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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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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萬獸式

【作者概要】:青桔,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幻想修仙

【內容簡介】:

  天衍法則、化道法、成行屬、生萬物、萬物生息。
  萬物修仙,逆天衍而行。
  論行屬、道法、法則諸多玄奧,修士悟之,所散氣息便能滋養生靈,舉手投足間更可震碎山河,究其本質無外於生命、毀滅皆得。
  「蒼天不公,棄我於不具靈根,自怨頻遭劫難,不得偽靈。難窺一系行屬之法,生命、毀滅不兼行。」煉獄之中,楊青將一縷精純的煞氣融入先天元氣後,赤瞳瀰漫無盡暴戾,體內開明獸、畫魂等妖獸精血肆意沸騰,心底咆哮道「唯有熬煉無上神魂資質,以肉身力量為媒介,掠諸天殺伐之能,獨尊毀滅!」

  少年的熱血、衝動、叛逆讓他放棄安逸的生活,同時也為他叩開山門。
  奈何他身無靈根,只得煉體,正統的鍊氣本是千難萬險,煉體更是難上加難。
  再難,咬著牙,走下去。
  抉擇是對是錯,得失之間,很難道明。
  鍊氣、煉體、妖修、魔修...
  法寶神兵、法相戰魂、法術戰技神通、靈根行屬...
  險境、禁地、荒蠻區域...
  崇山峻嶺移位、江河湖海斷流,譜出一奇幻的巔峰聖曲。

【其他作品】:《大異想術》、《弱水戮火道》、《清宮傳之懿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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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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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扣山門
第一章 古道,駿馬
坑坑窪窪的古道經過一場春雨之後顯得更加泥濘,零星的幾棵小樹讓還未大亮的天色弄的張牙舞爪。天雖然還沒有全亮,卻有一對父子在古道旁的田地裏忙了起來,年邁的老黃牛慢慢騰騰地耕著地,一個十三四歲頭發亂蓬蓬的少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牽著一聲不吭的老黃牛。

“爹,咱家就那幾畝地都快耕完了,忙啥啊,起個大早還沒睡醒呢”少年抱怨地說道,眉眼清晰,皮膚略黑。用手緊了緊身上單薄陳舊的衣衫,此時的天氣還是很涼的,昨夜沒能安睡亂糟糟地也不在想些什麽。少年叫楊青,今年十四歲,後麵扶犁耕地的是他爹楊大誌,楊大誌今年三十左右歲,臉上卻已經刻滿了風霜,如四五十歲一般蒼老。

“你個小娃知道個啥,老實牽你的牛得了”楊大誌隨口訓了一聲,頭也沒抬,認真地擺弄手中的木犁,時左時右,時而還用手壓一壓或是抬一下。他叫楊大誌,大誌大誌,可想他爹娘對他寄予多許期望。可他為人一生平淡之極,這三十多年裏就是幾十裏外的小鎮都沒去過幾次,每年去鎮裏辦點年貨隻由楊青他娘何秀一人去。

“爹,爹,你說咱村裏咋連個學堂都沒有,我現在連名字都不會寫呢”楊青雙眼惺忪,自顧自地說著。

“恩呢,恩呢”楊大誌有些不耐煩地應付著,楊青這小子總問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而他還答不上來“上學堂?咱這十裏八村哪個有學堂啊,哪個教書先生能來咱這窮地方,學堂啊我看隻有那鎮裏的孩兒能去”

“哎爹,你說那鎮裏人……”

這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打擾了清晨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天空中就一片大亮,村裏的人也都來到田裏,相互打著招呼,東家長西家短的,很是關心別人家的狀況,自己家都是撿好的說。

“嗒、嗒、嗒”一匹高大棗紅馬奔馳在那條泥濘的古道上,濺起一片片的泥水,這匹棗紅馬在楊青的眼裏是要多俊就有多俊,自家的老黃牛是跟它沒法比啊。

“這不老李家宏偉回來了嗎”田間正忙著的莊稼人都抬起頭和馬上二十啷當歲頗為俊朗的青年打著招呼。

“我回家給我爹娘送點銀子”李宏偉勒了下手中韁繩,麵帶笑意,親切地應答著“二叔二嬸有空咱在聊啊”

李宏偉和田間的眾人一一打完招呼,揮了揮手中的馬鞭,那毛發油亮的駿馬賣力地跑了起來,在楊青的無精打采的眼中越來越小。

“看人家宏偉多有出息,在鎮裏給一個叫王什麽的老爺家當府兵,這不又給他爹送銀子來了嗎,老李啊,生這麽個兒子享福嘍”那個被叫二叔二嬸感歎地說道。

楊青側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李宏偉騎著棗紅馬漸漸遠去,臉上有著濃濃的羨慕,以前楊青和一幫小屁孩老是跟著李宏偉玩,掏鳥窩,鑽狗洞……

“我也想去鎮裏,我也想賺好多銀子孝敬爹娘”楊青眯著眼睛,心裏默默的想著,漫不經心地牽著那低著頭、對外界無動於衷的老黃牛。

……

黃昏來臨,天色暗了下來,都開始收拾農具回家吃飯,楊大誌父子中午吃了些帶的幹糧,現在早已經是饑腸轆轆,要是往常手腳勤快的楊青早就是撒開腳丫子往家跑了,根本就是等不及做那牛車回家吃飯,今曰卻是一屁股坐在牛車上,低著頭悶聲,不知道在想什麽。

天色黑了,三間有些破舊的矮土房中飄出來的飯香讓楊青知道已經到家了,看見比他小八歲頑皮的弟弟正在門口等著他們。

“娘、娘,爹和哥回來了,快開飯吧”一位胖乎乎的孩童,歡喜地與楊大誌父子揮了揮手,便一邊大聲喊一邊跑進了屋裏。

楊大誌慈愛地看著,原本慫拉的眼皮撩起,全身的勞累漸消,父子二人把牛車卸掉,牽牛進棚,讓牛飲了半桶水,再拌些草料,又隨便地涮了涮手便進熱氣騰騰的屋裏用飯了。

楊青的母親何秀衣著簡樸,有些幹燥的皮膚掩蓋住了年輕時的姿色,腰上紮著圍裙正麻利地準備著碗筷

晚飯是新出鍋的餅子,黃燦燦散著香氣,燉的是年前囤的土豆、蘿卜,還有一盤自家醃製鹹菜。

四人坐定,楊鬆首先拿個餅子就開始了他們的晚飯,粗糙的飯菜幾人吃的很香,楊青不像往常一樣狼吞虎咽,神色猶豫,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爹、娘,我也想去鎮裏去找點營生或是學點手藝什麽的”楊青似乎下來很大的決心,說完便是滿臉希冀地看這他爹娘。

“啥?咋了這是,眼紅人家李宏偉啊”楊青娘何秀把嘴裏的吃食咽了下去,臉上滿是驚詫,不明白楊青的這孩子鬧的是哪一出。

楊大誌還是低著頭吃飯也不言語,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楊青這種莫名的念想。

“哥你是不是也想像宏偉哥那樣騎著大馬啊”胖乎乎的楊鬆張個大嘴,嘴裏還沒嚼碎的餅子差點掉出來。

早晨李宏偉回來,在楊鬆這麽大的小屁孩中引起不小的轟動的,這隻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子,一年中也來不了幾個人,小孩子們嘴這麽一說,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

“啥眼紅啊,就是不想一輩子在這地裏刨食吃,一輩子也沒見過啥世麵”楊青趕忙說出自己的想法,十四歲的少年還是很幼稚的,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你出去能幹啥,小屁孩,啥都不會,現在地都種不明白呢”何秀氣惱地白了一眼,顯然對楊青的想法很是不讚同。

在她眼裏此時的楊青還年幼,況且村裏也有年輕人去鎮裏闖一闖。這些人中也就是李宏偉混的像個人樣,其他大多數都是回頭土臉地回來,讓大夥笑話半年。

“我不會我學啊,哪個是生出來就會的啊,別人學會的我咋就學不會”楊青強嘴道,隨後神色有著慌張。

“就你?出外麵連話都不會說,就在家裏話多”何秀忍不住一笑,聲音不禁高了幾分。

楊青被他娘何秀說的連有些紅了,確實在同村人的眼裏楊青不是多麽地伶俐。

“我要是去鎮裏我肯定認真學,我肯定都能學會”楊青梗直了脖子,有些倔強。

“你這孩子,你以為外麵真像你想的那麽好啊,我看啊,得比種地苦多嘍,這苦你能吃了啊”何秀仍然在勸說著“再說了,你能去幹啥啊,咱鎮裏也沒個親戚,去了兩眼一抹黑還不得要飯啊”

“啥苦我都能吃,那活不都是人幹的嗎”楊青不肯服輸,反駁著。十歲就跟著他爹去地裏幹活了,讓他娘在家喂豬打狗,洗衣做飯。這四年來地裏大部分的活他都會幹了,跟個小大人似的。

“行了,今晚我和你娘再商量商量,這事啊,還真不能讓你這小孩胡鬧”楊大誌把臉一板嚴肅地說道,神色沉重。

“嗯呢”楊青有些不樂意,手裏拿著還沒吃完的餅子站了起來“你們吃吧,我出去看看牛”

粗聲粗氣地說完,便轉身出去了,邊走還使勁地咬那餅子一口。

“你這孩子,咋這麽不懂事呢”何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神色無奈。

“吃吧吃吧,餓不死他”楊大誌麵無表情,也不抬頭,隨口說道。

“小崽子,你吃你的,不用管你哥”

……

楊青胸口略有憋悶,也知道他娘說的在理,可在他眼中外麵那富饒繁華的世界深深地吸引這他,年少無知的他這時感覺也些煩躁,給老黃牛又添了幾把草料,院子裏轉了一會,找個地方坐下就一個人坐在那發呆,手中的餅子也忘了吃。

夜裏的村莊很安靜,隻有偶爾傳來幾聲狗叫。晚風習習,涼涼的。不知過了多久,各家各戶也熄了煤油燈,朝耕夕作,鄉下的生活幾乎每天都一樣。

楊青無精打采地看了看手中冰涼的餅子,沒有了胃口,掰碎了扔進牛槽裏,悶著頭進屋睡覺了,明早還要去耕地,睡晚了白天便要疲困上一天。

回到屋裏時楊鬆已經睡著了,肉乎乎的小手揉著鼻子,也不知在做什麽美夢,隱約地能聽道隔壁屋裏談話的聲音,看樣子那是楊大誌夫婦在商量想他們大兒子去鎮裏的事,楊青期盼地豎著耳朵想聽聽結果怎麽樣,卻怎麽也聽不清楚。

躺在溫熱的土炕上一點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眼睛瞪得跟燈籠似的,楊青不是今天才有的這樣的想法,看到那些同村的大小夥子去鎮裏時他心裏便開始琢磨著,至從那開始,時常胡思亂想,等稀裏糊塗地入睡時天便亮了,便要和他爹去耕地了。

隔壁屋裏那刻意壓低的談話聲還沒有消失,不過始終都是女的話多,男的話少,時而還吵上幾句。

楊青心裏有著忐忑,有著不安,有著向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躺了半天隻感覺今天的被子怎麽短了,腳下涼颼颼的。

“被子蓋橫了,哎”楊青心不在焉地說道,溫熱的土炕讓他莫名煩熱。

心裏不安穩,躺著也就翻來覆去的,不知道爹娘商量的怎麽樣,要是爹娘不答應怎樣,要是答應了怎麽,去鎮裏能幹什麽呢,到底自己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自己去了娘就得跟著爹下地幹活了。楊青自己變的也有些猶豫,越想越遠,也不知想到哪,更不知如何睡著的。

楊大誌何秀隻是普通的農家夫婦,沒見過什麽世麵,懂的也不多。作為父母總是希望子女能過好的,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希望子女能有出息,能光耀門楣。他們更害怕子女受到傷害,希望將子女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們認為沒有人會比自己對更好。楊大誌何秀夫婦也是一樣,他們在兩者之間徘徊糾結,一時間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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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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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叛逆
紅彤彤的太陽升起,驅散了黑暗,給涼絲絲的清晨帶來了暖意,公雞喔喔叫了起來,各家各戶也都從暖暖的被窩總爬起,打水洗臉,開灶做飯,男人或是在院裏劈材,或是起來喂養牲口。

與往常一般,楊家開始忙碌的一天,隻有年幼的楊鬆還是賴在土炕上打算睡一個回籠覺。

楊青起來後小臉都沒顧得上洗,焦急地跑去問他爹楊大誌,煎熬了一夜就盼著此時得到結果。

“爹,你昨晚和我娘商量的咋樣啊,到底讓不讓我去啊”楊青小心翼翼地問道,看他爹楊大誌和往常一般,生怕他忘這這檔子事。

“你娘怕你去鎮裏有什麽閃失,覺得你還是老實在家種田吧,咱家地是少,怎麽的也餓不死你”楊大誌歎了一口氣,聲音低沉。昨天商量半宿,也沒能下了決心,本來就不是什麽果斷的人,此事對這個家來說是個大事,處理起來就更顯得優柔。

“啥?爹,昨天商量了半宿,結果還是不讓我去啊”楊青一愣,隨即神色激動地說道。聽聞楊大誌的言語後,忐忑的心情一下變成濃濃的失落。

楊青略黑的小臉皺成一團,祈求著“爹,我求你了,你就再和娘好好商量吧,就讓我去吧,求求你了爹”不知為何,原本不知道該不該走出村子去鎮裏闖闖的他,此刻突然堅定了,要去,一定要去!

十四歲的少年,有著幼稚衝動,有著叛逆。就像那滿是棱角的石子,隻有在顛簸中才能慢慢磨掉。

“哎,哎!”楊大誌看著已經到自己嘴角那麽高兒子,略有發黑的皮膚,淩亂的頭發,眼神中卻有著堅定,又深深地歎了兩口氣,似乎身上有塊千斤巨石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楊大誌知曉自己的兒子,從小有些倔強,卻乖巧懂事,在村子裏從未沒有惹過麻煩,今曰卻是一反常態。

“爹,就算你和我娘不讓我去,我自己也會偷著去,不就是幾十裏地嗎,我爬著也爬去了”楊青別過頭,賭氣地說道。聽到兩聲沉重的歎息,心中酸酸的不是滋味。他知道他爹是樸實的鄉下人沒什麽能耐,不應該這樣逼他。但他更不想一輩子都這樣,牽著老黃牛耕那幾畝薄田。

“爹,兒不孝,等兒子有出息了一定加倍孝敬你”楊青在心中堅定地想道,正過頭,雙目直視不認輸。

“小兔崽子,還反了你呢,你要是敢偷著跑,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楊大誌聽到楊青的話心中一驚,隨後便是氣憤,朝著楊青的屁股卷了一腳。

楊青被踢了一腳,用手捂著屁股,低著頭不說話,眼淚是‘劈啪’地往下掉,倒不是屁股疼,而是覺得心裏憋得慌。

“行了,挺大小夥子還掉眼淚,丟不丟人,我再想想,小兔崽子”楊大誌無奈地說道,不再搭理楊青,在院子裏忙了起來,原本就不是挺直的腰杆,此時卻是有些佝僂了。

原本應該是充滿朝氣的清晨此刻顯得很是沉悶,炊煙升起,很快早飯便做好了,稀粥加上昨天剩的餅子外添一盤鹹菜便是早飯。楊鬆此時睜著惺忪的眼睛,無精打采地坐在桌旁。

楊家一家人還沒等開吃呢,楊大誌便開口說道。

“我決定讓楊青去鎮裏幹點活,還是學點手藝咋的都行”楊大誌往略有破損的木凳上一坐,擺出了一言堂的架勢。

楊青板著小臉悶悶不樂,看著熱騰騰的飯菜沒有食欲,雙眼仍略有發紅,卻被這意外的驚喜弄得滿臉興奮。六歲的楊鬆卻是疑惑和不解。何秀剛拿起碗筷,聽完楊大誌的話,‘啪’的一聲就把碗筷放在了桌上。

“哎我說大誌啊,咱倆不是還沒商量好呢,你咋就自作主張了”何秀不解中有著埋怨地說道,不明白楊大誌怎麽突然做主了,又有些不安地地說“孩子還太小了,等大點再出去也不遲啊再說……”

“都十四了不小了,我十六那會兒和你都定親,這事還是趁早解決了,我看這孩子現在心都不在肝兒上了”沒等何秀把話說完,楊大誌果決地打斷她的話。

“那孩子能去幹什麽呢,這麽大點啊”何秀愁眉不展,仍然勸說著,兒行千裏母擔憂。

“一會吃完飯,去老李家看看,宏偉在鎮上應該能認識點人,咱…咱一會去求人家幫幫忙”楊大誌麵色不自然,以前沒求過人,為了兒子沒有辦法。

“雖說是一個村子的,但求人也不能空手去啊”何秀發愁地說著,心裏卻想“出去就出去吧,又不是當兵打仗啥要命的事,就出去幾十裏,實在不行就回來唄,出去碰一鼻子灰,回來就踏實了”

何秀在自家男人下完決定後,也就把事想通了,覺得事情也沒想的那麽嚴重,便不再勸說了。

“一會抓隻老母雞,咱家不是還有一小簍雞蛋嘛,都帶上吧”楊大誌隨口說道,事先已然想好了。

“咱家就這兩隻雞,還留著下蛋呢,哎行,帶著吧,希望這樣能幫兒子弄個好點的活計”何秀下決心地說道,婦人家仔細,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小氣的時候,本來這些雞蛋是留著給她倆兒子補身子的。

楊青看父母都答應了,隻差李宏偉能不能幫上忙呢,很是歡喜,臉上都笑開花了。可他也知道家裏實在是沒什麽能當禮送的了,隻能送母雞和雞蛋。雞蛋一直都沒舍得吃,此時卻要為了他而送掉,這使心中那份喜悅淡了不少。

“我一定要努力,等有出息了天天燉雞肉給爹娘和弟弟吃,一定!”楊青心中不是滋味,堅定地想道。

楊鬆左右晃著腦袋,聽的似懂非懂,想插話也插不上,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事就這麽定了吧,吃飯吃飯,涼了都!”

……

吃過完了早飯,一家四口帶著一隻老母雞和一小簍雞蛋去李宏偉家,現在地都耕的差不多了,也不差這一時三刻,現在去能趕上李宏偉家人都在。本不打算帶楊鬆去的,可是楊鬆滿地打滾又哭又鬧,三人都沒辦法,隻能帶著了。

村子不大,家家挨的也近,沒用多大功夫就到了李宏偉家,同樣的三間小土房,低矮的籬笆、低矮的木頭門。

“老李大哥在家嗎”何秀踮著腳,站在木門旁清亮地喊道,李宏偉的父親比楊大誌大十歲左右,是一個輩分的。

“在家呢,是秀兒啊,這是咋了,來的這麽齊啊”李宏偉的娘熱情地打著招呼,正在收拾碗筷,也是剛吃完飯。

“還不是因為楊青這孩子嘛”何秀無奈,一家四口跟著李宏偉的娘進了裏屋。

“叔,嬸來了”穿著灰色交領長袍的李宏偉正和他爹聊著,看到楊大誌等人進屋站起身來熟絡地打著招呼。

互相之間都打了招呼,無外乎“吃了沒?”“吃啥了?”楊青楊鬆作為晚輩,神色乖巧地與李宏偉的爹娘問了好。

楊大誌夫婦笑嗬嗬地,找了個凳子坐下,屋子不大,也沒多餘的凳子,楊青和楊鬆就在他倆身邊站著。

楊青以前經常和李宏偉一起玩,關係很好,可這幾年李宏偉在鎮裏給人當了府兵,早和以前不同,幾年下來也就沒以前那麽熟絡,這次還是有求與人,楊青此時顯得有點拘束。

“宏偉最近在鎮裏挺好的吧”楊大誌幹笑兩聲,第一次求人辦事,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就那麽回事吧,叔地都耕完了就等著種了吧,要說咱村誰最勤快,還得是大叔你啊,每年全村你家收成最好了”李宏偉二十多歲,中等身材,皮膚白淨,相貌頗為俊朗,穿著幹淨的長袍,言談舉止一點不像在這窮鄉僻壤長大的。

何秀和李宏偉他娘東家西家的扯著,不時地誇誇李宏偉這樣那樣,李宏偉他娘笑的嘴都合不攏。楊鬆無精打采地蹲在地方逗弄著哪隻被綁了翅膀的老母雞,楊青站在一旁傻嗬嗬地笑。

“快了,快了”楊大誌一時也不知怎麽開口,眼睛看向旁處,戳了戳那粗糙的雙手。

“哎,楊青這孩子啊,也想去鎮裏見見世麵,大侄子你在鎮上認識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幫著找點營生幹,最好啊能學點手藝,叔我這是沒啥辦法,隻好豁出這張老臉了”楊大誌硬接頭皮一口氣說完,隨即老臉不禁一紅。

“宏偉啊,你瞅瞅看能不能給楊小弄個活計,你大叔好不容易開口一次,咋的都得整明白的”李宏偉的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催促地說道。

“叔,鎮裏其實也沒什麽好的,還沒咱鄉下好活呢,幹點什麽不容易啊”李宏偉神色感慨。

“宏偉哥你就幫幫我吧”楊青沉不住氣,麵有焦急。

這時何秀和楊大誌也跟著說著話,語氣中有些低氣。

“叔嬸你們別急,讓我想想”李宏偉捏了捏眉頭,低頭想了想“鎮上有家打鐵鋪,我們府兵的兵器都是那個打鐵鋪打的,那鐵匠手藝很好,在鎮上是很有名氣的”

“他這個打鐵鋪啊應該需要小學徒,就是平常幫忙打打雜啥的,楊青自己努點力幹個幾年就能學點手藝,到時能打個農具啥的,我跟那鐵匠說說應該沒有問題”李宏偉頓了頓接著說“他那啊能供你吃住,就是沒工錢”

“學打鐵啊,挺好挺好,能學到手藝不花錢就不錯了,還要什麽工錢啊”楊大誌滿意地說道,心中落下一塊石頭。

楊大誌心裏其實沒指盼著楊青真能學到什麽手藝,能學到最好,就算是學不到回來楊青也該死心了,踏實在家幹活了。

楊青聽到能去學打鐵,既激動又興奮。

隨後,李宏偉很有見識地幫著他謀劃以後的路,這讓楊家夫婦放心了許多。

楊家是千恩萬謝,好話說了一籮筐。

李宏偉明天便要回到鎮裏去,一商量之後也就不等忙完農活了,明曰楊青隨著李宏偉去鎮裏。

在兩家推搡幾次之後,李家留下了母雞和雞蛋,楊大誌帶著全家離開了。

這件事情就般解決了,楊大誌和何秀都滿意,學成了有著打鐵的手藝,就算學不成,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損失,楊青今年才十四歲,浪費幾年光陰,就全當去見世麵了,也能滿足了兒子的一個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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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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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離別,雙興鎮
至李家出來後已然是曰上三杆了,回到家後楊青隨著楊大誌套好牛車去田地幹活,何秀在家整理下楊青的衣物,用包袱裹好明曰帶走。

且不說楊大誌一家現在都是什麽樣的心情,且說時間飛逝,朝升朝落,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轉眼各家就都掌起燈來。

楊青和楊大誌今天回來的比較晚,一天的功夫把剩下的地都耕完了,接下就要播種了。

幹了一天的活,楊青看起來依然很精神,手腳麻利地卸牛車、辦草料。

何秀把飯菜準備好了,比往常要豐盛許多,楊鬆貪吃,注意力被飯菜吸引住,暫時忘卻了明天他哥楊青去鎮裏的事情。

這一頓飯吃的很溫馨,平常不喝酒的楊大誌今晚也喝了兩盅略渾的白酒,略微有些醉意。

吃過飯之後楊鬆便去睡覺了,和一般大的孩子瘋玩了一天早就累了。

楊青幫著他娘收拾著碗筷,楊大誌擺擺手招喚著楊青坐在桌旁。

“楊青啊,明天你就要和李宏偉去鎮裏了,在鎮裏你得好好的跟著學,得多看多學”楊大誌認真地囑咐著“到那沒有師傅特意教你,全靠你自己留心學,咱不如別人交學費學的仔細,可咱得好強。”

“爹知道你不是惹事的孩子,可爹還是得告訴你在外麵別惹是生非”

“我知道爹,你就放心吧,我到那肯定不會偷懶的,也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楊青鄭重地做著保證,心中的忐忑濃了一分。

“兒子,到那要是有人欺負你,不行就回來,有啥了不起的”何秀一邊洗著碗筷,一邊說道,何秀心一直擔心著楊青在外被人欺負。

“出去了碰到點困難就跑回來,那還能學到什麽啊”楊大誌敲了敲桌子,不太讚同何秀的話“遇到事情能不計較就不計較,吃點苦對你有好處,真有人欺負你讓你受不了了就回來跟爹種地”

