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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Crawler | 2017-9-4 18:16:18

第100章 越獄計畫

「我不想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應該是這樣的。」

「吵死了,閉上你的嘴巴行嗎?奈麗!」

「我做不到,皮茲。我很害怕!」少女隔著牢房叫道:「韋伯,艾倫,你們有什麼辦法?」

韋伯沉聲道:「我們都冷靜點,這應該是元帥的某種考核。說不定她現在正在哪個光屏後看著咱們呢。」

艾倫朝囚室四周看了眼說:「剛才我已經檢查過一遍,這裡面沒有任何監視器材……」

「也就是說,這不是考核?我們真的給當成罪犯捉了起來,還要判處我們死刑嗎?」奈麗叫道:「不要,我不要這樣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冷靜點!」艾倫叫道:「別那麼快放棄。想想看,我們在護衛艦上。而我們的家族都知道,溫莎貝洛元帥和我們一起出發。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意外,那麼家族只要聯繫不上我們,就會想辦法弄清我們在哪並展開營救。我們要做的,就是確保在那之前好好活著。」

「天知道我們能否活到有人來援救之前?」皮茲叫著,並且用腳去踢大門:「該死,這些東西可真厚,你們沒辦法打開大門嗎?」

厚達十幾釐米的金屬裝甲,顯然不是幾個十級的少年所能夠撕開的。所以獄警很放心把他們丟在這幾間禁閉室裡,甚至還沒限制他們交談。

腳步聲響了起來。

有了前車之鑑,就連奈麗也乖乖閉上嘴巴。現下情況末明,誰也不希望自己去電椅上坐一坐。

片刻之後,早上那個獄警回來了。他巡視一圈,語帶輕蔑道:「恭喜你們,你們這幾個小雜種。判決書已經下來了,七天之後,將對你們實施公開絞刑。」

「這不是真的。」皮茲大吼道:「你這隻豬,最好快點把我放出去。要不然,老子非殺了你不可!」

「好像你把我剛才的話當成耳邊風。」獄警走到皮茲的牢房前面,在門前的電子儀器上輸入什麼。

片刻後,艾倫就聽到了從皮茲牢房裡響起一陣電流竄動的聲音,還有皮茲殺豬般的叫聲。接著獄警喊來兩個同僚,把皮茲拖了出來帶走。直到傍晚,皮茲才給丟回牢房裡。艾倫在門上視窗瞥了眼,看到皮茲渾身是傷。有幾處明顯被強電流灼傷的痕跡,這時皮茲已經人事不知,直到晚上才恢復了意識。

「你們要小心點,這間禁閉室四面金屬牆不是沒有原因的,它們是電流的最佳傳導器……」醒過來後,皮茲精神萎頓了不少,不忘提醒眾人道:「那該死的電流直接把我弄昏了過去。至於之後的事,我不想說了。總之我覺得,這不像是考核,他們是真的打算要我們的命!」

那一邊,奈麗已經低泣了起來,就連韋伯也情緒低落。他們終究是世家子弟,哪曾吃過這樣的苦,更別說現在莫名其妙給宣佈了死刑。心理壓力之大可想而知,艾倫還好些,長年的地表生活已經把他的心性磨礪得和精鋼一樣堅硬,不會輕易被眼前的困境所嚇著。

對他來說,這既然不是考核,那麼就不能坐以待斃。他重新檢查了囚牢,幾乎一寸一寸地摸索,也嘗試了利用自己的能力「燃燒」,卻無法和預料中那般通過金屬的導熱性把控制大門的電子儀器給燒掉。這麼一來,顯然大門的金屬板中還有防高溫的夾層材料。否則囚牢裡這一面的門板已經給燒得通紅,另一邊的電子鎖早該爆掉才是。

如果無法通過這個方法開門,那幾乎就沒有其它辦法出去了。十級的源力,還無法撕開金屬裝甲。

在不斷的嘗試和失敗中,艾倫在獄中渡過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他蜷著身體,抱著薄被縮在床角,彷彿回到與狼群為伍的時候一般。突然被一串尖叫和怒罵吵醒,艾倫睜開眼睛,定了定神。凝神一聽,聽出是奈麗的聲音。這個女孩像是已經崩潰了般,一時大叫一會怒罵。

於是沒過多久,幾個凶神惡煞的獄警出現,和昨天對付皮茲般炮製了奈麗,把她電暈過去,使得一身源力戰技無從施展,才像拖死人般將她從牢房裡拖了出來。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她!」皮茲叫道,可換來了幾棍敲擊。

艾倫和韋伯則沒有出聲,他們很清楚,現在抗議也是徒勞的。艾倫在門邊看著奈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才轉身往後走。突然他停了下來,眯了眯眼,艾倫趴到地上。這禁閉室完全就是個密封的鐵牢,便連地面也是一片金屬板。但金屬板上鎖著拇指大的螺絲,艾倫把耳朵貼到地面,聽到下方似有水聲。

突然,牆壁響起了有規律的敲擊聲,艾倫仔細分辯,聽出那是摩斯密碼。韋伯正在隔壁的囚牢,用手敲擊著牆壁以密碼說道:「我有個主意。」

艾倫同樣以摩斯密碼回應,只是初時他得一邊回想密碼的組合方式,因此敲得極慢。不過三幾次之後,他已經對答如流。

艾倫以密碼道:「什麼主意?」

「我想故意製造事端,讓獄警出面干涉,或許可以出奇不意地襲擊他,然後趁機逃出牢房。」

「主意不錯,但他們會先把你電昏。」

「我知道,但我有受過抗打擊方面的訓練。只要有所準備的話,完全可以用源力抵消部分電流,從而保持意志清醒。」

「那就試試,但還是得先觀察一天。至少我們要摸清楚,禁閉室外有多少獄警。」

「你說得沒錯。」

兩人再敲定一些細節後,便藉著那大門的窗口觀察外頭。禁閉室外是條走廊,走廊並不長,大概像關押艾倫他們這種「重犯」的禁閉室只有五六間而已。艾倫的牢房幾乎就在走廊盡頭,從他的房間裡看出去,可以輕易看到走廊盡頭還有一道閘門。

當閘門打開的時候,可以看到外頭有一個警務室,裡面經常有兩名獄警辦公。閘門的上頭是幾個武器終端,攻擊系統是微型自動機槍。槍管的佈置十分考究,幾乎可以肯定,機槍一旦射擊,門後走廊的人沒有任何躲閃的空間。

經過近一天的觀察,艾倫基本摸清了獄警巡視的規律。他們每隔一個鐘頭,便會有一人從閘門進來轉一圈。獄警配備著警棍和自動手槍,武器談不上有多強力,讓人頭痛的是閘門的武器終端,那會讓他們在閘門打開的時候給射成篩子。畢竟走廊外那明晃晃的監控鏡頭,足以把裡面發生的事忠實反映在警務室的智腦屏幕裡。

在傍晚的時候,典獄長來了。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留了把鬍子,目光深沉。艾倫在他身上看到濛濛的源力光焰,顯然他是個源力者,甚至是刻印師。總之絕非普通的獄警可比。在典獄長的身邊跟著兩名守衛,身上也有源力的光芒,只是強度相對弱了一些。

典獄長在幾個禁閉室外轉了圈,最後來到艾倫的門前。透過窗口,他看著艾倫道:「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們那麼瘋狂,整整殺掉了小半個鎮子的人。」

艾倫攤手道:「我們已經說過,我們不是罪犯。」

「小雜種,你可以繼續嘴硬。」典獄長喘著粗氣,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他握著拳頭狠狠錘了下大門說:「天知道我現在多麼想揍你們一頓,就是因為你們,我再也聽不到傑克那老頭子絮絮叨叨的聲音,雖然他有時候很煩,可他是我的朋友!」

「我很遺憾。」艾倫無奈道。

「閉嘴!」典獄長用力踢了下大門吼道:「該死的聯邦憲法,我真希望你們幹出點蠢事來,那樣我會讓你們發現,公開絞刑對你們來說實在太仁慈了!」

說罷怒氣衝衝地走了。

等到晚上,獄警從窗口送來晚餐。吃著那又乾又硬的面包,艾倫用密碼將自己看到的佈置以及獄警的巡視規律轉告韋伯。

韋伯很快回應:「武器終端?該死,沒有防具和武器,我們能闖得過去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例如拿獄警當盾牌用。」艾倫答道:「不過,先別忙著這麼做。或許有其它更安全的辦法。」

「是什麼?」

「現在還不能肯定,等過了今晚再說。」

夜幕降臨。

到了晚上,獄警的巡視已經沒有白天密集。基本上兩個鐘頭才會進來一趟,而到了深夜,則在凌晨三點的時候才會出現。艾倫徹夜末眠,記住了他們的規律。

直到這天深夜,也末見奈麗回來。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人知曉。

第三天,韋伯已經有些坐不住,艾倫讓他再按捺一天。

「趴到地面聽聽,下面可能是條排水通道。」艾倫如是道。

韋伯說:「那又如何?我們又進不去。」

「未必。我或許有辦法。」艾倫並沒有向韋伯詳說,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到了深夜,在凌晨三點的時候,獄警巡視一遍離開後。艾倫從床上翻了下來,他用被子塞住大門的窗口,然後趴在地上,源力流動在其額前構成燎原之刃的刻印。

艾倫捲起衣袖,手一震,一蓬火焰當既在他手中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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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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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製造混亂

在火焰高溫燒烤下,金屬很快泛起一塊紅斑。由於用被子擋住了窗口,艾倫倒不怕被走廊上的監控器材看到他的牢房裡正亮起火光的景象。很快,在高溫加熱之下,鎖著金屬地板的螺絲因為膨脹而彈了起來,艾倫如法炮製,將其它幾顆螺絲也烘得跳起。

收起能力,等螺絲上的溫度稍微冷卻之後,艾倫顧不得燙手,迅速把它們擰鬆拔起。再用手指探起螺槽裡,用力掀起這面金屬鐵板。鐵板下有承載的金屬框架,以便托起鐵架並可用螺絲接合。金屬框架猶如一個四方的井口,艾倫可以感覺到空氣的流動,以及清晰的水聲。

他輕輕把鐵板啟出,再放到一邊。然後人鑽了下去,跳到一條排污通道里。排污道浸著薄薄的一層污水,氣味難聞。通道昏暗,但每隔五米有一個排污口。有燈光透過排污口的濾網投進管道中,倒也不至於無法視物。

艾倫貼著管道陰暗的一面往前摸索,幾步便已經來到閘門外的警務室附近。上面傳來人聲,似乎有警衛在低聲交談,不時發出一陣輕笑。艾倫也不去理會,藉著從排污口投灑下來的光線往前摸索著,排污管道的走向並不複雜,由此可見這個地表監獄並不大。

監獄的安保力量和本身的面積成正比,一個小型監獄,不可能配置那麼多警力。這對於艾倫等人的越獄之舉無疑是個良好的開端,用了40分鐘左右的時間,艾倫已經基本摸清,監獄格局呈h狀。他們的禁閉室位於監獄左下角的位置,而在監獄中間位置那條打橫的排污口上,則是個給犯人吃飯以及放風的大廳。

艾倫通過排污口勉強看到幾張餐桌,當然,這個地方是給普通犯人使用的。像他們這種即將公開絞刑的重犯,基本沒有這種權利。

可凡事並非絕對,不是所有人都像典獄長一樣對他們深惡痛絕。艾倫很清楚,地表上的人有時可以為了一塊面包犯罪。那麼,讓獄警給自己幾人放放風,似乎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了。

他已有計較。

再回到禁閉室,艾倫放回地面的鐵板,把螺絲擰了回去,將一切復原。只是在排污管裡摸了圈,身上難免有一身怪味。但這禁閉室也未必見得那麼幹淨,有怪味倒不至於引起獄警的疑心。何況,那還要他們肯進來才聞得到。

艾倫拿回被子,重新躺到了床上。

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天就亮了。艾倫伸展了下身體,然後用手指敲擊著牆壁,試探韋伯是否已經醒來。後者很快回應,艾倫把昨晚的發現告訴了他。然後道:「我有一個計畫,但那需要行賄獄警。可惜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

禁閉室的另一邊,韋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把一條項鏈從囚服裡拎了出來。他用密碼敲道:「這個問題,我大概可以解決。現在,告訴我你的計畫是什麼?」

監近中午的時候,獄警科納和平時一樣打開通往禁閉室的閘門,在門升起米許的高度後,他艱難地把自己那肥胖的身體從門下擠了進來。科納不喜歡這份工作,特別是負責禁閉室的保安。被關進禁閉室的都是瘋子、混蛋!他們滿口穢語,總能用最骯髒的字眼問候你全家。

不過這次幾個犯人似乎是個例外,除了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吵吵鬧鬧之外,這兩天倒是安份得很。當接收這個年輕的犯人時,科納有些難以置信。這裡面最大那個孩子也就十五六歲,就這幾個孩子,竟然把羅多斯鎮的市民殺死泰半。看到接收報告的時候,科納心想不是那些當兵的瘋了,就是這幾個孩子瘋子。

可他們看上去不像瘋子。

但不管如何,那都不關科納的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按時拿到每個月的薪水,好養活自己那一家五口,便是莫大的幸福。

「嘿,先生。」

在經過2號禁閉室的時候,那裡面的大孩子趴在窗邊叫道。科納掃了一眼大門上的銘牌,知道那裡面的小子叫韋伯。

「幹什麼?沒事別給自己找麻煩。」科納習慣性地揮動手上的警棍。

韋伯摘下項鏈,隔著窗戶搖了搖道:「看,這是條銀鏈。或許它值不了幾個錢,但買個一兩週的食物還是足夠的。你看,我已經快死了。這東西也用不上,我想把它送給你。」

「送給我?」科納敏銳地嗅到這裡面有貓膩的味道,他抬頭,謹慎地看著走廊的監控鏡頭轉向別的方向。才走近說道:「怎麼小子,想讓我給你飽餐一頓嗎?」

「不不,先生。」韋伯搖頭道:「我們已經在這裡關了三天了,還有幾天就要行刑。你看,能不能在典獄長不在的時候讓我們出去放風一下。」

科納悶哼道:「那可不行。放你們出去,要是讓典獄長知道,我非丟了工作不可。區區一條銀鏈,還不值得我冒這個險。」

說完要走。

「等等,等等。」韋伯叫道,從手掌翻出一個戒指。一個金戒指,它本來串在銀鏈上的,只是韋伯把它拿了下來。現在卻不得不攤出這支底牌。

「這東西也給你,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幹上十年,也未必買得起這樣一枚戒指。」韋伯咬牙道。

狡猾的小東西!

