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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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Crawler | 2017-9-4 18:16:18

第080章 思考

在電子時鐘剛要跳到七點的刻度時,艾倫已經醒了過來。他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做了一組力量練習,接著到學校餐廳吃完早餐,便早早來到今天課程指定的教室,佔據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來到黎明之刃的第三天,今天的課程和源力體系有關。

講課的導師不再是老頭子,而是一個年輕性感的女人。自稱「傑西卡」的女導師有著讓人目眩的波浪金發,就連眉毛瞳孔都是淡金色的。她體態修長優美,身材豐滿迷人。雙峰挺拔,在緊身的襯衣下撐得衣襟的鈕扣幾乎要爆開!蛇腰豐臀,長腿併攏,往講台上一站,教室裡那些半大男孩的目光再也離不開她的身上。

艾倫同樣也緊盯著這個性感的女老師,只不過他看到的遠比其它少年要多得多。在傑西卡的身上,艾倫看到了澎湃的源力,它們如同浪潮拍打著空間,生出陣陣奇異的震感。

空間自然沒有震動,只是傑西卡的源力讓艾倫產生了共鳴罷了。妖豔的女導師有意無意朝艾倫看了一眼,接著那兩片惹火紅唇才微微啟開,傑西卡開始授課:「源力是什麼?就如同它字面的意義般,是為本源的力量。源力又可劃分為生命源力和宇宙源力兩種,目前已知的、末知的源力皆可歸於這兩大分類下。」

「對於源力,艾達華星比我們早發現這種能量的存在,並且一早以之利用。拿宇宙源力來說,艾達華星人所使用的魔方技術,便是對宇宙源力有效利用的一種手段。魔方技術所產生的潔淨能源徹底改變了我們落後的能源使用方式,亦使我們跨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而在生命源力的觀察和研究方面,更遠遠超過了我們。因此,我們所使用的源力體系,亦源自艾達華星。」

在艾達華星的源力體系劃分中,點燃火種乃至構建第一道基因回路之前,皆稱為源力者,意為行使源力之人;構建了基因回路之後,能夠激活刻印者,則被賦予刻印師之名。如艾倫,目前便是十級的刻印師。在刻印師之上,擁有九道基因回路,足以形成第一個源力基盤者,被命名為覺醒者!

在源力的世界裡,覺醒者已經稱得上強者。他們或是大家族的鎮族武力,又或是軍隊中的將軍。毫不誇張地說,每一名覺醒者都是最可靠的中堅戰力。至於覺醒者之上……

「那離你們還太遙遠,天賦普通的人,終身無望晉階至覺醒者,所以說了也是白說。至於天賦優秀者,到了那個境界,你們自然會接觸到更高級的世界,到時自然一切都會瞭然於心,也不必現在便急於知道。」成功引起學生們的好奇心,又絕口不提的傑西卡,露出一個讓人牙癢癢的笑容說:「至於這一級為何要以覺醒者命名,則與生命源力的本質有關。」

不管是源力者、刻印師、覺醒者甚至更上一層境界的人。他們的源力都來自基因的深處,那生命源頭的力量。對於一腳踩進源力世界的人來說,這一生莫不是在挖掘自身的潛力,挖掘生命本源之力,這本身便是一個往諸內求的過程。在這個追溯本源的過程裡,一些擁有優秀天賦的人將有望追溯到基因源頭的另一邊,觸摸到基因起源的生命,既被稱為原祖的存在!

獲得原祖生命的一些基因片斷,從而覺醒與之相關的能力、形態,使原先的能力產生變化或提升,從而威力大增。正因著這樣的特性,因此將成功形成源力基盤的人界定為覺醒者。

覺醒者之後,源力之路將出現分支,分別通往不同的境界。但就像傑西卡說的,學生現在接觸這些還為之過早,因此她只是簡略帶過,留給少年們無盡遐想。

這天回到公寓,艾倫進行了一番源力訓練。傑西卡所描述的源力體系,讓艾倫之後要走的道路更為清晰,他甚至迫不及待想瞭解覺醒者那一層次的境界。只是源力提升並無捷徑,因此在興奮地進行一輪源力訓練後,艾倫還是接受了腳踏實地往前走的事實。

在源力於血管中奔騰了38個循環之後,艾倫結束了訓練。相較以往,源力循環的次數增加了兩次,源力總量也得到細微的提升。儘管不多,可多少也是一種進步不是嗎?

第四天上的是格鬥技入門,今天的課程不再於教學部主樓的某間課室裡進行,而是轉移到實戰區。給少年們上課的是一個體格健碩的男人,他負著雙手自我介紹道:「我叫湯姆,你們大概不會喜歡我。因為在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裡,你們會給我揍得很慘!」

一番別開生面的介紹之後,湯姆沒有再講多餘的話,而是直接讓其中一名學生上場。

「儘管放馬過來,小少爺。用你最拿手的本事,狠狠地打過來。如果打不到我,那麼恭喜你,我會好好修理你。」湯姆如是道。

那少年當即一聲發喊,弓身衝前,一拳朝湯姆的胸口轟去。當然,他只能擊中空氣。湯姆再輕鬆不過的一個旋步,就讓他的攻擊落空。接著輕描淡寫的一拳擊在少年的腦後,頓時把他砸倒在地,已經不省人事,卻是昏迷了過去。

「有誰知道,剛才我是如何躲過這位少爺的攻擊?」湯姆提問道。

能夠進得來黎明之刃的學生,多多少少在自己家族中都進行過格鬥擊技方面的訓練。在這些訓練裡,流傳甚廣的軍中十打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啟蒙技巧。因此少年們對這方面知道甚多,湯姆一提問,已經有七八個孩子叫道:「是旋步!」

「沒錯,旋步。」湯姆點頭道:「旋步是十打中的一種技巧,其它的還有什麼弦月、滑步、盾等等。你們知道十打,我很高興。但你們不要得意,就算學全了十打,也不會成為一名真正的高手。為什麼?因為十打只是基礎,是你們格鬥體系的基石!」

「你們要成為格鬥方面的大師,成為真正的強者。就必須自己摸索、創新。以十打的技巧為基礎,在這個基礎上通過自己融匯貫通,組合或演變出屬於自己的戰鬥技藝。唯有如此,你們才能夠在格鬥這個領域中走得足夠遠!」說到這,湯姆頓了頓,然後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話又說回來,哪個格鬥大師不是基礎紮實的人。所以我們這堂課,就從最基本的力量訓練開始做起!」

很快來到週末,星期五的課程是聯邦發展史。上課的凱奇教授是個嚴厲的人,他用凌厲的目光掃過課室上的學生道:「知道歷史,你們才能夠在自己漫長的一生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支點。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的人,是沒有信仰,如同迷途羔羊般的可憐蟲!」

「而聯邦的歷史,就是一本戰爭史冊。想要瞭解聯邦,那麼就得從破曉之戰開始說起!」

在被老凱奇灌輸了一天的歷史知識後,當家族的司機接艾倫回古堡渡過週末時光時,少年的腦袋一直都是暈暈沉沉的。

在古堡享受了兩天愉快而短暫的週末時光後,週一回到學院的艾倫,又開始接受新一輪知識風暴的洗禮。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飛逝而去,艾倫的小腦袋被各種領域的知識所填滿。他只覺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充實過,每天不同的導師們總會將無數他聞所末聞的理論和概念塞進他的腦袋裡。而艾倫則像一塊海綿般,總會以同樣快速的速度把這些理論記下,再自行消化。

在學院裡,他開始學會利用圖書館的智腦終端查閱導師指定的書籍,逐步瞭解要管理、甚至領導一個家族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而在這其中,也穿插著阿黛兒和朱莉的騷擾。所不同的是,前者戲弄居多,後者則另有目的。

就在和海量的理論知識拚搏,與阿黛兒、朱莉以及同級另外幾個少女的周施中,艾倫仍抽出時間來提升自己的戰鬥技巧。終於,他結合了弦月斬、旋步以及能力燃燒組合出一個新的技巧。

烈焰迴廊!這是一個完善了艾倫在群體攻擊方面略顯不足的技巧,儘管從技巧的深度看,烈焰迴廊只是一種組合,它非常粗糙,談不上任何創新。但它的出現,卻讓艾倫對於如何建立自己的格鬥體系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正如格鬥導師湯姆所說,軍中十打只是格鬥技的基石,而將十打和不同的能力結合,將組合出自己的專屬戰技。這樣的組合幾乎是無限的!

當創造出烈焰迴廊後,艾倫也發現了黎明之刃授課的一個重要特徵。不管哪個導師,他們會傳授你一些通用的理論,但如何利用這些理論,以及它們能夠衍生出什麼樣的結果。則需要學生自己去摸索,去實踐。

黎明之刃授與學生的並非哪一種威力巨大的戰技,也不是某種公式。

而是,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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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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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紈袴

週四的下午,艾倫剛上完一堂基礎數學,小腦袋幾乎都給數字撐爆。時近黃昏,大片金黃色的陽光從天灑下,讓整座學院沐浴在充滿神性的光輝裡。那些高聳的尖塔,圓形的穹頂以及扶壁的雕刻,在夕陽的光輝下奇妙地組合成一幅優美的畫卷,讓艾倫那被各種公式和數字壓迫得幾乎要尖叫的神經得以放鬆舒緩。

他伸了個懶腰,扶著石欄深深地吸了口氣。空氣裡帶著初秋的味道,那些梧桐樹漸漸枯黃的樹葉則在提醒著人們,金色的秋季正款款而至。

「艾倫!」

幾個聲音呼喊著他的名字,艾倫只得無奈地把心神從無以倫比的美麗天地中拉回到現實。映入鮮紅雙瞳的是幾個年齡相當的少年,他們都是同級生。儘管出身並非貝思柯德那種高門大閥,但因著艾倫對外的身份僅是旁支,和這些少年的地位相差無幾,他們才敢於結交。

若是如阿黛兒那種直系子弟,即便阿黛兒肯接受他們,他們也不願這麼做。階級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少年們那敏感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少年們並不願意自己有一個高人一等的朋友,而從此行走於他的光輝及陰影之下。

等到願意巴結權貴,不擇手段往上爬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一顆赤子之心。

艾倫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人,社交方面是他一個明顯的短板。在之前家族管理的課程中,導師便提到過,每一名家族管理的參與者,都必須把社交活動當成一項工作來完成,且需盡力做得最好。不管個人也好,家族也罷。本身的實力永遠排在第一位,與此同時,還需要一些盟友。

那位導師如是道:「不管你把這些朋友定位在哪個高度上,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

這句話對艾倫頗有觸動,於是他開始有意識地做出某些改變。例如一個善意的笑容,或是一聲簡單的寒暄。而這一切,很快為他贏得幾個所謂的「朋友」。當然,在這裡面,他的身份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幾個朋友中,喬什的家族威姆斯近幾年積極表現,多方走動,有望從普通貴族一躍成為名閥。因此在這些少年裡,有著一口漂亮白牙的喬什總會成為焦點。何況這個少年名列家族繼承人序列,儘管排名靠後,但僅是這個身份便要比其它人高貴許多。

包括只是旁支的艾倫,所以當喬什向艾倫主動結納時,少年想不出對方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結果艾倫自然加入他們這個圈子,只是和喬什所預料的略有出入。艾倫並非因為他的身份而願意結交,僅是為了改變自己,讓自己朝著一名合格的家族管理者而努力罷了。

若喬什知道艾倫真正的出發點,想必會十分惱火。

「艾倫,晚上和我們一起去酒吧怎麼樣?」一個少年邀請道。

旁邊一個有著墨綠色頭髮的男孩也說道:「對哦,喬什請客,而且聽說酒吧豔遇的幾率比較高。」

喬什笑罵了起來:「原來我們的小歐格還是個男孩。」

幾個少年頓時一陣哄笑,艾倫沒有拒絕邀請。酒吧他也不是沒去過,就權當是一次社交活動,他對自己這麼說。

夜幕降臨,當艾倫從出租飛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酒吧的招牌。店招上用彩色燈管拼湊成一棵大樹的圖案,下面是「老橡樹酒吧」幾個字。

「怎麼來這裡?我還以為去暮色呢。」艾倫後頭,那個叫歐格的少年報怨了起來。

其它少年眼中也略有失望之色,喬什頗為尷尬。他自然知道暮色是個好地方,但以他在家族裡拿到了資助,還無法在暮色那種規模的酒吧裡揮霍。何況,今晚選擇老橡樹這個酒吧,還有一個特別的原因。

「聽我說。」喬什乾咳一聲道:「暮色那種軟綿綿的地方有什麼好的,老橡樹的規格雖然不及它,可你們不知道,這裡的女人很熱情!」

聽他這麼說,其它少年這才作罷,然後一窩蜂似的湧入了酒吧。

推開酒吧的橡木門,一股煙味混合著酒精的味道便撲面而來,而且還帶著些許潮濕陰晦,讓艾倫微微皺起了眉頭。老橡樹的檔次看上去也就比艾倫去過的那些地表酒吧好一些,卻遠遠及不上「軍刀」「暮色」這一類的酒吧。老橡木招待的也多以平民為主,隨處可見兩三醉漢高聲大叫,划拳灌酒。其中也不乏某些狩獵團的成員,他們佔據酒吧的一些角落,或默默喝酒,或低聲交談,偶爾響起一陣輕笑。

酒吧的舞台上,三個性感妖治的女郎正跳著鋼管舞,引得酒客頻頻把小費丟上舞台,只為讓女郎的表演來得更熱情些。

這是個複雜的場所,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顯然它不是喬什這些貴族子弟光顧的地方,因此當這一眾衣冠光鮮的少年擠進酒吧時,引來頻步注目。不過喬什等人倒是不以為意,特別是歐格,更是擠到舞台那邊看起鋼管舞來。

「給我們每人來一杯啤酒!」喬什領著眾人來到吧檯,故作老練地敲了敲吧檯。

吧檯後一名酒保欣然道:「請稍等,幾位少爺。」

不多時,幾大杯麥酒送到艾倫他們跟前。艾倫嘗了口,又苦又澀,比桑格鎮那烈火酒吧的啤酒還相去甚遠。不過喬什幾人倒是很興奮,人人喝了大半杯。酒一喝,話自然就多了,而少年們討論的話題離不開自己的家族或自己上過的某個女人,至於他們仍是初哥還是已經成為男人,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很快,他們的話題從學校裡哪個漂亮的女生或者性感的女導師,開始轉移到酒吧裡的女人身上。老實說,酒吧裡的女人的確不少,除了酒客外,更多的則是那些女侍。她們的制服無不是低胸短裙,當她們趴低或彎腰的時候,總能讓人看到領口或裙下一些什麼東西。

男人總會往她們的領口塞小費,然後伸手在那大腿或屁股上狠狠地摸上一把。甚至有的小費給得夠多,於是女侍會笑嘻嘻地拉著客人往酒吧一些陰暗的角落而去。

少年們喝酒的時候,一個女侍應走過,喬什故作大方地把幾張小額鈔票有樣學樣地塞進女人領口,然後伸手探進裙下腿間摸了把。女人又好笑又好氣,啐了口道:「毛還沒長齊的小鬼,也學人家到這裡胡鬧。」

說罷笑呤呤地去了,幾個男孩你看我,我看你,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歐格,看那裡。」又喝了一杯劣質麥酒,喬什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同伴:「那有個極品。」

喬什朝他們不遠處的一桌指去。那一桌坐著四五青年,當中一個年青的女人有著頭粟色的短髮,五官輪廓分明。穿著皮質短靠,外衣敞開,裡面僅束著黑色抹胸,露出大片雪白的肉光。那沒有多餘脂肪的細腰曲線優美,挺翹的臀部被包裹在一條牛仔短褲中。從褲管延伸出來的兩腿纖長雪白,大腿外側各綁著的一把匕首則為女人添加了幾分野性。

看到她,歐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這時,女郎也注意到他們這一邊。見歐格打量著自己,女朗豎起中指道:「看什麼看,小鬼,快滾回家喝奶去。」

她旁邊一眾同伴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讓歐格臉上一片火辣,喬什更是悶哼一聲道:「一個賤民,也敢這麼放肆!歐格,今晚你要拿不下她,別說自己是勞倫斯家的少爺。」

歐格跳了起來,把一杯酒全往肚子裡灌。接著酒杯往吧檯一拍,道:「看我的。」

艾倫皺了皺眉頭,在他的雙眼裡。那幾個年青人,包括那個短髮女孩,身上都帶有源力的螢光。螢光的流動暗帶某種規律,那是已經構建回路的徵兆。顯然他們都是刻印師,哪怕只是低級的刻印師。但一旦起了衝突,就不是喬什這幾人能夠應付的。

畢竟哪怕加上艾倫,他們這幾人中也僅有兩名刻印師。另外一個是喬什,至於歐格那些少年,都只是五六級不等的源力者,加在一起還不夠人家隨便一人的對手。

「歐格,別惹事。」

在少年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艾倫伸手拉了拉他。歐格卻一點也不領情,甩掉艾倫的手說:「你知道個屁,那個賤女人在挑釁我們的尊嚴。若無回敬,我們還算什麼貴族!」

艾倫臉色一冷,眼現不悅之色。說到底他和這些少年並無深交,和他們之間的朋友名分,還沒重到能夠讓他共進退,同生死的地步。如果換過是露茜或雷傑斯他們,艾倫當義無反顧。至於喬什或歐格,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些少年的死活根本不關他的事。

歐格已經走上前,手往那個粟發女郎的肩膀上一搭道:「知道我是誰不?我是歐格,歐格.勞倫斯!女人,我看得上你,你應該高興。只要你讓我快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喬什幾人微笑不語,歐格還得意地回頭朝他們眨了眨眼睛。艾倫搖了搖頭,轉過身去自顧喝酒。他幾可肯定,歐格那幾句蹩腳的話,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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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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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莫明一戰

「哦,這位勞倫斯的小少爺是看上我了麼?」那粟發女郎嫵媚一笑,伸手輕輕按上歐格那瘦弱的胸口,又漸漸往下摸去。

歐格呼吸加速,女郎一桌的幾個同伴則笑嘻嘻地看著,一點干預的打算也沒有。

終於,女郎那手滑過了歐格的腰部,落到他的檔處,並輕攏慢搖,讓少年雙眼幾乎要噴出火焰來。可隨既,女郎突然眼神一冷。握著歐格要害的手突然力量驟增,於是歐格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他尖叫了起來:「放手!快放手!」

喬什幾人陡然變色,女郎用力再握一下,就這麼坐在椅上突然旋身。纖細的長腿用力在歐格小腹一撐,直接把少年踹飛了出去,撞到了吧檯的前板上。

「放肆!」喬什拍案而起:「你竟然敢對勞倫斯的少爺行區,賤民,他可是一名貴族!」

說著往女郎一桌而去,幾個少年喝了些酒,又為了表現義氣,紛紛跟在喬什後頭。只有艾倫仍背對著他們,繼續喝著自己的悶酒。

女郎那一桌的青年也忽的站起,其中一個十分高大。披散著一頭棕色的碎髮,壯碩的體格線條分明。他的上衣半敞,露出裡面一片絨毛。這人輕輕握了握拳頭,頓時骨節間響起一起劈里啪啦的響聲,十分攝人。用一種輕蔑的笑容看著喬什等人,青年冷笑道:「幾位少爺,你們來錯地方。這裡不是暮色,而是老橡樹,根本就不是你們來的地方。既然你們來了,就要遵循這裡的規矩。」

「這裡的規矩也很簡單,身份和財富在老橡樹可行不通。誰的拳頭夠硬,誰才是老大,明白了嗎?」

「那我也告訴你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誰打我一拳,我就揍他個滿地找牙。現在,這個女人踹了我的朋友,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讓她和我們走,只要她今晚讓我們都快樂,那麼這件事就算了。第二個也很簡單,都給我跪下來舔我的鞋底,我也可以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喬什回敬著青年的目光,口放闕詞。

棕髮青年在冷笑,旁邊幾個同伴則已經眼現怒意。那個粟發女郎更是忽的拔出腿側匕首,笑眯眯地說:「或許我可以給你們第三個選擇,就是讓我把你們這些小鬼的傢伙給剁下來。」

旁邊一個同伴哈哈笑道:「得了吧,奇婭。這些小鬼的傢伙還沒手指粗,剁下來有什麼意思。」

喬什幾個少年臉立刻漲得通紅,他們哪曾受過這樣的羞辱,當下也不用喬什吩咐,已經哇哇大叫著向對方撲去。喬什回頭叫道:「艾倫,快來幫忙!」

艾倫感到一陣煩躁,他討厭這種被人拉下水的感覺,何況之前他曾勸過歐格別惹事。當下假裝沒聽見,喬什眼中閃過怒意,也不再喚,怒沖沖地往棕髮青年撲去。

除了喬什外,其它幾個少年都只是五六級的源力者,哪是這些分明已經構建起回路的青年對手。沒三兩下已經被人家打趴,不過他們始終還是顧及這些少年的貴族身份,也沒敢下狠手。倒是那個叫奇婭的女人手段狠辣得緊,匕首翻飛,把幾個少年的大腿拉出長長的傷口,其中一個甚至給她用匕首扎進了大腿中,痛得少年嗷嗷直叫。

艾倫搖了搖頭,跳了下來轉身朝他們走去:「適可而止吧。即使他們冒犯在先,你們也教訓了他們。再鬧下去,可就不是那麼好收場了。」

奇婭正一屁股壓在個少年身上,匕首在少年的股間又是一刀劃過,然後抬頭看著艾倫道:「你是他們一夥的?」

艾倫想起那該死的「社交」,攤手道:「我們是一起來的。」

「那就夠了,你們這些所謂貴族看著就讓人噁心!」奇婭突然揉身往艾倫撲去。

她快得像條母豹,手中的匕首則是獠牙。更讓艾倫想不通的是,這個女人眼中殺機閃爍,手中匕首更是朝他咽喉之處遞來,一付要把他當場擊殺的格局。

艾倫冷哼,他和這個女人素不相識,想不通她為何動了殺機。可他也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當下一個旋步避開對方的刀鋒。同時手往腰後一探,一直帶在身上的惡魔禮讚立刻來到手中。艾倫手腕旋動,匕首反朝女人脖子撩去。

女人也是了得,細腰扭動,人當既旋開。復又撲上,匕首再度刺至。艾倫橫掃擋開,肩膀趁機往前一靠,撞得奇婭連連退開。

奇婭悶哼了聲,還想再上,卻聞一個聲音叫道:「讓我來!」

聲音從艾倫身後響起,他轉過身,卻發現喬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給人放倒,臉上淤青一片,人更是昏迷了過去。再看眼前這道身影,棕髮青年好整以暇地看著艾倫道:「你比他們強多了,連奇婭在你手裡也討不了什麼便宜,有趣。」

艾倫搖了搖頭道:「夠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現在讓我把他們帶走,再打下去對你們也沒有好處。」

「怎麼,現在才懂得怕嗎?小少爺?」棕髮青年輕蔑道。

艾倫深吸口氣,克制自己的怒意:「這是為了你們好。聽著,我背後的家族是貝思柯德,哪怕這樣,你們也要繼續嗎?」

他並不喜歡拿身份壓人,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亮出一個足夠份量的身份,只怕還會和這些人糾纏不清。聽到貝思柯德,之前在旁邊圍觀的人默默散開,就連奇婭和她的同伴也是一征,接著都向棕髮青年搖了搖頭。

艾倫鬆了口氣,看來事情可以和平收場。然而這時場中源力湧動,那棕髮青年身上光紋掠動,在胸口形成一個拳頭的刻印。棕髮青年右手一抖,拳鋒處生出奇異的嗡鳴聲,他大步向前:「貝思柯德又怎麼樣?難道因為你們是貴族,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他的源力渾厚凝練,給人十足的力量感。當棕髮青年一步步走來時,竟讓人覺得酒吧在輕輕晃動!那是觀者的感官受到源力影響從而產生的錯覺,就在這時,酒吧裡的溫度驟升。人們看到艾倫的身上掠過橘黃色的光芒紋路,在額間浮出一把烈焰大劍的刻紋。

惡魔禮讚「呼」一聲被高溫火焰纏繞而上,艾倫反手握刀,搖頭道:「你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閉嘴!」棕髮青年如舌綻春雷,一聲暴喝,提拳轟出。

空氣裡頓時響起一片轟隆隆的暴震聲,肉眼可見的波紋包裹著青年的拳鋒,如同炮彈般朝艾倫頭臉轟了過來。哪怕在這種時候,艾倫仍冷靜如昔,他甚至看到青年的眼中一片平靜,這可和他義憤填膺般的模樣相去甚遠。

難道,那些只是藉口?一個向自己出手的藉口?