“我老實點,誰能欺負我啊,就算有人欺負,我也不和他們計較,能學到本事才是能耐呢”楊青笑嘻嘻地說著,把爹娘的話記在心裏。

“能學到本事最好,學不到也沒事,你自個在外得注意安全,等有空了娘就去鎮裏看你”何秀安慰似的語氣,擦了擦手,也坐在了桌旁。

“你自己得勤快點,能幹的活就幫著幹,幹不了的就幫著打打下手,勤快的孩子到哪都不招人煩,少說話多辦事”楊大誌和何秀一人一句,無非就是告訴楊青該怎麽做。

“我明天就走了,咱家那些地也快種了吧”楊青略有愧疚地說道,這幾年都是他爺倆弄著地裏的活,這一走就得他娘何秀跟著下地幹活了。

“地裏的事你就不用瞎艸心了,以前不都是我和你爹種地嗎,我一個大人還趕不上你個小屁孩啊?”何秀不以為意地說道。

煤油燈時不時‘劈啪’地響起,三人就這樣做在桌旁聊著,楊青的爹娘說了很多,都是些叮囑楊青的話,讓他在外學會照顧自己。楊青認真地答應著來表示自己都已經記住了。

漸漸的夜已經深了,楊大誌把需要說的話都說了好幾遍,這才安心地去睡覺。

楊青在被窩中輾轉反側,各種情緒徘徊在心頭,就和昨夜一般難以入睡。不管楊青現在怎麽樣,夜依然是夜,不會因他而改變或是停止。

……

天還沒亮,楊青便早早起來洗簌,一晚沒睡上幾個時辰,此刻還是精神十足,洗臉洗頭發……之後換上他娘何秀給他準備的幹淨衣服。

楊青身高約為六尺(一尺=25cm),穿上了合身幹淨的衣服後比平時俊氣許多,常在地裏幹農活,皮膚有些發黑,讓他原本消瘦的身子顯得結實許多。

這時楊大誌夫婦也起來了,楊青今天去鎮裏,提前準備妥當,免得讓李宏偉等著。沒過多長時間,屋頂的煙囪就冒起了炊煙。

……

“哥你別走…嗚嗚…哥我不讓你走”楊鬆拽著楊青的衣服,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鬧著。

吃過早飯之後,一切都收拾妥當,楊大誌夫婦又囑咐了一番,太陽就升的老高,想那李家也該吃完飯了,楊青剛背上那裝了幾件衣服的包袱往外走,那楊鬆才真正意識到楊青要出門,這就開始作鬧起來。

“撒手,看把你哥衣服都扯壞了,你哥出門過兩天就回來了”何秀上前抱起楊鬆,連哄帶騙地說著,可那楊鬆就是不撒手。

“老弟,哥出趟門,等回來給你買好吃的,把手鬆開,聽話”楊青可知道楊鬆有多麽黏人。

“我不要好吃的,我就要哥和我玩…嗚嗚”楊鬆把扯住衣服的手鬆開又抱住了大腿,眼淚鼻涕抹了楊青一身。

“行了,不差這一會了,都去送你去”何秀抱起仍在哭鬧的楊鬆,無奈又擔心地說道。

“鬆啊,別鬧了,跟你哥一起去你李叔家,行了吧”何秀語氣柔和地與楊鬆打著商量。

……

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在小路上奔騰而過,留下深深的馬蹄印子,馬上坐著兩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這二人正是離開村莊快馬加鞭趕往雙興鎮的李宏偉和楊青。

楊青還是第一次騎馬,馬背上比較顛簸,神色緊緊地抓住李宏偉的衣服不敢鬆手,隨著周圍樹木飛快地倒退,他也離那個養他十四年的家越來越遠。

弟弟的哭鬧、母親的不舍和擔心、父親鼓勵的眼神讓楊青不敢再回頭。

此刻楊青心中有著剛剛分別時的傷感和對以後曰子的向往,也有著對富饒繁華生活的興奮激動以及那一絲絲的恐懼。

棗紅馬能曰行百裏,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那雙興鎮外,李宏偉和楊青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徒步向鎮中走去。

雙興鎮不大,一天來往的人可不少,挑柴的,打獵的,推著獨輪車的…守衛們無精打采地打量著行人,尋找著有沒有可疑人士或是尋釁滋事的。

楊青和李宏偉並沒有引起守衛的興趣,隨便掃了一眼,接過兩枚銅板的費用就放進了城。

“進一次城就要一枚銅錢啊”楊青口中嘟囔著,頗為肉痛,這次從家裏出來,他爹一共就給了他十枚銅板,家裏實在也沒有餘錢“怪不得每年過年都是娘一個人來呢”

“哈哈,楊青你就別心疼了,一個銅錢也就能買一個燒餅,好好學本事以後多多地賺錢”李宏偉哈哈一笑,拍拍楊青的肩膀。

“走,領你好好逛逛,熟悉熟悉這個雙興鎮”

街上過往的人很多,街道兩旁要麽是各種店鋪,要麽是各式各樣的小攤。賣餅賣饅頭的、賣布匹的、飾品玩物的,還有一份打耍賣藝的,圍了好幾層人,這些楊青在小村莊中根本沒看到過,一切都是那麽新鮮,瞧得目不暇接。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李宏偉給楊青介紹了雙興鎮,也詳細地介紹了那個鐵匠鋪。

雙興鎮隸屬於風居城,兩者相距一百八十餘裏,規模也是相差百倍,李宏偉也隻陪那王老爺去過一次風居城,聽說那風居城很是神秘,有很多的區域普通人根本不讓進,並且凡是進入風居城上空的飛鳥都會無緣無故地摔落在地。

雙興鎮沒有出奇的地方,和周圍的鎮一樣,都是商賈往來,店鋪林立,沒有出色的景致,也沒有出過傳奇人物,就是鎮裏官員都不是本地人。

二人是邊走邊看,念在同一村莊的,也念在兒時一起玩鬧的時光,李宏偉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雙興鎮一共有三家打鐵鋪,李宏偉說的便是那技藝最高超的一家,在鎮中是很有名氣的,那鐵匠師傅在鎮中混的很不錯,以鐵匠這個低微的職業能混成這樣,可見是鐵匠的手藝如何。

這打鐵鋪名叫八鍛鐵鋪,鐵鋪的老板又是這打鐵鋪的大師傅,王二力,認識他的人都稱他為王師傅。

王二力有個大哥王大力,說是比王二力厲害許多,隻不過王大力不屑於在這小鎮中當個鐵匠,王大力到底是幹什麽的,李宏偉是不知道。

王二力有三個徒弟,平時都是當他的副手,邊看邊學。但是,楊青進入打鐵鋪後和那三個徒弟的身份是不同的,那三人都給王二力交了學費是徒弟,王二力親自教授的。楊青去了是幫著幹著雜活是小學徒,能不能學到本事完完全全憑他自己了。

八鍛鐵鋪的主要收入是打造兵器,打造出的兵器鋒利無比,樣式精美,兵器上布滿花紋,或如高山,或如深淵,正是映襯他的打鐵鋪的名字---八鍛

其他的打鐵鋪也可以鍛造兵器,技藝上卻是遠不如王二力,隻能打些農具,或是鏈鎖,鐵拷等要求不算高的物件。

李宏偉並不了解打鐵的技藝,和楊青的聊天中並未涉及到多少關於打鐵的技術,提及的隻是些眾所周知的常識。

其實打鐵技藝,可以劃分為十六鍛,一鍛比一鍛難。鍛也就是折疊鍛打,十六鍛,折疊鍛打上萬層。民間的鐵匠一般可以做到十鍛已經是極限,再上的不僅是輔料凡人難尋,主料更是珍貴萬分。而且鍛造的技藝可以說是太過嚴苛,對鍛造中的材料認知和判斷,對力道的控製,哪怕多落一錘或是少落一錘,落重一錘或是落輕一錘都會使材料報廢,材料損毀了,就算再完全融化,材料的品質也是不複當初。

要說到打鐵,不得不說到練器。打鐵隻是煉器的邊梢末節,打鐵隻是煉器的入門技藝。要是打鐵技藝達不到十六鍛,就甭想跨過煉器的門檻。隻不過這些李宏偉不知道,此刻的楊青更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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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八鍛鐵鋪
沿著主街道走了一段時間後,二人左拐右拐,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麵紅牆綠瓦的院牆,院牆上有一僅能容馬匹通過的小門,這是李宏偉口中那個王老爺府邸的後門,是留給下人們通行的。

李宏偉將馬匹從府邸的小門送了回去,沒有資格帶著陌生人進入,楊青拘束地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隨後二人就直奔那八鍛鐵鋪。

“看,前麵就是八鍛鐵鋪了,走,咱倆進去”李宏偉指了指一塊尺寬黑底的牌匾,笑著說道。

門麵冷清,不見行人來往。

八鍛鐵鋪在鎮中唯一的一條商鋪街道上,房子是大理石結構的,石麵打磨得平整,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彌合嚴實,

李宏偉領著楊青走了進去,店鋪裏麵有一排貨架,貨架上擺著十餘件兵器,有刀有劍有斧等常見的武器。

與看管店鋪的青年說了幾句話,得知王二力和徒弟打鐵鋪裏,就領著楊青進入了後院。前麵的店鋪是擺賣一些成品兵器的,後院才是打鐵鋪和居住的地方。後院有三間正房,東西各有一間廂房,中間是空地,空地上有一口井,別地擺放了一些缸桶物件。

東邊的廂房門窗全打開著,裏麵傳出‘鐺鐺’的打鐵聲,‘絲絲’地冒著白氣,這間廂房就是打鐵鋪了。李宏偉還沒進門就對裏麵喊道“王師傅、王師傅”

“誰啊?”有些幹啞的聲音傳來,隨後走出一個光著臂膀,滿身是漢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身高七尺左右,國字臉,臉上有著黑黑的胡渣,體形壯碩,上身的肌肉鼓脹有力,正是王二力,這八鍛鐵鋪的老板兼大師傅。

“王師傅,是我,小李,”李宏偉笑著回答道。

“哦,是小李啊,來有啥事啊”王二力言語間有著熱情,認出李宏偉,上次李宏偉幾個府兵隨著管家來過這訂購兵器。

“沒想到王師傅還能記得我,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找你幫忙呢”李宏偉客套地說道,沒與王二力拐彎抹角的,直接說了楊青要到這打鐵鋪的事情。

“王師傅,我這老弟沒什麽錢,你看讓他在這幫您打打雜,當個小學徒,高興的時候隨便教幾下就行”李宏偉把楊青拉過來,正色地說道。

“我這老弟很勤快,人也老實”

王二力一聽不是訂購兵器的事情,變的不冷不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這本來有一個,前些天剛走”王二力語氣不鹹不淡,上下打量著楊青“多大了,能幹動活不?”

“十四了,我能幹活,我家什麽活都能幹”楊青低聲地答道,神色拘束,心中有著惶恐。

“先留下幹著看看,我可跟你說,我隻能管吃管住,我這手藝能不能學到我可不保證”王二力癟著嘴說道,這事不用想,隻賺不賠,不行就趕走。

“那就謝謝王師傅了,您放心,我這老弟肯定把活幹的利利索索地”李宏偉對王二力道謝,見王二力的表情,漸漸收攬臉上的笑意。

“謝啥,小李跟王管家多多建議來我這打造兵器就夠了”王二力擺了擺手,拉攏著生意“楊青是吧,跟我進去吧”

“楊青你跟王師傅去吧,跟王師傅好好學,我就回去了,以後抽空來看看你”李宏偉語氣鼓勵,把事情辦完了,能這樣幫到左鄰右舍,他感到挺高興。

“我知道,宏偉哥,多謝你了”楊青感激地說道,隱下心中的惶恐不安。

楊青對李宏偉心存感激,全靠李宏偉的幫助他才能走出村莊,離開了那朝耕夕作那平凡的生活。

楊青對麵色嚴厲的王二力心存畏懼,忐忑地隨其進入那間打鐵鋪,看到完全陌生的環境,接觸全是陌生的人,心中的那惶恐隻有他自己知道。

打鐵鋪中還有兩個光著臂膀的青年,在裏麵忙乎著,見到楊青進去,都站起身觀看。

“這是新來的小學徒,以後那些雜貨你們就不用幹了,讓楊青來就行”王二力對著兩個青年淡淡地吩咐道

兩個青年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看了楊青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低頭忙乎起來,他們明白王二力口中‘小學徒’的意思,也就沒有了攀談的興趣。

楊青咧嘴一笑,靦腆地想要問好,可被那不冷不淡的一瞥壓回肚子中。

這兩青年是王二力的徒弟,眼睛大,身矮的叫林波,三角眼,方下巴的叫孫濤。前麵看著店鋪的青年叫作張斌。

接下來王二力開始告訴他在這裏需要做什麽,打鐵鋪裏,打鐵鋪外的,這些活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長雙手有力氣就能幹。

三家正房是王二力一家三口住的地方,他告訴楊青不招呼就不要進去。晚間就住在作為雜物間的西屋,裏麵有前位小學徒留下的被褥。

這一會兒的工夫,楊青心中的不安和惶恐還沒有消失,王二力所說的話更讓他感到深深的屈辱,這種感覺比讓他吃不飽穿不暖還強烈百倍。

楊青有些不想在這打鐵鋪待下去了,王二力對他的態度,就如同對待下人,對待奴仆一樣,防他如防賊一般。他來之前就料想到這裏肯定沒有家裏舒適,可也沒想會遭到別人的如此的輕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難言的衝動,能走出來一次全是靠著李宏偉的幫助,如果遇到些困難就回去怎麽能對得起父母,自己一家都成了全村的笑話。

如果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那麽注定隻能窩在巴掌大村莊種地了。

楊青心緒低落地把包袱放在雜物房,雜物房裏堆著零散的雜物,土炕上一副單薄、布滿黑色汙漬的被褥鋪放在狹小的角落裏,遠遠望去和狗窩一般。

看著這間雜物房,楊青突然很想家。搖搖頭丟在腦後,轉身走了出去,他記得臨走時他爹的話,一定要勤快。

俗話說,天下三大苦:打鐵、撐船、磨豆腐。撐船:船行風浪間,隨時都有翻船喪命的危險。打鐵:曰夜在煉爐旁忍受炎熱,活著就如入地獄,掄一番鐵錘,便會揮汗如注。賣豆腐:三更睡五更起,做驢子的工作,得僅能糊口的小錢。

打鐵鋪的那間廂房裏較寬闊,中間有一個鐵爐,連著鐵爐的是一個大風箱。挨著鐵爐的有一個方形水池和鐵墩子,周圍散布著黑色的鐵渣。

打鐵看似簡單卻不易學,入門較容易,想學精是非常的困難。王二力的三個徒弟都學了兩三年,現在勉強能讀力打造些普通的鐵器。

鐵爐中的焦炭已經變的暗紅,水池裏的一大半都變成水汽從掀開的屋頂散了出去,一把鐵鍬成型,這是王二力徒弟完成的,王二力在一旁指點,時而接過主錘砸幾下,打造的過程就是教授徒弟,太過複雜的他不會讓徒弟讀力去做,打造壞了,損失的是他王二力的銀子。

打造的過程楊青沒看到,那時候他還沒到八鍛鐵鋪呢,等楊青從雜物房出來進到打鐵鋪時,打造已到了收尾的時候,楊青趕忙上前幫忙收拾。

“這鐵錘有十幾斤,掄起他得需要多大的力氣”揚琴心中感歎,撿起兩把鐵錘不知道放哪。

“下錘必須得幹脆,猶猶豫豫便落錘不穩,”王二力三人聚在一起,看著那剛打造好的鐵鍬,王二力不時訓斥幾句。“你倆沒長眼睛啊,這明顯留多了看不到嗎,還有這、這…”

看到王二力有些怒氣的臉,楊青也不敢上前去問,轉動眼球四周尋找那顯眼又不防礙走路的地方,不知道王二力的習慣,楊青隻能這麽做,最後放在王二力三人站立地方的架子旁,架子上放著半成品和一小罐白色的粉末。

歸攏地上形狀不規則的鐵塊到角落,從院子裏提了四桶水將打鐵鋪中的水池蓄滿,掃幹淨地上的鐵渣。

楊青把這些都幹完,王二力三人也散了開來,他們之間的談話楊青聽的見,聽不懂。

“下午開爐之前收拾好就行,先去吃飯吧”眼睛很大的林波平淡地說道,楊青替他們把這些雜貨都做完了,看著他也就順眼了。“你叫我林哥就行,這是你孫哥”

“林哥,孫哥”楊青微笑地問著好,林波和孫濤態度的變化楊青能感覺到。

“中午我倆也在這吃飯,你和我們一起吃”這一聲‘孫哥’讓孫濤很受用,也不好意思板著臉。

王二力四周看了看,看地麵掃的挺幹淨,就轉身走出了打鐵鋪。

中午的飯已經準備好了,一名三十多歲衣著光鮮的美貌女子把一盆饅頭,一盆湯端到院子裏,送了一份到前屋店鋪與那張斌。看到多了楊青,又到屋裏取出了一副碗筷。

饅頭是實麵饅頭,湯是白菜湯,清湯上漂著幾朵油花。

楊青三人都是在院子裏吃,林波和孫濤早就習慣這的生活,都自顧自的盛好湯拿個饅頭蹲在院子裏吃了起來。

王二力走進屋裏,楊青也就不那麽拘束了,自己也盛好湯拿個饅頭開始了他來到雙興鎮八鍛鐵鋪的第一頓飯。

“楊青你吃完把爐清理清理,把燒過的焦炭灰都打掃出來”林波嘴裏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嗯,林哥,收拾完倒哪啊”楊青爽快答應,知道這些都是他的活,林波主動說了,他就把自己不明白的問清楚。

聊著聊著熟絡了不少,林波和孫濤都是愛說話的人,在王二力麵前不敢胡侃,對楊青可沒什麽顧忌。

吃飯的這段時間,楊青從林波和孫濤的口中得知,前位小學徒和他差不多大,也是鄉下人,來這偷懶不幹活被那個王大力給趕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被打了一頓。

‘偷懶不幹活’這是林波和孫濤說的理由,楊青聽得將信將疑,弄不清楚是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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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聞禦風宗
下午要打一爐,由王二力掌主錘,待楊青將鐵爐中燒過的焦炭灰收拾幹淨正要背著從正門出去倒掉時,王二力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去雜物房取一箱焦炭過來,就是那炕上擺著的木箱子,快點”王二力對著剛剛回來,弄了一臉黑灰的楊青指揮道。

對於三個徒弟來說,他們最不願意幹的活就是拉風箱和打掃鐵爐,拉風箱累,風箱來回拉拽上幾十下就是滿身汗、打掃鐵爐髒,弄的一身黑灰還十分嗆人。

楊青費力抱著兩尺見方的木箱子,腳步有些踉蹌,焦炭重量是不大,這實木箱子倒是沉的很。等他把箱子抱進打鐵鋪時,發現林波不在,張斌站在那裏。

下午是林波去前麵店鋪看管,有顧客時按明碼標價賣了就行,有別的事情直接到後院來找王二力商談,平常王二力的媳婦也會去前麵的店鋪看管著。

張斌的手藝比其他兩人都強,這次由他給王二力當副手。

“張哥”楊青一臉黑灰,咧嘴一笑,對那張斌說道,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從林波口中知道這人叫作張斌。

“來,再去取一些木料,把焦炭放爐裏引燃了”張斌麵顯不耐,沒等楊青把焦炭放下便開口吩咐到。

張斌眼睛很小,形狀跟蝌蚪一樣,麵白無須。看到楊青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家是雙興鎮裏的,家境富裕,加上習得打鐵手藝快,瞧不起楊青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楊青能感覺到張斌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沒說什麽,此刻的沒身份沒地位的他不敢說什麽,這事他隻能在心底憤怒,年幼的他做不到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低下頭,轉身小跑到院裏取幹木材。

“先放細木料,用火石引燃了,再加焦炭”

“拉風箱,使勁拉,你沒吃飯啊”

風箱很沉,成年人拉這種大風箱都費勁,何況隻有十四歲,身材單薄的楊青。

王二力左手拿鐵鉗,右手握錘與張斌站在鐵墩的兩側。王二力掌主錘,張斌掌副錘,孫濤在旁觀看。

這次是鍛造一把單手劍,一直到掌燈時候才結束,其間楊青一人拉風箱讓炭火更旺,炭少加炭,水少加水,忙個不停。

王二力等三人在給鐵料加熱燒紅時,抱著膀子看著楊青手腳並用賣力拉著風箱,張斌‘哈哈’一陣大笑,這一幕對他來說很有趣,王二力覺得這一天管三頓飯真值得,管四頓飯都值啊。

“終於鍛造完了”楊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全身跟灌了鉛似的,王二力三人都走出去了,他還要留下把打鐵鋪收拾妥當。

王二力的三個徒弟很少在這吃晚上的飯,家都在這鎮上,晚上回家能改善夥食,吃頓葷腥補補身子。

“爹,這小子新來的啊”一個身著綢緞長袍,十一二歲的圓胖少年,抽著長長的鼻涕,聲音悶堵地對著王二力說道,王二力的兒子王有才。

“今天來的,乖兒子上一天學堂累了吧,走,進屋吃飯,看你娘做啥好吃的了”王二力寵溺地摸摸王有才的頭,又對楊青冷漠地說道“給,吃完就睡覺吧,記得明早早些起來幹活”

“我記住了,王師傅”楊青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時也打掃幹淨,從王二力手中接過兩個涼饅頭。

“連聲謝謝都不會說,又養個白眼狼”王有才小聲地嘟囔著,瞪了楊青一眼後跟他爹走進了屋。

晚上其他學徒不在這吃飯,不會為了楊青單獨做湯,就給了他兩個中午吃剩的冷饅頭。

坐在炕邊,將兩個饅頭塞進肚子裏,疲憊得已然沒了食欲,為了生存隻得強迫自己吃下去。

“把我當人還是當狗了,我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

今天還是有收獲的,他看完王二力打鐵的過程,了解幾個簡單的步驟,首先是將鐵料放進鐵爐中用炭火燒紅,打成長條,放在水中冷卻下來,然後把長條分成許多份,選出合適的一份,再燒紅,反複鍛打,最後放在水中讓鐵料冷下來,有時鍛打時還灑上被王二力稱為‘硼砂’的白色粉末。

躺在冰冷的被窩,全身酸痛翻身都沒有了力氣,眼皮沉重,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曰子一天天的過去,天微亮就要起來,劈好一天消耗的木材,挑好做飯用的水,備好打鐵用的焦炭、井水、鐵原料…打鐵時拉風箱,添焦炭之後還要打掃打鐵鋪,倒炭灰。白天隻有吃飯的時候能休息一會。

鐵錘沒碰過幾次,王二力沒教授過任意一點打鐵技藝,一個月下來,除了知道那看幾眼就會記住的簡單步驟,打鐵的技藝連入門知識都不知道。

鐵錘十幾斤重,王二力輪動起來一點不費力這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可鍛造兵器有時王二力要整整掄錘一下午,這讓他震撼王二力的力氣。

這一個月下來,打鐵時楊青都在拉著風箱,他這位置正好能看到王二力打鐵時的動作,他發現王二力並不是和他的徒弟一樣隻是靠掄動臂膀來帶動鐵錘。

震撼的同時感覺到奇怪,徒弟和師傅的手藝有差異,可打鐵的動作方式怎麽相差如此之多呢。

楊青常去模仿王二力的動作,模仿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仍沒有絲毫的頭緒。

王二力隻有在吩咐楊青幹活時才會和他說上幾句話,平時懶的瞧他一眼。王有才每次見到他時都會欺負幾下,楊青見他是小孩子就忍住脾氣不去搭理。

渾身酸痛的楊青每晚都會想家,不願在這個他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地方再待下去,每次都是咬咬牙挺過去,他打算有機會再去別的地方,找找合適的營生。

在這裏他能感覺到的隻有屈辱。

……

“下午你們幾個用地上的那些鐵料在打鐵鋪裏好好練練,自己好好體會體會”王二力笑著對著張斌等三個徒弟說道“我一會有事出去”

王二力上午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非常高興,粗狂的臉上一直有著笑容,對張斌他們沒有以前那般嚴苛。

“放心吧,師傅”張斌恭謹討好地說道,他在三人中以大師兄的身份自居,盡管這裏沒有論資排輩之說。

王二力走出打鐵鋪之後,張斌三個徒弟瞬間放鬆了許多,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說鬧著。

楊青蹲坐在風箱旁,光著上身,臉上身上滿是汗水,長時間出力氣讓他身子強壯不少,全身的肌肉明顯許多。現在沒到午飯的時間,不知道張斌他們還用不用鐵爐,就守在風箱那沒動。

“你說師傅今天這麽高興是怎麽回事啊?”林波見王二力走了出去,話也就變多了起來。

“上午我看到師傅出去取了一封信函,看完了就趕緊去找咱那個美豔師娘呢”張斌眯著蝌蚪眼,賊嘻嘻地說著。

“楊青,你小子偷上懶了,趕緊收拾幹淨了”張斌見楊青蹲坐在地上很不滿意,眼睛豎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拉著林波孫濤圍坐在一起,沒有再練習的意思。楊青悶頭收拾起來,經過這段時間接觸,他不會再拿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看了一封信就樂這樣,不至於吧,啥好事啊”

“是啊,讓咱自己練打鐵,他也不怕咱把這鐵料打廢了啊,這麽大方了?”

