李小相師上次給我解的那幾卦都應驗了,這次來。是特地來向李小相師道謝的。」

  道謝?我都快忘記當初給他算的什麼了,現在跑這兒來找我道謝,騙鬼呢!

  再者我是一個相師,從他進門起,我已經把他的面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奴仆宮有凹痕,命氣自下向上翻滾,彰顯出一副咄咄逼人之勢,這種面相,不是有人造他的反,就是他要造別人的反。

  結合他的印堂上黑紅兩色命氣遊走不定,說明接下來他身邊的事兒都是福禍相依,再者三停命氣。中停凸顯,上、下停相生,主升遷,說明不是別人造他反,而是他要上位。

  只不過在他上位的過程中卻遇到阻礙,我上次給看相,就看出他和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不和,這次再看他的兄弟宮,兩股命氣不停博弈。是二虎相爭之相。

  這就說明那個權威在他之下的弟弟,忽然得了什麼勢,開始和劉文軒爭奪家族的產業繼承人之位了。

  遇到這些煩心事,那劉文軒多半是想找我求上一卦的。

  見我看著他不說話,那劉文軒頓了一下繼續說:「看來我劉某人所遇到的事情是瞞不住李小相師了,不知道李小相師是不是從我面相上看出我的煩心之事了呢?」

  說著劉文軒對那個叫老秋的男人揮了下手,老秋就拿出兩疊錢放在我面前。

  劉文軒繼續說:「李小相師。如果你能賜予我良策應對面前的麻煩,這些錢都是你的,另外我還會再送上十倍的酬金。」

  這應該有兩萬吧。再十倍的話,就又是二十萬。

  聽了這數目我就怦然心動了。

  有了這錢,加上我存的錢,在縣城就夠買房了,去市裡面付個首付也是綽綽有餘,能買房,我就有底氣向徐若卉求婚了,有了房,就算將來我去見徐若卉的父母,心裡也不至於沒底兒。

  見我不說話,劉文軒以為我嫌少,立刻又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再加十萬。」

  我哪裡會不同意。我現在已經見錢眼開了。


  於是我就立刻道:「這錢我先收著,事成之後,三十萬,一分不能少。」

  劉文軒微微一笑說:「我劉某人從不食言,那就先請李小相師,說說我最近的困境吧。」

  收了錢,我也不再顧忌,一股腦把自己剛才看出來的都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劉文軒忍不住拍手稱讚:「果然,一睹相門知百事,我在李小相師面前,可真是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了,幸好你不是站在我的敵對立場上,不然我可要麻煩了。」

  劉文軒這話說的怪怪的,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提醒或者警告我別站錯了隊。

  總之他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我感覺這劉文軒跟第一次我見他的時候,對我態度大不相同。

  不過很快我又明白了,上次他來的時候,是找我爺爺求卦的,他對我的態度多半是因為我的爺爺,隨後第二天他知道我爺爺走了,可畢竟我爺爺才剛走,他也不確定是真走假走,所以依然對我禮讓有加。

  可這一次,他肯定是做了多方的打聽,在找不到我爺爺後才來找的我,所以他對我的態度就是對「李小相師」的態度。

  想明白了這些讓我心中增加了一種挫敗感,我終究還是差我爺爺太遠了。

  我還沒說話,劉文軒就問我:「李小相師,我這次的麻煩可有解決的方法。」

  我說:「那就起上一卦吧。」

  我這次給劉文軒排卦,沒有用簡單的數字卦,而是用了較為精準一些的指節骨排卦的法子。

  劉文軒學的比較慢,學了好多次,才把我交給他的那一套手指變換的動作學會,我讓他連做了三遍,然後再精心推敲,排演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鍾這一掛才得以排除卦象和變爻。

  劉文軒所求之卦為既濟卦,象曰:水在火上,既濟。君子以思患而豫(預)防之。

  享小,利貞。初吉,終亂。

  大概卦象就是指劉文軒在初期和他弟弟的權位爭奪中會處於上風,對他十分有利,可越到了後面事情便會變的愈發的混亂,其中可能還會有小人從中作梗,而這裡的小人,很明顯是劉文軒的某個手下,需要謹防。

  而劉文軒這一卦變爻是九五陽爻,象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

  意思大概是東殷大肆殺牛祭祀,時運還沒有西岐的簡陋的祭祀好,寓意天佑大得之人,而不是大搞場面,鋪張浪費的人。

  這就要劉文軒深居簡出,以德服人,少搞一些鋪張浪費的造勢活動,不然多半會被小人抓到把柄,進而做文章,從而輸了陣仗,影響了大勢。

  只要他繼續以自己的德性行事,定會不戰而勝。

  看到這裡,我就把我這一卦一一解給了劉文軒聽,劉文軒也是連連點頭。

  等我講完了,他就問我:「能不能算出我身邊的那個小人是誰?」

  我笑道:「能撼動你形勢的人,自然是你的嫡係,過多的事情我就看不太出來了,畢竟我不是你身邊的人,對你身邊的人和事兒也不了解。」

  聽我說完劉文軒就站起身要與我握手,我很不習慣地站起來和他握了一下。

  握住我的手劉文軒忽然說:「李小相師,你可否答應做我的顧問,疑難症結方面的顧問,我們家族裡平時的事兒,你不需要過問,你只需要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幫我解惑即可,我給你百萬年薪。」

  百萬!?

  我的眼睛都要放光了,這劉文軒出手如此闊綽,看來不是市裡的周睿和熊九能比的。

  我動心了,這遠比我跟著王俊輝掙錢快,也安全。

  可王俊輝對我有恩,我又不能扔下他不管,便對劉文軒說:「我平時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經常會有出遠門的時候,我做你的顧問,恐怕有諸多不便。」

  我還是拒絕了,我爺爺說過,相者,天下也。

  意思是我們相師是應該為天下蒼生服務,而不是成為某一個權勢貴人的私人顧問。

  見我拒絕劉文軒覺得有些惋惜,就問我最近是不是有空,我一想,的確是有些空閑的很,我這「算命加上賣核桃」的小店已經數日沒有開張了,再這麼清閑下去,我的婚房就看不到指望了,我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所以我點了點頭說:「最近的話,的確是有些時間。」

  劉文軒立刻高興道:「這樣如何,你與我一同去省城,幫我度過目前的危機,時間不會太長,只需要一到兩個月即可。」

  「一到兩個月?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待那麼長的時間。」我笑著說。

  劉文軒搖頭說:「沒關係,在這期間你隨時可以走。待遇的話,按照年薪百萬給你,你幹多久,給你結多久的工資,另外剛才承諾你的錢,不用等事情結束,只要你跟我去,我立刻安排轉到你賬上。」

  我立刻拍手道:「成交!」

  而那個叫老秋的男人卻是想要出言阻止,劉文軒就道:「老秋,不用多說了,李小相師是神相的孫子,得到他的真傳,絕對值這個價錢。」

  原來劉文軒給我這個價錢,還是看著我爺爺的面子。

  我心裡的挫折感再次升起,可錢總不能不掙,所以我也就沒說什麼,默默地把桌子上的錢收了起來。

  劉文軒問我什麼時候能走,我說:「明天吧,我有些事兒還要處理一下,你們給我留個地址,我明天自己過去找你們。」

  劉文軒也是點了下頭,他說他在省城那邊的確還有很多的事兒要處理,也就不和我客氣了,便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說是我到了省城只要打這個電話,就有專門的人去接我。

  收好了電話,我就把劉文軒送出了門,臨走的時候,劉文軒又把我小店的那點核桃給捎帶買走了。

  我今天也算是徹底賺了一筆,卡號已經給了劉文軒,今天我的銀行卡裡就會多出三十萬來,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啊。

  所以我就準備在徐若卉下班的後,好好慶祝一下,只可惜我又要出遠門了。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雖然從小跟著爺爺,可很多事兒我都比較自立,我明白,我整天和徐若卉膩在一起,對我倆的將來是沒有任何幫助的,真正的愛不是無所事事的相守,而是努力去拚出一個好的前程來,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好的未來。

  轉眼到了傍晚十分,因為明天是周末,今天比較忙,所以徐若卉回來比平時晚一些,我在家裡閑著沒事兒,就去幼兒園門口接她。

  見她出來,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就衝我跑過來,然後挽住我胳膊問:「你竟然會來接我,是不是明天又要出遠門了?」

  咦,難不成徐若卉也會看相了?

  這應該是來自她對我的了解。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說:「最近我看到你的時候右眼皮老跳,你注意著點哈,我總感覺你可能要惹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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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0章 小鬼索命相

  聽著徐若卉對我的關心,我心裡自然是歡喜的很。

  歡喜的同時她的話我自然也是聽了進去,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也是命理帶動生理上的一種反應。不全是胡謅。

  徐若卉說她看到我的時候,右眼皮會跳,說明那個災難極有可能應在我身上,至於我的右眼為什麼不跳,那應該是我對災難的感應較輕,或者我本身不是太在乎吧。

  在換句話說,徐若卉心裡很在乎我,所以她的相門才會感應到我未來的災難。

  可不管是什麼災難,那幾十萬塊錢在那裡擺著呢,我都要試一試,那可是一套婚房的錢,有了那房子我就可以去見徐若卉的父母了,我倆的關係也就可以徹底公開了。

  這一晚我和徐若卉在外面吃的飯。是縣城的一家西餐廳,飯菜都是徐若卉點的,因為我是第一次來吃這玩意兒,那菜單奇怪的很,我都不知道啥跟啥。

  吃西餐、喝紅酒這都是我在電影裡看到的浪漫情節,可我卻發現我是半點紅酒喝不了,那味道進到嘴裡,讓我只想吐。

  迫於無奈徐若卉只能給我要了一杯飲料,然後笑話我說享受不了高端的浪漫。

  我也沒啥好說的。因為我是真的品不了紅酒。

  當結賬的時候我出的錢,我還充大方給了服務生一百塊的消費,下樓的時候徐若卉就說這個西餐廳不算高級,根本沒人給小費的,我當時就想回去把錢要回來,徐若卉拉著我的胳膊笑著說:「這才是我認識的李初一嘛。」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就想著把今天收的那些現金給徐若卉花。可她只從裡面拿了幾百塊說:「我拿幾百塊,就當你這個做男朋友的送了我一件衣服,其他的錢我不會用你的。我現在自己上班,能養活自己,就連家裡的錢我都不花的。」

  徐若卉之所以高傲,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更不是因為她目中無人,而是因為她自立,至少在經濟上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第二天是周末,我先陪著徐若卉逛了半天街,然後給她買了幾件衣服,當然她也給我挑了幾件,其中還有一件毛衫她非要出錢,說是要送給我的,讓我心裡感覺暖暖的。

  等著轉的差不多了。我再打車把徐若卉送回家,抱著兔子魑讓司機師父送我去省城了,沒辦法,誰讓我抱著一只兔子,火車、長途汽車都坐不了。

  這次分別徐若卉依舊送了我一個長長的擁抱,囑咐我一句當心。

  拉我的司機師父,因為接了我這個去省城的大活,也是開心的很,談好價錢,送徐若卉回家這段路,他都給免了錢,其實我們縣城也就沒多大,轉個圈下來也就幾十塊的事兒。


  在路上司機師父就一直誇我女朋友漂亮,說我有福氣什麼的,還說我年輕有為之類的。

  等他誇完了我,然後再問我是幹啥的,我笑著就說自己是算命的,那司機覺得我是開玩笑,就跟著閑扯了起來。

  跟這司機閑聊的時候,我手機響了幾聲,是徐若卉發來的短信,說是很喜歡我給她買的衣服,還給我發了一個笑臉和親親的表情。

  我則是回了她一條,下次我回去的時候,兌現那兩個表情吧。

  徐若卉很幹脆地回答我:「好啊。」

  我當時差點讓司機師父立刻掉頭回去。

  和徐若卉聊了一會兒,她就說讓我小心,然後說自己看會兒書。

  從縣城到省城比到市裡要多出兩個半的路程,所以中間的時候,司機師父就找了一個高速服務區休息了會兒,順便吃點東西放放水。

  等我們到了省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半了,我打了劉文軒給我的電話,他就問我在那裡,我對省城一點概念都沒,就把電話給了司機師父,那司機師父說把我放高速口什麼的。

  等著他倆談妥了,我就被扔在下高速的收費站附近。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鍾一輛b字開頭的豪車就開到我跟前,問我是不是李先生,我問他們找那個李先生,他們說李初一,我點頭說:「那就是我了。」

  來接我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司機,女的穿著一身職業裝披肩發,不過領口很保守,看來不是所有職業裝都是電視上那個樣子,而剛才跟我說話的就是那個女人。

  我上了車她就給我做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劉文軒秘書之一,叫納蘭靜怡,是專門負責接待貴客和安排外務活動的。

  聽這女人的介紹,我就知道劉文軒的地位顯赫了,這秘書都不止一個。

  另外這納蘭靜怡看著溫柔、恬靜,好像不是太愛說話的樣子,怎麼會是劉文軒的外務秘書呢?