科納心想,但我比你更聰明。

他走上前,勾著手指道:「把戒指丟出來,如果是真貨,我會考慮的。」

韋伯往後退了步:「先生,我們可得說好了。如果你收了我的東西不幫忙,我會向典獄長揭發你的!」

「小雜種,還敢威脅我?」科納冷笑幾聲,卻沒有離開。

於是韋伯知道他上鉤了,當下把戒指丟了出去。科納撿起放在牙間輕輕一咬,又掂了掂重量,才點頭說:「好吧,把鏈子也扔出來。別忘記,警務室有兩人呢。」

韋伯聽教聽話,把銀鏈也丟了出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科納帶著另外一個獄警進來。科納敲了敲韋伯的門說:「只能放兩人出去,而且只有5分鐘。」

「行,麻煩你把我那邊的同伴放出來。」韋伯指了指艾倫的方向。

科納點頭,向另外一個獄警打了個眼色。然後才對韋伯說道:「在出去之前,你們得受點罪。畢竟,我們得做好安全措施。」

然後在門邊的電子鎖上輸入一道口令,立時兩個牢房裡充斥著電流流動的聲音。

還好之前艾倫他們已經做好準備,用源力不動聲色地抵消部分電流的傷害,但也給電得悶哼連連。看兩個少年都摔在地上後,科納和同僚才鑽進牢房,並給艾倫兩人戴上了源力鎖。

在科納兩名獄警的押送下,艾倫和韋伯來到了監獄的餐廳。他們給推進來的時候,餐廳裡二十來個犯人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韋伯小聲對艾倫說:「你的計畫最好行得通,那戒指可是父親給我的!」

艾倫微笑道:「現在你沒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韋伯輕哼了聲。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餐廳呈長方狀,兩邊的出入口都有獄警看守。如果餐廳裡有犯人鬧事,獄警手上的電棍可不是吃素的。艾倫朝另一邊的餐廳出口努了努嘴巴道:「看到那個出口沒有。我昨晚已經檢查過,從這個出口出去,朝左手方向拐。那邊是警衛的休息室,重要的是,那裡有條通道,應該通往外界。而那條通道,也是我們離開監獄的唯一出路。」

「好吧,那麼你想怎麼做。我可不認為,那些警衛會乖乖放行,讓我們離開。」韋伯低聲道。

「所以才讓那個獄警在典獄長不在的時候把我們放出來,只要典獄長不在,你認為一些普通的警衛會是我們的對手嗎?」艾倫眨了眨眼睛道。

韋伯一拍腦袋,想通艾倫簡單的一個佈置,卻包括了試探監獄高端戰力是否正在獄中的情報工作。

「要想越獄,就得選今天。錯過了恐無機會。」艾倫低聲道:「你看看那些獄警,他們身上還有槍。」

「那又怎麼樣?」韋伯不解道。

「如果讓犯人拿了槍會怎麼樣?」艾倫迅速說道:「我給你製造混亂,你趁機拿幾把槍然後丟給犯人們。總得把休息室的警衛也吸引過來,不是嗎?」

說完他站了起來,突然伸手打翻了一個路過囚犯手上的餐盤。

看著餐盤上的飯菜灑了一地,這大漢喘著粗氣,憤怒地看向艾倫。艾倫聳肩道:「沒錯,我是故意的。有種揍我啊,大塊頭。」

「你這是在找死!」大漢咆哮,揮拳朝艾倫腦袋就砸了過去。

艾倫頭一低,合身撞上大漢,直接把他撞飛了出去。餐廳裡都是些好事之徒,當下人人喝好,並圍了上來。餐廳外幾個獄警正閒聊著,忽然看到餐廳裡亂糟糟一片,當下開門進來,揮動著警棍向人群走去。

韋伯看準一個目標,悄然起身,躲在罪犯後面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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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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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功虧一簣

「快住手,你們這些混蛋,都在幹什麼?」三幾個獄警上了上來,揮動著警棍咆哮著。

可人群根本不予理會,在人群中,一個大個子正滿世界追著艾倫。艾倫雖然源力給封鎖了,可身手仍在。他靈活地竄高躍低,時而從桌底下滑過,再順勢用腳踹倒桌子或踢飛椅子,讓後頭追著他的大漢氣得嗷嗷直叫,偏又無計可施。

人群愈加轟動。

獄警終於失去耐心,調較好電棍上的電流當量後,便揮舞著電棍驅散犯人。

現場一片混亂。

韋伯趁機混在人群裡,朝一個獄警摸了過去。在他身邊輕輕一撞,便迅速地用手指勾起他那位於槍套中的自動手槍。接著不動聲色地丟到地上,再一腳踢了出去。接著又如法炮製,把另外一個獄警的手槍也給弄了出來。

「嘿,打得好!哦不不不,別打我老大……」歐林抱頭鼠竄。

他算是監獄的常客了,總因為一些偷雞摸狗的事而給丟進監獄裡。不過前段時間他運氣不好,偷了當地一個礦場主的手錶,結果給逮了個正著。鑑於那塊手錶是從巴比倫上走私下來的「高檔貨」,歐林非但給丟進了監獄,而且這次給他帶來長達十年的牢災。

所以當歐林摔倒在地,並摸到擱在牆角一把冷冰冰的自動手槍時,這個男人眼睛一通亂轉。

人群最後還是給驅散了開來,始作俑者的艾倫和大漢每人各受兩棍。所不同者,艾倫只是彎了彎腰,大漢則爬不起來。於是人們看向艾倫的眼神又有了些變化,科納頭痛地把艾倫和韋伯兩人領走,在回禁閉室的路上咆哮道:「這次給你們累慘了,你們這是去放風嗎?我看是特地去惹事的吧!」

艾倫心道你猜得倒沒錯,嘴上卻說:「是他先惹我的。」

「閉嘴!」科納怒吼。

回到禁閉室,打開通道閘門,科納和另外一名獄警把兩人押了進去。剛打開艾倫牢房的大門時,忽然從餐廳方向傳來一聲槍響,接著是喧嘩的人聲。科納和同伴齊齊色變,都下意識朝身後看去。他們這分神的瞬間,艾倫和韋伯同時發難。

艾倫一腿掃在胖子腳裸,踢得他驚叫跪倒。還沒來得及爬起,艾倫一個膝撞重重磕在他的鼻樑上。撞得胖子鼻子咔嚓一聲斷了,鮮血直流,人更是昏死了過去。源力被鎖,可艾倫的身體已經強化過幾次,肌肉力量和骨骼強度遠非常人可比,就算人高馬大的獄警也捱不了幾擊。

更何況,艾倫的攻擊向來走兇猛狠辣的路子,沒受過系統擊技訓練的科納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另一邊,韋伯也放倒了科納的同伴。兩人在獄警身上找到了源力鎖的鑰匙,將鎖銬打開之後,便重新和體內的源力建立起聯繫。艾倫當選一拳砸在皮茲牢房的電子鎖上,電子鎖跳起一串火花,失靈開鎖。牢門開啟,裡面的皮茲驚疑不定地看著艾倫。

「跟我們走。」艾倫招手,回過頭,韋伯已經朝他丟過來電棍和手槍。

艾倫接住,留下電棍,把手槍扔給皮茲,三人立刻鑽出禁閉室的走廊閘門。韋伯竄進了警務室裡,把閘門放下,這樣他們至少會少對付兩個獄警。

來到餐廳的時候,裡面已經亂成一團。顯然有犯人拿了韋伯丟在地上的手槍試圖越獄,可惜他們沒有計畫的行動很快引起獄警的干涉。從監獄休息室趕來了幾名獄警正手持防暴盾牌進入餐廳和犯人對峙。艾倫三人趕到的時候,對峙已經變成了混戰。

二三十名犯人對付七八名獄警,讓餐廳幾乎變成了一個戰場。艾倫三人潛進了餐廳,儘量貼著牆角,不引起雙方注意向餐廳另一邊的出口摸去。眼看出口在望,兩名獄警突然發現這三人,都大叫著衝了過來。

「快走。」艾倫輕喝,人卻朝獄警撲去。他在地面一滾,欺近兩人的同時電棍橫掃。棍上灌注源力,掃在兩人腳裸處。不但把他們擊飛放倒,且擊碎了他們的腳裸,讓兩人痛得抱腳大叫。

艾倫趁機退出餐廳。韋伯和皮茲兩人同時把門關上,門才關上,裡面就響起了槍聲。只是餐廳的大門雖有窗口,用的卻是防彈玻璃,只徒然給擊出了幾個小小的裂痕。

把電棍一橫,卡在兩扇門的把手上,讓裡面的人出不來。艾倫才笑了笑,打了個手勢和韋伯兩人快步離開。出了餐廳往左拐,通道燈火通明,但因為休息室的警衛都讓餐廳的騷動引了過去。因此這條走廊倒是安靜得很,盡頭處一條通道的門打開著,眼見越獄在望,三人均面露新色。

突然幾道身影撞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那高大的典獄長。後頭兩名護衛顯非尋常獄警可比,人人身上源力升騰,儼然進入了戰鬥狀態。

「你們果然幹了些蠢事。」典獄長悶哼道,可臉上卻漸漸露出一道笑容。光線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陰影,使得這道笑容看上去帶著幾分猙獰:「不過,這很好。根據聯邦憲法規定,如遇重犯意圖越獄,可不論原因一概擊斃!」

「你們本來還可以再多活幾天,可卻偏要自己尋死,那我就成全你們!」典獄長大喝,黃褐色的源力光芒湧動,在他體表繪出一片如同回路般的圖案,在於左肩頭處匯聚形成一頭人熊般的刻印。

韋伯大叫一聲,揮棍撲上。一棍往典獄長的額頭敲去,後者獰笑,雙手肌體組織暴漲,足足撐大了三分。則手臂長出濃密熊毛,十指指甲更暴長如鉤,形若熊爪。典獄長先是抬臂橫格,擋下韋伯的電棍。接著一爪拍了出去,立時把韋伯拍飛。

空氣裡響起沉悶的撞擊聲,韋伯打橫飛出撞到牆上,震得牆壁出現一片網狀裂痕。他摔到地上,身上赫然有五道鮮紅的爪痕,人卻已經昏迷了過去。

典獄長身後兩名護衛要往前衝,卻聽自己的上司叫道:「那個白髮小子交給我,至於另外那個軟蛋,隨你們怎麼玩。」

護衛應命撲來,皮茲一聲發喊,竟掉頭往後跑,把艾倫扔了下來。

本是三人同行,現在一暈一逃,只剩艾倫一人面對典獄長。

「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就是把你的頭擰下來,然後放到老傑克的墓碑前。你會在墓碑上漸漸腐爛,最後剩下一個可憐的骷髏頭!」典獄長微微壓低了身體,一付作勢欲撲的樣子。

艾倫身上流動著橘黃的源力光芒,在額頭處形成燎原之刃的刻印。他搖頭道:「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再說一遍,我們不是屠殺小鎮的凶手。」

「閉嘴!」典獄長暴喝一聲,發動了衝刺。他體格本就健碩,現在又發動了刻印的能力。那異化的兩條熊臂,讓他看上去就像頭人熊般,在通道里一奔跑,地面當即震動連連。

「像你這種連罪行也不敢承認的小雜種,少在這裡裝無辜。」典獄長如同人熊般一聲咆哮,右臂揚起,五爪拉出隱隱波紋向艾倫頭頂拍去。

艾倫悶哼一聲,同樣一手探了出去,堪堪抵住典獄長的手腕處,讓他的熊爪抓之不下。典獄長另一條手臂照樣拍來,艾倫如法施為,於是四條明顯不成比例的手臂互抵角力。兩人的源力毫無保留地互沖碰撞,使得周圍的空氣不時呯呯呯悶響連連。

腳下地面更是寸寸崩裂,一道道再明顯不過的裂痕從兩人腳下蔓延開去。

典獄長一聲暴喝,雙臂前伸,推得艾倫往後滑退。艾倫終非純粹的力量路線,典獄長壓制住他將其不斷推後。艾倫雙眼一亮,兩手同時噴吐千度烈焰。

燃燒!