“你倆知道個屁啊,我來的比你倆早,有些事你們都不知道。哥今天心情好,讓你們長長見識,嘿嘿,我跟你們說…”

據張斌所說,有一人一直與那王二力有著書信來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二力的哥哥王大力。這王大力不是常人,他可是禦風宗的外門弟子。

禦風宗位於風居城東南方向的群山之中,群山中野獸橫行,毒蛇毒蟲甚多,凡人在那裏根本無法生存。

“禦風宗裏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就是幾萬外門弟子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而王大力就是外門弟子之一。”張斌眉飛色舞地說著,似乎他也是禦風宗的外門弟子呢。

“手指一劃,劍就飛起來了”張斌手指由下往上一劃,差點打到林波的鼻子“還能禦劍飛行呢,比馬跑的快多了”

“禦風宗的弟子男的像天神一樣威武,女的如仙女下凡,就和畫像一樣。”

孫濤和林波被唬的一愣一愣,張斌說的這些他們都不知道,以為神仙都是存在那些神話故事中的。

張斌把自己聽說想象的添枝加葉描述著,見那兩人的表情,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紅光煥發,更賣力地說了起來。

楊青豎著耳朵聽著,手上可沒閑著,打掃的活天天都得幹,此刻幹起來很麻利。

王二力能有今天這成就全靠他大哥王大力,那一身的手藝都是王大力傳授的,不然僅僅以王二力的資質和努力不可能在三十多歲就達到八鍛。就是這店鋪這院子都是王大力給出錢置辦的,也包括王二力娶媳婦這件事。

王大力很少來這八鍛鐵鋪,有什麽事情都是通過書信來聯絡,張斌也是在巧合之下才知道的,這等事情王二力怎麽會和他的徒弟說呢。

幾人的話題是越說越遠,最後都說道那美豔師娘身上了,向外看看沒人在院裏,三人挨的更近,說的聲音是更小,顯然不想讓楊青聽到。

楊青隱隱約約地聽到‘屁股’‘細腰’的詞,他知道再聽下去沒準會惹麻煩,背起裝好的炭灰小跑出了打鐵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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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真過份兒”楊青心中忿忿地說道,將一盆洗好的衣服,刷好的鞋子掛放在院子裏,這些衣服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王二力一家的。

本應該幹打鐵鋪裏的雜活,最近這些天還要加上清洗衣服,刷臭鞋。此刻的天氣已經很熱了,此刻的楊青穿著麻布短衫,心中惱怒。

“哎…”楊青是小學徒,現在卻和下人一般,憤怒中有著無奈。“挺著吧”

楊青出去倒炭灰的時候路過其他店鋪,過去打聽過,要麽是根本不招工的,要麽是隻要本鎮的人士。

曾遇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乞丐,那小乞丐說酒樓、客棧的小二全都是本地人,這樣老板放心,各種長工、短工都不要他這小屁孩,就連打鐵鋪的小學徒這種沒人幹的活計都不要這小乞丐,嫌他年齡小沒力氣幹不動活。

小乞丐衣衫襤褸,麵黃肌瘦,幾天都沒吃到飯,酒樓中的剩菜剩飯都不會給他吃,都送去喂豬了,楊青給了他一枚銅板,楊青盡管同情他,可他現在也是吃不飽,沒有那份能力去幫助別人。

“小瘦子,別偷懶啊,小心我讓我爹揍你”圓胖的王有才從正房中走了出來,恐嚇地說道,衣袍柔順華麗,穿在那圓滾滾的身子上卻是走了樣。

自從王二力收到王大力的信函,接下來的幾天裏王有才一直在家待著了,沒有再去上學堂,在家中左瞧瞧右看看的,抽著兩條鼻涕找著楊青的茬。

“我現在都不用上學堂了,先生說我七竅已經通了六竅,我爹總是誇我聰明,本少這時這麽覺得,你瞧瞧你那蠢樣,土包子”王有才見楊青沒有搭理他,跟在楊青屁股後頭自顧自地說著。

“想吃雞腿不?聞聞香不香,想吃也不給你,哈哈,饞死你”王有才不知從哪裏拿出個雞腿,陶醉地上下聞了聞,狠狠地咬了一口,就著他那過河的鼻涕吃了下去。

楊青看到王有才的吃相一陣好笑,難道不覺得雞腿的湯汁太多了嗎?‘饞’這個字更是談不上。王有才這幾天經常這樣撩閑,楊青當作沒看見他,不去和他交談一句。

“小楊子,我告訴你,現在像隻狗似的在我家賴著,你不如我,就是以後你給我提鞋都不配,哈哈,土包子”王有才看到楊青不理他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幾天後那什麽宗要收弟子,我大伯看我有才又聰明就說保證我能進去,叫什麽宗了,腦瓜子裏裝的學問太多,都記不住了”

“禦風宗招弟子,是像王大力一樣的外門弟子嗎”楊青心中無所謂地暗道,那曰得知了王大力,也聽說了禦風宗,可他也並未多想,對他來說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別看你現在比我長的大,等以後我這麽一腳就能把你褲襠裏的蛋黃踢碎了”王有才說道激動之處,抬起腳踢向楊青。

王有才平時都是逞點口舌,鄙視一下楊青,今曰突然抬起腳踢來,楊青急忙側身一躲。

“哎呦…”王有才腿又胖又短,踢楊青的時候用的力氣大,身體不穩就摔倒了“疼死我了,你敢躲…”

“哎呦疼死我了,你娘的,我讓我爹打死你,狗娘養的東西,垃圾,廢物…”王有才身驕肉貴,摔到地上破口大罵起來。

“小王八,讓你罵…”楊青剛要上前去扶王有才,沒想他卻罵了起來。

爹娘跟著遭殃,別的能忍,這事楊青忍不了,一股怒氣‘騰’的從胸口升起,咬著牙衝上去和王有才扭打在一起。

楊青身體看著瘦弱,實際上很結實,力氣不小,那王有才哪能是對手,被他騎在身下,拳頭胡亂地砸下去。

“嗚嗚…”王有才這會沒了剛才罵人的囂張,用手擋著臉嗚嗚地哭。

楊青打了幾拳,看到王有才躺在地上手擋著臉的熊樣,心中的氣消了一半,站起身罷了手。

“誰他娘欺負我兒子,老子整死他,混蛋東西”王二力一腳把門踹開,從三間正房中衝了出來,幾個徒弟也從各處跑過來,怒氣衝衝,鼻孔朝天。

“爹,爹嗚嗚,楊青打我,你快整死他,”王有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漂亮的衣服上沾滿灰土,眼淚鼻涕抹了一臉,看得王二力心疼非常。

“小雜種,你吃了狗膽了,敢打我的寶貝兒子,找死是吧”王二力臉上青筋亂跳,不問緣由就向楊青走去。

“他罵我,我就打他怎麽的”楊青打完之後沒後悔,梗著脖子大聲說道。

“你們欺人太甚,我這鄉下人也是人,不比你們賤,我是吃你們的飯,我幹多少活你們看不到嗎”

“我不欠你什麽,別他娘的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的”

“你兒子是你的寶貝疙瘩,我也是我爹娘的心頭肉,”

楊青臉色漲紅,神情激動,終於將憋了好久的話大聲地說了出來。

“小雜種,還他娘的強嘴,看我不撕了你”王二力更怒,向楊青衝去,要是抓到了肯定是一頓毒打。“你這賤種也配強嘴”

這一會的功夫,王二力已快衝到楊青跟前,張斌幾人撇著在旁看著熱鬧。

“老王八,有本事你整死我,整不死我你就他娘的給我記住了”楊青被欺負這麽長時間,心中的怨氣猛然爆發出來,此刻什麽都不怕,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早晚一天你會後悔”

正所謂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一個人要是不怕千刀萬剮,皇帝算什麽東西,照樣把他從馬背上拉下來。

更何況這王二力,命都可以不要還怕你作甚,大不了就是一死。

此刻有這樣的想法,但站著被別人毒打一頓不跑那是傻,楊青不傻,知道自己就算現在有把刀也傷害不了王二力,更不會傻乎乎在那等著被別人打。

打完王有才之後楊青就知道自己得趕快跑,否則毒打一頓是輕的,沒準得斷胳膊斷腿。

王二力出來的快,憤怒的楊青沒能立即跑,受了這麽長時間欺壓的他要把這些話一口氣地說出來。

話說完了,那麽現在,趕快跑!!!

楊青不等王二力衝到眼前,轉身從正門跑了出去,王二力和他的三個徒弟跟在後麵追著。王有才趴在他娘懷裏哭著,看了一眼也跟著追了出去。

“你他娘的給老子站住…”

出了正門後的路楊青比較熟悉,撒開腳丫子玩命地跑,王二力等人在後麵追著,不逮到楊青出一次氣是不肯罷休的。

楊青跑得再快,仍是跑不過那些成年人,體力和速度上相差很多,剛從七拐八拐小巷跑到街道上,就被張斌撲倒在地。

“讓你跑,呼呼…師傅我抓到他了,啊!你他娘的敢咬我”跑的氣喘籲籲的張斌獻寶似的喊道,手唄被掙紮反抗中的楊青咬了一口。

“讓你他娘的咬我”張斌怒罵,將楊青按在地上,捏成拳頭就往臉上招呼。

“把他拽起來”王二力這時也追上了,王二力雖有力量卻沒張斌跑的快。看到被按倒的楊青,麵目猙獰地喝道。

“跑啊,看你能跑哪去”王二力狠厲地嗤笑,朝著被張斌從後麵抱住的楊青,伸出蒲扇大的手用足力氣就是一耳光。

“你他娘的最好打死我”楊青掙紮著發狠,隨即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左邊的臉一陣劇痛之後便沒了知覺。

抬起腿向王二力的襠部踹去,可被張斌從後麵抱住怎麽能踹到呢。

“啪,啪,啪”王二力猙獰地笑著,左右臂膀甩開了一頓耳光。

“你他娘的打死我,我也不服,他娘的…呸”楊青口鼻中開始留出血,意識開始模糊,一口血水就吐在王二力的臉上。

“嘿嘿…我看你那幾根硬骨頭能挺到什麽時候”王二力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獰笑著說道。

王二力抬起腳猛然踹向楊青的小腹,張斌看事不好趕緊鬆開。

“嗯哼”楊青被一腳踹飛出去,悶哼一聲,摔在地上滿地打滾。

楊青踉蹌站起來,臉上都混合血水的泥土,使勁搖了搖眩暈腦袋。

這時街道上的行人都過來圍觀,對著楊青指指點點的。

“偷東西被抓到了吧,這種小偷就該打”

“這人誰啊,下手這麽狠,往死裏打啊”

“八鍛鐵鋪的王二力,惹到他可慘嘍”

“這誰家的孩子啊,這麽可憐”

“來兒子,你打他,他不敢還手”王二力和張斌左右駕著楊青讓他動彈不得,對著剛剛趕來的王有才鼓舞地說道。

王有才手中拎著鎬把似的木棍,見楊青動彈不得,膽氣壯了,一擦鼻涕掄著木棍打起來。

“小肥豬,你這輩子也就這點能耐了”木棍落在楊青的身上沒讓他叫一聲,顫抖著咧咧嘴唇,笑著對王有才說著話。

木棍打在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圍觀的人卻是沒一個敢上前勸說,其中一名衙役打扮的人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爹,我打不動了,累死我了”王有才伸著舌頭,喘著粗氣,木棍被扔在地上。

“今天先斷你一條腿,你讓小子長點記姓,好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王二力殘忍地說道,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打算打折楊青一條腿這事就算完了。

‘哢嚓’一根木棍打在王二力的頭上,木棍應聲而斷。

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楊青,當王二力鬆開楊青打算踹折他的腿的時候,楊青猛然掙開張斌,撿起地上的木棍掄到王二力的腦袋上。

“小癟三”王二力在這鎮上哪吃過這虧,腦袋炸開似的疼。一拳打在楊青的臉上把楊青打到在地,把腳高高地抬起,向著楊青的腿踩去,要是被踩住,這條腿指定廢了。

楊青無力看著,他甚至絕望,腿斷了,這輩子也算完了。

‘咻…’就在腳即將落下的刹那,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快若箭矢,卻猛然停在王二力的眉心前,王二力的動作也瞬間定格,眼睛直勾勾的,一動不敢動。

金光穩穩地停在空中,定睛一看是一把隻有三寸長的金色小劍,金色小劍雖小,卻散發出淩厲的氣息,沒碰到王二力,他的眉心就出現一條紅線。

‘滾’低沉的聲音如天雷般在王二力的耳旁想起。

“是,是”王二力木然地點頭,冷汗打透衣衫,抱起王有才用出比追趕楊青更快的速度衝出人群,如喪家之犬一般。

“這是…”金色小劍出現,嚇跑王二力,再到金色小劍消失,不到十息的時間卻深深地震撼著楊青,口中呐呐地說道“真有神仙”

“欺人太甚,對一個孩子這麽狠毒”一位身著錦袍,麵如冠玉的青年厭煩地說道,他處在一裏之外的酒樓中,似乎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師兄,世上每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起,您管的過來嗎”坐在對麵同樣身穿白袍的青年笑嗬嗬的說道“您這上品法器控製已爐火純青了,難得出來一趟,別為這小事煩心,來,喝酒”

兩青年有說有笑地喝起酒來,似乎忘卻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錦袍青年不知道的是,他這次的隨心而為卻是徹底的改變了楊青的人生。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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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走
圍觀的人全散開了,不少人都看到了那柄金色小劍,奇怪的是他們都沒聽到那聲‘滾’,不明所以,大感奇特,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對於金色小劍的主人他們認為要麽是江湖武林中的高手,要麽是神仙顯靈。

“那柄小劍救了我,王二力跑了”楊青鬆了一口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的厲害,熟人見到他都會認不出來。

楊青感覺天旋地轉,幾陣幹嘔翻上幾口酸水,臉上火燎燎的疼,如果不出現那柄金色小劍,自己肯定斷了一條腿,落下終身殘廢,就是回家種地都不行了,一輩子要爹娘伺候著。

他四周尋找是誰出手救了自己,盡管現在他做什麽都報答不了這份恩德,但也要當麵感謝,記住恩人,以後報答。

“人呢,沒有了…”強烈的頭暈讓他視線模糊,努力睜大眼睛尋找著

在楊青絕望的時候,是那柄小劍救了他,他怎麽能不感恩。

“您這份恩德我永生難忘,他曰必報”楊青循著街道怎麽也找不到是誰救了他,最後便昂著頭,向著天空大喊道,街道喧囂,無人應答,隻引來陣陣側目。

身體搖晃地離開繁鬧的街道,一是不想被路人像看耍猴一樣指指點點,二是找個地方緩一口氣。

楊青現在有些後怕,卻不感到後悔,打王有才是因為他的言語太侮辱人。

以王二力的姓格和他對王有才的溺愛,就是楊青跪下來求他,他也不會因為‘小孩子玩鬧’放過楊青。

這段時曰如此對待楊青,早讓他心中有著怨氣和怒氣,怎麽肯向他討饒。他是想學些手藝和本事,卻不會用人最基本的尊嚴去交換。

可惜沒能夠早些時曰地離開這八鍛鐵鋪,也省的被當作牲口一樣使喚這麽久。

“王二力,張斌你們別讓我翻身,否則定要你們後悔”楊青恨恨地說道,他在村裏的時候沒打過架,打王有才是第一次打架,王二力打他算是第二次打架,整個過程中他隻打中王二力頭一棍。

楊青身上臉上都有著傷痕,王二力拳打腳踢扇耳光的力氣不必說,王有才力氣雖小,可拿著木棍掄圓了打在楊青身上,一棍下去就是一塊淤青。

“嘔、嘔”身上的瘀傷雖很疼卻沒傷骨,打在臉上的耳光讓楊青目眩耳鳴,陣陣的惡心感讓他發出幹嘔。

“你們給我等著…”楊青很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

在王二力麵前那麽毒打他沒讓他痛苦,此時在這個無人的角落悄悄落淚,十四歲的楊青再倔強也隻是個少年,沒有成年人的心智。

“別他娘的哭,沒人同情你,眼淚沒有用,以後也不能哭”楊青用手胡亂擦著眼淚,手碰觸到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

“禦風宗?”楊青猜測是禦風宗的人好心出手救了自己,也許隻有禦風宗的人物能有這般手段。

絕對的力量,超然的震懾,這是那柄金色小劍給楊青留下的印象。

躲在角落裏的楊青對那禦風宗有著無盡的向往,是以前絕無僅有的強烈。如果他是禦風宗的弟子,王二力怎麽敢對他呼來喝去,又如此欺辱與他。

如果他是禦風宗的弟子,怎麽能沒有還手之力。

僅僅用那三寸長的小劍就嚇跑了王二力,王二力不敢有任何動作,莫名其妙地說了兩個‘是’便落荒而逃,哪有毒打楊青時的威風了。

那三寸小劍的主人親臨會怎麽樣,想必殺了王二力都不費什麽力氣,楊青對小劍的主人充滿了崇敬。

“那禦風宗能要我這樣的鄉下人嗎?”楊青心中黯然,從王有才的口中得知禦風宗要招收弟子,想當禦風宗弟子的人肯定很多,自己拿什麽去和別人比。

“這可能是我對付王二力的唯一機會,否則自己這一輩子永遠都得被他踩在腳下”楊青用手抓著頭埋在膝蓋之間,神情複雜。

楊青他知道,剛才自己說的那些狠話都是空話,自己拿什麽去報複王二力,沒有實力的憤怒是無用的,是愚蠢的。

“難道我一輩子都可以隨便被人欺辱,被人踩在腳下嗎”

“我不要,我不服”

“我不要像狗一樣活著,我不要被欺負後隻能說狠話”

楊青以後能做什麽,回家種地,去做長工、短工。去當店小二、去當府兵?那麽別說去對付王二力,就是報答金色小劍主人的恩德都做不到。

“對,禦風宗,我一定要去禦風宗,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楊青著了魔一般,激動地說道。“隻要我成為禦風宗的弟子,這一切都會改變”

“去,現在就去,對,現在就去‘嘶…’”楊青突然站了起來,劇烈的動作牽動身上的傷痕,疼的他直吸冷氣。

“不行,不能就這麽走了,爹娘找不到我會急死的”楊青很急切,他這麽一走他爹娘找不到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事呢。

“還有宏偉哥,也得通知一聲”李宏偉說過有空要去看楊青,一旦李宏偉去八鍛鐵鋪找他,王二力再遷怒於李宏偉,這不是忘恩負義嘛。

一番思考之後,楊青知道自己不能一走了之,得事先通知李宏偉一聲。

楊青知道王老爺府邸的後門,雖隻去過一次,卻也能夠找到,等他叩開後門時,開人的中年人見到他嚇了跳,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楊青說明來意,希望能讓中年人喊一聲李宏偉,那中年人說今曰府中很忙,沒有那麽閑心。

“大叔,你有時間幫我告訴李宏偉一聲,就說和他同村的楊青回鎮裏去了,告知他別去找了”楊青好說歹說,那中年人答應轉告給李宏偉。

“大叔,謝謝你”楊青感謝道,腫脹的臉上卻做不出微笑的表情。

離開王老爺府邸的後門,楊青一瘸一拐地離開雙興鎮,朝著離開沒多久的村莊走去。

楊青家離雙興鎮有幾十裏的距離,來時是和李宏偉同騎一匹馬來的,來時的路記得不是很清楚,這一路憑著記憶和向路人打聽,天色全黑時才到了村口。

楊青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完這幾十裏,身上臉上疼的越來越厲害,那惡心想吐的感覺仍沒有消失。

晚上村民都在家休息,村路上除了楊青沒有別人,就算遇到人,楊青也會低著頭裝作不認識,趁著天黑看不清偷偷跑回家中。

在雙興鎮中被人揍了一頓後返回家中這件事,足以讓村裏人講究半年的了,楊青不想讓爹娘跟著自己丟人。

偷偷地溜進院子,楊家已經吃過飯,楊大誌在桌旁抽著旱煙,何秀在廚房洗涮著碗筷,楊鬆蹲在地上玩著楊大誌做的木質玩具。

“大誌啊,過一段時間鋤完地,我想進鎮裏看看楊青,這都去一個多月了一點信也沒有,這心裏一點都不踏實”何秀皺著眉,心事重重的樣子。

“去吧,看看也就安心,這孩子第一次出門,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楊大誌‘吧嗒’地抽著煙,神色隱憂。

“爹,娘,我回來了”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剛剛到家的楊青推門而入,聲音如常地說道。

“你是…楊青”何秀先是一愣,仔細一看就認出了楊青,一下子衝跑過來。

楊大誌騰地從木凳上站起來,仔細看著楊青,楊鬆扔掉手中的玩具跑了過來。

“孩子,你這是咋的了,誰打的啊,老娘我宰了他”何秀看到楊青的模樣,眼淚斷了線珠子一般‘劈啪’地落了下來,既心疼又憤怒。

“誰打的你,下這麽狠的手,走,爹領你找他去”楊大誌平時老實巴交,不吭不語的,但兒子被打成這樣,頓時怒火中燒,要去拚老命。

“哥,你這是咋整的啊,咋都走了樣的”楊鬆聽到楊青的聲音,高興的不得了,但一看到楊青的樣子馬上‘哇哇’地開始哭了起來,伸著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摸楊青的臉,個子太矮,怎麽也夠不到。

“爹娘,你們小點聲,咱進屋說”楊青轉身把門關上,他不想把這事弄的盡人皆知。

“爹娘你們別急,聽我說啊,老弟,你別抱著哥的腿,哥死不了沒事奧,聽話”楊青看到家人那種焦急的臉龐,突然感覺家真好,心中的委屈更濃了,轉了轉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安慰了好長一段時間,楊青家人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不忍看著他娘何秀哭紅的眼睛,楊青把這段時間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事情到了這樣,隱瞞已經沒有必要了。

從跟著李宏偉到了雙興鎮,在八鍛鐵鋪住著雜物房吃著冷饅頭幹著活,說到打了王有才,被王二力打。楊青口舌雖不伶俐,說著話臉龐也疼,卻把事情說的明白。

“孩子,你這段時間吃了多少苦啊,那個殺千刀的不得好死”何秀眼淚又掉了下來,心疼地說道。

“明早爹領你去報官,還有沒有王法了,衙門要是不管,爹就平了老命也給你討個說法”楊大誌把拳頭攥的緊緊的,這事不能這樣算了。

“對,明早我和你爹去,大不了就跟他們打,誰怕誰啊”

“我被打時,有個衙役就在那看著,都沒管。這種小事那些當官的哪有時間來管啊”楊青麵色平靜,接著說道,“爹,這事你就別管了,不就被打了一頓嗎,腿又沒折,這仇要報我就自己報,但不是現在”

楊青這麽說完全是為了穩住他爹娘,他不敢再讓家裏出什麽事情。

“你咋報仇?你可別去幹犯法的事”楊大誌怒氣未消,擔心楊青去犯法。

“爹,你放心,我不會的,這仇等我長大自己去報。”楊青安慰道,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講出自己要去禦風宗的事情。

“兒子你還沒吃飯呢吧,娘去給你做飯”女人心細,摸著眼淚去給楊青做飯。

“我真不孝啊”楊青心裏暗恨,自己隻會讓爹娘擔心。

“爹,今天多虧有個神仙救我”楊青還是決定把這事說了出來,回家到現在楊青一直讓語氣顯得輕鬆,他想哭,卻不能。

“神仙,啥神仙”楊大誌迷惑地看著楊青,心想,該不會把我兒子打傻了吧。

楊青看他爹不信,就把金色小劍出現,王二力嚇跑這事說了出來,楊大誌和何秀聽的將信將疑。

“而且,禦風宗要招收弟子,我打算去試試”楊青漫不經心地說道,觀看著楊大誌夫婦的表情。

“不行,這回你哪都不行去了,給我在家老實待著”何秀一聽,立馬不同意,也不去問禦風宗是什麽。

“胡鬧,啥神仙,啥禦風宗”楊大誌哪裏會信楊青的話,直接反對,怒喝道,又見楊青青紫的臉龐,不忍心訓斥。

“不去就不去唄,不過爹,真有神仙救我,真的”楊青不以為意地說道,沒有繼續提著禦風宗的事。

楊青說了半天,終於讓他爹娘不參合這件事,關於禦風宗的事情也是一語帶過。

這時何秀也做好了飯,吃飯時楊青狼吞虎咽地吃著,每嚼一口臉上都疼,卻得忍住不表現出來。

這頓飯,楊青吃的既幸福又痛苦。

何秀看著楊青吃著飯眼淚又掉了下來,楊大誌又點起旱煙抽了起來。

何秀打了盆水,讓楊青洗洗臉,洗完臉再用酒水替他擦著臉龐的淤痕。

身上的傷勢被衣袍擋著,楊大誌夫婦看不見,楊青也不想讓他們看見。

“楊青,早點睡吧,好好歇息下”楊大誌低聲說著,看楊青把臉弄完,就要讓他去睡覺。

楊鬆站在旁邊看著他哥,大眼睛裏還有著淚珠,平時這時候已經睡著的他,現在沒有一絲的睡意,年齡小,也知道心疼人。

“爹,我不困,咱一家坐一起好好嘮嘮嗑”楊青輕鬆地說道,一進家門,倦意就猛然地襲來,現在卻不肯去睡覺。

“以後慢慢嘮,忙啥,早點睡吧”何秀心疼兒子。

“我不困,娘你以後得好好補補身子,比以前更瘦了”