  還有納蘭的這個姓,應該是滿族的姓氏,這個秘書應該也是一個滿族姑娘了。

  我上車,納蘭看著……

  好吧,我總覺得她這個姓很好聽,所以就以姓來稱呼她。

  納蘭看著我手中的兔子,然後就開始和我聊天,先聊兔子的品種,然後問我的喜好,雖然我的回答五花八門,可她能用她的話來接上話題,而且每個話題都有分寸,能讓我聊的盡興,又不會問到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是一個很聰慧的女人。

  我看了看她的面相,十一宮相門均無出彩的地方,可她的十二宮相門,也就是綜合態勢的相貌宮卻是中上之相,年輕雖然奮鬥有些苦,有些累,可她在三十五之後,必定苦盡甘來,會贏得自己的一片天地。

  換句話說,她會成為女強人,至於她的情感方面的命理,我暫時看的不太透徹,不過不會太順,估計要經曆一些波折。

  納蘭依據她的經驗和智慧和我聊天,而我則是依據我相門識相辨人給她談天說地,一路下來也就無事可做。

  納蘭把我接到省城的一個英倫風格的五星級酒店,她說我接下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這個酒店,以後他們的老板,也就是劉文軒找我商談工作的話,會到這邊來找我。

  這就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是一個「打工者」,如今卻要老板來找我談工作,這讓我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和兔子魑的吃住都安排好了,納蘭把她的電話留給我就走了,說我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跟飯店說,或者打電話給她。

  我一下成了劉文軒的座上賓,這就讓我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了。

  坐在這五星級酒店的房間裡,雖然不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可規格也算是很高了,這應該會是我這一輩子住過的最好的房子了。

  此時有些對劉文軒家族感興趣了。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會有這麼多的錢呢?

  我這邊剛住下,劉文軒就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一會兒他會讓他的另一個秘書送一些他手下親信的資料給我看,讓我試著辨別一下,看看能不能算出哪一個是壞他大事的小人。

  這種事兒可能是關係到人一生命運的事兒,我不敢亂說,就對劉文軒說,我盡力,不過能不能看不出來,以及具體的事宜就要見到那些人的本尊後才知道了。

  劉文軒那邊也是應了一聲說,先讓我看資料,然後再安排我和那些人來一個會面。

  我就覺得劉文軒有些從之過急了,他這麼急著抓內奸,反而是會把自己陣營搞的人心心慌慌,這一舉動有些不明智。

  所以就把心中想法給劉文軒說了一聲,他聽了我的想法,也是沉默了一會兒說:「看來李小相師不只是算命厲害,在用人處事方面做的也不錯啊。」

  我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劉文軒在試探我,看看我的綜合能力到底如何,高了,他給我的權力會大一些,低了,他估計不會給我什麼權力,只是單純地向我詢問一些事宜。

  接著劉文軒就說,他們公司明天在國際飯店有一個慶祝酒會,他必須要參加,讓我也一同去,到時候在酒會上他會介紹一些他的敵人和親信給我認識,讓我辨識一下他們的弱點和忠誠度。

  這劉文軒可真是會使喚人,我估計在給劉文軒打工這段時間,應該會把不少人的命運、命理都呈現到劉文軒的面前,這樣他就可以更好的操控那些人為他賣力工作。

  而劉文軒付出的就只有錢,而我可能會因為這些算命舉動惹來數不清的麻煩。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後怕,更有些後悔。

  我這邊半天沒說話,劉文軒就繼續說:「一會兒我會派一個叫許耿雄的人去找你,他會給你詳細介紹一下明天的酒會流程,還會送一些衣服給你,到時候別出了什麼紕漏。」

  我明白了,劉文軒把我奉為座上賓,我要是出洋相丟了人,那就算丟了他劉文軒的人了,所以他這才找人來給我做培訓。

  掛了電話沒多久,那個許耿雄的人就來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由就愣住了,他的印堂黑氣極深,保壽官命氣有剝離的趨勢,是被小鬼纏身,不,是小鬼索命之相,有人要害他!

  而要害許耿雄的人身上好像有著一些劉文軒身上的氣息,可又和劉文軒有些區別,難不成是劉文軒的那個弟弟?

  他在用邪術害劉文軒身邊的人?這也太陰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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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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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倒黴的白日夢

  我把許耿雄堵在門口看了半天,他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然後又探頭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問我:「你是李初一,李先生對吧,我是許耿雄。劉老板讓我過來給你介紹一些明天酒會的情況,還有……。」

  說著他把一個西裝袋子和一個皮鞋盒子遞給我說:「這是你明天要穿的。」

  我這才請許耿雄進來,他差不多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面相上除了呈現出小鬼索命的面相外,財帛宮還有明顯的問題。

  他鼻子上黑氣四散,還有一些紅斑出現,這說明他欠下了一筆不小的外債,而這件事兒攪的他心疲力盡。導致他最近工作上經常出紕漏。

  我之所這麼說,是因為他的官祿宮啟運不暢,層層遇阻,而這些阻力有一部分是受到財帛宮的黑氣所致。

  許耿雄給我說了幾句話,見我卻一直不說話,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把衣服和鞋子放在沙發上後,又問我:「李先生。你老是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哦」了一聲說:「還真有一些東西。」

  許耿雄拿出手機想要看下,我就說:「不用看了,你自己看不到,不過在我眼裡,你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我和這許耿雄雖然沒什麼交情,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我面前被害而不管,我的良心上過不去。

  聽了我的話,許耿雄愣了半天,然後忽然對著我笑道:「李先生你說笑了吧,我雖然最近有些倒黴,可還不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問他,最近是不是欠了很多債,許耿雄愣了一會兒反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沒理會他,繼續說:「你工作上面層層受阻,越來越不受重用。職位可能還要被降。」

  許耿雄反問我:「劉老板告訴你的?」

  我搖頭說:「我雖然是他請來的客人,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們公司的任何事兒,包括你們這些人。這些都是我從你面相上看出來了,這也是你們老板請我過來的原因。」

  我說這話顯得有些自大,甚至有些飄,這其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這裡環境,讓我說話的時候不由就飄了起來,有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了。

  不過我這些話那許耿雄確實信了。


  他慢慢回答我:「我欠債都是銀行的債,銀行最多收了我房子,要我命的事兒,他們還做不出來吧?」

  我笑著說:「要你命的自然不是銀行,而是另一個人,你這印堂位置黑氣繚繞,是明顯的鬼纏身之相,我問你最近有沒有經曆過什麼怪事兒?」

  「怪事兒?」許耿雄沉默了一會兒就說:「的確有一些。我老是做夢,然後夢醒了,就發現夢裡經曆的一些事兒好像是真的,不過不是晚上的時候,而是大白天在辦公室裡。」

  我好奇的問他:「你上班睡覺?」

  許耿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好多次上著班。我就感覺自己迷糊了過去,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喝好多咖啡都沒用,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昏昏沉沉的,我去醫院,去看精神科,醫生說我是神經衰弱,還有輕度的妄想症,換句話說,他們認為我是神經病。」

  我問許耿雄在辦公室都做什麼夢。

  許耿雄說:「我老是夢到一個看不清什麼樣子的小孩兒站到我面前,然後指著電腦說讓我買這個股票,買那個股票,然後等我睡醒了,我就真的莫名其妙地買進了那些爛股票。」

  「就這麼一來二去,我的錢賠了不少,最後連房子都快賠進去了。」

  我還沒說話,許耿雄繼續說:「後來我就賠錢把股票全賣了,賬戶也關了,可我已經欠下了一大筆的錢,除了這事兒,再加上我上班老睡覺,我的工作和職位都做了很大的變更,要不是劉總看在我跟著他幾年有些功勞的份上,估計我早就要收拾東西走人了。」

  說著許耿雄說:「所以我現在只能做些跑跑腿,介紹一下酒會流程之類的小事情了。」

  我問許耿雄在公司裡有沒有仇人,他想了一下說:「倒是有一個,就是我們公司的劉二總,劉總的弟弟,前幾個月,他有一筆壞賬,想著扔在劉總的頭上,陷害劉總,被我查出了紕漏,讓劉總反敗為勝,度過了危機,從那會兒起,劉二總就經常針對我,沒少給穿小鞋。」

  說到這兒許耿雄就道:「你該不會說劉二總要殺我吧?」

  我沒說話,而是取出朱砂墨在許耿雄額頭上抹了一下道:「這朱砂墨,你今天就頂著,千萬不要擦掉,他可以保證你今夜不受那小鬼的襲擾,然後做個好夢。」

  「小鬼?」許耿雄表情就有些不相信了。

  我點頭說:「沒錯,你現在正被別人養的小鬼索命,以你的命相,最多三天,你將會死於非命。」

  許耿雄問我:「這麼說我最近老做白日夢,還這麼倒黴,不是我精神有問題,而是那個小鬼搞的鬼?」

  我點頭說:「是!」

  許耿雄開始若有所思,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欲言又止。

  我讓許耿雄有什麼盡管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到他,他猶豫了一下說:「有一次我去劉二總的辦公室,看到他桌子上有個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裡扔著一張黃紙,那黃紙上有好多暗紅色的血塊,好像是有人故意一點一點滴到紙上的一樣。」

  我趕緊問許耿雄有沒有看清那紙上有什麼字,或者什麼圖案。

  許耿雄搖頭說:「我進去後,還沒來得及細看,劉二總就匆忙收起來了,後來我就沒再在他的辦公室裡見過那東西。」

  說完許耿雄問我那瓶子是不是有什麼玄機,我苦笑一聲說:「這我怎麼知道,改天問問你們的劉二總不就行了。」

  其實我心裡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記得我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一個道士養鬼的故事,那個養鬼的人就是在一個缸子裡,放上所養一張小鬼生前的生辰八字的符紙,再每天往那紙上滴一滴血,這樣那小鬼就會慢慢成為自己的養鬼,然後聽自己的話。

  而許耿雄的那個會不會是這樣的養鬼方式呢?

  本來許耿雄是來給講明天酒會的事兒,沒想到卻被我帶偏了話題,聊了很久才回歸正題。

  等著許耿雄給我介紹完那些,他依舊滿懷希望的問我:「李先生,不,是李大師,你一定幫幫我,如果能幫我躲過小鬼的糾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搖頭說:「我倒是不用你替我做什麼,我幫你也是看著你們劉總的情分上,畢竟他是花大價錢請我過來的。」

  又說了一會兒那許耿雄就離開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今晚估計很難睡著了。

  而我這邊則是和徐若卉打了個電話,閑聊了幾句後安穩地睡下了,住這麼好的地方,被人奉若上賓,這種飄忽忽的感覺,讓我這一晚睡的極香。

  次日清晨,我剛在酒店這邊吃了早飯,許耿雄又來找我,此時他額頭上那紅色的朱砂印記還沒有清除。

  見到他之後,我就說,那朱砂印記一晚上就過期了,早起就可以洗掉了。

  許耿雄卻搖搖頭說:「李大師,你不知道,昨晚,我,我見到那東西了。」

  我再仔細看了一下許耿雄額頭上的朱砂,幹涸中帶著一絲濃黑,是受到髒東西汙染而至,也就是那個髒東西昨晚去找了許耿雄,只可惜許耿雄被我朱砂封了相門,他才逃過了一劫。

  我讓許耿雄細說一下情況,他就說,他昨晚在睡下之後,跟以往的習慣一樣,在床上躺著先看一會兒書,可當他看累了,書放下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臉色慘白的小孩,就是書的另一面盯著他看!