能力突然發動,把典獄長燒了個措不及防,吃痛之下力道大消。艾倫趁機矮身一滑,雙手同時扣住典獄長一雙熊臂猛往下帶。借助慣性讓典獄長身不由已往前傾身、翻了個觔斗重重摔在地上。艾倫立刻從地面彈起,也不戀戰,往通道方向撒開腳步就跑了過去。

此時典獄長翻了個身,在地面撐起身體,朝著艾倫的方向發力狂吼。

他肩上熊紋刻印褐色光芒大作,一圈圈無形的波紋隨著他這聲大吼罩向艾倫。艾倫的平衡感立刻給打亂,人像喝醉酒似的東倒西歪。別說奔跑,連站立都成問題。

捉住這個機會,典獄長從地上彈起。左手突然恢復原狀,可右手卻肌體再度增幅,手臂變得碩大無比。熊爪更是觸到地面,隨著典獄長咆哮衝刺,熊爪在地面犁出五道深深溝壑。

等艾倫恢復了平衡感,身後只覺氣勢狂衝而來。回頭一看,典獄長右手揮起,熊爪在地面刨起一蓬碎石照頭照臉往艾倫激打而去。這些碎石受源力所激,衝擊力不亞子彈。艾倫只能抱頭團身,避過多半碎石,卻仍給小半打得吃痛不已。這時典獄長熊爪拍至,艾倫只能原封不動受此一擊。他把源力全數用於防禦,可讓熊爪一拍,源力震動,幾欲潰散。

整個人更是倒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噴出一蓬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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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晉級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典獄長胸膛起伏,不斷喘息著。十三級的他,已經連續使出三項能力,可艾倫比他想像中難纏。少年在地上翻了個身子,又韌性十足地站了起來。可越是這樣,典獄長愈發肯定他們就是屠鎮凶手,否則以幾個弱冠少年,何來屠鎮的實力,原因就是他們也是刻印師。

特別是眼前這個白毛小子,典獄長雙手仍舊一片火辣辣,給千度高溫的火焰烤一下可不是燙到了皮這麼簡單。

艾倫吐出一口血痰,雙眼如狼般緊釘著典獄長。對方毫無保留的攻擊激起他狠勁,同時更清楚,如果無法打倒眼前這個男人。即便出口僅幾步之遙,可自由天地從此與他無緣。

他怎麼能給困在獄中,何況數日後便要公開絞死!

在典獄長和眼前形勢的刺激下,艾倫的精神不斷集中。把一切得失,包括生死置諸腦後,此刻和他,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放倒眼前這個如人熊般強壯的男人。

精神自然而然地嵌入一種奇異的境界,源力星海中星隕畫面一晃而過,那巨星破空斜撞的角度、軌跡彷彿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奧理。艾倫似有所感,以手成刀,在身前展臂抬升。掌鋒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猶如一輪破雲而出的上弦月。

手刀高舉,掌緣於鼻尖呈一直線時,艾倫全身氣勢節節攀升。隨既掌鋒處噴吐烈焰,橘黃火焰忽的竄高,猶如竄起一道明亮天火,照亮了艾倫的身影。

突然間,在典獄長眼中,艾倫的身體彷彿拔高了起來。如同腳踩絕峰,立於山巔之上,氣勢澎湃絕倫。特別是那掌鋒噴吐的天火焰柱,如同連天接地,讓他生出無法抵禦之感。典獄長心臟重重跳動起來,全身血液加速,被艾倫無意展露的自然大勢威攝心神,竟生出了一絲懼意。

艾倫心有所感,當即掌鋒前傾。只是一個再細微不過的動作,落到典獄長的眼中,卻見那天火忽然化成一輪烈烈燃燒的炎月。炎月傾斜,峰巒破碎,那輪橘黃炎月頓時趁勢斜墜,帶著萬物破滅之威朝自己壓來!

典獄長一聲咆哮,只是這聲大吼,聽上去略顯中氣不足。他催動體內源力,那熊臂再漲一分。熊爪深深扣進地面,隨著典獄長奔跑前衝,如同精鋼般的熊爪撕開了地面。典獄長再喝,熊臂揮起,五爪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迎向那自天而墜的煌煌炎月。

眼見兩者就要短兵相接,忽然艾倫和典獄長的中間閃進了一道人影。白色的衣鋸旋飛,軍帽上的徽章在火光下甩出一道明黃流光。那人雙手彈起,先是在艾倫掌刀天火上一拍,又一手五指收攏,輕輕一拳抽在典獄長的熊爪上。

當下艾倫掌刀上的天火像是投進黑洞般,迅速給吸得一乾二淨,全數給轉移到那人的手上。至於典獄長那邊則是實實在在的力量碰撞,空氣響起一聲爆鳴,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環狀擴散,震得通道四周地板牆壁同告粉碎。典獄長更是給一拳擊退,連退出十幾步還收不住勢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人這才好整以暇,手抖了抖,便把從艾倫那邊接過去的天火熄滅。火焰散去,露出了溫莎貝洛淺笑的臉孔。艾倫張大了嘴巴,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溫莎貝洛朝他眨了眨眼睛道:「幹得不錯,小傢伙。你又釋放了一次自然大勢。再用上幾次,大概就能夠運用得自如點。不過考慮到現在你這麼一點源力實在不夠看,所以沒有必要,還是別隨便把勢釋放出來。不然,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溫莎貝洛所言絕非恫嚇,畢竟自然大勢無不暗含宇宙變化的某些規則在裡面。因此驅動它的時候,勢與技兩相結合,如風助火勢,威能大增。然而成勢之後須養勢,待感悟日深,才能對大勢的利用收放自如,達到驅勢助威的目的。

像艾倫這樣,成勢不久,養勢日子還淺短。若胡亂驅勢,對自己所成就的自然大勢中某些規則領悟不深,至能放而不能收。很容易就會傷到自己,且艾倫源力只有十級,底子淺薄。一旦大勢逆沖,恐會傷其根本,至造成一生也無法恢復的暗傷。

那時縱使他天賦驚人,卻休想登上力量極峰,以至抱憾終身。

說起來艾倫先後兩次釋放月隕大勢,第一次是剛剛成勢,借得的月隕威勢只具皮毛。所以亞力棄刀,艾倫還能夠勉強散去而不至於大勢逆沖;至於眼下這次,錯非溫莎貝洛出手,代替典獄長以巧妙的手法接過艾倫這一記挾月隕大勢劈下的炎月斬擊,那麼典獄長這種連勢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恐怕會被艾倫一刀劈死。

可艾倫也不會好過,他能放而不能收。屆時大勢逆沖,艾倫能夠撿回性命已經相當難得。

現在則是最完美的結局,溫莎貝洛以絕對差距輕輕鬆鬆化去兩人攻勢,卻沒有一人因此而喪命。只是看到貪狼元帥親至,別說艾倫,連典獄長的臉孔也變得相當古怪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大概是橫亙在兩人心中的疑問。

夜幕低垂,一輪上弦月高懸天際。幾朵浮雲悠悠飄過,讓月光在雲後時隱時現。

在距離監獄不遠的羅多斯小鎮裡,鎮上唯一的酒吧正飄出帶著當地風格的音樂,以及數日以來難得聽見的喧嘩之聲。在大半個月前,羅多斯小鎮遭到洗劫,泰半居民慘死。乃至小鎮在此之後一直飄蕩著愁雲慘霧的氣氛。鎮上的酒吧也近十天沒有營業,今晚則是招待一批特殊的客人。

「來,喝酒喝酒。」溫莎貝洛一離開了巴比倫,便活像酒鬼附體般,拿著酒樽頻頻找人對飲,全然沒有之前抵臨巴比倫時的形象。

看著俏臉飛紅的溫莎貝洛,艾倫終忍不住想起休頓,即便兩人不管容貌、性別都相去十萬八千里。

正如艾倫之前所猜測的,溫莎貝洛的第二輪考核果然不是什麼實戰,而是把他們打暈丟進監獄,以考核他們的反應和行動能力。在這整個過程中,就連典獄長也給蒙在鼓中。屠殺羅多斯小鎮的凶手確有其人,卻給溫莎貝洛掉了包,至於真正的凶手已經被守備軍擊殺了。

這次考核的題目,溫莎貝洛沒有明確提示。只有成功越獄的人才能夠得到晉級的資格,顯然,在這個過程中。奈麗第一個失去資格,只不過入獄第二天,這個女孩的心理已經幾近崩潰。所以現在哪怕也坐在酒桌一偶,卻沉默不語。

另外一個失去資格的是皮茲,這個少年最終給典獄長兩個護衛追上揍了個半死。要不是溫莎貝洛的副官,一個叫米倫的英俊男子出手救下皮茲,恐怕皮茲少爺得莫明奇妙喪命在地表這個名不經傳的監獄裡。

最後得到晉級資格的是艾倫和韋伯。

儘管艾倫和典獄長那一戰讓溫莎貝洛打斷,可如果放任當時艾倫那一記手刀斬下。哪怕艾倫之後會因大勢逆沖而重傷,可典獄長勢必先喪命當場。挾勢而擊,可不是區區三級的源力差距所能夠彌補的。因此,溫莎貝洛自然判定艾倫合格。

至於韋伯,他無疑是最輕鬆的一個。事實上,當時他根本沒有用盡全力,而且還是詐暈。當艾倫和典獄長拚命的時候,他已經悄悄溜出了監獄,並撞上了溫莎貝洛。

儘管韋伯取巧,而且避戰詐暈,可溫莎貝洛這一輪考的不是戰技實力。他以計取勝,女元帥也給了他一個入圍的資格。

因此今天晚上,最高興的莫過於韋伯。

艾倫看著放在手邊的直刀暗毀,他已經拿回了之前的裝備。看著它們,回想起這兩三天的獄中生涯,簡直就像一場夢境。這時典獄長坐了下來,用海碗大的酒杯和艾倫輕輕一碰道:「我欠你一個道歉,之前那些粗話,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艾倫搖頭:「怎麼會,當時你也並不知情。說起來,我們都給貪狼元帥耍了一次。」

聽他這麼說,典獄長苦笑點頭:「最讓人鬱悶的是,這個仇還沒辦法給報回來。」

兩人相視片刻,同時笑了起來。

酒杯再碰,艾倫喝光了杯裡的麥酒。典獄長抹了抹嘴巴,看向喝了幾杯,有些手舞足蹈的韋伯,悶哼道:「我不喜歡他,這個滑頭的傢伙,竟然敢詐暈。早知道老子當時再踩他一腳,看他能裝死不。」

艾倫聳肩道:「可惜你當時沒有機會。」

典獄長哈哈大笑,大點其頭:「那還不是拜你老弟所賜,當時我還想,隨便跳出來一個小鬼都這麼了得,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兩人再笑,又幹了兩杯。典獄長拍拍艾倫的肩膀說:「你還這麼年輕,又有機會成為元帥的學生,前途遠大。可要加油,以後有機會遠征外域,記得殺多一些那約頓星域的魔鬼!」

艾倫點頭,典獄長才端著酒杯,找溫莎貝洛隨行的幾名軍官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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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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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震盪

這頓酒一直喝到了深夜。

最後除了副官米倫外,就連把酒當水喝的典獄長最後也給溫莎貝洛放倒了。女元帥酒量驚人,一人幾乎就喝了一大桶麥酒,卻只是臉色潮紅,眼中卻毫無醉意。至於艾倫那些少年和幾個隨行軍官,早叫人抬回旅館呼呼大睡去。

溫莎貝洛獨自淺嘗,一雙長腿交錯架在酒桌上,腿上則放著個平板智腦。智腦屏幕裡,是艾倫等人這幾天來獄中生涯的回放。副官米倫站在元帥身後,米倫高大英俊,戰力雖不及溫莎貝洛,卻也是天狼星中有數的高手猛人,否則也無緣副官一職。

像這樣的人才,丟到次一級的軍團中,必然是領袖階層的人物。可加入天狼星這五年來,米倫一直甘於副官之位,成為溫莎貝洛的得力助手。這其中,除了對溫莎貝洛的敬佩之外,當然也有追求之意。而事實上,偌大個天狼星軍團裡,想要追求溫莎貝洛者不乏其人。

女元帥對這方面倒是毫不忌諱,更放出話去,只要打敗她就有做她男人的資格。看似簡單的一個條件,卻讓天狼星裡一眾猛人只能望洋興奈。溫莎貝洛的實力擺在那,即便天狼星裡也有少數幾人可歸入頂級戰力那一個層次,例如米倫便是其中之一。可和溫莎貝洛同一層次,跟打敗她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因此直到現在,溫莎貝洛仍是單身貴族。

「看看這個小艾倫,腦袋挺機靈的嘛。有勇有謀,比我年輕的時候也就差了那麼一點點。」溫莎貝洛用那纖長的手指點著屏幕說道。

米倫搖頭失笑:「元帥大人,你今年才二十歲。什麼年輕的時候,別說得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

然後看向屏幕點頭道:「不過這個艾倫的確不錯,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勢是什麼。可他已經成勢養勢,真讓人羨慕。」

「所以這個小傢伙才有資格當我學生啊,米倫你想想。以後人家就會說,看,那個就是溫莎貝洛的學生,才多大就摸到了自然大勢的邊,果然是明師出高徒。」溫莎貝洛得意洋洋地說道。

米倫輕聲道:「重點是明師那兩個字吧?」

「當然。」溫莎貝洛手指一劃,屏幕裡出現的則是韋伯。

這些錄像都是在監牢裡拍的,儘管當時艾倫已經檢查過,禁閉室裡沒有任何拍攝器材。可他小看了天狼星,聯邦的王牌軍團之一,天狼星的裝備之先進甚至還超過了同級的黃金獅子。當時用以拍攝少年們獄中情景,以便溫莎貝洛判斷其合格與否的錄像,是由偽裝成昆蟲的智能機器人拍下的。這不過是天狼星收集情報最簡單的一種手段而已。