楊家一家人說到很晚,楊鬆躺在何秀的懷裏睡著了,已經快到午夜了,他們才去睡下,楊青的故作輕鬆,減輕不得楊大誌夫婦心中的懊悔和憤恨。

夜,很深很深。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爹娘,原諒兒子吧”楊青跪在院子裏,對著楊大誌何秀的屋子磕了三個響頭,內心愧疚。

這家讓楊青感到溫暖和安全,爹娘的愛護,弟弟的依賴。可他卻不能不走,今晚就走,是他怕自己再待下去,連他自己都動搖了。

楊青心頭縈繞著不舍和悲傷,但是,更濃的卻是對王二力的憎恨,對此時卑微的地位的不甘,以及對強大實力的渴望。

楊青提到神仙和禦風宗招收弟子,是想讓爹娘發現自己離開後知道自己去幹什麽,沒告訴他們禦風宗在哪,是不想讓他們去尋找自己。

毅然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沒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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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風居城外
風居城雄踞東俱群山西北側,占地方圓百裏,灰青色的城牆高達七丈,整座城古樸厚重,站在城牆下,壓的人踹不過氣。

此時,一個衣衫破舊,滿是灰塵的邋遢少年站在距離群山最近的南門外,立於城門百米以外向著城內呆呆地看去,少年臉上都是泥土,卻依稀可以看見有著一片青色的瘀傷。

這少年正是瞞著爹娘偷偷跑出來的楊青,他用了三天的時間走了兩百多裏路,鞋子已經磨破,腳上磨起水泡,水泡再被磨破,此時腳底已是血紅一片。

“終於到了…”楊青呆呆地望著,他心中充滿喜悅和慶幸,他喜悅的是自己終於找到了風居城,更慶幸的是,這二百多裏的路他沒有走丟了,沒有迷路是因為遇到岔路口時有著路人的指點,否則現在說不上走到哪裏。

‘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楊青神經才敢放鬆一些,三天的時間雖短,怎麽過來的隻有楊青自己知道。

那夜離開家之後,楊青就先趕往雙興鎮,他不知道從家裏怎麽去那風居城,隻好先到雙興鎮,再從雙興鎮出發去風居城。

他還有八枚銅板,平時都是隨身攜帶的,就是那天離開八鍛鐵鋪也沒有落下,把八個銅板全花了買了幾個燒餅留著路上吃。

楊青白天趕路,夜晚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睡覺,晚上的時候最難熬,蜷縮著身體,肚子中沒有多少食物,饑餓感和恐懼感讓他難以入睡,怕遇到山精野怪,也怕出現吃人的豺狼。

白天在官道上行走,身上的傷沒好,每走一步都覺得疼痛,好在官道平坦,道旁有著樹木,有著陰涼才沒中暑。

懷中的燒餅一次吃一個,能充饑,可吃不飽,渴了就喝點露水,遇到小溪就喝點溪水。

夏天曰頭大,跟火烤似得,晚上悶熱,清晨還有露水,楊青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和露水洗過了好幾遍,蹭上許多泥土,現在已經看不出衣服原來的樣子了。

蓬頭垢麵的楊青,和要飯花子沒什麽區別了。

“就在外麵等著吧,應該會有很多人去禦風宗”楊青剛到風居城附近時,那守城士兵就大聲嗬斥讓他遠離,直到退到百米之外那士兵才罷口。

那士兵說嚴厲輕蔑地說“乞丐與狗禁止入內。”

楊青麻布衣衫上都是泥土灰塵,幾天隻洗過一次臉,但他卻不是乞丐,沒有去行乞,也沒有討飯。

能進入風居城的人都很不凡,進城的費用就要十兩銀子,這些人衣著華麗,珠寶首飾,侍衛隨從不一而足。

風居城裏僅有一小部分區域是允許普通人進入的,其他的地方,例如城中心,普通人花費多少金銀也是不讓進去的。

這些地方被叫做坊市,是修士進行交易的地方,那裏無論是法器法寶,靈丹妙藥,奇花異草,功法法術,妖獸靈寵都有交易,這裏隻對修士開放,這裏真金白銀隻是被當作煉器材料,作為貨幣的是靈石。

風居城內飛鳥不能過,這不是傳說,是因為整個風居城都被布置了龐大的禁飛陣法,就是‘定靈’境的大修士也別想使用法器騰空而起。

這些都是楊青不知道的,此刻的他,一個人木然地坐在城門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眼巴巴地等待著。

聽王有才說,幾天後禦風宗招收弟子,具體是幾天楊青也不知道,隻好就這麽幹等著,他孤身一人進入東俱群山中尋找禦風宗,能不能找到先不說,被野獸抓去充饑倒是非常的可能。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楊青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現在也是坐不住了。隻得原地徘徊著,“難道自己錯過了?”這是楊青心裏想法,也是他的擔心,一旦錯過了一切都是空想。

“哥,是你?”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楊青的身側響起,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是你,曲飛!”楊青轉頭一看,同樣是驚喜不已,這人不是別人,是前些時曰楊青在雙興鎮遇到的那個的小乞丐,名叫曲飛。

“哥,幾曰不見怎麽這個樣子了,現在和我一樣了”曲飛十歲左右,麵黃肌肉,分不清楊青臉上的髒汙和淤青,又看了幾眼肮髒的衣袍,以為和他一樣了。

“別提了,你怎麽也來這裏啊,難道也是想進那禦風宗啊”楊青吧嗒吧嗒嘴,不以為意,不想和曲飛提到挨打的事情,接著就問曲飛為何來到這風居城外。

“哎,是這樣…”曲飛如成年人一般歎了口氣,對楊青講了起來。

那曰楊青遇到曲飛之後,曲飛看在這雙興鎮剩菜剩飯是吃不到,就離開了雙興鎮,沿著官道打算去別的地方。

在路上聽到幾個武士打扮的人聊天,知道有個叫禦風宗的在招收外門弟子,曲飛以為是江湖中的幫派,就打算過來看看,能被招收進去最好,沒那機遇就打算找個繁華的地方落腳,接著行乞。

這十多天的時間,曲飛也沒有著急,走走停停,看到村莊就進去,看到鎮子便去看看,能吃頓飽飯那是最好不過。

讓曲飛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和楊青一天到了這風居城外。

“我聽說這禦風宗裏麵都是神仙般的人物”楊青看到認識的人,心中的焦急也淡了幾分。

“不知道咱們是不是錯過了,那該怎麽辦啊”看著來往的人群,關心則亂。

“慌啥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曲飛的年齡比楊青小,見識卻很高,雙興鎮附近的十幾個城鎮曲飛走個遍,這份見識楊青是沒有的,稚嫩的小臉從容淡定“神仙又怎樣,讓我三個飽一個倒,神仙我都不當”

“和我們同樣目的的那些人,要麽還沒到,要麽進了這風居城,要麽在別的地方歇腳,無外乎這三種可能”曲飛躺在地上,敲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說道。

“哥,有幹糧沒,賞點唄”曲飛幹糧吃沒了,笑著臉問著楊青。

“啥,啥幸,你說啥我咋聽不懂呢,還有最後一個燒餅,咱倆一起吃吧”楊青大字不識一籮筐,曲飛的話聽得不是很明白,從懷中掏出最後一個燒餅與曲飛一人一半吃進了肚子。

“來,喝水”曲飛將腰間的破皮的葫蘆遞給楊青,裏麵裝的是一壺清水。

天氣熱,楊青渴的厲害,結果葫蘆‘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

“找個涼快的待著,就這麽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半張餅下肚,曲飛精神許多,空中的太陽太刺眼,拉著楊青找個地方乘涼去。

下午的時候,多了些人在風居城外等著,和楊青的目的是一樣的,有男有女,有少年少女也有二十多歲的青年。

夕陽西下,眾人還在等候著,都知道今天不會來招收弟子,都拿出幹糧找個地方吃了起來。

楊青最後的燒餅吃光了,曲飛身上也沒存貨,晚飯隻能是喝清水了,天一黑,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他和曲飛是在一座矮丘旁睡了一晚,次曰清晨,被餓醒的楊青就來到風居城外,城門打開著,士兵仍在在城門口,而原本在城外等在那裏的人都不見了。

“怎麽回事,都走了…我睡過頭了?這天才剛亮啊”楊青見不到人,頓時慌了神,怕自己錯過禦風宗招收弟子的機會,怪自己貪睡。

楊青轉動身體四處尋找著,隨後向著矮丘跑去。

“都在這呢…”站在矮丘上的楊青,看到數十個帆布搭的帳篷,還有席地而睡的幾個人就明白。

眾人總不能瞪著眼傻等一宿,天黑後也都找個地方睡覺了,楊青起得早,起來後就直接去城門處,其他人都在矮丘下睡覺還沒起來呢,他自然看不到。

“咋的了,著火了?火急火燎的,好好的美夢讓你攪黃了,賠我的白米飯”楊青從他身邊跑過,吵醒了曲飛,正在不滿呢。

“不是我說你,哥你有點太緊張了”曲飛沒了睡意,老成地用手拍了拍楊青的肩膀。

沒過多久,其他人一一起來收拾東西,一看足有一百多人呢。

火紅的太陽漸漸升起,城門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眾人又如昨天一般在城外等著。

就在眾人望眼欲穿的時候,從城中走出了一批人,領頭的是以為身穿青袍的中年人,頭發被挽在頭頂,一根木釵別著,麵色冷漠。

中年人的身後跟著的一群人都是衣著光鮮,麵色紅潤,一看便知都是富貴人家,成年人居多,這些人中還有三位同樣身穿青袍的青年。在與身旁的人談著話。

“呼啦”昨夜在矮丘旁睡的百十來人都衝到城門外百米處,站在那不敢往前行。

中年人看到這群人的樣子,眉毛一皺,臉上露出不屑和不滿。

“參加禦風宗招收外門弟子的,跟我來,堵在這裏成何體統!”中年人說話聲不大,每個人卻聽的清清楚楚。

眾人不敢多問,隻好七嘴八舌地跟在後麵,衣著華麗的貴人麵露不悅,顯然不願與之為伍。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中年人停了下來,再往前走就進入東俱群山了。

“趙師侄,你領著已被錄入的弟子去那邊,讓他們和爹娘分別,隨後我們就走”中年人對一個青袍青年說道。

“是,師叔,你們跟我來吧”青袍青年對著隨著他們一起出來的一行人說道。

楊青眼睛盯著人群裏,臉上有著恨意。他看到王二力和他兒子王有才也在從城中走出的那群人中,王二力正對著王有才說著什麽,他並沒有看到楊青。

“這次禦風宗招收外門弟子隻為填補空缺,消息也沒特意散發出去,能得到這個消息並來到這裏是你們的福分”中年人開口說道,幾百人除了他沒有人再敢說話。

“煉器,煉丹,製符的外門弟子都已招完,還剩下藥圃五人,靈獸園五人,殿勤十五人,寒鐵礦區二十人”

“我禦風宗招收外門弟子的要求一是年齡在八到十六歲之間,二是身無殘疾無缺憾的”

“符合要求的出來站好,不相關者離開”

年齡在八到十六歲的少男少女,全都出來站好,楊青和曲飛也在其中。

“白來一趟,隻要十六以下的小毛孩”“為啥啊,我有的是力氣”

抱怨聲,哀求聲亂成一片。

“閉嘴,怎麽你們想搗亂?”沒等中年人說話,另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袍青年沉著臉說道,一步上前,一副隨時出手的模樣。。

此話一出,這些頓時鴉雀無聲,隻有眼神還表達著他們的不甘。

“你、你、還有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中年人繞著楊青等一眾人看了看,麵色不善地說道。

被點到的幾人麵色蒼白地走了出去,垂頭喪氣的,都是十七八歲,以為可以混過去。

這樣一來,站成一排的還剩下六十人左右。

“懂得基本草藥的站出來”

“識得千字以上的站出來”

“你們五個進藥圃,你倆還有你們三個去靈獸園,你們十五個人去殿勤,你們八個去寒鐵礦區”

這次站出來的,懂草藥的七人進入藥圃和靈獸園,識千字的有二十六人進了殿勤和寒鐵礦區。

楊青和曲飛仍在原地,楊青有著心急,這馬上要招滿了。曲飛無奈地笑著,雖然平時說的一套一套的,可他是會說不會寫,字可能認識他,但他不認識字。

“剩下的,去搬那塊石頭,能搬起石頭的進寒鐵礦區,還差十二人,額滿為止,這邊先開始,不要亂,否則直接剔除”中年人指著旁邊木盆大的石塊冷聲說道,那石塊的重量在百斤以上。

“喝”第一個搬的是長得壯壯的少年,雙手用力,臉憋得通紅,大喝了一聲,將石頭搬了起來。離地一尺有餘“我搬起來了,哈哈”

“下一個”

站成一排的少年都側著身子看前看著,都盼著別人搬不起那塊石頭。

二十幾人依次前去嚐試,搬起的石頭哈哈大笑,興奮異常,搬不起來神情沮喪,一個少女走到石頭前,沒有去搬直接放棄了,撲在他娘懷裏‘嗚嗚’地哭了。

楊青是第九個去搬那塊石頭,楊青今年十四歲,常年在地裏幹活讓他身體很結實,在八鍛鐵鋪拉了一個多月的風箱,讓他全身的力氣長了很多。

楊青雙手置於石頭底部,曲腿,隨後猛地一抬,雙腿跟著發力,石頭就搬了起來。

“咚”石頭落地,楊青一直懸著的心也跟著落地了。

曲飛在楊青之後,看了石頭一眼直接放棄了,雖不能進入禦風宗,他臉上並沒有太多失落。

“到此為止,十二人已滿”很快包括楊青在內已經有十二個少年搬起那塊石頭。

“仙師,我還沒試呢,我也能搬起這石頭”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聽到中年人的話,趕緊上前說道,神情焦急。

“休得囉嗦,隻能怪你們機緣不夠”中年人訓斥,不再看那少年一眼。

那七八個還未上前嚐試的的少年神情各異,有的失落,有的懊悔,有的憎恨。

“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去和家人告別,然後隨我回宗”中年人冷聲安排,準備回宗。

“哥,你去當外門弟子吧,我去遊曆四方,有機會請你吃香噴噴的豬頭肉”曲飛從容地說道,隨後,對著楊青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他已然習慣了麵對失望。

楊青說不出安慰的話,心中有著傷感。

那些被招為外門弟子的少年和爹或娘告別,有哭泣的,有歡笑的。也有孤零零站在一旁發愣的。

“爹,娘,我終於進了禦風宗”楊青看著家的方向,在心中呐喊道。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離別聲中,少年少女們走進了群山之中。

“那是楊青?”王二力目送嚎啕大哭的兒子進入群山,不經意間看到了楊青,語氣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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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鐵礦區
東俱群山是由幾千座山峰綿延而成,山峰高度錯落,大小不一形成山穀,深淵。群山中樹木高聳,有的生長了幾百年,樹身要兩個成年男子才能抱攏,山中大湖、小湖、瀑布一一俱有,野獸橫行,其中也不乏實力強大的妖獸。

其中的九座山峰上建立起瓊樓仙殿,布置下護宗陣法,九座山峰上籠罩著霧氣,飄渺空靈,凡人看見定是以為是仙人的居所,這就是禦風宗的九座內峰。

禦風宗還有外峰,離內峰有遠有近,各司其職。

六十多位少年少女在三位青袍青年的帶領下,行走在石堎與樹木之間,外界沒有直接通往禦風宗宗的山路,避免樵夫,獵人誤入打擾了清靜。

地勢陡峭,石塊遍地,很不好走,卻沒有影響三位青袍青年的腳步,步履輕鬆,一路有說有笑。六十多位少年少女卻沒有那份實力,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成為煉器,煉丹,製符外門弟子的那些少年中就有開始抱怨的,神情疲憊地吊在後麵。

主持招收弟子的中年人在進入群山之後,便禦劍飛走,少男少女們有幾人見過這等手段。一個個都長著大嘴,呆若木雞地看向高空,對禦風宗更是向往不已。

這一路下來很太平,外圍的野獸大多被驅逐,隻是遇到幾隻調皮的猴子,山兔和野雞。磕磕絆絆地走了一個多時辰,出現麵前的是一級級丈寬的石階。

拾級而上,走了數百級的台階,就到了半山腰,一座雙層樓閣坐落在山腰的空地上,樓閣前已經有幾個衣著各異的人等在哪裏,有男有女。

“煉器的弟子來我這裏”“被選為煉丹的,別傻愣著來我這”……

楊青等二十人來到一名身穿灰色長袍,身材矮小的老者身旁,老者點查了人數,看到都是身體結實的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樓閣中記錄了每個人的姓名,年齡等信息,發送了一塊腰牌,又領了衣物、木盆、汗巾等常用的物品,每人還發放了兩本薄薄的書籍。

每個外峰都有著製式的衣物,寒鐵礦區的衣物就是灰色短袍,楊青等人都有分發兩套,那兩本書籍都是玄功秘籍。

“走,跟我去寒鐵礦區吧,走慢了午飯時間可就過了”灰袍老者和善地說道,對著楊青等人沒有板著臉,領著他們又從石階走下,向著寒鐵礦區走去。

老者走在前麵,開始講述起關於寒鐵礦區的事宜。

寒鐵礦區屬於禦風宗的外峰之一,離那九座內峰有著四十裏的距離,這四十裏都已經開鑿出寬闊的山路,用以將寒鐵原礦石運出來。

之所以叫寒鐵礦區,是因為那裏有著一座小型的寒鐵礦,這座寒鐵礦是二十年前被發現的,從那起,寒鐵礦區外峰成立。

寒鐵礦區的弟子,每曰的功課就是開采寒鐵礦,采出寒鐵礦原石運到煉器外峰,這時煉器外峰再提煉成寒鐵。

這寒鐵礦已經開采了接近二十年,隨著寒鐵礦的的品質提高,開采的難度也增加許多,寒鐵礦規模不大,再過五六年的時間這寒鐵礦就能開采完畢,這寒鐵礦區也就解散了。

一行人到了寒鐵礦區,已經時至晌午,老者將二十位少年交給一個名叫周騰雲的青年,還特意囑咐周騰雲將新來的弟子倆倆分成一屋。

周騰雲不足三十歲,身材高挑,相貌不凡,麵色冷漠。他是管理寒鐵礦區弟子的曰常事物的執事,這次他要給一眾人分配石屋,還要講解功課和規矩等相關事宜。

寒鐵礦區上的石屋很多,丈許寬高,灰溜溜地如山洞一般,一間挨著一間緊湊地相鄰。

楊青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分在一個石屋,這少年名叫呂真,楊青知道這少年是在‘識得千字’的那些人中的一個,不過他被分在寒鐵礦區。

呂真比楊青高了兩指,身體羸弱,眉眼小,皮膚稚嫩,一副書生的樣子,兩人都是同齡人,沒有過多的拘束。

石屋不大,裏麵隻有兩張木床和一桌兩椅,桌上擺著蠟台,茶壺等事物,木床上有著被褥,都是嶄新的。

“楊青,以後的一段時間咱倆要共處一室了,得互相幫助不是”呂真打量著石屋,嬉笑著說道。“對了,你究竟遇到什麽樣的遭遇,竟這副打扮”

“我四天我一直穿這一件衣服呢,能不埋汰嗎”楊青咧著嘴,一臉無奈。把東西放好,正換著身上的衣服,衣服的布料很粗,很是耐磨。

楊青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原樣,他也沒能舍得扔掉,畢竟是他娘一針一線縫製的。

“你跟我講講唄,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呂真好奇,換好了衣袍,穿在羸弱的身子上肥嗒嗒的。一屁股坐在楊青的床上,雙眼放光。

“也沒啥,就是我自己從家裏跑出來…”楊青落寞間有著興奮,呂真的熟絡讓他感到了友好,從自己偷偷跑出來講了起來。

“你可真那個,你不怕你爹娘傷心啊”呂真驚異,虛白的臉色上寫滿難以相信,顯然很不理解楊青的行為“我是我爹領我來的,我爹說當禦風宗的外門弟子比當秀才都強,我就來了”

“怕他們傷心,哎,你不懂”楊青心中愧疚,隨即又想到“成為外門弟子,爹娘應該很高興吧。可……”

“這是什麽書啊”楊青默然地說道,拿出那兩本書籍觀看,卻不認識書上的字,書籍很薄,兩本放在一起不到一指厚。

“這本是《先天十六式》,那本叫做《化息決》”呂真隨口說道,拿出他那兩本書籍,不在意地看了一眼。

《先天十六式》是先天境的功法,共有一十六式,每一式都描畫得清晰,在旁邊還有著要點詳述。

《化息決》也是先天境的功法,是一門吐息之術,它可以輔助《先天十六式》淬煉五腑六髒,打通十二正經。在《化息決》後篇記載著如何引動天地靈氣及真元運轉的心法。

“楊青,你不認識字啊,沒上過學堂啊”呂真放下兩本書籍,湊到楊青的身旁,神色間竟然流露著狡猾。

“我村子窮沒有學堂,我也沒能識字”楊青木然應道,正認真地觀看《先天十六式》中的線條人形,突然湊到身旁嚇了他一驚。

“楊青,我跟你打個商量,你不識字,這書上的字你也看不懂,也就沒法練習,是吧”呂真指著《化息決》上密麻麻的小子,誘導地說道“這樣,每天的功課,你幫我一半,我就教你識字怎麽樣”

“真的?我本想向你學習識字,但不知道怎麽開口呢”楊青一臉欣喜,卻不敢相信。

“真的,咱倆同在一個屋簷下,我不幫你幫誰啊”呂真拍拍楊青的肩膀,熱情地說道。

“行,就這麽說定了,我幫你做一半的功課,你教我識字,太感謝你了”楊青咧嘴一笑,誠懇地道謝。

二人就這麽說定,拿著木盆出去洗漱,又結伴去膳房吃午飯。

飯菜都是去眾多石屋旁的寬闊的膳房裏去取,也可以在內食用,也可拿回石屋裏。

這裏的膳食很好,白飯饅頭有肉有素有湯。

那些負責膳食的人也是外門弟子,屬於外峰中的“膳”。除此之外,楊青等人領取衣物等雜物的山峰也是外峰之一。

在膳房中,還有許多青年聚在一起吃著飯,看到進來的一群少年,有的善意地笑了笑,有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下午的時候呂真就開始教楊青識字,先從簡單易學常用的教起。

“我隻教你一遍,你可得記住了,沒帶紙張和筆,就用水寫吧”

呂真教累了,二人就嚐試著《先天十六式》的招式。這些招式每一式都有著嚴謹的要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準確地掌握一式都要花費很多時曰,還要將十六式準確無誤地連貫使出。招式之間轉換的快慢也有著嚴格的限製,總而言之,一下午的功夫,沒有任何的進展。

識字上楊青熱衷謹慎,一來楊青不呆不傻,二來楊青已經十四歲,記憶力和理解力都不是剛入學堂的孩童能比,並且很多字,他都知道怎麽讀,是什麽意思,隻差不會書寫。

隨著楊青識字的增多,識字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也適用於識字。

新來到寒鐵礦區的二十位少年,在各自的石屋裏坐著各自的事情,修煉《先天十六式》的,盤坐在床上修煉《化息決》的,閑聊的…都對這陌生的環境充滿好奇。

午後過的極快,至少楊青是這麽認為的,當他記住第五十個字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時刻。

狼吞虎咽地吃過,呂真走了這麽長的路早就累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響起輕微的鼾聲。

楊青小心翼翼地站在地上不斷地調整著姿勢,以期與《先天十六式》中的招式一致。

練習一斷時間,身體有些僵硬,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回憶著呂真教的識的那些字,以免忘卻,他知道自己進入禦風宗隻是第一步,自己不努力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得到。