  他把書一拿開,正好跟那個小孩看了一個對臉兒。

  可不等他大喊,那小孩「哧溜」一聲就鑽到了他的被窩裡,他著急趕緊掀開被窩,卻發現被窩裡什麼也沒有。

  他大著膽子,把床下也找了找,也沒看到。

  可在自家床上發現了鬼,他就不敢再在床上了,就跑到地下車庫,把車開到經常過車的馬路邊兒上,然後在車裡睡了一晚上。

  所以才這麼早趕到我這邊,他根本沒有地方去洗漱。

  許耿雄一邊說臉色的懼色還是很明顯,看來昨晚那一下真的嚇的他不輕。

  我讓他先在我房間裡洗漱了一下。

  簡單收拾了一下,許耿雄就對我說:「李大師,我是真的信你了,那東西我看到了,慘白的一張臉,沒有任何的表情,穿著一身黃色的衣服,很單薄的那種,他一下鑽進我的被窩就不見了,我是再也不敢回那房子去住了,銀行要收,就收走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許耿雄問笑什麼,我就道:「我估計那小鬼昨晚試著害你,沒成功之後就走掉了,你是白白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許耿雄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我是再也不會回那屋子去了,李大師你一定要救我啊。」

  我看著他問:「今天的酒會,你們的劉二總也會參加吧?」

  許耿雄點頭,我就說:「那正好,酒會上看到他的時候,我先確認下小鬼是不是他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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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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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他就是養鬼人

  本來去國際酒店,應該是劉文軒的秘書之一納蘭來接我,可因為許耿雄在這邊,我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不用來了。我坐許耿雄的車過去。

  納蘭那邊也沒說什麼就道,她會在酒店的門口等我。

  而去酒店的時候,我和許耿雄還發生了一些分歧,那就是我應不應該抱一只兔子去,最後許耿雄見說服不了我,只能打電話聯係了劉文軒,劉文軒則是告訴許耿雄,讓他一切都由著我。

  差不多上午十一點半左右許耿雄就開車把我送到了酒店門口。一身紅色禮服納蘭來接了我,她領著我往裡走,酒店的侍應本來要阻止抱著兔子的我,可看到納蘭在我身邊,也就直接放行了。

  進了電梯納蘭就笑著說:「沒想到李先生這麼喜歡兔子。」

  我笑了下沒說話,不過我明白,她多半是把我當成有某些怪癖的人了。

  納蘭沒有直接帶我去酒會現場,而是先領著我去了一個房間。進門後我就看到劉文軒和那個叫老秋的人都在裡面。

  我進到了房間裡面後,納蘭對劉文軒說了句:「劉總,人帶到了。」

  之後她又退出了房間。

  納蘭退出去後,劉文軒就招呼我坐下,然後給我倒了杯茶說:「李小相師這一身的裝扮還真是不錯啊。」

  我把兔子放到沙發上說:「這不都是按照劉總的意思來的嘛。」

  我說話不能太順著劉文軒,不然他肯定會毫無忌憚地使喚我,讓他時刻感覺到我身上也有逆鱗,他在再讓我做事兒的時候,就要注意下分寸,不然動了我的逆鱗,我也是會生氣的。

  劉文軒笑了一下就對我說,我一會兒要是抱著兔子參加酒會,恐怕有些不雅,他讓我先把兔子放到這個房間,他找人給我照看,保證不會出問題。

  我這一身裝扮。抱著一只兔子參加酒會的確有些不搭,我也沒再為難劉文軒就說:「兔子我可以留在這裡,不過不用人照看,你的人也照看不了它。」

  劉文軒看了看那只兔子,然後對我點點頭。

  我看他的樣子,他好像也是看出了一些那只兔子的不尋常之處。


  正在我和劉文軒說話的時候,我就聽著隔壁房間好像有人開門的聲音,接著我那只兔子魑一下就機靈了起來,它的耳朵豎起,左右環顧,然後直直看著門口的位置。

  同時我還發現它呼吸開始加重,很快就發出「呼呼」的聲音,顯然是有東西引起了它的反感。

  我的這只兔子是魑,天性只對鬼物反感,如此說來那邊有髒東西?

  我好奇問隔壁房間住的誰,劉文軒道:「我弟弟劉文默。他知道我訂了這間房休息,故意把休息的房間訂到了我旁邊。」

  我仔細看了看劉文軒,他的印堂位置雖然有些麻煩的命氣,可卻沒有被鬼物入侵的邪氣,說明就算是劉文默真的養鬼了,也沒有拿小鬼對付劉文軒。

  難不成是劉文默念及兄弟情誼?

  其中很多細節還沒有辦法解釋通。

  見我不說話。劉文軒看著我那只「呼呼」的兔子又問我:「李小相師,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我搖頭,這種事兒,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我還不好妄下定論。

  又過了一會兒,我聽著那房間門又響了一聲,接著聽到一陣人語,再接著樓道裡就安靜了。

  可我的兔子魑一直對著那房間在叫,顯然那房裡有東西。

  我問劉文軒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他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同意了。

  其實在我心裡已經確定,劉文軒的弟弟肯定是養了一只小鬼,而且就是害許耿雄的那一只,我現在只是希望能夠在劉文默的面相上找出他養鬼的直接證據。

  出了房門,老秋就去敲隔壁房間的門,很快就有一個女人把房門打開,看到老秋和劉文軒站在門口,她就立刻恭敬地說了一句:「劉總好。」

  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抹胸禮服,長發,妝化的很豔,模樣算的上是中上等了,只不過她的那種「美」沒什麼特點,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左眼眼角有一顆楊花痣,桃色的命氣泛濫,是好色之相,女色,水性楊花,看了一會兒這女人,大概的性格已經印在我的心裡。

  同時我還看到這個女子疾厄宮和男女宮有糾纏不清的藕絲命氣。

  此氣為流產或者墮胎之相。

  那個女人在和劉文軒打招呼的時候,就看到我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不由輕佻地看了我一眼,那樣子仿佛根本看不起我,大概他覺得我和老秋一樣,都是劉文軒的保鏢之類的角色。

  而在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房間裡又走出一個男人,比劉文軒小上七八歲的樣子,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沒有打領帶,領口的扣子也是解開的。

  他與劉文軒有幾分相似,只可惜他總體面相沒有劉文軒富貴,他財帛宮雖然堅挺,可命氣外強中幹,徒有其表,三停均不平勢,長短不已,別說富貴,他的壽命都不見得有多長。

  我再看他的印堂,黑氣凝重,是長期受到邪氣侵蝕所致,看來他真是養了一只鬼了。

  再者他的疾厄宮黑色命氣蔓延,有覆蓋面相五嶽之勢頭,而這黑氣強行把五嶽之勢暫時都擠壓到中嶽上,讓劉文默暫時運氣極好,包括,財運、勢運,甚至是桃花運。

  不過這些運勢都是曇花一現之勢頭,我估計以劉文默的身體最多再堅持兩個月他就一命嗚呼了。

  我看出這些也只是幾秒鍾的事兒,襯衫男從房間出來,看到我們,就對劉文默道了一句:「劉文軒,你來找我有事兒嗎?」

  能直呼劉文軒名字的人,自然就是劉文默了。

  劉文軒搖搖頭說:「沒什麼事兒,就是給你介紹了一個人。」

  說著劉文軒指了下我繼續道:「李初一,以後會在咱們公司人事部任職,我準備給他人事部副總的職位。」

  劉文軒這麼一說,我都嚇了一跳,劉文軒之前只說我過來幫忙,沒說給我具體的職位啊,這人事部副總,是要我負責參謀他們公司的人事大權嗎?

  不等我說話,劉文默就立刻反對說:「劉文軒,你瘋了吧,你從那裡找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他是哪國留學回來的,學的什麼專業,之前在哪裡高就?」

  劉文默旁邊的那個女人也是愣了一下,顯然她沒想到我的身份竟然不是什麼保鏢。

  劉文軒沒說話,看向了我,顯然是讓我自己說。

  我想了一下就說:「劉二總,我不是從國外回來的,我是從一個小縣城過來的,高中畢業就沒再上了,問我之前高就的地方嗎,我自己有一家小店。」

  我這麼一說劉文默就更加看輕我了,指著我對劉文軒說:「劉文軒,我知道你一直想在人事部安排一些人進去,可你好賴找個像樣點的,你找這麼一個人,別所說服我,那些股東們你說服得了嗎?」

  劉文軒說:「一會兒酒會上,我會宣布這個人事任命,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說服那些股東們。」

  劉文默根本不相信劉文軒的話,直接說:「好,只要那些股東同意,我無話可說。」

  說完劉文默就問我們還有什麼事兒嗎,劉文軒看了看我,我搖搖頭,他就說:「我們沒事兒了。」

  「嘭!」

  劉文默直接「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絲毫不給劉文軒面子。

  看到這一幕我就笑了笑,我說:「你們有錢人鬧矛盾,跟窮家的人沒啥不同嗎。」

  劉文軒問我怎麼講,我道:「我住的那條胡同也有一家人的老大和老二鬧矛盾,也是扯著嗓子喊,出門的時候猛摔大門,甩臉子給對方看。」

  劉文軒笑了笑沒說話。

  回到房間裡,劉文軒就問我從他弟弟劉文默身上看出什麼沒有,我想了一下說:「你這弟弟恐怕命不久矣了,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跟他做什麼爭鬥。」

  聽了我這話,劉文軒問我到底什麼情況,我就把劉文默可能養著一只小鬼的事兒告訴了劉文軒,他先是愣了很久,然後才道:「不可能,文默雖然在生意上混賬了一些,可為人還是不錯的,他怎麼可能養鬼害人的事兒。」

  看來這劉文軒對自己的弟弟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我說,面相是不會騙人的。

  劉文軒還不肯相信,站起身就要再去找劉文默問個究竟,不過卻是被老秋給攔下了:「劉總,你這麼過去萬一把他逼急了,想要害你咋辦?」

  我則是問劉文軒,他弟弟學沒學過一些養鬼的邪術,他搖頭說:「沒有吧,也沒聽過他和什麼道士、巫師、陰陽之類的人交往過啊,他怎麼會養鬼呢?」

  我又問劉文軒,他弟弟最近有沒有出過遠門,他猶豫了一下說:「這倒是有過一次,一個月前去雲貴兩省做了一些考察,我們在那邊有幾個較大的生意項目。」

  說到這裡劉文軒又忽然說了一句:「我聽家裡人說,文默上次去那邊,除了考察項目,還去了一個什麼道觀求過子,文默他有三個女兒沒生出一個兒子……」

  去過道觀,難不成是哪個利欲熏心的偽道者給他出了什麼鬼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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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3章 瓶子中的手指鬼

  說到劉文默去過道觀的事兒,不光是我,劉文軒自己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正在我們想這些的時候,老秋身上的手機就響了,他把手機遞給劉文軒直接說了一句:「我這就過去。」

  顯然是酒會那邊催促我們進場了。

  留下兔子魑。我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劉文默和那個黑禮服的女人一起出來,撞到一起打了個招呼兩兄弟也不說話,就並行往電梯那邊走。

  同時我還能覺察到我監察官一股氣流就湧了上去,自動開相門,這說明我附近有髒東西,我下意識往劉文默房間門口看了一下,就看到一小孩兒的腦袋從那房間門的門板上探出來。

  不過那小孩兒的頭是低著的。我看不清楚他的面相,但從單個耳朵的形勢上來看,看不出他任何生前的命勢,換句話,這個小孩兒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活過一樣。

  在看到那小孩,並為其相「耳」的時候,我嘴裡也是不由小聲「啊」了一下,畢竟從門板裡探出一個腦袋來還是有些嚇人的。

  聽到我小聲的驚歎。其他人也是停了下來,跟我一同往後看去,可除了劉文默,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茫然。

  劉文默眉頭皺了一下,仿佛要生氣了,那探出腦袋的小孩兒就慢慢又縮回了房間裡。

  「初一,怎麼了?」劉文軒問我。

  我急忙捂著肚子說:「沒事兒,就是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疼,這樣劉總,你們先去會場,等你致辭結束了我再過去,反正我現在過去也是幹看著,我先去解決一下肚子的事兒。」