「米倫,你覺得韋伯這個小子怎麼樣?」溫莎貝洛敲著屏幕問。

米倫考慮片刻,才道:「我只能說,他很聰明。」

「沒錯,他是挺聰明的。避戰詐暈,伺機脫離。鑑於這次考核的目的,他的戰略用得倒是沒錯。只是,戰略可以揚長避短,甚至卑鄙無恥。但不能沒有戰心鬥志,何況他還拋下盟友不顧,如此不義,豈是大將之才?」

「要我有這樣的盟軍,哼,姐姐我索性把他賣給敵人,坑死算了。」

米倫擦了把汗,溫莎貝洛可不是隨便說說。在外域戰場那幾年,的確有過幾支過於明哲保身,甚至拖後腿的盟軍讓溫莎貝洛給賣了。

「這麼說,對於親傳學生一事,元帥心中已有定奪?」米倫問。

溫莎貝洛攤手道:「那倒沒有,雖然我更喜歡艾倫。可規則是我自己定的,韋伯的確也取得晉級的資格。至於到時候誰能夠通過最終考核,我可不清楚。米倫,實力很重要。可有時候,運氣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準。」

「決定了,最終考核就定在半年後吧。」溫莎貝洛突然說道。

米倫嚇了一跳:「這麼久。大人,我們可不能在地球逗留這麼久,萬一前線有什麼急務……」

「我知道。」溫莎貝洛成竹在胸道:「回去宣佈最終考核的時間和題目,我們就先返回前線去。等到時候再回來也不遲,反正有彩虹橋,往來兩個星域也就幾天的事。再說,考核時間訂得越久,對我們越是有利。」

米倫疑惑道:「這和我們天狼星還有關係?」

「當然,你難道不知道。范維尼家族最近和我們天狼星幾宗裝備交易,都打了一個讓人相當滿意的折扣。韋伯的父親更是在紅狼手中買了幾個不輕不重的情報以及一兩件小玩意,單是這些情報,就給我賺了五六百萬呢。」溫莎貝洛哈哈一笑道:「所以,我是恨不得不能把時間再延長一點。」

米倫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奔著錢去的。

「對了,卡普羅那個老鬼最近有什麼消息?」溫莎貝洛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米倫搖頭說:「卡普羅元帥抵達魯森星域後,便一直借戰事繁忙的藉口推脫,不肯給我們一個正面的答覆。」

「很正常,那老鬼的作風一向如此。」溫莎貝洛恨恨道:「有時候我真懷疑那老傢伙是不是和約頓星域哪支異星強族勾結了,每次我一提進攻七大強族的議案,這老鬼勢必阻撓。這回本來想借敘職之便,回巴比倫把這老獅子逼上議桌。他倒是機警,一聽我要回來就提前開溜!」

「卡普羅元帥的確是老成持重。」

溫莎貝洛翻了個白眼道:「他總是那一套說辭,什麼時機還不成熟,須不知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把約頓那個星域裡頭最強的七支強族打死打怕,還用得著整天防備著他們衝擊我們的星際防線。」

「不是什麼人都有元帥的武勇和魄力。」米倫只能無奈說道。

「喲,我們的米倫大人什麼時候也學會拍我馬屁了。」

「就在剛才……」米倫面不改色地說道。

回到巴比倫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同天下午,溫莎貝洛就宣佈第三次,也是最終的考核將在半年後舉行。屆時,將由艾倫和韋伯各率一支軍隊,進行一次真真正正的實戰考核。為了考驗兩名學生的真才實學,溫莎貝洛明令禁止兩名學生背後的家族插手,到時她將會提前拔給兩人各十萬的軍費,以便他們武裝自己的軍隊。

言下之意,既是到時她所提供的軍隊只有人員沒有武器。

這次考核的目的很廣,其中就包括了學生的情報收集能力、戰略部署乃至裝備配置方案等綜合性的能力。考核的目標也一早給出,那是位於地表第三區,在威爾頓山區內一支武裝暴徒的基地。至於更多的情報,則需要學生自己去收集。

而在這其中,由於溫莎貝洛限定了軍費,於是裝備配置也很考學生的經濟與統籌方面的能力。至於這筆軍費如何去使用,是讓學生收購一台全地形裝甲戰車,還是購買士兵的常規武器,則沒有任何限制。

可當韋伯聽到這個消息時,卻覺得溫莎貝洛還是傾向於自己的。畢竟他的家族本身就是武器製造商,即便家族不能直接插手助力,但拿個低於市場的成交價還是完全可以辦得到的,而且也不會落人詬病。

因此回歸巴比倫後,韋伯少爺立刻舉辦了一個宴會,頗有提前慶功之嫌。至於艾倫方面則要低調得多,但他回到古堡之後,卻由管家海辛親手交給他一封邀請函。

邀請函是萊昂派人送來的,威廉家的少爺用一堆華麗的詞語堆砌出一封文情並茂的邀請書。可艾倫剔除那些繁瑣累贅的修飾用語後,萊昂的意思其實就是他對於上次表面平手,實質輸給艾倫一事無法忘懷。特意邀請艾倫參加屆時由威廉家族舉辦的一次秋獵活動。

說得簡單點,就是想和艾倫再比試一次,順帶介紹一些朋友給他認識。

最後萊昂用一行小字說道:「要進入貝思柯德的繼承人名單,多認識一些人對你沒壞處。所以你可別拒絕,朋友。」

艾倫有些驚訝,看來萊昂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並且已經得知自己的身份非像對外宣佈的那麼簡單。他合上邀請函,將上面秋獵的日子記下。

接下來的時間,艾倫回到自己原先的軌道上。除了追上那幾天因為人在地表而落下的課程外,還得在魔方序列的學習以及戰技源力訓練幾方面合理安排好時間。就在緊張的學習和密集的訓練裡,又一個季度過去了。在時間即將踏進六月份的時候,溫莎貝洛終於離開了地球,返回遠在約頓星域的聯邦前線去。

至於艾倫,則在踏入自己12歲生日前一天,源力攀上了11級,構建了第二道回路並得到了一個全新的能力。

震盪!

震盪正如字面上所描述的意義一般,它可以使源力以高頻率的方式震動,從而達到更高級別的破壞威能。震盪幾乎可以和任何能力或戰技組合,例如普通的一顆火球,在疊加震盪的能力之後。由於火球內部的能量高速震動,從而釋放出更具威力爆炸效果。

那個時候,火球已經不再是火球,而是爆炎。

和燃燒一樣,在震盪之後,還有引發目標粒子共鳴,從而達到內部破壞的超頻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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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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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威脅

白天的陽光十分充足,它恰如其分地灑落在畫室之內,讓光線的亮度剛剛好。既不失明亮,又不會因為太亮,而使物體失去它原有的色彩。

窗邊桌上的一杯咖啡正飄著裊裊餘香,煙從杯中騰起,在空氣裡自然變化出各種圖案,充滿著某種靈性的味道。一隻手端起咖啡,淺嘗一口。當那暗茶色的液體滑入嘴中,當即口齒留香。

海德里克心情不錯,特別是畫布上這幅極具野獸派風格的抽象畫,在經歷了三天又十一個小時後即將完成的此刻,那種感覺更是無以倫比。畫布里用明亮鮮豔的色塊所堆砌起來極具層次的畫面,隱喻著那美麗臉孔後,已經**黑暗的人心。

在海德里克巧妙的用色下,只有深譜畫道的人,興許才能夠在這些明亮的大塊色塊下,看到油畫真正想表達的主題。

反正科多夫是看不出來的,而因為這個兒子在這裡,讓海德里克愉快的心情裡多了一點點的不愉快。就像一杯火候掌握得不好的咖啡,在香濃的味道中多了絲苦澀,而破壞了咖啡的味道。

「你已經在這裡呆了足足一個鐘頭,且隻字末說。親愛的兒子,這可不像你的風格。」海德里克用畫筆又留下了濃濃的一筆靚彩後,放下畫筆和色盤,走到洗手盆前清洗起來。

「我想對付艾倫。」科多夫終於說道。

海德里克頭也不回地說:「從那個孩子出現在宴會大廳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這個想法。你和雷納一樣,只不過雷納藏不住心事,而你則一直擺在心底。」

「這次不一樣!」科多夫咬牙道:「父親,我們不能再放任艾倫繼續成長下去。你走出畫室好好看看,不過來了巴比倫一年,他和雷傑斯、阿黛兒混在一起也就算了。可現在,連威廉家的萊昂也向他發來秋獵的邀請函。對外,他還只是個旁支!」

「那又如何。」海德里克用一塊潔淨的手帕擦著雙手:「威廉家如果連艾倫的真實身份也查不出來,他們也沒資格位列豪門。」

「可是父親,你別忘記。艾倫現在距離成為溫莎貝洛的門生僅一步之遙,你我都清楚,如果成為女元帥的門生,艾倫的身價將水漲船高。更何況,他和休頓那老頭在學習魔方序列方面的知識。這種種情況都在表明,艾倫將會威脅到我們。」科多夫沉聲道。

「我知道,所以你不一直都在對付他。像文森,那個可憐的小傢伙不就成為了你的犧牲品?」海德里克笑眯眯地說。

「這次不一樣。」科多夫深吸口氣道:「我要干掉他,父親。只有死人,才不會構成任何威脅。現在他還只是旁支,死了也就死了。哪怕爺爺雷霆大怒,可規則是他自己定的。但如果讓艾倫成為家族核心的一員,鑑於核心成員的保護規則,那時候要對付他就不容易了。」

海德里克笑容緩緩消失,他漸漸睜大了眼睛。頓時,臉上那如淋春風般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猶如寒冬風雪般的酷寒:「科多夫,我的兒子。你最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現在,你正打算謀殺自己的兄弟?」

「是的,父親。」科多夫直視自己父親的雙眼。

海德里克的瞳孔反覆收縮擴張之後,轉過身去,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的世界道:「很好,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麼你也應該有失敗之後的準備?聽著科多夫,既然要干,就干得漂亮點。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特別是,我不想將來聽到在這件事上,我的名字和你放在一起。」

「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會發生什麼事?」

科多夫深深埋下頭,不讓父親看到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他當然清楚,一旦失敗,海德里克為了明哲保身,肯定會犧牲自己。哪怕自己是他的兒子,但海德里克的兒子並不只他一個,科多夫也不是其中最優秀的。

在家族中,維繫家族成員關係的。首先是利益,其次才是親情。如果連這點也搞不清楚,科多夫早讓海德里克扔外域戰場去了。

一切只能靠自己!

科多夫要退出畫室的時候,海德里克突然道:「雷納已經和他父親去外域戰場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海德里克搖頭道:「科多夫,有時候我覺得,你把時間浪費在錯誤的地方。但既然是你的選擇,作為父親,我只能支持你。」

「感謝你所做的一切,父親。」

海德里點這才擺擺手,讓兒子離開。把畫室的門關上後,科多夫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聲輕哼,讓海德里克盡收耳中。

才離開畫室,拐過一個走廊的彎道,科多夫的戰技老師羅伯特就迎了上來。

「少爺,還順利嗎?」羅伯特問。

科多夫點了點頭:「父親沒有反對,老師,你可以放手去做那件事。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時機。」

羅伯特眼睛亮起,沒有說話,只是重重點頭。

宇宙是混亂的,萬物是混沌的,不公是世界的本質。但在時間一項上,卻還算是公平的。至少對人們而言,每天只有24小時。不管你是什麼人,一天都只能有24小時、1440分鐘、86400秒。哪怕這個世上最具權勢的人,也無法讓時間為你多逗留1秒。

時間對艾倫也是如此,哪怕他再勤奮,也無法將一天掰成兩天用。所以艾倫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因此當眼前這個男孩建議自己和他們去黑街逛逛的時候,艾倫必須計算自己損失的時間和收穫之間的性價比。

看艾倫略有猶豫,這個叫格林的男孩用誇張的表情說道:「得了吧,艾倫。你就不能讓自己的腦袋歇歇,就這樣吧,明天晚上和我們去黑街。嘿,明晚會有奴隸拍賣會,那可是平時難得一見的事。」

幾個男孩都笑了出來,艾倫可以肯定,他們感興趣的只會是女奴。

艾倫最終還是同意的,就像格林所說的,他是時候讓腦袋歇歇了。畢竟,知識永遠是探索不完的。

第二天晚上,一輛出租飛車把艾倫幾個半大男孩送到黑街的入口附近。出租飛車的司機向來不願深入黑街,所以艾倫他們要前往奴隸拍賣會,還得自已步行一段路程。

黑街自然不是一條街,而是由諸多複雜的小巷、彎彎繞繞的街道、毫無規範的建築所組成的一片街區。艾倫曾經光臨過的老橡樹酒吧,就位於這片街區的邊緣處。今天故地重遊,跟著格林幾人走過了酒吧,走下一道斜坡,再鑽過幾條街道,才算進入了黑街的中心。

在黑街這裡,幾乎什麼東西都弄得過。從奴隸到器官,從武器到毒品,甚至魔能飛艦也有得出售。至於殺手、僱傭兵等業務,也能夠在黑街中打到專人接頭。

例如老橡樹酒吧,便是其中一個接頭地點。

黑街裡,你隨便逛進某個廢棄倉庫,有可能就是血腥角鬥場的舉辦地。當然,也有可能正舉辦著某種淫/穢派對。在這裡,你可以找到一切人心黑暗面的東西,唯有一種是黑街所沒有的,那就是高尚。

黑街也並非完全混亂不堪,它的混亂更多是在表面,內裡卻由幾個地下商會維持著混亂中的秩序。當然,這些地下商會和聯邦政府以及各大家族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其中也不乏由某個家族主持的商會,若全然只有混亂和罪惡,早叫聯邦政府徹底抹平了。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那些暗淡的橘黃燈光下,不時會撞上某個濃妝豔抹、性感妖嬈的女人;又或是低垂著腦袋,臉色蒼白的癮君子;再或是步伐勿勿,暗藏凶器的殺手或僱傭兵。在黑街這裡,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將撞上什麼人。這本來就是個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

所以行走在黑街中,你首先需要學會保護自己。

艾倫幾人都換上了平民的服飾,每人都戴著頂帽子,把自己的臉掩去了小半。格林像是對黑街這十分熟悉,他輕車熟路地領著同伴來到一個地下車庫前。車庫入口竟然安設了哨崗和街壘,有著大片刺青的男人們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端著步槍來回走動著。

格林上前,和一個黑人交談了一會,塞了幾張鈔票,又朝艾倫幾個男孩指了指。黑人點頭,吹了聲口哨。一個頭上纏著頭巾的男人解開封鎖著入口的粗大鐵鏈,格林朝同伴揮了揮手,艾倫幾人才鑽過了鐵鏈,沿著斜坡進入了地下車庫。

一抵達車庫,便覺溫度上升。拐過一個道口,更見人影綽綽。原來格林口中的奴隸拍賣會是在車庫裡舉行,格林幾個男孩異常興奮,已經當先朝人多的地方鑽去。艾倫只能跟在他們後面,以免把自己弄丟了。

地下車庫十分寬敞,艾倫看不出它是由幾個車庫打通,亦或是原本就是這麼一個偌大的地下空間。至於上面車庫的進出口只是掩人耳目的裝飾?總之,在這個地下空間中,那所謂的奴隸拍賣會更像是一個集市!

