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0章 吃貨的治療思路


“行行行，你來試！”

趙亮鑫一番極盡專業的分析都沒點醒這少年，更是覺得他不知進退，第一個點頭道：“我和老秦是不成了，天下英雄出少年，我們也想看看，病情發展到現在的程度，還能從什麼地方入手治療。”

趙亮鑫在醫學界地位崇高，卻沒想到被一個20歲不到的少年質疑，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揶揄。

嘿！我治不好，你就能行？

無知者無畏，還真以為這一千萬診金是那麼好拿的呢！

“我想進去看看小曦。”

劉明沒搭理這個比自己還矮了半個頭的家夥，繼續堅定地向龍誠請求。

龍誠心中傷痛，其實已經徹底絕望，更無法相信一個還沒參加高考的學生能有什麼回天之力。

大約，隻是因為剛才跟小曦玩得不錯，所以來送她最後一程吧。

這也算一份小小的人情，但龍誠不太願意女兒臨走前還被打擾，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渾身插滿管子的愛女，差一點又忍不住眼淚，搖頭道：“劉明，你的心意我明白，隻是……讓小曦最後的時刻，安靜些吧……”

“不！我得進去，我能治療蜇毒！”

劉明不能硬闖ICU重症監護室，隻是執著向龍誠表達自己的堅持。

“大明，別鬧了快過來！”

劉善友眼看著兒子那股瘋勁又要發作，趕緊上前去拉扯他的手臂。

人家從北京、上海，千裏之遙飛來的醫學權威，都對這病症束手無策，你這不是瞎胡鬧麼！

哈，這小子原來是個愣頭青！現在的年輕人，也真是的……

趙亮鑫微微搖頭，抱起雙臂看熱鬧。

“這小夥子哪來的啊，說能治療蜇毒？”

“不可能的吧，人家趙醫生都說了，醫學界目前都沒有定論的東西，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學生，又能有什麼辦法！”

“是啊，我看多半也是盯上了人家那高額診金，打算來碰碰運氣。”

那些記者、醫生護士們開始發出小聲的議論，一致表示了對劉明的不看好。

秦墨白離得稍遠，兩條白色的眉毛抖了抖，也並不相信這個年輕人會身懷絕技，隻是他涵養極好，並沒有隨便非議別人。

“好吧，那……你就進去陪小曦一會兒，可別驚擾了她。”

龍誠沒拗過劉明，終於還是點點頭，既然女兒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短暫的生命裏結交的這位最後的朋友想要送她一程，他也不便拒絕。

“老秦那，咱們也算是不虛此行，好好學習學習？”

趙亮鑫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何況還加上秦墨白的確認，可以說他兩人捆在一起，都束手無策的病症，基本就可以下死亡通知書了。

蜇毒發展到這種程度，如果還能治好，那這世上……還有死人麼？

看劉明一臉認真的模樣，趙亮鑫聳聳肩膀，道：“老秦，這要是能起死回生，我把你箱子裏的東西全吃了！”

秦墨白沒答話，心想你賭咒發誓，幹嘛吃我的東西！

再說了，這裏的東西你給全吃下去，ICU病房都搶救不過來你。

劉明腳步稍稍一頓，似乎是聽到了趙亮鑫的嘀咕，卻還是很快衝進病房，看著渾身布滿紅色傷痕的龍雨曦，雙眼緊閉，呼吸也似乎時斷時續。她臉上罩著氧氣罩，又有各種各樣的監測儀連接在小小的身體上，儀器顯示屏上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數據、波形、文字，劉明是一點都看不懂的。

時間緊迫不能耽誤，劉明把手中礦泉水瓶子擰開，順手摘掉了龍雨曦臉上的氧氣罩，掰開牙關就往裏灌。

看這架勢，再不解毒，就算是龜兒子的王八蛋殼熬製的這副藥劑，也不能起死回生了。

“幹什麼這是？”

龍誠在門外隔著玻璃窗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隨即怒氣上湧。

這孩子真是不分輕重！

小曦現在生命垂危，全靠這些儀器才勉強維持生命，你這時候摘掉氧氣罩，等於是當場殺人！

砰！

病房的門被一腳踢開，龍誠為首的許多人蜂擁而入，低吼道：“快停下來，你到底在做什麼？”

“都別動！”

劉明雙臂張開，竟然是擋在龍雨曦的病床前麵，不許別人接近，“我在給小曦喂藥，能解蜇毒的。”

“大明，快別鬧了！”

陳月華急得直跳腳，很明顯這個龍誠的身份背景絕不尋常，普通人哪能幾個電話就把全國最頂級的醫學專家從外省直接召喚過來。劉明若是在這種時候發了癔症，惹惱了人家，後患無窮啊！

“中藥？倒是看不出來，是個小中醫呢。”

趙亮鑫扭頭看了一眼剛剛進門的秦墨白，道：“老秦你這是後繼有人那，這藥湯……呃，我可是看不懂了，老秦你過來長長眼？”

秦墨白沒說話，而是拿起劉明剛才丟下的那個空礦泉水瓶，湊在鼻端聞了聞。

嗯……似乎還真是有中藥的氣息。

秦墨白更是驚訝，這蜇毒的傷勢自己剛剛看過，的確是束手無策。難道在中國地界上，還有比自己更高明的中醫，而且還這麼年輕？

這用藥……

一股奇異的、從未感受過的藥香令人精神一振，隱隱還帶了一點海腥氣，這是什麼藥方？

因為劉明灌進瓶子的是純粹的藥湯，早就沒了那海蜇觸手以及那一點蛋殼，所以秦墨白也隻能靠辨味來分析藥物成分。

殘餘的幾滴藥液，沾在舌尖上抿了抿，秦墨白微閉雙眼，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嗯……

主要成分，好像是水母？

海蜇其實也就是水母的一種啊！用水母再來治療蜇毒，這是什麼古怪的思路。

水母可以入藥，主要功效大概是清熱平肝、化痰消積，治療痰多咳嗽、哮喘積食等症，什麼時候能用來解毒了？

被海蜇蜇傷，用海蜇熬藥治療？

這哪是什麼中醫的治病思想，這倒像是吃貨經常掛在嘴邊上的……原湯化原食。

秦墨白哭笑不得，再仔細品品，除了水母的主要成分以外，似乎還有一點微量的蛋殼？隻是具體什麼生物的蛋，實在辨別不出。

在秦墨白的印象裏，好像隻有鵝蛋殼算是可以入藥，但依然和這海蜇蜇傷風馬牛不相及，根本扯不到一起去。

治療蜇毒，中醫常見的療法就是三黃水，采用黃連、黃柏、黃岑三味重要，主攻瀉火解毒、消腫化瘡，但對龍雨曦的具體病情而言，由於中毒太深，三黃水根本是無濟於事，秦墨白也索性沒開出來。

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年輕人，拿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藥湯，嚴格算起來，的確是中藥的範疇，但這藥材的選擇，讓一輩子浸淫在中醫之道的秦墨白，完全陷入了迷茫當中。

...

正文卷 第21章 從荒唐少年，到神奇小子


“這位……小兄弟。”

思前想後，秦墨白覺得，此人用藥簡直是匪夷所思，那股奇異的香氣更是讓人迷惑。

且先不管藥物是否對症，既然遇到了同行，該當問問人家用藥是基於什麼樣的判斷和推論，或許對自己的醫道也有幫助，也未可知。

“這裏選用的藥材，是水母和蛋殼？”

劉明這會兒正張開雙臂，牢牢護住病床，連孩子爸爸都不許靠近。

龍誠本來想要衝上去強行拉開這個荒唐的少年，但眼角餘光注意到被灌下一副未知成分藥湯的女兒，雖然離了氧氣護罩，卻並沒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反而倒像比剛才有氧氣供給時更加呼吸平穩，不由得動作一頓，硬是停了下來。

難道還真的對症？

既然秦墨白這位著名中醫詢問，龍誠也就勉強安靜下來，看劉明怎麼說。

劉明看了一眼那位一臉虛心的白胡子老頭，十分佩服。

隻是一點殘餘的藥液而已，尤其是蛋殼的成分，隻有那一點點，這都能分辨出來，可真了不起！

“是啊，水母還有蛋殼，加上海水煮了半小時。”

劉明回答得很流暢，秦墨白更加一頭霧水。

這是個啥方子，哪本古籍醫書有記載？

“老朽秦墨白，對中醫也有過一點研究。”

心中驚疑不定，秦墨白的姿態放得很低，幾乎是用請教的口吻，再問道：“可是……這兩味藥材並不會產生香氣，這藥湯當中這股奇異的香味，是什麼成分，老朽可就認不出了，小兄弟可否為我解惑？”

這稱呼比較怪異，但秦墨白搞不清楚那股香氣的來源，就不敢太托大，兩人年齡相差懸殊，也隻能選了這麼個有點不倫不類的稱謂。

倉促之間，劉明沒法掰扯出一整套理論，來解釋為什麼海蜇+蛋殼能夠煉製出藥香。麵前這個求知若渴的白胡子老頭，顯然是中醫的大行家，與其說得驢唇不對馬嘴錯漏百出，倒還不如藏拙，給他來個諱莫如深。

劉明眼珠一轉，正色道：“這藥方是經過高人指點，但有言在先不得泄露出去。所以，很抱歉。”

“哈！”

趙亮鑫笑了聲，打趣秦墨白道：“老秦那，你們這是中醫何苦為難中醫……不過這小子這一手玩得不錯，多少年我都沒看到你老秦吃癟了，痛快！”

“爸爸、爸爸……我渴……”

這邊中西醫之爭如火如荼，劉明身後忽然傳來了兩聲微弱的童音。

雖然聲音很低，但在龍誠的耳朵裏，不亞於九天雷霆！

“小曦！”

龍誠拖著哭音的一聲驚呼，一下子就把劉明劃拉到一邊去，看著睜開雙眼，嘴唇翕動著要水喝的女兒，淚水終於忍不住放縱奔流。

剛才再絕望再痛苦，這個男人也沒有哭，因為他是這個家的最後支撐，妻子可以垮，他不能。

現在，女兒既然要水喝，那明顯是症狀已經大大緩解，緊繃的心神一下子鬆弛下來，再也控製不住眼淚的閘門。

奇跡！

秦墨白驀然瞪大眼睛，這一刻毫無老態龍鍾的模樣，一雙看似渾濁的老眼裏，陡然間精光四射。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甭管自己覺得水母加蛋殼的藥方多麼荒誕可笑、多麼不可思議，但現在發生在眼前的，是確鑿無誤的療效。

那麼，一切懷疑都隻能歸結於自己的無知。

這副看不懂的藥方，真的就是化解蜇毒的不二之選！

奇跡！

趙亮鑫臉上的不屑也迅速轉化成震驚，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個最多不到20歲的少年。

沒看化驗報告、沒用任何儀器、沒召集專家會診，從頭到尾隻是一副碧綠色的湯藥灌下去，然後……硬是把這小女孩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特麼的是什麼妖孽醫術！

要是中醫都有這麼大的本事，那包括他趙亮鑫在內，全都下崗待業還差不多。

轉瞬之間，劉明就從一個不知所謂的荒唐少年，變成了炙手可熱的神奇小子。

“這位同學，你是讀醫科的嗎，剛才那個藥方，你是從哪得來的？”

嗅覺靈敏反應迅捷的記者，迅速就找到了新聞的重點，一個個黑洞洞的麥克風話筒堆在麵前，不遠處的攝像機上，紅色光芒微微閃爍，代表著已經進入工作狀態。

“小兄弟，你說有高人指點，不知那人……多大年紀，是男是女，高矮胖瘦？”

秦墨白也失了一貫的冷靜，不惜和記者們擠在一起，詢問那位完全是劉明杜撰出的“高人”。

“同學，咱們來談談唄？”

趙亮鑫深深吸一口氣，死死地盯住那個隻剩下幾滴殘餘藥液的礦泉水瓶，第一時間就認識到其中包含的巨大價值。

“我代表上海市中山醫院，希望能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收購你手中這份藥方。咱們做醫生的，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我相信這藥方由我們中山醫院開發推廣，能夠挽救更多患者的生命……”

看這副陣勢，劉明覺得有點不對勁。

替那位不存在的“高人”保密，相當於把一切事情都自己承攬下來，之後恐怕是永無寧日，光是這幫喪心病狂的記者們，都能把他學校給圍了。

近年來大連附近海域，頻繁發生海蜇傷人的事故，一到夏天，醫院接診人數甚至多達上百，雖然死亡的案例並不太多，但誰又願意一家人遊個泳還冒著生命危險？

若是這種靈驗無比的藥方能夠製成中成藥，意味著巨大的綜合商業價值，會讓很多善於把握商機的人趨之若鶩。

這藥方倒是簡單無比，不會醫術的都能搞，問題是龜丞相的親兒子的龜蛋殼？這東西用一片少一片，絕沒有量產的可能性。

劉明決定撒一個謊，讓自己能夠置身事外。

“我也不認識那人，是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就在……海帝遊泳館門口坐著。聽說有人被海蜇蜇傷，就給了我一片蛋殼，讓我去找那隻傷人的大海蜇，將海蜇觸手和蛋殼一起熬製，就有了這副藥湯……”

呼啦一下，原本把劉明圍得嚴嚴實實的人群，刹那間就走了一多半。

就是這麼現實！

這少年看上去也就是高中生最多大學新生的樣子，大家本來就不相信他能研究出什麼領先世界的藥方。看起來，關鍵還在那個神秘的老乞丐那裏。

大家爭先恐後地衝向海帝遊泳館，唯恐去得晚了，第一手新聞線索就輪不到自己。

在場醫學造詣最高的兩個人，反倒落在後麵，畢竟不能和那些如狼似虎、戰鬥力堪比城管的記者們比拚速度。

“趙醫生，請留步。”

劉明忽然開口，倒是讓趙亮鑫心中一喜。

哈哈，我就知道，這世上還有人不愛錢的？

嗯，小夥子很聰明，估計那麼乞丐的說法也就是他臨時杜撰的而已。

歸根到底，這藥方還是要賣給自己嘛！所謂貨賣行家，在場又有誰敢說比自己更行家？

正在飛速盤算如何出價、如何壓價的問題，卻聽劉明笑道：“別急著走嘛，大老遠跑一趟，也是夠辛苦，不得吃點東西？”

...