  劉文軒也沒多問就點頭同意了,然後繼續往前走,劉文默愣了一會兒,不過也沒太多心。也是跟著劉文軒離開了。

  剩下我一個人,我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讓她私下裡去找飯店前台把隔壁房間的門卡也拿過來,我要進那劉二總的房間去一探究竟。

  如果我能送走那個小鬼,那不單可以救許耿雄,甚至連劉文默也能一同救了。

  按理說,這劉文默養鬼害人,我應該讓他自食其果,可爺爺曾經說過,相卜應以救人濟世為主,濟世的話,我現在做不到。

  救人的話,我卻是能得以為之的。


  至於劉文默以後要再害人的話,那就交給命理大道懲罰他吧,我只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在等納蘭來的時候,我就先回了我們之前的休息房間。兔子魑在臨近隔壁的牆壁上又撓又抓,看它的樣子好像準備要打出一個洞到隔壁去。

  我有些佩服這只兔子魑了,雖然它不是打洞的高手,可這鋼筋混凝土的結構,也不是這小兔的爪子能撼動的。

  我指著旁邊的沙發說:「過來老實待著,一會兒帶你過去。」

  沒一會兒納蘭就過來了。手裡還拿了一張房卡,進門之後她先我問要隔壁的房卡做什麼,為啥還不能給劉二總說。

  我說:「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之後我會親自給你們劉總解釋,你現在可以走了,一會兒我自己去會場。」

  納蘭有些為難,顯然她是害怕我做出啥有損他們公司的事兒,我就對納蘭說:「你拿著房卡過來,肯定給劉總打過電話,這是你們劉總的主意。」

  納蘭這才把房卡交到我手裡。

  我也是笑著說:「行了,這裡交給我。」

  等著納蘭離開了,我才抱著兔子魑出門,看著樓道沒什麼人,我就躡手躡腳去開劉二總的房門。

  其實,我手裡有房卡,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看,可做賊心虛,我生怕那劉二總半路殺回來,那我真就尷尬了。

  進到房間裡,我立刻感覺到陰森的寒氣,那兔子也是打了一個哆嗦,當然它不是嚇的,而給它冷的,這大秋天的,這屋子裡竟然開著空調,而且溫度還調的很低。

  陰寒的冷風,加上這空調的冷氣,這屋子還真是寒氣逼人啊。

  那兔子魑畢竟毛比較厚,打了個哆嗦,抖了抖身上的毛瞬間也就適應了,而是我起了兩胳膊的雞皮疙瘩。

  搓了兩下胳膊,我這才關上門往房間裡面走,兔子魑緊跟在腳後,不停對著房間裡小聲的「呼呼」,不用說,這屋子裡肯定有東西。

  進到房間裡,我就發現這大床上蓋著一床被褥,那被褥中間鼓起一個包來,顯然被子下面有東西。

  兔子魑「呼呼」的方向就是那鼓起的包。

  我深吸一口氣,先是封了自己的相門,然後運氣到指尖,再猛地一下把蓋在那包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本來我覺得我會看到剛才那個小男孩兒,可在我掀開被子後映入我眼簾的不是什麼鬼,而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大概有老式的罐頭瓶大小,裡面扔著一張黃符,黃符上滴著許多幹涸的血漬。

  這個難道就是許耿雄說的那個,他在劉文默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瓶子。

  而從這瓶子的裡面的符籙和血漬來判斷,這應該就是一個養鬼瓶,可這瓶子的東西那裡去了呢?

  正在我納悶的時候,兔子魑突然對著我「呼呼」起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那玩意兒該不會在我身後吧。

  我剛準備回頭,就忽然感覺自己耳根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吹「耳旁風」,頓時脖子、後背雞皮疙瘩就要起滿了。

  我慢慢回頭,就發現一個慘白的小孩臉,他的下巴墊在我肩膀上,然後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我不敢遲疑,運氣就對著那小鬼的印堂打去。

  「嗚!」

  那小鬼在耳邊叫了一聲,然後「嗖」一下就化為一團黑霧鑽進了那瓶子裡。

  瞬間就看到那團黑霧在瓶子裡晃啊晃,然後化為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小孩兒蹲在符籙上,然後俯身下去去舔那些幹涸的血漬。

  那兔子魑忽然也不「呼呼」了,而是伸手想去撓那個瓶子,動作活脫脫地像只貓。

  我拉住那兔子魑對它搖頭,它才慢慢爬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去看瓶子裡那個只有手指高度的小鬼。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鬼裝到比它體積小的容器裡,那鬼存在的形勢就是不規則的虛影,陰氣,絕對不可能再呈現出形體了,可面前這瓶子裡的玩意兒徹底顛覆了我以前認知。

  難道爺爺說的是錯的,還是他漏說了什麼特殊情況給我?

  總之我沒聽過,之前也不可能見過這種情況,今天這是頭一遭。

  正在我糾結的時候,我的眼睛好像是出現了幻覺,我就覺得面前這瓶子由透明變成了血紅色,玻璃壁上全是血漬,而且還在順著玻璃壁一點一點往下流。

  「啪!」

  好像是一個肉塊被扔到了瓶子裡,那血淋淋地肉塊仿佛還跳了一下。

  這一跳我心裡一個激靈,頓時我就清醒了,那瓶子還是那瓶子,根本沒什麼血,也沒什麼肉,我剛才會看到那些,完全都是因為我被鬼遮眼了。

  為了防止再次被鬼遮眼,我就運氣,將一道朱砂墨塗在自己的上眼皮上,這樣我就可以暫時封住陰邪之氣的對我的迷惑,讓我產生視象上的幻覺。

  那小鬼在瓶子裡舔舐了一會兒那些幹涸的血漬,就忽然躺在那符籙裡,然後身子一卷,彷如一個蠶蛹一樣,把自己裹到符籙裡,那符籙就好像是一個兩頭漏氣的蠶繭。

  這是什麼情況,那小鬼當著我們的面兒,吃了頓飯,然後睡了,他不傷害我們,也不擔心我們傷害他?

  這真是那個要向許耿雄索命的小鬼嗎?

  我心裡不停泛起各種的疑問。

  就在我正糾結的時候,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我不由心裡一虛,畢竟我是偷偷進來的,這要是被劉文默撞見了,我該怎麼解釋呢?

  可偏偏進來的就是劉文默:「是你,在我房間裡幹什麼,你動了我床上的東西?」

  劉文默說著就飛快過去,檢查瓶子裡的東西,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他又扯起被子,把他玻璃杯子蓋了起來,同時開始往外轟我。

  「你給我滾出去,如果我瓶子裡的東西有什麼差錯,我要你的命。」劉文默很生氣,不過他並沒有對我怎樣。

  兔子魑除了鬼,其它誰和我發生矛盾,它都不關心,在床上懶洋洋的打滾,還想著鑽進被子裡,去靠近那瓶子。

  看到這情況,劉文默就要伸手去抓兔子魑,可我的兔子魑豈是他的身手能抓住的。

  瞬間那兔子魑「哧溜」一下就躥到了我的腳邊。

  我被他推搡的同時就說了一句:「劉二總,你知道嗎,再養著小鬼,三個月後你必死無疑,就算你想要和你哥哥爭權奪位,也不用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那樣,即便是你爭得了權勢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又落回你哥哥手裡。」

  我話音剛落劉文默就怒道:「你放屁,我養它不是為了什麼爭權奪勢,我養他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因為他是我兒子!」

  那小鬼是劉文默的兒子?

  聽到這裡我也就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問劉文默:「那你有沒有讓瓶子裡的東西去害許耿雄?」

  劉文默也是愣住了,然後生氣道:「我怎麼可能讓我兒子去害人?」

  好吧,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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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4章 同一個人

  劉文默直接否認他讓所養之鬼去害人,同時還反問我:「你剛才這話什麼意思,有人跟我一樣養鬼,然後還用那個鬼害了許耿雄?」

  此時劉文默已經不著急把我推出房間了,他好像也有一些事情要向我求證。

  見他不推我。我就問他:「劉二總……」

  他直接打斷我說:「叫我劉總就好了,那個‘二’字去了。」

  我點頭說:「劉總,那咱們現在能坐下來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嗎,我能發現你屋子裡的秘密,那我是做什麼的,你應該能猜測到一些了吧。」

  劉文默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床上被子下鼓起的包,然後指著沙發那邊說:「你是我大哥請來的。他是想讓你對付我嗎?」

  我坐下後搖頭說:「我不是幫他對付誰,而是幫他度過一些麻煩,劉總,實不相瞞,從你的相門上,我已經斷出在這場與你哥哥的權勢爭鬥中,你必輸無疑。」

  聽到我這麼說,劉文默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似的。

  他看著我說:「這個我早就知道,我跟他都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爭口氣而已,還有我再重申一遍,我養‘他’,沒有害過任何人,也沒有讓‘他’去害過人。」

  我看了看劉文默的面相,然後搖頭說:「如果你輸了,那這最後一口氣不還是沒爭到嗎?」

  劉文默道:「你這不用管,另外,我讓你留在房間裡,不是要談我們家族生意上的事兒,而是‘他’的事兒,你剛才說我只有三個月的壽命,還有說‘他’去害耿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看劉文默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先回答他,而是問他:「這小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的?」

  劉文默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差不多一年前。」

  一年前?如此說來,劉文默養小鬼好像和他在雲貴那邊的道觀求子無關了。

  我繼續問他是怎麼知道這養鬼的法子的,劉文默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事情說來話長,這樣,我們先去參加酒會,等酒會結束,我再慢慢跟你說。」


  那酒會我絲毫不感情興趣,所以我就搖頭說:「劉總,我對你們公司的事兒,以及你大哥跟我說的那個人事副總的職位絲毫不感冒,我現在只關心那小鬼的事兒。」

  劉文默想了一下就說:「也好,反正那酒會對我來說也沒啥好處,我在不在場也無所謂,那我就把我的事兒跟你講一下,不過我希望。在我把事情都說清楚後,你能解答我的疑問。」

  我點頭說,一定。

  接著劉文默就給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劉文默結婚很早,而且現在已經有三個女兒,可在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中,如果膝下沒有一個男孩繼承香火。那在家族產業的繼承權競爭者中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

  所以在生下第三個女兒後,劉文默就和她的妻子協議離婚,而提出離婚的並不是劉文默,而是劉文默的媳婦,起初劉文默不同意,可她妻子以死相逼,劉文默只好同意。

  在離婚後,劉文默很快和他公司裡一個女秘書好上了,那個女秘書才剛畢業,長的很漂亮,能力馬馬虎虎,她和劉文默在一起,完全是為了劉文默的錢。

  劉文默很喜歡那個女秘書,就送她車,送她房,還送她各種的名牌包,名牌衣服什麼的,據說短短半年時間,劉文默就在那個女孩兒身上花了五六百萬之多。

  聽到這個數目我不禁吞了下口水,這錢給我的話,都夠我娶好幾回媳婦的了。

  後來那個女孩兒終於懷孕,而且還檢查出來是個男孩兒,劉文默很高興,就想著和那個女孩兒結婚,那個女孩兒當然也是同意了,因為那個女孩兒已經懷孕,而且還懷了一個男孩兒,母憑子貴,所以劉家的長輩們也就同意了。

  可就在臨近結婚的時候,有一次劉文默回去,卻在給那個女人買的房子那裡發現了另一個男人,後來證實,那個男人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他還知道,那個女孩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一直和自己的前男友有聯係。

  這就讓劉文默懷疑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就拉著那個女孩兒要在其懷孕期間做親子鑒定,可那個女子還沒到醫院,就因為劉文默的拉扯,給流產了。

  可劉文默不死心,即便是流產了,他還是讓醫院把那個肉塊拿去做了親子鑒定,堅定結果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此時的劉文默後悔不已,可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因為那次流產大出血,女孩兒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醫生診斷那女孩兒再沒有生育能力。

  於是劉文默賠了那個女孩兒一些錢,他們之間的荒唐「感情」也就不歡而散了。

  不過劉文默卻把那個流掉的孩子的肉塊,偷偷帶回了家,然後放到了一個瓶子裡,又用福爾馬林將其做成了標本,他覺得那塊肉,很可能就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兒子了,他舍不得丟掉他。