這些念頭在艾倫腦海間電閃而過。

重拳轟至。

「是重炮拳!」奇婭當下尖叫道:「住手,威利克!別用這招……」

四周觀戰的人無不感到呼吸困難,彷彿那叫威利克的青年一拳轟出,同時抽走了四周的空氣般。而落在艾倫的眼裡,則分明看到威利克拳鋒的源力以某種規律循環運動,它們帶動了周圍的空氣,形成一團高密度的氣團。艾倫吸氣,豔紅的瞳孔中,一輪炎月驟然升起!

惡魔禮讚在空氣中拉出一道弧形炎光,烈烈燃燒的炎月撞上威利克的重炮拳,酒吧當即暴起一聲悶響。重拳前方的高密度氣團轟然炸開,伴隨著迸射的百千火流朝四周濺射開去,讓觀戰的人驚叫四散。兩股不同性質的源力對沖,撞擊的衝擊波更是把附近桌上的杯子酒樽,甚至遠些的門窗玻璃一一震爆。

艾倫連退數步,體內血氣翻騰。喉嚨一甜,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小口鮮血。再看威利克,毛髮衣服也給炎月的火焰引燃,卻為他本身的源力很快滅壓,可青年看上去也十分狼狽。

威利克徵了征,深吸口氣,源力再動,便要再度出手。突然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個咬著煙斗,鼻子通紅,雙眼半醉不醒的老人說道:「你應該住手了,小傢伙。我可不想你在我的酒吧裡打傷了貝思柯德的人,何況,這和你之前說的有點不一樣。」

艾倫微微皺起眉頭,老人的話聽上去,像是這個叫威利克的青年早知自己會來一樣。目光又落到喬什的身上,艾倫若有所思。

被老人一阻,威利克嘆了口氣,朝其它人打了個眼色,很快他們一行走了個乾乾淨淨。老人朝艾倫看了眼說:「帶上你的同伴快走吧。」

「等等,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那個威利克,之前和你說過什麼?」艾倫叫住他問道。

老人吐出一個煙圈,嘿嘿笑道:「真抱歉,小少爺。你看我已經老了,記性有點不好,都忘記威利克那混小子和我說過什麼來了。」

艾倫知道他不肯說實話,看剛才他一按就讓威利克停了下來,這個老人肯定也不簡單。艾倫只能打消追問的念頭,把喬什叫醒。喬什醒來,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當即一臉羞愧。至此眾人自然沒有了喝酒的興致,均相互摻扶著離開了酒吧。

少年自是恨恨不已,可最鬱悶的當屬艾倫。明明不關他的事,卻莫明奇妙地打了一架。而回想起威利克和眼神和酒吧老人的話,艾倫總覺得這一架後的原因殊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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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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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老相識

坐下出租飛車,一眾少年乘興而來,敗興而返。艾倫獨坐車尾,沉默不語,耳邊則是幾個少年嚷嚷著要給那些平民好看的聲音。不過他們大多數回去後只會選擇性把這件事遺忘了,畢竟只是酒吧鬥毆,他們的家族還沒空閒得來替這些小少爺處理這些事。

何況,被人家痛揍一頓,說出去也是臉上無光的事,他們只會選擇絕口不提。

有時候,貴族的心理就是一件這麼奇妙的事。

在路過一個街口時,艾倫忽然看到幾道身影鑽進一條偏僻的巷子裡。他立刻叫道:「停車!」

飛車停了下來,喬什皺眉道:「你想幹嘛?」

「我還有點事,就在這下,你們先回去吧。」說完打開車門,艾倫跳下了車。

剛才那幾人似乎是威利克他們,艾倫有種直覺,秘密很快會揭開。他跟著鑽進那條巷子,走了幾步,便聽到威利克的聲音:「這是你們的錢,拿好就散了吧。記住,最近幾天都躲起來,要不去地表出出任務。」

「威利克老大,那也得有狩獵團看得上我們。」有人如是道。

「行了,自己精靈點,走吧。」

腳步聲從另一邊離開,威利克又道:「奇婭,乖乖的別惹事。哪裡都不要去,就在家裡,能辦到嗎?」

「老橡樹呢?」

「也不能去!」

「好吧,聽你的。那我走了。」

奇婭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艾倫悄然躲到一個垃圾箱後。等女郎走過後,他才剛想鑽出來,就聽到巷外響起一聲輕佻的口哨,接著又有腳步聲走了進來。來人大聲道:「威利克,有好消息告訴我嗎?」

聲音很熟悉,艾倫謹慎地看去,文森正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這個曾經想霸佔他獎勵物資的男孩嘴裡正嚼著口香糖,經過了艾倫藏身點附近,消失在巷子不遠處的一個拐口。接著威利克壓著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文森少爺!你可沒告訴我,那個小鬼也是你們貝思柯德的,而且還是死亡擂台的優勝者!」

「那又怎麼樣?何況不是我沒說,而是你沒仔細問清楚。」文森冷笑:「我可告訴過你,那是一個貴族少爺。是你自己說,只要有錢什麼人都一樣。」

威利克沉聲道:「但貝思柯德不是普通的家族!」

「行了。你只要告訴我,替我廢了那小子沒有?」

威利克選擇了緘默。

「好吧,果然是個11級的廢物,我還以為鐵狼威利克是多麼了不起的傢伙,原來也是個慫貨,連個小鬼都收拾不了。」文森一陣嘲諷。

接著腳步聲響起,他似乎要離開,威利克叫住他:「我的報酬!」

「你搞砸了還想要我的錢?」

「沒錯,我搞砸了。或許,那個小少爺會樂意給我一些報酬,如果我告訴他,是誰想對付他的話。」

文森當即尖叫了起來:「你竟然敢威脅我!」

「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是你沒給我準確的情報,就別怪我把事情辦砸!」

「很好,你們這些賤民,果然都是無恥的混蛋!」文森怒沖沖道:「拿好你的錢,給我滾!」

文森走了,艾倫鑽了出來。輕著腳步來到拐彎處,威利克已經走向另一條長巷。艾倫跟了上去,這一片是巴比倫上的貧民區。街道複雜,建築林立,陰影中不時出現一兩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某個街角的拐彎處,又或站著花枝招展的女郎,她們會熱情地招呼著每個經過的男人,然後去廉價的旅館開房尋歡。

艾倫總算見識到巴比倫的另一面,這座浮空之島,也並非什麼地方都是高貴繁華。正如光影相隨,它也有陰暗的一面。

最終,艾倫跟著威利克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這裡有幢兩層小樓,樓房很簡陋,但二樓的陽台擺放著一些綠色的盆景,給小樓帶來一些生機。

樓裡燈火通明,威利克敲了敲門。門後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門打開,一個**歲的女孩高興地說:「威利克哥哥,你回來了!」

「威利克哥哥,我的面包呢?」女孩後又鑽出個四五歲的男孩,看上去很瘦弱,就像一隻小狗。

接著又有兩三個年幼的孩子鑽了出來,威利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說:「今天太晚了,明天讓玫麗去買你們最喜歡的甜甜圈好了。」

孩子們立時一陣歡呼。

就在威利克要進門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後頭突然響起:「那麼,這些是你收養的孩子?」

本來一臉笑容的威利克,突然瞳孔一縮。他對著那個叫玫麗的女孩道:「把他們帶進去,不准出來。」

然後才關上門,轉過身。威利克深吸口氣,看著靠在牆邊的艾倫道:「是你!」

「是我。」艾倫聳肩說:「我都聽見了,你和文森的那些交易。」

「聽著,這位貝思柯德的少爺。之前我並不知道,文森要對付的是自己家族的人,否則我不會接下這活。現在,我也不想理會你們家族內部的事,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明白嗎?」威利克做了個「請」的手勢:「所以,請你離開。」

「很好,你也知道這是貝思柯德的內務。可惜你知道得有點晚,不管你願不願意,事實就是你已經插手了。」艾倫壓低了聲音道:「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後仍執意出手,不得不說,你的職業道德讓人欽佩。可惜,文森那個人不會在乎這一點。而且你剛威脅了他,我不覺得他是個大度的人。或許不用多久,他就會回報你今晚的威脅。」

「你想怎麼樣?」威利克皺眉道,現在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少爺不是那麼好打發。

艾倫攤手道:「很簡單。文森這麼對我,我當然得有所回報。我需要你在必要的時候站出來,指證他今晚做過的事。」

威利克笑了:「小少爺,那樣你會讓我在浮島上沒立足之地。」

「不,你會得到我的庇護。不久的將來,我會成立自己的狩獵團。到時候,我會在那裡面給你留個位置,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

「聽上去很誘人,而事實是。你名不經傳,哪怕搖身一變成為貝思柯德的人,但我看不到你的實力。至於文森那一邊,他只是個旁支沒錯,可他身後的家族在浮島和地表都有那麼一點影響力。」威利克搖頭道:「那麼你看,我實在找不到有什麼理由站在你這邊。」

「至於文森,沒關係,我們很快會搬走。反正我們總搬家。」威利克有點自嘲地說。

艾倫心中暗嘆,知道還是無法說服眼前這個青年男子。正如威利克所說,他的底子還太淺。何況真正的身份只有族中直系才清楚,對於外人來說,他只是個運氣好些,但沒有實力的旁支子弟罷了。

「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可以到黎明之刃來找我。」留下這句話,艾倫離開了。

威利克鬆了口氣,而且對於艾倫沒有當場發難感到驚訝。否則兩人動起手來,哪怕艾倫殺不了他,但房子裡那些孩子可沒那麼幸運。

回到黎明之刃,喬什打開自己公寓的門,先拿出一袋硬冰敷在自己的臉上。冰塊一碰到傷處,讓他不由「呀」一聲叫起來,接著惱怒地把冰塊丟到地上:「媽的,文森找的都是什麼人。說好演戲的,竟然真動手!」

他看著鏡子裡自己青腫的臉,更是惱怒不已。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喬什怒沖沖地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人一愣,隨後壓下怒火:「是你。」

文森走了進來,吹了聲口哨:「嘿,兄弟。你的樣子真狼狽。」

「還不是拜你所賜!」喬什想了想,又說:「文森,我已經照你說的做。那麼我拜託你的那件事……」

「別提你那件事了,你也看到,威利克那混蛋搞砸了。艾倫還好好的,我還得另想辦法對付他。」文森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說道。

喬什走了過去:「那是你的手下辦事不力,不關我的事。為了你,我可是已經把他得罪透了。萬一他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那我……」

「閉嘴!」文森冷冷看了他一眼:「就你這點膽量,還想幹掉你前面幾個哥哥?放心,只要你好好替我辦事,你那件事遲早我會替你搞定。不過現在,我要教訓下威利克那些個混蛋!媽的,他竟然敢威脅我。」

「教訓他們?」喬什突然壞笑道:「說起來,他們裡面有個身材火辣的妞。橫豎要教訓他們,不如把那個妞捉來……」

「你說那個叫奇婭的女人?」文森眯了眯眼道:「說起來那小妞的確不錯,夠辣。行,就她吧。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個賤民!我讓家族調幾個好手過來,明天就把他們給辦了。」

等到隔天晚上,文森好不容易打聽到威利克的住處,帶著兩個15級的護衛找去時,威利克早已不知所蹤。他看著人去樓空的小樓恨恨地砸了些東西,剛出來,喬什勿勿而至。

「找到那個小妞了,現在人在老橡樹酒吧裡呢。」喬什眨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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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底線

「再來一杯!」

老橡樹酒吧裡,已經喝了三分醉的奇婭拍了拍吧檯叫道。酒保皺了皺眉,猶豫著要不要賣她酒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我來。」

「是,老闆。」

酒保走開,昨夜那個阻止威利克再打下去的老人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果汁放到奇婭跟前。奇婭翻了個白眼叫道:「沃德老爺子,我要的不是果汁,我要啤酒。」

「我知道。」老人抽了幾口煙,把煙斗拿下來放到菸灰盅裡敲了敲:「奇婭,如果我是你,這幾天就會乖乖在家呆著。或者,到地表散散心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得了吧,老沃德,別和威利克一個樣。」奇婭搖了搖頭:「不就揍了幾個小鬼。那些愛面子的小傢伙不會回來的,再說,他們要敢回來,我就切下他們的寶貝。」

沃德搖頭道:「年輕人,別把事情總想得那麼簡單。」

「應該說你們老頭子總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吧。」奇婭高聲道。

附近幾桌酒客都笑了起來。

「算了,不喝了,老爺子你真沒勁。」奇婭跳下高腳椅,丟下幾張鈔票:「我走了。」

「要不要讓人送你回去。」沃德問道。

「我還不至於那麼沒用。」奇婭拍拍大腿外側的匕首,擺手道別。

離開了酒吧,夜風顯得有些冰冷。秋意漸濃的夜晚,讓人不由緊了緊上衣的領口。奇婭伸了個懶腰,把美好的身段在路燈下展露無遺,引得經過的男人為之側目。可看到奇婭腿側綁著的匕首時,人們識相地收回了目光。

粟發女郎走向一條偏巷,她才鑽進去,後頭就有兩道身影跟了進來。轉眼走過兩個巷口,奇婭停了下來。她站在一盞路燈下,回過頭,巷子中兩道黑影也跟著停了下來。

「鼠輩!有膽跟著姐姐,怎麼,沒膽到燈光下亮亮?」奇婭拍了拍腿側的匕首,帶著些許酒意道。

巷子那頭響起兩聲輕笑,身影移前,在燈光下露出文森和喬什的模樣來。奇婭不識得文森,倒認得喬什。看到是昨晚的小鬼,奇婭笑了:「你還有膽回來?怎麼,不怕姐姐削了你的寶貝?」

喬什冷笑著說:「賤女人,還真當我怕了你!先別忙著說大話,今晚有得你受的。」

奇婭哈哈笑了起來:「就憑你們兩個小鬼?」

文森搖頭笑道:「當然不,我們可是貴族。像這種體力話,他們來就行。」

他朝奇婭身後看了看,奇婭悚然一驚。忙回頭看去,兩個15級的護衛已經朝她撲了上來。

老橡樹酒吧裡,沃德趴在酒吧的角落,似乎已經睡了過去。忽然抬起頭,老人的雙眼精光閃爍。他不著聲色地從酒吧後門離開,片刻後便來到奇婭剛才所在的地方。可奇婭已經不見了,路邊的燈柱留下打鬥的痕跡,地面還掉著一把女郎的匕首。

沃德嘆了口氣,把匕首拿起來道:「看吧,不聽老頭子我的話,出事了吧。該死的,威利克這小子躲哪去了!」

「放開我!」

一輛加長的飛車車廂裡,奇婭的手腳分別扣著一把特別的銬鐐。這是針對源力者而設的禁錮工具,源力鎖可以封鎖20級以下的源力活動,讓源力者變得與普通人無異。源力鎖上又分別繫著一根粗大的繩索,拉緊固定在座椅的兩邊,讓奇婭動彈不得。

文森和喬什坐在對面,前者端著一杯紅酒道:「你剛才不是嘴挺硬的嗎?現在怕了?也行,只要你哀求我,我可以放了你。」

旁邊的喬什一臉不快:「文森……」

文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另一邊的奇婭仍嘴硬道:「快放了我,要不然,威利克會讓你們好看!」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文森走過去,一手用力在奇婭胸前揉了揉,猛的撕下她的抹胸,讓她的胸部頓時暴露在空氣中。文森冷冷道:「首先,我並不怕威利克。相反,我還要把那小子找出來。如果你願意替我把他引出來,那是再好不過。其次,好好用你的眼睛看看。我們貴族,永遠不是你們這些賤民能夠得罪得起。就算你們武力過人又怎麼樣?沒錯,我和喬什可能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看看,有的是比你們強的人供我差遣。」

「威利克那小子比你要機靈得多,至少他知道藏起來。而你?只不過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罷了。」文森又在奇婭的胸口摸了把:「哦,不。你只是無腦,至於胸部……」

他搖了搖頭,對喬什說:「她是你的了。」

喬什嘿嘿走了過來:「賤女人,剛才不是說要削下我的傢伙。它現在就在這,有本事來削啊。」

他哈哈大笑,脫下褲子。接著在奇婭的尖叫中脫掉她的衣褲,就在文森的眼前幹了起來。奇婭從怒叫、到哀求,最終沒有任何聲音。喬什在她身上發洩了幾波烈火,最終氣喘吁吁地動彈不得。

看著如同死人般的奇婭,文森皺眉道:「真是骯髒的婊子,把她給我丟下車去!」

於是在天色微亮的早晨,人們在離老橡樹不遠處的巷口發現一絲不掛的奇婭。沒過多久,兩個人勿勿來到。看到奇婭這樣子,沃德默默地咬著煙斗,威利克連忙脫下自己的上衣包裹住女郎,鋼牙緊咬,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告訴我,誰幹的!」

週末,艾倫和平時般回到了烏加勒古堡。讓他意外的是,當走進房間時,霍思正在客廳。他拿著蘭妮的相片,頭也不回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否老了,最近總在想。如果當年我退一步,或者你母親沒那麼倔強的話,現在是否會全然不一樣?」

「想我征戰外域,斬敵無數,把家族推上前所末有的巔峰。可到頭來,我卻連自己的女兒也無法保護。每當想到這裡,總叫人魂斷神傷。」他轉過身看著艾倫:「還好,上帝沒把所有東西都奪走,至少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爺爺。」艾倫看向霍恩手中的相框,相框中母親的笑容,卻讓他心頭一痛。

「好了,不說這些。」霍恩把相框放下:「不管如何,蘭妮如果看到你回到家族,應該會感到欣慰了。咱們還是談談學院的事,我聽說,你的成績不錯。」

「我還能做得更好。」艾倫上前道。

霍恩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來,和我說說,最近阿黛兒那丫頭有沒有纏著你?」

艾倫吃驚地看著他,霍恩坐到沙發上,攤手道:「怎麼,難道我不能知道這些事嗎?」

「我以為您沒空理會這些瑣事。」

「只要是我小艾倫的事,就稱不上瑣事。何況阿黛兒這丫頭著實不錯,雖然性格古怪了點,可她很聰明。比大多數男人都聰明,如果你駕御得住她,相信爺爺的眼光,她會成為你一大助力的。」

「而且,她是摩森家的小姐。摩森一族以商起步,家底殷厚。如果把阿黛兒娶過來,老凱特非得掏出一大筆嫁妝來不可。你放心,就算他不肯,爺爺也會讓他拿出來的。你看,這筆嫁妝已經足夠作為你事業起步的資金了。」

霍恩頓了頓,看到艾倫臉色尷尬,他打了個哈哈,話鋒一轉道:「當然,說這些還有點早。何況艾倫你還小,不過等你從黎明之刃畢業的時候,也該談一門婚事了。那麼,到時再說吧。」

爺孫倆聊了很久,甚至晚餐時間,霍恩也在艾倫住處中渡過。餐桌上,艾倫想起文森的事,道:「爺爺,有一件事我想向您請教。」

「說。」霍恩大手一揮道。

「我要對付文森。」

「文森?」霍恩一拍額頭:「哦,想起來了。裡奇的兒子,怎麼,他挑釁你了?」

艾倫點頭,把文森對他做過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霍恩聽罷,點頭道:「很好,你沒有擅自行動。文森所做的這些的確讓你有理由對付他。不過艾倫,你要記住。不管是我們家族內的人,還是其它高閥豪門的子弟。如果他們挑釁,你可以給予回應。可有一條底線不能觸犯,那就是生命!」

「你可以打殘他們,卻不能真的殺了他們。這是貴族間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在這條底線之內,你們年輕人愛怎麼鬧怎麼鬧。可一旦踩過了底線,那就不再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而是上升到家族的高度了。」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爺爺。」

「那就好,記得做得乾脆得落些。要不就別出手,既然出手,就不要留給人家任何反撲的機會。」霍恩森然道。

這個週末意外地沒給阿黛兒纏上,但雷傑斯卻糾纏著艾倫和他比試。艾倫也沒拒絕,兩兄弟在訓練場裡打得驚心動魄,可兩人的感情倒是越打越深厚。霍恩看在眼中,心下歡喜。

到了週一,艾倫又回到了學院。但剛下車,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朝他走來。是威利克,這個高大的青年滿臉怒意,他壓低了聲音對艾倫道:「你說的那件事,我幹了!甚至以後,我可以給你賣命。但你要干得漂亮,你得……廢了文森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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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決鬥

威利克跟著艾倫從出租飛車下來,看著眼前「暮色」偌大的招牌時,青年不由一陣彆扭。他身上穿著艾倫為其購置的合身西服,那頭半長不短的頭髮也修剪了一番,威利克甚至還打上了領帶。他本來身材就高大壯實,換上這身行頭更顯堂堂相貌。可他在市井之中生活慣了,像這麼正經八百的裝束讓他覺得無比難受。