正文卷 第22章 成交！




哈哈，還有飯局？

趙亮鑫更是心中暗爽，很懂事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現在分明是我求著你要東西，照規矩該當我請你吃飯啊。

你這急不可耐地想請我吃飯，想來還是求財心切，這下我壓價可就更方便了！

嗯……隨便給個一兩百萬，估計這小子得樂瘋了吧？

小地方的學生而已，哪見過錢！

劉明微微一笑，伸手指向秦墨白手中的箱子，“趙醫生有言在先，若是我能治好這海蜇毒傷，就要吃掉秦醫生箱子裏的東西。我倒是不知道這箱子裏裝有何等美食佳肴，能讓趙醫生如此念念不忘。現在，是時候表演真正的吃貨了！”

呃！！

趙亮鑫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心頭仿佛有一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嘿！

這小子記憶力倒是了不起，敢情什麼都沒忘啊。

我……那也就是話趕話隨便那麼一說，這怎麼還當真了？

老秦那箱子裏是美食？這話鬼都不信！

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難以下咽。

趙亮鑫非常尷尬地幹笑道：“那個……秦老的箱子裏，那可都是寶貝。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好，我……”

“沒關係，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小趙好這一口，有道是君子願成人之美！”

秦墨白一臉正色地打開箱子，推到趙亮鑫麵前。

哈哈哈，神補刀！

劉明心中大讚，這位看起來很嚴肅的秦老先生，居然也會落井下石，這致命一刀，絕對是捅出了暴擊的特效。

呃！

趙亮鑫渾身冷汗都下來了，看著箱子裏排列整齊的藥瓶、繃帶、還有小刀、銀針等等。

這能吃嗎？

這吃下去，ICU病房都可以省略了，直接進太平間有木有！

趙亮鑫哪裏還敢提什麼收購藥方的事，連跟龍誠打招呼都顧不上，一扭頭就鑽進電梯，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了善意的哄笑聲，因為一場危機已經就此化解，所以整個病房內外的氣氛，都變得歡快起來。

“這些年倒是很少見到小趙這麼狼狽呢！”

就連一貫嚴肅的秦墨白也不由得莞爾一笑，“劉明同學是吧，你是學醫的麼？”

劉明搖搖頭，“我還沒參加高考呢。”

哦？

秦墨白眼前一亮，追問道：“那報考什麼學校，什麼專業，確定了麼？”

“還沒有。”

“要不要考慮一下北京醫科大學？我在那邊還算有幾個學生，錄取方麵，隻要你過了線，應該都好說的。”

“可我是個文科生。”

劉明一攤手，笑道：“謝謝秦老的好意啦，我也並不打算離開大連。以後有機會，去北京拜訪秦老。”

學醫？

老實說劉明真沒考慮過，不過今天搶救龍雨曦，在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情況下，神兵天降一般藥到病除，這感覺還是蠻爽快。

當個醫生或許也不錯呢。

可惜，學文科的，人家招都不招。

秦墨白略微遺憾地點點頭，再沒多說什麼。

其實這次雖然劉明橫空出世，一舉解決掉連他和趙亮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但歸根到底是因為那些裝在礦泉水瓶子裏的碧綠色藥湯的功效神奇，逆天續命。

越是精通醫學的人，越能明白這瓶還魂續命的藥湯，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至於劉明本人，至少在醫學方麵，並沒表現出什麼令人稱道的地方，尤其是灌藥湯的手法，那實在是相當業餘。

不過，秦墨白倒是比較看好這少年的機靈，麵對國內著名醫學專家趙亮鑫也敢調侃挖苦的那股子氣勢。所以如果有機會把他收入門下，秦墨白也是樂意的。

但既然是文科生，當然就此作罷，秦墨白總不至於為了一個看著順眼的少年，上杆子求著人家放棄大學學業，跟著他做關門弟子。

“秦老，這趟真是辛苦了！我知道你的規矩，但無論如何，也得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今晚我安排個飯局，秦老一定務必得賞個臉！”

龍誠確定女兒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這時候當然要站出來說話。那副神奇的藥劑，不但完全驅散了龍雨曦體內縈繞糾纏的毒素，甚至還一舉消除了因為蜇毒而導致的多種並發症，現在小蘿莉除了身子還有點虛弱，各項身體機能指標都已經恢複正常。

劉明救了龍雨曦，相當於是救了龍誠一家。如此大恩大德，遠不是幾句感謝，一場飯局所能表達，所以龍誠反而是先向秦墨白真誠致謝，人家大老遠從北京飛來，這份人情也不小。

秦墨白略一沉吟，點頭笑道：“我可是無功不受祿，如果劉明同學參加的話，我便也跟著沾沾光，湊個熱鬧吧。”

“哈哈！”

龍誠心情大好，轉向劉明道：“大明，你可得給你龍叔這個麵子！當然，關於診金，我也絕不會虧待你！”

“龍叔叔太客氣了。”

劉明笑道：“我和小曦接觸雖然不多，但很投緣。能看著她恢複健康，我也很高興，談錢這關係不就遠了麼……嗯，能給多少啊？”

龍誠哈哈大笑，剛才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覺得這個劉明機靈不做作，實在是個妙人。

“本來呢，剛才我早有承諾在先，是應當給一千萬診金的……”

“咳，真不用那麼多，龍叔你隨便意思一下就好了。”

龍誠點點頭，續道：“可是，這麼大一筆錢，我倉促間也湊不出來。好在劉明你也是通情達理，我想……”

嗯？

劉明一愣，打斷道：“等等！龍叔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劉明你也是通情達理。”

“不對，再前麵。”

“嗯……這麼大一筆錢，我倉促間也湊不出來？”

龍誠不明所以，努力回憶。

“再前麵！”

龍誠想了想，“我早有承諾在先，是應當給一千萬診金的。”

“好的！”

劉明一拍大腿，果斷點頭道：“成交！”

龍誠：“……”

秦墨白：“……”

劉善友和陳月華：“……和……”

...

正文卷 第23章 理科大魔王



這次通過牛筆找到龜丞相，劉明收獲頗豐。

一百萬軟妹幣，一隻剛剛出生的小龍龜，龍誠一家人的友情以及……九百萬欠賬。

嘿嘿，我這錢可不是白拿的呢！

劉明周六當然還是要照常上課，高三黨哪有雙休日，能忙裏偷閑出去玩一天，已經讓同學們羨慕眼紅了。

走在校門口，心裏還在盤算關於那個遊泳館提供的監控錄像。

昨晚上把錄像看了好幾遍，基本可以確認，那個往泳池裏投海蜇的家夥，居然就是先前猥褻龍雨曦的遊泳教練！

簡直就是人渣啊。

劉明聯係到海帝遊泳館，得知那並不是遊泳館內聘請的在籍教練，公安機關也暫時沒能找到此人。

拿了龍家一百萬，劉明就想著投桃報李，想辦法找到這家夥，給龍雨曦徹底報仇。

大海撈針？

不不不，公安機關暫時沒辦法的，可不代表我沒辦法。

劉明想起那支鋼筆上最新的兩行字，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笑容。

LV2：0.22/4。

LV4：哮天犬。

嘿嘿，你跑吧，孫子！

你盡管跑，我看看你能不能跑出哮天犬能夠追蹤的範圍。

這可比最專業的警犬還牛逼一萬倍，咬翻過孫悟空的，你怕不怕？

哎呀，想一想，我都替你怕得慌……

繼龜丞相之後，牛筆LV4級能夠聯係上的，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哮天犬，這讓劉明十分期待。

不過，關於升級需要經驗值的算法，還得進一步明確。

到LV4，應該是一共需要4+8=12點經驗值。

隻知道是考試獲取，其他細節還是模模糊糊。

“讓讓！”

正琢磨呢，忽然被人扒拉了一把，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揚長而去，留給劉明的隻有背影。

哎我去！

誰這麼囂張？

我這想事兒呢，走路的確慢了點，可也不用這麼蠻橫吧？

上學高峰時期，校門口人流密集，等一等會死啊！

“大明，那小子裝逼？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怎麼著，你一句話，我削他去！”

劉明扭頭一看，蔡小超。

蔡小超現在算是……整個三觀都被劉明改變了。仿佛一夜之間，壓抑的性格完全爆發出來，現在成天也不學習，吊著膀子在校園裏晃，活脫脫就是遼師附中一霸。更讓人無語的是，成績不降反升，放鬆心態連連考出高分，樂得他簡直嘴都歪了。

毫無疑問，幫他實現這一切的就是神奇的劉明同學。

有人敢惹劉明，那簡直就是打蔡小超的臉，這會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劉明隻要發話，他絕對不介意戰個痛快。

“算了別惹事。”

劉明可不想蔡小超在臨畢業前背個處分，趕緊拉住他，隨口問道：“這人你認識？”

“你居然不認識？”

蔡小超反而驚奇地瞪大眼睛，“孫學海啊，聽名字知道了吧？”

原來是他！

劉明點點頭，這個名字在遼師附中算是如雷貫耳，隻是沒和本人對上號而已。進入高三之後，實在太忙，劉明又不是喜歡關注八卦的人，並不會特意去看看長的什麼樣子，是否是三頭六臂。

當然，如果是美女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其實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擠總會有的。

孫學海，大大的名人！

他還是個高一的學生，今年九月才正式升高二。可是，入學僅僅半個學期，就名聲響徹整個學校。

人送外號——理科大魔王！

中考入學時，數學、物理、化學，三科加起來才扣了4分，幾乎是全滿分的戰績考入遼師附中。

如果說，初中的題目比較簡單，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的話，那麼這半年以來，孫學海進一步向所有質疑的人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整個高一上學期，大小考試包括期中期末兩次大考，數學、物理、化學三科從未低於140分，新增的高考理科項目生物更是誇張，期末考試直接給拿了個滿分。

據批閱他試卷的老師說，他的試卷比標準答案更工整，想要挑出錯誤實在很不容易。

然而，相對應的是，孫學海的語文，大概七八十分，及格的次數鳳毛麟角。

英語……主要是看有多少道選擇題，以及選擇題單一字母的答案吻合率有多少。反正孫學海的英語卷，那也是全校一景——答題卡上齊刷刷的全A或者全B或者全C或者全D。

連蒙都懶得費事，直接塗單項，賭中個二三十分，算相當了不起了。

更可氣的是，英文最後一項作文，這家夥每次都書寫的同一個內容，用貌似謙虛實則傲慢的方式，寫下“sorry”這個單詞，玩得就跟明星簽名似的。

蔡小超瞟了一眼孫學海的背影，不屑道：“這小子昨天好像剛從北京回來，代表咱們學校參加全國高中生物理競賽，據說拿了個銀牌。看樣子這是牛逼上天了，連走道都不知道怎麼得瑟好！”

劉明微微一驚，孫學海高一都沒念完呢，這就全國高中物理競賽銀牌了？

再給他兩三年的時間……這是要吊打全國的節奏！

年少成名，難怪脾氣這麼臭。

蔡小超又道：“明哥你知道不，教咱英語的孟老師，最開始本來是去帶高一新生的，因為她也剛畢業不久嘛。結果第一次上課，就被這小子氣得當堂暈倒，後來才換了咱們班。孫學海這小子，理科大魔王，文科卻一概瞧不起，當時好像是孟老師說了他幾句，他脖子一梗，直接當堂跟孟老師辯論，大談英語無用論，甚至連語文、曆史政治什麼的都包括在內。”

“我靠！”

劉明無語道：“跟英語老師談英語無用論，這什麼腦子！孟老師脾氣多好啊，居然被他氣暈？現在的高一新生，都這麼囂張了！”

呃！

這話蔡小超沒接，偷偷看了一眼劉明，心想氣暈孟老師這事兒，你也幹過，而且……還是在課堂上言語調戲，關心人家的大白兔怎麼不見了，這情節更加惡劣！

不過說起來也是奇怪，孟老師年紀輕輕，怎麼總是一言不合就暈倒？體質這麼虛弱？

...

正文卷 第24章 三進宮


劉明脾氣算好的，聽說這孫學海的事跡之後，都忍不住想揍他。

老子就是文科生啊，你特麼的理科學得好不關我毛事，憑啥說我們學這些都沒什麼屁用！我們高中三年那也同樣是頭懸梁錐刺股，到頭來學了一肚子屁唄？

可惜這貨已經走遠，早自習的鈴聲又剛剛想起，劉明和蔡小超總不能追到高一教室去打架，隻好暫時作罷。

劉明一進教室，再次獲得了全班同學的注目禮。

喧鬧嘈雜的環境居然為之一清，這原本是老師出現才會有的那種靜音效果。

劉明不禁苦笑，之前鬧的那一場，一定相當誇張，可惜自己喝得完全斷片，隻能通過旁人的描述，來腦補出當時的情景。

高中三年，劉明都是班裏的小透明，普普通通，幾乎數不出什麼讓人記憶深刻的亮點。

但是現在，無數雙眼睛盯緊了劉明，包含著各種各樣的心思。

要是按照流行的遊戲聲望模式來界定現在班裏這54名同學，那劉明估計得有部分“崇拜”、部分“仇恨”、部分“中立”，還有比較特殊的……

曖昧？

似乎有幾個女生，表現出了之前絕沒有過的狀態，和劉明目光一碰，臉上泛起兩團暈紅，隨即眼波流轉，竟是大膽地眉目傳情。

如此拉風的男人，當然是不乏欣賞者的。

“昨天又哪兒去了？”

同桌郭俏蕾今天穿了一件淡黃色的毛衣，曲線勾勒得很清晰，嘟著小嘴低聲問道。

她和劉明同桌三年，關係處得很融洽，平時趁老師不注意說幾句小話，自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可現在……劉明搖身一變成為炙手可熱的校園紅人，走到哪兒幾乎都能吸引全班的注意力，搞得她連說話都小心翼翼，跟做賊似的，實在是別扭得很。

尤其是昨天還聽說傳聞，說是前天晚自習，劉明和宋馨然居然逃了自習課去喝酒，雙雙喝醉，宋馨然都住到了劉明家裏！

這讓郭俏蕾心裏有點堵得慌，說不出一種什麼感覺，好比是高中三年寒窗苦讀，最後眼瞅著要高考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沒了考試資格。

“我……”

劉明正要說話，教室外忽然探出一個身子，目光直接就落在劉明的位置上，見他到了，招手道：“劉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高三六班班主任，體育老師蘇毅。

劉明隻得給郭俏蕾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笑容，站起身來跟著蘇毅穿過走廊，來到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內。

“心情調整得怎麼樣？”

蘇毅給他倒了杯茶水，仿佛隨意似的問道。

班裏學生出了這麼大狀況，他早就想跟劉明談談心，但劉明先是昏倒，之後晚自習直接逃課去喝酒，接下來又請假，所以這次談心才一直拖到今天。

“我挺好的，蘇老師放心。”

劉明明白老師的意思，可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好在自己記憶力爆棚之後，至少學習成績是個很好的保證，也算能給老師們吃下一顆定心丸吧。

“劉明，高考隻不過是人生路上的一次經曆，沒必要看得太重。”

蘇毅三十多歲，眉宇間卻似乎總有一股滄桑的神色，經常被人說是20歲的身體，40歲的表情。

劉明高中三年都平凡普通，蘇毅和他接觸也不太多，可最近似乎因為高考將近，這個叫劉明的學生頻頻出現狀況，成績也大幅度下滑，身為班主任，必須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對每一位畢業生負責。

“我當年高考考得很好，清華大學。”

蘇毅很少跟人自曝這段經曆，這回是擔心劉明把考試看得太重，這才現身說法，開導道：“但結果你看到了，並沒有什麼用，還是在二線城市當個普普通通的體育老師。所以人生中有的是值得你把握的精彩，切不可為了一棵樹木，放棄了整座森林。”

劉明心中一動，覺得蘇毅說這話的語氣，帶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意味，雖然是為了勸學生，但好像勾起了他自己的某段回憶？

蘇老師，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談話並不太長，劉明表現得中規中矩，蘇毅也稍稍放下心來，讓劉明先回去上自習了。

可劉明剛到教室還沒走到座位，又有人在背後招呼。

“劉明，來我辦公室一趟！”

許燕？

現在劉明最怕見到的就是這位語文老師，那篇小黃文……終究還是事發了啊。

在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中，劉明的早自習變成了大點兵，已經是二進宮了。

“老師，我錯了，我真的是隨便寫著玩的……”

牛筆的秘密不可能暴露，劉明隻能是自己背了這個鍋。

作為語文教研組長的許燕，本來是打算好好教育一番這個異想天開的學生。

教了三十多年語文，從沒有見過這樣膽大妄為的作文內容。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畢竟劉明的認錯態度足夠誠懇，讓許燕發作不得。

或許，隻是少年人一時衝動，胡編亂造的荒唐念頭吧？

許燕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劉明，人生會遇到很多誘-惑，但人類正因為有了自控力，才能成為萬物主宰。年輕人血氣方剛，尤其要牢牢把握住自己人生的方向，不能給自己和別人留下終身的遺憾。”

頓了一頓，終於忍不住說得更明了一步，居然是套用了一句曾經很流行的網絡語，“如果你不能為一個女孩披上婚紗，那就停止解開她衣扣的手。”

劉明鬧了個大紅臉，自己跟宋馨然喝醉之後把女孩帶回家過夜的事，看來學校裏也都傳遍了。

自己這邊承擔的壓力還好，畢竟是男生。宋馨然那邊……估計得挺鬧心的。

唉，這年頭可真是沒有秘密。蘇老師肯定不是多嘴的人，哪個傻缺給傳出去的？肖政宏？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把作文寫成小黃文的事翻了篇，回到教室，自習課已經剩下最後一刻鍾。

“劉明，跟我過來。”

劉明身形一頓，臉上泛起一個深深的苦笑。

早自習而已啊，給我玩個三進宮！

怎麼今天我享受的是家教待遇麼，挨個找我，還帶車輪戰的？

...