  想到這裡我不由覺得劉文默有些精神方面的問題,他的執著已經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

  此時我坐在劉文默的對面,後背也不由開始有些發涼了。

  劉文默那邊還再繼續講他的故事。

  劉文默把那塊兒肉帶回家,做成標本後,他就經常性地做一個夢,夢到有一個小孩兒蹲在他的床頭叫爸爸,可等他醒來,床頭空空的別說孩子了,連個孩子影子都沒。

  可一連數日他都做同一個夢,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就私下裡請了一個道士去他家裡查探情況,那道士一進門,就說,劉文默家裡住著一只小鬼,還指著劉文默藏「標本」的房間說,就在那裡面。

  進了那房間,那道士更厲害,直接指著那標本問劉文默那是什麼,劉文默如實交代之後,那道士就說,纏著劉文默的就是他那個未出世就夭折掉的孩子。

  還說那個孩子上輩子就是夭折的,因為是枉死,做了很久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有了輪回的機會,卻落的如此下場,所以那孩子就以上輩子的形態又做回了孤魂野鬼。

  可他上輩子的事兒都已經忘光了,只記得這輩子的父母,所以就住在劉文默的家裡。

  聽了道士的話,劉文默更加後悔,後悔自己當時一時衝動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就求那個道士想個辦法,讓他能繼續養這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只是一只「鬼」而已。

  那道士也沒說什麼,就把瓶養鬼的方法交給了劉文默,還給他一張養鬼符。

  至於那孩子的本體,也就是泡在福爾馬林裡那塊兒肉,那道士卻是給帶走了,那道士說,他會把那孩子的本體供養起來,這樣劉文默養的那鬼才不會被陰差所捉走。

  劉文默說到這裡,我就趕緊問他,那道士有沒有說交給他這養鬼術,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劉文默搖頭說,沒有。

  沒有?如果只是普通的養鬼,那麼那個小孩兒不可能變成手指鬼的,那個道士肯定還做了什麼其他的手腳。

  我讓劉文默仔細回想那個道士教給他養鬼的細節,可從劉文默回憶的那些細節裡,我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不同。

  當然這也許跟我不太懂道術也有關係。

  實在問不出什麼來了,我就問劉文默,那個道士是那個道觀的,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從他養了小鬼,那個道士收了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瓶子那邊就傳出「嗚嗚」的聲音,那個小鬼似乎在哭,劉文默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趕緊掀開被子去查探,就發現那個小孩兒已經又從符籙裡出來,在瓶子裡蹲著哭。

  劉文默說該喂食了,就用一根細針,然後在手指肚上紮了一下,然後往瓶子裡的符籙上滴了一點的血。

  瞬間那小鬼就圍著那滴新鮮的血液轉了起來。

  劉文默繼續說:「自從我養了他,我很多方面運氣都很好,雖然有些時候我還是不如我哥哥,可比起之前的我,我的運氣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好,我也是這一年多才有了跟我哥哥一爭高下的實力,以前,我不過是他的一個跟班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說:「這是小鬼改運,可你為這好運付出的代價就是你的命,你喂給那小鬼的,不單單是一滴血,而是你一點一點的命,剛才你用的那根針,也是那個道士給你的吧?」

  劉文默點頭。

  我說:「那針刺破你手的同時,會把你身上的精氣吸收過去,你往下滴血的時候,你體內的精氣也會被滴出去。」

  劉文默「啊」了一聲說:「那個道士沒說養小鬼會折壽啊,他說根本不會影響到我,我一年多也定時做體檢,我各方面也都很健康啊……」

  此時往那瓶子裡的養鬼符籙上看,除了我認不出的的符印,在符籙的末尾還有一個看起有些熟悉的道印。

  太極無常,八卦混亂!

  這是在王俊輝抓走那只山魈身上的那個道印,難不成讓劉文默養鬼的和之前故意放山魈的道士,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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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5章 分不清,道不明

  看著那個熟悉的道印,我心裡不由「嘭嘭」亂跳,我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

  可我再仔細一想,就算我確定讓劉文默養鬼和放那些山魈的道士是同一個人,也沒啥用。因為我還是不知道他的行蹤。

  我試探性問劉文默,知不知道那個道士叫什麼,或者下一個地方去了哪裡。

  劉文默就搖頭說:「那個道士讓我稱呼他老神仙,我看他本事大,也就那麼叫了,至於他去了哪裡,他根本沒提過,我總覺得吧。說不定他真是一個神仙呢。」

  神仙會放自己養的山魈去害人?

  神仙會騙人損壽養小鬼?

  退一萬步,就算他真是一個神仙,那也是一個邪神,瘟神。

  見我不說話了,劉文默便問我:「這差不多就是我和‘他’的故事了,這一年來,我覺得我和他相處的很愉快。」

  我再次向劉文默求證:「你真沒有讓他去害許耿雄?」

  劉文默很堅定地說:「絕對沒有,雖然他壞過我的好事。還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我也就在公司裡給他穿穿小鞋而已,怎麼會起殺心呢?」

  可我在許耿雄身上感覺的那股陰氣之氣,就是劉文默所養的那只小鬼的,絕對不會有錯,如果劉文默說的是真的,不是他主使的。

  那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因為那樣的話,就算他養的那個小鬼自己出去害人了,小鬼索命,有一便有二,一旦他開了殺戒了,那基本上就停不下來了。

  起初可能是一個一個死,等著小鬼越來越厲害了,那就是成片成片的死,那便是災,是劫!

  想到這裡我就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了。心裡更加懷疑那道士用意。

  他隱瞞養鬼的危害給劉文默養鬼,而且好像還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讓那個小鬼的體形可以自由縮減,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不同於一般的養鬼法子。


  他會不會是故意讓劉文默這樣養鬼,等著小鬼養成的時候,先害了劉文默,然後再慢慢地害了這裡所有的人的。

  上次的山魈好像也是如此,他放那裡害人,好像也是漫無目的的。

  那個道士是一個變態嗎?

  我這邊沉思了良久又沒說話,劉文默就有些著急問我:「你到底抓到了什麼證據,非要說是我兒子去害的許耿雄?」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住心思道:「我的身份是一個相師,我能從一個面相上看出很多事情,包括害他的陰邪之物留下的氣息,你家的這個小鬼昨天去過許耿雄的家。許耿雄身上殘留的邪氣,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劉文默看了看那正在吸食血液的小鬼道:「他真的去害人了,我就說他最近眼神看著不對勁,比以前要凶很多了,原來不是我的錯覺,他是真的要害人了?」

  我點頭說:「恐怕是這樣。那個教你養鬼法子的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實不相瞞,我之前也辦過一個鬼事的案子,裡面的鬼也是那個道士故意放出來的,到處害人,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劉文默看了看我又問:「那你有辦法救我嗎,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

  看來劉文默和那個小鬼是真有感情了,可那個小鬼對劉文默應該只是對其血液和精氣的依賴吧。

  至於那小鬼為什麼會找上許耿雄,大概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再換句話說,我今天也看到了這小鬼,如果許耿雄死了,那這小鬼要找到的下一個被索命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現在劉文默問我有沒有救他的辦法,還要不傷害那個小鬼,我是真沒有,所以就搖頭說:「那個小鬼已經兩世為鬼,雖然十分可憐,可已經徹底失去了輪回的機會,現在他又要變成索命鬼,如果不除掉他,那以後怕是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他手裡。」

  劉文默不吭聲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這小鬼陰氣極深,在我封了印堂相門的情況下,還能迷惑我的視線,可見他真不好對付。」

  說著我往那小鬼看了幾眼,他在玻璃瓶子裡,忽然對著我露出一絲邪惡地嘲笑,好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似的。

  我很不爽地繼續道:「如果真要和它打起來,我和我的兔子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兔子?」劉文默看了看我身邊正在不停梳耳朵的兔子。

  我說:「是,我這只兔子不簡單,是只會抓鬼的兔子。」

  劉文默皺皺眉頭:「兔子精?」

  我和他解釋又要費很大的力氣,就說:「這麼理解也可以。」

  說完我又問劉文默:「你下定決心了沒,殺了他,別無他法,如果你同意了,你就把他叫出來,然後讓他別動,我用相門打鬼的法子滅了他,如果你沒想好,我不會和他硬拚,我還需要找些幫手過來,畢竟這裡面還涉及到一些別的事兒。」

  聽了我的話,劉文默還在猶豫,他對我說:「可不可以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

  一天的時間劉文默死不了,我看著點許耿雄的話,他也不會有事兒,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說:「好,不過你要記住,那小鬼多活一天,你的壽命就多減一些。」

  劉文默點頭。

  他這個時候還在護著那個小鬼,可見他心裡對那個小鬼的執念極深,都要到了能舍棄自己性命的程度了。

  我這裡也沒有再為難他,就把臉上的朱砂洗掉,然後抱著兔子魑去酒會的現場,如果我把兔子魑留在這裡,我怕把它的小爪子給挖殘疾了。

  劉氏集團的酒會,我稍微打聽了一下就到了會場門口,不過卻是門口幾個侍應給攔下了,我也不生氣,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他也是趕緊跑過來接我,見我抱著一只兔子她不由皺眉頭說:「把它給我,一會兒你要見客人,抱著它怕是不方便。」

  我想了一下就把兔子魑交到納蘭的手裡,然後吩咐她要隨時跟著我,她苦笑著對我點頭,估計她沒見過我這麼「神經」的人吧。

  納蘭抱著一只兔子進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女人還過來上去摸了它幾把,那兔子也是溫順的很,也不反抗,討了不少美女的喜歡。

  很快納蘭就領著我到了劉文軒這邊,他身邊圍著幾個人正在和他說話,這些人每一個命氣都透著一些富貴,顯然不是這公司一般員工,很可能是所謂的董事之類的。

  見我過來,劉文軒就把旁邊的人先支開,然後和我到了一個人不太多的角落問我:「你在我弟弟房間發現了什麼,他在中途回去了,沒和你撞上吧?」

  我笑著說了一句:「沒撞上,直接給我堵屋裡了。」

  劉文軒知道劉文默離開了,可是卻沒有打電話給我,顯然他是故意讓我和劉文默撞上,我也就沒必要在這裡再繞彎子。

  劉文軒問我在裡面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要突然去他弟弟的房間,我就小聲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你弟弟的房間有鬼。」

  「啊?」劉文軒愣了一下,然後反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劉文軒也是沒有在這裡待下去的心思了,便讓我和他一起離開奔著休息室那邊去了。

  我和納蘭到了這邊,他問我喝什麼,我搖頭說直接說事情吧,然後就把我到了省城後遇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給他講了,特別是關於劉文默養鬼的事兒。

  等我說完,劉文軒就不停搖頭說:「文默他糊塗啊,跟我鬥什麼氣啊,還有他養鬼的事兒,糊塗啊,糊塗!」

  說著劉文軒站起來道:「李小相師,你有把握幫我弟弟除掉那個小鬼嗎?」

  我說:「應該可以,說實話,我自己雖然打過兩次鬼,可都沒有你弟弟養的那只厲害,我今天在封了印堂的情況下,那小鬼還能迷惑我,說明其本事不小。」

  劉文軒問我認不認識厲害的行家,他可以出錢。

  我自然認識一個,那就是王俊輝,不過王俊輝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恢複的怎樣了,我現在貿然給他電話,只會突兀增加他的煩惱和麻煩。

  所以我想了一下就說:「找人就算了,那小鬼暫時還聽你弟弟的話,如果你弟弟肯配合,我有絕對的把握收掉那個小鬼。

  劉文軒立刻道:「這個你放心,我去說服他,哪怕是他讓我讓出這個位置給他,我也願意。」

  我看了看劉文軒,他的表情很複雜,我無法判斷這是不是他的真心話。

  不過有點我可以肯定,此時他心裡思緒萬千,他說出剛才這一番話,絕對不是一時衝動的豪言壯語,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覺得劉文軒有些可怕,這麼段的時間裡,他能權衡利弊做出一個決定,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已經斷定,即便是他讓位給他弟弟,他也不會輸……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因為劉文軒臉上,那穩固中嶽的命氣。

  就在我們正聊這這件事兒的時候,許耿雄忽然跑進來對劉文軒說了一句:「劉總,不,不,不好,劉二總,在樓頂,要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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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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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養鬼為患

  聽到許耿雄的話,劉文軒不由怔了一下,然後趕緊就往外跑,我也是趕緊搶過納蘭手裡的兔子魑緊跟其後,與此同時老秋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加入了往外跑的隊伍中。

  許耿雄剛才喊的這句話聲音不小。休息室附近的不少酒會現場的人也是聽到了,他們這麼七嘴八舌的一傳,整個酒會現場的人都知道劉二總要跳樓了,再所以不少人都跟著我們往樓頂跑。

  納蘭離我們最近,我就對她喊了一句:「攔住其他人,一定不能讓他們上頂樓。」

  劉文默跳樓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可能是他自己想不開,也可能是他手裡的小鬼作怪。如果是後者,樓頂上的人太多的話,萬一統統被鬼遮了眼了,那一會兒跳樓還不得跟下餃子一樣了?