只是想到今晚要對付的人,再難受威利克也會忍下來。

他無法忘記奇婭那雙失去神彩的眼睛,無法忘記她蜷縮在角落飲泣的背影。仇恨之火熊熊燃燒,威利克就像一條要噬人而食的野狼,雙眼殺機湧動。

艾倫提著直刀暗毀往暮色的大門就走了進去,累得兩個迎客的侍應緊張地跟在他後面,生怕艾倫是來鬧事的。

他今晚的確是來鬧事的,但還不是現在,於是隨手丟給其中一名侍應兩張鈔票:「給我們一個卡座。」

侍應陪笑道:「小少爺很面生,第一次來暮色嗎?我們這有規矩,卡座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沒等他說完,艾倫已經翻起了手掌,上面戴著貝思柯德的銀戒。侍應當即改口:「原來是貝思柯德的少爺,請跟我來。」

暮色作為巴比倫上的高檔娛樂場所,自是對各大家族的紋章瞭若指掌,並以此辯別身份,才不至於得罪了人而不自知。艾倫手上的銀戒便是身份的象徵,即使他不是酒吧的熟客,也會被當成上賓來款待。儘管暮色真正尊重的是那枚銀戒,以及這枚戒指所代表的家族,而非艾倫本人。

不管如何,他和威利克還是拿到了一個雅緻的卡座。艾倫隨便點了些酒飲,等酒被端上來後。艾倫又塞給侍應幾張小鈔道:「呆會我們的好朋友文森少爺會過來,就請你把他帶到相鄰的卡座。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你知道的,朋友間一個小玩笑。」

侍應離開後,卡座裡便只剩下他和威利克兩人。

威利克拉了拉領帶,這玩意快把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你肯定文森今晚會來?」

「當然,喬什也會來。放心吧。」

「消息從哪聽來的?」

「一個可……可靠的朋友。」想起以此敲榨了自己一件小玩意,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阿黛兒時,艾倫不由揉揉自己的眉心。

既然艾倫都這麼說了,威利克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沒有讓他們等多久,文森和喬什就來了,後面帶跟著一眾貴族子弟。透過充當隔斷用的紗簾縫隙,艾倫剛好看到文森那張笑容滿面的臉。他不動聲色地坐回原位,安靜地喝著暮色特供的雞尾酒。

文森一行被帶到了艾倫他們相鄰的一個卡座裡,眾人中,喬什顯得最為激動。貴族中總有一個個有形無形的圈子,而今晚,喬什將走進文森的圈子。他很清楚,要在家族中扳倒自己那幾個哥哥,只靠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但有了文森,以及他的這些朋友充當助力,便離目標又近了一些。

眾人坐下,美酒端上。文森一拍喬什的肩膀道:「來,讓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威姆斯家的喬什,喬什可是個風流的傢伙,昨晚才幹了一個火辣的女人。大家以後一起玩,來,喝過這杯酒就都是好朋友。」

酒過三巡。

一個少年嘿嘿笑道:「文森,不聽說你最近正對付那個叫艾倫的小子,進行得怎麼樣了?」

文森乾咳了一聲,想起前幾天出師不利,有些尷尬地說道:「快了快了。」

忽然,一個淡然的聲音從鄰座飄了過來:「文森,喬什,晚上好。」

其它少年一頭霧水,文森喬什兩人卻是齊齊色變。特別是喬什,更像是活見鬼似的。那個聲音又道:「喬什你利用我的信任,和文森勾結把我騙到老橡樹酒吧。再利用外人想把我幹掉,事後又可以當成酒吧鬥毆中發生的意外推個一乾二淨。我不得不說,這個局你們佈置得真漂亮。」

聽得這番話,旁邊的少年看著文森和喬什兩人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對勁。畢竟在貴族中有條無形的底線存在,而顯然,文森兩人若真的這麼做,就已經踩過底線了。

文森還好,喬什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說道:「艾倫你不要胡說,那晚只是一個意外。我還不是被人揍了一頓!」

「那是因為文森少爺提前關照,要不然,你就不是挨一拳那麼簡單了。」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文森少爺事後不是想找我嗎?現在,我就在這裡!」

文森終於也失聲驚呼:「威利克?」

「沒錯,文森少爺的錢果然不是那麼好拿。這邊給了錢,轉身就找人要對付我。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怕只能在地獄裡詛咒你了吧?」威利克冷冷道。

聽到這時,其它少年大概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他們看向文森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甚至有人搖了搖頭。

事實上,那條底線也不見得就是神聖不可侵犯。可如果你越線了,那麼就得幹得漂亮,絕不能留下任何手尾。像文森現在這樣,既越了底線,卻還讓對方活得好好的。尚且當著其它人的面揭了文森的老底,那麼之後無論如何,家族內部對於文森的評價只會壓低,不會抬高。

這時,艾倫又添了一道猛藥:「喬什少爺,在你愉快坐在這裡喝酒談天的時候,想必威利克那段自白的視頻已經送到貴家的手上。你那幾位哥哥,大概會樂意以此大作文章。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趕快滾回家去,說不定還能夠在那段視頻發揮作用前挽救些什麼。」

喬什頓時面如土灰,一旦這事踢爆,他將倍受打擊。畢竟他非但無視了那條底線,而且得罪的還是貝思柯德中的人物。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指望家族會對他有好評。一想到自己前途暗淡,喬什失去理智,低吼一聲便撲向鄰座卡位。

文森臉色難看,喬什動作太快,他想阻止都來不及反應。而喬什此舉,更坐實了艾倫的說辭。若非心虛,哪用反應如此激烈?

隔壁鄰座立刻響起連串悶響,其中夾雜著鈍物敲擊和拳拳及肉的聲音,聽得文森這邊眾位少年膽顫心驚。接著一片裂錦之聲響起,卻是隔斷的紗簾斷裂,喬什包裹在其中整個人飛出了卡座,滾至廊道,嚇得幾個路過的女郎一陣尖叫。

暮色酒吧裡,人們終留意到這邊的騷亂。

艾倫走出卡座,亮出銀戒大聲道:「這是貝思柯德的內務,請勿插手。至於造成的損失,一律由本人負責。」

聽到他這麼說,本來想上前干預的酒吧經理只能苦笑退後。一來艾倫承諾賠償,二來是貝思柯德的內部糾紛,自然輪不到暮色插手。

喬什這次是真的昏迷了過去,他情緒激動之下,早把什麼戰技和刻印忘個一乾二淨。撲向艾倫的卡位,卻被艾倫用刀鞘敲了幾記,更多的則是被威利克一陣痛揍。從奇婭嘴中,威利克知道主使的是文森,而對奇婭施暴的則是喬什。當下鐵拳連轟,如果不是艾倫知機送喬什一腳,把他踹出卡座,怕會給威利克生生轟死。

那並非艾倫所樂見,畢竟這裡是公共場合。威利克若公然轟殺了喬什,他想保也保不了。

威利克喘著粗氣,一付意猶末盡的感覺。艾倫橫著刀鞘,阻止他繼續離座追擊。

「冷靜。」艾倫輕喝。

威利克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艾倫這才看向鄰座:「文森你不是一直想要對付我?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就在這裡和我來一場對決怎麼樣?當然,如果你害怕的話,就立刻給我滾,並且以後不得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否則,就乾脆點,把咱們的事在今晚解決了!」

文森頓感左右為難。

艾倫的話就和他的刀一樣霸道凌厲,不出手則矣,一出手直攻要害。先是捅破了文森的過界行為,艾倫已經先佔著一個理字。現在則激他下場對決,讓文森答應也不是,拒絕更不是。

重要的是,現在艾倫當場邀戰。在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文森若是拒絕,以後就別想在家族裡抬起頭來。終於,文森恨恨把一大杯啤酒灌進肚子裡,摔掉酒杯站了起來:「你這是在找死!」

酒吧的公眾區清出了一片場子來,好些桌椅都給搬離了原地。連帶的,一些客人不得不挪出位置來,騰出來的場地自然給艾倫兩人對決之用。這給一些客人造成了不便,可知道對決的雙方是貝思柯德的人,客人們非但沒有反對,反而十分期待。

艾倫抱刀站在場中,姿態從容。他年齡雖小,卻已經給圍觀的人留下深刻印象。反觀文森紅著雙眼,一付躁狂的模樣,則讓人看得搖頭不已。

酒吧裡人們的目光都落在艾倫兩人身上,因此科多夫帶著兩個女郎走進酒吧時,竟連侍應都忘記上前招呼。他疑惑地看著公眾區的人群嘀咕道:「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丟下兩個女郎,也擠到了人群前。看到艾倫和文森對峙時,科多夫先是臉色一變,接著苦笑起來:「文森這個笨蛋,怎麼和艾倫決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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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遊戲規則

科多夫並不看好文森。哪怕文森和艾倫一樣,同為十級的刻印師。可艾倫來自地表,且參加了殘酷的死亡擂台。他的對敵經驗,絕對不是文森這種平時只拿家族護衛過招的旁支子弟可比。何況艾倫前不久剛去了趟地表,滅掉了一個狩獵團。

在回到巴比倫後,又遭遇襲殺。面對一名16級的殺手,他非但挺了過來,且還一度將殺手擊退。如此狠辣的戰鬥風格,又豈是文森這種溫室花朵可比?

看到兩人對峙,科多夫悄然退走。必敗之戰,看來作甚?

文森雙眼通紅,胸口似有火焰在燒。他不由鬆開領口的扣子,拽起袖子,大口呼氣看著艾倫。他實在無法釋懷,大半年前,艾倫不過是個地表的男孩,每天須掙紮在溫飽線上。而他文森,作為家中最有潛力的子弟來培養,本來應該前途一片光明。

可艾倫卻突然跳進他的生活裡,於是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只不過一介地表賤民,卻獲得了霍恩的邀請。加入家族不說,還擁有和他一樣的地位和權限。甚至,霍恩還讓他到黎明之刃求學,一切都向著要把他培養成家族精英的方向進行著。

文森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區區一個外族子弟,憑什麼得到比他更多的資源。

甚至現在,他竟然敢和自己叫板,且逼得自己不得不應戰。而這一戰無論輸贏,他以後都會面子無光!

本來一切不該如此的。文森在心中咆哮著,看著艾倫的雙眼幾欲噴出火焰來,他已經決定不去理會那條所謂的底線,先干掉眼前這個礙眼的小子再說。

在酒精和憤怒的催化下,文森像頭發瘋的公牛般朝艾倫撞去。此番衝撞全無章法,更無絲毫技巧可言,憑的純是蠻力,如同市井無賴打架一般,讓圍觀的人對其評價又低了一層。文森現在卻不作他想,只想放倒艾倫,再拿他小命。

艾倫豈會如他所願。

一個再輕鬆不過的旋步,就讓文森撞翻了大片桌椅,累得那一邊幾名觀戰的客人驚叫散開。不過這一撞,倒讓文森清醒了些。他記起指導自己格鬥技巧的導師說過的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開始推動體內源力,漸漸生出濛濛黃光掠過體表,在胸口形成一面方盾的圖紋。

一片黃銅般的光澤如流水般在文森皮膚表面掠過,文森伸手在自己臂上屈指一彈,噹一聲竟發出金鐵之音。他得意道:「這是我的能力『鐵壁』,它讓我的皮膚變得和鋼鐵一樣堅硬。艾倫,憑你的力量,是破不開我這層鋼鐵皮膚的!」

艾倫點頭道:「這才像樣,要你像個瘋子般亂打一氣,我都生不出和你對決的心思了。」

語氣略帶輕蔑之意,聽得文森心頭火起。

暗毀鏗鏘出鞘,艾倫人往前微微傾身。刀鞘擲地,雙手持刀,直刀前指,刀鋒恰好位於雙眼正中。艾倫心神凝聚於刀鋒,自生一股無形氣勢朝文森衝去。文森受他氣勢相沖,全身泛起一陣寒意,心下暗驚。便在這失神的瞬間,艾倫動了。

人忽的往前衝刺,從起步、疾走,到切入文森身前的一連串動作皆在高速中完成,幾如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如同呼吸般自然。在經歷了諸多生死大戰,特別是在機坪面對那16級殺手的刺激之下,艾倫的刀技不知不覺中已經提升了一個層次。

暗毀揚起,刀身紋路激活。刀鋒亂顫,疾斬文森眉額、肩頭與胸口三處。直刀刀鋒劃過空氣,自生源力刀芒如影附形。一時間,文森眼中皆是光燦燦的刀光,心神俱寒下,哪分得清實刀與刀芒之間的區別。文森當即大喝抱頭,又激發一層源力護盾保護全身。

直刀連斬,發出一串「當噹噹」的脆響。刀勢先是給源力護盾削弱兩分,再斬在文森的鋼鐵皮膚上,果真如斬精鋼,只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白印,卻連一絲鮮血也未曾見到。

防禦形態的能力果然了得,讓文森如同一隻鐵烏龜般硬受艾倫三刀而毫髮無傷。

文森大喜,見艾倫的直刀無法破防。當下勇氣驟增,哇呀呀大叫著掄起鐵拳就朝艾倫砸去。艾倫也不心急,直刀在他手中斬出一道道月華,弦月斬下,刀鋒不斷和文森的鐵拳激撞出蓬蓬星火。文森仗著自己的「鐵壁」能力,卻成為了首個可以在艾倫那無有間隙的弦月斬擊下,能夠以攻對攻的人。

刀鋒和鐵拳碰撞,源力與源力互沖,發出連串的交擊聲。兩人放手狂攻,倒是打得有聲有色,讓觀戰的人們頻頻發出驚呼或大叫。一輪密集如同驟雨般的攻勢後,艾倫全力劈出一刀,斬得文森連連退後,撞碎了幾張桌椅。艾倫也不追擊,持刀而立。文森爬起,復現對峙之局。

文森甩了甩手,儘管鐵壁的能力讓他的皮膚堅硬如鋼,刀斬不入。可連格艾倫那麼多刀,挾帶著源力的刀鋒連番撞擊,說不痛那是騙人。可文森卻咧嘴大笑:「怎麼了,沒招了嗎?哈哈,破不了老子的防,心怵了吧?」

艾倫橫刀而立,左手輕搭刀身輕聲道:「蠢貨,不過經打些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而且,難道說你的鐵壁可以無時限的一直使用下去?」

文森就像喝了口水給嗆著般,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鐵壁屬於持續性的能力,自然不可能沒有時限地使用。就和艾倫的燃燒一般,鐵壁的時限是1分鐘。時限將至,當能力消失之後,文森還真不知道自己拿什麼去擋艾倫的刀。當下悶哼一聲,前傾衝刺,文森打算在能力時限到達之前幹掉艾倫。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

「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艾倫體表掠過橘黃色的源力光紋,在眉心處浮現燎原之刃的刻紋。搭在刀身上的手一劃過,直刀立刻被呼嘯的橘黃烈焰所纏繞。

突然出現的火焰,照亮了文森的眼。文森這才省起,艾倫到剛才為止,還沒有啟動刻印,使用能力!

酒吧場間,隨著暗毀一刀劈出,一輪烈烈炎月悄然升起。焰弧向文森當頭斬去,勢不可擋。文森衝鋒改為剎步,雙臂交格硬受炎月一擊。

在震動心弦的嘹喨擊聲中,場間火流四濺。炸開的火焰伴隨著一道環狀擴散的衝擊波蔓延開去,推得離得較近的客人紛紛往後退去。火星落罷,文森夷然無損。但雙臂卻多了一道赤紅火印,宛如被燒紅的金屬。他吡著牙,艾倫一刀沒有斬斷他的手,可千度高溫的源力火焰卻燒得他痛叫不已。

鐵壁只是讓他的皮膚變得和鋼鐵般堅硬,卻無法隔絕高熱,可不能遮斷痛覺。

炎月再起。

文森這下真的心慌了,在他眼裡,一輪輪焰弧交跌斬來。文森只得拚命擠出體內所有源力,把它們化成源力護盾,再疊加鐵壁的防禦力扛下艾倫那如無止境般的狂攻。源力護盾不斷重複著粉碎和凝聚的過程,漸漸的,文森源力幾近乾涸。那雙手更是通紅得可怕,望之如同放在烈焰中烘烤的鋼條。

再斬一刀,暗毀彈起。艾倫手腕一轉,刀鋒斜揮向上,卻是朝著酒吧穹頂斬出一輪炎月。就在眾人不知艾倫這記空斬有何用意時,突然穹頂灑下大片水花。原是裝設於酒吧穹頂的灑水器受炎月熱力所激,自然啟動,灑下冰涼冷水。

冷水激打在文森雙臂,他雙手本給炎月自帶的高溫燒得通紅,現在給冷水一激,當即冒起白煙。皮膚在極熱下驟然降溫,加之鐵壁能力消退,當下龜裂撕開,痛得文森嗷嗷大叫。

就在這時,艾倫又是一刀劈至!

文森自然舉臂,才想起自己能力已經消退,當下色變尖叫:「等,等等……」

暗毀斬過。

文森大叫,眼前血紅一片。那腥紅的顏色裡,一雙斷臂飛起、落下。他雙手自肘部起被齊根斬斷,斷口處先是噴出血浪。復被暗毀刀上的火舌一舔,生生烤焦,卻封閉了血管。可經此重創,文森兩眼一黑,昏死過去,倒在混合著血液的水中不省人事。

全場鴉雀無聲。

艾倫收回能力,任暗毀被水激打出一團白煙後,才撿回刀鞘。直刀歸鞘,他看向不遠處和文森一起來的那些同伴:「送他去醫院吧。等他醒來,替我告訴他。如果他還想報仇,我接著就是。不過下次,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相視苦笑。他們皆知文森這輩子別想報仇了,艾倫照足規矩行事,即便文森的家族也無法拿此事大做文章。而文森雙手被斬,形同廢人。本來就不敵艾倫的他,以後兩人的距離只會越拉越遠。而艾倫只要成為貝思柯德的核心人物,那麼即使文森家族想替他報仇,也得衡量個中得失。

其結果往往是不了了之,畢竟文森還有其它兄弟姐妹。他的家族還有其它選擇,而犯不著為了一個已經沒有價值的文森,去冒開罪家族要人的危險。

這就是貴族間的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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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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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創造未來

當威利克看到烏加勒古堡的時候,表情就和當日的艾倫一模一樣,無不是被古堡的巍峨雄偉震住了心神。艾倫拍拍他的肩膀,威利克才回過神來,脫口道:「媽的,我這輩子竟然有機會看到貝思柯德的發源地,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哦到了,跟我來吧。」

今天是週末,魔能飛車在學院接回艾倫的時候,也把威利克捎帶上。艾倫已經先行聯繫了管家海辛,因此一下車,就見到了這個家族的總管。

海辛先生朝艾倫點頭致意:「少爺,你找我有什麼事?」

艾倫把威利克往前一推問:「海辛先生,家族還招收護衛嗎?我想推薦個人,不知道能否安排他進入護衛編制?」

海辛打量著威利克,面對這個看上去分毫源力也沒有的管家,不知為何,威利克卻覺得十分緊張。他併攏雙腿,挺直了腰板,拱起胸膛,讓自己表現得儘量有氣勢些。

「他是?」

「一個朋友,擁有十級的實力。」艾倫簡單道。

海辛點頭說:「十級,已經足夠讓他當個小隊長了。」

「就和巴尼那樣。」管家補充了句。

艾倫追問:「那麼,威利克合格了?」

「合格是合格,不過少爺,你有所不知。家族在招募護衛方面有自己的途徑,而且現在也沒到招兵的時間,人員編制基本已經滿員。」海辛委婉道:「所以你看,哪怕是你,也無法在這個時候把一個人塞進來,這不合規矩。」

威利克當下臉現失望之色,艾倫本來的打算是把他先編進家族護衛裡。這麼一來,喬什或文森的家族想找他麻煩也不那麼容易,可現在,海辛卻讓他們知道這條路行不通。

每個大家族都有一套自己運作的規則,某些規則是不容動搖。就像霍恩,不管他多麼想把艾倫拉進繼承人序列裡,卻也只能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規則來進行。而艾倫,顯然現在他的實力還沒強大到足夠讓這些規則為他改變的程度。

「不過……」海辛管家突然掉轉話鋒:「少爺住處所在的翼塔還缺少幾名警衛,本來我打算在家族護衛裡調派一些人過去。如果少爺願意的話,可以用個人的名義讓這位威利克先生擔任保安主管。當然,他的薪資得由少爺自己支付。另外,以威利克先生的實力,某些特殊行動有需要的話,我會優先考慮他。出任務的薪酬是另計的,當然,威利克先生可自行衡量任務報酬以及危險性,接受與否由他自己說了算。」

艾倫欣然道:「那就這麼辦吧,謝謝你海辛先生。」

海辛微笑點頭,隨後在他的協助下,艾倫幫威利克辦好了相關的手續。因此,威利克拿到了一套家族護衛的制服,以及相關的制式武器。

翌日,在巴尼的介紹下,威利克在萊溫小鎮上租到了一棟二層小樓,用來安置他所收養的那幾個孩子。艾倫也派車把那幾個孩子接到了小鎮來,當孩子中年齡最大的女孩玫麗看到他們的新家時,小女孩臉上露出了歡喜的表情。在玫麗的指揮下,孩子們打掃起房屋來,艾倫和威利克也加入了清掃的行列。

到了下午,房子已經清掃乾淨。威利克從艾倫那預支到一筆錢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讓孩子們可以在小鎮上安頓下來。看著玫麗像大姐頭似的,哄著那些個五六歲的小傢伙去睡覺,艾倫問道:「你怎麼會帶著這些孩子?」

威利克正抽著煙,聞言默默吐了個煙圈,不答反問:「聽說過黑街嗎?」

艾倫老實搖頭。

「黑街指的就是老橡樹附近那一片街道,巴比倫上的人們稱它為浮島的毒瘤,而像我們生活在黑街的人,在人們眼中就是些垃圾。」威利克看向窗外的小鎮,在貝思柯德的庇護之下,這個小鎮安寧而美麗。威利克眼神變得深遠,思感宛若投入某段回憶的時光裡:「記得和玫麗他們一樣大的時候,我也住在像這樣的小鎮裡。我的父母在那個時候是某個家族的護衛,所以一家過得還算不錯。但在我12歲那年,他們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本來我應該可以拿到一筆撫卹金,卻給當時的護衛統領給私吞了。」

「私吞?」艾倫皺眉,如果這事發生在貝思柯德,他相信霍思會讓那個統領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看了艾倫一眼,威利克搖頭笑道:「不是什麼家族都可以和貝思柯德比擬,特別是在某些制度上,它們已經腐朽得可怕。總之,那時我一分錢也沒有拿到,而且因為父母已經死了,我也被趕出了小鎮。就這麼一直流落到黑街,那段日子真的不容易。我就像一隻老鼠,白天躲到陰影裡,晚上出來撿一些人家吃剩的東西渡日。」

「一直到了黑街,日子才有些變化。沃德老爹收留了我,哦,就是老橡樹的老闆,一個偏執的老頭。他收留了我,也收留了其它一些孩子。他訓練我們,讓我們掌握源力,徹底改變了命運。」