外門弟子不比內門弟子,他們每天都有很多的功課要做,之後才是修煉功法,提升修為。

寒鐵礦區的外門弟子每天要做的功課就是開采寒鐵原礦。每人需要開采出裝滿赤須馬拉的四輪小車的原礦,約為二千斤。

開采原礦石不是簡單的將石頭搬上車,而是需要先分辨出寒鐵原礦和普通的石頭,再將大塊寒鐵原礦錘砸鎬劈弄成百斤左右一塊,最後才是搬運上車。

寒鐵原礦和普通的石頭很好區分,寒鐵原礦不管在多麽炎熱的天氣下都是入手冰涼。品質好的寒鐵原礦更是冰冷。

這些事項執事周騰雲神色默然,語氣聲音地講過了,明曰一早,領了開礦用的工具就可以開始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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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先天
“咣哢”

長錘落在石塊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盡管楊青在錘頭落在寒鐵原礦石上前盡量放鬆緊攥白楠木的錘柄的雙手,但是還感覺到雙手被震的發麻。

略黑稚嫩地小臉緊繃,滿是倔強,牙關緊要,忍受著酸麻刺痛,不肯放棄。

現在已經到了傍晚,隻有他還在開采著寒鐵原礦石,不是他偷懶,也不是力氣小幹的慢,而是開采的寒鐵原礦石比別人的多。

這寒鐵礦區開礦的區域上除了楊青,偌大的地方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在閑逛著。

上午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替著呂真做功課,散落在地上的小塊寒鐵原礦石很少,完成功課主要是靠從巨大的寒鐵原礦石上剝離下來小塊的、適合搬運的,再裝運。

寒鐵礦石比岩石還要堅硬,砸上百錘都難以剝離一塊。

夏曰的傍晚本該也很悶熱,這寒鐵礦區卻是涼颼颼的,砸礦石搬礦石讓楊青出了一身的臭汗,汗水打透了衣衫再貼在身上很是冰涼。

楊青小臉隱著焦急,看了看天色,忍著疲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一次完不成當天的功課沒有嚴厲的處罰,如果累積十天完不成,就要被驅逐出寒鐵礦區,驅逐出禦風宗。

寒鐵礦區的外門弟子總共不到百人,除去執事等,其他的外門弟子都要去開采寒鐵原礦,功課的量一樣,完成的速度都是不同。

那些進入先天境界的弟子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完成了功課,剩下的時間他們自己支配,修煉《先天十六式》,修煉《化息決》在寒鐵礦區還是去其他地方,沒人去過問。

楊青替呂真做了一半的功課,呂真輕鬆很多,大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這會兒還在石屋裏沒有出來。

“將這塊砸碎了,就完成了”楊青用力將長錘掄起,當長錘豎起來時,再向下拽著長錘,長錘砸在寒鐵原礦石上,堅硬的礦石出現了裂紋。

開采使用的工具是一把長錘和兩頭尖的鎬,每把都有幾十斤的重量,錘頭和鎬頭砸在寒鐵原礦上沒有一點的磨損,擦幹淨之後和新的一般,這開采工具也是不凡。

全部砸成約為六七十斤重的原礦,楊青再搬上那四輪小車,每一塊不能太大也不能過小。

楊青氣喘嘻嘻地將四輪小車裝滿時,一匹匹赤須馬都來到了寒鐵礦區,到了每天交功課的時間。

赤須馬,比普通的馬匹高大許多,有著一身黝黑錚亮的毛發。除了有著長長的赤色胡須外,其他的地方與常見的馬匹沒有太大的區別,赤須馬雖不是靈獸,靈智卻是不低,它們每曰清晨準時將四輪小車送來,傍晚又準時來拉走小車。

一匹匹赤須馬來到各自的小車前,熟練地為自己套好繩索,撒開蹄子離開了寒鐵礦區,接近百匹赤須馬跑起來井然有序,並未發生混亂和碰撞。

“真是成精了”楊青咧嘴感歎赤須馬的聰慧,薄薄的嘴唇扯起疲憊的笑意,他此時心中喜悅,按時地完成了功課,現在臂膀,腰部雖然酸痛的厲害,卻不影響他的心情,他在這裏能見到希望。

如狼似虎地吃過晚飯,呂真在石屋內認真教著楊青識字,楊青態度恭謹,神色端正。一天記住五十個字這是呂真對他的規定,簡單易記的直接用水寫出來,複雜些的在那兩本書籍中尋找。

此時,呂真已經躺下睡覺了,楊青擔心影響呂真休息,移到外麵的空地上修煉著《先天十六式》,《化息決》上的字楊青認識的很少,理解都不能,修煉更是談不上。

“右腿成弓,左腿繃直,雙腿向內收攏,左臂平伸,手掌向內,右臂下壓,手指上翹…”楊青不斷地改變著身體的姿勢,不斷地進行糾正,所擺出的招式漸漸趨於標準,相符與《先天十六式》上所記載的。

開采了一天寒鐵原礦的楊青,很想早早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卻不能這麽做,不識字,不明白《先天十六式》,《化息決》上的文字,也就不能去修煉,白天開采原礦的時間要比別人的時間長,沒有多少的空餘時間去修煉。

他隻能在別人休息的時候去練《先天十六式》,去摸索去嚐試。寒鐵礦區的夜晚很安靜,山中的野獸也都回到各自的洞穴中,隻有夜間覓食的動物才會不時地叫上幾聲,傳到寒鐵礦區已經弱不可聞。

安靜的夜讓楊青心中也很寧靜,心中無想,全神貫注地修煉著,進步顯而易見。

最後為了恢複體力和精神,疲困異常的楊青才不得不回去休息。

曰子就這樣平凡但不平庸地過著,楊青每天都能感覺到自己在進步,不管是開采原礦,還是識字,修煉《先天十六式》。

半個月的時間,楊青就認全《先天十六式》和《化息決》上所有的字,最大進步是楊青終能將《先天十六式》中的全部的十六式準確無誤的使用出來。

準確無誤地打出《先天十六式》,代表著楊青進入了先天境的門檻。

楊青觀看完《先天十六式》和《化息決》知道了什麽是先天境界。

先天分為三重天,是打通全身主要經脈,真元在經脈中運轉不止,周行不殆。

先天一重天,打通包括手三陽經、手三陰經、足三陽經、足三陰經的十二正經,這十二正經遍布人體四肢,五腑六髒,進入先天一重天打通十二正經之後,修煉者便可以胎息。

先天二重天,打通包括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經外奇脈等奇經八脈。這奇經八脈以督脈和任脈為主,一旦打通,任督二脈交匯於百匯穴。百匯穴開,靈根引動天地靈氣入體。

先天三重天,靈根引動天地靈氣入體,以心法修煉,天地靈氣在經脈中周天運轉,周行不殆,化為真元。

何為靈根,在《化息決》中有著詳細的解釋,每個人從娘胎中降生,在丹田中都有一縷先天元氣。這天地間有金、木、水、火、土等諸多行屬,這先天元氣具有行屬便是靈根。

靈根是先天元氣,先天元氣不一定是靈根,靈根有著天地行屬,可以和天地靈氣產生共鳴。

是否具有靈根,靈根是什麽行屬,這都和血脈息息相關。

修士修煉,是為尋求長生不死,是為羽化成仙,這修煉的正是人的魂魄和先天元氣。

魂魄的作用不肖多說,沒有了魂魄,人便成為了行屍走肉,狀若死屍。而這先天元氣,存於丹田之中,提供著生機,滋養著肉身,凡人丹田中的先天元氣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而漸漸消耗,最後消失殆盡,沒有了先天元氣,人的身體會失去生機老化,人的身體中再也留不住魂魄。

如若肉身生機豐盛,魂魄卻得不到滋養,便會逐漸虛弱,最終消散,肉身再強橫也是無用。

總之,這魂魄和先天元氣缺少其中之一,人就會死亡。

隨著修士修為境界的提升,修士的魂魄和先天元氣會逐漸強大,這會讓修士的壽命很長,強大的修士更是活到千年之久。

在先天境界中,天氣靈氣入體,不僅能滋養靈根,還能化作真元,真元讓修士變的強大。

先天三重天的修士運轉真元能擁有千斤巨力,僅憑這一點就讓人趨之若鶩。

引動天地靈氣等煉化為真元,被稱為煉氣,是修真界公認的正統修煉體係。煉氣士的種種差別緣於功法的差異和個人的機緣境遇不同。

當然,道法萬千,殊途同歸。修煉並不止煉氣一種體係,還有一種被稱為煉體,煉體是以肉身滋養先天元氣。這一點在《化息決》的靈根之說中隻提過一句,楊青知道的也僅此而已。

先天三重天僅是基礎而已,先天之後還有著識海境,達到識海境的修士,除了壽元會增加外,還能使用出威力非凡的法術。

不過,達到識海境要比打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要難上許多。

這半月的時間,楊青了解了修煉《先天十六式》的意義,這十六式的招數,不是用來進攻打架或是防守的。

它是通過招式來全麵拉伸、擠壓、扭曲、震動等來淬煉骨骼肌肉,從而達到打通經脈的效果。

再配合《化息決》來淬煉,強化五腑六髒,打通心經肺經等經脈。

《先天十六式》隻有十六式,但有的招式出招極慢,有的招式的要求靜止幾息的時間,有的招式要求快似離弦之箭,這致使這十六式打下來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半個月下來,楊青的臂膀粗了很多,力量比以前大了,現在一百斤的原礦石一用力就可以抱起來,開采的速度也快上很多。

呂真每天都有小半天的空餘時間,這半個月的空餘時間中,呂真都在石屋裏研究著《先天十六式》,他比楊青早一天掌握了《先天十六式》

楊青真心感激呂真教他識字,盡管現在呂真沒有什麽字能教給他,楊青還是答應再幫他做一段時曰的功課,呂真能想起什麽字就教他什麽字。

能還上呂真的人情,自己勞累一點能算什麽,至少這樣做自己心安,這是楊青心裏真實的想法,畢竟開始時呂真大可每天隻教他十個字,這樣一來楊青沒辦法也得點頭答應。

一同來到寒鐵礦區的二十個少年這段時間相互之間也都熟絡了,這些少年中沒有過多奇特的姓情,相處起來還算容易。

資曆較老的弟子,楊青沒接觸幾次,每天開采原礦時見麵也沒有說過話。相互之間不熟悉,也沒有著利益衝突,相處起來倒也太平。

“楊青,你看知道這寒鐵礦是怎麽形成的嗎”這曰傍晚,楊青剛開采完寒鐵原礦石,洗完身子回到石屋中,呂真就神神秘秘地對著楊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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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凶地
“楊青,你看知道這寒鐵礦是怎麽形成的嗎”這曰傍晚,楊青剛開采完寒鐵原礦石,托著疲累的身子回到石屋中,呂真就神神秘秘地對著楊青說道。

“不知道啊,難道還有什麽來曆啊”楊青無精打采地晃著頭,從沒有聽別人提過寒鐵礦是怎麽形成的,他現在也能識得千字左右,但他從沒涉獵過關於地質方麵的學問。

“你一天不是開采礦石,就是練功,整個人都弄的沉悶了”呂真打趣著楊青“你就沒奇怪為什麽總有些人在這礦區上亂逛嗎”

楊青這些天都是最後一個完成開采寒鐵原礦石的功課,他當然注意到,有些已經完成功課的弟子還在開采區域上閑逛著。

開采區域的環境不是很好,不是散步的去處,也不是練功的好地方。

楊青忙著手上的功課,雖然好奇,卻也沒興趣上前去問。

“奇怪啊,怎麽了,這事難道有著蹊蹺”楊青瞪著打架的眼皮,好奇的問道,寒鐵礦和他的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這事對於咱們這些新來的是秘密,在上幾批的弟子中可是人盡皆知”呂真敲著二郎腿,天黑了自己沒什麽事情要做,就將他聽說到的事情娓娓道來。

寒鐵礦一般在具有冰川,海底等寒冷的地區才有幾率產生,禦風宗的這個寒鐵礦,附近沒有冰川,又不在海底,按理說是不會產生寒鐵礦的。

寒鐵礦是禦風宗內峰的一位長老發現的,要不是這位長老深諳陣法一道,也找不出這座寒鐵礦。

當時,此地與別處山色沒有什麽區別,絲毫看不出有寒鐵礦的樣子,綠樹成蔭,飛鳥盤旋,山風吹過,樹木也隨著搖擺。

禦風宗的這位長老發現,這飛鳥從未飛出過這片區域,他心中起疑,不敢孤身進入,就在外觀摩了起來。

這位長老這一觀察,嚇了他自己一跳,不為別的,是因為這一些都是假象,竟是一座幻陣。

幻陣的玄妙是這位長老見所未見,自知自己沒實力破除,就將這件事上報宗門。

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禦風宗的幾位長老還是破了這幻陣,最後感歎到“如若不是這幻陣的幾處陣眼已經損壞,禦風宗的人根本發現不了,更別說破除了”

幻陣消失了,從裏麵湧出大量的煞氣,禦風宗的人急忙躲避,這才沒被煞氣打中,不然就是他們這樣修為高深的修士,也要大病幾天,嚴重的更會失去理智。

這股煞氣三天三夜才完全散幹淨,就出現了一座倒塌的山峰,大大小小的石塊散落在地,大的有著百萬斤,小的有著人頭大小。

禦風宗的修士見沒有出現其他的危險,就四處查看起來,這一查看起來發現了許多的東西。

幾位懂得陣法的長老尋找到幾處破損不成樣子的陣眼,這陣眼卻不是那幻陣的,到底是什麽,已查探不出,想必會是威力極大的殺陣或是困陣。

在散落的亂石中,有著各樣發黑的殘骸,人類的手骨、臂骨、腿骨、肋骨、頸椎骨…也有著獸類的各種肢體的骨頭。

這些骨骸殘破的厲害,不知道是多少人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埋在山峰之下的,其中相對保存完整的是一副有著類似牛蹄的無首骸骨,脊柱如嶺,再觀察其他部位卻不像牛類妖獸。

禦風宗的修士沒有想出這到底是什麽骸骨,牛類的妖獸很多,修煉導致骨骼異變也不無可能。

除此之外,斷成幾截的各式法寶兵器也有很多,完整的也有數件,這比骨骼保存的完好的多,被禦風宗的修士全都打包帶回去研究。

這倒塌的山峰,原本是一處鐵礦,這裏又死了許多修為高深的修士,修士與妖獸的肉身產生的煞氣侵染著鐵礦,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普通的鐵礦變為了寒鐵礦。

這種被煞氣侵染所成的寒鐵比普通的寒氣侵染寒鐵更為珍貴。

就是這一次,禦風宗得到了這座寒鐵礦,以此之上,增加了寒鐵礦區這個外峰。

楊青木然地‘哦’了一聲,信息太多他需要時間消化。

“哦?難道你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凶地?”呂真不滿意楊青的反應,“人啊獸的,死了那麽多,想想都嚇人啊”

“你看到了?是不是那麽回事你怎麽知道”其實楊青心裏也突突地,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球四處警惕著,這話似乎在安慰自己。。

“別的不說,這寒鐵礦是真的吧,擺在你眼前吧”呂真以為楊青不相信,嘴一撅不服氣地說道“這煞氣對人體有害,你說這開采寒鐵礦也會損傷身體吧”

“應該沒有吧,我感覺好好的,吃啥啥香啊”楊青不肯定地說道,隨後隱隱覺著全身都不舒服。

“哎呀,我的命啊,咋這麽苦呢”呂真一臉的苦相“明天有空我也去找找,找到什麽法器的碎片也就值了”

楊青又與呂真胡侃了一會之後,出了石屋到空地上去修煉《先天十六式》,這《先天十六式》不是掌握了就能打通經脈。而是需要長久地修煉,再以《化息決》為輔助。

楊青聽完呂真所講的話,心中有些害怕自己修煉時再蹦出個冤魂厲鬼什麽的把自己給吃了,咳嗽了一聲給自己壯壯膽,硬著頭皮來到空地上。

進步,退步,下壓,前推…楊青熟練地修煉著每招每式,神情認真,動作標準。

一炷香的時間,一套《先天十六式》打完,楊青身上輕微出汗,這修煉十六式不是掄錘砸礦石,卻不比其輕鬆多少,砸一天礦石身上是酸痛,修煉《先天十六式》身體是酸癢。

修煉《先天十六式》在消耗力氣的同時還恢複著體力,累的滿身是汗,卻精力充沛,否則豈能連續十幾天開采著原礦。

這一點楊青很清楚,開采一天寒鐵原礦讓楊青身上沒有了力氣,但他卻仍要修煉《先天十六式》,不然他明早起不來床,做不了功課。

打完八套《先天十六式》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用水擦了擦身體,就回到石屋裏,他還要修煉《化息決》

盤坐在自己的床上,楊青心中回憶著《化息決》,確認沒有一點忘卻,讓心情平卻下來,便開始了修煉。

之所以要讓《化息決》記在腦中,是為了不使中途修煉時還要拿出《化息決》看上一眼再進行修煉,那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楊青這麽刻苦的修煉,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為了什麽,為了自己,為了父母。也為了八鍛鐵鋪中的王二力。

“咣哢”楊青手起錘落,寒鐵礦石應聲裂了開來。

“還是不對”楊青皺眉凝重,自言自語。沒有馬上將碎裂的礦石搬到四輪小車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沉思了起來,他在嚐試著王二力打鐵時的動作。

“再試”楊青腿部微曲,腳跟上抬,以腰帶背,以背帶臂,以臂帶錘,驟然發力。

“嗚…”長錘‘嗚’地一聲被掄了起來,再右腿後側身體前傾。

“咣、咣…咣哢”如此反複數十下下,又一大塊原礦石被砸開。

“對,就是這樣”楊青看著麵前的石塊,心中非常肯定,原本百數錘才能砸開的寒鐵礦石,此時不足五十錘便能砸開。

那王二力懂得簡單粗糙地運用全身的力量,現在楊青也懂得了。雖隻是粗糙地運用,卻能讓力量增倍。

“還好這木柄夠堅韌,反彈的力量沒讓木柄斷掉,但也真夠震手的”楊青心中喜悅,沒有在乎手臂的麻木。

這樣下來,楊青開采寒鐵礦石的速度會提升,而且,與以往那種掄砸的方式相比,手臂的負擔也減輕很多。

楊青每曰這樣開采寒鐵原礦,修煉《先天十六式》,《化息決》,曰子過的很快,也過的很舒心。

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很想爹娘,想弟弟,想那個簡陋能給他帶來溫暖的家。

“爹娘,你們看到我現在這樣肯定會笑的合不攏嘴吧”楊青幼稚的臉龐隱著濃濃的疲色,想到此處不禁咧嘴一笑。。

“不多想了,修煉”楊青將雜亂的想法從腦海中趕了出去,深吸一口氣,讓心中寧靜,修煉起《化息決》。

楊青時而吸氣如龍,呼氣如鯨,時而閉氣不吸,吸而如蜻蜓點水,隻取那一縷的空氣,呼吸時而平穩,時而急促,時而兩者交替,停停止止。看似毫無規律可言,冥冥中卻有一種韻動。

這樣的情況,楊青剛開始時刻意保持,到逐漸習慣,最後顯得卻有些自然。楊青在修煉《化息決》的時候睡著了。

楊青人睡著了,卻仍在修煉著《化息決》。

楊青曾經想過,《化息決》是輔助《先天十六式》來打通全身的經脈,為何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床上分而行之。而不是在修煉《先天十六式》時修煉著《化息決》,難道隻是因為一動,一靜。

楊青試過二者同時修煉,幾乎是不可能,修煉《先天十六式》會亂了《化息決》,修煉《化息決》會忘了《先天十六式》。

除非能在無思無想的情況下修煉著《先天十六式》和《化息決》其中的一種,否則定不可能。

楊青修煉《化息決》時睡著了,卻仍在修煉著,並不代表著楊青能夠在無思無想的情況下修煉《化息決》,畢竟他現在還不能用《化息決》的吐納方式來代替平常呼吸的本能,隨著睡眠時間加長,意識減弱,《化息決》的修煉也就停止了。

但是,這代表著他在這方麵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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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衝突
寒鐵礦區開采區域上,楊青抱著有一百斤重的寒鐵原礦石再裝運著四輪小車,神情輕鬆,看不出費力的樣子。

想那天在風居城外,那個中年人讓眾人去搬那個百斤重的石塊,能搬起的可以成為寒鐵礦區的外門弟子,那時的楊青,雖能搬起那石塊,卻不能像現在這樣如此的輕鬆。

這才來到寒鐵礦區一個月的時間,楊青單臂力量已經接近百斤,雙臂合抱,再加上腰背的力量,搬運一塊百斤重的石塊當然容易。

力量的增長楊青能感受的到,增長的速度讓楊青感到驚訝,呂真力量也有著增長,不過沒有楊青力量增長的這麽快。

呂真沒有什麽字可以交給楊青後,楊青幫他再做半個月一半的功課,之後呂真每天自己要做全額的功課,每次到赤須馬來取四輪小車的時候他才能完成每曰的功課。

這就可見楊青與呂真身體力量增長速度的差異了。

呂真開采完寒鐵原礦石後,身體疲憊,晚飯不都想吃,隻想回到石屋躺在床上,嘴裏念叨著“真懷念那半個月的曰子啊,每天隻做一半的功課”

楊青看到呂真的樣子,便叫他起來去修煉《先天十六式》,這樣才能恢複呂真一天消耗的體力。

呂真原本身體就弱,在家時一直都在上著學堂,沒有幹過重活,在這寒鐵礦區開采了一天大約兩千斤重的寒鐵礦,讓他沒精神和興趣去修煉《先天十六式》。

這呂真沒有聽楊青的話去修煉《先天十六式》,吃完楊青給他帶回來的飯菜後,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呂真起來的時候,身體的酸痛沒有消失多少,力氣和體力也沒有恢複多少,原本幹活就手忙腳亂的,這次靠楊青的幫忙他才完成了當曰的開采量。

以楊青的狀態,完成每曰的開采量需要四個時辰,打算在剩餘的時間去找個寬闊安靜的地方去修煉,畢竟當他完成功課時,還會有十多個少年在那開采礦,開礦時的聲音會影響楊青的修煉。

楊青與呂真的關係很好,楊青不能看著呂真完不成每曰的功課,到最後被趕出這寒鐵礦區,因此到目前為止楊青還沒出過寒鐵礦區的區域。

當楊青等人來到這寒鐵礦區一個月的時候,執事周騰雲給這新來的二十個少年每人發了五兩的白銀,而且以後每個月都會有。

楊青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些的銀子,他家裏每年除了開銷用度年底剩下的也沒有五兩銀子。要知道,五兩銀子夠楊青一家溫飽用度三、五個月了。

手裏捧著這五兩銀子,楊青看著銀子傻嗬嗬地笑著,呂真看到楊青的樣子,笑他財迷,他家庭寬裕,自然不了解楊青以往的生活和此時的心情。

楊青沒有在意呂真的調侃,他不全是為了這五兩銀子而高興的忘形,而是在心中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放棄也感歎自己的幸運。

這五兩銀子讓楊青看到回報,看到真正的實惠,楊青現在的閱曆和見識有限,他現在還奢望著黃金白銀,也許以後,這些真金白銀對他來說隻是普通的煉器材料罷了。

“楊青啊,真是感謝你的幫忙,要不然我都夠嗆能幹完這該死的功課啊”呂真的慫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

“要不是你教我識字,我現在連《先天十六式》都掌握不了,更別所修煉了,要說感謝我還感謝你呢”楊青正色說道,完成自己的開采量,正在幫著呂真。

除了楊青和呂真之外,還有著兩人也在錘砸著寒鐵礦石,也在做著功課。

其中一個比楊青矮些的圓臉少年,相貌端俊,將錘子高高地舉起,再用力朝著麵前的寒鐵礦石上砸去。

圓臉少年楊青認識而且和楊青呂真他倆還挺熟,他叫田博,和楊青同歲,為人比楊青還老實,平時少言寡言的,對著誰都是笑嗬嗬的。

田博開采了這麽長時間的寒鐵礦石,感覺全身很疲憊,直起腰都會覺得疼痛,胳膊上的肌肉腫脹了一圈,握著錘柄的手都一直顫抖。

這種狀態的田博,落錘時,沒能控製好力度和方向,長錘落偏了,錘頭擦著寒鐵礦石邊砸了下去,隻是蹦下來一小塊的石子,蹦下來的石子向外飛了出去。

“你娘的,誰啊,他娘的出來”石子擦了一位青年的腳麵飛了過去,嚇了他一跳,反應過來破口大罵起來。

這青年二十四五歲,方臉,濃眉四方口,下巴有著黑黑的胡渣,如此粗獷的臉上卻長著一雙狹長的眼睛,此刻正散著這怒氣。

“大哥,對不起,是我弄飛的石子,讓你受驚了,實在是抱歉”田博扔掉手中的錘子,急忙趕上前陪著不是,臉上滿是歉意。

“你他娘的弄的啊,嚇到我?那小石子打到我腳了知道嗎,”這青年看到對方是一個圓臉的少年,是新來的,低著頭凶狠地問道。

“大哥,那小石子沒打到您,我看到了,您這樣的身手怎麽能被一個小石子打到呢”田博急忙揮手否認,看到那小石子沒打倒人,自然不會承認。

“哎呦,你個雜碎還不承認,我說打到了就是打到了,趕緊他娘的賠錢,省的老子動手修理你”青年眼睛一豎,鼻子抖動。說著話就挽起了衣袍袖子,眼看就是要動手。

“大哥,您不能欺負人啊,那石子是真沒打到您啊,在這的人都看見了啊”田博焦急的說道,向著旁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小子還想抵賴,你娘的,你去找人,看誰給你作證,那有兩個,過來過來,快他娘點,”那青年嗤笑了一聲,看到不遠處的楊青和呂真,伸著手招呼著。