  這麼一想我自己就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納蘭一個女流之輩自然不可能全部攔住,我就喊許耿雄去幫忙,他知道我的本事,自然也是趕緊同意。

  有了許耿雄和納蘭兩個人的組織,我。劉文軒和老秋三個人就率先趕到了房頂,不過此時酒店的經理和幾個保安已經在頂樓站著了,他們正在耐心地說服劉文默。

  可劉文默就站在樓邊的,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墜樓的危險。

  不用說,樓下現在圍觀的人肯定很多。

  見我們上樓了,那酒店經理就立刻過來問:「劉總,您看……」

  劉文軒看看我,顯然在詢問我的意見,我想了一下就讓酒店的經理和保安先退回去,把上樓的口堵上,任何人都不能再放上來,包括警察和一會兒趕來的消防人員。

  酒店經理有些不知所措,劉文軒便道:「別愣著,照做!」

  那酒店的經理也是立刻帶著幾個保安退下了,等著上樓的門被關上之後。劉文軒就對著那邊輕聲道了一句:「文默,你快點回來,你不是要這公司董事長的位置,我給你,我讓你做。」

  劉文默這才緩緩把頭轉了過來,他的臉上命氣已完全被黑色的邪氣所遮蓋,相門命理已經混亂不堪,換句話說,那小鬼已經在對他下手了。

  這小鬼竟然提前下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在剛才沒有在他的命理鬼相中看出任何的端倪來?

  難不成這小鬼鬼相命氣藏得太深,以我的本事看不到,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要對付他,單對單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麼勝算了。


  看著劉文默的臉。我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劉文默在樓邊慢慢地轉過身,他的身子一晃一晃,好像隨時會踩脫似的。

  劉文軒繼續說:「文默,你快點回來。」

  劉文默手裡還捧著那個玻璃瓶子,只可惜那瓶子裡的養鬼符已經不見了,那個小鬼也不在裡面。

  不用說。看劉文默臉上的黑氣也知道,那小鬼上了劉文默的身。

  同時我還看到在劉文默的嘴邊有不少的黃色的口水流出,他不停地反胃,然後「哇」一口就吐了一灘的黃水出來,在那黃水中我就看到了一些爛掉的符籙。

  我心裡又是一驚,難不成劉文默剛才吞下了養鬼符?

  是他自己要吞的,還是被那小鬼附體之後做的事兒呢?

  我們現在離劉文默只有七八步的距離,所以他吐出那灘口水的惡臭味很快就傳到我們鼻子裡,我不由捂住了鼻子。

  我懷裡抱著的兔子魑也是伸出小爪子把自己的鼻孔捂住了。

  劉文默吐完那一口口水,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冷冰冰地說了句:「爸爸!」

  是一個充滿怨恨的小孩兒的聲音,聽了那聲音,我整個身體都感覺冷冰冰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鬼話,這鬼竟然主動讓我們聽到鬼話,是想用鬼話來迷惑我們。

  想到這裡我立刻掏出朱砂,把劉文軒和老秋的眼睛(監察官)、耳朵(采聽官)和印堂三處相門全部封死,同時對他們說了一句:「小心點,劉二總已經被他自己養的小鬼附身了,那小鬼現在還想迷惑我們,拉著我們陪葬。」

  我話音剛落,劉文默又道了一句:「媽媽!」

  聲音更冷,我在封了相門的情況下還感覺到渾身一股寒流往上湧,我的身體還是出現眩暈,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喝醉了酒。

  完了,這小鬼戾氣太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趕緊運氣抵抗,我這邊暫時能抵抗,可劉文軒和老秋兩個普通人卻是立刻不行了,他們竟然開始慢慢悠悠地往樓邊走,完了,這下要出大事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懷裡的兔子魑就忽然跳到地上,然後對著劉文軒和老秋一陣比劃,然後「嗚嗚」、「呲呲」「哧哧」地叫了半天,我心想這兔子魑現在還有心情耍寶,正準備叫它回來,就發現劉文軒和老秋身體仿佛出現了重影。

  這不是我暈了,而是他們兩個身體真的出現了重影,好像他們身體裡的魂魄要離身了。

  我心裡不由一愣,心想我這兔子魑不會還有勾魂的本事吧?

  「嘭!」

  「嘭!」

  劉文軒和老秋的身體躺了下去,可那一道重影卻還在那裡呆呆地站著,顯然兔子魑成功把兩個人的魂給勾出來了。

  我心裡一陣後怕,如果兔子魑要是拿這本事對付我,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我心裡也是忽然覺得我這兔子魑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壞。

  劉文軒和老秋同時離魂,等著康複後肯定會大病一場,可總好過墜樓身亡。

  看到我那兔子魑的動作,劉文默就開始變得很生氣,他「啊」地尖叫了一聲就把手裡的玻璃瓶子對著兔子魑扔了過去,那兔子魑速度很快,一下就跳開,回到了我身邊。

  而我經過運氣,也是漸漸穩固住了自己的心智,那種眩暈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弱了。

  我深吸一口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後以自己的指尖血再次封了一遍相門,朱砂墨再好,比起純正的指尖血也是差了幾個檔次,如此一來我的腦子就更加清楚了。

  見我不再受到他的迷惑,劉文默繼續用小孩兒地聲音說:「你,該死,他該死,你們都該死。」

  我歎了一口氣說:「你這小鬼,危害人間,本道,不對,本相爺今天就收了你。」

  我差點說出王俊輝的口風來。

  說話的時候,我還從書包裡摸出了王俊輝送給我的那把銅錢劍,這東西是打鬼的法寶,就算我用不出其中一二的神通,單是這麼打在鬼身上,應該也有效果吧。

  只可惜劉文默現在站在樓邊上,我這麼一劍刺過去,就等於了犯下了殺人罪。

  想到這裡我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附近連一個目擊證人都沒有,如果劉文默此時失足跳樓,警方會不會懷疑是我給推下去的?

  這麼一想,我背後再次冒起了冷汗。

  我對著劉文默說:「你這小鬼,他是你這一世的生父,你淪為鬼魂,他還養了你一年,你不思報恩,反想要加害於他,當真半點情面不講啊。」

  劉文默忽然笑了起來:「情面?要不是當初殺了我,我也不會再度為鬼,我成為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我要是不講情面早就殺了他一千遍了!」

  劉文默聲音很大,我聽得也是愣住了。

  那小鬼的思路竟然如此清晰。

  我聽爺爺說過,越是厲鬼,執念越深,靈智就越近於人,若是跟人完全相同靈智的鬼,那其神通肯定紅厲鬼之上。

  孤魂一般分六等,灰心、白衫、黃頁、黑影、紅厲、懾青。

  越是後面的鬼戾氣越重,越是會害人。

  而在靈值方面,紅厲以下的鬼一般都是依著自己的執念在行事,一旦到了紅厲,鬼的靈智就可能恢複到他生前的程度,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紅厲都會那樣,還是有一部分紅厲,靈智還是比較低的。

  我心裡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劉文默抬起了一只腳,看他的樣子,他好像要跳樓了。

  完了,難不成我救不了劉文默,如果是那樣,那個小鬼也會跟著墜落到樓下面,他再隨便上了一個圍觀者人的身,然後躲到茫茫人海中,我豈不是尋他不到了?

  正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劉文軒背後漸漸升起了一個雲梯,上面的一個消防人員「呼」的一下就對著劉文軒撲了過來。

  頓時就把劉文軒撲到了樓頂上,我也沒敢遲疑,直接跳過去,用自己的手指血在劉文默的相門上點了幾下。

  頓時他整個人昏厥了過去,而與此同時我的那只兔子魑也是忽然跳到劉文默的身上,對著劉文默的臉「呼呼」了一陣。

  鬼附身的人覺察力果然不如普通人,雲梯那麼大的動靜,劉文默竟然半點沒有覺察到,果然,不是自己的身體,他還是用不來。

  那消防員一直喊我:「按住他,按住他。」

  我沒有理會他,而變換了幾個手勢,然後打了一個相門雷字手訣,然後將一道氣打入劉文默的人中。

  頓時劉文默身子一抖,張口就是一口濁氣噴出,我趕緊又咬破一個指尖,幫那個消防員封了相門。

  那消防員驚訝地問我:「你幹啥?」

  我大聲說:「憋住氣,別吸這氣!」

  頓時那股濁氣飄走後,就化為手指大小的小男孩兒,然後往樓頂的門跑去了,那門後面肯定有一堆人,如果他跑過去,那事情就糟糕了。

  所以我就喊兔子魑去阻止。

  那兔子魑其實不用我吩咐,早就跳了過去,幾下就跳到了那小鬼的面前,把它的去路擋住了。

  我心裡一陣緊張,我這兔子魑,能打過這戾氣十足的古怪養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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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7章 他碰了我的心髒

  就在兔子魑攔下小鬼的同時,我旁邊的消防員就有些看傻了,他好奇問我讓我兔子攔下什麼,還有地上暈著的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看著那消防員說:「我給你解釋,你也不明白。剛才你撲過來之前。也聽到劉二總說話的聲音了吧,跟個小孩一樣,你不覺得怪異嗎?」

  那消防員不說話了,這樓頂上的怪異他自然也是覺察到了。

  不等他說話,我就讓他去告訴其他的消防員,讓他們不要上樓了,不然會有大麻煩,同時我也讓他通過雲梯把房頂這三個無關緊要的人運走。

  那消防員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也是同意了,他對樓下喊話,說樓梯和電梯下去太慢,要通過雲梯把暈倒的人送到樓下,然後再轉送到醫院。

  再接著我就幫著那個消防員把劉二總、劉文軒和老秋三個人背到雲梯上。

  當然劉文軒和老秋的離魂已經被我用相門的法子又送回了體內。

  其實我做的很簡單,就是喊他們的名字,然後運氣,對著那離魂猛拍一下。就把那離魂就打回了他們的身體。

  雲梯雖然不大,可擠下他們四個人還是足夠的,把四個人放到雲梯上,那雲梯就顫顫悠悠地降了下去。

  他們臨走的時候我對那消防員說了一句:「這裡發生的事兒,我希望你不要亂說。」

  說完我就衝回去幫兔子魑。

  此時和兔子魑對峙的那小鬼已經變回了正常孩童的樣子,他影子的顏色也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在陽光下,他那淡黃色的單薄衣衫上隱隱發著些紅光。

  鬼魂可以依據顏色辨識強弱,他身體上發出紅光,已經能說明他的等級了,紅厲鬼一只。

  消防員那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跟著雲梯上的三個昏迷的人一起下去了,他的臉上滿是疑問和驚訝。

  等著雲梯徹底從樓頂那邊消失,我這邊的動作也是不再有什麼顧忌,再度運氣,然後抹上朱砂對著那小鬼就撲了過去。

  那小鬼被兔子魑攔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任何下樓的機會,而且我發現,在這正午的烈日之下,那小鬼好像不願意和兔子魑相鬥,只是拚命地逃竄。


  而且在陽光下,他身上那濃重的戾氣也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散,雖然那戾氣散得很慢,可我還是能看出,它正在變弱。

  那小鬼想要通過樓頂的往下鑽,可它往下一鑽,兔子魑飛快跳過去,咬住他的腿,把它再給拽回來,如此折騰了數回,那小鬼也不跑了,站在太陽下看著我和兔子魑:「是你們逼我的。」