正文卷 第25章 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要求



第三位叫劉明去辦公室的，正是英語老師孟曉虹。

劉明剛剛聽說孫學海氣暈了孟老師的事，還好一陣義憤填膺，後來忽然想起來了，這事兒自己也幹過……

難怪當時菜包子表情不對勁。

所以現在單獨麵對孟曉虹，他覺得格外別扭。

不過還好，起碼前幾天的隨堂考試，自己那張卷子答得堪稱完美，成績方麵是有底氣的。

“坐。”

孟曉虹跟前麵那兩位一樣，也是找了個辦公室沒外人的當口，叫劉明過來談話。

這位英語教研組最年輕的女教師，辦公桌布置成小可愛的風格，整體偏向粉色係，有表情呆萌的蒙奇奇玩偶，有大大的毛絨兔子抱枕，就連喝水的杯子上都點綴著粉紅的小花。

要是光從這個桌子判斷，說是個高中女生家裏的寫字台，也毫無違和感。

劉明有些忐忑地坐了半邊屁股，目不轉睛地看著孟老師的臉，像是要從上麵找出什麼瑕疵似的。

目光可不能隨便下移啊，萬一再被誤會是尋找失蹤的大白兔，那就很尷尬了。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吧？”

孟曉虹的聲音柔柔的，很好聽，可劉明不禁苦笑一聲，點頭道：“知道。”

看來孟老師還是不打算放過那件事，隔了好些天，一直憋著興師問罪呢。

可……那事兒也真心解釋不通。我當時是因為玉兔的字樣消失，變成了龜丞相，腦子沒及時切換頻道，這才吼了聲“玉兔哪去了”，不是責怪你沒穿緊身衣不顯胸型……

哎呀，說起來都那麼猥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劉明低下頭來，索性改看腳了，總之腳脖子以上、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都不能隨便注目，會造成進一步的誤會。

悲了個劇的！

“孟老師，對不起。我那天……隻是一時衝動，你別往心裏去。”

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

跟孟曉虹解釋說是鋼筆上的玉兔不見了？

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這種情況下，解釋就是掩飾，還不如索性認下來算了，好在這裏也沒有外人，態度誠懇點，孟老師總也不至於不依不撓吧。

嗯？

孟曉虹反而一愣，沒想到劉明說的是這件事，嬌豔俏麗的臉蛋上不禁微微一紅。

不過，既然學生主動提起，作為老師自然也不能回避，多少也得就這個話題延伸幾句。

“劉明，好色而慕少艾，原本就是你們這個年齡段男生最正常的心理表現。”

孟曉虹俏臉上帶著一點暈紅，可愛至極，看得劉明心中一蕩，連忙收攝心神，除了那對嚴肅認真的眼睛，別的地方完全不去看了。

“所以，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負擔。老師剛剛從你的年齡段走過來，對你們的心理還算比較了解。現在你有可能為了一件事、一個人而怦然心動，但是等你上了大學、進入社會之後，會發現這時候的想法，純真美好，卻不切實際。”

孟曉虹聲音清脆，正色道：“關於你和宋馨然的事，你別怪孟老師多嘴，我是建議你慎重考慮。宋馨然一直都想著考出大連，去北京找她父母的，按她的成績，哪怕是北大清華，也是隨便挑專業，你們很可能畢業後就不在一個城市。現在你們覺得無法割舍的情感，或許連這點小小的考驗都無法跨過呢。”

呃！

又是宋馨然？

劉明也是醉了，不就是一起過了個夜麼，我們……分倆屋過的夜啊，現在都傳成啥樣了！

宋馨然的成績的確厲害，年級第一的存在。文科生去清華比較罕見，估計北大是穩穩當當的。

人比人，真的是得氣死人……

“好啦，有些事或許你現在感悟不深，以後慢慢就明白啦。現在，我們還是來說回你的成績問題。”

孟曉虹也沒太糾纏關於宋馨然的問題，她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少男少女，自以為愛得死去活來，但結果往往……很快就熱情散去，形同陌路。

相比之下，這些高三學子最核心最關鍵的問題，與她相關的，永遠是那一張試卷，永遠是英語科目的那150分。

成績？

劉明終於挺起了幾分腰杆，相當自信地望著孟曉虹，準備迎接一波意料之中的表揚。

從100分左右直接爆到140分，這份進步幅度堪稱逆天。

嗯……等會她問我最近怎麼努力學習、提高成績的，我該從哪幾個角度分析總結經驗，才顯得比較真實可信呢……

“劉明，你這次的成績，我有些意外。”

孟曉虹進入談話的主題，語氣更是嚴肅。

劉明卻麵有喜色，心想我這可嚇了你一跳吧？

嗯……考得好，應該是有獎勵的嘛！

現在我一不小心也是學霸了，總該有點優等生的待遇，說話也可以稍稍輕鬆隨意些了唄。

“孟老師，如果我的成績可以保持現在的穩定狀態，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要求？”

劉明剛剛就想著，孟曉虹年紀輕輕，怎麼總是在課堂上暈倒，自己知道的這就兩次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麼隱患啊，記得當時同仁堂的店員也是這麼說的，建議早做檢查。

可是孟老師自從接手了高三班的英語課，工作起來廢寢忘食，大家都是知道的，估計她也不肯聽勸。

現在是個好機會，不妨跟她打個賭，反正自己再考個140來分也輕而易舉，到時候就可以讓她履行諾言，做個全麵的體檢。

“什麼要求？”

孟曉虹不太高興，就你這成績，還好意思提要求？這學生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劉明自信地一笑，小聲道：“是關於老師你的身體……”

什麼？！

孟曉虹陡然間臉色大變，萬沒想到在辦公室裏，跟自己當麵獨處的時候，這膽大包天的學生，還敢說這樣的瘋話！

答應你一個要求？關於……我的身體？！

再聯想到前些天上課時他說過的瘋話，這不用多想，肯定是那種齷齪惡心、令人羞於啟齒的要求。

劉明這學生，竟然墮落至此！

孟曉虹深深失望，因為憤怒和痛惜，曼妙的嬌軀微微顫抖，又是別有一番風韻，看得劉明一陣口幹舌燥。

而這副表情落在孟曉虹眼中，更加確信了她的猜測。

“劉明！”

孟曉虹惡狠狠地把一張試卷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你看看你的成績下滑成什麼樣子了！！還成天到晚胡思亂想，不知所謂，你打算就這麼自暴自棄下去，是麼？！”

...

正文卷 第26章 逆推牛筆升級公式


啊？

怎麼風雲突變了？

劉明有些小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完全不明白剛才還和風細雨的孟曉虹怎麼突然間大發雷霆。

我隻是想讓你去醫院檢查下有沒有什麼隱患啊。

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火吧。

低頭一看，劉明當場愣住。

試卷上，一個鮮紅色的90分，無比清晰地出現在麵前。

“不可能！”

劉明失聲驚呼，一把抓起試卷，搖頭道：“孟老師，你是不是弄錯卷子了……”

可是，姓名欄那裏端端正正寫的是他劉明的名字，筆跡也絲毫無誤。

這卷子，怎麼可能是90分？？

“快上課了，你回去吧！高考臨近，我也不跟你說太多，好自為之吧！”

孟曉虹似乎已經對劉明徹底失望，輕輕歎了口氣，打發他走人。

不會的，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劉明迷迷糊糊走出辦公室，一個沒留神，跟一個腳步匆匆的女老師撞在一起。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劉明認出這是教高一英語的白英老師，再有幾年就要退休的一位老教師。白英這身子骨哪能撞得過劉明，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手上的一疊試卷也散落在地上。

趕緊彎下腰幫白老師撿卷子，卻不小心踩到其中一張。

咦？

劉明翻過來那張卷子，微微一愣。

這張卷……主觀題的兩個模塊全部空白，隻在作文一欄上寫著清晰的一個單詞——sorry。

嘿！

是那小子？

劉明心中一動，甭問，這麼醒目的標識，絕對是那個理科大魔王孫學海的試卷。

“沒事，卷子給我吧，要上課啦！”

白英有點著急地接過來，匆匆離去。

劉明回到教室，第一節課剛好正是孟曉虹的英語課。

孟曉虹把一疊試卷放到桌上，臉色依然是有些不好看，

本著一名合格教師的職業素養，她注意到劉明成績下降，特意早晨去先單獨談談話，可真是沒想到，劉明居然已經這麼墮落，還跟自己提那種非分的要求，簡直喪心病狂！

“這次考試，難度比較簡單。大家的成績也相應有所上揚，希望大家正確麵對，不要因為分數上的進步就飄飄然，關注一下自己在班裏的名次，心裏也就有數了。”

本來劉明大概水準100分左右，考90也不算離譜，但這次題目難度偏低，大家基本都上升了十分八分的，隻有劉明反而還低了10分，差點就不及格，在全班54個學生中，位列倒數第三，這才讓孟曉虹特別關注到。

可他……

一想到剛才那番對話，孟曉虹越發失望，甚至有點傷心。索性不去理會劉明，按部就班地發放試卷，然後講解這次考試中暴露出來的一些重點問題。

劉明再一次根本沒聽課，皺著眉頭檢查試卷，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他很快發現，卷子還是那張卷子，的確是他考試後交上去的一張，因為一些小標記、小痕跡之類的都清晰可見，不像是被人掉包。

但答案，偏偏不對勁了！

憑借逆天的記憶力，劉明十分肯定很多題目當時自己答的是正確答案，但現在試卷答題卡上出現的卻是南轅北轍的錯誤選項。

這……是誰改動了我的答案？

答題卡上幹幹淨淨，完全沒有擦拭塗改的痕跡，事情更多了幾分詭異。

真相應該隻有一個！

劉明很容易就聯想到唯一的變數上——牛筆！

把試卷答案改成現在這副模樣，讓自己成績剛剛及格的，一定是那支神奇的牛筆在作怪。

劉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牛筆的升級，並不是全無代價的！

考試能夠提供經驗值的確不假，但自己沒想到的是，這經驗值的獲取，恰恰是以考試分數為代價，進行的某種換算。

牛筆升級了，考試成績也就剩了個及格。

之後繼續升級，還需要更多的分數提供上去，然而自己表現出來的水準，就變成了……全科及格線？

日了狗！

這個推論讓劉明哭笑不得，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那麼問題來了，這種換算方式，到底是怎樣的算法？

為什麼英語考試這次，獲取了經驗值2.75，而在遊泳館為了救小曦臨時參加的小學奧數考試，隻有0.47？

這支神奇的鋼筆，一定是有某種升級算法公式。我應該可以根據某些變量的設定，把這個公式逆推出來！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劉明果斷開始了計算過程。

首先是回憶這張英語試卷上，自己原本寫下的答案。

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很難完成的事情，畢竟隔了一天，很難毫無差錯地完美複盤。

但劉明的記憶力堪比電腦，很快就瀏覽了整張試卷，把原本自己填在答題卡上的答案都謄寫出來。

標準答案已經發放，劉明逐一比對，折騰了大半節課時間，終於有了結論。

劉明注意到，主觀題目並沒有被詭異改動，總分35分，自己得了33的高分，隻犯了兩個細小的錯誤而已。

那麼剩下115分的選擇題，按照自己原本的答案應該可以得108分的！

可現在，偏偏答題卡被神秘的力量篡改得七零八落，僅僅獲得了57分，剛好和33的主觀題目湊成了一個90分的及格線。

也就是說，自己這張試卷的真實得分，是141分。

那失去的51分，應該就是被牛筆吃掉，用來升級了。

51分，最終轉化成了2.75的經驗值獲取，這中間到底牽涉到什麼變量，又是怎樣的算法公式呢？

掌握數據太少，暫時沒法進一步推導了……

鈴！

下課鈴響起，孟曉虹看了一眼整節課都沒抬頭的劉明，歎了口氣，算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學生。

“怎麼，沒考好？”

一下課，宋馨然居然主動來到劉明的座位前，看到那張90分的英語卷子，輕輕道：“沒關係，哪裏不明白的，我給你說說？”

臥槽！

下課後的嘈雜，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下來。

高中生除了學習之外，還熱衷什麼？

莫過於班裏男男女女互相之間的那些曖昧、八卦……

宋馨然，年級排名第一的超級美女學霸，從來沒有主動要給誰講過題呀，今天可真是一反常態！

這麼說……傳聞中那天她睡在了劉明家裏，真的有事情發生？？

...

正文卷 第27章 請不要剝奪我們考試的權利


無數雙眼睛瞬間亮起，那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火焰。

劉明有些尷尬，沒想到宋馨然居然上演這麼一出。

現在咋整？

拒絕？

會不會太裝逼了……

同意？

那豈不是更坐實了八卦的猜測……

最難消受美人恩那！

劉明身邊的郭俏蕾抬頭看了一下沒什麼表情的宋馨然，臉色陰晴不定，抿著小嘴不說話。

不遠處，一雙眼睛射出深沉的怨毒，牢牢盯緊了劉明。

肖政宏那天在飯店惱羞成怒離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好端端的女朋友，連手都拉過呢，就這麼沒了？

憑什麼啊！

給宋馨然家裏打了足足一晚上電話都沒人接，他索性半夜跑過去敲門，這才通過小區保安確認，宋馨然根本就沒回家。

她和劉明……孤男寡女一晚上都在一起！

嫉恨和羞辱，像毒蛇一樣是噬咬著肖政宏的小心髒。

今天又看到宋馨然對劉明如此關心，他覺得自己簡直像要爆炸了一樣，完全接受不了。

忍住，我要忍住！

肖政宏緊緊握住雙拳，提醒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自己屬於不被待見之列，不管怎麼獻殷勤，宋馨然就跟沒看見一樣，成了徹頭徹尾的透明人。

要整劉明容易，但歸根到底，是要先贏回宋馨然！

高三六班全體學生，現在都向劉明這邊行注目禮，看看他怎麼應對，這似乎就代表著他和宋馨然的關係，究竟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出事了！！”

忽然間，走廊外麵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無數學生在走廊裏一路狂奔，跑向事發地點。

怎麼了？

看熱鬧是天性，顯然這事兒出得不小，大家這才沒有繼續深挖劉明和宋馨然，紛紛跑出門外。

事情發生在一樓，高一四班的教室裏。

劉明隨著人潮趕過去的時候，教室門口已經水泄不通，別說擠進去，就連看都看不見裏麵發生了什麼，隻能跟聽收音機似的聽個動靜。

“我叫你裝逼，老子忍你很久了，操！”

“去你媽的！”

激烈的打鬥聲之外，偶爾隻有一兩句對罵，根本聽不出來龍去脈。

本來麼，誰一邊打架還一邊負責交代前因後果的……

不過，前排幾個來早的，義務給後排的同學普及劇情經過，這才讓劉明等人大概了解情況。

劉明聽得目瞪口呆，這場鬥毆，竟然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打鬥雙方，高一四班的兩個同班同學，其中一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理科大魔王孫學海，另一個叫張鴻名，學習不是很好。

事情起因是今天英語課，老師白英發放上次考試試卷，結果孫學海卷子上一個清晰的大腳印，引起了他的不滿。

他認為，是因為英語成績差，白英故意針對自己。

以高一新生的身份剛剛在全國物理競賽中斬獲銀牌，孫學海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更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課堂上，當著五十多個同學的麵，孫學海直接質問白英，並且再次宣揚了他的觀點——語文英語、曆史政治地理，全都沒什麼屁用。

並且借題發揮、上綱上線，說白英連個卷子都管理不好，文科畢業生的工作態度堪憂。

白英是50多歲的老教師，當堂被氣得差點犯了心髒病，這才引發了班裏很多學生的同仇敵愾，紛紛指責孫學海。

孫學海倒是有點舌戰群儒的架勢，麵對千夫所指，依然堅持自己的論調，再次表達了對文科生的鄙夷，雖然沒敢明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大概就是說理科學不好才去學文，這種靠記憶力就能得高分的學科，完全是照顧低智商人群的。

終於矛盾激發到頂點，成績不好而早早決定學文科的張鴻名怒火中燒，當堂就跟這個裝逼犯撕打起來。

劉明哭笑不得，萬沒想到自己一腳踩在這廝的英語卷上，居然導致了一場如此激烈的校園鬥毆事件。

解鈴還須係鈴人，自己該替白老師解釋一下啊，不能讓她背這個黑鍋。

劉明拚命擠開人群，但似乎有點困難。

“都幹什麼呢？！不用上課嗎？還有高三的那幾個，都反天了？”