威利克把菸頭按滅,丟到地上踩了兩腳:「知道巴比倫上的大人物們任由黑街存在嗎?那是因為,他們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可以來黑街委託我們解決。就像那個文森,是的,他們通常會找上沃德老爹。老頭子接下任務,再視任務難度而定分派給像我這樣的人。當任務完成,他會在我們這拿到分紅,這就是我們的生存模式。」

「至於玫麗他們,他們其實是黑人。」

「黑人?」艾倫心想,又是一個新鮮的名詞。

「就是偷渡者,每年、每月總有一些人通過交通飛艦偷渡到巴比倫。這些人會在黑街先住上一段日子,之後各憑本事,像暗流般匯入巴比倫各處。他們有的會成為奴隸,各種性質的奴隸都有。本事好些的,則有望擔任護衛之類性質的工作。而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過得明顯要比地表好得多。因此,黑人總是源源不斷的。在這背後,甚至有一些家族在操縱。否則,哪來那麼多偷渡者。」

威利克搖了搖頭說:「但不是所有偷渡者都能夠順利進入巴比倫,像玫麗他們的父母,就是在抵達巴比倫的時候被浮島警備隊捉到,並打發回地表。而玫麗這些孩子,則是趁亂逃了進來,最終淪落到黑街。我試著收留他們,希望他們不要像我年幼時那般淒苦,至少,有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好吧,我知道這有點不自量力。但縱使重來,我也會這麼做。人總是需要一些信念,讓這些孩子活下去,就是我的信念。」

艾倫點頭,他拍拍威利克的肩膀道:「我能理解,我也有一些不顧一切也必須去做,去完成的事!」

少年站了起來,扶著窗檯說:「來到巴比倫,我看到了一個無比廣闊的世界。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並不容易,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就更難。我們都需要力量,一份足夠支撐我們堅持自己信念的力量。所以威利克,就和我一起幹吧!」

他回頭,展露一個溫暖的笑容:「未來,總需要我們自己親手去創造啊。」

威利克心裡湧起一些莫名的情緒,有激動,也有期待。他嘿嘿一笑道:「如果不想和你幹,我也不會在這裡。不是嗎,艾倫少爺。」

回到古堡已是日暮,似乎因為週末的原因,古堡公共停車坪上的飛車顯然要多了些。艾倫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科多夫和雷納。前者笑嘻嘻地和艾倫打了個招呼,後者則怒視著艾倫,就差沒有奔過來一口把他吞了。這讓艾倫想起阿黛兒對雷納的評價,他這個兄弟果然就和一頭暴龍似的,總是無時無刻顯得躁狂不已。

目送著艾倫走向屬於自己的翼塔,科多夫笑眯眯地說:「知道嗎?雷納,我們這個小兄弟可不得了,他幹掉了文森。」

「文森?」雷納皺眉:「我記不起是什麼人。」

「好吧,一個旁支的傢伙,有點本事。可惜,野心很大,手段三流。想擺平咱們的艾倫少爺,結果被是讓人家在暮色裡斬掉了雙手,現在已經成了個廢物。」科多夫翻了個白眼說:「雷納,你就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事?」

雷納哼了聲,不予回答。

「我說,咱們是不是該得聯手對付咱們這個小兄弟。我可是聽說了,他在黎明之刃裡的成績還不錯。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長老會勢必會考慮讓他進入繼承人序列。而且我還聽說,他將和休頓學習魔方序列方面的知識!」科多夫沉聲道:「如果不趁他還沒進入家族核心前幹掉他,將來肯定會成為你我心頭大患!」

雷納露出深思的表情,科多夫也不急,安靜地等待他的答案。

豈料片刻後,雷納卻答非所問的說:「科多夫,下個月我將和父親前往外域戰場了。」

科多夫吃了一驚:「這麼快?按照規定,你可以明年才出征。」

「我不會對付艾倫的,那樣只會讓爺爺瞧不起我。」雷納看向頭頂的無盡星空:「沒錯,我會提前前往外域。我會用實質的戰功告訴爺爺,誰才是最有資格得到他傳承的人。」

「那不會是靠著爺爺的喜愛而往上爬的艾倫,同樣,也不會是盡會甩心機的你!」雷納不留情面地說道:「科多夫,我想你已經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們是直系血親,征戰外域才是我們的舞台。而你呢,你已經像那些旁支的豬一般,只會用些骯髒的手段,而從不敢直面自己的對手!」

「貝思柯德的名號,從來不是靠心機獲取,而是從戰場上打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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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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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源器

雷納走了,丟下一人佇立風中的科多夫。

科多夫站在那裡,一直目送雷納的身影消失在古堡主樓的大堂裡,才冷笑了起來:「還輪不到你來瞧不起我,該死的雷納,不就是等級比我高些嗎?15級的程度,再過一兩年我就追上你了。你這頭只懂橫衝直撞的暴龍儘管去外域戰場好了,等你回來,你會發現我已經站在家族的核心圈子裡!」

「智慧,遠比武力來得重要,笨蛋!」

狠狠罵了幾句,科多夫帶著滿腔惱怒離開。可當他走進主樓底層的時候,已經換上平時那付溫和微笑的模樣。只是,科多夫的眼睛是冷的,彷彿裡面有一場暴風雪正在醞釀著。

在兩個月後,風雪終於造訪了這座堪稱偉跡的浮空之島。12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場冰雪席捲了巴比倫。冰雪平息後,浮空島罩上了一層銀妝。無論低矮的圍牆,還是高聳的鐘樓,當白雪覆蓋之後,萬物宛若失去了實體。就像一場白色的夢境,似實還虛。

銀白的雪花,模糊了事物間的分界,將天與地融為一體,無分彼此。

不知不覺,艾倫已經在黎明之刃裡渡過了三個月。在今年的初雪之後,他以優異的成績在同級生裡脫穎而出,以第一名的身份升上了初級班,開始學習更深入的知識。而排在艾倫之後的,則是休頓的孫女薇拉。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女孩,直到導師公佈成績的時候,同年級的學生才驚覺到她的存在。

自那夜艾倫和文森決戰於暮色酒吧,並且大挫文森之後。艾倫發現同級學生對他的熱情突然高漲起來,忠實貫徹著「多一個朋友既少一個敵人」的原則,艾倫身邊的圈子漸漸壯大了起來,隱然成為了低年級學生中的翹楚人物。只是他自己花在社交中的時間依舊有限,艾倫一天的時間,均被課程以及各種訓練排得滿滿的。

在開始學習初級課程的第一天,艾倫收到了由海辛親手交給他的一張收支清單。裡面列明了艾倫在前個季度中的花費,那包括了獵殺黑寡婦的花費、黎明之刃的生活用度、威利克的月薪及其它相關的一些瑣碎支出等等。艾倫直接略過了那些名目不一的款項,視線落在支出總額上。

達到18萬花銷的額度還是讓初涉經濟學的少年嚇了一跳,但看到收入那張清單時,才總算鬆了口氣。在收入清單裡,除卻最初聯邦政府的那筆20萬獎金外,家族還為他打入了第一季度的資助金25萬。以及另外一筆10萬的特殊預算,儘管不知道特殊預算是什麼名目,但合共55萬銀行存款,在減去開銷後,還剩下37萬餘額,讓艾倫對接下來的這個季度的花費持相對樂觀的態度。

可他很快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在知道這一點時,已經是跟隨休頓開始接觸魔方序列相關知識的時候。

當他開始接觸初級課程時,休頓通知他每天晚上可以到其家中去學習,這個消息讓艾倫雀躍不已。於是艾倫每天晚上用過晚餐,就會搭乘出租飛車來到里約大道,休頓這所房子變成了他第二座學府。

跟休頓學習並不是一件輕鬆的活,你不能指望他和黎明之刃那些講師教授一般,用深入淺出的語言,按照由低而高的過程向你授業。老酒鬼幾乎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累得以艾倫驚人的記憶力,還得老老實實地做好筆記,以便自己在週末時對其進行整理和更深一步地去理解。

在跟休頓學習了一個月後,艾倫才就他所講的東西自己理出一個頭緒,從而知道魔方序列一些大概的原理。

簡單來說,魔方序列由基礎模板、導能樞陣和源點排列三部分組成。

基礎模板是所有魔方序列的基台,它是一種通用模塊,能夠嵌進任何魔能武備的構件裡,可以視之為魔方序列與魔能武備之間的橋接媒介。導能樞陣則是魔方序列的精華所在,所謂的樞陣,事實上便是模仿源力體系中的基因回路,使得能量按照一定的規律運動、組合併產生特定的能力來。

就休頓所說,運用於5檔以下魔能武備所使用的基礎樞陣,便多達上百種。而像艾倫這樣的初學者,必須熟悉,並精確地獨立加工繪製出所有的基礎樞陣才算合格。

如果說基礎模板是骨架,它支撐起一個魔方序列;那麼導能樞陣便是血管,使能量得以在序列中流動;最後的源點排列則是靈魂,源點的多寡決定著序列的能級,而排列的順序,則影響著序列的威能。

基礎模板能夠通過流水線生產而得到,導能樞陣則有眾多的圖譜可以學生並複製。唯有源點排列的設計,是區分出序列技師和大師的依據。如何將源點排列和導能樞陣這兩者有效結合,讓一個序列能夠用最低的能耗,發揮最大的威能向來是每個大師的追求。

那需要長年累月的經驗,但更需要妙手偶得的靈感以及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沒有想像力的傢伙,永遠只能當一個複製圖譜的技師。」休頓在提及源點排列時,曾這麼說過。

總的來說,魔方序列的設計需要嚴謹系統的科學理論作為支撐,同時又需要如同詩人畫家般的豐富想像力,兩者結合,才是真正大師級的作品。而對於剛入門的艾倫來說,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他幾乎每天都在與基礎樞陣的圖譜打交道。

又是一個季度過去。

當拿到過去一個季度的收支清單時,艾倫赫然發現,在過去的一個季度裡,他盡然花費了近30萬聯邦幣!這筆巨額的款項,主要消費在基礎模板,以及練習加工導能樞陣用的材料上。在魔方序列的學習花費上,其投入遠超艾倫的想像,至此他才知道,為何就連一個序列技師,在巴比倫上也是難能可貴的稀少人才了。

而在收入明細上,除卻依舊是25萬的家族資助款外,接下來一個季度的特殊預算突然提高到30萬。艾倫隱隱猜到,這筆特殊預算應該是為他在魔方序列方面的學習準備的。

艾倫的猜測是正確的,只是他不知道,這筆預算將隨著他學習的深入而不斷追加。在霍思的意見書上,這筆預算的上限被設定為百萬級別,而家族長老會已經通過。如果艾倫表現出擁有大師的潛力,那麼這筆預算甚至可以提高到千萬上限!

從預算數字的變化,不難從另一個側面看出技師與大師之間的區別。

這天晚上,艾倫獨力完成了一個低級序列的製作。他所制作的這個序列能夠讓魔能防具生成一個名為「風行」的能力,提升裝備者約15%的速度加成。整個序列無甚亮點可言,從導能樞陣的加工到源點排列的設計,只能說是達到合格的標準。

不過考慮到艾倫開始學習到現在只用了半年時間,那麼這個序列就顯得難能可貴了。當這個序列送到霍恩手中,又輾轉來到家族長老會的會議桌上時,艾倫下個季度的特殊預算又提升了一半,多達45萬的預算足以讓家族中任何子弟眼紅,包括科多夫這些直系血親在內。

但現在,艾倫不知道自己手上這個小小序列的價值,他只是為自己能夠獨力製作一個序列,哪怕只能用於5檔以下的低檔武備而高興。於是休頓塞給他一瓶啤酒時,艾倫非但喝了,後面又多喝了四五瓶,然後世界在他眼裡又變得迷離起來。

休頓也喝得不少,他高興地拍著艾倫的肩膀說:「你幹得很不錯,小子。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可以製作一個低級序列,已經稱得上天賦過人了。當然,你也很努力,至少我還沒看過哪個學生像你這樣幾乎是日以繼夜在學習著。你做得很對,天才是不多,但能夠持之以恆的人更少!」

「而成功的人,除了天份外,努力和恆心同樣也是必不可少的品質。」

艾倫用力點頭道:「我會記住的,老師。」

休頓哈哈一笑:「真想快點看到你自立門戶,讓勞林斯門下那些所謂的天才學生看看,其實他們屁都不是。據我所知,那個老傢伙手上最得意的學生,也花了一年零三個月,才獨力完成一個低級序列的製作。看,你可比他強多了!」

大笑過後,不知為何,休頓漸漸有些黯然。他默默喝了一口烈酒說:「小傢伙,知道嗎?其實魔能武備根本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它的能源技術來自艾達華星的魔方裝置,而理念則是來自源器。當年一個見識過源器的傢伙,提出複製源器的大膽想法,才有了現在的魔能武備。那個傢伙,就是魔武之父門羅。」

「源器?」艾倫吃驚問:「休頓老師,什麼是源器?」

「那是一些可以直接吸收,並驅動宇宙源力的武器裝備。沒有人知道它們有多少,只知道得到一件源器,足以改變一個陣營的力量。例如我們年輕的貪狼元帥,在溫莎貝洛的手中便有一件源器。那是……」

休頓灌了口酒,才從嘴裡說出幾個字:「無盡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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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貪狼

「無盡炮台,能夠根據戰場的環境或溫莎貝洛的心意自由轉化、組合形態。能夠轉化的基礎形態為九種,其中每一種形態下還能做出局部的調整,使之達到實時的戰略需求,因此才有無盡之名。」休頓說起這件源器的時候,雙眼大放光芒:「不得不說,門羅那老小子真是個天才。也唯有他那種大膽、不拘一格的超脫想法,才有了今日的魔能武備。只是很可惜,哪怕是20檔的高等武備,也無法和源器比較。」

「單是源器那種永不受損的特質,就不是魔能武備所能夠比較的。何況,每件源器都擁有複數不等的能力,又豈是單一能力的魔能武備可比擬,更別提能力之間天差地別的威能了。」休頓說到這裡,略帶失落地說:「老子摸了一輩子魔能武備,卻未曾摸過源器。要是有一天讓我得願所償,死了也值啊……」

他打了個呵欠,竟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艾倫給他披上了一張毛毯,自己不勝酒力,也倒在客廳地板上睡了過去。

冬去春來。

當春季的第一道暖流登陸浮空島的時候,沉寂了大半年的巴比倫,在繼死亡擂台之後,又迎來了另一件盛事。那就是聯邦的外域遠征軍,天狼星軍團的軍團總長溫莎貝洛,被冠以貪狼之名的年輕女元帥回歸地球。

貪狼之溫莎貝洛,與聯邦老元帥狂獅之卡普羅並稱「聯邦雙驕」。

溫莎貝洛年輕貌美,以雙十年華,便已問鼎聯邦頂級戰力之列,儼然成為聯邦軍隊中年輕一輩的天王級偶像。每年天狼星軍團開始招募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年輕人擠破了額頭想加入這支聯邦的王牌軍團,由此可見溫莎貝洛在年輕一輩中的影響力。

她如同彗星般倔起於地球聯邦,而長年征戰於素有混亂戰場之稱的約頓星域,不止一次抑止了異星強族想要入侵地球的腳步。那顯赫的戰功,更讓她從彗星蛻變為讓人仰望的恆星。

當然,溫莎貝洛並非事事完美。她一樣有著年輕人的衝動、激進,可這一切,並不妨礙她成為人們心中的女戰神。在聯邦的聲望評價中,溫莎貝洛之名一直壓在老成持重,卻毫無進取的卡普羅之上。

這一天,溫莎貝洛那與軍團同名的天狼號飛艦劃破了長空,在八艘指引飛艦的開路下向巴比倫的軍用港口「阿瑞斯港」而來。得知消息的巴比倫民眾早早等候在港口外圍以及大道的兩邊,想要一睹貪狼元帥的風采。

就連在黎明之刃中求學的艾倫,也可以通過學校廣場那巨大的銀幕看到這次盛事的實時直播。在銀幕裡,天狼號正從蔚藍如洗的碧空緩緩降下。天狼號是星艦級別的魔能飛艦,艦身前尖後寬,1500米的艦長讓它看上去就像一頭洪荒巨獸。

飛艦的指揮塔位於最高的位置上,能夠讓人看清前方廣闊的視野。天狼號所使用的曲速引擎能夠達到5個能級,是目前所有聯邦飛艦中速度最快的,它靈活的機動性,完全符合溫莎貝洛那快速打擊的戰略風格。而在武器系統方面,則配備了離子炮組、渦輪激光炮塔、震爆導彈發射倉等一系列的重型火力。最後遍佈艦身重要位置的九組護盾發射器,則保證了飛艦的防禦能力。

看著這龐然大物降落的全過程,廣場上的學生無不發出連聲驚嘆。哪怕是世家子弟,平日裡也鮮少有機會看到星艦級別的魔能飛艦,更遑論那是溫莎貝洛的座駕了。那張張仰望著銀幕的臉孔,無不透著興奮、激動的神情。

當飛艦的升降甲板打開、垂下,並架設於地面時,一道高佻的身影從艙門中鑽了出來。

「巴比倫還是那個老樣子啊,充滿了老頭子般腐朽的味道……」那道身影如是道。

後頭有人輕聲提醒:「元帥,莫比特總統也來了,請您小心言辭。」

「知道啦,囉嗦。」

身影往前一傾,始走下了甲板,出現在陽光之下的是個身段高挑的美女。有著一頭如熏衣草般亮紫色的波浪捲發,隨著女郎的走動而不安份地跳躍著,宛如一團耀眼的紫焰!金黃色的雙瞳顧盼間自顯高貴,左眼眼角上一顆美人痣柔和了她那略顯冷傲的輪廓,讓她多了兩分親近感。

一頂斜帶的軍帽扣在頭上,讓她多了幾分俏皮。只是在那白色的軍帽上,金黃色的狼紋軍徽在陽光下閃耀發光,提醒著人們帽的主人軍功顯赫。

和帽子同色的軍裝長衣隨意披掛在她那略顯單薄的雙肩上,裡面則是一套黑黃二色的貼身軍裝。窄肩、收腰、攏袖、腰帶、長靴等等細節,無不強調著她那硬朗幹練的氣質。她踏著鏗鏘的步伐,帶著如同要把萬物盡踩腳下的氣勢從天狼號上下來。

當她踩上巴比倫的地面時,迎接她的是昂然奏響的軍樂以及民眾激動的歡呼聲。

溫莎貝洛.塞弗裡德,聯邦歷史上最年輕的女元帥在闊別了三年之後,再度踏上了巴比倫這座浮空之島。當天夜裡,聯邦總統莫比特為她在聯邦議室大廈裡舉行了一場宴會,受到邀請的除了政府要人外,還包括了各大家族的首腦人物。這場盛大的宴會吸引了民眾的眼球,由官方指定的廣播機構「福克斯電視台」對整個宴會過程進行跟蹤報導,並獲得單獨採訪溫莎貝洛的資格。

儘管採訪的時間只有10分鐘,可負責採訪的主持人已經準備好一大堆問題。當溫莎貝洛一出場,主持人用驚人的語速拋出一個個問題。溫莎貝洛對答如流,可見接受採訪前已經做足了功課。她的回答儘管十分簡短,卻無不彰顯著常人難及的氣魄。

其間主持人曾問及混亂戰場的防線情況時,溫莎貝洛半開玩笑地說道:「說到這件事,我首先得對黃金獅子們道個歉。因為只要有我們天狼星在,他們基本沒機會見到那些異星人的影子。」

黃金獅子既是聯邦另一位元帥卡普羅手下的軍團,在天狼星接過遠征大任,長年駐守約頓星域,挑起地球聯邦的外域防線重責時。卡普羅和他的黃金獅子則專注於中立星域魯森的開發,在近幾年,因為他的消極作風,被人戲稱為聯邦的農夫,和銳意進取的溫莎貝洛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位元帥截然不同的作風,使得黃金獅子和天狼星兩大軍團之間並不和睦。儘管還沒有出現明顯的摩擦,但暗中的角力卻一刻也未曾停止過。由此輻射出去的,則是依附於兩人的政治陣營之間的較量。溫莎貝洛以鮮明大膽的行事風格吸引了為數不少的年輕軍人和政鋒銳利的政界官員附庸旗下,被外界稱為新黨;至於卡普羅方面,由於根基穩固,不管他個人還是家族,其脈絡早已深入到巴比倫這個浮島。附庸於狂獅麾下的實權人物自然也是不少,外界則稱他們為舊黨。

新黨和舊黨無論是在政見還是軍事行動下,這些年來從末有達成一致的時候。虧得總統莫比特手腕過人,總能在議桌上平衡兩個黨派的意見,才使得聯邦的政策能夠順利推行。

言歸正傳,10分鐘的採訪時間眼見到了尾聲。主持人看該問的問題都問了,便再拋出一個可有可無的主題:「不知道溫莎貝洛元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溫莎貝洛淡然道:「我會在巴比倫上逗留一段時間,以前黎明之刃的院長安德魯先生,也既是我的導師曾邀請過我到學院裡講課。我雖答應,卻一直因為軍務繁忙,未曾履行這個諾言。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給我的學弟學妹們上幾堂戰爭課,希望他們會喜歡我的授課方式。」

「另外,大概會在學院裡挑選一到數名不等,天資還不錯的小傢伙做我的學生。也是時候該為天狼星培養一些新鮮血液了,就不知道有沒人樂意接受我的指導。」

主持人一征,多年練就的職業觸覺告訴他,這絕對是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溫莎貝洛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在開玩笑,有誰會不願意成她的學生,如果能夠成為貪狼元帥的門徒,就算白痴也知道這是一夜成名,身價暴漲的機會。而溫莎貝洛有意收徒的打算,便連莫比特也不知道。

當總統助理把這一消息悄然告訴宴會上週旋於賓客之間的莫比特知悉時,莫比特足足愣了兩秒鐘,然後才微笑告辭。

而這個消息,也隨著現場直播瞬間傳遍了巴比倫的大街小巷,整個浮空島幾乎炸開了鍋。由於溫莎貝洛指明了要在黎明之刃裡挑選學生,於是當天夜裡,一輛輛掛著家族徽章的飛車風馳電掣地開赴校園,把自家的少爺小姐通通接走。這其中,艾倫當然也不例外。

被連夜接回烏加勒古堡後,海辛便帶著他直接來到霍恩的書房。霍恩仍在議會大廈參加晚宴,不過據悉已經在路上,顯然正快馬加鞭趕回來,欲和艾倫商量女元帥收徒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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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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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側重點

深夜,霍恩終於回到古堡。甫下飛車,便直接來到書房。在見到艾倫時,霍恩打了個眼色,海辛知機為他們爺孫倆關上了門。

霍恩脫下長衣,解開領帶,微笑道:「你都不知道,綁著這些東西有多辛苦。可比披掛著魔能護甲要累贅得多,累得我去參加晚宴,卻錯以為自己正在戰場上。不過那種場合,也形同另一種形式的戰場就是了。」