  我不由說了句:「什麼逼你。這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我說話的同時已經再一次試著去封那小鬼的相門,可不等我靠近他,他就遠遠地躲開了,只有兔子魑能勉強跟上他,我基本上一直跟在後面轉圈圈,而且數圈下來我就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我體力下降。那小鬼也不好過,因為在陽光下,他的戾氣越來越少,行動也開始出現了明顯的減慢趨勢。

  不過至今,那小鬼還沒有和我和兔子魑爆發任何正面上的衝突,這就讓我不由開始懷疑他的「作戰」的能力。

  他那麼跑了一會兒,我心裡對他的懼意也是減少了一多半,當下就把他當成一只普通的小鬼去打了。

  想著這些我就再一次對著那小鬼衝了過去,可這小鬼忽然不跑了,對著我「嗚嗚」兩聲,然後伸著小手就抓了過去。

  我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伸手就去封那小鬼的印堂,可就在我要碰到他印堂的一刻,兔子魑忽然被他一腳踢開,同時他身子「嗖」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了。

  我心裡不由打了一個機靈,後面,左右兩面,甚至上面我都找了一遍,看不到他。

  「嗚嗚!」

  在我前方。

  我不由低頭一開,那小鬼已經將他的小手慢慢伸進我的心口。

  頓時我心口一陣絞痛,不由「哇」地一口血吐了出來,不過我也沒有遲疑,摸著朱砂的指頭就一下抹在那小鬼的印堂上。

  不過並沒有封住他的行動,他「嗚嗚」叫了一聲被我打出三四米遠了。

  等他的小手離開了我的心口,我心髒位置的絞痛才停下來,不過我的還是有一小股的疼痛在心髒,以及其附近位置遊走,讓我整個人非常難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兔子魑被踢後,已經再一次撲回來,特別是趁著我把那小鬼打開的一瞬間,兔子魑就撲到了那小鬼的身上,然後利爪就抓在小鬼的身上再也不鬆開了。

  兔子魑和小鬼現在已經擺脫了追逐戰,成了正式的戰鬥。

  兔子魑雖然是鬼物克星,可那小鬼畢竟是厲害的紅厲,短時間內兔子魑也是被打得「嗚嗚」痛叫,可即便是如此,兔子魑已經不肯鬆開自己的爪子,一邊抓撓那小鬼,嘴裡在痛叫的間隙,還「呲呲」、「呼呼」地去「蠱惑」那小鬼。

  我想要過去幫忙,可走了一步,忽然雙腿就不停使喚了,直接「嘭」的一下平摔了下去,我感覺我的心髒有些供血不足,頓時眼前一黑。

  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我並沒有暈過去,可我想要站起來活動卻還是有些困難,我四肢變得十分的無力,軟綿綿的,仿若數天沒有吃飯一樣。

  總之我的處境和感覺都十分的糟糕。

  我深吸著周圍的空氣,慢慢恢複自己身體的力氣。

  此時兔子魑和小鬼不停地在樓頂上打滾,纏鬥,而且他們滾向的方向正是樓頂的邊沿……

  看到這裡我就提醒兔子魑,小心,往樓頂中央來。

  這麼高的地方,我那兔子魑如果掉下去的話,會不會給摔死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有些心驚膽顫。

  兔子魑聽到我的話,就奮力往樓棟地中央拖那小鬼,可那小鬼卻是死命地往樓邊上扯兔子,一心想要把兔子魑摔死在那裡。

  而我也身上力氣雖然還沒怎麼恢複,可卻勉強可以走動了,我慢慢悠悠地就往兔子魑和小鬼纏鬥的方向走去,我必須幫那兔子魑一把。

  見我走過,那小鬼也是慌了,伸手抓著兔子魑的耳朵就死勁兒地拽,兔子魑疼得「嗚嗚」叫,可它卻絲毫不肯鬆開自己嘴和爪子。

  聽著兔子魑「嗚嗚」的叫聲,我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同時一股怒火也是燃了起來,我靠近那小鬼的時候,我就再咬破自己一根手指,然後畫了一個相門指訣就對著小鬼的印堂猛點了過去。

  他現在被兔子魑制得死死的,根本沒有餘力防禦我,我這一下就封住了他的相門,我這指尖血畢竟比朱砂要厲害很多,很快那小鬼就不動彈了。

  他抓著兔子魑的耳朵也是鬆開了,兔子也是趕緊跳到一邊去梳理自己的耳朵,顯然是那小鬼把她拽疼了。

  我這邊估計最多封那小鬼兩分鍾,更是不敢遲疑,就想著去找蠟燭和黃紙,可我發現,我除了朱砂墨,那些東西我根本沒有帶著……

  頓時我又有些頭皮發麻了。

  相門打鬼的法子,還有什麼辦法能殺了這小鬼呢?

  想著想著,我忽然靈機一動,我還帶著一把銅錢劍呢,我拿起銅錢劍對著那小鬼的胸口就猛刺了下去。

  「啊!」

  那小鬼疼得一陣尖叫,我嚇了一哆嗦,手裡的銅錢劍險些掉了。

  我又猛刺了那小鬼幾下,可它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散掉的趨勢,只是身上的戾氣減少了許多。

  我傷到了他,卻殺不了他!

  我心急如焚。

  時間馬上就要兩分鍾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絲靈光,我咬破自己的舌尖,然後將舌尖血噴到銅錢劍上,然後我再用銅錢劍去刺那小鬼的胸口。

  「噗!」

  這一刺跟之前比起來竟然有了聲響。

  同時我看到那銅錢劍也是發出紅色的火焰,頓時以那個小鬼心髒位置為中心,一團紅色的火焰就蔓延開來。

  我心裡不由欣喜不已,好像成了。

  爺爺曾經說過,以自己的精血塗抹在一些道家法器上,可以大大增加法器的威力,看來這個法子是沒錯的。

  「啊!」

  那小鬼的反應有些遲鈍,在他胸口燒開一個大洞後,他才開始再一次的尖叫,可他的身體還被我封著,連掙紮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燒毀。

  我知道這小鬼要徹底散掉了,魂魄徹底消失,再不入輪回。

  那小鬼的身體就慢慢地被那火焰給燒光了,我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剛準備把銅錢劍收好,卻發現那些綁銅錢劍的紅線忽然「啪啪」地開裂,頓時銅錢劍就變成了了一地的散銅錢。

  王俊輝送我的法器被我用壞了……

  我心裡也是感歎剛才那只小鬼的厲害,王俊輝送我的法器肯定不是次品,竟然能把法器弄壞,可見剛才那小鬼的戾氣著實不低啊。

  我沒有立刻去撿那些銅錢,而是去看兔子魑的情況,就發現它的耳朵邊拽得通紅,左耳朵甚至的耳根甚至出現了一丁點細小的裂痕,還不斷有鮮血浸出。

  顯然是被剛才那只小鬼拽的,兔子魑也是不停用小爪子去噌自己的傷口,顯然它感覺那裡很不舒服。

  兔子魑,我都受了傷,銅錢劍被毀,足可見那小鬼的厲害。

  我心疼地抱過兔子魑,同時心裡也開始想這小鬼背後那個老道的事兒,我總覺得,山魈和這奇怪的小鬼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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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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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麻將紋身

  我抱著兔子魑在房頂休息了一會兒,就收拾了銅錢便準備下樓,我傷得不輕,走路軟綿綿地,就想著找個人扶著我。

  可當我打開頂樓門的時候。卻發現這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心裡不由一陣苦笑,是不是這些家夥,聽說劉文軒和劉文默被送到了醫院,就覺得這樓頂沒人了,然後全都撤走了?

  我很鬱悶,同樣也有些生氣。

  我抱著兔子魑,扶著牆慢悠悠地就離開了這國際飯店,我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先找一間寵物醫院給兔子魑做了簡單的治療和包紮。

  弄好了兔子魑我就回劉文軒給我安排的那個豪華飯店休息。

  此時離劉二總的跳樓時間差不多三四個小時過去了,我正躺在床上運氣修養,手機就響了,是劉文軒打過來的。

  接了電話就聽他很虛的聲音說:「李小相師,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現在在酒店那邊嗎?」

  顯然他、老秋,還有他的弟弟劉文默都脫離了危險。

  我「嗯」了一聲,然後問劉文默的情況。劉文軒便道:「我弟弟情況還算穩定了,不過他身上的毛病很多,特別是脾上的毛病很大,可能要安排手術。」

  不等我說話,劉文軒又說:「我弟弟得了這病,估計沒什麼精力再跟我爭什麼位置,所以……」

  我接過劉文軒的話說:「所以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了,對吧。」

  劉文軒說了一聲「是的」,然後蹲了幾秒鍾才繼續說:「你的錢我已經讓人給你打到卡上了,李小相師,真的謝謝你,不過……」

  說到這裡劉文軒停了一下沒說話,我問他不過什麼,他就搖頭說:「沒什麼,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劉文軒就掛了電話。

  我自己保重?


  這劉文軒肯定知道什麼,而且可能是一個對我不利的消息。可到底是什麼消息,我是不可能猜出來的。

  我被奉為座上賓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我為了這劉家差點丟了性命,可在離開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灰溜溜的。

  不過唯一讓我欣慰的時候,我找了一個銀行查了一下,我的卡裡一下多出了三十多萬。

  我從省城打車回縣城,一路上我基本都在睡覺,兔子魑受傷之後,就顯得有些蔫了,也不在面前耍寶了,只是偶爾摸摸自己的耳朵,然後可憐巴巴地「嗚嗚」

  我不懂醫術,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摸摸它的頭和後背以示安慰。

  到了縣城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鍾,徐若卉應該下班了。

  不過我沒有先回家。而是又找了一個動物醫院給兔子魑做了一些檢查,結果發現這兔子魑發燒了,我這兔子魑是寶貝不說,它還三番四次的保護我,救我。

  所以聽到聽兔子生病發燒,我心裡就擔心得厲害。生怕它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裡的醫生卻告訴我不用太擔心,打兩針就好了。

  幸好這兔子魑不怕打針,很快打完針,醫生說讓我帶它回去,並囑咐我別把它放在?地板上,不要喂涼水之類的。

  打完針,我心裡才踏實了許多,在抱著兔子魑等出租車的時候,我就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想來想去,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把省城發生的事兒告訴他。

  電話很快就通了,我把我這邊的情況給王俊輝講了一遍,他有些生氣道:「初一,你太胡來了,你要是出了岔子怎麼辦?我怎麼給已故的師父交代,怎麼給你爺爺交代?」

  我說,我沒事兒了,現在已經回縣城了,然後把話題又扯回上那件事兒上,問王俊輝有什麼樣的看法。

  王俊輝愣了一會兒便說:「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那山魈我還沒問,就被組織上的人帶走了,他們問出了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可不管怎樣,那個養山魈和教唆別人養鬼的道士,絕對不是好人。」

  我問王俊輝能不能確定對付的身份,他那邊就說,他確定不了,然後他又叉開話題,開始埋怨我事情處理得莽撞。

  我這邊也不想聽他嘮叨,也就再叉開話題問他的傷勢,他說,他那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能這幾天就要開始接新的案子了。

  接下來我和王俊輝來回叉著話題聊了幾分鍾,覺得沒啥意思就掛了電話。

  中間我也問起那特殊養鬼的事兒,王俊輝也是說他不知道,沒聽過鬼魂的形體可以自由縮減的養鬼方式。

  連王俊輝也不知道,看來教劉文默養鬼的那個老道不簡單啊。

  打車回到家裡,我剛開打開門,徐若卉就從屋裡跑出來,見我抱著兔子魑站在門口,她臉上就顯得十分的開心,可當她看到兔子魑耳朵上那一塊紗布後,就又立刻擔心地問我,咋回事,這才走了一兩天就成這樣了。

  進門坐下後,我就把發生的所有的事兒給她講一遍,當我說到我也受傷了的時候,她就非要拉著我去醫院檢查,我廢了半天口舌,才說服她,讓她相信我就要恢複了。

  我這並不是哄騙徐若卉,而是事實,我的心髒雖然莫名地被那個小鬼來了一下,可好在我及時把他給打開了,除了那陣絞痛,還有我身上的力氣被他抽幹外,他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傷害。

  這一晚我早早地就睡下,倒不是我不想和徐若卉多說話,而是我真的太累了,今天在車上已經睡了一路,可我依舊感覺沒有睡飽。

  等我再睡醒,已經是次日的中午。

  我躺在床上,兔子魑不在身邊,徐若卉也不在。

  睜開眼,我聽到院子裡徐若卉小聲自言自語的聲音,出去一看,她正在院子裡喂兔子魑蘋果吃,此時的兔子魑看著已經康複了不少,吃蘋果的時候,不時還耍下寶。

  見我出來,它還趕緊把旁邊一個沒吃完的蘋果推到身後去,好像擔心我給它搶了,或者要了似的。

  徐若卉見我出來,就問我身體感覺怎樣,我說已經好多了。

  然後徐若卉就跑到廚房,給我端出一碗湯來,她說是燉的雞湯,給我補身子的。

  這還是徐若卉第一次下廚給我做吃的吧。

  徐若卉給我做的雞湯有些鹹,不過我還是一口不剩都喝了。

  本來我覺得我可以在家裡再多喝幾天徐若卉給我做的雞湯,可我剛把手裡的碗放下,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王俊輝打來的,接了電話他直接開門見山說,讓我去接新的案子。

  我此時算是差不多恢複了,如果我王俊輝有新案子,我自然不好拒絕了,就問他是什麼案子。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說:「上次抓的那只山魈不是被組織上拿去研究了麼,他們也是把那個道印記了下來,在全國各地搜尋相關道印的線索……」

  我打斷王俊輝問:「找到了?」

  王俊輝說:「是找到了,而且這次的道印不是留在鬼物身上,或者什麼符籙上,而是留在一個死人的後背上。」

  死人?難道那個道士還直接殺人不成?