劉明擠不進去，但是有人可以。

“我擦，校長都驚動了，快讓路……”

遼師附中校長曲興華分開眾人，沉聲喝道：“都給我住手，否則一起開除學籍！”

畢竟還是校長有足夠的氣場和威嚴，教室內停止了打鬥，緊接著大家就看見孫學海和張鴻名，都是渾身狼狽，臉上帶著血跡和淤青，孫學海理科學霸，打架似乎並不擅長，明顯吃虧更大一點，耷拉著腦袋跟在曲校長身後。

這麼惡劣的事件，最起碼也得是個全校作檢討，通報批評。

高三老生對這種事件門兒清得很，被曲興華又催促一句，這才紛紛散去，回到各自教室上課。

既然事情有了結果，劉明也就沒插上嘴，隨大流一起回教室，已經把下堂數學課耽誤了足足十分鍾。

數學老師王宏有些無奈，但法不責眾，這一個教室裏的學生跑掉了十之七八，他總不能麵向全班開地圖炮。

畢竟還是年輕啊，看個打架就去了大半個班級，真是……

王宏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老師，鼻梁上架了副厚厚的黑框眼鏡，把手中試卷放在講台上，說道：“本來今天打算隨堂考試，但現在已經耽誤了10分鍾，恐怕是考不完，下次吧。”

哈哈，意外收獲！

全班同學都是麵露喜色，沒想到去看了個打架，還能免去一次考試，不錯不錯，這波不虧。

雖然大家都是久經“考”驗，但考試這種事最煩了，費勁巴拉倆小時，萬一發揮不好還有無窮後患，從老師到家長都是如臨大敵，聯合討論成績下降的原因。雖然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但……大家琢磨著先把初一躲過去也不錯。

可是……

王宏正打算調整課程內容，講幾道典型題，忽然見到有人高高舉手。

劉明？

王宏一愣，劉明最近可也是校園的風雲人物，據說已經調戲過英語老師孟曉虹，在語文作文卷上寫過小黃文，還在自習課的時候大戰教導主任，成功將其逼得離職……

難道今天終於要對我下毒手了？王宏覺得心裏有點發虛。

“劉明同學，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可以下課再……”

劉明哪能等得了下課，直接站起來，義正詞嚴地鄭重道：“王老師，我們是即將麵對高考挑戰的高三學生，考試是檢驗我們學習成果，查找出知識漏洞的最好方式。沒有考試，我們不足以進步；沒有考試，我們不能提高認識；沒有考試，我們無法加強實戰能力……請正常安排考試，不要剝奪我們考試的權利！”

...

正文卷 第28章 孫學海的檢討


“我去！”

“哎我去！”

“我勒個去！”

教室裏響起一片脫口而出的口頭語，不可置信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劉明。

得！明哥又要發威了……

檢驗學習成果？

查找知識漏洞？

求別鬧了啊，宋馨然都沒你這麼裝逼好不好，你一個數學了不起才100分左右晃蕩的小透明，跟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

嫌考試少？

您大可以回家自己考著玩啊，各種高考真題、模擬題、練習題，你別告訴我你沒有，你沒有的話哥送你！

好端端的大家可以躲一次考試，幹啥就強烈要求考試，圖個啥啊！

明哥，又喝了？

與同學們的反應不同，王宏老師被深深感動了。

多好的學生啊！

現在這麼自覺懂事、要求進步的學生，太難得了！

“對不起，同學們，是老師考慮不周。”

王宏無比感慨地向大家道歉，“現在請大家收拾好桌子，我們開始發卷考試！”

……

教室裏一片用手拍腦門的聲音，看樣子這回算是躲不過去了。

劉明美滋滋地坐下來，才不管其他人怎麼看呢。

考試？那可是絕不能錯過的東西，不考試怎麼升級牛筆？不升級牛筆……我怎麼牛逼？

兩堂課的數學考試結束，因為少了十幾分鍾，很多人時間都相當緊張，其實也包括劉明。

記憶力強大，並不能大幅度提高數學成績，隻能說略有輔助作用罷了。

這張卷，劉明估計也就是100分左右的水平，如果時間再充裕點，大概可以到110分，這對劉明來說已經算是不大不小的一點進步了。

交卷，兜裏的牛筆不負所望地震動起來。

“經驗值+0.49，是否接受？是/否”

才這麼點？

劉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倒是沒有特別失望。得分低，經驗值轉化當然少，上次比及格線高了51分，獲取經驗值2.47，這回大概高10分左右，獲取0.49，這個比例，應該說是在預料之中的。

那麼，大概是每10分獲取0.5的經驗值？

可是……在海帝遊泳館參加那次奧數考試，最起碼自己也得有90多分，比及格線高了30多，怎麼還不到0.5？

顯然，這其中存在另一個變量，具體是什麼，暫時還不得而知。

難度係數？

劉明搖搖頭，暫時沒有思路。

午飯照例是學校附近的快餐店，本來劉明是跟胡偉在一起搭夥吃飯的。可現在……胡偉跟李麗莎雙宿雙飛，吃的那不是午餐，滿滿的都是愛，劉明倒也迅速找到了新的小夥伴，和菜包子一起去吃了頓牛肉麵。

下午上課前，學校大喇叭廣播，由高一四班孫學海、張鴻名同學，為上午在教室打架的惡性事件，向全校做檢討。

張鴻名的發言中規中矩，是非常標準的檢討體，大家聽得很犯困。

但是接下來，孫學海的發言，大家瞬間不困了，想揍人。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隻有這句，還算正常了。

“今天上午在教室跟同學打架，是我不對。也怪我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以後我一定多注意……”

這叫什麼話！

理科是你牛逼，但你那語文成績，墊底的好麼？

就憑你還玩文字遊戲？誰聽不出來啊！

什麼叫“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

說話太直的言外之意，就是我說的其實是對的，就是不夠婉轉而已。

你特麼的一再叫囂除了理科之外的所有語文英語曆史政治什麼的全是垃圾，這叫說話直？

哪有半點檢討的誠意！

尤其是劉明所在的高三六班可是文科班，頓時罵聲一片，孫學海的仇恨直接就拉到了最大值。

“嘿！別惹到老子，不然我可不像張鴻名那點渣渣戰鬥力！”

搖身一變成為校園霸王的蔡小超，表現出一副殺意已決的模樣。

“閉嘴吧，就你能耐？”

然而一物降一物，蔣娜娜翻著眼皮一句話，頓時讓蔡小超沒了脾氣偃旗息鼓。

好像……是在關心我？不錯不錯，好現象！

他最近忙著追蔣娜娜來著，爭取把這段高三黃昏戀確定下來，如果再能上同一個大學，那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嘛。

劉明失望的是，下午沒考試，聽曆史和政治老師輪番轟炸，然而劉明憑借逆天記憶力，這兩科已經可以橫掃了。

為毛不考試呢？

帶著微微的遺憾，下午兩節課結束，迎來了晚自習前慣例的間食時間。

“明哥，一起去擼個串唄！”

劉明正打算問問蔡小超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卻有人搶先一步找到他，語氣很誠懇。

王霖？

劉明看了一眼這五大三粗的漢子，有點意外。

這家夥跟自己一貫沒什麼交情啊，怎麼今天如此熱絡起來。

莫非，也是前些天我喝過桂花仙釀之後，也對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造孽啊！

因為那天的事情完全失憶斷片，所以劉明也不確定王霖是被自己成全的幸運兒，還是被自己坑慘的苦主。

這聲望是崇拜還是仇恨，區別很大啊。

既然對方找上門來，想必也是要找機會說道說道，沒有一場擼串解決不了的問題嘛。

一念及此，劉明痛快地點點頭，笑道：“走著！”

王霖雖然和劉明同齡，卻足足高了一個頭，身材更是威武雄壯，不是每個高中生都有185的身高，185的體重。

雖然劉明跟他接觸不多，但印象不算差，這就是個頭腦簡單憨厚老實的肌肉男而已，不招人討厭。

所以，如果真是自己喝醉了有所冒犯，今天這頓擼串，我來付賬也就是了。

劉明計劃得很周全，跟著王霖一起來到校門口的一家名為“時光串吧”的燒烤店，兩個人點了不少東西，估計晚自習之前這一小時，都未必能打掃幹淨。

“劉明，你喜歡宋馨然麼？”

熱氣騰騰的肉串上桌，劉明還沒開始吃呢，差點被這王霖一句話噎著。

我勒個去！

幾個意思？？

劉明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一臉真誠詢問的王霖，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哪有這麼直接的啊，王霖同學你這也太耿直了！

...  

正文卷 第29章 月之詛咒



“你別誤會！”

王霖看劉明臉色不對，趕緊解釋道：“我可不是對宋馨然有什麼想法，就是……就是隨便問問。”

擦！

劉明更是哭笑不得，心想王霖你實在不適合說謊編故事。

隨便問問？

特意把自己叫出來又是吃飯又是討好的，這叫隨便問問，你自己信麼。

“宋馨然，同學而已，你想多了。”

劉明說的是實話，雖然現在學校裏尤其是高三六班裏對他們倆的花邊新聞傳得很玄乎，但劉明自己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一場因為心塞而導致的酒醉，共度了一個幹幹淨淨的夜晚罷了。

講道理，宋馨然的性格有點冷，並不是劉明喜歡的類型。

不過話說回來，就今天英語課之後，宋馨然過來搭話，若不是孫學海那家夥及時打了場架，劉明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去處理。

冰美人宋馨然第一次主動要跟人親近，拒絕和接受，都有點不對勁。

現在把宋馨然和自己的關係定位在同學，沒毛病，劉明問心無愧。

“哈哈，我就知道不是她。”

王霖咧開大嘴，一身腱子肉讓人懷疑他是否腦子也隱藏在這些肌肉群裏了。

“你喜歡郭俏蕾，對不對？還是日久生情靠譜啊，宋馨然也就是個誤會，對吧？”

嗬嗬……

劉明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漸漸猜到一點來龍去脈。

這話是王霖說的？

拉倒吧！

這個肌肉男，恨不得班裏有幾個同學都鬧不清楚，他會特意關注自己和郭俏蕾？

再說了，什麼時候日久生情了，這事兒可不能瞎說，生情或許有一點，日久是完全的汙蔑！

王霖又是請吃飯，又是拚命關心劉明的感情歸宿，想必……受人所托？

劉明心裏有了點譜，索性見招拆招，看看今晚上到底是怎麼個章程。

沒回答王霖的問題，劉明一邊吃烤肉，一邊把目光投向窗外。

嗯……今晚天氣不錯，月光很美呢。

二月份天黑得早，五點多就隱約可以見到月亮，遼師附中的晚自習是六點開始，現在也沒剩多少時間，難道王霖背後那個人，不打算出來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劉明身上，有一種清冷的感覺，竟不知怎地讓他渾身微微一涼。

唔，這裏靠窗邊，大概是漏風吧？

劉明縮了縮脖子，把屁股向外挪了挪……

可是劉明並不知道，這股涼意不是因為窗戶漏風，而是之前嫦娥為了懲罰他多管閑事，特意在他身上種下的“月之詛咒”，在今天皎潔的月光下，全麵發作！

哎呀！

忽然聽到一聲驚呼，無巧不巧地碰到一個端著肉串上菜的女服務員，那妹子也是不知什麼緣故走了神，一盤剛剛烤好的肉串如瀑布一樣散落下來，劉明反應算快的，也隻來得及避開了腦袋。

我去！

紅白相間的校服上沾滿了油膩、辣椒、孜然，滿滿的都是烤羊肉串的味道，這要是等會兒去上自習課，大家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大號羊肉串成精？

劉明眉頭一皺，卻聽到那個女服務員先叫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那，好端端的你亂動什麼！”

這就有點不講理了。

這樣的意外事故，劉明有責任，但服務員自己也沒法置身事外，真的細論起來，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劉明作為來店裏消費的客人，無論如何也不該遭到這種責難。

脾氣這麼差的服務員，可真是少見！

劉明臉色一沉，正要據理力爭，卻聽身邊的王霖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損失我們來賠，剛才那盤肉串值多少錢，算在我們賬上好了。”

哈！

劉明無聲地笑了，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王霖？

嘿！真要是王霖的脾氣，這服務員這種態度，這會兒不躺在地上，已經要感謝她的性別了。

自己這邊占著理呢，王霖居然不問青紅皂白，就主動賠錢息事寧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遊目四顧，沒找到妖孽所在。既然王霖如此大包大攬，那女服務員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匆匆收拾東西走掉，劉明也站起身來，打了個招呼道：“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校服脫下來，簡單用衛生紙沾水擦了擦，可反而顯得更狼狽了，索性一股腦卷成一團，回家讓陳月華同誌操心吧。

今天真是有點倒黴，吃個串都能遇到這種事，還居然碰上個奇葩服務員！

還好，有王霖義無反顧地擋槍。

劉明嘀嘀咕咕地關掉水龍頭。

呃？！

這水龍頭怎麼了？

明明已經合上水閥，怎麼還是流水不止？

劉明擺弄了幾下，依然止不住水流，隻是稍稍用力，那個銀白色的水龍頭，忽然被劉明扯了下來。

水閥內部不知是出了什麼故障，積累了相當大的水壓，隨著水龍頭斷掉，一股強勁有力的激流猛地噴射出來，直奔劉明麵門而來。

我靠！

劉明身手還是比較敏捷的，身形一側就躲避過去，可是立刻聽到一聲驚慌的嬌呼。

“哎呀！”

扭頭一看，糟了個糕的。

一個約莫三十來歲，少婦打扮的女人，塗脂抹粉本來頗具風韻，被這股水兜頭蓋臉澆了個正著，臉上頓時出現了卸妝效果，一道道水粉痕跡明顯，露出原本粗糙黯淡的肌膚。

除此之外，這女人穿的精致白襯衫也被澆得通通透透，胸前黑色的bra迅速顯露出黑白分明的輪廓形狀，惹得許多男食客聚攏過來，對她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觀……

“你搞什麼？！”

在同行男伴的幫助下，女人披上一件外套，總算是中斷了對圍觀群眾的濕身誘-惑，隨即對劉明怒目而視，咬牙切齒。

這……今兒個這是怎麼了，這事兒也不怪我啊！

劉明也有點蒙圈，難道這家擼串店，和自己的八字不合？

“對不起對不起，阿姨受驚了，這點錢賠給您，都是我們不好……”

王霖今晚簡直就是個散財童子，劉明攔都攔不住，兜裏掏出1000塊塞過去，效果倒是相當顯著的。

自來水而已，了不起就是有點尷尬，並沒什麼實質性損失，有1000塊入手，那女人臉色好看了許多，一把搶過錢，嘮嘮叨叨著算你們懂事之類的話，急匆匆揚長而去。

哼！

1000塊也不多呢，居然還叫我阿姨，現在的學生都眼瞎！

還有……誰受精了？別瞎說，我們做好了安全措施的……

...