艾倫點頭道:「有什麼地方我可以為您分擔的嗎?」

「現在還不用,以後有的是你忙的時候。」霍恩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向艾倫道:「來一杯嗎?」

想起自己那實在不怎麼樣的酒量,艾倫搖了搖頭。霍恩也不為意,淺呷一口,說道:「溫莎貝洛的報導你也看到了吧?嘿,我們的貪狼元帥竟然要招收學生,真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以前沒有過這種先例嗎?」

霍恩搖頭,道:「在軍部當中,雖然也有下屬自稱為上級的門生,但卻還沒有哪一位將軍明確表示要招收學生的。除非退伍之後到黎明之刃或希望之盾任教,而像你和休頓先生的則屬於特例。溫莎貝洛的行事一向獨立特行,像這一次,事先沒有半點風聲。現在,我們的莫比特總統大概也被她嚇了一跳。」

「爺爺怎麼看待這件事?」艾倫直入重點。

霍恩微笑道:「如果我不著重這件事,也不會讓人立刻把你接回來。畢竟對方是溫莎貝洛,儘管她還太年輕,而且底子尚淺。可她的功勛是打回來的,在這點上,就連卡普羅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的確是個戰場妖星。能夠成為她的學生,身價倍增且不去說它,單是從溫莎貝洛那裡得到和混亂戰場那些異星強族作戰的經驗,於你便已經裨益頗深。」

「現在溫莎貝洛還沒有明確表示收徒的標準,可一旦有這個機會,我希望艾倫你全力爭取。因為這件事,不但對你,對家族也是一大益事。」

艾倫點頭,霍恩會有此舉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就如霍恩所說,若是無意,他壓根不會這麼重視。所以在坐上飛車的時候,艾倫已經預見現在這個結果。

霍恩突然苦笑一聲:「當然,如果有機會成為那位元帥的學生。作為你的家族,我們貝思柯德也得做出必要的貢獻。可以預見,那位元帥的學費肯定不會便宜。貪狼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艾倫一征,失聲道:「那和花錢買學位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區別就在於她是溫莎貝洛。」霍恩哈哈一笑,正色道:「你以為憑溫莎貝洛今時今日的聲望,如果她想不擇手段斂財的話。只要開口,自然有人把大把大把的財富奉上。甚至,她只要表達出一絲婚娶的意向,自有豪門世家爭破了頭,也要拿下這門婚事。而那份聘禮之豐之厚,絕對超乎你的想像之外。」

「可直到今天,溫莎貝洛從沒有這麼做過。她是個貪財的女人不錯,但她獲取財富的手段,無論巧取亦或豪奪,皆是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去獲得。這位元帥,從來不屑使用旁門左道。」

聽到這裡,艾倫對這位女元帥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來。」霍恩放下酒杯,說:「讓我給你講講溫莎貝洛這個女人,至少,你得知道她的喜惡。我想想看,應該從哪說起好呢。嗯,就從當年她把一桶冷水往安德魯頭上扣說起好了。那是個離經叛道的小鬼……」

在霍恩對自己的孫子大揭溫莎貝洛老底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女元帥噴嚏打個不停:「見鬼了,難道我已經不適應地球的空氣?」

在對自己的質疑中,溫莎貝洛回到屬於自己的府邸,位於巴比倫威廉大道歌利亞大廈。這是巴比倫上最高的建築物,60層的樓高使它傲視城市中的其它建築。溫莎貝洛的住所就在大廈的最頂層,第60層全然是女元帥的私人領地。擁有近千平米的使用面積,這還不包括一個空中花園,一個遊戲池以及私人重力室所佔用的面積。

溫莎貝洛乘坐著專用電梯直抵頂層,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便已經直接到達自己的家中。電梯出來是個玄關,半圓狀的玄關底台以一面天然的閃電石作為隔斷。溫莎貝洛隨便一踢,就把軍靴踢飛到牆角,赤著腳丫走上台階,才繞過玄關便叫道:「諾諾,我回來啦!」

玄關之後,是個寬敞的大廳。大廳整體的裝修風格以暖色調為主,在高聳的穹頂四周裝飾著雕花的扶壁,36盞共四組水晶壁燈藏在扶壁之中,為大廳投下柔和的光芒。穹頂的正中,一盞繁複華麗的洛可可式水晶吊燈則是大廳的主光源。將大廳照得燈火通明,使得沐浴在燈光之下的幕牆、壁畫、盆景、鋼琴、沙發等物渾然一體。

大廳的角落,一條螺旋階梯通往二層閣樓,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手忙腳亂地從樓梯上跑下來。穿著黑白二色女僕服的少女手上捧著溫莎貝洛的衣物,當跳下樓梯最後一階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在一聲尖叫中,溫莎貝洛的衣物飛了起來,其中不乏一些顏色鮮豔,造型性感的貼身衣褲。

溫莎貝洛以手扶額,搖頭道:「諾諾,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了這笨手笨腳的毛病。」

少女從衣物中抬起頭,一張小臉楚楚可憐地看著溫莎貝洛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好啦好啦。」溫莎貝洛走了過去,伸手揉著少女的臉蛋道:「倒是三年不見,諾諾長大了哩。」

「人家又沒有光吃飯不長個的古怪體質。」女僕反抗著,好不容易逃出溫莎貝洛的「魔掌」道:「小姐,水已經放好了。」

「這才像樣,跟我來吧。」溫莎貝洛已經當先朝二層閣樓的螺旋梯走了上去,那上面是浴室和睡房的所在。女元帥一張走著,一邊把身上的衣服開始脫掉。

累得小女僕在後面撿個不停,從充當披風用的軍裝長衣,到身上穿的貼身軍服。再到腰帶、褲子。當溫莎貝洛走上二樓時,已經只剩下內衣褲,留給諾諾一個驚心動魄的背影。小女僕立刻臉蛋發紅,低著頭不敢去看,直聽到溫莎貝洛走進浴室,並且坐進浴池裡去時,她才連忙跟著跑進浴室。

浴室很大,和尋常人家的睡房沒什麼區別。只是一個浴池,便如同小半個遊戲池。浴池裡的水不斷滾動著,溫莎貝洛早脫了個乾淨,趴在浴池邊上享受著水浴按摩。她伸了個懶腰,頓時春光外洩,嚇得諾諾連忙別過臉去,生怕不小心看到一些什麼。

然後就聽到溫莎貝洛懶洋洋地說:「諾諾,去給我拿瓶好酒來。莫比特那個摳門的老頭子,晚宴上喝得都是些什麼酒。要不是顧及他的面子,本小姐一杯都不會喝。快快快,去把我那瓶火山美人拿來漱漱口!」

諾諾連忙離開,片刻後,拿著一瓶酒樽和杯子過來。剛放到浴池邊上,溫莎貝洛一手拎起杯子往池中某個角落一扔,跟著以迅雷般的速度抄過酒樽,張開一口貝齒,就這麼野性十足地把酒塞咬住、拔掉!喝了一口,女元帥發出一聲愉悅的感嘆:「還是自家的酒喝著痛快!」

「小姐,您不應該先回家一趟嗎?」諾諾小聲問道。

「回家幹什麼?那個破敗的家族,要不是有小姐我撐著早就沒落了。再說爺爺去世後,家裡還有什麼我惦記的人?是那個一心想要把我嫁進豪門,好換取一筆豐富聘禮的父親?還是那個熱衷茶會晚宴,和不同男人上床的母親?亦或是那一幫噁心嘴臉的親戚們?」溫莎貝洛悶哼一聲:「要不是還有那點血脈的關係,小姐我早就把那群噁心的傢伙殺個乾淨了!」

哪怕一臉惡相,但喝了酒,臉頰開始浮起紅暈的溫莎貝洛,卻自添了一絲平日裡不多見的嫵媚。

看著這樣的自家小姐,諾諾也沒有辦法。不過溫莎貝洛不回去,諾諾也挺高興。她原是黑人,被當成奴隸賣進溫莎貝洛家中。養到十來歲的時候已經出落得十分標緻,眼看要被家族中的男子染指,卻給溫莎貝洛「霸佔」了過來,成為自己的女僕。

溫莎貝洛以驚人的天份和實力成為聯邦史上最年輕的女元帥後,乾脆離開了家族,獨自住進這歌利亞大廈的頂層。諾諾跟著脫離了家族,不用每天在男人色迷迷的目光中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對了,諾諾。都給我說說,最近黎明之刃裡都有哪些好苗子。」溫莎貝洛搖動著酒樽,眼神迷離地說道。

「小姐有哪些要求?」

「第一,家底要殷厚;第二,年齡須在15歲以下;第三,不管男女都要長得漂亮!」溫莎貝洛一口氣說出了三個要求。

諾諾吃吃地笑著,在這三個要求中,竟然沒有一個提及學生的天賦!顯然女元帥招收學生一事的側重點值得推敲,只可惜除了諾諾外,其它人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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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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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窺視未來

諾諾拿來一個平板智腦,雙手十指靈巧地在智腦的光鍵上敲動著。很快程序就進入了聯邦的數據庫,再根據溫莎貝洛提出的要求標定搜索關鍵詞。再一個確定命令之後,程序自行運轉,飛快地將一個個人名在智腦上呈現了出來。不知何時換上一付平光眼鏡的諾諾推了推鏡架,說:「小姐,符合你要求的一共有113個。」

「這麼多?」溫莎貝洛抬起頭,醉燻燻地說:「親愛的小諾諾,我們可不需要這麼多。做個篩選吧。」

「好吧,我把小姐的要求綜合下,做個優先級篩選出來,您稍等下。」諾諾十指又飛快地敲動起來,那十根手指猶如彈奏著鋼琴般,在空氣中交織出美妙的韻律。

不過幾秒的時間,智腦中的人名已經重新排列了一次,諾諾歡聲道:「好了小姐,我看看。第一個最符合你要求的是阿黛兒,阿黛兒.摩森!」

「阿黛兒?那個摩森家的小妖精?」

「對,她出身名閥,本身是十級刻印師。兩年前就開始參與家族管理,並且在黎明之刃的成績名列全貌。至於容貌,雖然比小姐差了點,不過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了。」諾諾眨眨眼睛說。

「不不不,她不行。」溫莎貝洛搖頭道:「聯邦有我一個就夠了,我可不想再培養多一個貪狼出來。再說,那個小妮子性子太古怪,聽說她最喜歡調戲像你這種小丫頭哦。」

「嚇,那還是算了。」諾諾嚇了一跳,小臉泛白,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小姐你在外域征戰,怎麼知道這些?」

「我的天狼星在巴比倫有獨立的情報機關啊,每年三百萬的預算可不是白給的。要是他們連這點消息也給我打聽不出來,小姐我非拔了那些廢物的皮不可。」溫莎貝洛洋洋得意地說道。

諾諾嘀咕道:「小姐你每年撥給他們的預算就用在打聽人家的怪癖身上?」

溫莎貝洛小嘴一張,噴出一道酒箭。伸手在諾諾頭上敲了記道:「小丫頭懂什麼,小姐我只要掌握了那些所謂大人物的醜行,他們得哭著喊著來我手裡買回關於自己的情報。那裡面隨便一個情報就不止三百萬,再說,這些怪癖也不過是正常收集工作裡順道打聽來的,別說得小姐我好像不務正業似的。」

諾諾吐了吐舌頭,對於溫莎貝洛說的話她可沒全信。女元帥往浴池裡沉了下去,懶洋洋地說:「繼續吧。」

「肖邦,格林家族出身,今年12歲……」

「格林家族已經走向衰敗,現在不過苟延殘喘,這個肖邦……不要!」

「漢克,瑞文家族出身,擊技成績不錯,今年……」

「瑞文家族欠了一屁股外債,小姐我可不想到時他們給我寫欠條。漢克,不要!」

「朱葉,海瑟家族之女,在音樂方面頗有天賦……」

「開玩笑,會玩音樂有什麼用,難道我指望她對那些異星人彈奏音樂來感化他們?不要!」

「林維……」

「不要!」

「凱斯坦……」

「不要!」

主僕兩人就這麼按照智腦給出的名單一個篩選過去,沒過片刻,溫莎貝洛手中的酒瓶已經泛空。這時,一個名字跳進她的耳中。

「艾倫,貝思柯德出身。咦,他並非族中子弟,而是來自地表。是這一屆死亡擂台的優勝者,得霍恩族長親自邀請加入家族。之後進入黎明之刃求學,大半年前,還廢了同族中一個旁支子弟。呀,他把人家的手都給斬了下來。」諾諾乾脆把智腦的屏幕朝向溫莎貝洛。

「把人家的手砍了?嘿,小傢伙還挺狠的嘛。」溫莎貝洛看向智腦,屏幕中是艾倫的頭像。銀色的短髮精神地豎起,讓他那過於俊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陽剛之氣。如同火山熔岩般的赤紅雙瞳讓人一見難忘,在那一雙紅色的眼睛深處,溫莎貝洛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把他記上吧。」

「嚇,小姐。他不過是個旁支子弟罷了。」諾諾提醒道。

「即使如此,他的潛力應該也不小,否則霍恩豈會在他身上如此投資。何況,我喜歡他做事的風格,有點小姐我的樣子。」

「好吧。」

「還有人選嗎?沒有的話我去睡覺了。」嘩啦一聲,溫莎貝洛直接破水而出,把姣好迷人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裡。

諾諾連忙把視線集中到智腦上,慌張地說道:「還有一個。韋伯,范維尼家族出身。成績還可以,就是,他剛好15歲,好像年紀有點大。」

「沒關係。」溫莎貝洛已經給自己套上一件合身的睡袍,掩去她那傲人的曲線:「范維尼家是武器製造商,那個家族錢可不少。就算這個韋伯最終落選,小姐給他一個記名學生的名份,他范維尼家也得乖乖把學費交上來,呵呵呵呵。」

留下得意的笑意,溫莎貝拉大步走出浴室。看著她的背影,諾諾分明看到自家小姐露出了那條惡魔尾巴。

距離女元帥回歸已經過了兩個星期,溫莎貝洛卻遲遲沒有宣佈招收學生的標準。然而驚喜往往在不經意間出現,就在貪狼元帥掀起的波瀾漸漸止歇的時候,學院方面卻傳來驚人的消息。溫莎貝洛將在週一造訪黎明之刃,並且進行公開授課。

於是得到這個消息的艾倫,在週一的清晨早早就回到了黎明之刃。

由溫莎貝洛主持的公開課,課堂就設在教學部主樓最大的一個課室裡。能夠容納三百人同時聽課的多功能課室,今天卻擠進了整整五百人不止,累得艾倫擠破了腦袋,才勉強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找到一張空置的椅子。

今天,貪狼元帥的到來沒有絲毫排場。幾乎誰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到學院的,只知道當她那英姿勃發的身影一進入課室時,本來鬧哄哄的課室全安靜了下來。這其中有出於對這聯邦雙驕之一的元帥的敬意,更多的,則是被溫莎貝洛的氣勢所攝。

她只是簡單地往講台上一站,那種無形的張力就讓偌大一個課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溫莎貝洛美目顧盼,在課室上這張張臉孔上一掃而過,始道:「十年前,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坐在課室裡聽導師授課的學生。能夠在此就讀的各位,你們應該慶幸,能夠在這座充滿傳奇色彩的學院中求學。在黎明之刃的歷史上,走出過270名將軍、17位元帥,至於其它家族要人更是不計其數。我希望在你們當中,將出走出新的將軍或元帥,聯邦需要你們的力量!」

簡單的幾句話,讓課室裡這一張張還帶著稚氣的臉孔雙眼發光,胸膛滾燙,猶如體內一股烈焰在燃燒著!溫莎貝洛很滿意他們的反應,輕咳一聲道:「安德魯院長邀請我來學院為大家講課,可我這個人除了打仗,其它方面的才能實在乏善可陳。所以今天,也只能給大家講講戰爭課。」

「每位將軍的戰略風格無不相同,而我的風格就是看準了敵人的破綻往死裡打,直到把對方完全消滅殆盡為止。你們當中大部分人,在黎明之刃畢業之後,或許都將開啟自己外域戰場的遠征之路。屆時,你們要記住的一點時,不要心存仁慈。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碰撞,是入侵者和星球土著之間的戰爭。在這種大前提下,仁慈和公義沒有任何棲身的餘地,除非你們想戰死在異星的土地上。」溫莎貝洛沉聲道:「唯有等到你們在異星大地上站穩了腳跟,並嘗試著融入星球社會的時候,才不妨用仁慈為手段。去模糊你們身為入侵者的界限,從而更好更快地融入星球社會,從內部去奪取星球的控制權。」

接下來,溫莎貝洛則以自己為例,講述了幾個初涉外域戰場的經典案例。在溫莎貝洛的描述中,學生們不難看到溫莎貝洛的戰略手段不拘一格,往往是好幾種策略相互支撐,環環相扣,且根據環境和時局做出針對性的修改。甚至有的戰略更是充滿了天馬行空的大膽創意,讓聽課的學生受益非淺。

上午這堂公開課下來,溫莎貝洛留給學生最深的印象,就是戰爭原來可以這樣打!

和來的時候一樣,沒人知道溫莎貝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安德魯院長宣佈貪狼元帥已經離校之後,學生們頗有些失落。那高漲的情緒漸漸恢復正常,眾人又回到原先的軌道上,該上的課還要上,該做的訓練一節也不能落下。畢竟將軍或元帥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成就的,關於這一點,學生們心裡還是清楚的。

用過午餐,準備回公寓的艾倫,遠遠就看到石砌小徑上,一身黑裙的薇拉被幾個男生包圍住。還以為那邊正上演著調戲女生的低欲戲碼,打算管管閒事的艾倫。走近幾步才發現,幾個男生雖然包圍了薇拉,卻保持著一定距離。為首的那個年長男生似乎和薇拉彬彬有禮地說著什麼,艾倫也就沒急著插手。

只是因著薇拉的關係,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下來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悄然繞到一棵梧桐樹後,艾倫躲在下風口的位置,於是那個男生的聲音隨風飄來:「……聽說薇拉小姐能夠窺視未來?」

艾倫一聽,當下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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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諸神視野

艾倫在樹後悄然看去。

那個正和薇拉說話的男生眉目清秀,一頭墨綠色的碎髮模糊了額前的輪廓。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卡其色的薄毛衣下穿著白色的襯衫,打著一條斜紋領帶藏進毛衣的領口裡。下身則穿著同色的條紋長褲,蹲著雙深色的皮鞋。服飾並不搶眼,但做工和用料都是一流的,讓這個男生帶著親近自然之意的同時,也不失一種貴族世家的底蘊。

他指出薇拉能夠窺視未來的時候,黑裙少女肩頭一晃,似有觸動。可薇拉仍舊一言不發,那男生看了其它同伴一眼,輕笑道:「薇拉小姐可還記得麗菲,就是你給她畫過一張畫的女人。你那天所畫,是她與族叔不倫之戀當中的某個情景。她本以為你看到的是過去,直到某一天他們出現在似曾相識的情景中,麗菲才驚覺你窺視的是未來。我也是無意聽她說起,才知薇拉小姐有這種異能。」

「看到未來並非好事,何況我看到的,只是某一種可能性的未來。」薇拉抬起頭,用她那毫無情感波動的雙眼直視眼前這個男生。

就連艾倫也在這雙眼睛前失態,眼前這男生更是不堪。本來臉上那瀟灑自若的笑容突然一僵,然後下意識地避開薇拉的眼光。直看到同伴吃驚地看著自己,男生才知失態。當下勉強笑道:「能夠看到未來的某一種可能性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這有什麼值得驕傲?」薇拉輕聲道:「時間源於奇點,而奇點之前,那是諸神的位置。就連諸神也無法看清未來,而我看到的,更是一種模糊的輪廓。如魚躍出水面,不過看到江水前那一丁點距離外的事物。何況還只是勿勿一瞥,便再入水中。卻不知道江水多分流,而魚看到的,又會是哪條支流中的情景。」

「能夠分享到諸神的視線,薇拉小姐已十分幸運!」男生沉聲道。

「幸運?」薇拉看向他,那如鉛般沉重的眼神看得男生低下頭去。她始搖頭道:「那不是幸運,那是詛咒。你不會明白,誰都……不會明白。」

「薇拉小姐,我叫韋伯。我們范維尼家族絕對需要您這樣的人才,哪怕您只能看到模糊的片斷,對我們的裨益也非同小可。我在此誠心地邀請你成為家族的上賓,我可以保證,你將生活無憂。」男生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薇拉搖頭:「我幫不了你,幫不了所有人。因為我所看到的,永遠是悲傷的未來……」

人在樹後的艾倫心中一動,他似乎有些知道,為什麼薇拉的眼神總是那麼絕望。試問一個只能看到悲傷未來的人,又怎麼會高興得起來。

薇拉轉身要走,韋伯急了。朝其它同伴打了個眼色,幾個男孩立刻收攏,堵住薇拉的去路。韋伯有些失去風度地說道:「薇拉小姐,請你務必仔細考慮。」

薇拉卻沒有任何回答,這時,艾倫從樹後走了出來道:「你們在幹什麼?」

韋伯看到是艾倫,悶哼了一聲說:「這不關貝思柯德的事。」

「沒錯,只是薇拉是我的朋友。而現在,我的朋友打算離開。如果你們不願意讓開,那麼就關我的事。」艾倫強硬道。

韋伯眯了眯眼睛:「不過貝思柯德一隻旁支的小狗,也敢對我這麼說話?」

「不過范維尼家不知多少個繼承人中的一個,就敢在黎明之刃中撒野?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如果我讓你在繼承人序列中除名,非但你的家族不會為你出頭。相反,你的那些兄弟還會感謝我。」艾倫冷笑還擊。

韋伯記起,眼前這個比自己年幼的小子,前不久剛讓文森和喬什在自己的家族繼承名單中除名,而他本人的確還活得好好的,也不見文森的家族或威姆斯家找他的麻煩。權衡片刻,韋伯哼了聲,打了個手勢,和幾個同伴掉頭離開。

他們一走,薇拉連句「謝謝」也沒有,也默然離去。只是走了幾步,身後響起艾倫的聲音:「就像你自己說的,未來有無數的可能性,你又怎麼肯定,自己看到的那種未來會成為現實?薇拉,不要因為一兩個巧合的事實,就全盤否定了未來的可能性。」

「或許,不是你所看到的儘是悲傷的未來。而是你……只願意看到那種未來罷了。」

薇拉全身一震,那鉛雲繚繞般的雙眼中,似乎有了一絲不一樣的變化。可她始終沒有說話,略為停頓後,漸行遠去。

這天晚上,當溫莎貝拉回到自己位於維利亞大廈頂層的住所時,諾諾抱著一個智腦報告道:「小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入選的名單發給了安德魯院長。」