這周沒有推薦,裸奔。兄弟們給我一些動力吧,來些紅票刺激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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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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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異星奴隸

「來啊來啊,都到我塔茲老爹這裡來看看。這些來自21區那塔林的山地之民個個強壯能幹,他們是最出色的苦力,可以一刻不停地工作12個小時。每個只要一千塊,十個以上可以打折!買得越多,折扣越多哩。這位少爺,你需要為自己的工廠添加一些工人嗎?」

艾倫朝後退了少許,以免給眼前這個雙眼放光的奴隸主碰到。在這個攤位上,一排十個粗糙強壯的男人被戴著鎖鐐,用小臂粗的鐵鏈釘死在地上,如同商品般朝過往的客人展示著。只可惜對於用做苦力的奴隸,似乎客人們沒多大興趣,因此這個奴隸攤位門可羅雀。

那些最多人圍觀的攤位,基本是女奴乃至提供一切特殊服務的奴隸,他們才是黑街中奴隸販賣的主流商品。就像格林幾人,已經鑽進一個專售女奴的攤位中,格林還不忘招呼艾倫過去。鑽進人群,眼前這個攤位在車庫裡算是不小的,甚至有自己一個十幾米長的展台。

展台上是些大大小小的籠子,籠子中都是些年輕的女子。從15歲到26歲不等,籠子高高低低,裡面甚至放著一些器材,讓女奴們可以用各種姿勢展示著自己的優點和長處。出乎艾倫意外的是,這些女奴人人面若桃花,向觀賞的客人報以最迷人的笑容,而非一付淒楚的模樣。

格林已經看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和奴隸主討價還價的時候,撞上了一個競爭對手。於是變成了一場小小的競拍,最終格林因為財力有限,只得看著自己看中的奴隸被別人買走,垂頭喪氣地招呼著其它人轉戰下一個攤位。

「這不是貝思柯德家的小少爺嗎?」

艾倫擠出人群的時候,眼前人影一花,一個閃爍著火星的煙鬥在眼前晃過。艾倫定了定神,看清是當日在老橡樹酒吧裡,阻止威利克和自己再打下去的老人。當然,現在他知道這個老人就是酒吧的老闆,也是收養並指導威利克幾人的老沃德。

「威利克現在過得還不錯吧,那個幸運的小子,嘿。」老沃德拿下煙斗,彈掉一些菸灰說道。

艾倫點頭說:「應該還算充實吧。」

「威利克是個有潛力的小子,以後有機會,要多多壓榨。」老頭嘿嘿乾笑,笑容讓艾倫不敢恭維。他又道:「小少爺是來買奴隸的?」

「叫我艾倫好了。」

艾倫看向那些女奴說:「我只是和朋友過來長長見識,不過,這裡的確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哦?那你想像中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沃德隨口問道。

「至少,我沒想過那些奴隸能夠笑臉迎人。」艾倫老實答道。

沃德哈哈笑道:「那你以為他們會哭哭啼啼的了?」

「艾倫,好吧,既然你希望我這麼稱呼你。」沃德收起笑聲,和艾倫同行,並指著一些奴隸說道:「你得明白,他們是商品。特別是那些女奴,人們購買她們是為了取樂。他們才不會關心這些女人有什麼可憐的地方,他們想要的只是快樂。所以你看,一個懂得笑的女人,總比一個只會哭的容易把自己推銷出去……」

「再者,只要能把自己賣了,她過得怎麼也要比來的地方好。知道嗎,不是所有的奴隸都是捕捉來的。有一些,是自願成為奴隸的。只要有機會把自己賣到巴比倫上,就好像剛才你的這些同伴。如果可以賣給他們,即便一段時間玩偶已經引不起主人的興趣。那麼她們再不濟,也會給留下來在家族中當個侍女。有手段些的,會勾搭上家族一些管事的男人,又或者嫁給哪個家族護衛。不管如何,這種生活要比地表好十倍百倍。」沃德攤手道:「所以你看,只要能夠把自己賣出去。別說笑了,就算讓她們做出再不堪的動作,她們也會照做的。畢竟,事關生存。」

「那沃德先生也是來買……女奴的?」艾倫問。

沃德搖頭說道:「我都一把歲數了,可經不起幾個女人折騰。何況,誰告訴你交易會只有女奴?這裡商品各類多著呢,有女奴、男奴,還有小黑人……嘿,就是小奴隸。甚至,一些有門路的傢伙還會弄到異星奴隸。當然,那些都是高級貨色了。」

「我主要來看看那些小黑人的,威利克已經給你挖了去,剩下的幾個小鬼也各奔東西。我總得再培養一批新血,要不老橡樹的招牌可要給拆掉了。」

這時老沃德做了個奇怪的動作,他抬腿往後踹去,可他身後明明什麼也沒有。但突然一個奴隸從路經的攤位撲向沃德大叫道:「買我吧,主人,我能幹很多活。」

於是那踹出去的腳,剛好撐在奴隸的小腿,踢得奴隸摔在地上,隨後給奴隸主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拉了回去。老沃德哼道:「就你這種連三流都稱不上的貨色,我可不感興趣。」

艾倫看在眼中,若有所思。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頭,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剛才那如同末卜先知的一腳,說明老沃德對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著警惕。像這樣的人,要偷襲他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我走這邊,你慢慢玩吧艾倫。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老人敲了敲煙斗,說罷,便負著雙手走向另外的方向。

「艾倫,到這邊來,快點。」

老人的身影很快淹沒在人群裡,前面格林幾人叫喚,艾倫唯有快步上前。格林一把勾住艾倫的肩膀問:「那個老頭是誰?」

艾倫不習慣和他這麼親密,不動聲色地拿下他的手道:「沒什麼,一個熟人,聊了幾句。」

「哦,別說這個了。咱們趕快去這裡。」格林掏出一張宣傳單,搖晃道:「看,今天咱們算來對了。晚上有異星奴隸的拍賣!」

艾倫心道老沃德果然沒亂說,黑街這地方,竟然有異星奴隸出售。他還沒見過真正的異星人,有關於異星種族的信息,也只是在課堂和書籍上看過,當下也有些好奇。

異星奴隸向來是高級商品,自然不可能像路邊攤一樣隨便展示拍賣。拍賣會場是地下車庫深處,一個澆起混凝土牆,將裡外隔絕開來的簡陋大廳裡。大廳入口有門衛把守,進入大廳哪怕一個奴隸不拍,也得付出一千塊的入場費。艾倫幾人交了錢進入大廳,發現進而並不寬敞。能夠招待的人也不多,百來把座椅隨隨便便地擺在廳裡。

進入拍賣場的客人也不多,甚至沒把椅子坐滿。畢竟異星奴隸不是隨便什麼人買得起,就算一個再普通的奴隸,經過捕捉、轉手、運輸、入關等多項費用疊加之後,價格便高得驚人。因此,奴隸交易會上的主流還是地表的人類,又或是哪個沒落貴族家的女眷。

像艾倫幾個少年這樣純粹是進來湊熱鬧,長見識的絕無僅有。

拍賣會很快開始,主持人穿著一件並不合身的禮服走上會場中間的地台,乾咳一聲道:「今天是個幸運的日子,先生們。傑明商會的捕奴艦剛於三天前抵達,因此才能在今晚向諸位獻上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異星奴隸。那麼讓我們開始吧,今晚拍賣會的第一件商品是……」

「洛索人!」

隨著主持人打了個響指,台後便響起了車輪滾動的聲音。七八個壯漢拖著一輛囚車出來,囚車上是一個特製的鐵牢。手臂粗的鐵條說明它很堅固,而不時爆起的電花則說明鐵牢通電,這使得裡面抱頭團身的一個異星人只能安份地呆在中間那個絕緣的空間。

洛索人來自約頓星域,它們所在的星球文明維度不高,因此洛索人總是一付衣不遮體的原始人模樣。從樣貌上看,除去皮膚呈靛藍色,脊椎來到股後延伸出一條像蜥蜴似的尾巴外,男性洛索人看上去和人類男人十分相似。但他們的普遍身高都在兩米以上,且強壯好戰。洛索人的生育能力較高,族群龐大,因此向來是約頓星域一些強族軍隊中的常規炮灰。

艾倫也是在書籍中看到過關於這種異星炮灰的介紹,現在則是親眼所見。那鐵籠中的男性洛索人十分不安份,在上台的時候受到燈光的刺激,發出一聲如同獅虎般的咆哮往前一沖,卻給帶電的籠壁給彈了回來。

主持人欣然道:「各位看到了,這些男性洛索人就是天生的戰士。這次傑明商會捕捉回來的洛索人數量眾多,他們將是外域殖民得力的助手。當然,他們在被購買之後,會由傑明商會的訓奴師專門調教他們,保管聽教聽話,服從指令。那麼現在開始起拍,每個洛索人的底價是一萬聯邦幣!」

接下來則是競拍環節,只是場面遠比艾倫想像中冷清,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舉過競價牌,最終被一個大胖子以每個洛索人一萬零一千塊的價格全部買斷。主持人也不意外,畢竟像洛索人這種只能充當炮灰的奴隸用途不大,而且數量太多,不可能拍出高價。

通常會由某位客人全數買斷,然後有需要的買家都向其單向購買,而省卻了一些瑣碎的手續。

主持人揮了揮手,那名洛索人包括囚車給帶了下去後,他才說道:「如果說洛索人的舞台是在外域戰場上,那麼接下來這件商品,她們的舞台可就在各位大人的床上。如果那位大人拍下了她們其中一個,請務必不要被尊夫人知道。因為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丈夫的床上,竟然有一名柔骨娜迦人!」

聽到柔骨娜迦四人,格林幾個少年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呼吸也粗重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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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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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迷路

娜迦人來自魯森星域,這支異星人清一色皆為雌性。娜迦人性格溫和,擅長水戰,同時能歌善舞,和傳說中的海中女妖頗有相似之處。

洛索人展示的地方是帶電的鐵牢,而娜迦人則是被裝在一個密封的透明展櫃中被放到台上展示。長五米、高三米的透明展櫃裡注滿了清水,裡面的娜迦人用她那美麗的眼睛正驚恐地看著四周。當她出現在展台上的時候,大廳裡的客人無不人人往前傾身,皆是由衷發出聲聲讚歎。

成年的娜迦人身高都在170公分左右,她們生來就具備傾城之姿。或許這種姿色在其它異星人眼中並不見得有多美麗,可它卻奇異的符合地球人類,特別是男性的審美觀。何況每名娜迦人的體態都婀娜多姿,她們天生覆蓋著一層淡紫色的軟鱗,猶如一層奇異的皮膚。

就如展櫃裡這名娜迦人,她有著豐滿的雙球,如水蛇般的腰肢以及讓男人為之瘋狂的一雙長腿。娜迦人在總體上有80%的地方和人類女性相似,當然,作為異星人,她們也有著異於人類的標誌。

那紫色軟鱗是一種,除此之外,還有她們那有著伸縮軟骨的雙耳。當她們傾聽的時候,耳骨極展,會形成一對如同小蝠翅般的奇異耳朵。

娜迦人身體極為柔韌,幾若無骨。她們歡好的時候,可作出各種讓人驚嘆的姿態。她們的舌頭和蛇類一般,皆是細長分叉,能夠高頻震動從而發出某種頻率的波長。經由訓奴師訓練之後,更能夠以此取悅主人。至於娜迦人的妙處,正因異於人類的身體結構而被奉為神物。

因此當這名娜迦人出場的時候,大廳中的空氣驟然升高。主持人還末報價,一個男人已經站了起來大叫道:「一百萬!我要了!」

「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直接略去了報價環價,大廳裡的客人開始激烈的競價。而展櫃裡的娜迦人像是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一雙美目霧氣升騰,我見猶憐。格林幾個少年雖然也對柔骨娜迦躍躍欲試,可惜第一個客人的競價就徹底打消了他們的念頭。哪怕是世家子弟,也無法一下子拿出上百萬來買一個玩物。

艾倫看著大廳中的客人,還有展台上的娜迦人,輕輕在心中一嘆。這就是弱肉強食,若當年沒有破曉之戰,那麼現在的人類大概會反過來,被販賣到其它星球充當奴隸吧?