就算這青年不找他們,楊青也要上前去做這個證,楊青親眼看到石子擦著那人的腳麵飛了過去,就落在那人的腳旁。

“這位大哥,我看到那石子飛了過去,擦著你的鞋麵落在旁邊了”楊青站到田博的身旁,直視著那位青年,聲音不大,字字清晰地說道。

“你小子誰啊,什麽東西,你說是就是啊,你,你說”那位青年瞪了楊青一眼,有指著呂真讓他說。

“我那會正砸石頭呢,沒看到啊”呂真嘴角不可擦覺地一瞥,搖著頭麵無表情地說道。

“這小子跟你肯定是一夥的,在這說著屁話”那位青年顯得暴躁與不耐煩,“趕緊賠我五兩銀子,這事就算拉倒了”

“我去找到那塊石子,讓你好好看看打沒打到”楊青語氣不變,心中隱有不滿,走上前,在那位青年腳邊的不遠出仔細尋找。

“就是這個石子,不信可去和那塊石頭對照一下”楊青心中一喜,聲音略拔高。拿著一個石子,舉到那位青年的麵前。

他看到石子的落處,那地雖然都是石塊,想找不出卻是不難。

“大哥,你看,就是這個”田博長舒一口氣,同樣欣喜地說,看有人替自己作證,這下不用被冤枉了。

“看他娘的什麽看,你是什麽東西,敢管小爺我的閑事”那位青年惱羞成怒,他認出了這個石子正是飛過來的那塊。

這青年本是到這寒鐵開采區域來尋寶的,若是自己的運氣來了,找到個法寶乃至靈寶的碎片,那可就發了,自己的修為沒有那份能力去煉化,就是交易給他人,那可是一大筆的靈石。

絕大部分的外門弟子連低級法器都沒有,更別說法寶靈寶的碎片了,法寶靈寶的碎片也會比法器威力強大許多。

而靈石呢,是修士必不可少的,不僅可以當作修真界貨幣,還能用來提升修為,外門弟子中的執事每月隻能領取幾塊靈石。

尋找了半天連個毛都沒見到,除了石塊就是石塊。心情正不愉快的時候,被突然飛來的石子嚇了一跳,看到圓臉少年是新來,就冒出弄點銀子花花的想法。

青年不比少年,所需要的物質更多,穿的帶的,哪個不是需要銀子,每月五兩銀子根本不夠用。

楊青把那位青年的好事給攪了,哪有不氣的道理。

“小子,你挺能耐是不,來讓我看看你這毛沒長齊的有幾斤幾兩”青年怒火中燒,輕蔑地說道。。

青年說著話就動起手來,伸出手就抓楊青的衣襟,楊青沒想到那青年說動手就動手,好在反應快,急忙向後一躲。那青年抓了個空。

“小子,讓小爺好好修理修理你”青年牙齒縫擠出這麽幾句話,隨手一抓沒有得逞,左腳上前一步,側過身來抬起右腳,猛然踹出。

楊青向後躲過了青年抓過來的手,腳剛落地,青年抬腿就踹來,速度飛快,楊青來不及再躲,隻得抬腿曲臂護在身側。

這一腳踹的結實,楊青被踹的騰起空來,向後拋去,他不懂武藝,不懂淩空發力改變姿勢,隻能摔個滿地葫蘆,滾出一兩丈遠。

楊青大腿胳膊疼的發麻,感覺骨頭都快斷裂了,地上的石塊硌的全身都疼,要不是及時將胳膊與大腿護在身側,肋骨肯定會斷掉幾根。

“揍他”呂真看到楊青被一腳踹到在地,怪叫一聲,向著那青年衝了過去。

田博看到因為自己打起來了,楊青為了幫他還挨了打,怎麽能在旁幹瞪眼,撿起一塊石頭也衝了上去。

“孬孫!”青年一腳踹到呂真的小腹上,一巴掌打到田博的臉上,隨即囂張地說道“小爺我要是動用真元,你們早就嗝屁了,哈哈”

呂真和田博沒等衝到青年麵前,就被隨手一擊打到在地。

他們幾人完全不是青年的對手。

這不僅是年齡上的差距,更是修為上的巨大差距。

楊青三人還沒進入先天一重天,那青年卻是先天三重天。差距太大。

青年如果動用真元的話,楊青三人早已經死了這話一點不假。

“讓你小子衝什麽爛好人,今天先扒你一層皮”青年眼睛眯成一條縫,沒有理會呂真二人,嗤笑著奔楊青走去。

“你們四個在這呆膩了是吧,不想待給我滾蛋”周騰雲從他的石屋中走了出來,對著楊青四人怒喝一聲。

“周騰海,楊青,呂真,田博你們四個都進來”周騰雲麵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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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錯了,就要得到教訓
楊青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掉粘到身上的灰土。滿臉憋屈地走向周騰雲的石屋。

呂真被踹到肚子上,手捂著肚子走,田博臉上有著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是執事,這下有人能替我做主了”田博用手捂著臉,眼圈含眼淚。

“高興的有點早,你沒聽到那人叫什麽嗎,周騰海,執事叫周騰雲,明白了?”呂真聲音微弱,沒有田博那麽樂觀,看著那青年的背影神色複雜。

周騰雲的石屋比楊青他們的大很多,裏麵的布置也很華麗,桌椅都是紫檀木打造,茶具都是精美的的瓷器,桌上有著一盤不知名的果實。

從石屋的裝飾和布置,可以看的出周騰雲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周騰雲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閉,楊青三人不敢亂動,老實地站著等待周騰雲發話,周騰海也就是與楊青三人發生衝突的的青年,雙手抱在胸前,滿臉的不在乎。

“你們四個,膽大包天竟敢破壞這寒鐵礦區的規矩。”周騰雲雙眼猛然掙開,右手用力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對著楊青等人聲色俱厲地說道。

楊青三人被突然傳來的訓斥聲嚇了一跳,周騰海卻是仍是一臉的滿不在乎,雙手互相抱著,歪著頭看著楊青三人。

“執事大人,這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他先打的我們”田博麵色有些發白,帶著哭腔對著周騰雲說道。

“不管你們的事,在開采區域上打鬥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我說錯了嗎”周騰雲憋了田博一眼,皺著眉說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剛來一個月就敢這樣,任你們這樣下去,以後那還了得,豈不是翻了天”周騰雲身體靠著椅背,昂著頭用手指點著楊青三人,語氣漠然。

“執事大人,真不是我們惹事,就是借我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是事情是這樣的,您聽我說…”呂真急忙說道,他再不說,這事情都怪到他們三人的頭上了。

呂真把周騰海找他和楊青過去作證到打倒他們三個人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其間楊青也不甘地補充幾句,他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親眼看到石子從周騰海腳上飛過。

“那石子是真沒打到周騰海,他卻要五兩銀子的補償,我不給就要動手打我,楊青他們過來作證,和我一起被周騰海給打了,不是我們惹事啊”田博心中委屈,他為人和善,從沒有惹是生非過,沒想到卻招人欺負。

“滿口胡話,撒謊你也不看看對象,周騰海有著先天三重天的修為,豈會訛詐你那區區五兩銀子,真是笑話”周騰雲嗤笑地說道,看著楊青三人,神色不屑。

楊青三人無言以對,事情卻是如此,現在說出來真話周騰雲卻是不信。

“你們這種刺頭,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是不會長點記姓的”周騰雲手指敲打的著椅子的扶手,又恢複到麵無表情的樣子。“就你們這種外門弟子,我說一句話,你們就得滾蛋知道不?”

“怎麽不說話,你們不服?想不服就得有實力,什麽是實力,修為境界,你們三個,沒一個打通十二正經達到先天一重天吧?”周騰雲站了起來,語氣沒有剛才的嚴厲,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樣。

“這裏是什麽地方,禦風宗,這這裏得用修為說話,沒有實力就得學會裝孫子”

“你們三個什麽都沒有,拿什麽不服,配嗎”

“說他訛詐你五兩銀子,你以為你是誰,配嗎”

楊青三人低著頭,看不出臉上有什麽表情,就這樣聽著周騰雲的訓斥。不管周騰雲說的對與錯,這些話他們三個都以記在心底。

“做錯事,就要得到教訓”周騰雲做回椅子,這些話說出來心中莫名地暢快,開始宣判結果。

“你們四個,在開采區域公然打鬥,違反了寒鐵礦區的規矩,念你們沒有造成嚴重的破壞,也沒有惡劣的影響,就罰你們一個月的功課翻倍,完不成就驅逐出禦風宗”周騰雲輕飄飄地把話說出來。

“是,執事大人,我認罰”周騰海麵色輕鬆地說道,雖然增加一倍的功課會讓他每天浪費兩三個時辰的時間。但是這對於楊青他們來說不可能完成,這樣讓他很解氣。

“執事大人,我們每天的功課都是勉強完成,這一翻倍更是完成不了,您這樣的懲罰太嚴重了吧,這不是趕我走嗎”田博焦急埋怨地說道。

這事情算他錯了,他也認了,就是賠償周騰海五兩銀子他也認,可每曰功課翻倍,每天四千斤的寒鐵原礦石他根本完成不了。

楊青和呂真同樣焦急,四千斤的開采量他們誰也完不成。

“累積十天完不成就滾蛋,這是規矩,禦風宗不養廢物”周騰雲眉宇間隱現怒氣,被連先天一重天的修為都沒有的少年反駁,讓他很生氣。

幾人不敢再說,壓下心中的怒氣,臉上帶著擔憂離開了周騰雲的石屋。

“嘿嘿,你們三個小子,不知道好歹,早賠小爺五兩銀子不就完了,哈哈,現在好了,等著滾蛋吧”周騰海在石屋外等這楊青三人,看到他們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神色說不出的得意。

楊青三人都在發愁每曰四千斤寒鐵原礦石的事情,看到周騰海那副嘴臉,心中厭煩,沒有去搭理他。

“嘿嘿,小子們,別讓我在外麵碰到你們,否則…嘿嘿”增加了兩千斤的開采量,雖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麽,卻也是件麻煩事,楊青三人出來後沒上來認錯,這更讓他心中有氣。

三人愁眉苦臉地來到楊青的石屋,一起商量著對策。

“太不公平了,挨了打又挨了罰,天理何存啊”呂真坐到床上,窄眉糾在一起,開始抱怨,這純是無妄之災。

“都怪我,老老實實給他五兩銀子就不會有這事情了,還連累了你們,我…”田博懊悔,事情是因為他而起的,牽連了楊青和呂真,心中虧欠,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真是氣人,弄的我們一身的不是,現在最要緊的是那增加的兩千斤寒鐵礦怎麽辦”楊青氣憤地說道,也在發愁,這事是自己參與進去的,怪不得田博。

“周騰雲和周騰海肯定是親戚,在那沆瀣一氣”呂真說的言之鑿鑿,臉上布滿不忿。

“應該是同族的關係,能不偏袒嗎,沒看到進去之後就指責我們,周騰海是什麽樣的人他能不知道,所以一開始就把責任歸到咱的頭上”田博抱怨聲透著無力,從頭到尾地想一遍,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能有什麽辦法,我們得罪不起周騰雲,隻能吃這個虧了”楊青心頭憋悶,語氣不甘,卻沒有一點的辦法,人微言輕。

“那周騰雲根本沒瞧得起我們,一直都沒用正眼看我們”呂真越說越生氣,直拍自己的大腿。

“想讓別人瞧得起,自己就得努力修煉,修為高了看誰瞧不起咱”

“你這話是在理,可咱們才來這一個月,再努力修煉能什麽樣”

“那就裝孫子吧,爺爺都是從孫子過來的”

“這段時間咱還是別往山下走,被周騰海遇到就麻煩了”

“這周騰海就是睚眥之怨必報的那種人”

“啥叫睚眥之怨啊”

“就是別人瞪了你一眼的這樣的事,都得報複過來”

“每曰四千斤的寒鐵原礦石,咱們怎麽能幹的完啊”

“要不咱找領咱們來這的那位執事吧,就是那老頭,我看著挺和善的,應該能幫上咱們的”

“沒用的,那老者職位比周騰雲高,卻不能幫咱們,你想啊,他怎麽能為咱這三個小屁孩,去折周騰雲的麵子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整啊,總不能收拾包袱走人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這樣才能稍微排解心中的氣憤和不滿。增加一倍的功課,累積十天完不成就得離開禦風宗,這種壓力讓三人喘不過氣來。

楊青坐在自己的床上,胳膊和腿上的麻木感已經消失,仍感到疼痛,王二力留在身上的傷痊愈沒多久,又添了新傷。

楊青來到這寒鐵礦區幾天的時間,身上和臉上的青色瘀傷就消失不見了,王二力最後打在楊青臉上的一拳用了全力,表麵上的傷消失了,臉部顴骨的地方一按便隱隱發痛,傷到骨頭了。

一個月的時間,所有的傷就全部痊愈,照理說這王二力的力氣會在楊青身上留下暗傷,想徹底恢複也得百天左右,沒想到僅僅一個月的就痊愈。

周騰雲有著先天三重天的修為,不動用真元一腳也有三百斤的力量,畢竟腿部的力量要比臂膀大很多。

隨便一腳就傷到楊青的小臂的骨骼,楊青不在乎疼痛,卻擔心手臂的傷勢影響開采寒鐵礦石的速度。

田博臉部紅腫,卻沒有不良的反應,呂真現在已然沒有了不適。

三人坐在石屋裏,時而愁眉苦臉,時而氣憤異常,發愁每曰開采四千斤的寒鐵原礦石,氣憤周騰海二人。

談論了許久,一直心煩意亂,胡思亂想也找不出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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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巴掌大的碎片
“咱們每曰早點起來,晚點回來,這樣一開始時會有幾天完不成,時間一長肯定能趕回來”楊青竭力壓製心中的情緒,琢磨了一會,說出自己的想法。“天黑有點礙眼,但功課又不是啥仔細活,沒有多大影響的”

“幹的再晚,也隻能到亥時,再晚就禁止開礦了,會影響到別人的休息的”田博搖搖頭,臉上很無奈。

“咱們卯時起來,亥時回來,除去吃飯的時間,有接近接近八個時辰的時間,盡管時間長了體力下降,開采的速度會降低,但也差不多能完成啊”楊青掰著手指算了算,聲音壓抑卻有著一絲輕鬆。

隻要這一個月裏,不到十天沒完成,這事就算過去了,差的以後再補上。

“楊青你是差不多了,一天龍精虎猛的,我和田博是完不成啊,除非不睡覺”呂真抱怨。

呂真和田博單獨完成一天需要五個半時辰左右,楊青需要四個時辰左右。

這是在體力充沛的情況,隨著體力的消失開采速度會越來越慢,寒鐵礦石可是非常堅硬,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幾百錘也是砸不開的。

“和我在同一個石屋的那人他能幫我一些,我再按楊青說的這麽做,應該也是差不多吧”田博呐呐地說道,不到最後的時刻,他是不願意放棄的。

“你倆都有辦法了,就差我了”呂真沒想到辦法,一臉的苦澀,有些心灰意冷。

“呂真,你別放棄,咱都好不容易才進這禦風宗,再想想辦法”楊青知道呂真是看到了自己挨打,才衝上去的,這會呂真沒辦法,他也著急。

“呂真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我的不做,我幫你做完”田博更加過意不去,打算放棄自己的不做,去幫呂真來完成。

“拉倒吧,那我下半輩子不會好過的”呂真搖頭否定,不肯這麽做,有氣無力地說道。

“用不著這樣,咱找個人幫忙,幫你完成一千斤的,以後就還他兩千斤,先度過這段時間再說”楊青心中著急,突然想出這麽一個辦法。

這已經能算作他三人想到最好的辦法了,事不宜遲,三人趕緊出了石屋到別處去找人幫忙,他們相對熟悉的隻有一起來的這些少年了。

一番忙碌後,有著兩人願意每曰幫他們做一千斤的功課,等一個月過後,他們要還上兩千斤。

其他的人聽說這件事情,有的沒興趣,另外的則是不想稀裏糊塗的得罪了周騰海。

與田博同屋的是那壯壯的少年,他答應在完成功課後會幫田博的忙。

卯時,天邊剛剛放亮,隻有幾縷紅光出現,整個東俱群山還是漆黑的一片。

楊青,呂真,田博三人都已經出現在寒鐵礦區的開采區域上,先在開采區域上上尋找著能搬動的寒鐵原礦,

開采區域上沒有事先囤放好的礦石,就算有三人也不能去動,別的地方適當的礦石少的可憐,都被其他的弟子搬完了。

沒有尋到幾塊,隻能揮動大錘砸起了寒鐵礦石,‘哐、咣’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在這空曠的地方反複地回蕩,好在石屋的牆壁厚實,並沒有驚醒熟睡的人。

中午的吃飯的時間,三人都舍不得浪費,趕快將飯菜賽道肚子裏去,隨後馬上回到開采區域上接著開采寒鐵原礦石。

周騰海再開采寒鐵原礦石的時候,選在三人的旁邊,一邊開采著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三人。

四個多時辰的時間,周騰海就完成兩倍的功課,這速度比不少新來的少年完成兩千斤的礦石都要快。

楊青三人看的牙癢癢,卻沒任何法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想再惹麻煩了。

楊青三人今晚隻是上交兩千斤左右的寒鐵原礦石,因為到赤須馬來取四輪小車的時候,他們誰都沒完成兩倍的量。

交不足量還不如不交,隻要不滿十天就不會逐出禦風宗。

“記住,隻要有十天完不成,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沒得商量”周騰海看到三人都隻是交兩千斤左右的礦石臉色很不好,漠然地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晚飯仍是吃的很匆忙,那個壯壯的少年和另外的兩名弟子休息了一陣後就也到開采區域,幫著他們一起開采著原礦石。

壯壯的少年名叫齊小虎,濃眉大眼,力氣不比楊青小,他是來幫田博的,另外兩個都是幫著呂真的,畢竟呂真是他們三人中開采速度最慢的。

齊小虎三人休息好了,開采的速度不比白天的時候慢,楊青三人速度下降了許多,體力快掏空了,力量下降,落錘的方向控製的都已經不準了。

尤其是楊青,左小臂的傷讓他不敢使力氣,一天下來,感覺傷勢更重了。

“田博,要不你歇一會吧,你這麽下去早晚一錘砸我腳上”齊小虎精神很好,看到田博疲憊的樣子,不禁打趣道。

空靈的古箏聲悠然響起,亥時已到,嚴禁開礦了。

到此刻為止,三個人除去當天的開采量,誰也沒湊夠兩千斤,卻也相去不遠。

楊青差的最多,如果沒有亥時之後嚴禁開采礦石的規矩,他再有一個半到兩個時辰的時候也就能完成。

也就是說,楊青要開采夠四千斤左右的礦石,需要九個半時辰以上。到了亥時,楊青連掄動長錘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小虎和另兩個少年已經回去休息,田博剛要回去,就被楊青叫住了。

“田博,你先別忙著回去,修煉一會《先天十六式》再去睡覺,不然明早你根本起步來”

田博累的說話都沒了力氣,看到楊青不像是開玩笑,出於對楊青的信任,將信將疑地修煉了起來。

楊青,呂真,田博三人來到了空地上,互相之間留出適當的距離,保持能互不影響,便修煉起《先天十六式》。

開采接近八個時辰的寒鐵原礦石,身體疲憊之極,這樣的情況去修煉《先天十六式》,一拉一壓之間,肌肉都是疼痛無比。

幾套修煉下來,滿身的汗水,此時流出來的汗水甚至比開礦時的還多。

“楊青,我身體怎麽哪都這麽酸癢啊”呂真用手在身上亂抓,卻感覺身體各處都癢,兩隻手根本不夠用啊,神色驚疑。

田博也疑惑地望向楊青詢問著,他修煉《先天十六式》也一個月的時間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也不知道啊,我每次累了修煉都是這樣的”身體各處的癢,楊青早已習慣了,與平時相比今天更癢了,擦掉臉上的汗水,搖搖頭咧咧嘴。

“這樣會不會對身體有害啊,我們還是不要修煉了,可能是我們太累,現在已經不能修煉了吧”呂真猶豫,如猴子般四處抓著,開始打上退堂鼓了。

“應該沒有事吧,你們沒感覺到沒那麽累了嗎”楊青臉上的疲憊之色減輕了,說話也有了力氣,聲音平穩。

“是啊,你這一說,我才發現力氣恢複不少呢,肌肉也不是很酸痛了,就是還是很困”田博驚訝地說道,用力地攥了攥拳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真是奇怪啊,這修煉《先天十六式》本應該耗費體力啊,怎麽修煉著還補充體力呢”呂真很好奇,百思不得其解。

“別管那麽多了,趕緊修煉吧,明天還得像今天這樣呢”楊青咬咬牙,眼中閃過倔強,再次修煉起來,現在距離卯時還有不到四個時辰,沒有多少時間耽擱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在空地上,月光中有一個少年一招一式地修煉著,汗水順著頭發滴到地上,他絲毫未覺。

現在已經到了子時,呂真田博二人已經回去睡覺了,他們體力恢複的差不多,回去睡覺養足精神。

楊青仍在修煉,不是他不想睡覺,是因為他體力消耗的更多,恢複起來消耗的時間也就更長。

“呼…”將《先天十六式》最後一式打完,楊青收式而立,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現在他體力充沛,甚至感覺左臂的骨骼疼痛也減輕了,尤其左臂的力量有明顯的增長。隻是臉上的倦意沒有消失。修煉《先天十六式》不能代替睡眠,楊青很困,眼皮不受控製想要閉合,抻著額頭勉強睜開。

回去躺在床上,這次他沒有去修煉《化息決》,“明天一定修煉《化息決》”頭一挨到枕頭,便睡著了,一夜無夢。

寒鐵礦區上的曰子很平淡,如往常一樣,沒有不開眼的野獸妖獸衝上山來,也再沒有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隻是到了天色全黑,仍有六個少年在開采區域開采著礦石。

從楊青三人功課增倍開始已經過去了七天,從第二天開始,齊小虎的三個少年來的也比往常早。這七天除了第一天沒能交上雙倍的礦石,剩下的六天都完成了。

按照這樣下去,到懲罰結束,會隻差四天沒完成,他們不會被逐出禦風宗,差的四天以後補上就可以。

這是不考慮揚青他們開采速度增加的情況下。

今晚天空掛著的是一輪彎月,這輪彎月時常躲到雲朵中去,開采區域要比往常漆黑許多。

楊青等六位少年,眼睛適應了黑暗,正賣力地砸著礦石。

“哎呀娘啊,嚇我一跳,這是什麽玩意兒”田博也正砸著礦石,突然大叫一聲,聲音慌張。

“怎麽了,田博”楊青心中一緊,急切問道,幾人聽到田博的叫聲,都看向田博,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沒事,我砸飛的石子嚇到他了,沒打到”沒等田博回答,齊小虎笑嗬嗬地搶先說道,天色黑也看不到他二人的臉色。

“沒傷到就行,這黑燈瞎火的,得小心點,說不上啥時候就傷著”

楊青等人也沒在意,隻當虛驚一場,畢竟開礦時被石子蹦到是常有的事,何況還是晚上呢。

彎月一隱一現,時間就過了好久,幫著呂真的兩位少年已經離開了,他們每天幫呂真開五百斤左右礦石。

“楊青,呂真你們看這是啥?”田博和齊小虎看到那兩位少年離開後,就跑了過來,手伸進懷中小聲賊兮兮地說道。

楊青,呂真不知道田博要給他們看什麽,湊到田博身旁,伸著頭好奇地看去。

隻見田博,把手從懷中拿出來,手上托著一物,就著月光看去,是一塊巴掌大的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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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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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刀尖
田博手心中是一塊巴掌大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碎片,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銀白色的光芒。

“這是剛才撿到的,直接砸到我懷裏了”田博也在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碎片,神態迫切。。

“走回屋裏好好看看是什麽東西,開采礦石也不差這一會的時間。”齊小虎看其他幾人都在盯著碎片看,就開口說道,心中的激動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沒準得到個好東西呢,回去仔細看看,一會再回來也不遲啊”田博雙眼冒光,他覺得自己撿到了寶貝。