「很好,那個囉嗦的老頭又說什麼嗎?」

「安德魯院長想知道你的考核題目是什麼。」

溫莎貝洛把自己丟進一組柔軟的沙發裡,長腿沒有形象地架到扶手上,道:「我的學生總不能是軟腳蝦吧?那麼,第一輪考核就從他們的戰技考核起好了。讓安德魯院長安排個時間,讓那八個小傢伙分組對戰。勝出的四人可進行第二輪的考核,至於題目,到時再說吧。」

「那我這就去辦。」

諾諾剛要離開,溫莎貝洛又叫住了她:「等等,名單公佈出去之後,肯定有些不安份的傢伙會來打聽情報。如果是和那些小鬼有關的,每條情報以十萬聯邦幣開價;若是涉及到我的,就隨隨便便收個一百萬好了。要是他們索要某種物件,也行,無論價值大小每樣以三百萬出售。」

「去,把這個價碼告訴紅狼他們。這就叫明碼實價,童叟無欺!」

身後響起溫莎貝洛一陣得意的笑聲,諾諾搖了搖頭,下去幹活。

當院長安德魯公佈了溫莎貝洛招收的八個學生名單時,巴比倫掀起了一陣議論熱潮。而連同名單一起宣佈的,則是擬定於下周的戰技考核。這兩個消息將成為接下來巴比倫上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而且根據安德魯院長透露,溫莎貝洛因為精力有限,只能在這八個孩子中挑選一人親自授業,其它落選的幾人只能做個記名學生。可就算是有名沒份的記名學生,也足以讓其它人眼紅。

畢竟溫莎貝洛聲名在外,因此當這八個幸運兒的名字在安德魯院長的嘴中念出時,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無形中又拔高了一大截。這八人中,除了艾倫外,另外那個范維尼家的韋伯也赫然在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韋伯已經忘記被薇拉拒絕,以及為艾倫頂撞的不快。

只是看到名單裡同樣有艾倫這個名字,讓韋伯有種如刺在肉之感。

「溫莎貝洛這個小丫頭愈發的不簡單啊。」同樣拿到消息的霍恩,在他古堡書房中如是道。

海辛垂立一旁,也不發表意見,只是含笑看著自家老爺。

「海辛先生,你覺得那小丫頭為什麼會挑選這些學生?」霍恩用手指敲了敲管家送上來的名單字條。

海辛想了想,道:「女元帥挑選的這些學生,他們背後的家族無不興旺發達,這興許和學費有關係吧?」

霍恩哈哈一笑說:「貪狼的愛財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沒錯,你說得很正確。溫莎貝洛這小女人選的這些學生,背後都有一個興旺的家族,足以支付得起她的學費。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家族要不是和舊黨沒有關係,要不就和舊黨有些恩怨。」

「單是招收了幾個學生,溫莎貝洛實質上便為自己拉攏了八個強大的盟友。如此算來,斂財不過是順帶而為,又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好一招連消帶打。我看,卡普羅可能要為這個消息頭痛一段時間了。」霍恩頓了頓,道:「海辛先生,你交待下去。今天起,我們貝思柯德不再碰與舊黨有關的業務。而無法推脫的生意來往,則交給摩斯家代理。請你替我約老凱奇,我得好好和他談談。」

「是的,老爺。那少爺方面,有什麼需要我替你傳達的嗎?」管家細心地問道。

霍恩搖頭:「用不著,至少第一輪的戰技考核。以艾倫的實力,無須擔心。」

在聽到自己有望成為溫莎貝洛的親傳學生時,艾倫著實興奮了一陣子。接下來的一週,他暫時取消了每天晚上到休頓家學習的行程,改而到訓練館報導。艾倫正積極備戰,儘管他和霍恩一樣,對戰技考核充滿信心。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做足萬全的準備。

獅子搏兔,猶盡全力。事關重大,艾倫可不想自己在哪個關鍵環節掉鏈子。在週末回到古堡後,他第一次兌換了重力室的使用時間。可到了週日,他僅在格鬥訓練區進行了一個上午的常規訓練。到了下午,卻跑到萊溫鎮上看望威利克收留的那幾個孩子去。

霍恩看在眼中,暗暗讚許。能夠在大戰前保持寧定的心境,是一名強者應該具備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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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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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勢

源力星海!

艾倫睜開心靈的雙眼,將眼前這片浩瀚的星海盡收眼中。明天既是戰技考核的日子,他本來打算進行一輪常規的源力訓練。不想心神沉澱之下,再次進入了基因的深處,得以再見到這片源力星海。

星海仍舊依照著自己的規則在運動著,螢輝星塵環繞著源力恆星,恆星構成的星雲也如同那海上渦旋般緩緩攪動著。每次看到這片星海的時候,都讓人心神震撼,艾倫足足看著這片星海有十秒之久,才驅動意識的觸角,朝那宛如衛星帶般的源力螢輝捲去。

便在這時,星海中忽然捲起大氣勢。一股如同暗潮般的震動在星海間鋪展開來,艾倫溯源而去,看到一片星雲裡,有顆偌大的恆星似乎在某種無形力道的牽引下,朝另外一顆體形較小的恆星緩緩撞去。巨星的速度並不快,可每進一寸,那種如山嶽傾倒的威勢便抬高一分。

宛若行於海間,巨星推動著億萬噸的海水艱難前行,可那種無以抵禦的大勢卻越來越明顯。終於,兩星的衛星帶相互碰撞,無數螢輝星塵不斷爆開,綻放奪目光焰!這宛若兩名強者間源力對沖的場面,讓艾倫看得心旌神搖。

小恆星的衛星帶在巨星的壓迫下,催枯拉稀般給撕了個粉碎。源力對撞形成的光焰,被巨星兩邊迫開,拉出一雙升騰的火焰之翼。最終,巨星撞上了自己的目標,小恆星從接觸點開始,無以數計的裂痕蔓延擴散,星體開始崩解。它崩解的速度很快,當遍佈星體的細密碎痕光芒一閃後,小恆星整個撞了開來。

爆炸形成一股環狀的源力波動,將四周的星體吹得震動不已。當震動停止之後,巨星身邊的空間開闊了不少,而粉碎的小恆星則化成了漫天星塵,在受到巨星的引力牽引之下,加入了它原本的衛星帶。巨星就像一位剛攻下哪個城池的將軍,而小恆星的星塵則如同敗軍散湧。讓巨星重新編排後加入自己的軍隊,使得原先因為碰撞而損崩的衛星帶不僅重新填補了缺口,且比之前粗大了三分!

艾倫似有所悟,巨星那破空衝撞,最終月沉星墜,虛空破碎的氣勢和畫面更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將七八顆螢輝捲了起來,艾倫的心神連同源力螢輝一同退出了星海。

當星海逐漸遠去,意識如倒捲的潮水般回到身體裡的瞬間。艾倫復看到那片黑暗虛無的宇宙,在這片虛空的盡頭,由橘黃光芒所形成的拱狀光帶依舊橫亙。彷彿那枯寂的太空,哪怕千萬年後,也不會有絲毫變化。但艾倫注意到,這和他剛構建出基因回路時看到的世界還是有那麼一點變化。

就在那片光帶的上頭,有幾點螢光猶如星辰般閃爍著,讓這枯寂的空間有了那麼一丁點生機。

時間在這片空間中全然沒有意義,艾倫如同路人般勿勿一瞥,又宛若注視著這片宇宙已經千年萬載。可當他回過神來,已經看到自己那位於烏加勒古堡中的臥室,以及窗外啟晨的一點亮光。艾倫站了起來,能夠感覺到體內的源力在血管中歡暢呼嘯。源力的總量提升了5%,他已經隱隱感覺得到,距離構建第二道回路的時候不遠了。

拉開窗紗,升騰的晨光正從地平線的心頭躍起,喚醒了沉睡的巴比倫。艾倫眯了眯眼,看著那驅散了黑暗的晨光,心中充滿強大的鬥志和信心。

今天的戰技考核,無論對手是誰。此戰,必勝!

飛車把艾倫送到黎明之刃,從車上下來,艾倫可以感覺得到今天的學院有些不一樣。那些正從停車坪快步走向學院拱門的學生,臉上都帶著不可抑制的興奮和激動。艾倫心中一動,肩頭已經讓人輕拍一記,幾個和他年齡相若的少年叫道:「你還在這愣著幹嘛,快去格鬥訓練區報告,今天的考核就在那裡進行。聽說溫莎貝洛元帥已經來了,我們要趕快過去佔個好位置。」

幾個少年嘻嘻哈哈地跑遠,然後才對艾倫豎起大拇指道:「我們看好你,艾倫!加油!」

他們是艾倫升上初級部所認識的新朋友,在打跨了文森之後,艾倫的朋友悄然多了起來。當然,敵人也不少。

艾倫來到學院的訓練區時,便被專人接往比賽場地的後/台。在電子時鐘跳至八點的刻度時,八名學生進入了賽場,這個賽場是格鬥區裡用以平時舉行一些學院內的賽事而置,兩邊的觀眾席已經被學院的師生坐滿。而在裁判席上,則坐著溫莎貝洛和院長安德魯,顯然這場比賽他們將親自擔任裁判,而杜絕任何弄虛作假的可能。

安德魯院長見學生們已經進場,便站了起來道:「各位請安靜,在這裡我先宣佈今天戰技考核的一些規則。今天的考核總共有八人,將分成四組對戰。獲勝者將得到第二輪考核的資格,在這裡我先祝你們好運。為了以示公允,我們將採用手動搖號的方式,以決定對戰分組的名單。至於比賽使用的武具,一律使用本院提供的訓練刀具。鑑於元帥的要求,你們可以自由使用刻印和能力。」

「但記住,這是比賽,而不是生死對決!請各位把握出手的分寸。」說罷,安德魯看向女元帥。

溫莎貝洛點頭道:「開始吧。」

於是學院方面開始搖碼分組,對戰的名單很快出來。艾倫分到了第四組,他的對手則是一個叫亞力斯的學生。因為沒輪到他上場的緣故,艾倫被安排在場邊觀戰休息。

第一組上場的是范維尼家的韋件,以及一個叫簡森的女孩。一開始簡森就發動了主攻,她用的是雙刀。刀勢凌厲,貼著韋伯一輪狂攻。韋伯開場只是採用了守勢,以遊走和防禦招架著對手的進攻。簡森終是女孩,而且也只是十級而已,很快源力體能便無法維持之前的那種攻勢。

這時,韋伯才開始反擊。東一刀西一刀的,逐漸掌握進攻的節奏。最終一刀以刀背輕拍簡森的肩膀,風度十足地贏下了這場比賽,奪得晉級的資格。

他走下場時,看向艾倫淡淡一笑,像是全然忘記上次的衝突。艾倫也報以微笑,而這時,第二組比賽的學生開始進場。艾倫的視線卻突然被人擋住,那是個高大的男生。他正把兩手握得啪啪響,累得艾倫擔心他還沒比賽,就把自己的關節給捏爆了。

「你就是艾倫?」男生嘿嘿笑道:「我是亞力,遇上我,只能說明你很不幸。」

艾倫微笑不語,別過頭去看第二組的比賽。亞力笑容僵住,他沒想艾倫連兩句場面話也沒說,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這使得他站在場間的身影特別尷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一個小丑般讓人看笑話。亞力悶哼一聲,甩手離開。

第二組的比賽在半個鐘頭後結束,由一個叫皮茲的男孩勝出。第三組則是兩個女生上場,兩個女孩勢均力敵,打得十分驚豔。其間刻印能力的運用更為比賽添色不少,但既然是比賽,總得分出個勝負。於是這場整整打足一個鐘頭的比賽,最終以奈麗的勝出而告終。

終於,輪到艾倫上場。

從學院老師手中接過比試刀具,一把末開鋒的普通長刀而已,比起貝思柯德內部用的訓練刀具猶遜色兩分。艾倫握刀在手,隨意揮了幾刀,以測試長刀的份量。心裡有底後,才走上了賽場。

他和亞力各佔一邊,亞力眼神興奮,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對艾倫一陣暴打。艾倫則垂刀而立,神態自然,他只是寧定地看著對手。

「比賽開始!」

當安德魯院長話音結束,亞力已經持刀奔來。

艾倫腦海裡掠過源力星海中,那巨星破空撞擊,萬物成灰的畫面。自然而然地抬手提刀,當他看向亞力的時候,周圍的場地、人物、聲音一一從世界中剔除。到得最後,只餘對手亞力一人。

溫莎貝洛正打著呵欠,以女元帥的目光看去,這幾組比賽哪怕打得再精彩,也不過如同小孩子打架般無趣。安德魯看在眼中,微笑無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以溫莎貝洛頂級戰力的目光,又豈會把這些剛走進源力世界的小傢伙放在眼中。

突然,女元帥「咦」了聲,游離的目光集中到比賽的場地裡。安德魯院長則比她慢了一線,也發現有異。繼他兩人之後,觀眾席間一些眼力高明的導師,也紛紛把視線集中到艾倫的身上。

艾倫此刻的動作平淡無奇,只是把長刀高舉過頂,然後逐寸推動斬下。甚至連刻印也未曾激活,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斬擊動作,然而引起眾人關注的非是這個動作,而是這個動作間所引動的氣勢。長刀的推動速度不快,彷彿刀身重逾萬均。

甚至落刀的每個動作都可輕易地折解開來,然而當它們組合在一起的時候。長刀每下沉一寸,那氣勢便加劇了一分。在溫莎貝洛等人的眼裡,他們看到的不再是一個斬擊的動作,而是宛如一座巍峨山巒,正傾斜沉墮!

「小傢伙竟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勢?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溫莎貝洛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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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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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月隕

亞力心神激盪。

當艾倫提刀斬落的時候,亞力眼中生出異象。彷彿隨著艾倫這一刀帶動之下,空間也為之扭曲起來。比賽的場地,觀戰的師生以及那高懸的穹頂,皆被這一刀拉得朝自己擠壓而來。更要命的是,在亞力的感覺裡。當他衝至艾倫身邊的時候,正是這一刀刀勢至強至厲之時!

這讓他生出頹然無力之感。

本來的滿腔鬥志,未曾開戰,卻已經被艾倫的刀勢破得一乾二淨。突然,亞力知道自己輸了。

便在行將衝至艾倫身邊時,亞力驟然止步。啷噹一聲,長刀墮地。

刀鋒驟止,刀上氣勢如雲霧消散。艾倫的眼中,萬物回歸其位,一一將視線填滿。

「我輸了。」亞力如是道。

安德魯院長站起點頭,宣佈艾倫獲勝。於是場中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鼓掌的都是那些看出門道的導師。至於學生們,則看到一場莫名其妙的比鬥。艾倫只是揮個刀,做個樣子。亞力就像著魔似的丟刀認輸,如果坐在裁判席上的不是安德魯和溫莎貝洛,他們幾乎以為這是一場暗箱操作的比賽。

溫莎貝洛看艾倫征征站在場中,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她淡淡一笑,對安德魯院長道:「你得提點一下他,老師。看他的樣子,分明是第一次牽動了勢,自己還不甚瞭解。你就指導指導他,別讓他繞太多的彎子,平白浪費了時間。」

「不用你說我也要這麼做,貝思柯德家的小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源力等級不過十級,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安德魯欣然道。

溫莎貝洛翻了個白眼說:「這有什麼,等級又不代表一切。我那時候還不是差不多這個等級就有了自己的勢。」

場間,艾倫直到老師提醒,他才醒覺自己已經獲勝。

剛才的一切猶如夢中。

當他回想起源力星海中,恆星碰撞那驚心動魄的場面時,心神自然而然地融入到那個畫面中。自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牽動了那股氣勢,一切發乎自然。

直到亞力擲刀,院長宣佈他獲勝,他才如大夢初醒。再想重拾當時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彷彿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至於夢境的細節,則已經如煙飛散,無可追憶。

這時,有人輕聲道:「陪我走一走?」

艾倫抬頭,看到臉帶微笑的院長,點頭答應。

兩人離開了訓練區,來到一條幽靜的石道,遠離了會場的喧嘩,讓艾倫的心靈沉澱了下來。安德魯院長微笑道:「你一定很疑惑,剛才自己做了什麼?對吧。」

艾倫老實點頭。

「的確,本來像你現在這個年齡,只不過剛入門的源力等級,理應還摸不到勢的存在才對。」安德魯院長道。

艾倫抬頭,疑惑問:「勢?院長指的是氣勢嗎?」

「算是,也不是。」安德魯高深莫測地說道:「勢當然可以理解為氣勢,可氣勢包含多種。長居上位的貴氣之勢、執掌一國的王者氣勢、屍山血海的殺戮之勢。如此種種,不一而足,都是氣勢的一種。這些氣勢,是從經年累月的習慣中自然而然所培養出來。例如殺手,人殺多了,自然有那一種逼人殺勢。刀末動而寒人膽,說的就是這種氣勢。」

「然而我要說的勢,卻不屬於前面種種。這種勢,非由習慣培養,而著重於自身的領悟。對魚游鷹翔、日昇月沉乃至宇宙萬象的領悟。如此將種種領悟,帶入已身,便是『成勢』的根本。這種領悟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有所得,也有可能在一息之間偶然捕捉。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十分不公的現象。」

安德魯嘆道:「可宇宙便是如此,從來沒有所謂的真正公平過。混亂和偶然,才是它本來的面目。能夠成勢者,萬中無一。但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擁有自己的勢,對你實質性的力量並無明顯提升。何況成勢之後還要養勢,蘊養出屬於自己的大氣勢,方有望攀上源力體系那金字塔的頂峰!」

「剛才你所釋放出來的勢雖只如曇花一現,卻已經有山嶽沉墮,月隕星垂的自然大勢。這很好,往往能夠領悟到自然大勢者,皆是心胸廣闊之人。既然已經成勢,那麼接下來就需要蘊養它。在這方面,可沒有任何教科書可以參考,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指導你。能夠指導你的,便只有你自己。我只能給出一個建議,就是繼續保持這樣的胸懷,忠誠於自己的秉性。當你裝得下一個世界時,大勢自成。」

拍拍艾倫的肩膀,安德魯院長微笑離開。艾倫站在當場,記下院長的每句話、每個字。或許他現在還無法理解,可當有一天,他對宇宙萬象的理解達到某一個層次時,自然水到渠成,一切不借他手!

戰技考核結束之後,受到諸多關注的不是艾倫,反而是韋伯等其它三個學生。特別是韋伯,他使用的戰略,以及最後反擊得勝時的氣度,已經隱有大將之風,在學院中頗受好評。至於艾倫,他那一組的比賽可以說結束得最快的。然而學生以及部分導師,根本沒看出艾倫那一刀中的學問,全然以大氣勢大戰而屈人兵。在他們看來,第四組的比賽簡直糟透了。

由於裁判是安德魯院長和溫莎貝洛,因此沒人會質疑艾倫作弊,只是猜測亞力中途怯戰,不戰而敗。事後也有人對此旁敲側擊,可亞力連勢是什麼都搞不清楚,自然也就不明白當時自己為何會鬥志全無,乃至全然沒有爭鬥之心,才來了個擲刀認輸之舉。亞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對於他怯戰一說,更遭肯定。

接下來一週,韋伯和皮茲三人成為學院裡的明星。幾乎走到哪裡都倍受關注,反觀艾倫,則不如三人轟動。他回到原先的軌道上,學習初級課程,進行各種訓練,晚上則到休頓家聽課。至於溫莎貝洛的第二輪考核,暫定為一月後舉行。但關於題目,則隻字末提,讓人摸不著頭腦。

在戰技考核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艾倫都抽出時間進行刀法方面的練習,卻再也沒出現當日一刀引動月隕大勢的現象出現。他只得作罷,按照安德魯院長所說,那該是他雖已成月隕之勢,卻還未能把這股大氣勢養起養足,因而無法自由運用。

這種事分外勉強不得,只能憑機緣和領悟。於是在練刀的時候,艾倫又回到了反覆練習基本刀功的訓練中來,每一個動作重複數百遍,如同機器般反覆進行著這種乏味的訓練。

第二周週一的晚上,艾倫剛打算去休頓家,卻給幾個朋友逮個正著,拉著去暮色喝酒尋歡。艾倫推脫不掉,只得致電休頓告假。來到暮色酒吧,眾人入座,方知原是有人生日。那是個叫琪琪的女孩,長得尚算清麗可人,一群人中追求她的也有好幾個。

等酒飲上來,那幾個男生便迫不及待地拿出各自的禮物獻給琪琪。等他們獻畢,其它人才拿出自己的禮物。輪到艾倫的時候,他略為尷尬,道:「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要不,晚上我請客吧。」

「沒關係,我也不要你請客。如果你想送禮物給我,不如,親我一下好了。」琪琪大膽地說道。

少年好鬧,頓時起鬨,唯有那幾個追求她的男生對艾倫露出敵意。

「親她!」

「親她!」

在同伴的鼓動下,琪琪閉上眼睛,一付任君品嚐的模樣。艾倫正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風一般闖進他們的卡座,當即對著琪琪飽滿的雙唇痛吻一記,引得少年大聲驚叫。琪琪原以為是艾倫親吻自己,心下甜蜜。又聽眾人叫聲不對,張開眼睛,卻看到阿黛兒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當下她明白了什麼,掩嘴輕叫一聲。

「美人兒的嘴巴親起來果然不錯。」阿黛兒哈哈一笑,一屁股向艾倫身邊坐了下去。累得坐在艾倫旁邊的男生慌張認位,免得碰上阿黛兒的翹臀。

「你怎麼來了?」艾倫看著這個小妖精,阿黛兒今晚破天荒穿了一身女裝,豔麗不可方物。她一到場,那尚有幾分姿色的琪琪頓時給比了下去。兩人猶如皓月之於螢輝,全然不可日語。再加上阿黛兒她那風流不羈的脾性,可為她增添不少魅力。

在艾倫所見識的女子當中,也就露茜壓她一籌。當然,溫莎貝洛也是一個,可貪狼元帥和他們的距離太遠,根本無法拿來比較。

阿黛兒一到,全場的焦點便落到她的身上。特別是看她和艾倫一付親呢的模樣,更讓那幾個對琪琪有意思的男生恨得牙癢癢。可最難過的當屬琪琪,本來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可現在,摩森家的妖精已經喧賓奪主,她卻無計可施。

「本來打算去學院找你,聽說你在暮色就過來哩。看,我來得及時吧。要不然,你就叫那個女人給吃了。」阿黛兒一付義氣凜然地說道,全然不想剛才究竟是誰佔了大便宜。

【信譽也是需要積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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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作繭自縛