正文卷 第30章 身邊跟了個散財童子


真邪門了！

劉明心中有些打鼓，也顧不得去糾結王霖背後的那個人，小聲道：“快晚自習了，咱們撤吧？”

王霖點點頭，“行唄，反正吃飽了，我去結賬。”

“我來吧？”

雖然明知這其中應該是有貓膩，但人家畢竟是剛剛掏了1000塊出去，烤串的錢劉明還是客氣了一下。

不出所料，王霖根本不給劉明這個機會，搶先幾步跑去櫃台，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很大氣地喝道：“結賬，刷卡！”

劉明淡淡一笑，反正也不是王霖掏錢，隨他吧。

“你今晚怎麼回事，居然跟客人吵架，我平時怎麼跟你說的？”

忽聽櫃台裏爆發出一陣嚴厲的訓斥，花枝招展的老板娘，這會兒麵罩眼霜，劈頭蓋臉地指著鼻子罵道：

“你自己瞎了眼睛把客人衣服弄髒，還有臉讓客人賠錢？你這是打算把我回頭客都趕跑，生意都攪黃是不是？喪門星，明天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剛剛對劉明很有脾氣的那個女服務員，大顆的淚水含在眼圈裏，委屈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腦子一熱就……就那麼說了，姚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去給客人道歉，你再給我個機會……”

“誰給我機會啊！”

那老板娘更怒，拍桌子吼道：“說多少次了，叫我姚老板，不要叫姚姐！”

今晚的事兒，可都透著詭異呢。

劉明眉頭一皺，看那小姑娘被罵得渾身微微顫抖，淚水想要落下來卻又不敢，拚命呼吸忍住，模樣十分可憐，觸動了憐憫之心，打算上去幫著說幾句話，打翻肉串的事，倆人都有責任，倒也不能全怪一方。

“老板，算啦，也是我坐得太靠過道，你別……”

劉明緊趕兩步，打算給那可憐的女服務生解個圍，可沒留神地上居然有不知誰吃剩下的一塊羊排，踩在腳上油膩膩地打了個滑，借著劉明這一衝的慣性，直接就撲向麵前的老板娘。

“哎呀！”

這回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劉明結結實實地把那位年過四十的老女人撲倒在地，壓在身下當了個肉墊，劉明倒是覺得軟乎乎的不硌人，被當成肉墊的老板娘估計就不那麼愉悅了。

“作死啊？”

這回她算是徹底忘記了剛才怎麼訓斥服務員，怎麼教導她要對客人笑臉相迎，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跟客人發火。

掙紮著起來，怒吼道：“你喝多了不會走路？”

我靠！

劉明煩躁地胡嚕了一把頭發，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

狀況接二連三，根本停不下來，這是遭了什麼惡毒的詛咒麼？

“我的鐲子！！！”

還沒等劉明理順思路，那老板娘忽然又發出殺豬似的叫聲，可比剛才訓服務員的音調更高了八度。

指著地上的碧綠色碎片，老板娘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這會兒可顧不得挽留回頭客了，一把揪住劉明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說道：“戴了十年的緬甸老坑翡翠，天然陽綠飄花冰種翠玉，買的時候價格是5萬，我也就不考慮升值的事了，按原價賠吧！”

劉明不懂玉，這一串稱謂他也聽不懂，總不能你說多少是多少吧，這起碼得找個懂行的來說個公道話。

“我來我來！”

可劉明還沒說話，散財童子王霖再次出現，二話不說就遞過去銀行卡，“刷卡吧，我們賠！”

呃！

劉明這必須要攔一下，五萬塊對學生可不是小數目啊，自己剛剛得了一筆百萬的橫財，要真是值這麼多錢，也該賠人家的。可王霖隻是個請客擼串的，沒必要這麼負責到底吧？

然而老板娘唯恐夜長夢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在POS機上飛速打了金額，就示意王霖輸入密碼。

王霖也是個妙人，憑借一身爆炸性的肌肉，一手按住劉明，一手順利完成密碼輸入，五萬塊就這麼出去了……

我勒個去，今晚見了大頭鬼！

一方麵黴運連連，另一方麵身邊跟了個散財童子，我真是醉了。

劉明苦笑道：“王霖，這錢我回頭給你，哪能讓你這麼破費……”

“王霖！我殺了你！！！”

倆人解決完桌子的事，還沒出燒烤店呢，門外忽然傳來驚天怒吼聲。

果然是他！

劉明嘴角翹起一個弧線，看著如喪考妣的肖政宏怒氣衝衝地跑到跟前，對王霖氣急敗壞地叫道：

“你特麼的到底幹啥了，吃燒烤能花出五萬塊去？？”

啊？

王霖一臉無辜，解釋道：“不是你說的，要好好請劉明吃個飯，最好是多給他花錢，讓他欠下咱們的人情。今晚運氣真好啊，劉明總是出狀況，加上烤串的錢，一共花出去五萬多呢！而且他說了，和宋馨然隻是普通同學關係，你也可以放……”

“放屁！”

肖政宏氣得渾身顫抖，這是老爸的信用卡副卡，平時歸自己使用。雖然說五萬塊不至於讓家裏翻天覆地，但這五萬塊總歸是要解釋一下消費去向的。

用來請同學擼串了？

這擼的是金串還是銀串！

的確，今天的局，是肖政宏安排的。

因為上次吃飯鬧得不愉快，肖政宏怕自己出麵不合適，還特意找了個腦筋簡單的王霖，來替自己出頭，可萬沒想到這王霖腦筋簡單到了這種程度！

我讓你多給劉明花點錢，那也是有限度的啊。

吃個串花出去五萬，肖政宏的心尖都在滴血。

關於宋馨然，肖政宏始終心有不甘，想要竭盡所能挽回這段感情，但最近宋馨然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反而和劉明表現得很親近，尤其是今天下課後居然都主動去找劉明搭話，這是非常不好的信號。

要搞定宋馨然，首先要確定劉明這邊是什麼想法。

肖政宏這才找到王霖，打算花點小錢，起碼探探劉明的口風，順便也讓他欠點人情，之後說起話來也方便許多。

可現在……

這五萬到底算誰的？

要是說五萬丟出去，宋馨然能重新回歸自己的懷抱，那還算值得。

可萬一打了水漂，那就太心疼了，白花花的一大筆銀子啊！

不過，王霖這個肌肉男，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已經把事情搞成這樣了，肖政宏也隻能順勢而為，盯著劉明的眼睛，嚴肅地問道：“你跟宋馨然……真的隻是同學？”

對於肖政宏的那點心思，劉明當然心知肚明。

可宋馨然那性格，既然對你產生了厭惡，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想起那天晚上喝了酒，宋馨然甚至選擇割腕的激烈舉動，估計也不全是為了肖政宏，那言語中透露的意思，大約也有父母不在身邊的那種孤獨和壓抑。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呢！

既然這樣，更不能讓肖政宏去反複糾纏她，萬一把宋馨然逼得急了鑄成大錯，趕在高考前夕，對誰都是莫大的傷害。

基於這樣的考慮，劉明好心勸道：“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咱們很快畢業，大學四年還不夠你找妹子的？”

可對於肖政宏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劉明一句好話，也被他誤解成敵意，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正文卷 第31章 嫦娥！你個小心眼的老婊砸！



“劉明！你什麼意思？”

肖政宏怒道：“你別以為馨然對你有點好臉色，就自作多情了！我們是有感情基礎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呃……

劉明無奈苦笑，沒來由就成了對方的假想情敵，真有點不知所謂。

誰和你搶鹿了？而且……好端端的一頭挺漂亮的鹿，你弄死她幹啥？

“勸你不要做無用功而已，好心當成驢肝肺！”

看看時間已經接近晚自習遲到，劉明轉身離去，剩下一個咬牙切齒的肖政宏，和一個渾渾噩噩的王霖。

今晚的事極其邪門，劉明雖然不知道是出了什麼狀況，卻暗自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哪路神仙在搞我？

這顯然不是人力所能控製，劉明通過牛筆，也算接觸了幾個本不在凡俗的靈怪，那麼今晚到底是誰在給我下黑手？

特麼的，讓我查到是誰，老子把你扒光了吊起來打！

一路頗為緊張地回到教室，還好平安無事，劉明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自己到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更沒有辦法來解除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詛咒，實在有些憋屈難受。

晚自習的當班老師是數學老師王宏，那麼晚自習的內容，理所當然便是數學強化專題。

王宏把一疊試卷放在桌上，不太高興地說道：“上午的隨堂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雖然說你們集體少了10分鍾答卷時間，但這恰恰暴露了你們對於突發事件完全沒有合理應對方案的弱點！時間上的變化，讓大家整個亂了章法，成績大失水準，不及格的就有17人！”

“王偉言、蔣娜娜、陳忠、許朗軒……以上點到名字的同學，自己過來領一張卷子，這回我給你們充足的時間，再考一次！”

劉明心中一動，考試可不能錯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老師，這次考試算我一個！”

王宏愣了愣，道：“劉明，這次你及格了呀，剛好90分。”

“嗯……但我覺得學習得還很不夠，需要用考試來查缺補漏，鞏固知識。”

劉明心想我當然知道是90分，我隻要實力足以及格，那怎麼考都是90分，多出來的要喂牛筆。

王宏讚許地點點頭，這個學生要是早這麼懂事，這麼肯上進，現在成績一定要好得多。

可惜高考臨近，隻能是臨陣磨槍了。

“哼！瞎出風頭！”

教室後排的肖政宏不屑地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對劉明的敵意。

劉明的黴運還在繼續，就答卷子的過程中，就接連遭遇水性筆寫不出字、差點打翻水杯弄濕試卷、被數學老師王宏一個粉筆頭打在腦門上等一係列悲催事件。

但實際上，王老師那個粉筆頭是瞄準了劉明身後一個看課外書的家夥打的，結果劉明剛剛寫完一道大題，抬起頭來鬆一口氣，剛好挨了個正著……

到底是哪路毛神坑我？

劉明心中鬱悶，頂著莫大的壓力答完卷子交上去，偷偷瞄了一眼牛筆上的經驗獲取。

0.4？

有點少啊！

劉明眉頭一皺，按照之前推測的10分大概是0.5經驗值的水平，這次這張卷子他故意控製分數，沒把握的題幹脆不答，如果不出意外，得分應該是112，也就是說扣了及格分數，還有22分可轉化為經驗值，按道理應該至少獲得1經驗值呀。

怎麼反而連0.5都不到了？

LV2：1.11/4。

LV4：哮天犬。

這麼個搞法，離哮天犬還有好遠呢，經驗獲得也太慢了！

劉明提前交卷了大概十分鍾，因為他肚子發出信號，要上個大號來著。

嗯……按照今晚的節奏，這個大號，不可大意！

劉明深吸一口氣，順手從桌上扯了幾張麵巾紙，然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繞開郭俏蕾，小心翼翼地走向衛生間……

郭俏蕾很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怎麼忽然間動作遲緩有如老年人……小聲問道：“又鬧肚子了？”

“沒有沒有。”

劉明苦笑一聲，把那個坑爹的神仙又罵了N次，今晚的黴運還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呢。

衛生間倒是很安靜，劉明把所有燈光點亮，找了個最穩妥的蹲位，生怕又被那莫名其妙的黴運給坑到。

坑別的也就罷了，這糞坑……千萬不能出狀況啊，畢業前要是丟人掉糞坑，那恐怕幾十年後的同學聚會自己都要背一個掏糞狂魔的名號，嚴重影響形象！

還好，衛生間有紙，燈光明亮，腳下瓷磚結實不打滑，老子倒看看你用什麼坑我！

一場提心吊膽的大號，總算是平安度過。

劉明伸手去抓牆上掛著的衛生紙，但是指尖還沒觸及，那個原本好端端掛在牆上的衛生紙筒，忽然掛鉤斷裂，猝不及防地掉下來，劉明一個沒接住，那卷衛生紙已經骨碌碌地滾進便池的洞洞裏……

臥槽！

就知道會來這一出！

還好哥機智，早有準備！

劉明長長籲了一口氣，從兜裏開始掏摸他準備好的麵巾紙。

這回哥牢牢握緊，你難道從我手裏硬奪？

滋……啪！！

剛剛摸出手紙，頭頂上方的日光燈忽然發出一聲爆響，與此同時劉明眼前忽然陷入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勒個去！

黴運還不僅僅如此，頭頂上風聲呼嘯，顯然是那根燈管不知何故掉落下來，剛好砸向劉明頭頂。

你妹啊！

劉明倉促間趕緊用手一擋，果然是一個不輕不重的物事砸在手臂上，還好及時護住了臉，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可是，劉明悲哀地發現，這突發事件終於還是導致自己手裏的麵巾紙拿捏不住，不知掉去哪裏，黑暗中根本無處尋覓。

你大爺的……

劉明欲哭無淚，終於陷入了最尷尬的境地——飛流直下三泡屎，一摸褲兜沒帶紙。

然而哥明明帶了的，不帶這樣的……

整個衛生間裏，漆黑一片，更詭異的是，月光也沒了？！

劉明皺眉看向窗外，本來應該照在床前、桌前、便池前的那個明月光，也和燈光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對！

劉明心中一動，身上陡然泛起一層寒意。

滅燈不難，可剛才還是皓月千裏的天氣，這天底下，誰能隨意滅掉月光！

月光下接連黴運？

現在為了讓自己找不到衛生紙，連月光都消失掉？

聯想到之前自己幫助玉兔，玉兔又曾經在廣寒宮上招惹嫦娥的事情，劉明靈光一閃，已經可以把事情猜測個差不多。

嫦娥！

你個小心眼的老婊砸！

正文卷 第32章 孫學海，你不會是想打老師吧……


冤有頭，債有主，劉明現在大概可以確定，八成是嫦娥為了玉兔的事情懷恨在心，用某種方式在搞事。

女人都是小心眼，連女神仙都不例外。

敢不敢心胸開闊點？

行，要求低一點，心先不說了。關鍵是胸，開闊點好不好！

我算是記住你了，小嫦同學。

等著吧，要是有朝一日我通過牛筆聯係上了豬八戒什麼的，我非得把從各種電視、小說上學來的那些沒羞沒臊的泡妞套路全都教會他！你早早晚晚，都要被豬日……

被！豬！日！

心裏發狠，但是無助於解決眼前的困境。

遼師附中管理嚴格，手機不許帶進教室，都統一管理在小更衣箱裏，劉明蹲坑並沒帶著，想召喚個小夥伴都做不到。

隻能繼續蹲著，任憑雙腿麻木，等待下一個上衛生間的救世主。

“爸，是我。”

等了約莫五分鍾，終於來人了，劉明鬆了口氣剛要出聲求救，忽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又不是同班的同學。

孫學海？

忽然想到中午時分這貨曾經做了個很囂張的全校檢討，說什麼“我說話直容易得罪人”雲雲，原來這小子給他爸打電話，都是一副牛氣哄哄的腔調，也真是沒誰了。

劉明和孫學海並不認識，又知道對方是那樣一個狂拽酷霸吊炸天的性格，對文科生尤其瞧不起，萬一自己出聲求援，回頭再被這小子當成論據，以後跟人爭辯的時候，說高三有個學長，學文科的，上廁所都不記得帶紙，素質堪憂……

這也夠全校笑上好幾年的！

一念及此，劉明稍稍挪動了一下蹲麻的雙腿，沒有出聲。

孫學海欠揍的聲音繼續傳來，應該是在打電話。

“不用！白英又不是什麼壞人，眼瞅著快退休了，你不要搞她！”

嗯？

劉明一愣，聽這意思，孫學海的這位老爸，是聽說了今天在課堂上衝突的事情，甚至要出手幹預，對付白英老師？

我勒個去！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難怪能培養出孫學海這種囂張的性格，有這樣的老爸，何愁兒子不發展成裝逼犯。

“我知道，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你放心，我怎麼可能白白吃虧……”

孫學海不太耐煩地說道：“你幫我請個假，一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你不要插手！哼！我得讓這些學文科的自己擺清楚位置，別一天到晚覺得會點什麼似的！”

自己解決？

劉明心中一緊，心想這小子要幹什麼？

可是孫學海沒有透露太多信息，匆匆道：“好啦！晚自習都快結束了，我特意跑到高三這層來打的電話，廁所燈還壞了，其他事回家再說，幹嘛非得這麼著急……”

腳步漸行漸遠，後麵的話劉明就聽不到了，也不知道孫學海指的自己解決，到底是什麼事。

難道是自己聯係社會上的人，再堵一下今天打架的那個張什麼來著，找回場子？

這性質可就更惡劣了！

總不會是打老師吧，這……

“臥槽怎麼這麼黑啊，燈怎麼不亮？”

劉明的思路被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打斷，連忙小聲道：“菜包子，快給我弄點手紙來。”

我去！

蔡小超被嚇了一跳，這裏麵還有人呢？

居然是明哥！

哈哈明哥又喝高了？上廁所咋都不記得帶紙……

蔡小超很快就從兜裏掏出幾張麵巾紙塞進門縫，劉明可算是解了圍，用手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隻覺得兩條腿麻木得幾乎沒了知覺，在蔡小超的攙扶下才慢慢走回教室。

“怎麼了這是？”

郭俏蕾眼尖，看到劉明這轉眼之間已經需要人攙著了，著急地跑過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剛剛上廁所去，就覺得他不太正常，動作遲緩得像老大爺，這一趟廁所足足十多分鍾，還是她讓蔡小超去看看，結果還真的出事了？