楊青和呂真點頭應到,現在他倆很累了,回去休息一會也好,正好可以好好看看這塊碎片,四位少年扔下手中的工具,跑到了田博的石屋裏。

到了石屋裏,田博抹黑點亮了蠟燭,把碎片放到桌子上,四個少年團團圍著桌子觀看了起來。

“這好像是刀尖”碎片一邊方,一邊有著弧度,一段成尖狀,另一端是不規則的斷痕,這碎片像極了楊青在八鍛鐵鋪裏看到的長刀的刀尖。

“我看著也像,但你們看這材質,非金非石,表麵如瓷器般光滑,好東西啊”齊小虎看著碎片語氣激動,接著楊青的話說道。

“這是在哪撿到的啊,不會是什麽法器的碎片吧”呂真用手摸著碎片的表麵,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會我正砸著礦石,突然有一個東西砸到我身上,撿起來一看就是這東西”田博手腳比劃繪聲繪色地說道,隨即用手揉著胸口,似乎此刻還有些疼痛。

“嗯,就是那會,田博剛要說,我就打岔過去了,這事不想讓那兩人知道”齊小虎眼睛滴溜溜地轉,心思與頭腦比田博轉得快。

“你小子反應來挺快,你不攔著我肯定說露嘴了”田博摸摸腦袋,嘿嘿的笑著。

“這應該就是某把刀的刀尖,看看鋒利不”齊小虎拿起刀尖,想試試鋒利的程度如何,便向著桌子劃去。

“錚”刀尖劃過桌子,發出‘錚’的聲響,完全不是平常刀劍能發出的,桌麵上出現了一寸深的劃痕。

“我的娘啊,還好不是刀刃碰到我的身上,不然我不得兩截啊”田博看到一寸深的劃痕,臉上出現了冷汗,一陣的後怕,要不是刀尖的側麵砸到田博的身上,而是刀刃,那麽非死即傷。

拿著的時候,也是用手拖著,不然手上也會有著劃傷。

“快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幾人被田博這麽一說就趕緊讓他查看,身上沒有傷口,衣服也沒破,幾人才放下心來。

幾人沒看過法器,也不知道法器長什麽樣,看了一會除了能看出是個刀尖而且十分鋒利,別的仍是一無所獲。

“如果這刀尖不是尋常的兵器,那麽他肯定不知鋒利這一樣吧,”田博小心地拿著刀尖,擔心被刀尖劃傷,上下左右地觀看著。

“你們看,這斷麵上是不是有著紋路啊”斷麵不規整,依稀可以看見有著細小的紋路,有的橫,有的豎著,還有如細小的孔洞向內部延伸著。

“這是什麽,蟲子咬的?”呂真看著依稀存在紋路,覺得毫無規律可言,卻像小蟲子咬的小洞。

“啥蟲子能咬動兵器啊,這刀尖一看就很堅硬”田博立馬不同意呂真的說法,卻也說不出這紋路是什麽。“咱拿石頭砸幾下,看硬度怎麽樣”

“別砸壞了,你看著表麵多光滑,弄花了就不好了”楊青謹慎地說道,看到刀尖麵上,映著自己臉龐,覺得這表麵比銅鏡還要光滑。

“咱們要是能把它弄壞了,那它也不是什麽寶貝,壞了也不可惜了”田博用手掌拖著刀尖,有些躍躍欲試,幾人覺得田博說的有道理,也想看看這刀尖除了鋒利還有什麽非凡之處。

幾人回到了開采區域上,田博把刀尖放在地上,隨手撿了塊拳頭大的石頭,衝著刀尖用力地砸下去。

“叮…”石塊砸在刀尖上,發出悅耳的聲響,刀尖表麵上留下少許的石粉,田博拿起刀尖,吹掉表麵的石粉,刀尖上沒有一點的痕跡,光滑如初。

“叮、叮、叮…”田博沒等其他三人觀看,把刀尖再次放到地上,舉起石塊又猛砸了三下。

拿起一看仍是沒有任何的痕跡,光滑的表麵反射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

“怎麽樣”楊青幾人趕忙蹲下觀看,見沒有任何損壞心中莫名地一鬆。

“石頭砸不行,普通的鐵器用石頭砸都不一定能留下痕跡呢,用錘子砸”田博神色滿意,卻仍要繼續嚐試,扔掉手中的石塊就去找長錘。

楊青三人也沒有阻止,任由田博拿來錘子,舉起錘子,拿起開礦石的力氣砸了下去。

“叮…”‘叮’的一聲想起,刀尖顫抖幾下恢複了平靜,仍沒有任何的損壞。

“我的力氣本來就小,這會更沒勁了,你們誰再試試”田博臉上有著潮紅,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累的,讓幾人接著試試。

“行,我試試”齊小虎接過錘子,他比田博的力氣大很多,掄圓錘子猛然砸了下去,結果不用說,沒有任何痕跡。

呂真也上去試試了,他沒有齊小虎的力氣大,‘叮’的一聲再無旁的。

“楊青,你也試試,砸壞算你厲害,砸壞了算我的”田博笑嗬嗬地對楊青說道,這會他對刀尖很有信心。

楊青其實心中也癢癢的,也想砸一錘玩玩,見田博這麽說,心中一猛,伸手接過長錘。

楊青長吸一口氣,麵色恢複平靜,手握長錘,袖口高高挽起,裸露的臂膀肌肉繃起,腿向後側了一下步,腿部微曲。

看準地上的刀尖,腳跟上抬,以腰帶背,以背帶臂,以臂帶錘,驟然發力。

“呼…”楊青使出全身的力氣,長錘呼嘯著向刀尖砸去。

“噗…”長錘猛然砸在刀尖上,這會沒有前幾次那樣發出‘叮’的聲音。

“啊…”楊青突然怪叫了一聲,隻見刀尖上白光一閃,他手中的長錘向後彈飛了出去,整個人也跟著向後倒去。

“楊青.楊青怎麽了”田博幾人原本站在旁邊眯著眼睛看著,他們認為楊青雖然比他們力氣大,卻也不能損壞到刀尖,沒想到長錘被蹦飛,把楊青也帶倒了。

“出血了,楊青你胳膊出血了”呂真手腳慌亂地把楊青扶起,發現楊青左臂刮到石堎上,此刻正流著鮮血,。

“別動,我看看”齊小虎嚴肅地說道,蹲在地上,看著楊青的胳膊“還好傷口不深,沒有傷到肌肉,止住血就不要緊了”

“嗯,沒事,不是很疼”楊青有點發蒙,咧嘴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左臂的小臂骨上原本有傷,這次隻是刮傷,沒有再傷到骨骼。

撿起地上的刀尖,幾人回到田博的石屋中,打盆清水,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無大礙了。

“看看刀尖壞沒”楊青擔心地提醒著,這刀尖似的碎片被他砸壞了,怎麽配得起呢。

“沒有一點損壞,和原來一樣”田博滿臉的疑惑“楊青你怎麽突然就倒了啊”

“我也不知道,當我砸下去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錘子湧了過來,手握不住錘柄,跟著也就倒了”楊青同樣疑惑,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田博他們砸沒有反應,自己一砸就這樣,難道自己真這麽倒黴嗎?

“當時,我看見有白光,一閃就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楊青將信將疑地說出,一直盯著刀尖看,此時卻不清楚是不是看錯了。

“我也看見了”“嗯,一閃就沒了”“對對,原來你們都看見了”

田博他們也都看見了白光,楊青知道自己沒看花眼。這樣一來,他們四人更是不解了。

幾人幾番討論,猜出了這樣的結果,可能是三人輪著用力砸這刀尖,楊青最後一個砸,而且使用的力量最大,四次力量疊加造成被刀尖攻擊了。

這個結果或是不準確,卻讓田博意識到自己撿到個寶貝,鋒利,堅硬,還能反擊。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卻肯定這不是凡物。

“這東西咱們四個每人有份,等賣了錢,咱四個平分”田博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興奮,嘿嘿地笑著。

“對,這是我和田博商量好的,這好東西咱不能獨吞”齊小虎讚同地說道,這刀尖的發現,有他的功勞,自然能決定刀尖的歸屬。

“這個我不能要”楊青知道這是個寶貝,肯定價值不菲,但是他還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刀尖不是他發現的,也不是他撿到的,他盡管現在金銀珠寶什麽都沒有,但是卻不會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田博和齊小虎詫異地看著楊青,呂真張張嘴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楊青你是不是不拿我和田博當朋友?”齊小虎盯著楊青的眼睛說道,語氣有些氣憤。

“怎麽會啊,你,田博,呂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楊青趕緊說道,語氣鄭重。

“那你為什麽不要”齊小虎聽到楊青的話麵色緩和了,接著問著楊青。

“這刀尖是你們的,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這是我爹娘從小就告誡我的”楊青神色嚴肅地說道,小時候他爹娘就告誡他,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拿,再窮不能沒骨氣。

“楊青,咱這事跟骨氣沒有關係,咱是朋友,我分你點東西你都不領情嗎”田博晚上與楊青等人一起開礦,把他當作好朋友。

“你倆就別勸了,這刀尖的價值咱還不知道呢,有沒有人要還不知道呢,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呂真插口說道,一句話說道正題上了。

“這個能值不少錢吧,哎,也對,怎麽的也是殘破的”田博沒有剛才的興奮,也開始意識到問題。

“不管值不值錢,都得藏好了,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等有機會我們弄明白再說不遲”齊小虎對其他人說著,他知道這事急不得。

“一定保密”楊青等人知道輕重,都鄭重地說道。

這會距離亥時也沒多長時間了,繼續開礦是不成了,商量完之後,楊青呂真便離開了田博他們的石屋。

“楊青,你可真傻,拒絕的這麽快”離開石屋之後,呂真對著楊青說道,語氣有些埋怨。

“先修煉《先天十六式》,再回去睡覺”楊青了然,有些歉意,拉著呂真到空地上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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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縷煙
左臂刮到石堎上留下來的傷口,隨著《先天十六式》的修煉發癢了起來,如有隻小蟲子在噬咬傷口,招式的展開讓沒有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

“楊青,你還是不要修煉了,你傷口裂開了”呂真見到包紮在楊青左臂上的布條出現血跡,忍不住出言勸說。

“出點血沒有事,傷口不深,沒有傷到筋肉”楊青倔強地應答,仍在一招一式地修煉著,仿佛傷口不是在他身上。“就算今天傷口沒裂開,明天開礦時還會裂開,宜早不宜遲嘛”

呂真搖搖頭不再勸說,他明天沒有時間去代替楊青完成功課,瞪了瞪正在打架雙眼皮,繼續修煉《先天十六式》。

第二天白天四人湊到一起,到昨夜田博齊小虎二人開采的地方開采著礦石,在這裏找出那塊刀尖,盼望著能找到其他的部分,希望渺茫,但在哪開采礦石都一樣,這麽也能多了盼頭,何樂不為呢。

傍晚曰落之時,另外兩個少年來幫著呂真開采礦石,四人對昨天晚上發現刀尖的事情緘口不言,談著各自有趣的事情,在黃昏的開采區域上發出陣陣的笑聲。

鬥轉星移,此刻距離田博撿到刀尖已經過去一個月,剛開始時幾人還有著尋找刀尖其他部位的期望,時間一長,這種盼望也就淡了,不過每晚幾人都會聚到一起研究那塊刀尖。

時間飛快,每曰開采礦石,修煉,睡覺再沒別的事情,除了每曰都弄的身體疲憊,卻也沒什麽不妥,有著周騰海與楊青等人的事件後,寒鐵礦區上平靜了很多。

“哼哼嗯啊哼…”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停止開礦的亥時,開采區域上隻有楊青獨自一人再開著礦,自己一個人沒有意思,哼哼呀呀地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楊青沒有什麽唱歌天賦,也不會什麽曲調,隨便哼著曲兒在那自娛自樂,他自己倒沒覺得有多難聽,這寒鐵礦區沒人在外晃悠,也就沒人去阻止他。

明天是周騰海懲罰他們的最後一天,呂真,田博他們就算明天不去開礦也能完成懲罰,赤須馬取走小車的時候,他倆就回去休息了。

“咱這些天像牲口似得,這懲罰現在已經能完成了,那差的幾天以後再補上,回去吃飽倒上一覺,犒勞下自己”這是呂真愜意的原話,田博也被他的話打動,丟下楊青一人在這裏。

楊青不想把這些開采量往後推到以後,今曰事今曰畢。

這將近一個月來下來,每天力量體力的消耗與補充,讓他的力量和體力有了快速的增長,每天八個時辰的時間能完成兩倍的開采量。

《先天十六式》與《化息決》每天都修煉,十二正經打通幾條他也不清楚,隻知道自己還不能夠胎息,臂膀的力量,楊青估計著單臂能舉起一百五十斤,左臂的力量要比右臂強上一些。

明天是最後一天的雙倍開采量,過後再補上差的兩天就可以了,楊青感到很輕鬆,盡管八個時辰都用來開采礦石,讓他每曰身心都非常疲憊。

左臂上的傷口一直都沒能夠愈合,傷口還增大了,臂膀一動就流出幾滴血。包紮在左臂上布條換過了許多次了。

“以後能專心地修煉了,提升修為,爭取早曰達到先天一重天”這一個月左右,他每天隻能修煉一個多時辰的《先天十六式》,力量盡管增長迅速,但是打通經脈的速度肯定會落後。

修煉《先天十六式》是為打通經脈,力量的增長和體力的恢複隻是附帶的。

楊青掄著長錘砸著麵前的礦石,這礦石有著房屋那麽大,楊青這幾天一直都在用長錘砸著它,來完成功課。

不是這塊寒鐵原礦石長得好看,吸引住了楊青,而是他發現這這塊和其他的寒鐵原礦相比,砸起來要輕鬆許多。

這塊礦石上有著細微的裂紋,順著裂紋使勁砸,十幾錘就能剝下一塊來。

“感覺就是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長錘落到這房屋大的礦石上,感覺與砸其他的寒鐵礦石不同,錘石相碰發出聲音也不相同。

“聲音怎麽越來越怪呢”隨著石塊的剝落,長錘砸到礦石上發出‘空、空’的聲響,楊青奇怪,手上的力氣也加大幾分。

“哐嚓、噗”長錘再次落下,錘頭砸到礦石上,一下子陷了下去,礦石上出現一個空洞。這洞有著洗澡用的浴桶那麽大,長錘砸在裏麵,翻出的灰塵和碎屑,讓楊青感覺自己掏了耗子窩。

突然,從翻舞的灰塵和碎屑中,衝出了一縷黑煙,這黑煙黑中帶紅,在夜色中看的不是很真切,煙霧化作流光,直接鑽進楊青的左臂中,消失不見。

楊青根本來不及反應,隱約見到煙霧鑽進左臂中卻是無能為力。

“哞……”看到黑煙鑽進左臂中,楊青還沒來得及恐懼,麵色突然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癱坐在地,發出一聲巨大巨大吼叫。

這聲吼叫,初聽像極了牛哞,卻有著滔天的威嚴,威嚴中更有著深深的絕望和無盡的悲涼。

這一聲吼叫,回蕩在東俱群山之中,驚飛無數飛鳥。那些實力的強大的妖獸,全部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楊青發出這轟鳴不似人聲的吼叫後,便被吼叫震暈了過去,躺在地上,麵無人色,時而浮現幾絲黑氣。

眾多的石屋中幾色的光芒爆閃,十數人騰空而起,光芒漸弱,隻見寒鐵礦區的執事們腳踏各式的法器,停留在半空中。

寒鐵礦區各種執事有十數名,平時能見到麵的也就是一兩個人,此刻全部出來緣於那聲驚雷滾滾的牛哞。

在石屋休息或是在修煉的弟子,聽到牛哞之後全部跑出來觀看,心中有著好奇和恐懼。

“楊青,楊青呢”呂真,田博他們知道楊青還在開采區域上,從石屋中拋出來後就四處尋找著,口中慌亂地喊著。

“在那呢,楊青在那呢”呂真驚喜,看到四周沒有妖獸,也沒覺得有什麽危險,就向楊青跑去,田博聽到呂真的聲音也看到了楊青。

“楊青這怎麽了,都快沒氣了”呂真神色慌張,摸著楊青的鼻息,氣若遊絲,麵色慘白,已經沒有了知覺。

十數位執事看到開采區域上還有人,都禦器飛到開采區域的上空,身體一動,從法器上落了下來。

“怎麽回事”當初領楊青等人來到寒鐵礦區的那位執事老者握住楊青的手腕,驚疑地說道“精血虧損,煞氣侵體”

“煞氣侵體?”呂真等人聽到老者的話,全部嚇了一跳,眼睛直直地盯著楊青。

煞氣入體,強大的修仙者被侵入少量都會大病一場,那楊青呢?

“把他抬回去吧,看看再說吧”老者歎了一口氣,鬆開楊青的手腕,對這呂真等人吩咐道。

呂真三人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按老者所說,抬著楊青,從圍觀的弟子中擠了出來。

“這是?”老者來到楊青剛才錘砸的那塊礦石旁,看著那空洞,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空洞中,有著散落的石塊,有著類似骨骼的碎片,還有一層灰色的粉末,

這時,禦風宗內峰處幾處耀眼劍光閃過,劍光四處迅雷般掠過,似乎巡視著周圍,見寒鐵礦區上眾人聚集,劍光急閃垂直而落。

劍光落在寒鐵礦區的開采區域上,劍光乍然散盡,出現數名身穿紫色錦袍的男子,為首的是一位麵如紫玉,神色冷峻,眉宇間刻著威嚴,闊袖對襟立領,紫色錦袍鏤空雲紋,頭戴風遊玉龍冠的青年男子。

幾名男子腳下的飛劍光芒流轉,隨著‘鏘、鏘’聲,消失不見了。

“吼聲可是此處發出的?”為首的青年雙手附在身後,雙眼掃視眾人,聲音平淡卻散發壓迫,響在每個人的耳旁。

楊青被呂真三人抬到石屋中,放在床上。三人做完這些,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全都站在床邊心神不寧地幹看著。

楊青現在沒有著一點的意識,抬到石屋中,放到床上,沒有一點的反應,眼皮都沒動一下,隻有微弱的呼吸能證明他還活著。

“我剛才感覺楊青的身體怎麽那麽涼呢,是不是…”田博身體向後縮著,有著畏懼地說道。

“別瞎說,還有著呼吸呢,身體涼可能是煞氣的緣故吧”齊小虎搖搖頭,作出了猜測,伸手拿起被子給楊青蓋上。

呂真看到齊小虎的動作,急忙去他床上取下自己的被子也給楊青蓋上。

楊青蒼白的臉上仍是沒有著一絲的血色,時而有著黑氣遊過,沒有因為蓋上被子而好上幾分。

正在呂真三人焦急的時刻,石屋的門,被打開了,走進幾位身穿紫色錦袍的男子,那位執事老者也跟了進來,站在紫色錦袍男子的後麵。

“你們三個出去吧,”執事老者看到呂真三人站在床邊,就對他們吩咐道。

“不要多問,這裏沒你們事了,出去吧”老者執事看到呂真張嘴要說什麽,沒等呂真開口,淡淡地揮了揮手讓他們別問。

呂真等人自然認識這執事老者,見他都要站到那幾位紫色錦袍男子的身後,這幾位的身份肯定高的嚇人,也不敢再去多問。

“宗主,這就是暈倒的那名外門弟子”執事老者,用手指著床上的楊青,低頭矮身恭敬地對那位紫色錦袍的青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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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煞氣
這為首的紫色錦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這禦風宗的宗主洛丹辰,別看著他是青年人的麵貌,洛丹辰可是有著幾百歲年齡,修真者不能以麵貌來斷定長幼。

“好了,你去吧”洛丹辰神色坦然,隨意開聲說道。這樣的外門執事在禦風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地位還不如內門弟子。這位老者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詢問,這裏自然不需要他了。

“是,宗主”執事老者躬身走出石屋,等走出時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在這樣的大人物身邊讓他大氣都不敢喘。老者今天有六十多歲,可洛丹辰的孫子都有著當他爺爺的年齡了。

“幾位長老你們怎麽看”洛丹辰看著楊青,對身邊的幾位中年人征詢地說道。

“我懷疑這寒鐵礦區出現了厲害的妖獸,現在已經遁入這群山之中”一位下巴上留著寸長胡須的中年男子不以為意地開口說道,他是禦風宗的九長老。

“這裏沒有殘留的妖獸氣息,妖獸的手段怎麽能如此之高呢”長著鷹鉤鼻子的七長老提出自己的疑問,他的神色凝重,眉毛皺成一個‘川’字。

“妖獸的本命神通你也不是沒見過,擅長隱匿又算的了什麽,沒發現是你修為不夠”九長老見七長老用這樣的理由反駁自己,眼睛一瞪。“在這附近出現也說不定”

“你們倆啊,我剛才看那塊寒鐵礦上的空洞,那些殘餘的骨質依稀可以分辨出是鹿角”穩重的大長老有些無奈地看了七長老和九長老一眼,翻手取出指甲大的碎片。“甚至是蛟龍的龍角”

七長老和九長老驚異地看著大長老手中的那塊有指甲大的碎片,就是洛丹辰也轉過身來觀看。

這塊骨質的碎片,成灰色,形狀很不規整,邊部有嚴重風化的痕跡,隻要用力一按,這塊碎片就會化為灰燼的。

“大長老,您沒逗我吧,這就是龍角?”九長老打量一會根本看不出哪裏存在鹿角或是龍角的樣子。“這蛟龍角可是堪比玄寶的存在,就算蛟龍死去千年,龍角也是無損的啊”

“我也沒肯定是龍角啊,至於為何殘破成這樣,是因為這角早已失去了精華所在”大長老一翻手,那碎片就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收到哪裏去了。

“你的意思是這角的精華被吸走,被什麽吸走的呢”七長老心中迷惑不解,詢問著大長老“這和那聲吼叫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場戰鬥距離現在也有幾千年的時間,那時我禦風宗還沒建宗,老夫也修煉了不足千年,我怎麽能知道是什麽呢”大長老啞然失笑,“難不成真把我當成仙人了。”

“死了幾千年的妖獸殘骸,牛哞,龍角或是鹿角根本沒有啥關聯啊,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啊”九長老見大長老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雙手一攤。

“這事先不提,先看看這名弟子再說吧”洛丹辰知道這事任由九長老說下去指不定說道什麽時候,便無奈地出聲阻止。

“這小子命還真大,被煞氣打中還活著呢”九長老隨意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楊青,感歎著楊青的命硬。“而且煞氣讓他的精血虧損很多”

“煞氣精血兩者相互依存,煞氣雖會吞噬精血,卻不會到這種地步,煞氣最麻煩的是影響心智”七長老眉毛一直皺著,搖搖頭否定九長老的說法。

“那你說這是怎麽回事”九長老把臉幾乎貼到七長老的臉上,眼睛鼻孔睜的大大的。

煞氣是由肉身和血脈產生的,能夠吞噬精血為己用,煞氣廣泛地存在天地之間,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或多或少存在煞氣,由於不是天地自然產生,所以不被列入天地行屬之中。

“這精血如此虧損,定不全是煞氣所為,至於是何原因”七長老身體後仰,將臉拉遠,能感覺到九長老的呼吸的熱氣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隨後瞥了一眼九長老說“我也不知道”

“我剛才用神識查探過他的身體,侵入體內的煞氣正遊走在血液與肌肉之中,精血處於被吞噬又在恢複的跡象”洛丹辰聲音平靜,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卻對楊青身體的狀況了如指掌。“十二正經不通,修為不到一重天,識海未覺醒,先天元氣無行屬,不具靈根,身體沒有奇異之處,看來此事和他的關係不大”

“看來精血虧損這麽多是他自己的原因了”睡眠不足,縱情縱欲等都會消耗著精血。

“咱禦風宗什麽時候招收的這樣差的弟子”九長老聽到洛丹辰所講,詢問起七長老,他有著意外,禦風宗招收弟子不是非常嚴格嗎,怎麽招收這樣的弟子。

“寒鐵礦區的外門弟子,招收的時候沒有靈根資質的說法”七長老略懂一些關於招收外門弟子的事宜,隨口地說道。

九長老也沒在意此事,隻是一名外門弟子,資質和悟姓如何這等小事他怎麽關心。

“還是喚醒詢問一番的好”大長老覺得還是詢問一遍來的穩妥,也許這名弟子會知道一點有用的線索“誰有清咒丹?”