「有事快說。」艾倫往旁邊讓了讓,要不阿黛兒整個就要挨到他身上來了。

阿黛兒翻了個白眼道:「下一句是否有屁快放?」

艾倫看著她說:「你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淑女。」

「廢話,你見我淑女過嗎?」

艾倫想起當日狩獵黑寡婦的時候,阿黛兒一炮干翻了對方一名成員,那姿態霸道絕倫,就是和淑女沾不下邊。當下會心一笑,阿黛兒也笑了,兩眼笑成彎牙狀,活似一頭小狐狸。

「其實我想找你幫個忙。」

「只要不是讓我幫你去泡女孩子,什麼忙都好說。」艾倫意有所指。

琪琪臉上立刻浮起紅暈,向阿黛兒看去。後者不滿道:「別說得我好像男女通殺似的,小姐我也有原則的。」

「暫且聽著。」艾倫聳肩。

阿黛兒那小鼻子哼了聲說:「明晚我得去參加一個宴會,推脫不了。所以我得找個男伴,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可否不去。」艾倫皺起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又得和休頓告假一個晚上。如今時間於他並不寬裕,何況相對於參加晚宴而言,他更喜歡泡在休頓那所房子裡聽老酒鬼說說那些魔方序列的知識。

艾倫發現,魔方序列對他的吸引力越來越大。若說起初學習這方面的知識,有替自己家族考核加分的想法。那麼現在,他是真正喜歡上這門揉合了科學及藝術的學問。他很享受那種探索的過程,每當解決一個技術上的難題,都給艾倫帶來無以倫比的成就感和新鮮感。

時間是有限的,而知識的海洋幾如無限。他已經浪費了一個晚上,再浪費一個簡直讓他心痛。何況,社交活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並非那麼重要,至少,未曾重要得須擺在對知識的索求之上。

「我不管,反正我只有你這一個人選。」阿黛兒用上了賴皮手段:「有人之前還故意說得那麼大方,什麼有心事可以找我傾訴,我們是朋友之類的。而且我還剛幫了人家一個大忙,這下可好,人家就連稍微回報下的心意也沒有。你說,這世上還有真正的朋友嗎?」

「好吧好吧。」艾倫頭痛地說道,他實在吃不消阿黛兒的可憐攻勢,只得應下。

阿黛兒立刻變了個人似的,跳了起來道:「明晚八點,我會去學院找你,不見不散。」

說完閃人,不給艾倫反悔的機會,轉眼已經消失在卡座外的廊道上,留下連連搖頭的艾倫,以及一幫大眼瞪小眼的少年們。

在第二天,艾倫看到阿黛兒親自送來的一套禮服,就知道晚上這個宴會不簡單。禮服幾乎是為他量身定做,儘管款式很大眾,但做工和考究的用料,才是這套禮服的價值所在。艾倫把禮服往身上一穿,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那收束的腰線讓他挺直了腰板,整個人像拔高了兩分,精神抖擻。

到了晚上八點,帶著摩森家紋章的飛車準時停在學院的停車坪上。艾倫往車裡一鑽,便看到盛裝打扮的阿黛兒。艾倫為之一征,他見慣了阿黛兒的男裝扮相,現在恢復女身,還真有些不習慣。阿黛兒直接把他拉了起來:「什麼也別說,今晚夜宴非我所願。只是爺爺死活不肯讓我推辭,才得穿成這個樣子罷了。」

艾倫攤手道:「你穿成這樣也不錯啊,挺好看的。」

「真的嗎?」阿黛兒笑臉盈盈。

艾倫用力點頭。

阿黛兒不知想起什麼,微側過臉說:「好看又有什麼用,我才不要做裝點風景的花瓶!」

聽到她這句倔強的話,艾倫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平日裡這個女孩總要以男裝扮相居多了。

飛車最終停在巴比倫一間酒店門口。

維納斯大酒店,向來是巴比倫上那些達官貴人舉辦社交晚宴的首選之地。酒店大氣恢宏,富麗堂皇。僅是入門四根白石巨柱,便可一窺其高貴氣度。更遑論那佈置得如同宮殿般的大堂,那諸多的壁燈和水晶燈飾,投射下燦爛至無以復加的光芒,宛如要耀花了人的雙眼。

毫無疑問,這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艾倫放眼看去,大堂中往來的人無不風度翩翩。跟著阿黛兒走進了電梯,直來到三樓。電梯門打開,門外已經有人接引著他們走向宴會大廳。在大廳大門打開之時,阿黛兒突然輕聲道:「牽我的手。」

艾倫不知她搞什麼鬼,卻還是給足面子,輕輕拉起她的柔荑。阿黛兒反握住他的手,在大門打開瞬間,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拉著他大步走進廳間。

宴會大廳足有千餘平方米,高二十來米,這個偌大的空間即使裝下數百號人也不見得擁擠。大廳主台上一名歌手正在獻藝,兩邊的樂隊則賣力演奏著,粉飾出一片太平盛世般的景象。大廳的兩側擺放著長桌,上面被琳瑯滿目的食物餐點所填滿。

衣裳潔整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之中,為賓客們添上美酒或送上美食。

阿黛兒拉著艾倫的手走進大廳的時候,頓時十幾道**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轉移到艾倫的臉上。於是那目光中的含義發生了變化,艾倫掃了眼,發現這些目光的主人全是一些年輕的男生。

「阿黛兒!」一個歡快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人們自然從兩邊分開,給一個英俊的青年讓開了路。

一頭淡金色的頭髮整齊地梳往腦後,有著深刻輪廓的年青人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大步而來的他張開了雙臂並道:「許久不見,你變得比以前漂亮了。」

阿黛兒小聲道:「這傢伙就是今晚宴會的主辦人,萊昂.威廉。一個麻煩的傢伙,很麻煩!」

艾倫驚訝地看著她,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阿黛兒會覺得別人麻煩,要知道,她一直是在別人眼中擔任著這個角色。而且威廉這個姓氏並不簡單,艾倫記得在社交課上,導師曾普及過當下豪門世家的資料。在三大豪門裡,威廉家族正是其中之一。

如果眼前這個年青人出身威廉家族的話,那麼阿黛兒的確推脫不掉,畢竟那是來自一個豪門子弟的邀請,份量完全不是世家名閥可比。阿黛兒已經迎了上去,卻仍有餘暇,藉著酒會燈光明暗交替的剎那,對艾倫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才和萊昂輕輕一擁。

「我很高興,阿黛兒。你沒有拒絕我的邀請,上帝作證,當我把邀請函交給凱特先生的時候,我多麼擔心你不予理會。」萊昂放開了阿黛兒,不失風度卻又幽默地說道。

可惜阿黛兒全然不買帳,她一聳香肩,笑眯眯地說:「相信我,我的確不想赴會,如果不是老頭子堅持的話。」

而哪怕阿黛兒如此不給面子,萊昂卻依舊笑得如沐春風:「阿黛兒你還是如此幽默。」

艾倫看在眼中,也不由佩服這個萊昂的氣度。阿黛兒退到艾倫身邊,用只有艾倫聽得見的聲音道:「看見了吧,這個傢伙臉皮就是這麼厚!」

「阿黛兒,你還沒我為介紹。這位是?」萊昂看向艾倫點頭致意,哪怕看到阿黛兒有意握著艾倫的手,這個對摩森大小姐分明有追求之意的青年卻絲毫沒有動氣。

阿黛兒揚了揚眉毛道:「這位是艾倫,貝思柯德家族的子弟,亦是我的情人。」

艾倫本來臉上已經露出禮貌的笑容,聽阿黛兒這麼介紹自己,笑容差些僵住。還好他忍住沒朝阿黛兒投去詢問的目光,依舊朝萊昂伸出了手並道:「你好,萊昂先生。」

萊昂風度絕佳地輕笑一聲,禮貌地和艾倫雙手相握於半空。

「呆會肯定要請教艾倫先生在社交方面的本領,實不相瞞,我對阿黛兒屬意已久,卻連她的小手也未曾牽到過,不料讓艾倫先生捷足先登,真讓我羨慕啊。」萊昂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說:「兩位請自便,我還得去招呼其它朋友,呆會再來找你們聊天。」

說完彬彬有禮地牽起阿黛兒的手背輕吻一記,灑然離去。

他一走,阿黛兒笑容凝結,立刻從提包中抽出手帕用力擦了擦,一臉噁心地說道:「可惡的傢伙,他竟然敢親我!」

「也是,向來只有你親別人的份。」艾倫說道。

阿黛兒立刻一付張牙舞爪的樣子,艾倫搶在她發作之前追問道:「為什麼你沒告訴我今天是威廉家少爺舉辦的宴會?還有,你可沒告訴我,我得當你的情人!」

「別這麼凶嘛。」阿黛兒立刻換上一付楚楚可憐的模樣:「我這不是迫不得已。」

「那你最好告訴我,他接下來還打算幹什麼!」

「沒了沒了,他現在知道我有情人,肯定知難而退。」阿黛兒慌忙擺手道。

艾倫點了點頭,阿黛兒這才放下心來。不料艾倫突然探過手來,摟住她的細腰往自己身邊一拉。阿黛兒一聲輕呼,看向艾倫。後者一臉不懷好意地說:「既然咱們是情人關係,那就得表現得親密些。你說是嗎?寶貝?」

阿黛兒頓時為之氣結,咬牙切齒地說:「這是否就叫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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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挑戰

從遠處看,艾倫和阿黛兒兩人關係親密,一眼可見。萊昂收回視線,淡淡笑了聲。走到角落,揮手叫過來一個全付西裝的保鏢:「去,查查這個艾倫什麼來頭,5分鐘後我要知道答案。」

保鏢應命去了。

宴會仍在進行著,艾倫注意到今天的晚宴多以年輕人為主。年齡最大的也不超過25歲,最小的甚至只有七八歲的孩童,顯然這個宴會是為巴比倫上那些年輕權貴舉辦的。甚至,艾倫還看到了科多夫和雷納。他知機地避開那個角落,免得和自己兩個兄弟過於交集,畢竟雷納可看自己不順眼,萬一在宴會上發作,那可把貝思柯德的臉丟盡了。

「萊昂的父親是華勞思,眼下威廉家族最炙手可熱的接班人。華勞思下有五個兒子,三個女兒。萊昂排行老三,因為相貌酷似華勞士而頗受寵溺。這引起華勞思的大子保羅、二子卡修的不滿。華勞思有意思把萊昂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按照家族規定,萊昂明年就年滿17週歲,是時候為家族效力,遠征外域了。所以在那之前,他希望最大限度地擴展自己的影響力,得到我們這些世家名閥子弟的支持。」阿黛兒拿起一塊糕點咬了口,繼續道:「這樣他只需到外域戰場渡渡金,回來後既可參與家族管理。你看,所謂的貴族就是這麼一群噁心的吸血鬼。我們搾取下層人們的鮮血,他們還無法反抗。可在我們之上,還有更大更噁心的怪物。它們索要鮮血時,我們也只能乖乖奉上。所以……我們都不過是在一堆腐肉上拚命往上爬的蛆蟲罷了。」

看著阿黛兒眼中厭惡的眼神,艾倫若有所思,道:「我以為外域戰場,是每一個世家子弟必須履行的義務。」

在黎明之刃裡泡了大半年,艾倫對於家族以及某些古老的義務已經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只是顯然,他瞭解得還不夠深入。

「你剛加入貝思柯德,不知道其中一些貓膩也是正常的。」阿黛兒又拈起一塊曲奇丟到嘴裡:「貴族家族的結構有點像蜂巢,旁支是工蜂,他們負責築巢、維護並保證蜂巢的正常運轉。直系則是戰士,他們必須履行保護家族以及對外開拓等一系列義務。」

「外域征戰是其中一項,每個家族的規定略有差異。但基本在成人之後,直系子弟便須前往外域戰場。既為家族履行義務,同時,也算是一種歷練。沒有上過戰場的軟蛋,有什麼資格管理家族?」阿黛兒一聳香肩說:「但這裡面也有許多門門道道,你得知道,每個家族的子弟都不少。一個父親膝下七八個兒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沒有哪個父親會喜歡所有的兒女,所以對一些看不順眼的,又或者無甚多大作為的,便直接丟到外域戰場。如果他們能夠活著回來,那多少變得有價值。若是死了,則沒人會感到心痛。」

「再者,外域戰場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你要知道,這裡面其實是兩個星域。約頓星域是混亂之民所在處,幾百年前入侵地球的尼姆星人便來自約頓星域。那裡戰爭從末一刻停止過,約頓星域的異星人之間互有征討,同時也和我們與艾達華星人開戰,所以那裡被稱為混亂戰場。若是剛前往外域的初哥給丟到混亂戰場,那幾乎就是死定了。」

「除了約頓星域,還有另外一個星域魯森。魯森是個年輕,且生機勃勃的星域。艾達華星人發現了它,並與我們聯手致力於該星域的開發。大多數家族子弟進入外域戰場,都會被送往這個相對溫和的星域,畢竟那個星域裡大多數星球的文明維度不如我們,將之轉彎成殖民星相對容易一些。」阿黛兒說到這裡,哼了聲道:「可惜前往外域,僅限於家族內的男子。至於女兒,我們大多數都擔任著政治犧牲品的角色。但我總會想到辦法前往外域的,等我有了自己的殖民星,哼哼……」

這時,樂隊的奏樂暫告一段落。人們以為樂曲將要重起,卻遲遲聽不到樂聲,當下人人驚訝。宴會大廳穹項上的主燈光也一一關閉,接著幾盞聚光燈的光束在大廳中幾個迴旋游戈之後,紛紛集中到了舞台上。然而舞台上,那個演唱的歌手已經下去了,萊昂取而代之。

看他笑容滿面地站在台上,人們知道他有話要說,皆放下手中酒杯餐盆,移步圍上。

「各位,今晚宴會能得你們參加,我很高興,真的。要不然的話,我父親肯定會說。看,萊昂那小子整天說自己交流如何廣闊,辦個宴會才來這麼點人捧場,看這小子以後還敢吹噓不?」萊昂學著父親說話,幽默搞笑,逗得舞台下的賓客哈哈大笑。

當然,這其中有多少是發自內心歡笑,有多少隻是給台上的貴族公子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可實不相瞞,今晚還有另外一件事讓我太高興了。因為,摩森家的阿黛兒小姐也大駕光臨!」

隨著萊昂的話,有兩道光柱打下,在賓客中來回幾個巡動後,集中在艾倫和阿黛兒兩人身上。他們周圍的人群自然分了開去,讓兩人獨立光中。艾倫微微皺起了眉頭,直覺告訴他,萊昂還有下文。

他向阿黛兒看了眼,後者似乎不敢接觸他的目光,而微微將視線放低。

艾倫更加疑惑。

「我快17歲了,大家都知道,到達規定的年齡就必須前往外域戰場。那是展現我們能力的舞台,也是我們每個人必須履行的家族義務。但在家族的義務裡,我們還有一條需要履行的義務,那就是血脈延續。父親希望我在前往外域之前,能夠先結婚生子,這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說到這裡,萊昂伸手揮向阿黛兒的方向:「我向來屬意阿黛兒已久,她那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深深吸引了我。於是在發給阿黛兒小姐的邀請函裡,我同時留下了求婚意願。本來我已經作好被阿黛兒小姐拒絕的準備,可她還是來了!」

會場裡立刻響起一片驚呼,阿黛兒心虛地朝艾倫看去,後者則怒視著她。到了這時,艾倫終於明白整件事的大概。原來萊昂向阿黛兒求婚,可阿黛兒不想嫁給萊昂,卻又不好強硬拒絕。於是找了自己這個便宜情人,打算讓萊昂知難而退。

整件事當中,只有艾倫被蒙在鼓中。阿黛兒沒有據實相告,讓他有種被利用的感覺。

接觸到艾倫的視線,阿黛兒身體輕顫,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萊昂話鋒一轉:「可讓我驚訝的是,阿黛兒小姐今天並非一人獨至。她還帶了另外一個人,據說是她的情人。我想請教艾倫先生,你們交往有多久了?」

「艾倫?」

「艾倫!」

又是連片驚呼,儘管在不久前的戰技考核上,艾倫的表現在外人看來並不出彩。可他畢竟通過了溫莎貝洛的第一輪考核,這件事在貴族圈中廣為傳播,自然知道艾倫這個名字。

科多夫和雷納也是失聲輕呼,他們卻是沒想到自己那個地表兄弟竟然也到會場,而且還是以阿黛兒情人的身份出席!

可萊昂沒給艾倫回答的機會,依舊滿面春風地說道:「我想請艾倫先生原諒,在之前並末把您認出來。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巴比倫上的風頭人物,只是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巴比倫的新聞,所以不知道你這個死亡擂台的優勝者,被霍恩族長邀請的幸運兒,以及被溫莎貝洛元帥指定的學生竟然大駕光臨。」

他這話表面聽著客氣,可實際上卻相當傲慢,意指艾倫根本不值得他關注。

「現在,艾倫先生還是阿黛兒的情人,真叫我既羨慕又嫉妒。但只要阿黛兒小姐還沒有正式婚嫁之前,我想每個紳士都有追求她的機會。哪怕她已經有情人了,大家說是不是?」

會場上的人又不是傻瓜,縱使艾倫最近風頭正勁,可萊昂卻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貴公子。站在誰的一邊,幾乎談不上選擇。頓時人們異口同聲地喊著:「沒錯。」

萊昂伸手作勢,示意大家安靜後才看向艾倫:「我這人不喜歡拖泥帶水。這樣吧,艾倫先生,我們來場騎士間的對決。輸了的人,以後不得再打阿黛兒的主意。你覺得如何?而且為示公平,我會限定和你一樣的源力水準。當然,你要拒絕也是可以的。」

阿黛兒心中一嘆,她幾可肯定艾倫會拒絕。從剛才的眼神裡,她已經看出艾倫對自己生出反感之心。何況,他犯不著去得罪威廉家的公子,畢竟艾倫代表的是貝思柯德。萊昂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欣然發出挑戰。

「第一點,阿黛兒不是一件商品。她喜歡誰,是她自己說了算,而不是誰勝誰負能夠決定!」

當艾倫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阿黛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朝艾倫看去,後者已經往前走了兩步,眼中迸發攝人目光,豔紅的雙眸中有如烈焰升騰:「第二點,我想請教萊昂先生。對於你的挑戰,是僅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威廉家族?」

說到這裡,艾倫灑然一笑:「若是後者,那我拍拍屁股認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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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一見如故

阿黛兒美目亮起。

艾倫這句話,實在是再高明不過的反擊。擺明了如果萊昂代表自己,那他不懼一戰。可如果萊昂代表的是家族,那艾倫乾脆認輸,非但不難看,且暗指萊昂拿家族壓人。

如此一來,萊昂若還要戰,幾乎就只能選擇前者。在場諸多賓客,自然便都是證人。若他日萊昂拿這事大作文章,借此打擊報復貝思柯德,只會讓人輕視,於他本人的聲望打擊不小。

阿黛兒看向艾倫,像是第一次認識他般仔細打量起來。誰會想到,艾倫僅是一句話,便把高高在上的萊昂逼落下風。

萊昂再笑不出來,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他點頭道:「若艾倫先生肯應戰,萊昂自然代表自己本人,與家族絕無半點關係。老實說,直到現在,萊昂才知道你為何會被溫莎貝洛元帥看中。」

他後面一句話有點與話題無關,卻顯示出萊昂終把艾倫看成須認真對待的對手。僅此一項,便足夠讓人對艾倫刮目相看。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若拒絕,不是拂了主人家的面子。」艾倫淡然說道。

萊昂點頭:「那就請艾倫先生到台上來如何?」

艾倫先是低聲對阿黛兒輕聲說了句:「這一仗可不是為了你打的。」然後才昂然上台,與萊昂對峙一邊。

阿黛兒嬌軀再震,看著台上艾倫,知道這個人終是在自己心裡印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不管以後是敵是友,她都休想把艾倫淡忘。

「今晚本是歡宴,如果舞刀弄槍的話就太煞風景了。這樣吧,咱們就玩玩拳腳上的功夫。」萊昂脫掉外套,自然有保鏢替他拿下。他稍微活動了下,才說:「就讓我們以1分鐘為限好了,誰先給逼下舞台,就算誰輸。怎麼樣?」

「這再好不過。」艾倫也脫下外套,尚有餘暇地折好並放在舞台邊上,才看向萊昂。

「可以開始了吧?」萊昂輕笑詢問。

艾倫聳肩,姿態自然:「隨時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萊昂坐言起行,話音一落,已經整個人向艾倫滑沖而來。

一拳轟出!

拳鋒處,一道肉眼可見的源力波紋呈螺旋狀旋轉狂飆,有如一頭惡龍般向艾倫胸口轟去。若給擊中,保管艾倫胸口得出現一個血洞。同樣是刺拳,在萊昂手中使來格外威猛,更難得的是,他的確把源力界定在十級,且末動用刻印與能力。

這才是一名豪門子弟的真才實學!

眼看艾倫就要給擊中,眾人眼中突然一花。艾倫同時運用旋與滑兩種步法,先是整個人打橫閃出數步,再忽的轉折衝回,一肘朝萊昂的腰側撞去。萊昂雙目精芒暴起,源力湧動,左手屈起橫格,同樣以一記手肘撞上。

兩人手肘互撞,當即響起一聲源力對沖的撞擊悶響。舞台邊緣一排燈泡同時爆碎,飛濺的碎片讓四周的觀眾驚呼退後。再看台上,兩人已經分開。

萊昂深深吐出一口氣道:「痛快,已經很久沒像今晚這樣和人拼拳了。」

「那是當然,畢竟別人不會像我這樣全力出手。」艾倫笑眯眯地說。

萊昂哈哈一笑:「你說得沒錯,現在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縱使你掛著阿黛兒情人的名號。再來。」

「我還怕你?」

兩人忽的又撞到了一起,這是毫無花假,實實在在的一次碰撞!劇烈的撞擊讓兩人同時倒退幾步,相互一笑,又揉身再上。這次又是另一番情景,無論萊昂還是艾倫,都旋出貼身短打的拚命招數。兩人全身似都可化成武器之用,肩頭、手肘、膝蓋乃至額頭。在源力的護持下,都變成了武器般向對方放手狂攻。

在以攻對攻的劇烈攻勢下,源力以及身體的撞擊聲連綿不絕,聽得台下觀眾既是驚心動魄,又無不感到激烈刺激!