  我疑惑地問王俊輝,他便說:「不是道士殺的,那個後背上有道印的人是自殺的,那個道印還有他後背上其他的一些東西,是他在自殺前一個月去紋上的。」

  紋身?

  我問王俊輝出了道印那個人後背上還有什麼東西,他半笑著說了一句:「一副麻將!」

  一副麻將?誰會往自己後背上紋一副麻將呢?

  這個人是有多愛好這個啊。

  我還準備再細問一些事兒,王俊輝那邊就說:「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和老林過去接你,然後我們趕過去,到了那邊我再把事情詳細給你講一下,現在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至於那個人後背上為什麼會有一個道印,我也不知道,我們這次過去主要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兒。」

  掛了王俊輝的電話,一旁收拾碗筷的徐若卉就說:「你這身體還沒調理好,又要出去?」

  我站起身,伸手摸了一下徐若卉的臉說:「放心吧,我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對徐若卉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我放在她臉頰的上手,一時間就舍不得拿來了。

  徐若卉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忽然笑了一下,推開我的手說:「初一,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徐若卉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我則是「呵呵」傻笑了一聲。

  這一晚,徐若卉給我準備了一些藥,一部分是給我小病應急的,一部分是給兔子魑準備的,防止它的發燒再複發。

  最近這幾次,每一次出門,我都感覺心中的牽掛越來越多,越來越舍不得和徐若卉分開。

  可我已經答應了王俊輝,要跟著他一起幹,那在幫完他這三年之前,我是不能輕易說退出的,不然王俊輝和林森兩個人面對的壓力就會更大。

  另外王俊輝是我的恩人和朋友,我更沒有半路退出的理由了。

  再有,就我自己而言,我心裡也是很想知道這幾次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麼的身份,還有他這樣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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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099章 被自己的臉嚇到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鍾,王俊輝和林森就開車到了我家門前,徐若卉依舊是以一個擁抱來送別我。

  而且這次在我們出發之前,她還讓我把王俊輝和林森給她介紹了一下,等著他們相互知道了名字。徐若卉就直接拜托那倆人好好照顧我,說我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之類的話。

  聽著徐若卉這麼說,我心裡暖烘烘的。

  揮手依依惜別,王俊輝就笑著說了一句:「初一,看來你女朋友對你很好啊。」

  我只是「呵呵」傻笑了一聲。

  車子看出去一會兒,我就問起了今天我們要辦案子的再具體一些的事宜。

  王俊輝就遞給我一個牛皮袋子,裡面有一些照片。

  我打開一看,全是一個中年人的照片。不過從他在照片上的表情來看,這都是他死了之後的拍的,換句話,這些都是屍體的照片。

  這麼一想,我拿著手裡的照片就感覺有些怪怪的。

  這些照片有幾張是那個男人正面向上躺著的照片,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驚恐,好像是死之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的眼窩深陷。是被陰邪之物吸走陽氣的症狀。

  他上半身沒有穿著衣服,下半身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只穿了一只鞋。

  從他正面來看,看不出任何的傷口。

  在從單一的相門形體來看,這個男人並非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除了他眼窩深陷能看出他受到陰邪之物侵害外,其他地方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所以看了幾張正面的照片後,我就把自己能看出的和不能看出的簡單地說了一下。

  王俊輝那邊也是「嗯」了一聲說:「的確,這次死的那個人叫王進虎,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民,雖然平時喜歡打個麻將,可無論輸贏,都算不了什麼大錢。」

  「另外,在他自殺之前,他家裡人經常聽到他做夢說夢話,夢話的內容十分的詭異。」


  我停下看手裡都照片。趕緊問到底怎麼詭異,王俊輝便道:「王進虎在死之前經常在夢裡說,‘這是什麼牌,怎麼全是人臉’,‘這些餅,都是人頭’,‘這些條,都是都是骨頭’,‘這些萬,都是血’,‘風頭子,都是心、肝、脾、胃、腎、胳膊和雙腿。’」

  聽王俊輝說著,我再腦補一下,想象著麻將牌上的各類東西,不由覺得後背冷冰冰的。

  這簡直就是恐怖麻將嗎!

  我問王俊輝,那王進虎還說別的了沒。他就說:「還有一句。」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我手裡的照片說:「他說,他再不久會也會變成他們的一部分。」

  他們?他們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

  我問王俊輝這些問題,他搖頭就說:「這個還不知道需要過去查探後才知道。」

  我繼續看剩下的幾張照片,都是那屍體後背。整個背後上紋著麻將牌,而在麻將牌的中央是一個我見過兩次的那個詭異道印。

  這紋身圖案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邪氣,還紋在屍體的後背上,就顯得更加的邪乎了。

  我問王俊輝這些麻將牌的排列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講究,比如應和了什麼道家陣法之類的。

  王俊輝搖頭說:「沒什麼講究,就是一整副的麻將牌,圍繞著一個道印,我研究了很多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特殊之處。」

  幾張照片看下來,我也發現不了什麼,就把這些照片塞回到了牛皮袋子裡,然後還給了王俊輝。

  王俊輝繼續說,我們掌握的情報不多,到那邊的調查就要用到我相卜的本事,需要給王進虎的親人看下相,試著推敲出一些線索來。

  我自然是說了一句沒問題。

  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在邯鄲境內,太行山南部地區的一個山村裡。

  此時已經是深秋,進了山,我們就感覺到秋意正濃,風一吹,旁邊路上的樹葉就「嘩嘩」地往下掉,猶如飄起一場樹葉雨似的。

  而且今天並不是晴天,天有些陰,風也不小,風卷著樹葉狂飄的景象,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壯觀。

  這山路比較蜿蜒,繞著山坡修建,一邊靠著坡,一邊自然就臨著山溝,如果開車的時候稍微不注意,我們可能會車毀人亡,特別是風這麼大,吹得漫天都是塵土和樹葉,讓我們的視線就變得格外的糟糕。

  所以自從起風後,林森就把車開得很慢,雙閃和霧燈也是紛紛亮起。

  又過了一會兒,這天忽然就暗了下去,眼看著是有一場暴雨要下起來。

  看著外面的天,王俊輝就皺起眉頭。

  我看了看兔子魑,它臥在旁邊的座位上睡覺,它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也就是說,這些天象應該不是陰邪作祟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擋風玻璃上終於落下了雨滴,而且越來越密集,老林早就把雨刷打了起來,很快整個擋風玻璃上就雨流如注。

  這一場暴雨來得還真是突然。

  由於下起了大雨,飛揚的塵土和落葉就慢慢消失了,可我們視線依舊不是很好,現在才是下午的兩點多鍾,可外面的天色已經像是傍晚六七點的樣子了。

  我們仿佛是冒著夜雨在行車。

  再接著天雷滾滾,一道又一道明閃,照亮了這漆黑的天空,我們車裡也是忽然一明一暗,林森和王俊輝的模樣也是「清楚一下、模糊一下」的出現我眼前。

  我旁邊的兔子魑好像有些討厭這雷聲,不由「呼呼」兩聲,然後使勁往我身邊蹭,想著往我外套裡面鑽。

  我則是幹脆掀開一個縫隙,讓她整個身子鑽進去,鑽到我的外套裡,兔子魑才顯得安靜了不少。

  「哢嚓!」

  一道明閃,照亮了整個車子,我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就發現一張白兮兮的臉緊貼在我旁邊的車窗上往裡看。

  我嚇得趕緊往車座中央挪動,同時「啊」地大喊一聲。

  等著那道明閃過後,我就看不到車窗外的任何東西,與此同時「轟隆隆」的雷聲從天邊傳來。

  王俊輝問我怎麼了,我深吸一口氣說:「我剛才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張白色的人臉……」

  聽到我這麼說,王俊輝就皺皺眉頭說:「不可能啊,如果有髒東西,我不可能感覺不到,而且這髒東西一般都比較怕雷雨天,不可能這個時候還在外面活動,我估計你是看花眼了。」

  看花眼,我剛才可是看得真切啊。

  我再看了看懷裡的兔子魑,它也沒啥反應,我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如果真有髒東西,那這兔子魑肯定早就發現了。

  難不成真是我看花眼了。

  這個時候天空中又是一道明閃照亮了天地。

  我再次往車窗上看,就發現那車窗上的確有一張白兮兮的臉,可仔細看過之後,我就不由笑了起來,那張臉是我自己的。

  我剛才看到的是明閃下的鏡像,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了。

  在那明閃消失的時候,車窗上的鏡像也是隨之變暗。

  我把情況說了一下,王俊輝和林森兩個就同時「呵呵」笑了起來,顯然是在嘲笑我自己嚇到自己。

  雨太大,光線又不是很好,加上山路又異常的難走,我們的行進速度就非常之慢。

  又走了一會兒老林就踩了剎車,我們車子在停了下來。

  我問發生了什麼,林森就指著前面說:「前面的路被一些山石給堵住了,看樣子是發生了滑坡。」

  滑坡?

  林森這麼一說,我就往我右邊的山上看去,這路是修在半山腰上,離山頂還有一段,而我們的左邊是一條深溝小溪,看下去已經能看到滾滾的山洪在流淌。

  我不由就想,不會我們頭頂上也發生滑坡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就要倒大黴了。

  林森似覺察到了我的擔心,就又補充說:「放心吧,太行山區的坡體都比較牢靠,很少發生滑坡的情況,就算偶爾出現,也是小規模的,造成不了大事故。」

  車子停下不能前進後,林森就把車子的燈打開了,我也是看清楚了他的臉,把他的面相也是看了一遍,雖然有遭遇到麻煩的征兆,可都是小麻煩,沒有傷病或者災難的跡象。

  這麼一看我才徹底放心了。

  車子停下後,林森本來要下車去,去後備箱拿鏟子去收拾路,不過卻被王俊輝攔住了,因為林森之前也受了很重的傷,雖然現在好轉了不少,可骨頭並沒有完全長好。

  這次讓林森跟著出案子已經很勉強了,這冒雨鏟除山石的事兒,還是不能讓他去幹的。

  同時王俊輝也是道了一句:「我們這仨人,最近都是傷病不斷,所以既然現在不能走,我們就選一個較為曠闊的地方,休息一下,等著這雨停,我們再想著收拾這路。」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我們這次任務並不是很趕時間,因為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解決什麼麻煩,而是去調查那個道印背後的情報,這調查工作遲一天,早一天,影響不是很大。

  林森這才開車,倒到一處坡勢較為平坦的地方,我們就在這裡暫時休息。

  外面的雨繼續增大,天色繼續變黑,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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