“沒啥，蹲得有點麻而已。”

劉明苦笑一聲，也不知今晚的黴運什麼時候算是個頭。

“交給你了哦……明嫂。”

蔡小超眼睛眨了眨，用極低的聲音吐出最後兩個字，也隻有距離最近的劉明和郭俏蕾聽到了。

“瞎說什麼！”

郭俏蕾臉上迅速飛過一抹暈紅，咬咬嘴唇，眼角餘光掃到座位上同樣一副緊張神情的宋馨然，和蔡小超一左一右，扶著兩腿麻木不靈的劉明回座位。

月光，黑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變亮。

劉明稍稍有些意外，按理說嫦娥鎮守廣寒宮，對月光應該可以控製的呀。剛才坑自己的效果也就是一般般，難道不打算繼續了？

劉明想到剛才在時光串吧，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讓自己渾身莫名一寒，多半就是那個時候被小心眼的嫦娥施加了什麼術法。

嗯……月光都消失掉，想必自己的黴運也該結束了吧？

不過依然是不敢大意，十分謹慎地收拾東西放學，換了兩路公交車回到家裏，一路上果然沒再出什麼狀況，也讓劉明稍稍鬆了口氣。

“爸！媽！我回來了。”

雖然錯開了高峰期，但依然還得接近1小時的車程，回到家已經是接近9點半，劉明跟老爸老媽打了個招呼，去衛生間拉開架勢打算洗衣服。

“哎，幹啥呢？”

不出劉明所料，老媽陳月華從來都不會讓他幹這些活，笑罵道：“今天還知道洗衣服了嘿！趕緊學習去，要不要再吃點什麼東西？”

“吃飽了……”

劉明不好意思地指著校服上的汙漬，撓頭道：“晚上跟同學去吃燒烤，不小心弄在衣服上。”

“回屋吧，你別沾手了。”

陳月華也沒在意，很快就接手了洗衣服的工作，按她風風火火的效率，也就幾分鍾的事兒。

劉明回到屋裏，當然沒有學習。

更重要的事還有很多。

比如，先看看小龍龜怎麼樣了……

這小家夥被劉明弄了個半大不小的盒子，藏在書架深處，用幾本書遮掩住，沒敢讓老爸老媽知道。

高考還有100天衝刺，忽然在家裏養烏龜，多大一顆心髒！

這個家庭成分很高的小東西，劉明也不知道喂啥合適。總之自己吃啥他吃啥，偷偷藏起來一點排骨碎肉、西紅柿炒蛋什麼的，反正愛吃不吃吧，甭管多牛逼的出身，想來總也不至於一出生就吸收日月精華活著，餓極了還挑東西？

...

正文卷 第33章 火鉗劉明



哈哈，果然如此！

看著紙盒裏被吃得幹幹淨淨，碎肉和小菜一點都沒剩下，劉明很高興。

什麼靈龜嘛！我看就是個吃貨……

劉明伸手摸了摸龜殼，喃喃自語道：“就是不知道夠不夠？網上說這麼大的小烏龜，一天吃這點應該就夠了，可我養這隻……家庭成分有點高，會不會夥食標準也不相同？反正最多我能管飽，品質方麵你就別挑了，什麼龍肝鳳髓、瓊漿仙釀，哥是真心搞不到的。

龜丞相也不知去了哪裏，留個龜兒子給我，要是給人家養死了，那可沒法交代。

劉明撓撓頭，出門叫道：“媽，我餓了，有什麼吃的沒有啊？”

“有！”

高三學生的夥食保障，那是家裏的頭等大事！

劉明一句話，便有各種主食零食流水般地堆上來，劉明瞅了眼，端了盤紅燒肉和一碗米飯進屋。

這回算是能看到小龍龜吃東西了，在劉明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巴掌大的身體，居然吃到了滿滿一碗白米飯，還有整整一盤子肥嘟嘟油光光的紅燒肉。

我靠！

這不科學！

劉明不止一次抓起小龍龜，看看它身下有沒有什麼排泄的渠道。

這……不符合質量守恒定律啊，就算你能吃，可總不至於完全消化吧，消化去了哪兒啊？

劉明十分懷疑這小龍龜可以通過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連通東海龍宮，那些排泄物是直接拉去了茫茫大海之內。

還沒飽？

我勒個去哥養不起了，你這一頓比哥吃得都多，你媽媽也不給我交夥食費！

就這麼多了，愛咋咋地！

劉明跟那雙綠豆眼對視一會兒，表示沒法交流，也不能再跟老媽要吃的，否則又顯得太不正常。

嗯，先辦正事兒！

劉明抽出一張演算紙，開始謄寫數據。

英語考試：比及格線高出51分，參加考試人數54人，最終轉化經驗值2.47。

數學考試：比及格線高出9分，參加考試人數54人，最終轉化經驗值0.49。

今天晚自習的數學補考：比及格線高出22分，參加考試人數18人，最終經驗值0.4……

是的，劉明已經有思路了！

剛才蹲坑蹲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他已經大概推測到，另外一個影響最終經驗值獲取的變量，並不是難度係數，而是……考試人數！

那麼問題就簡單了。

二元一次方程列出來，代入幾組數據，劉明輕而易舉得到了牛筆升級的標準公式！

參加考試人數×（考試分數-及格分）×0.001。

簡單驗算無誤，劉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也就是說，考分越高，參加的人數越多，獲取經驗值越快？

那麼問題來了，考分的上限是確定的，150分的卷子，扣了90及格分，最多最多也就60分，任憑你本事通天也沒法再增加。

還剩下一個變量，參加考試人數。

這種班級內部的考試，不給力。

還好，過不久就有個全年級的模擬考試，足足有大幾百人，應該靠譜！

最值得期待的自然是高考，那個真是一波肥啊，就算是考遼寧卷，也起碼有十來萬人吧？如果能參加全國卷的考試，一次就是幾百萬人同時參加考試，簡直是爽翻天！

那經驗值，足夠直接把牛筆升上幾十級吧？

到時候，就有海量的神仙、妖怪，能被自己找到，隨便混點啥好處，都能讓自己在這都市裏風生水起。

可是，如果目的是人數越多越好的話……

劉明忽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大大吃虧！

那就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數量比例，大概是1:3的樣子，也就是說，如果一共有400萬人參加高考，理科生占300萬的話，文科生隻有區區100萬。

牛筆的升級經驗需求，是幾何級數，現在看來並不多，2、4、8、16……

但到了後期，每一級都是極其恐怖的海量需求。

1024、2048、4096、8192、16384、32768……

而算一算，這才是剛剛到了十幾級而已，靠考試來獲取經驗值，多少都不嫌多，用文科來考，損失無疑是巨大的。

但理科的話……

高一結束分文理之後，自己就沒看過化學、物理之類的課程。

現在強行轉理科，及格都達不到啊，人數再多也是個蛋。

去個理科院校，劉明是有把握的，憑借龍誠的幫忙，強行就讀理工科，也不算什麼難事。

但問題是，他要的不是大學，要的是考試成績，這咋整，卷子歸根到底還是要自己答的呀。

物理化學生物……

早就還給老師了，現在連元素周期表都記不得了，還考個錘子！

劉明有些糾結地在書架上翻了翻，找到幾本習題集，放在桌上看了幾眼，理所當然地什麼都看不懂。

哎，早知道當年學理了啊！

講道理，劉明並不是孫學海說的那種，理科學不好才轉文來著，當年是因為一點……挺特殊的原因。

初三時的一次化學實驗課，內容是“用鎂條的燃燒反應驗證質量守恒定律”，劉明操作坩堝鉗，夾住石棉網，在酒精燈上一絲不苟地做實驗的時候，冷不防身旁有人喊了一句——

“我擦！火鉗劉明！”

劉明萌萌地抬起頭，手上握著一把坩堝鉗，當時的表情足以製作無辜表情包，直接就笑翻了整個一個班。

後來大家都信誓旦旦地說，劉明是天選之人，注定是要讀理科，化學相關專業是他終生的宿命……

火鉗劉明的外號，也一直伴隨到他初中畢業。

高一選文理科的時候，劉明念及此事，毅然選擇了文科，去特麼的天選之人、去特麼的終生宿命。

當然，這和文科女生多，沒有半毛錢關係，劉明可以向毛主席保證……

劉明看著化學習題集，那些分子式、苯環、元素名稱，一陣陣讓他頭大，畢竟是兩年都不曾接觸了。

還是先翻翻教材吧，直接就上題目，難度好大。

昊學搖搖頭，去書架上一陣東翻西找。

咦？

我化學書哪去了？

明明應該在這書架上放著呀，雖然學文科之後一直塵封，但總不至於平白消失掉。

“媽，你動我化學書了麼？”

劉明衝門外喊了一嗓子，順手把小龍龜藏進抽屜。

...

正文卷 第34章 吃書的小龍龜



“沒啊！”

陳月華聞聲進門，奇怪地問道：“你找化學書做什麼？”

兒子分明是學文科的，高考在即，成績又不是逆天的存在，這時候不好好背背曆史、熟悉熟悉地理，怎麼還找起化學書來了。

陳月華仔細看看兒子的臉色，心裏又有點打鼓。

“大明啊，你龍叔說了，考試的事不用太擔心，你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就好。這些天別看書了，前陣子你不是打算要個筆記本電腦麼，現在也不用等畢業了，你去選一台，媽媽明天就去給你買……”

呃！

劉明心想你這是有錢了，那一百萬全給收了去一點都沒給我留，現在充大方啦。

筆記本才幾個錢，外星人也就幾萬……

況且，現在忙著牛筆升級的大事兒，誰還有空玩遊戲啊！

不是老媽亂收拾自己的書。

那……化學書哪去了？

劉明十分奇怪，在書架裏翻來翻去，依然是一無所獲，反而發現丟失的似乎不止是化學書，好像其他教材、習題集之類的也都少了好幾本，隻是自家書架又沒有圖書備案登記，一時半會兒劉明也無法確定到底是失蹤了多少。

這……又是嫦娥那小心眼神仙搞的事？

劉明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不得要領，隻好暫時作罷。

到底要不要轉理科？

這是一個問題。

劉明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毫無疑問，如果沒有外力輔助，剩下100天，他就算把小龍龜燉湯喝了，保證100天有2400小時持續學習，也絕對不夠惡補足足兩年的三門理科課程，那是絕絕對對要不及格的。

唯一的可能，就隻能是依靠萬能而偉大的牛筆了。

最好能有個什麼了不起的功能，讓自己除了逆天記憶力之外，理科能力也瞬間爆炸，這樣就能堂而皇之地切換理科模式，在即將到來的高考中，大大賺取海量經驗值。

可是……牛筆能提供的幫助，方向是不確定的呀。

第一個玉兔，給了自己一瓶桂花仙釀，最後獲得了記憶力爆表的效果，但副作用是自己大鬧自習課堂，成就一代傳奇。

第二個龜丞相更誇張，雖然說解決了龍雨曦蜇毒的問題，但給自己留下一隻小龍龜，也不知好不好養活，萬一出點狀況死掉了，隻怕後患無窮。

第三個，哮天犬……

雖然這個二郎神的寵物名氣很響亮，但無論怎麼大膽聯想，哮天犬也夠嗆能和理科成績掛上鉤。

哮天犬需求的等級是LV4，接下來很可能是LV6才開啟下一個精怪，具體是什麼，完全是未知數。

理科先不忙著轉，走一步看一步吧。

隨手翻開一套曆史模擬卷，劉明打算自測一下是什麼水平。

自從記憶力逆天以來，考過數學、考過英語，但其實最講究記憶力的曆史，還沒經過考試呢。

學渣變成學霸了，考試少了還有點不習慣。

過過幹癮也好，每道題都會的感覺，簡直酸爽！

第1題……

劉明抓著一支水性筆，掃了一眼題目，不到5秒就得出了正確答案，是B。

簡單！

嘿嘿，果然不同凡響，知識點仿佛是印刷在腦子裏一樣，66666！

咦？

小龍龜你很狂躁嘛！

得意洋洋的劉明，忽然注意到紙盒裏的小小龍龜，居然拚命劃動短小的四肢，要從紙盒中爬出來。

憋了一天，怪難受的？

沒吃飯都這麼有精神，難怪是龍王三太子和龜丞相的後代，不同凡響！

劉明一伸手把小龍龜抓了出來，順手放在麵前的試卷上，也算是給這位小夥伴放放風。

然而下一刻……

劉明眼珠子瞬間彈了出來，瞪得滾圓。

你……怎麼吃書？？

現在他終於明白，書架上那些書都跑去了哪裏，八成這小家夥白天也並沒有好好待在紙盒裏，而是已經出來覓食過了。

隻是它吃的這東西……實在奇葩！

紅燒肉剛吃過，現在居然還可以吃書，倒是來者不拒。

早知道我給你吃什麼紅燒肉啊，一盤成本也好幾塊錢呢。廢紙廢試卷這種東西，我簡直是有的是。

龍龜毫不客氣地低下頭，咬住模擬卷的一角，用頗為不慢的速度開始撕咬吞咽，不一會兒就一整頁紙吃下去，接著吃下一頁……

這個！

劉明瞠目結舌，一不留神已經是好幾頁被龍龜吃掉，那幾頁加起來揉成一團，都快趕上這小龍龜身體大了，果然依然是不需要消化排泄。

看著小龍龜如饑似渴地吃書，劉明腦中忽然閃過幾句話。

“我撲在書籍上，就像是饑餓的人撲在麵包上。”——高爾基。

“書是全世界的營養品。”——莎士比亞。

這尼瑪是一隻饑餓的龜撲在了書籍上啊，真當營養品了！莫非高爾基、莎士比亞這些人，也是被某位龜丞相、龜大臣、龜仙人什麼的附過體？

外國也有龍宮啊，莫非那就是西海龍王座下的精怪化身……

劉明合計著反正這模擬卷家裏不缺，你樂意吃，那就隨意唄。

吃了大概有四五張卷子，小龍龜終於是停了下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左右晃了晃，表現出頗為滿足的擬人情緒。

哈，終於飽了？

我還以為你能把這一本共計10套卷子都吃光呢。

劉明抓起龍龜放回紙盒內，小龍龜迅速把頭和四肢都縮回殼裏，竟像是開始睡覺。

我擦！

吃飽了就睡？

你是龜，還是豬……

龜丞相啊，你確定跟你OOXX的是龍王三太子，不是天蓬元帥？

正打算蓋上紙盒，忽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小龍龜背上的一塊甲殼，顏色似乎不大一樣，變淡了許多，花紋也有些模糊，而且這種趨向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明顯。

啪！

一塊甲殼從背上脫落，掉在紙盒內，隻有兩三個拇指指甲蓋那麼大小，泛著淡淡的黃色光澤，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個脫殼過程，恐怕還會以為是什麼黃玉之類的東西。

為了養好這隻龍龜，劉明這些天也是簡單百度了一下有關烏龜飼養的常識，知道烏龜長大的時候，這種脫殼過程是正常的，通常是一片一片逐一脫落，最後可以拚成整張龜甲。

吃書，然後脫殼。

看來這小龍龜還真是和自己有緣呢。

我有一支很牛的筆，你這就開始吃書。很好，咱們都是有文化一族，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脫落下來的隻有一片，剩下的龜殼雖然也在變淡顏色，但暫時還沒有掉落的意思。

看樣子，需要再吃一頓？

還是紅燒肉配曆史模擬卷？

要不下次換成白切雞+高考數學曆屆真題怎麼樣，咱也變變口味……

...