一次頭錘的強硬碰撞,呯一聲響,兩人搖搖晃晃地往後退去,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艾倫快了一線恢復過來,鎖定萊昂,身影滑動。他以手代刀,源力凝聚於掌鋒,斬出一道弧形波紋削往萊昂的肩膀。萊昂忙吸腹滑退,避過一擊,方要反攻。卻見月弧再起,反挑他的下巴。

弦月斬擊被艾倫用手刀使出,卻絲毫不見得比長刀在手時遜色多少。道道月弧交疊揮灑,一時間,萊昂只得不斷後退。等斬出第23刀的時候,艾倫攻勢一滯,卻是到了弦月連斬的極限。萊昂也是眼力狠辣,頓時瞧出艾倫攻勢中的細微變化。斷喝一聲,又是一刻勢猛力沉的刺拳轟了過去,撞進艾倫攻勢的破綻處。

萊昂本欲逼開艾倫,豈料艾倫不退反進。將胸口賣給萊昂,卻一記手刀插向對手小腹。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台上觀眾發出驚呼,萊昂的幾個保鏢也為之變色,頓時朝舞台撲去。

萊昂千金之體,豈肯和艾倫來個同歸於盡。當下變色暴退,艾倫哈哈一笑,收回掌刀,全力往前一靠追撞在萊昂的身上。這一撞把萊昂整個人撞得連連退後,眼看就要一步踩出舞台邊緣。萊昂突覺手掌一緊,原是給艾倫捉住。艾倫用力把他拉了回來,說道:「時間剛好到了,就當打成平手好了。」

這時,萊昂的保鏢已經撲上舞台,人人氣勢凝聚,只待萊昂一聲令下就把艾倫拿下。單是他剛才有意擊殺萊昂那一記手刀,便足夠威廉家族對貝思柯德興師問罪了。

萊昂沉著一張臉,揮揮手讓保鏢下去,然後問道:「你剛才那記手刀,是算準我不肯拿命相搏嗎?」

「答案你自己難道不知嗎?」艾倫眨眼反問。

萊昂臉上終逸出一道笑容,他搖頭說道:「看來我肯定被你小看了。」

艾倫正色道:「絕對不會,事實上換了我也會這麼做。要拚命也得看形勢,若是隨便拿命相拚,那肯定是蠢材。」

萊昂欣然道:「說得好。」

又輕聲說:「你給了我一個漂亮的台階,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然後拍拍艾倫的肩膀說:「各位作證,今晚我們兩人雖平局收場,可也等若我輸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打阿黛兒的主意。而如果有人打同樣的主意,則須先過我這一關。」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贏得滿堂笑聲。艾倫聽得搖頭,小聲說:「你這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萊昂以平手之局而大方認輸,非但不會讓人小看了他,反而覺得他做事極有風度。他搭著艾倫的肩膀道:「我這是給你接過情敵,你這小子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來挖苦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裡面有的是對阿黛兒有意思的傢伙。現在我敢保證他們只能乖乖作罷,皆因老子家大業大,他們惹不起。」

艾倫又好氣又好笑,最終只能說了句:「紈褲子弟。」

「謝謝誇獎。」

老實說,萊昂這個人並不討厭。雖是豪門,可說話行事卻十分有風度。至於先前話語中的傲慢,則幾乎是貴族的通病。畢竟人非完人,何況萊昂還年輕。年輕就會衝動,面對情敵語帶不屑再正常不過。而他和艾倫則是不打不相識,關鍵在於萊昂所在的那個圈子裡,能夠如艾倫般毫無顧忌地和他打上一架,幾乎得追溯到孩童時代。

這讓萊昂感到非常新鮮刺激,也讓他猶如回到那個打架嬉鬧的純真年代,因此對艾倫大有一見如故之感。

在眾人笑罷,卻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萊昂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剛才差點就掉下台去,要不是這個貝思柯德家的小子拉住的話,你還想平局收場?明明已經輸了,還故作大方認輸?哈,原來威廉家就是這樣教導自己的子弟?」

萊昂臉色當既沉了下去,人群分開,一個臉色蒼白,畫著眼線,相貌妖異的青年正端著酒杯朝萊昂舉杯示意,然後自己一飲而下。那旁若無人的囂張樣讓人一見難忘,看到他,萊昂不怒反笑:「原來是迪亞哥,我怎麼記得在邀請名單上,好像沒有閣下在列。」

「別介意,我只是路過。聽人家說晚上萊昂公子在這裡舉辦宴會,就厚著臉皮來蹭酒喝,沒想到倒看到有趣的一幕。我只能說,萊昂公子的表演真是精彩極了。」妖異青年放下酒杯,鼓起掌來,只是那掌聲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萊昂放開艾倫小聲說:「失陪下,我得好好招呼下這個死人妖。」

他說得咬牙切齒,臉上卻笑容不減,跳下舞台對其它人說:「大家隨意。」

又對那年青人說:「迪亞哥,你是打算留在這裡喝酒。還是和我去包廂玩紙牌?」

「當然是去包廂。萊昂公子想故意在紙牌上輸給我,好讓我管住嘴巴不亂說話不是嗎?快帶路吧。」

「跟我來。」萊昂沒好氣地把這個不速之客帶走。

艾倫也跳下了舞台,阿黛兒走了過來道:「那是格蘭特家族的迪亞哥,一個自戀、傲慢、討厭的傢伙!哦,他還是魔方序列大師勞林斯的學生。」

艾倫點頭,淡然道:「我累了,明天還有課,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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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二次考核

深夜的黎明之刃,有著另外一番景緻。

月色浮沉,徑道幽深。夜幕模糊了事物的輪廓,讓一切化成如同水幕雲煙般的畫卷。幽幽石徑,艾倫和阿黛兒走向學生公寓的方向。艾倫於前,阿黛兒則落後少許。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尷尬。

艾倫在會場表示要先行離開,阿黛兒便與他一起回到學院。可從兩人下車,艾倫片語末發,讓阿黛兒十分難受。她還是第一次感到在兩人相處間落於下風,關鍵就在於艾倫身上。

自小在摩森家成長,耳濡目染之下,阿黛兒早習慣貴族間爾虞我詐的那一套。互相利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對方不是艾倫,阿黛兒絕不會有現在這種感受。偏是艾倫來自地表,更兼與雪狼一同生活,對於狼族那種團體和同伴的觀念根深蒂固。

對於利用和背叛,是艾倫無法接受的事,這是他的底線和原則。阿黛兒利用他做擋箭牌一事,讓他十分難受,也讓阿黛兒破天荒地生出一絲負罪感。

眼看公寓將到,阿黛兒終於忍不住叫道:「艾倫,你等會。」

艾倫止步,轉過身來看著她。阿黛兒嘆了口氣,說:「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只是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萊昂今晚會向我求婚,你肯定不願意陪我去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據實相告,我會認真考慮的。」艾倫搖頭道:「可惜你選擇了隱瞞,你甚至連嘗試信任我也做不到。阿黛兒,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朋友。可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相信他,如果我認同他是我朋友的話。」

艾倫又攤手道:「當然,我的朋友一向不多。」

「那你當我是你的朋友嗎?」阿黛兒問。

「這個答案你自己知道,不是嗎?」

阿黛兒黯然一笑:「艾倫,你或許無法理解,生在名門也未嘗見得是一件好事。我不是無病呻吟,沒錯,在物質方面家族讓我衣食無憂。但自我懂事開始,我就不敢隨便相信人,包括我自己的父母在內。那真的很累,所以我想前往外域戰場。哪怕面對屍山血海,也總比每天不斷地算計別人,或是被人算計強。」

「我不知道會否相信,但我會試著……試著去信任你。當然,哪天要是讓你利用的話,就當……咱們扯平吧。」阿黛兒說出這句話後,彷彿又恢復了平時的風流模樣。她擺了擺手,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艾倫吸了口氣,喃喃道:「朋友啊,朋友……」

轉身朝公寓走去,他已經決定忘記今晚的不快。艾倫可以容得下一個世界,又豈會連一個阿黛兒也容不了。

接下來的日子又回到原來的軌道上,艾倫的時間被探索知識和各種訓練所填滿。進入初級課程的學習後,他的課程表上又增加了好些學科,其中還包括了密碼學。天知道外域戰場上是否會運用到密碼這門學問,但艾倫照學不誤,很快便把包括摩斯密碼在內的幾種常規密碼記得爛熟。

阿黛兒時有出現,兩人似有默契般,絕口不提那天晚上不快的事,就像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但艾倫細心地留意到,阿黛兒身上發生著細微的變化。例如每次在學院時,她不再總穿著男裝,偶爾也會戴上一兩樣女孩子的飾品,讓她那種中性美更加賞心悅目。

可在性子方面,則仍是野性十足,這方面倒是毫無變化。艾倫大概可以理解,阿黛兒總穿著男裝,一來是那種不想輸給男性的好勝心使然,二來也是一種下意識地自我保護,這使得她有異於其它的貴家小姐,也讓她魅力十足。

這天阿黛兒到學院一趟,陪艾倫吃完午餐後徑直回家。艾倫休息過後,獨自前往圖書館,卻迎面撞上了薇拉,一個風格迥異的女孩。想起自打認識薇拉以來,幾乎就沒怎麼交談過。薇拉似乎獨愛黑色,不管什麼時候,留給人的印象便只有這麼一抹墨色。

今天也不例外,黑裙黑靴,如同一個幽靈般沒有絲毫存在感。

「薇拉。」艾倫輕喚,已經作好被人家充耳不聞的準備。

但這次薇拉卻有了反應,她略一點頭迎了上來。只見她從畫夾中抽出一張畫塞到艾倫的手上,艾倫展開,裡面是一個男子獨面無盡敵人的畫面。那個男人只有一個側臉,從臉龐的輪廓看,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看到的,關於你的未來……」薇拉那獨特聲線響了起來。

艾倫點頭,微笑道:「畫得很漂亮,我收下了。」

「你一點也不擔心麼?」薇拉抬頭,疑惑道。

「擔心什麼?」艾倫用手指輕彈畫紙:「你也說了,未來是多面性的,你看的未來不一定會發生。再者,即使畫中的未來發生,那又如何?你看看,我至少還沒死。只要沒死,一切均有可能!」

興許是艾倫那強大的信心感染了少女,薇拉那鉛雲般的雙眼中有了那麼一兩絲亮光。她說道:「我聽爺爺說,以後你會成立自己的狩獵團?」

「當然,我會遠征外域,探索世界之外的世界。」艾倫點頭道。

「我在宇宙地理方面的成績還不錯,如果你到時需要一個引航員的話,或許可以考慮我。」薇拉抬頭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去父母戰死的那片外域看看……」

沒等艾倫回答,薇拉便當先鑽進了圖書館裡,融入館中的陰影裡。艾倫心想,薇拉的心願,或許是解開心結的良藥。這個要求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何況外域遠征,引航員的確是個必備的角色。

當然,謹慎起見,艾倫還是打算先問過休頓的意見再作決定。何況,現在距離他成立狩獵團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他也不用忙著回答。

深吸口氣,艾倫也一頭往圖書館裡鑽了進去。

很快,距離溫莎貝洛定下的一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在第四周的週末,安德魯院長把包括艾倫在內的四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院長的辦公室出奇地簡單,不過二三十平方的面積,兩個書架、幾張桌椅和一組沙發便是辦公室的全部。辦公室裡唯一稱得上裝飾的,便只有擺在窗檯上的一排盆景,這僅有的綠意,讓辦公室不至於看上去太過單調。

艾倫四人在沙發上危襟正坐,安德魯院長仍在批閱著文件。眾人看到他還用老式的鵝毛筆,在墨水中輕輕一沾,便在文件上留下一串韻味優美的文字。在電子辦公已經普及的這個時代,別說鵝毛筆這種復古的筆具,便是紙媒文件也已經相當少見。

批閱工作暫告一段落,安德魯院長長身而起,看到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鵝毛筆上,他微微一笑道:「人老了總愛懷舊,但懷舊也不是什麼壞事。它提醒我們今天是由昨天而來,而明日,則在當下創造。」

院長幾句話引人深思,艾倫聽在耳中,記在心裡。

「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溫莎貝洛元帥那邊有消息過來了。」安德魯院長坐到少年們的對面,道:「元帥讓我通知你們,第二輪考核的題目是實戰。週一的上午,你們必須到學院集合。她會派車接送你們到軍港,再承搭專用飛艦前往地表。」

「考核的地點是地表第7區一個被掠食族佔據的小鎮,你們的題目就是每人各領一支軍隊,看誰更快,更高效地打下這個小鎮,清理掠食族。」安德魯院長微笑道。

「實戰?」

「掠食族?」

少年們表情各異,韋伯是興奮,皮茲則有些怯意。至於艾倫,看到他的時候安德魯一征。在艾倫的眼中,是如同岩漿般奔騰轟鳴的恨意!

「掠食族。很好,很好……」艾倫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

在黎明之刃求學期間,艾倫也沒少收集過關於掠食族方面的信息。學院的圖書館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信息庫,只要不是聯邦機密,幾乎可以在圖書館裡找到需要的信息。掠食族當然不是什麼聯邦機密,因此艾倫很容易查閱到這方面的資料。

根據他所查到的資料顯示,掠食族可以視為從人類這個群體分離出去的一支「危險種」。當然,他們的起源也十分可悲。破曉之戰後,地表殘留著可怕的輻射。在最早的百年間,無法進入巴比倫遠離地表的人們,很大一部分在地表殘留的強輻射中死去。

可有小部分人卻頑強地活了下來,但他們受到輻射的影響,身體產生了很大程度的變異。最明顯的異變就是神經末梢壞死,讓他們再也感覺不到痛楚。而骨骼的密度則增大,這使得他們非常強壯,並且不易被殺死。

在那個貧瘠的年代,生存條件比現在的地表差了千倍萬倍。在食物緊缺的殘酷現實面前,這些人開始殺死,併吞食自己的同胞。或許,掠食族的起源是無奈的現實所造就。然而在地表情況逐漸好轉,聯邦致力重建秩序的現在,他們卻延續了掠奪和吃人的習慣,甚至將吃人變成了這一族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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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Crawler | 2017-9-4 18:16:18

第099章 鐵獄

在聯邦的歷史上,曾有過幾次對掠食族的圍剿,讓掠食族死傷慘重。可仍然有一部分倖存者逃往了荒漠、山區乃至一切人煙罕至之地,因而頑強地生存了下來。每幾年,總會聽到掠食族襲擊了某個邊陲小鎮的消息。而當所在區域的地表守備軍趕到的時候,往往凶手已經不知所蹤。

就像當日襲擊了艾倫母子所在那個戈壁小鎮之後,那些魔鬼掠奪了足夠的資源和鎮民之後,早遠颺千里。等軍隊趕到,已經無從追蹤。

掠食族最讓人深惡痛絕的一點便是吃人,他們劫掠普通人之後,會把人們當成家禽般蓄養起來。最終,這些人自然成為他們餐桌上的美食。即便掠食族的數量正每年不斷減少,可對於這些魔鬼的打擊圍殺,聯邦向來持堅決態度。從某一種程度上而言,掠食族甚至比高級危險種更讓人頭痛。

走出安德魯院長的辦公室後,艾倫沉默不語。不管那支掠食族是否就是當年攻擊了戈壁小鎮的一夥,艾倫已經決定全力撲殺。

有些仇恨是無法忘懷,它深入骨髓,烙印在你的靈魂中。

一如那黑白的畫面裡,那枚銀色的戒指上流轉的光,總灼痛了艾倫的雙眼一般。

回到古堡,艾倫又一次進入了重力室。不過這次,他只使用了兩個鐘頭就出來,而重力室的使用記錄上清楚標明,艾倫把重力調到了5倍,那是他所能夠達到的極限。極限狀態下訓練兩個鐘頭的份量,已經當得上一天的消耗,於是整個下午,他都躺在臥室的床上,以舒緩肌肉和神經。

到了週一,艾倫全付武裝。沉寂守護、直刀暗毀以及惡魔禮讚都給他裝備到身上。甚至不擅長用槍的他,還從家族倉庫裡領了兩把改進版的烏茲衝鋒槍和彈藥若干。

抵達黎明之刃的時候,一架軍用小型飛艦早停在學院前的草坪上。艾倫和另外三名學生鑽進飛艦倉門,魔能飛艦便把他們直接送到了軍用港口阿瑞斯。在阿瑞斯港第5號停機坪上,從小型飛艦裡出來的學生們看到了溫莎貝洛,以及她身後一架猛禽護衛艦。

猛禽護衛艦是星球內用的中型魔能飛艦,它的外觀如同一尊可移動的炮台。飛艦的基座在停靠時可合攏固定於地面,而如同炮身般的艦身斜往前伸。猛禽護衛艦的速度不及鷂鷹飛艦,但它配備了雙聯裝爆破加農炮、震盪導彈、離子光束槍等武器平台。

更重要的是,猛禽護衛艦停靠並固定在地面時,還有陽電子炮這一大殺器。因此它在速度上不及鷂鷹飛艦,可在火力上卻遠遠領先。

溫莎貝洛一襲軍裝,盡顯其颯爽英姿。披在雙肩的白色軍裝長衣隨風舞動,如同一襲銀色的披風。同色的軍帽斜扣,金色的狼紋軍徽在帽子上反映著陽光,耀花了少年們的眼睛。猛禽護衛艦的引擎處於待機狀態,正發出低沉的轟鳴,讓溫莎貝洛不得不提高聲音道:「都跟我上來,要出發了!」

少年們急急忙忙登上護衛艦,在艙室裡坐好繫上安全帶。艦身便一陣輕晃,兩邊舷窗的景物開始往下沉去,卻是飛艦已經啟動。溫莎貝洛則像沒事人似的站著,從助手手中接過一個平板智腦,用手劃動著屏幕並說道:「安德魯院長大概已經告訴你們此行考核的目標,沒錯,就是位於第七區一個叫庫林的小鎮。該鎮眼下已經被掠食族所佔據,根據情報來看,掠食族似乎打算把這個鎮子變成自己的老巢。這是十分罕見的事情,一般來說,那些噁心的傢伙更喜歡躲在山洞或沙漠裡,像這樣大搖大擺奪鎮以據是鮮少發生的事……」

溫莎貝洛向少年們介紹著此行的目的,包括小鎮的地理位置、面積,以及掠食族的數量等等。最終則是每名學生所配備的軍隊數量、武器裝備等詳細信息。少年們認真地聽著,而溫莎貝洛也一邊說著,一邊繞到他們的身後。

艾倫正把女元帥的話一字不漏地記在心中,忽然坐在身旁的韋伯等人頭一歪全暈了過去。艾倫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時,腦後劇震,同樣意識也滑入了黑暗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艾倫在昏迷之前,小腦袋裡只迴蕩著這一句話。

黑暗中如同只過去了幾分鐘,又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時間在這一刻完全沒有意義,等艾倫開始恢復知覺時,他驚覺自己正被兩人架著在地上拖行。眼前仍舊黑暗一邊,卻非失去視力,而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眼睛。他想喊,同樣發現嘴上纏了膠帶,一個字也叫不出來。

全身仍然軟綿綿的,源力如同沉睡了一個世紀般,正緩緩醒來。可距離自如流動還需要一段時間,顯然對方不準備給他恢復源力的機會。艾倫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像是某扇大門開啟。然後自己被人一丟,凌空浮起,再摔到地上。地面冰冷,帶著各種異味的空氣拚命鑽進他的鼻子裡。

直過了片刻,他麻木的手腳恢復了知覺。略微一動身體,知道自己沒有受到任何束縛,艾倫才從地面坐了起來。接著伸手去摸頭頂,那上面罩著個頭盔。他把頭盔拿了下來,眼前一片茫茫亮光。等眼睛適應了環境復可視物已經是10秒鐘之後的事,艾倫看到手上這個頭盔,面罩給塗得漆黑,難怪在裡面看不見任何東西。

再撕開嘴上的膠帶,艾倫活動著手腳站了起來。先看自己,本來穿在身上的沉寂守護已經被人拿了下來,換上了一身黑白條紋的囚衣。囚衣的領口甚至還有些血跡,本身的味道也帶著一點酸臭。除了沉寂守護外,直刀暗毀和匕首惡魔禮讚也不知所蹤,看樣子已經被人沒收了。

情況比想像中要惡劣百倍。

再打量自己所在的這間牢房,大概有五六平米左右。一張床,一個方便用的馬桶,一張薄被就是牢房中的一切。以電子系統控制的金屬大門緊閉,只留著一面可看到外界的小小視窗。艾倫伸手敲了敲牆壁和大門,均發出沉悶迴響。可知牢房所用材料均是十幾釐米厚的金屬裝甲,這讓沒有利器在手的囚犯,全然不用去考慮越獄這種事。

只是怎麼會從猛禽護衛艦上突然來到這個地方,則是一個巨大的疑問。當時艦上有溫莎貝洛這種頂級戰力在,敵襲什麼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剩下的解釋,就是溫莎貝洛親自出手。

溫莎貝洛雖是聯邦雙驕,頂級戰力,可艾倫不認為貪狼元帥敢明目張膽地綁架幾個家族子弟。如果不是綁架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這次考核的題目改變了。又或者,溫莎貝洛一開始的題目就不是什麼實戰考核,而是另外的題目。

這個題目,肯定和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有關。

艾倫理清了頭緒,反倒沒那麼焦急。這時,他聽得一聲尖叫:「放我出去,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人,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奈麗的聲音,少女惶恐地叫喊著,卻沒有人答應。緊接著,皮茲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監獄?為什麼我會在監獄裡?」

「都別叫了。」韋伯的聲音在隔間響起:「這可能是元帥的考核,你們都冷靜下來。」

顯然並非艾倫一人想到這個可能性

韋伯又叫:「艾倫,你也在這嗎?」

艾倫走到門前,說道:「我也在這,大家都沒事吧?」

「是沒事,但武器裝備什麼的都給沒收了。」韋伯苦笑道。

這時牢房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滿臉橫肉的獄警走了過來。用警棍狠狠敲了敲眾人的牢門,發出一連串地震耳欲聾的響聲,接著才吼道:「嚎什麼嚎,你們這群渣滓和婊子。老老實實在禁閉室裡呆著,要哪個敢亂來,我會叫他嘗嘗電椅的滋味!」

「你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快把我放出去,要不讓你好看!」皮茲衝動地大吼著。

可他換來的,卻是獄警一陣震耳的敲擊。

韋伯走到門前,說道:「這位先生,可以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們是溫莎貝洛元帥的學生,正要到地表進行一次實戰考核。如果這是元帥安排的考核內容,勞煩告訴我們題目是什麼?」

獄警用警棍拱了拱自己那頂警帽,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撒謊,要你們是溫莎貝洛元帥的學生,那莫比特總統就是我父親。可惜我的父親是個屠戶,所以你們是洗劫了羅多斯小鎮的小雜種,被第七區守備軍捉了個正著的現刑犯,等著法官裁定你們的罪行,然後在藥物注射或絞刑中選一樣好結束你們這段骯髒生命的可憐蟲!」

聽獄警的話不像開玩笑,這會連韋伯也沉不住氣。他伸手探出那大門上的小視窗叫道:「不,這不可能。我們是巴比倫上的居民,我們每個人的家族都足以讓你嚇破膽。我們不可能是罪犯,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東西搞錯了。我要求見溫莎貝洛元帥,或者,把你們的典獄長叫來!」

「閉嘴!」獄警用警棍狠狠敲在韋件的手指上,痛得後者縮回手去。獄警重重敲了下各人的牢門吼道:「為了你們好,別給老子添麻煩。乖乖在裡面等著判決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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