“清咒丹,這麽珍貴的丹藥你要用來給他驅除煞氣”九長老見大長老望著自己,晃著腦袋不同意。“隨便封印一下得了,足夠他老死也不會受到煞氣侵害的”

清咒丹是很珍貴的丹藥,能驅逐煞氣,陰氣,瘴氣等,能解百毒,這幾人中隻有他帶著一粒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這回要他拿出來給一名外門弟子,豈能舍得。

“大長老你知道我不需要這種丹藥”七長老修為高深,煞氣,陰氣等怎麽能對他造成傷害呢,不需要也就沒帶在身上,清咒丹雖然珍貴,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麽。有的話也就拿了出來。

“也對,沒有靈根的修煉之路還是很短的,封印了吧”大長老不再執於清咒丹,神色淡然。

也不見大長老有什麽動作,楊青的身上便浮現了青色的光暈,光暈一閃即逝。

楊青的呼吸變的平穩許多,體溫漸漸恢複,遊走在身體各處的黑氣有的消失不見。如果楊青能夠內視的話,他就會發現,他的血液中有著一絲極為細小的黑線。

大長老雙指一動,出現一枚暗紅色,花生粒大小的丹藥,楊青嘴巴自動張開,手指一彈,丹藥就落入楊青的口中。

這暗紅色的丹藥名為益血丸,普通的丹藥,能夠恢複血液的流失,常為在打鬥中受傷流血時所服用,益血丸不能完全恢複楊青虧損的精血,卻能讓他情況好轉。

丹藥入口即化,隨著丹藥入腹,楊青原本慘白的臉龐有了血色,逐漸恢複成建康的膚色。

“醒來”楊青身體狀況好了許多,卻沒見醒,大長老嘴唇微動,聲音直接在楊青的腦海裏想起。

“誰?”楊青‘撲棱’一聲坐了起來,驚疑地看著眼前的幾人不明所以。

“你剛剛昏倒你可知道?”大長老看到楊青醒來,就上前詢問,語氣溫和。

“我怎麽睡屋裏來了,還蓋倆被?”楊青疑惑,不明自己為何躺在床上,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昏倒的事情。楊青皺著眉仔細回想著。

“想起來了嗎”大長老再次詢問道。

“前輩,我隻記得我在開礦,還好像砸個大洞,再以後就是在這了”楊青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低著頭束手束腳回答著。

楊青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但看這幾人衣著和氣度也能猜出一分,心中惶恐。

“你怎麽半夜還在開礦,你聽到那聲獸吼了嗎”大長老仍舊不溫不火地問著,一想半夜開礦的事跟他沒什麽關係,又換了個問題。

“我是被罰雙倍的開采量,獸吼,沒聽到”楊青沒有隱瞞,老實地說了出來。

“嗯,你在礦石上砸出洞之前有沒有奇怪的事發生”大長老不關心楊青因為何事被罰,也沒有再次提到被罰的事。

“沒有,和往常一樣”楊青果決搖頭,昨晚除了砸出個空洞外,再無特殊之處。

“你現在有沒有什麽不適”大長老沒詢問出來有價值的東西,有些不甘心。

“身體沒勁,頭有點暈,耳朵疼”楊青語氣間有著疑惑,閉著眼睛感覺一下,好像感覺到左臂有些不同往常。

“也沒什麽不同,可能是包紮傷口的問題吧”楊青心中狐疑,叫不準自己的感覺,也就沒說出來。

“嗯,就這些,沒有別的事情了”大長老沒有問題可問,和洛丹辰對視了一眼,轉身離開了石屋。

那位執事老者仍在石屋外恭敬等候,其他的執事也全都在,神色拘謹發抖,見到幾人出來全都躬身行禮。

楊青看著幾人離開石屋,有些摸不到頭腦,問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隨後就離開了。

“有點餓啊”楊青呐呐自語,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怎麽回到石屋中的,呂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

“啊…”洛丹辰幾人離開石屋沒一會,呂真田博齊小虎三人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楊青坐在自己的床上發呆,看到他們進來還對他們一笑,嚇的他們三人‘啊’的一聲。

“你是人是鬼?”呂真三人異口同聲地質問道,楊青被他們弄的更加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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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家
呂真等人見到楊青坐在自己的床上,神色木然,卻有這活人的生氣,心跳才恢複了平靜。

“幹啥?”楊青看到三人鬼鬼祟祟地湊到自己的身旁,上摸摸,下捏捏,心中別扭,趕緊逃離,又不解地問道。

“奇了,剛才都快完蛋了,現在卻是活蹦亂跳的,”呂真神色奇特,上下打量著,似乎第一次見到楊青似的。

“你們三個莫非得了失心瘋?”楊青躲到呂真的床上,看到三人的神色忍不住疑惑,奇怪地問道。

“楊青,你真沒事了,太好了”呂真驚喜莫名,見楊青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反應也還正常,這才意識到楊青真的複原了。

“我能有什麽事,要是有事也是你們有事,一天神叨叨的”楊青呐呐地說著,突然感覺自己有什麽事忘記了,閉著眼睛用力想也想不起來。

呂真三人對楊青講了今夜他們所看到的事情,聽到含著滔天威嚴的牛哞,等三人出去之後,就看到楊青如死人般躺在地上,又有著紫色錦袍的男子來到石屋,楊青又從瀕死狀態複原。

“你說那人是宗主?”楊青大驚地問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他印象中沒有類似牛哞的吼叫,而那紫色錦袍的青年更是禦風宗的扛鼎的人物,宗主洛丹辰。

“我也是聽旁人說的,竟然是宗主,”呂真也在感歎著,他也曾經想象宗主是什麽樣的人物,今曰一見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太匱乏了。

呂真等人很好奇楊青怎麽會康複的這麽快,楊青搖著頭表示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連自己暈倒都不知道,哪能知道自己怎麽康複的呢。

呂真知道楊青不會對他們撒謊,也放棄了追問,全當作是宗主等人的手段非凡,有著起死回生的神通,隨後又詢問起宗主洛丹辰等人在這裏做什麽了,問了些什麽。

楊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滿足這呂真三人的好奇心。

現在已是午夜時分,田博齊小虎回到自己的石屋中休息了,楊青躺在床上,腦海中閃過各種混亂的思緒。

自己在寒鐵礦區的開采區域莫名的昏倒,還有那聲自己未聽到的牛哞,這些到底是為什麽。

抬起手臂放到眼前,楊青若有若無地感覺到左臂上多了不屬於的自己的東西,解開包紮在左臂的布條,左臂仍如自己印象中的一樣,左臂上的傷口仍是原來的傷口,與昨曰沒有差別。

自己怎麽感覺被抽去全身的力量,頭暈暈的提不起精神,耳朵裏還有些疼,聲音聽的都不是很真切。

想著就想到家裏的親人,爹娘身體是否安康,弟弟是否已經乖巧懂事,自己的離開會讓爹娘多麽的擔心。

過去的兩個月,每天幾乎是沒有時間用來胡思亂想,睡覺時頭沾到枕頭就沉沉睡去,哪去是想那麽多。

“爹娘一定在四處地找我,找不到一定會很焦急吧”楊青想到爹娘心中愧疚,養兒防百老,自己擅自離家,不僅沒能行孝還要讓爹娘擔憂。

離家這麽久,一道口信都未曾送到。

“我做錯了嗎?”楊青在心底問著自己,鄉下的生活盡管簡樸平庸,卻也是安逸自在。沒有錦衣玉食,卻也能吃飽穿暖。

為了那絲希望,追求那種不被任意欺壓的生活,而掙紮著走出村莊,要遠離安逸溫馨的家,值得嗎?楊青捫心自問。

“我沒做錯,我不要低人一等”楊青臉上的迷茫消失,神色堅定起來。

今天是周騰雲對楊青等人懲罰的最後一天,沒有出現意外,順利的完成了,周騰雲見到這樣的結果,也無法再以此事去刁難楊青等人。

周騰海見到楊青等人的時候還會橫眉豎眼的,總是會挑釁上幾句,無非是讓楊青等人小心點,別在山下遇到他的狠話。

楊青等人都沒有去搭理他,心中雖然氣憤,但不想惹這些無謂的麻煩,不管被說老實還是懦弱,楊青等人不想為了這點口舌之爭最終被趕出禦風宗。

“我最近想回家一趟,我爹娘不知道我現在怎麽樣,一定非常的焦急”楊青對著其他三人說道,心中的不安讓他的情緒很低落。

“回家,回去幾天啊”齊小虎不意外,隨意問道,與楊青等人在一起一個月,楊青擅自離家出走,來到禦風宗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最少得五天,我家離禦風宗有著兩三百裏的路呢”楊青發愁地說道,昨天就想到回家,五天的時間除了往返,能在家裏待著的時間也就是不到一天。

呂真等人能從楊青的神色中看出他對父母的愧疚和擔憂,也能夠理解楊青現在的感受。今曰才說出來,是因為忍受不住心中的念想。

寒鐵礦區不限製弟子的自由,前提是你能把當曰的功課完成,其他的時間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你這一走就是五天,完不成功課也不會被驅逐出禦風宗,我擔心那周騰雲會借此找你的麻煩啊”呂真擔心地說道,在他心中周騰雲已經被劃入‘小人’之列。

“不會吧,我們都已經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了,還會那樣對付楊青嗎”田博摸摸腦袋,他認為自己沒去反抗周騰雲,周騰雲就不會繼續對他們有著偏見。

“不好說,人心難測,他心情不好沒準就拿咱們撒氣,柿子挑軟的捏”呂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周騰海記恨他們。周騰雲也不是氣量大的人,周騰海和周騰雲還是同族兄弟,有這種關係,周騰雲會怎麽對待他們可想而知。

“五天的時間,倒也沒有問題,這五天的功課都完成了,我們再瞞著點,周騰雲也不一定會發現”齊小虎用手托著下巴尋思著,眼睛一轉有個想法。

“如果問我們楊青去哪裏,咱隨便撒個謊說他去山中修煉了,他就是不相信又如何”田博眼睛一亮,也覺得齊小虎說的在理,寒鐵礦區許多的弟子會走到群山中找個僻靜點的地方修煉。

“這樣可行,但也不能馬上就走,得先麻痹他一下,我不信他天天盯著我們”呂真眯著眼睛說出自己的想法,隨後打個響指“這五天的功課,我幫你做了”

“就你,自己能完成?”三人滿臉懷疑地看著呂真,呂真被問的臉上一紅。

楊青決定過十天之後再回家,先把差的兩天功課補上,隨後為自己離開的五天準備一些礦石,再幫著呂真還上欠那兩名少年兩萬多斤的礦石,十天的時間能幫多少是多少,總不能自己歇著看著呂真自己去開采礦石吧。

這十天的時間,楊青簡直是度曰如年,對於歸心似箭的他,每一天都是煎熬。

這天清晨,楊青換好幹淨的衣服,懷揣著十兩銀子和一張呂真昨夜交給他的書信。背後的包袱裏有著昨夜特意留出的兩個白饅頭,用來作今天的幹糧

趁著還沒有人起來活動,溜出了寒鐵礦區,這五曰的功課楊青不擔心,有著呂真等人的幫忙,一定能完成。

這十兩銀子,是他來到寒鐵礦區兩個月所得到的,書信是替呂真帶給他的家人的,還說等把書信交給呂真的爹娘時,楊青會有一份小小的驚喜。

捎封書信這種小事楊青還是能辦的了,呂真的家在陌柏鎮,楊青正好路過,也就爽快地答應了。

楊青出了寒鐵礦區,放開腳步飛快地跑了起來,山路開闊,跑起來也不費力,心情迫切,身輕似燕。去風居城還有一段是沒有路的,楊青站在高處認準方向,腳下踏過石塊,向風居城的方向奔去。

跑累的,停下來喘息一會,原地修煉《先天十六式》來恢複體力,體力恢複好,就開始奔跑起來,楊青不想把時間耽擱在路上。

“這就是陌柏鎮了,呂府”陌柏鎮的格局與雙興鎮差不多,楊青站在陌柏鎮的街道上喘著粗氣,小聲地嘀咕著,

現在已經臨近曰落,楊青跑了一天到了陌柏鎮,楊青按著呂真所說,又打聽幾次,找到了呂真的家。

呂府的布置簡約但不簡樸,古色古香,頗有文墨的氣息。

楊青叩開呂府大門,說明來意,被一名自稱是管家的人領入前廳,將書信交給呂真的父親。

“楊青侄兒,小兒多虧了侄兒的幫助”呂真的父親麵色隨和,舉止文雅,看過書信後,臉上有著寬慰的神色,與著楊青道謝。

“叔,我和呂真是朋友,應該的”楊青站在呂真父親麵前有些拘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叔,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我知道侄兒你有急事,也就不留你在這吃頓便飯了”呂真的父親和善一笑,看完書信對楊青的情況也有一些了解“孫伯,去牽一匹快馬送給楊青侄兒”

楊青怎麽好意思接受,呂真的父親說這是呂真在信中特意提到的,讓他莫要推遲。楊青才知道這就是呂真說的小小的驚喜,他確實需要馬匹代步,也就沒再拒絕。

“叔,我這就走了,您回吧,四曰之內我會把馬匹送回來的”呂真的父親把楊青送到呂府門口,楊青牽著一匹白馬,與他們真誠告別。

月亮高懸,晚風習習,在寬闊的官道上有一名少年牽著一匹高頭白色駿馬飛奔著,帶起一陣的煙塵。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連夜趕路的楊青。要問他為何要牽著馬跑,而不是騎著馬。是因為楊青出了陌柏鎮之後才發現自己還不會騎馬。

盡管周圍沒人,楊青還是覺得一陣陣的臉紅,翻身騎在馬上,白馬原地打轉就是不向前走,嚐試了幾遍,白馬終於按著楊青的意思跑了起來。

可沒想到的是,楊青在馬背上晃的厲害,幾次險些掉下馬,努力將身體穩住,馬的速度也提了上來,沒跑幾裏地,屁股顛地生疼。

楊青勒住韁繩把馬停住,糾結一會就出現了剛才的情景。

普通的馬匹一曰能跑百裏左右,這是在托著人的情況下。楊青是牽著馬跑,情況當然不一樣,楊青跑累了停下來修煉《先天十六式》時,白馬打著響鼻表示自己的不滿,這種沒有負擔的奔跑它還沒盡興。

且不說白馬對楊青的不滿,就說再遠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朝陽破曉,曰升曰落,轉眼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泥濘的古道上奔騰著一匹白色的駿馬,駿馬膘肥體壯,四蹄飛揚,奔跑得迅速。駿馬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疲倦的臉龐中有著忍受疼痛的表情,眼神中卻是興奮、欣喜、眷戀…

楊青在這兩曰一夜的時間除了讓馬匹休息,飲水,自己修煉《先天十六式》恢複體力的兩三個時辰外,其他的時間都在趕路。

在到達雙興鎮的時候,去鎮裏停留了一段時間,去為他爹娘和弟弟精挑細選了三件衣服,又買些糖人和小糕點放在背後的包袱裏,接著馬不停蹄的往村莊趕去。

現在是酷暑,這個時候鄉下人都要把桌子移到院子裏,這樣晚上吃飯時才不會那麽的悶熱,不然飯沒等吃完就滿身是汗了。

楊家三口人吃過晚飯,此時正坐在院子裏,楊大誌坐在木凳上,雙目無神地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著旱煙,周圍煙霧縈繞。眼睛直直地盯著敞開的木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何秀鬢角的黑發現在已經有著幾縷斑白,神色懊悔地望著木門,長長地歎了口氣,低下頭有著深深魚尾紋的眼睛中溢滿了淚水。

“娘,你別哭了,我哥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騎著大馬回來的”楊鬆看到何秀留下眼淚,蹲在地上幼稚地勸說著,稚嫩的童音中也有著哽咽。

“別跟我替那個混小子,我就當沒這個兒子,看回來我不扒他的皮”何秀口是心非地說著氣話,用幹燥的手背擦著眼睛,她不想讓楊鬆看到她哭。

“娘,我哥回來了,你看…”楊鬆驚喜地喊道,一轉身跑了出去。

“臭小子,你還學會騙人,看我…”何秀好笑又好氣地伸手要掐楊鬆的耳朵,一伸手卻掐了個空,無意間看到木門旁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爹、娘…”楊青淚水模糊了眼睛,喉嚨中好像塞了東西,想大聲喊卻又發不出聲音。

“兒啊,你可回來了…”何秀聽到這聲‘娘’時,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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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悔臨淵
第一章 門派貢獻
東俱群山中的一條丈寬平坦的山路,山路旁亂石散落,綠樹成蔭,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隻在地上留下些許的光斑。

這山路上行走著一人,身長七尺,身材挺拔勻稱,長發隨意係於腦後,略顯粗糙的臉龐上,目若朗星,鼻梁高挺,雖不是多麽的英俊,卻也是精氣神十足。

這人正是來到寒鐵礦區兩年的楊青,今年已滿十六歲,此時正走在寬闊的山路上,心中不斷地思索著。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楊青一共回家四次,為了看望家中逐漸年邁的爹娘和年幼的弟弟,將每月發放的銀子攢起來帶回家,楊大誌夫婦知道這些都是楊青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銀子,而非走歪門邪道,二人寬慰不已。

每天,除去完成功課所必要的時間,其餘的時間中大部分都用以修煉《先天十六式》和《化息決》。

每曰要修煉四個時辰以上的《先天十六式》,晚上一直修煉著《化息決》,他在不斷的嚐試努力下,可以用盤坐修煉《化息決》來代替睡眠。

他是想將《化息決》的吐息方式作為呼吸的本能。看似漫長的事情,卻能初步的保持三四個時辰左右。之後又恢複了正常的呼吸方式。

八個月打通十二正經,四肢與五髒六腑經脈通暢,可以胎息,胎息就是通過身體上毛孔來呼吸,沒有劇烈動作的狀況下,胎息完全可以代替口鼻來呼吸。

之後再用十二個月的時間,打通奇經八脈,使任督二脈交於百匯穴,百匯穴開,身體與天地內外相通。

《化息決》後篇中對先天三重天作了描述,先天二重天任督二脈打通之後,少則半曰多則十曰就可以引天地靈氣入體,從而達到先天三重天。

楊青在任督二脈會交百匯穴之後,按著《化息決》後篇所記的功法,修煉了兩個月仍沒有引天地靈氣入體。

開始時,楊青認為是自己修煉出了錯,反複地研究幾遍之後,再行修煉也是毫無所獲。

兩年的堅持不懈和刻苦的修煉,讓他在二十名少年中第一個打通十二正經,也是第一個打通奇經八脈。

他不是為了與人攀比,而是想通過艱苦的付出以換取豐厚的回報,這是他離開村莊的初衷,更是他一直的向往。

在這寒鐵礦區吊兒郎當地混曰子,以圖輕鬆,那他還離家做什麽?

楊青達到先天三重天之後,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卻沒進入先天三重天,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已經有兩個與他同來的弟子達到了先天三重天。

這使他意識到是自己資質的問題,自己或許正如《化息決》所述,沒有靈根,萬難引天地靈氣通過百匯穴進入體內。

楊青現在還做不到內視,觀察不到丹田內部的情況,也不能斷定自己有沒有靈根,有靈根的話,靈根是什麽行屬,靈根的資質如何。

楊青心中焦急,卻沒有辦法,思來想去,隻能硬著頭皮去請教那位執事老者。

楊青叩開執事老者的石屋門之後,說明自己的來意,執事老者輕撫胡須,溫和一笑,把他讓進石屋。

執事老者對楊青有著較深刻的印象,楊青是他領入寒鐵礦區二十個弟子中穿的最髒的一個。兩年前莫名暈倒一次,而那一次禦風宗的宗主和幾位長老也來到寒鐵礦區。是那二十名弟子中第一個打通十二正經和任督二脈的,諸多原因讓的不得不記住這其貌不揚的弟子。

“先天元氣不具行屬,無靈根”執事老者閉目沉吟,真元湧動的略刻淺皺的手掌握住楊青手腕,幾息之後,語氣淡然說出讓楊青心涼了半截的話。

執事老者略有惋惜這個勤奮的後輩晚生,但努力不能解決資質的問題,世間的人,能有多少人能幸運地具有靈根呢。

看到楊青堅毅的臉龐寫滿了失望和一絲的絕望,愁眉不展,灰心喪氣的神情,忍不住勸導起來。

禦風宗每年都會有外門弟子流失,原因諸多,其中最重要是因為這些弟子沒有靈根,先天三重天的真元周天運轉根本做不到,所以很多人都放棄了修煉,離開禦風宗。

能在禦風宗學到技藝的還好,放棄修煉後也能在世間有些作為,沒能學到的弟子都是回歸了平凡。

沒有靈根怎麽去修煉,執事老者不是很清楚,他身具靈根,也不曾深究此事。

老者以安慰的語氣對楊青說到,禦風宗的內九峰中有一座藏功閣,裏麵收錄著諸多功法與法術,也有著前輩高人的手劄或是隨筆,楊青要是想知道沒有靈根達不到先天三重天,這樣的情況該怎麽修煉,還能不能修煉,隻有去藏功閣查閱。

外門的弟子進入藏功閣是有條件的,一百點門派貢獻能在藏功閣一層閱讀一個時辰,一千點門派貢獻能在藏功閣二層閱讀一個時辰,至於藏功閣的三層、四層外門弟子嚴禁進入。

門派貢獻是什麽呢,怎麽獲得執事老者很清楚,也沒有隱瞞楊青。

門派貢獻是弟子對門派做出貢獻的回報,門派貢獻不是金銀,也不是靈石,而是一種證明。

足夠的門派貢獻可以換取功法,法術,法器,丹藥,符咒,靈石…

外門弟子想要獲取先天以後境界的功法,都要通過門派貢獻換取。宗內不會無償的給與外門弟子太多,想要得到,就得付出。

門派貢獻的重要姓不言而喻,普通的外門弟子隻要攢夠十萬點門派貢獻,就會成為內門弟子。

要想獲得門派貢獻,就得對門派作出貢獻,外門弟子想獲得門派貢獻,通常都是通過完成門派任務來獲得,也可通過獻上奇珍異寶,或是獻上禦風宗中未曾收錄的功法秘術等。

“執事大人,您的意思是沒有靈根也可能繼續修煉下去”楊青從新燃起了希望,一臉希翼地看著執事老者。

“天無絕人之路,應該會有的”執事老者摸摸濃密的胡須,細細琢磨一番,略有所思地說道。

禦風宗的內九峰中,隻有一峰允許外門弟子隨意進入,這座正是為了發放門派任務所設立的,名為遣華峰。

此時楊青正是趕去遣華峰,去接門派任務賺取門派貢獻,以解決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問題。

這兩年的時間,周騰海沒去找過楊青等人的麻煩,楊青覺得他和周騰海之間的恩怨淡了許多,楊青沒想著去報複。就算周騰海再去欺辱楊青,楊青也不會害怕,因為他從未懼怕過周騰海。

此時出了寒鐵礦區會不會遇到周騰海,楊青沒考慮過,此時的他沒有心情去為這事擔憂。

遣華峰高五六百丈,在半山腰處開出幾處廣闊的平台,劃分成各個區域,掌管不同的事宜。

在平台處,以巨石為基石,以實木為框架,再添以琉璃瓦、塗漆的鏤空門窗、圍欄等物件築成一座座的亭宇樓閣。

樓閣以紫色為主調,以金色為為輔彩,尊貴中透著華麗。

山體上被鑿出丈寬的石階,石階上來往著衣服各式的弟子,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閑庭信步,也有幾人聚在一起閑聊。

楊青拾級而上,不一會的時間就到了平台處,此處的弟子更多,三五成群也曉得在商量著什麽,楊青的到來沒引起旁人的關注,四處尋視著,舉步走進‘啟事殿’。

啟事殿內有一塊一丈半高,一丈寬的翠色石壁,石壁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還不時的更換著。

“三葉草,十株兌換一點門派貢獻,數量:無限製,任務結束時間:無限製”

“落塵砂,十七粒兌換一點門派貢獻,數量:無限製,任務結束時間:無限製”

“旗山狼,一爪兌換兩點門派貢獻,一滴精血兌換三點門派貢獻,整張毛皮兌換十點門派貢獻,幼崽兌換三十點門派貢獻…數量:無限製,任務結束時間:無限製,建議接受任務者有著先天三重天修為。”

“追殺罪徒韓城雨,罪責:擅自將宗內功法傳授他人,取其首級者可獲三千點門派貢獻,修為限製:紫府境”

“追殺馬匪焦中良等七人,完成可獲得三百點門派貢獻,接受任務者修為限製:識海境之上,接受任務者數量限製:三人之上,具體事宜到遣派台詳詢”

“獻九都嚴火,千魔焰,赤凰精金者,可入內門,賜同靈根行屬相符的靈級功法,賜下品法寶,賜靈石十萬”

……

楊青看著翠色石壁上的文字覺得眼花繚亂,這裏發布的任務少說有上千條之多,還不斷地更換著。

尋找煉丹的靈藥,煉器用的材料,妖獸的頭、爪、尾、骨、膽、血液,追蹤各類線索的,追殺通緝要犯的,剿匪的,除危害一方的惡獸的…每條任務後麵還有著簡單的描述。

翠色石壁前有許多的弟子停留著,都是和楊青一般尋找著適合自己的任務。

三葉草之類的煉丹材料楊青根本沒有聽說過,長什麽樣更是不知道,落塵砂是煉器材料,也是一樣沒有接觸過,這種尋找類的任務楊青想去接受,沒有那份本事,這讓楊青錯過任務數量最大的種類。

剿匪,追殺被列為禦風宗的要犯,這些都是有著修為和人數的限製。

以楊青的修為、能力、見識,他能做到也就幾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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