畢竟尊嚴和自由,也唯有用力量方能夠悍衛!

最終,傑明商會捕獲的三名娜迦人,最終以每名三百餘萬的高價被不同的客人拍走。至於將來她們是充當床上玩物,還是被轉手送人,則無人得知。

接下來的幾種異星人,則因為柔骨娜迦珠玉在前,顯得暗淡無光。除了其中一名十分稀少的異星人拍出50萬的高價,最終被一名貴婦人拍走之外,餘者身價均超不過十萬大關。

那名異星人外表看還只是個少年,和露茜一樣,外表特徵幾與人類無異。兩種星球生命體之間的相似度高達99%,唯一的區別是他的雙眼,那是一雙如同貓科動物般的眼睛,會隨著光線的變化而使瞳孔產生改變。這使得有著一頭淺藍色碎髮的異星少年帶著異乎常人的邪魅味道,可能夠拍出高價的真正原因卻在於這種異星人已經幾近滅絕。

他是馬利坦人,馬利坦人有著異常靈活的身手,無論男女皆長相清秀,且是天生的歌唱家。他們的雙眼能夠通過瞳孔的變化,從而催眠大多數已知的生物。同時,馬利坦人對氣體十分敏感,他們之中的強者甚至能夠驅使星球大氣。

不過這一族受到約頓星域裡,七大強族中排名第三的基德人。一種生物和機械混合的奇異生命體的入侵,致使整顆星球崩散離析,成為宇宙中的超新星。至於馬利坦人中的強者,幾乎在那滅頂之災中死絕,只有少數逃了出來,轉輾流落到其它星球,成為真正的無根之民。

而這名被傑明商會捕捉到的馬利坦少年,甚至還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愛德華。

拍賣會結束,艾倫幾人離開了大廳。格林仍一臉懊惱,他抱頭說道:「天啊,早知道晚上有柔骨娜迦競拍。我就讓父親先預支我一年,不,三年的家族預算。不管如何,也得拍下一個娜迦人。錯過了今夜,不知什麼時候才有這種上等貨色了。」

一個少年取笑道:「得了吧格林,就你那點家族預算。哪怕是三年,也買不了一名娜迦人吧,那可是三百萬的高價!」

艾倫深感贊同,隨著他所取得的成就日著,貝思柯德每個季度撥給他的預算總額已經將近百萬。算下來,如果是他的話,一年的預算倒是足夠買下名娜迦人。可他才不會傻到拿這筆預算去買回一個床上玩物,或是一個水戰還不錯的戰士。

而艾倫拿到的預算,已經幾如豪門子弟能夠取得的經費。像格林他們這種普通貴族的家族預算,每個季度不會超過十萬。這點錢,估計也就夠買娜迦人的頭髮。

時間也不早了,少年們朝出口而去。格林意猶末盡,正提議著大家上暮色找樂子。艾倫卻只想回學院,畢竟明天還有課要上,兩人因為分歧而互相說服對方時,身後出現了騷動。一支由越野車和摩托機車所組成的車隊驅趕著人群駛向出口,使得出口方向的人群憤怒的抗議,卻無可奈何地被車隊分割開來。

混亂中,艾倫和格林幾人走散了。等到車隊經過,現場一片混亂,人頭攢動也看不到格林他們在哪裡。艾倫卻無意看到一輛汽車從身邊開過,車裡後座上,那個買下愛德華的貴婦人赫然在裡面。從打開的車窗裡,飄出這麼一句話:「……無論如何,你們得給我捉住那個奴隸!」

看樣子,那個馬利坦人跑了。可這不關艾倫的事,讓他頭痛的問題是如何找到格林他們。即便他們在之前便商議好,一旦走散便回老橡樹酒吧集合,再一起離開。可天知道黑街的街道那麼複雜多變,之前有格林充當嚮導,艾倫沒有特意去記住來路。這下好了,他連走回老橡樹酒吧都沒有多少把握。

艾倫輕輕碰了碰腰後,惡魔禮讚正別在那裡,以作不時之需。有了之前在機坪被人莫名刺殺的經歷之後,艾倫已經變得謹慎許多。在黑街這種人員複雜的地方,帶上一兩把武器在身總會安全些,就連格林幾人,也是人手一把自動手槍充當自衛的武器。

離開了地下車庫,艾倫在附近轉了圈,果沒見到格林幾人,想來已經在之前的混亂中給徹底沖散了。看著沒有任何路牌的街口,艾倫嘆了口氣,只能勉強按照不太清晰的記憶往回走。

轉了幾個街口後,艾倫停在一個三岔路口,有些猶豫不知道該選擇往哪邊走。期間找了好幾個人問路,路人不是低頭疾行,不予理會。便是怒目而視,口吐穢語。更有的以為艾倫是落單的肥羊,三五人圍上來明目張膽的攔路搶劫,最終艾倫只能用拳頭告訴他們,他不是羊而是狼。

又是一輛越野車和幾輛摩托輕機車這樣的組合從街道呼嘯而過,那似乎是傑明商會的護衛,正在搜尋著逃跑的奴隸。他們出沒的次數之多,甚至讓艾倫有種把他們攔下,用武力強迫他們帶自己離開的衝動。但考慮到能夠進行星際捕奴的商會又豈會是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所以到最後艾倫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無奈之下,他只有相信自己的直覺,選了一個方向離開。不料越走道路越是偏僻,半個鐘頭後,他已經徹底迷失在密如蛛網般的巷道里。

看著兩邊低矮的建築,以及那些在陰影中打量著自己的臉孔,又或是某盞路燈下朝自己大拋媚眼的妓女。艾倫大嘆倒霉,他現在連自己身在何方,如何重回大路都不知曉,又談何走出黑街?

在經過一條偏巷的時候,艾倫眼角有什麼東西閃過。他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個垃圾箱後鑽了出來。那淺藍色的頭髮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飄揚,宛若碧海潮生,上下起伏。

是那個逃跑的馬利坦人!

艾倫心道,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興許是感覺到艾倫的目光,那個馬利坦人突然全身僵住,然後機警地轉身躍後,動作靈巧,帶著一種如同音樂般的韻律。

他身體重心放低,雙足踞地,手上握著一棍鏽跡斑斑,略為彎曲的鐵棍,用警惕的眼神看著艾倫。

艾倫舉手道:「別擔心,我不是來捉你的人,只是路過而已。」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道:「忘記你是異星人,大概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不料這叫愛德華的異星少年卻用生澀的語調說道:「你們……地球……語言,並不難學……」

這回連艾倫都感到驚訝,這馬利坦人非但聽得懂地球語言,還會說,儘管並不流利。

銀大神說下月要給我來點猛的,嚇得我立馬存貨去。大家有紅票就使勁砸我吧,這周雖裸奔,咱也要奔出氣勢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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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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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殺局 上

見馬利坦人能夠聽懂地球的語言,艾倫點頭道:「聽著,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但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會找個地方藏起來。那些人正在搜尋你的蹤跡,可能很快就會搜到這邊來。」

異星少年的瞳孔在燈光下先是收窄,再緩緩張開。瞳色由之前的淺藍,悄然轉變成了明黃,其變化之微妙,讓人不由驚嘆宇宙無垠,造物神奇。他開口說話,聲音帶著音樂般的味道,悅耳好聽:「你能不能……帶……離開……」

艾倫似乎有些同情這個異星少年,母星被毀,在星際間顛沛流離。現在又淪為奴隸,當真可憐。他就要脫口說「可以」的時候,忽然驚覺自己並非那麼容易心軟的人,為何會對這個少年格外同情。再看到他的雙目又生變化,當下想起馬利坦星人的異能。

異星少年心頭鬆了口氣,自己已經成功催眠住眼前這個地球人類,可以借助他的力量逃出商會。這對於他來說並不困難,剛才就是利用護衛不小心取下蒙著他雙眼的眼罩,被他捉住機會催眠了附近的人,從而順利逃出。現在不過重施故伎罷了,可眼看那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就要同意,他那雙豔紅色的眼睛突然亮起,在昏暗的巷道里格外醒目,猶如眼中是一個烈焰升騰,岩漿翻滾的世界!

突然間,異星少年的眼中。小巷、圍牆、路燈、建築一一消失了。世界只餘下那個少年,他彷彿成為了宇宙的中心。在他身後,有橘黃色的光芒翻騰著。漸漸的,一輪由熊熊燃燒的火焰所構成的月輪升起,無法言喻的驚人威勢讓異星少年動彈不得,猶如一頭撞上自己的天敵,只能任由宰割!

「不要對我甩你的小手段!」艾倫深吸口氣,將不自覺激發的月隕大勢,在它沒有凜然發威之前,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在大勢收斂之後,萬物還歸原位。那巷、那燈又填滿空間,讓異星少年重新找回了知感。而不像剛才,連自己也感覺不到。只覺身在那虛無的宇宙空間裡,獨面一輪宛若要將空間佔滿的炎月。他有一種直覺,當炎月傾斜沉墮,將虛空破碎,萬物成灰!

那正是月隕大勢的特性。

異星少年退到牆角,用手扶著牆根,才不至於摔倒。受艾倫威勢壓制,他幾乎用盡的體力來抵抗,現在兩腿輕抖,模樣狼狽。

看他這個樣子,艾倫嘆了口氣道:「這裡是巴比倫上的黑街,是一片複雜的街區。你雖然從傑明商會逃了出來,但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出了黑街,照樣會給聯邦政府逮到。我不知道他們對於異星人會怎麼處理,但想來應該不會是件愉快的事,所以躲在黑街裡還能夠活下去,畢竟除卻你的雙眼,基本上你和我們人類沒什麼區別……」

「當然,傑明商會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得找個庇護所,老橡樹酒吧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它位於黑街入口處,店招上有一棵橡樹的圖案,十分好認。但前提是,你得順利到達酒吧,還得說服他們的老闆。記住,別用你那種能力,要不然老沃德肯定把你丟出來。」艾倫攤手道:「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異星少年點了點頭:「謝謝……」

然後靈活地跳上圍牆,翻牆消失了。

艾倫心裡湧起一陣古怪的感覺,那個少年讓他想起了自己。在母親逝世後的那五年裡,他也這般獨自一人面對這個世界。儘管身在狼群中,可心卻是孤獨的。

或許,這是他願意提供一點幫助的原因吧。

艾倫也轉身欲走。

突然他一掌拍在大腿上,叫道:「對啊,我怎麼忘記這麼簡單的辦法!」

艾倫抬頭看向天空,天上星辰虛懸夜幕,閃閃發光。他完全可以根據星辰釐定方位,也不用去管黑街那密如蛛網般的巷子街道。只要找準一個方向,學那馬利坦星人般有牆翻牆,有樓越樓,來個直線而行,不就可以離開黑街。雖說麻煩是麻煩了點,搞不好還會引來別人的干涉,可總比在迷宮般的街道里繞彎彎強。

很快艾倫就確定了老橡樹酒吧的方向,當下人往下蹲,屈膝一彈,斜掠向身側一面圍牆,幾個起落躍上牆後一棟三層小樓,再翻落到另一個街道。如此高飛低走,縱掠於圍牆矮樓之間,如人融入了夜色,有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

這偶然起意的夜行,讓他感覺暢快淋漓。看著眼中的世界無限廣闊,心神也不住伸展開去,如同要擁抱整個星空。這一刻,艾倫彷彿成為了宇宙的中心點,與宇宙同呼吸、共起舞。

每一秒鐘,都會有無數奇妙的念頭、天馬行空般的想法在腦海中掠過。一些學術上的問題、魔法序列中讓他頭痛的難關,在這一刻迎刃而解。艾倫突然有種感覺,他這一年來所學習到的知識、建立起來的體系在瞬間粉碎。各種學識理論之間再無任何隔膜,它們互相衝擊碰撞,又奇異的融匯,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總體。

之如諸多學識皆從宇宙萬象而來,儘管學科之間似是涇渭分明,可宇宙萬物無不相互聯繫,同為整體。因此當那些無形的框架打碎之後,艾倫驟然發現,學識理論之間無不是互補共生之理!