正文卷 第35章 高三出了個及格大帝



這應該沒問題，身為一個高三學生，家裏別的或許缺乏，但說起各種教材、習題、模擬卷，足夠供給一個生龜養殖基地。

而普通的家常食物更容易，自己隻要表現得大胃王一點，多要個一份半份夜宵什麼的也問題不大。

隻要你確定吃這些不膩歪，我可以直接養你到老……

隨手把那片淡黃色的龜甲揣進兜裏，也沒了做卷子的心思，上床睡覺。

次日早晨醒來，那片龜甲給劉明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哎呀！什麼東西！！”

陳月華是個勤勞的媽媽，大早晨不到6點就起床，悄沒聲地潛入劉明房間，把他褲子給洗了，然而卻發現水裏有個東西自己會動，嚇得一聲尖叫，驚醒了還在熟睡中的劉明和劉善友。

“給我。”

劉明一看到那片龜甲，趕緊給搶過來，搪塞說老媽沒睡醒眼花了。

到沒人的時候，鎖上衛生間的門，開始研究這不起眼的一片小龍龜脫落的甲殼。

看上去還是淡淡的黃色，帶點瑩潤光澤，有點像是玉質，卻並不起眼。

這玩意還會自己動？？

劉明接了一盆水，把那片龜甲丟進去，果然這東西居然繞著水盆，就像是上了發條的兒童玩具一樣，開始歡快地遊泳，永遠不知疲倦似的一圈一圈，根本停不下來。

好東西啊！

劉明暗暗讚歎，不愧是龍王太子和靈龜的後代，連脫落的甲殼都有這種奇異的親水靈性。

雖然說能自己在水裏遊動，其實也沒什麼大用，了不起就能哄孩子一笑，但僅僅是這樣一點特質，足以說明這不是俗世之物。

就可惜……賣相醜了點，不知能不能打磨雕刻。

“媽，我爸那套雕刻刀呢？”

劉明的父親劉善友，是個喜愛傳統文化的中年人，早些年也迷過一段日子雕刻，那會兒劉明剛上小學時間比較充裕，還跟著學過幾個月呢。

現在忽然提起，陳月華又有點迷糊，一會兒化學書一會兒雕刻刀，這孩子現在的思路天馬行空，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那。

不過，且由得他，反正高考對他來說已經是走個過場而已了。

劉明拿過這套小十年沒摸過的工具，帶到了課堂上。

本來心裏還是有點不確定，因為龜類給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它的防禦力，很多玄幻小說中凡是提到龜殼、龜甲、靈龜之類的法寶或者功法，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意味著絕對防禦。

這種靈龜的殼，如果防禦力驚人，那就沒法雕刻了。

但出乎劉明意外，這龜殼雖然天生親近水，卻似乎並不堅硬，在鋒利刻刀的切削下，很快就漸漸形成一個烏龜的形狀——那正是動畫片《哪吒鬧海》當中，龜丞相的形象。

小龍龜剛破殼而出，它那個不靠譜的老娘就不知去向，好歹讓它看看模樣吧，這就是劉明最樸素的想法。

“劉明，你怎麼不聽課……”

郭俏蕾摸了下頭上粉紅色的蝴蝶發卡，一張娃娃臉稍靠近了些，已經是第三次提醒劉明，前不久剛和孟老師鬧得不太愉快，現在咋還不知悔改呢。

劉明沒理會，好歹我英語也是140分上下的存在了，聽和不聽關係不大。

孟曉虹似乎也對劉明視而不見，不管他是抬頭也好，走神也罷，總之就當沒他這麼個人。

“哎呀，看不出你還有這手藝？小烏龜好可愛啊！送給我好不好？”

快下課的時候，劉明憑借小時候的功底，算是完成了這件作品，雖然談不上精美，但勝在親手製作，讓身旁的郭俏蕾羨慕喜愛，直接跟劉明討要。

呃，這可不行！

劉明心想這東西一沾水，能嚇人一跳，還是少拿出來炫示的好。

“這就是隨便練手雕著玩的，你不嫌我手藝差的話，趕明兒我弄塊好材料給你做個吊墜，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吊墜？

郭俏蕾忽然紅了臉，反而沒有剛才那麼大方了，囁喏道：“好好上課吧，別瞎耽誤功夫在這上麵了！”

劉明說到做到，從老爸的抽屜裏弄了塊品相尚可的蜜蠟，打算給郭俏蕾雕個小玩意。雖然石頭不大，但算算價格也得個小幾千，同桌三年即將畢業，這樣的禮物送出手，不寒酸了。

郭俏蕾看著那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在劉明手中漸漸成型，似乎是要做一個玉佛的樣式，所謂男戴觀音女戴佛，這都是有講究的。

她勸了幾次，叫劉明不要沉迷於此，好好提高成績，考個好大學才是王道。

可劉明基本不聽，十堂課裏倒有八堂在走神玩雕刻，比之前隨手雕的那個小烏龜用心多了。

郭俏蕾心中感動，但令他擔心的是，劉明的成績果然開始明顯滑坡。

劉明最近的考試表現，很快就再次引發了強烈關注，不是因為太高，也不是因為太低，而是因為……太準！

90分！

90分！

90分！

……

似乎自從那次醉酒之後，這貨就沒考過其他的分數，每次都是精準無比的及格線，這就很讓人詫異了。

考試這東西，要考高分是人人追求的，沒那麼容易。要考低分那倒是輕鬆自如，隻要交白卷，傻子都能做到。

但要考得不高不低每次都剛及格，其實並不比高分簡單多少。

如此精確的得分，甚至連老師們都驚動了，特意關注劉明的答卷，不相信他們親手批改的試卷，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次次及格，要知道，文科試卷主觀題都不算少啊。

後來大家發現，隻要不看劉明的客觀題得分，按照常規標準判主觀題，把得分和客觀題相加，那穩穩當當肯定是90！

作為老師，當然可以改變這個不可思議的平衡，隨便哪道題目給加減一兩分都正常，讓劉明不及格或者是來個91，92之類的。

但……似乎也沒有那麼做的意義啊，還就不許人家考90了？

所以，在出現了幾個90左右波動的成績之後，劉明再次穩如泰山地專拿90分，隨著考試場數的增多，名氣也越來越大，就連高一的新生都知道高三出了個及格大帝，那真是多一分浪費，少一分受罪……

到後來老師們都習慣了，看到劉明的卷子，直接寫個90分，省心省力。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要想每次都90分，那最少要有每張卷子都達到甚至超過130分的把握，才能勉強做到。

隻有具備這樣的能力，才能夠把不確定的題目統統故意寫成錯誤，來控製最後得分的走向。

也就是說，劉明的實際水平非常高，隻是選擇藏拙，理由暫時不得而知……

...

正文卷 第36章 一不留神成情聖


為了這事兒，班主任蘇毅老師找了劉明好幾次，現在劉明到底能考多少分，成了全校都關心的話題。

有謠言傳得最懸乎的，甚至說劉明的實力已經不亞於超級學霸宋馨然，隻是低調罷了。

除了劉明之外，事情的真相沒人知道，這事兒也就成了高三六班最常見的談資，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會被一再提及。

“哎俏蕾，這吊墜不錯呀，哪兒買的，材質是蜜蠟？”

吃午飯的時候，一般來說是根據各自的小圈子，男生女生分別紮堆，當然像胡偉和李麗莎那種專虐單身狗的黃昏情侶，就不用說了。

跟郭俏蕾說話的是蔣娜娜，她暫時還沒答應蔡小超已經超過第五次的表白，所以午飯還是在女生這堆裏。

“好像是蜜蠟吧，不是買的，劉明送的。”

郭俏蕾用手摸了一下胸前的吊墜，語氣有點小得意。

“哎呀！”

蔣娜娜瞬間瞪大眼睛，“劉明果然是深藏不漏啊，高考時間這麼緊張還有空給你做這麼漂亮的吊墜！嘖嘖……羨慕死我們這些沒人要的可憐人了，這分明就是定情之物啊。”

“哪有……就是個小玩意罷了。”

郭俏蕾心想你沒人要？你這分明是罵蔡小超不是人。

不過，想起劉明雕個烏龜隻用了一節課，給自己做這尊蜜蠟佛像卻足足花了幾天，的確是很用心，感覺暖暖的。

“那家夥啊，天天上課就做這個，成績都下降成這樣了，剛剛及格呢。”

郭俏蕾憂心忡忡，十分歉疚的樣子，把劉明成績下滑，歸咎在這尊佛像上。

“成績下降？我的天！俏蕾你要不要這麼天真無邪啊……本來大家都還有點想不通，但今天看到你戴的這吊墜，一切謎團都可以解開了！”

蔣娜娜長得挺漂亮，性格卻是個女漢子，這會兒語調有點激動，大半個飯店的人都聽到了。

什麼？

及格大帝的秘密可以解開了？

一時間甭管是不是高三六班的，但凡是遼師附中的學生，都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飯都忘了吃。

角落裏，不引人注目的宋馨然，筷子停在半空頓了頓，索性放了下來，把數年來聽英語磁帶練就的聽力技術，發揮到最大威能……

“俏蕾你還不明白？”

蔣娜娜壓低了一點音量，滿臉八卦地神秘道：“劉明本來的成績，各科大概100來分的樣子，不說穩上一本，起碼二本院校還算是能挑個好的。可是你……俏蕾，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自己成績更差的，我隻是想提醒你好好琢磨琢磨，你的成績，也就勉強上個本科，有的去就不錯了，對吧？”

郭俏蕾手摸著蜜蠟佛像，白裏透紅的臉蛋上寫滿迷茫，還是有點沒明白。

“你糊塗啊！”

蔣娜娜恨鐵不成鋼地瞪眼道：“劉明現在這可全是為了你啊！他故意把成績弄成剛及格，和你也就能上一個學校了！嘖嘖……這份用心，當真是難得有情郎。蔡小超那家夥，哼！嘴裏說得花一樣，成績現在都考去全班前5了，這種虛偽的家夥我才懶得理他！”

啊？

是……這麼回事？

郭俏蕾渾身一顫，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時間被這份體貼入微的用心，感動得幾乎要落下淚水，趕緊低頭掩飾道：“別瞎說，哪有這麼誇張，吃飯，吃飯！”

頭雖然低下去，但一顆心卻跳得越發厲害。

三年同桌感情，郭俏蕾和劉明本來就有那麼一點難以言喻的默契，隻是高考在即前途未卜，誰也不會主動提起什麼。

如果真是像蔣娜娜分析的那樣，劉明為了自己甚至連高考這等大事都可以視若等閑，那……也算是值得托付吧？

那麼現在，自己算是……戀愛了？

啊？

是……這麼回事？

宋馨然麵無表情，卻忽然沒了吃飯的胃口。

她家庭比較特殊，很小的時候就脫離父母獨自生活，養成了自強獨立、好勝爭先的性格，不管什麼事，都要弄個拔尖出來。

高中三年，年級第一的寶座，幾乎沒有旁落，便是這樣性格的體現。

到了高三，有些女生開始交男朋友，宋馨然想著自己任何方麵都不弱於人，這才答應了肖政宏的追求，做了他名義上的女朋友。而實際上對於情之一物，她理解得還非常淺薄。

後來肖政宏被劉明曝光了齷齪念頭，兩人分道揚鑣，劉明卻因為那場醉酒，不經意地走近她的生活。

說實在的，雖然發生了一點小小曖昧，但宋馨然還談不上對劉明有了多麼強烈的情感，畢竟沒有郭俏蕾那樣日積月累的感情基礎。

但是今天在小飯館裏聽到這樣一番話，宋馨然忽然就被激起了好勝之心。

劉明降低成績，是為了跟郭俏蕾念同一所大學？

這是說他已經做出了最終選擇麼，最近校園裏盛傳自己和郭俏蕾相爭，這麼說自己已經是個失敗者了？

我看也未必！

降低成績而已，又不隻是一個劉明會玩。

宋馨然目光微微有些冷，披起凳子旁邊上搭著的大衣，徑直結賬出了這家家常菜館。

當天晚自習，驚天新聞爆料，高三文科班超級美女學霸宋馨然，在剛剛結束的政治隨堂考試中，以92分的成績位列全班倒數第七……

什麼情況？？

整個年級都轟動了，三年以來，宋馨然別說倒數第七了，連特麼正數第七這種名次都沒拿過，這還是以年級為單位的。

最差的一次考了年級第二，據說那段日子重感冒，最後一科考試都沒答完卷，這還混了第二呢。得第一那小子眼淚都下來了，說本來以為整個高中都沒有這種榮耀的機會了。

所有人立刻就聯想到及格大帝劉明，可劉明的成績一直都很小透明，這回降了點分數變成剛及格，還不至於太誇張。宋馨然現在這分明就是故意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那麼，目的是什麼？

郭俏蕾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摸了摸胸前的蜜蠟，又有點得意起來。

你煙袋鍋子一頭熱，那有什麼用？

你有這個麼？！

遼師附中高三文科教研組，算是徹底頭疼了。

行吧，劉明那邊大家其實沒太當回事兒，一個小透明，原本能考500來分，現在變成400來分了，你自己的選擇，和旁人關係不大。

可宋馨然……

這是坑爹啊！

這回甚至連校長都驚動了，他可是曾經和兄弟學校的老大吹過牛逼，說這一屆的大連市狀元，我們學校已經內定。曲校長覺得自己很謙虛了，本來他想喊個遼寧省狀元的，隻是因為對省內其他學校不太了解，才特意低調了些。

就憑宋馨然的成績，遼師附中的曆史上都難得一見，隻要正常發揮，絕對是給學校增光添彩的存在。

可現在……

你也門門功課變成及格了？據說是為了一個小男生？看這架勢可不是鬧著玩的，很可能高考也要演這麼一出？

曲興華哭了，親自找宋馨然談過話，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繼及格大帝之後，高三文科班又出了個及格皇後，簡直就是交相輝映，亮瞎了全校師生的氪金狗眼。

宋馨然和郭俏蕾互相之間的敵意，越來越清晰明白。而劉明雖然成績掉成渣，卻成了全校男生頂禮膜拜的情聖大神。

蔡小超自詡是明哥的頭號跟班，瞅著時機合適，再一次提出了那個仿佛亙古不變的訴求——

“明哥，教兄弟幾招吧！到底怎麼才能拿下蔣娜娜啊，要不我也把分數弄成和她一樣？可我覺得我爸爸會打死我的，活活打死那種……”

...

正文卷 第37章 震動天庭的大八卦？


LV4：0.58/8。

LV4：哮天犬。

哇哈哈哈！

終於升級了，爽！

混成及格大帝的名號，劉明的收獲當然是牛筆的經驗值。

至於外界傳說那些，他是為了和郭俏蕾上同一所大學，故意降低成績的說法，劉明想辯解也沒辦法，隻能聽之任之。

後來導致宋馨然也跟了一波風，現在也是維持成績在90-95之間，沒有牛筆的扣分功效，全憑自己的學習水平來控製到這種程度，不愧是狀元級的超級學霸。

劉明是無辜的，我這一切都是為了牛筆而已，牛筆升級是為了牛逼。

你說你們這倆傻姑娘跟著瞎起什麼勁？

現身吧！哮天犬！

劉明找了個不會被打擾和注意的地方……好吧其實也就是衛生間選了個蹲位而已，現在他是名人啊，其他地方走哪兒都有人關注。尤其是在自己座位上，郭俏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天瞟過來百八十次，實在吃不消。

衛生間裏雖然書寫環境差了點，但劉明剛剛結束一場考試賺了經驗值才升到4級，哪還能按捺得住。

“哮天犬：二郎神座下神獸！”

哈哈，之前兩個都是精怪，這次換成了神獸，雖然還是沒脫離畜生的範圍，終歸是有所進步了！

劉明看著牛筆在白紙上奮筆疾書，一行行挺漂亮的行楷信手而出。

“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哮天犬被二郎神一怒之下發配到凡間，化身為凡人布裏，責令其在人間好好反省，若是敢泄露半句天機，立刻降下天雷霹靂，令其神魂俱滅！”

“布裏初為乞丐，後在都市遇貴人崛起，現在已經是舉足輕重的民營企業家。”

布裏？

哈哈哈哈哈！

劉明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這二郎神也是個搞笑的吃貨啊，狗……布裏，怎麼被你想到的，到底被這狗仔隊看到什麼了不起的秘密，要如此懲罰還加上嚴厲的警告。

要知道，哮天犬那可是二郎神最重要的戰鬥寵物甚至說是戰友啊，這都不惜將其轟殺得神魂俱滅了，一定是震動天庭的巨大八卦！

莫非，你偷看了王母娘娘洗澡？

劉明滿心期待，等著這支牛筆把那個天大的咪咪給呈現出來。

然而……

怎麼沒了？！！

隻寫了兩行，牛筆就停了下來，下麵……沒有了。

我擦，這也太簡略了吧！

就知道哮天犬化身的凡人叫布裏，是個民營企業家來著。

這尼瑪，外國的不談，光中國的民營企業家不得有個百八十萬啊，我特麼上哪兒去找一條狗！

劉明整個人都不好了，心想這牛筆越來越不像話了哈，還給我學會偷工減料了？

老子每天辛辛苦苦考試，給你賺經驗值升級，容易嘛！

現在搞得我都快成為整個大連市聞名的一代傳奇了，不但自己專考90，還把一個前途無量的超級美女學霸也拉下水，校長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啊！

現在我特麼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不甘心的劉明，再次在白紙上寫哮天犬三個字，這回卻完全沒任何反應，顯然是一次性寫完就算的。

牛筆上的狀態信息也隨之變化。

老規矩，第一行表示牛筆當前的等級，已經升到4級。途中經過的3級，因為沒有相應的精怪，所以劉明也沒特別在意。4級出現的哮天犬，雖然坑爹，好歹也算有了個模糊的方向，回頭上網查查那個叫布裏的企業家具體情況再說。

第二行則是表示下一個能夠通過牛筆連通的精怪，看樣子是兩級出現一個，規律應該無誤。

LV4：0.58/8。

LV6：千裏眼。

咦？人形怪！

不對……人形神仙……

劉明悄悄汗了一個，網遊打多了，順口就用了習慣性的稱呼，可有點褻瀆神靈。特麼的自從被嫦娥那小心眼女神仙整過之後，對這些高高在上，法力通天的人物，多少還是懷有一點敬畏的。

尤其是千裏眼這種存在，相當於是360度無死角全息攝像頭，萬一惹惱了他，自己做啥事兒都在天庭淩霄寶殿上放個直播，那就太尷尬了……

別的事也就罷了，關鍵是有時候晚上關起門，打開電腦裏的“搖杆驅動程序”文件夾，跟日本的幾位老師學習一些關於愛情和動作的先進經驗的時候……這段可萬萬不能直播啊！

牛筆雖然偶爾不靠譜，但升級畢竟還是有好處的。

玉兔、龜丞相、哮天犬之後，第一個人形神仙終於出現，還是大名鼎鼎的天庭監察官，千裏眼！

行了！

這回困擾自己多日的難題，應該可以解決了。

擔心沒學過理科，考試不給力？

現在還怕毛線，隻要高考那兩天，可以借用千裏眼的部分威能，不用看得太遠，隻要盯緊本校理科第一人，估計那分數馬馬虎虎也就夠了。

千裏眼能不能透視？

這種問題根本不必糾結！

從天庭看向人間，那是隔了多少重雲霧障礙，照樣輕輕鬆鬆看到東勝神州傲來國一隻小小的石猴出世！光是這一件事跡，千裏眼那雙目當中蘊含金光的威能，就根本不必懷疑。

在這人間看透幾重牆壁的阻隔，猶如探囊取物而已！

750滿分，拿下700不敢說，起碼680那也是輕輕鬆鬆，縱然不是宋馨然這樣的狀元之才，也肯定扣不了幾分的。

自己來個照葫蘆畫瓢，那經驗值就輕輕鬆鬆嘩啦啦入賬。

走著！

劉明順手把關於哮天犬的信息揉碎了衝進馬桶，直接出門就去找班主任蘇毅。

至於上課鈴已經響起……誰還在意這點細節！

“蘇老師，我找你有點事。”

敲門，蘇毅表示有點意外，同時也很高興，連忙招手道：“劉明啊，來來來，進來說話。”

遼師附中現在的教師團隊，甚至包括校長在內，都很希望能和劉明開誠布公、推心置腹地談一談，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來，好好考試，不要守著及格線安逸度日。

作為人民教師，關心每一名學生的成長，都是至關重要的，是教師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和工作道德。

劉明的自甘墮落，讓許多辛勤的園丁痛心疾首，所有人都迫切期待劉明能夠好好考試，發揮出真實水平。

劉明正常了，宋馨然也就正常了。

如果劉明的振作能夠帶動宋馨然同學發揮原本實力參加高考的話……

那誰還管劉明考得怎麼樣啊！

正文卷 第38章 文理分科



“蘇老師，我想跟你談談，關於高考的事。”

劉明一開口，就讓蘇毅心花怒放。

哎呀，你老人家終於開竅了啊！

就是嘛，本來就該這樣嘛，不要為了一個郭俏蕾，放棄好多片森林。論長相，宋馨然一點都不差。

你現在既然能夠將成績精確控製在90分，本身實力縱然不如宋馨然，那也不會相差太遠。

這樣你倆好端端的考個985，至少也來個211，在大學裏比翼齊飛、鴛鴦戲水，多好的事兒！

忘記郭俏蕾吧，她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然而劉明下一句話，讓蘇毅直接石化。

“我想轉理科，參加理科的考試。”

劉明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帶著謎一樣的自信，看著麵前嘴巴張得越來越大的蘇毅老師。

“怎麼可能！”

蘇毅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失聲道：“你……從高二就一直是文科生啊，怎麼去考理科！你……你會麼？”

“我已經決定了，不過還有幾個月就高考啦，我也就不轉班級了，還在高三六班待著，到時候報名的時候別給我弄錯卷子了就好，拜托蘇老師啦。”

劉明知道，接下來是一大波勸說正在靠近，索性不給蘇毅這個機會，說完幾句話，拍拍屁股走人。

完了……

蘇毅迷迷糊糊地坐下，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高考前不到100天，有學生說，要文科轉理科，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更可怕的是，這家夥桃花運爆表，多半有個不知死活的瘋丫頭要陪他一起瘋，弄不好還特麼是兩個！

這下，這下我怎麼跟校長交代啊！

校長的牛逼都已經吹出去了，本次高考文科狀元，必然誕生在我們學校，是高三六班的宋馨然同學。

現在不但狀元沒了，而且這個文科狀元的苗子莫名其妙去讀了理科，再搞個名落孫山要複讀？？

whatareyou弄啥咧？？

草！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驚人的消息，把堂堂清華大學畢業的優秀人民教師蘇毅都逼得爆了粗口，一個激靈躥起身來，直追剛剛出門的劉明。

這時候就體現出體育老師的優勢了，三兩步就攔住了劉明，沒讓他把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帶回教室去。

“劉明！你……跟我來，今天剛好是高一年級文理分科宣講會，你當年雖然也經曆過，估計印象不太深了。今天代表文科生演講的那個女生，很有水平，咱們一起聽聽去。其實我跟你說，這文科吧……自有文科的優勢，完全沒必要硬要轉成理科嘛，對不對……”

文理分科宣講會？

劉明一愣，沒想到今天居然是這個日子。

這是遼師附中的一項傳統，對高一學生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一天，但進入高三之後，對這些也就不再關心。

按慣例，會在高一下學期開學後不久，舉辦這次全體高一學生參加的宣講會，由選擇文科的優秀代表、選擇理科的優秀代表，分別進行演講，陳述各自科目的優勢，鼓勵同學加入到文科/理科中來。

當年作為文科生代表的，正是最近和劉明鬧緋聞的女主角之一，宋馨然同學。

而理科代表，也就是剛才劉明腦補準備用千裏眼借鑒一下試卷內容的李誌學同學。

那麼這一屆高一的話……

劉明心中一動，皺眉道：“理科代表莫非是孫學海那個裝逼犯？”

呃！

這個名號，蘇毅聽得哭笑不得，仿佛現在劉明已經不是學生，是和他平起平坐的同輩人一般，不然哪有在老師麵前這麼大放厥詞的。雖然在暗地裏，其實幾個老師也把孫學海叫成裝逼犯，這小子驚才絕豔，卻實在有點不知收斂，高調得沒邊。

“是他，本來不打算選他的，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剛剛因為打架受過處分。可……咱們校長是個要臉麵的人，最近宋馨然的事情讓他有點煩心，剛好這次文理科宣講會又有幾個兄弟學校的校領導前來觀摩，為了爭麵子，曲校長才讓孫學海上場，好歹介紹的時候也比較有料，畢竟是全國物理競賽的銀牌得主！”

哦！

劉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和蘇毅老師一起走向學校中心禮堂。

不過結合前些天那個在廁所裏無意聽到的電話，劉明隱隱覺得，這次宣講會，不會是那麼風平浪靜，按部就班的。

不搞點事情出來，還叫大魔王孫學海？

遼師附中的中心禮堂，設在主教學樓四層，是仿照很多大學的多功能教室的結構，設置了這樣一個大概能容納幾百人的階梯教室，擠下全校是不太可能了，但是隻是一個高一年級的話，勉勉強強可以做到都有座位。

對於剛剛度過一個學期高中生涯的高一學生來說，這次文理分科宣講會，是他們人生當中的一次重大選擇。選定文理之後，自此兩條道路互不相幹，未來高考時能夠選擇的誌願，也有著涇渭分明的限定。

遼師附中這個傳統，也正是為了讓大家在這樣一次集會當中，最後明確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不至於做出讓自己抱憾終身的選擇。

說抱憾終身或許有些誇張，但每個人的性格不盡相同，真要是選錯了方向，和自己的性格背道而馳，肯定還是有些不妥的。

劉明和蘇毅前後腳趕到禮堂的時候，宣講會已經開始，按照慣例，是由校長曲興華先發表動員講話。

倆人在禮堂後排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落座，看不太清台上，但因為後排近音箱的緣故，聲音反而更加清晰。

曲興華語調沉靜，不徐不疾，將一篇講話稿念得四平八穩，不知不覺就給了台下有些躁動的高一新生一種穩定沉著的信心，漸漸靜下心來，聆聽校長的訓導。

“文科，理科，無分優劣。”

曲興華掃了一眼講話稿，把目光投向這幾百名學生，嚴肅道：“希望大家不要胡亂相信一些謠言，而是從自身實際出發，選擇真正適合自己具體情況的科目，讓自身能力得到更好的發揮。”

“為了幫大家樹立信心，認識到文理兩科各自的優勢和不足，按照本校傳統，特意選擇兩名學業上的佼佼者，來給大家帶來精彩的演講。”

“首先，請剛剛在全國物理競賽上榮獲銀牌的，高一四班的孫學海同學，代表理科學生，做專題報告！”

...

牛筆 正文卷 第39章 技驚四座




全國物理競賽，銀牌！

這是一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讓前排就坐的許多兄弟院校校領導，都情不自禁地盯著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男生。

整個遼寧省，也是隔上幾年，才有可能在全國性質的競賽上獲取獎項。

這次花落遼師附中，居然應在一個高一新生身上，這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噱頭。

孫學海的高中生涯還有兩年半，也就是還能參加兩屆物理競賽，按照現在的勢頭，未來兩年斬獲一枚全國金牌，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整個遼師附中乃至遼寧省高級中學的曆史上，還沒有獲得過如此殊榮！

“曲校長，好苗子啊！”

立刻就有人用豔羨的口氣跟曲興華搭話，“文科你們今年不是有個狀元麼，理科又來個全國銀牌，厲害啊，厲害！”

曲興華尷尬地笑了笑，心想文科那個狀元……先別提了。

燈光明亮的舞台上，孫學海落落大方地走到話筒前，先向全體老師、同學鞠了一躬，倒是中規中矩，讓曲興華心中寧定下來，這樣的場合，是展示自我的極好機會，孫學海那麼聰明，果然還是明白輕重的。

可是，孫學海的下一個動作，不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內。

就連劉明，也不知道他突然伸手入懷，是掏摸什麼東西。

倒有點像警匪片裏掏槍的動作……

嘩啦！

孫學海從懷裏最終摸出一大把不知什麼東西，向台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毫不猶豫地望空一拋，那些竹片似的東西，灑落一地，在麥克風的擴音效果下，居然激起了某種肅殺冷冽的音效，一時間鎮得所有人鴉雀無聲。

這……搞毛呢？

定睛一看，那些散落在舞台上的東西，似乎是一根一根竹簽，就像是算卦先生用的那種簽筒裏的姻緣簽、事業簽、健康簽等等一樣，卻看不清上麵寫的是什麼內容。

這小子幹嘛？！

曲興華一下子很緊張，這可是當著很多兄弟院校同仁的麵，自己剛剛把孫學海捧起來，總不能自己打臉再去強行命令他滾蛋，隻能希望這小子不要胡搞亂搞。

“他要做什麼……”

禮堂後排，蘇毅眉頭微皺，同樣疑惑不解。

劉明卻隱隱有些猜測，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台上的孫學海接下來如何表演。

孫學海臉上帶著一絲瘋狂的表情，蹲下身子，隨便撿了個腳下最近的竹簽，然後麵向台下數百人，高高舉起。

十六？

前排的都能看得清楚，中間視力好的也可以清晰辨認，那竹簽上用黑色白板筆寫了兩個漢字。

“十六！”

啥意思？？

眾人還沒來得及疑惑，孫學海已經手持竹簽，回到話筒前。

“人民教育出版社，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高一上學期曆史，第16頁！”

做什麼？

許多高中生是很刻苦的，從上高一開始就嚴格要求自己，哪怕是來參加這樣一次大會，也舍不得浪費時間，而是帶了課本在身邊，隨時翻翻看看，也算是見縫插針。

這其中就有帶著曆史教材的，聽到孫學海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自然而然地翻開書，找到第16頁。

內容是：第4課，明清君主****的加強。

“明朝初年，胡惟庸做宰相後，權傾朝野。他生殺予奪，驕恣擅權。他不僅毒死了明太祖器重的謀士劉基……”

孫學海略略停頓，一長串流暢的背誦就信口而出，聲音在數百人滿座的禮堂內回蕩。

一言不合就背書？

眾人愣了愣，很快就以那些手中有教材的學生為核心，聚集成一個個小圈子，圍攏起來查看書上的內容。

一字不差！

隻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孫學海將高一上學期曆史教材上第16頁的內容，除了插圖部分，全部流暢背誦。

真牛逼！

會場內頓時起了一陣騷動。

隨機抽簽，秀記憶力？

也就是說，整本高一曆史教材，這家夥全都背下來了？！

厲害，這個逼裝得我有點服……

可是外校的幾名客人有些大惑不解，紛紛跟曲興華小聲詢問道：“老曲，剛才介紹錯了？這其實是代表文科的學生？”

呃！

曲興華哭笑不得，這孫學海到底是鬧哪樣？

要不要把他趕下來？可是……如果一名決定學理科，並且在全國物理競賽上獲獎的學生，能把文科也掌握得如此出色，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文理雙修，那相當於古代的文武雙全啊！

這豈不是我們遼師附中注重素質教育、全麵發展、絕不搞唯成績論的最好證明？

被宋馨然折磨了好些天的曲興華，有點舍不得這個難得的機會，就沒有叫停，跟身邊的人隨意敷衍了幾句，靜觀其變。

“高一上學期政治，第16頁！”

孫學海的瘋狂仍在繼續，曆史之後直接切換成政治，逐字逐句地背誦第16頁上記載的內容，語調清晰麵無表情。

“地理，第16頁！”

隨著孫學海流暢無誤的背誦，會場內的氣氛從安靜到騷動喧嘩，再從騷動喧嘩重新變得鴉雀無聲，隻有孫學海一個人的聲音，悠悠蕩蕩……

“同一時刻，不同經度的地方具有不同的地方時。經度每隔15度，地方時相差1小時。經度每隔1度，地方時相差4分鍾。”

嘩！

高一地理教材第16頁上，最後一行內容背完，禮堂內不約而同地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不管打算學文還是打算學理，都真心誠意地鼓掌，這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膜拜和佩服。

掌聲中，孫學海隨手丟掉那根寫著“十六”的竹簽，附身又撿起另外一根，亮給眾人看。

“七十七。”

會場內響起一片翻書的聲音，把幾本教材都翻到第七十七頁，然後靜待孫學海繼續裝逼。

“抗日戰爭的勝利，是中國人民一百多年來第一次取得反對帝國主義侵略的完全勝利。它大大增強了全國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這回孫學海換了個順序，從地理、政治、最後才是曆史，依然是完完整整地背誦第77頁上的全部內容。

聽得出來，到了後麵的頁碼，顯然熟練度要比前麵的低些，偶爾詞句也有錯亂顛倒。

但……仍然是技驚四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