這個發現讓他身不由已發出一聲暢快的歡嘯。

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學院那麼多的課程,事實上旨在為學生建立一個緊密聯繫的知識體系,它將貫穿每一個學生的生命始末。只不過有的人只是大概生出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像艾倫這般生出這種清晰明悟的人少之又少。

雙手一引,便輕鬆地讓自己跳過一道圍牆。人在黑街,艾倫卻頗有回到地表叢林的感覺。靜極思動,自從上次和溫莎貝洛從地表回來後,艾倫就一直往來於學院、圖書館和休頓居所之間。像這樣痛快奔跑,已經忘記是多久前的事了。

他又從一棟兩層小樓跳下,經過一個窗口時,裡面有女人發出驚叫,房間裡正是男歡女愛的香豔一幕。建築的出現,讓人類有了私密的空間,因此延伸出千千萬萬個獨立的故事。而正是這無數個看似細碎,甚至無甚意義的故事,卻寫就了一部部文明的史書。

無數個個體組合成一個整體,而整體又引導著個體,兩者互為聯繫,彼此間有一種無名的引力牽引著。艾倫突然感覺自己不再孤單,他是無數個體中的一員。可同時,他又是整體中的一份子。他的一言一行,延伸出去,將波及整體,影響到其它的個體。

就像剛才那一幕,當他自窗前躍下,房間裡的女人驚呼時。兩個毫不相關的個體之間,便產生了微妙的聯繫。誰也不知道這種聯繫不斷延伸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那是艾倫窮極智能,也無法想像得出的結果。

艾倫並不知道,他的感悟、對宇宙的理解,都一一化為胸中大勢的養份。這就是養勢,通過自身的感悟滋養自然大勢。更多的感悟,對宇宙自然有更深入的理解,將讓自然大勢變得更為細膩。若說自然大勢是匹躁烈的野馬,那麼感悟和理解就是為這匹野馬套上韁繩,讓它更容易被驅策。

這一夜,讓艾倫在驅勢之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當落下一條偏巷的時候,艾倫的思感仍沉浸在那種個體與整體之間的奇妙聯繫裡。於是偏巷明明一個人影也沒有,艾倫卻感覺到自己一腳踩進了陷阱裡。前後左右均有微妙的氣息起伏,在他踏入巷子的那一刻,除了前方那道似有若無的氣息外,左右和後方的幾道氣息皆猛的拔高,再緩緩回落,顯是因自己的到來而心神激盪。

很明顯,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如果是平時,獵不及防踩進陷阱,恐怕等到對方暴起攻擊自己才會發現。可敵人千算萬算,卻末算到自己靈感不斷,更摸到宇宙和萬物之間的微妙聯繫。藉著感知變得無比敏銳的時刻看破他們的佈置,反而佔得了先手上風。

艾倫忽的立起,展腰舒背,心神以他為中心向四方擴展,彷彿要把這整個天地納入胸懷,整個人立時氣勢攀升。惡魔禮讚出鞘,被艾倫反執手中,他斷然喝道:「既然來了,就都給我滾出來!藏頭露尾,十足鼠輩。」

巷子安靜,只有艾倫的聲音在迴蕩著,彷彿那只是艾倫的錯覺。

艾倫突然逸出道笑容:「既然你們不願出來,那我就不陪你們玩了。」

他身形微動,腳跟離地,如同要往左側圍牆竄去。艾倫身形方動,當即四周破空聲大作,幾道人影從周邊圍牆矮樓中竄出,隱隱呈圍攻之勢。卻是埋伏的殺手看到他行將離去,顧不得主顧未曾發令,紛紛現身圍截。

要知道他們在艾倫撞上馬利坦人時便已經盯上他,正準備出手。不料艾倫突然改道,又竄高跳低的。累得他們緊跟不捨,最終搶在艾倫前面在這條巷子中佈下殺局。因為佈置匆促,在人手分佈上略有不均。艾倫剛才要撲出的方位,正是整個殺局中最弱的一環。

因此殺手見狀,只得現身,怕讓艾倫逃去,再要殺他就困難了。

可這會場中,艾倫雖作勢欲撲,可腳尖始末離地。腳跟放下,人又四平八穩地站在巷子裡,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幾名殺手。殺手們人人頭皮發麻,眼前這小子難纏得超乎想像。不過做個樣子,就把他們從暗處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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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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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殺局 下

艾倫環顧四周,共五名殺手。右側牆頭和後方巷口各有兩人,左側路燈上則蹲著一人,源力水準在十級左右。他們裝束各異,或槍或刀,似乎不是出自同一組織。這時一股氣勢驟然拔升,在艾倫前方巷子的陰影裡,一道人影如同自水中浮現,從陰影中出現。

這人身著襯衫長褲,臉上戴著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他赤手空拳,可源力卻是眾人中最強的,艾倫可以在他身上流轉的源力光芒直觀地做出判斷。

他們看似封死了艾倫的進退,但左側方向明顯較為薄弱,且那個方向街道眾多,蜿蜒複雜。若要逃走,這個方向顯然是為理想。這時,那正前方的面具男人氣勢再升,帶給艾倫巨大的壓力。他下意識就要選擇左側作為突破口時,忽然心中一動。

面具男似乎是故意把他往那個方向逼退,若是如此,左側應該另有佈置,或有援兵!

確有艾倫所想,這些殺手因為倉促布下殺局。在佈置和人手的調動上末達到最完美的要求,而現在,正有援兵從左方的街巷趕來。如果艾倫選擇那個方向作為突破口,就會一頭栽進陷阱裡去。如掉進蛛網中的飛蛾,最後只會越陷越深。

面具男人是眾人中最強的一環,由他發出氣勢,又故意露出左側人手不足的破綻,好逼使艾倫自己往陷阱裡跳。可艾倫卻看破了這一點,當下立有決定。

他先做了個欲向左側撲去的姿勢,引得殺手紛紛做足準備時,又突然衝向正前方,竟是要拿這個殺局中最強的一點作為突破口。

顯然殺手沒想到目標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們所有的準備和動作都沒有把這點計算其中,於是反應無不慢了一拍。等他們反應過來銜尾追擊時,艾倫至少已經甩開他們十幾米的距離,從而為自己和面具男之間製造了一個單挑的局面。

哪怕這只是暫時的,前後絕不會超過三秒鐘。

艾倫知道自己得把握好這個機會,眼前這人實力最為強橫。可正因為如此,他往往會忽略了自己,至乎沒在自己所在的方向多做佈置。因此只要過了他這一關,艾倫逃走的機率將大為增加。

「找死!」面具男悶哼一聲,聲音微感嘶啞蒼老,顯然已經有些年紀。

他亦不退讓,當即源力湧動,呼的一拳朝著艾倫胸口痛擊而至。拳鋒一動,當即扯出數道源力光帶。光帶互相糾纏,形成一團如同炮彈般的源力光團當先朝艾倫胸口印去,旨在逼退艾倫。

艾倫吸氣、驟停、旋身、滑前!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般使出,繞過當胸印來的源力光團,滑前的同時惡魔禮讚刀光閃爍,朝面具男的拳鋒斬去。

那給艾倫避開的源力光團反而逼得後面追來的殺手們手忙腳亂。

匕首割破了空氣,行經中途,艾倫身上源力光芒湧動,額間「燎原之刃」的圖紋亮起。呼一聲,惡魔禮讚上纏上了高溫火焰。於是一記弦月斬擊在中途變成了炎月斬,威力相去何止千里!

面具後的雙眼瞳孔驟縮,男人變拳為掌,朝著迎面斬來的烈烈月輪拍去。手上展開一大片源力光芒,壓得炎月焰光暗淡。隨著面具男手掌收縮,那惡魔禮讚上的火焰大有給生生按滅的趨勢。

炎月斬末曾斬落,便行將被破,之於艾倫還是首次撞見。他雙眼亮起,燎原之刃亦光芒閃爍。這個刻印在艾倫晉級之後,圖案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纏繞著長劍的火焰較之前展開了少許,這時,那些焰紋中掠過一片回路的光紋。

艾倫激活了第二個能力,震盪!

手掌握實。

隨著源力收縮,面具男人感覺到,艾倫匕首上的火焰沒有如自己想像中般被壓滅,反而劇烈的震盪起來!烈焰的光芒越來越亮,在持續震盪了兩秒鐘後,炎月爆炸!巨大的衝擊力震開面具男的手,且挾帶著火焰的衝擊波狠狠轟在他的身上,把他撞飛了出去,壓跨了旁側一段圍牆。

艾倫則藉著爆炸的衝擊彈向高處,在抵達最高點時,以一道拋物線往前落去,轉瞬掠過二十米的距離。

「截住他!」面具男人大叫,並伸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碎石。

那一邊,艾倫已然落地,心中卻湧起了危機感。當下腳踩旋步,人如陀螺般一轉。一串火芒擦著腳邊掠過,卻是一名殺手端著微型衝鋒槍甩出一道火線。

阻得一阻的功夫,餘下四名殺手已經掠近。當中一人速度最快,奔跑間腳上纏著碧色源力光團,似乎是某種能力的加持。他奔上一側的圍牆,驟然躍往半空。明明空中沒有任何借力之物,卻一腳踩在虛空,踏出一圈氣環,加速掠過艾倫的頭頂落至前方,堵住艾倫去路。

這時,面具男人已經站起,只是剛才去握住炎月的手掌一片焦黑,卻是給炎月的爆炸震傷。他雙眼中寫滿怒意,握拳追來。

四名殺手同時撲向艾倫,只是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默契,以至動作互相干擾,無法起到圍擊的目的。艾倫看在眼中,心道這些人肯定是臨時招募,且出身無不相同。這樣的好處是事後很難查出僱主的身份,缺點則是如現在般配合沒有默契,以至破綻百出。

惡魔禮讚拉到身後,趁著燃燒的能力尚在。艾倫擰腰旋身,原地旋身。匕首拖著烈焰拉出一道炎輪,火流激射,熱力灼人,把四名殺手逼得剎停腳步,避開艾倫這招「烈焰迴廊」。

「混蛋!」面具男暗罵,他實力最強,目光也最老到。看出艾倫這一招儘管攻擊範圍囊括了自身360度的空間,卻因為攻擊範圍廣闊而使得威力下降,渾不如炎月斬來得強勁。可惜他因為一些顧忌而不敢僱傭那些有名氣的殺手組織,只能找些剛出道或沒什麼名氣的殺手。

本來也沒想著這些殺手能起多大作用,只要可以掩飾自己以及起到拖延作用,面具男已經很滿意了。可現在,這些殺手實力不足的短板暴露無遺,給艾倫一招空有威勢,而殺傷力不足的花招逼開。

被烈焰迴廊逼開的殺手,圍擊之勢立解。且因為互不相識,以致沒有默契,退避間全無章法。其中兩人甚至不小心撞在一起,從而給艾倫製造了反擊的機會。

艾倫當先撲向那名速度最快的殺手,惡魔禮讚帶著燃燒所加持的余焰從他眼前閃過。受火焰熱力所逼,殺手不由吃痛閉眼。就這麼剎那的功夫,胸口一涼,卻是給艾倫的匕首扎進了心臟。匕首一刺一轉,再拔出時,帶出一串血珠。

出血量出奇地少,而那些飄蕩在半空的血珠彷彿受到無形引力的牽引。彈指間盡朝惡魔禮讚的刀鋒處收攏,再滲進了刀身間,於是匕首末端的惡魔寶石便亮了少許。

另一名殺手無聲撲來。

手中戰刀向艾倫發出凌厲一斬,所取時機,正是艾倫匕首從屍體上拔離的瞬間。

潮有退漲,精神意志亦是如此。艾倫剛殺一人,殺心鬥志微有回落。那殺手把握的時機適到好處,深譜刺殺之道。艾倫吸氣暴退,卻仍是給刀鋒在胸口處劃過,當即上衣裂開,噴出些許血跡。艾倫退勢不停,直接撞進後面另一名殺手懷中。

趁撞得對方全身劇震,源力激盪之際。艾倫匕首上捅,從對方的下巴刺了進去。轉身下拉,便劃開了他的喉嚨。同樣的,在惡魔禮讚的刀鋒下,殺手噴出體外的血液格外的少。

一絲精純的生命源力透過惡魔禮讚輸入艾倫體內,讓他因連番劇鬥而劇烈消耗的源力得到補充。本來猛跳不停的心臟緩得一緩,艾倫精神一振。手臂一引,推得屍體往前跌起,阻擋前方持刀殺手的視線。

這連番動作變化在電閃雷鳴間,直給艾倫幹掉了兩名殺手,面具男人才追至。艾倫已經翻身躍過一面圍牆,一梭子彈追在他後面掃過牆體,激打得牆面碎石亂濺,卻干擾了面具男人的動作,讓他慢了一線。面具男氣憤不已,卻無暇責罵那持槍射擊的笨蛋,和之前那名手持戰刀的殺手一前一後躍過圍牆。

然而面具男用力一躍,橫過圍牆數米,朝牆後街道掃去時。街道上哪有艾倫身影,忽有所感,回頭望去,卻見艾倫蹲在牆角。這時那持刀殺手剛好翻過牆體,面具男人還沒來得及發聲示警,艾倫已經身形暴起,匕首掠過死亡之光,和措不及防的殺手擦肩而過,又回到原來的巷子。

至於那名持刀殺手,在掉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一具屍體。面具男人這才落到地上,他心中怒不可遏。在如此形勢之下,竟然還叫艾倫連殺三人。任他實力再強,卻因不及艾倫的機敏靈活,以至步步落後,反而被艾倫掌握了戰鬥的節奏,落得此刻被少年牽著鼻子走的下風之局。

面具男往回折返時,圍牆後槍聲輕呼響起,顯是艾倫和剩下的殺手已經交上了手。可等他翻過圍牆,戰鬥卻已經結束。五名殺手,除了那名拿衝鋒槍的因為距離較遠而躲過一劫外,四名圍攻艾倫的殺手已經全數被放倒。面具男的眼角剛好捕捉到艾倫鑽進一棟矮樓窗口的情景,他悶哼追上,誓要把這個厲害得出乎意料的少年擊斃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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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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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脫身

艾倫從一道兩米圍牆上跳下來的時候,把幾個圍著一個妓女詢價的男人嚇了跳。他們剛要破口大罵,艾倫已經跑遠。突然身後轟隆一聲,無形的衝擊將幾人撞飛。他們呻吟著爬起,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徑直從他們身邊跑過。其中一個男人最是倒霉,才剛撐起身體,就給面具男一腳踩回地上。

幾人這才往後看,好端端的一段圍牆崩了小半,看得出來那破牆而出的人心情不佳。

面具男人的確心情糟透。

艾倫比他想像中狡猾,期間甩開他兩次。還好他經驗老辣,才不至於被一個小鬼騙走,卻一時追之不及。且艾倫不時製造混亂,就像現在,在竄進另一條巷子時,撞開幾個路人。卻用上了巧勁,把路人往自己方向撞來。累得他不得不躲開這些人形障礙,以至於讓艾倫遙遙領先。

不過他知道,艾倫就算再機敏。有一點他是無法迴避的,那就是源力等級間的差距。艾倫連番劇鬥,又全力奔跑了這麼久,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當得上韌勁驚人了。可他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只要追牢他,遲早他會力竭倒地。

那時,便是這個少年的死期!

艾倫也很清楚這一點。

現在他已經幾近極限,心臟呯呯狂跳,似要奔出胸腔。源力更是所剩無幾,且身上幾道傷口因為沒有時間停下包紮的緣故,鮮血仍不斷流出。

必須想想辦法!

他又一個矮身,鑽進一處建築窗口,穿過客廳,撞進臥室。眼角掃到一把椅子,當下伸腿挑椅,把椅子挑向臥室窗戶,砸得窗戶玻璃粉碎,震落一地。艾倫則打橫掠向室內大床,床上被子中鑽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女人來。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艾倫已經忽的鑽進她被子中。

頓時幽香撲鼻。

可惜此刻兵危戰區,艾倫心中毫無綺念。手中匕首輕抵女人小腹,沉聲道:「別說話,否則……」

話音末落,面具男人已經追進臥室。女人連番受驚,發出一聲尖叫。面具男朝她看了眼,然後悶哼一聲衝向窗口。猛的破窗而出,繼續追殺艾倫去。

艾倫才松了口氣,收刀從身上摸出幾張鈔票塞到女人手中說:「這是賠償你一些損失的……」

女人這才看清,這個不知從哪裡來,大膽鑽進自己被子裡的少年異常英俊。雖然少年的行徑讓她十分意外,可黑街這哪天不發生著各種莫名其妙的事。驚嚇過後,她反而鎮定了下來,且看到艾倫塞進手中的錢,眼神更是明亮。她大膽地用腿盤住艾倫,反把他壓在下面道:「這錢已經有多了,我可沒零錢找你。要不,讓姐姐陪你一晚好了。」

說罷香唇便要吻下。

艾倫這才發現,被窩裡這個女人竟是不著寸縷,讓她赤身**的壓著,當下身體起了反應。可現在他哪有這個心情,先是一手封住對方香吻,再用力一翻壓了回去,壓得女人發出一聲不知道是舒暢還是痛苦的呻吟。艾倫微微一笑,滑下床去,從原路離開了臥室,留下滿腔春意無處發洩的女人。

面具男追出一段後,毫無發現。忽然省起,之前那女人的被子似乎寬大了些,完全能夠藏得住一個少年。當下悶哼一聲,返身追回。那女人剛穿好衣服,面具男又撞窗而入,怒問道:「人呢?」

女人打了個哆嗦,手指往客廳的方向一指。面具男當既衝進了客廳,看到客廳朝著門前街道的窗戶大開,面具男當即縱身出窗。

人猶在半空時,身後殺氣激盪。他轉頭看去,駭然見到艾倫自後撲來,惡魔禮讚照著他的背心捅來。面具男沒想艾倫竟大膽如斯,非但沒有遠遁,還算準自己會折返,特意留在這裡準備給自己一刀。

知道歸知道,可人在半空,他無法改變落點。只得勉強擰身,朝著艾倫胸口便是一拳。

艾倫眼中寒光閃爍,末曾退讓,只是胸口一縮一擺。

兩人轉瞬撞在一起。

惡魔禮讚方扎進面具男身體寸許,便為其肌肉及源力遏制。再隨著對方身體轉動而給彈了出來,但艾倫這刀用上了震盪,高頻震動的刀鋒在男人身上製造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面具男則一拳轟在艾倫的胸口,拳鋒先是撞上艾倫護身的源力。源力給擊個粉碎後,才撞上少年的身體,便為胸口擺動的動作滑開,從而正面轟擊的一拳變成了從艾倫胸前擦過。

艾倫口吐鮮血,如斷線風箏般飛退。面具男這時才落回地面,伸手往背後一摸,溫溫熱熱的一片滿是鮮血。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痛,讓他心裡既驚且怒。再看艾倫,藉著他一拳轟擊之力倒飛了數米。剛一觸地,又迅速彈起,轉身飛掠。

面具男大感頭痛,悶哼追上。心中卻大感疑惑,艾倫雖只是給他拳鋒擦過,可傷勢不應該只是吐口血就若無其事的繼續逃跑才是。

他卻不知,那一拳的確讓艾倫頗為難受,且胸口積鬱難當。但惡魔禮讚紮了面具男一刀後,一縷生命源力渡入艾倫體內,頓使他的暗傷轉瞬好了三分,才有力氣立刻逃走。

這番追逐,真是遇牆翻牆,穿街過巷。直把這片街區鬧得雞飛狗跳,當艾倫又從一面牆後躍過時,眼前豁然開朗,原是已經跑到一條大街上。街道不遠的拐角處突然幾輛越野車呼嘯開出,然後分三路而行。其中一路往艾倫的方向開來,卻是傑明商會仍在追捕著那個逃跑的馬利坦人。

艾倫暗道來得好,當下朝來車迎去。當面具男也翻出圍牆時,剛好看到艾倫衝至車側,一個矮身側滑,便閃進了車底,卻是手腳捉著汽車底盤,隨車遠去。

面具男氣得一拳砸在圍牆上,把牆體轟出一個拳印來,嚇得周圍路人朝他步步注目。他才翻過圍牆,落至牆後,他拿掉面具,不是科多夫的戰技老師羅伯特又會是誰?

凌晨時分,一輛出租飛車來到烏加勒古堡的大門前。古堡護衛來到車邊時,卻看到車裡下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當他舉起代表著二級權限的銀戒時,古堡護衛連忙把他扶進堡中,並按照他的吩咐去通知海辛管家。

等看到海辛管家時,艾倫才放心讓自己昏迷過去。

還沒七點,霍恩已經換上衣服,踩著隱帶怒氣的步伐走進艾倫居處所在的翼塔。等來到自己外孫房間時,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霍恩更是殺意湧動。艾倫躺在床上,傷口已經讓家族醫生進行縫合和消毒,現在纏著繃帶。他已經醒來,除了臉色蒼白些之外,似無大礙,霍恩才松了口氣。

海辛已經為他在艾倫床前擺了張椅子,霍恩坐下,揮了揮手。海辛便把醫生和兩個護衛帶出了臥室,等門關好,霍恩才柔聲問道:「誰幹的?」

「看不到臉,對方戴著面具。但從聲音聽來,應該上了年紀。」艾倫接著把面具男另外一些體形特徵描述了遍。

霍恩聽罷,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安心靜養。把傷養好了再回學院。」

對於他的安排,艾倫自無異議。

離開臥室,海辛便走了上來,對霍恩輕聲道:「老爺,我已經初步瞭解了下。艾倫少爺是在黑街遇襲的,黑街那邊昨晚死了四名殺手,都是剛來黑街不久的新人。」

「殺手?難道是上次那隻老鼠又露出了尾巴?」霍恩悶哼道。

海辛搖頭:「應該不是同一個幕後主使。因為殺手的層次、佈局等等都相去太遠。」

「那就是有另外的人想打艾倫的主意。」霍恩點頭,淡然道:「看來安娜有活幹了,免得她老是抱怨休息太久,身體都要生鏽了。」

又道:「艾倫怎麼會跑黑街去的。」

「說是一個叫格林的學生邀請,昨晚黑街有一次奴隸交易會,大概是去增長見識。」海辛據實回答。

霍恩朝艾倫的臥室看了眼,說:「那順便查查這個叫格林的小鬼有沒有問題,不要打草驚蛇。可以從這個小子的財政及物資等方面入手。」

「我曉得如何做。」

「讓安娜10分鐘後來書房找我。」

黑街。

古利特拉低了帽子,拐進一條雜亂的髒巷。確認後面無人跟蹤後,才鑽進位於巷尾一間破敗的房子裡。他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微型衝鋒槍放到地上,再到洗手間裡灌了口冰冷的自來水。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才笑滋滋地打開上衣口袋,看著裡面一沓鈔票。

這是他來到黑街干的第一票,像他這種剛來到黑街的新人,最重要就是打開自己的名氣。有了名氣,無論單干還是加入有份量的殺手組織都會方便不少。

回想起昨晚的刺殺行動,古利特仍心有餘悸。那個刺殺的目標異常扎手,明明只是個11級的小子,卻連殺了已方四名同行,最終還成功脫離了。但那主顧還算有良心,照樣付給自己薪酬。如果他不付錢的話,古力特就準備把主顧的信息賣出去,想必有人願意收購。

「今晚可以找個女人好好樂樂了。」古力特說道。

可當他轉過身時,身體卻驀然僵住,失聲喚道:「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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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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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融合矩陣

古利特伸手去摸腰間的匕首,可對方速度更快。一手閃電探手,扣住他的喉嚨並將之提起,另一手掃掉古力特別在腰間的匕首,接著縮肩揮拳,拳鋒上纏著幾道源力光帶,伴隨著拳鋒重重撞在古力特的小腹處。當即狂猛的源力筆直貫入,伴隨著這一拳轟出的如柱拳風,古力特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重重撞在了洗手間牆壁上的鏡子中,鏡子四分五裂,古力特亦雙眼暴睜,在牆上滑出一道血跡無力地坐倒在地上。頭一歪,已經沒有了聲息。牆上鏡子的碎片裡,映照出羅伯特的身影來。他用一條手帕擦著沾血的拳頭,然後沉默地抽出一把戰術短刀,在古力特的屍體上一陣亂捅後,乾脆將短刀留在他屍體上。

再拿起殺手口袋中的鈔票,並故意在窗口留下一兩張後,始從正門離去。

半個鐘頭之後,安娜和另外一個男人便站在古力特的屍體旁。

安娜戴上手套,蹲下身檢查了一遍古力特的屍體,然後冷笑道:「真是拙劣的手段,明明用剛猛的拳勁把人家震死。看看這裡面的骨頭和內臟都幾乎變成肉糊了,卻還偏拿著一把短刀亂捅,打算擾亂視線嗎?」

她又走到窗邊,把兩張鈔票撿了起來:「想佈置成劫財的假象?要這麼處心積慮的滅口,還真是小心。不過越是小心,這裡面的貓膩就越大。」

「灰鷹,去查下這些人的來歷。如果是今年才到黑街的,我要他們確切出現在黑街的日期。哦,對了。還有他們這三個月的詳細情況,如果是新人,必然會有中間人給他們牽線。希望那些傢伙不會讓人給宰了。」安娜說道。

那跟著她一起來的男人沉默地點了點頭,便推門而出。安娜把手上兩張鈔票留在原來的位置上,又對著古利特的屍體搖了搖頭,便走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這一帶地盤歸屬的商會士兵很快來到,他們有條不紊地把屍體打包運走。整個過程中沒有人問什麼,除了窗邊的兩張鈔票被某個士兵順手塞進口袋外,他們甚至不關心死了的是什麼人。

畢竟這裡是黑街,每天都會有人死去,誰會在意這些?

一週後,霍思站在書房,居高臨下看著艾倫鑽進了飛車,離開了古堡。

在他身後是安娜和管家海辛。

直到飛車走遠,霍恩才回過頭來道:「也就是說,在這個星期裡,黑街共死了三條鬣狗?」

「是的,老爺。我們的線索全斷了。」安娜回答道。

鬣狗是殺手經紀人的別稱,他們和老橡樹酒吧裡那個老闆沃德的工作性質相似。只是遠不到老沃德的資歷,而且這些經紀人不問僱主及目標的身份,他們奉行利益第一,全然沒有原則可言,因此才會被外界稱為鬣狗。

「看來對方做得挺乾淨,那麼,你接下來有什麼計畫?」霍恩看向自己的秘密武士,問道。

安娜微笑道:「在最後一條鬣狗被人幹掉後,我就知道在黑街這邊大概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畢竟襲擊孫少爺的殺手都是些新人,他們在黑街的關係太淺,很少人認識,除了那些被滅口的鬣狗外。計畫失敗,殺人滅口那倒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可對方的速度很快,簡直就像知道我們每一步會做什麼,從而節節領先。」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家族裡的人幹的?」

安娜聳肩:「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我委託海辛先生對最近半年家族的財政收支做了個摸底,海辛先生似乎有些線索了。」

霍恩逐把目光看向了管家。

海辛點頭道:「在安娜夫人吩咐之後,我暗中查了下家族近半年來的收支財單,發現其中一筆交易的水份甚大。」

「哦,願聞其詳。」霍恩說。

「那是位於地表第七區,我們其中一個模基流水線工廠的帳目。他們在上個季度其中一項用於購買原料的交易額度遠高出其它季度20%左右,我暗中調出那個季度他們的生產報表和相關資料,發現在檢測一項上並不達標。那批模基改採用的原料遠達不到我們的合格標準,現在那批模基堆放在該廠倉庫。據倉庫主管報告,它們將給當成次品處理掉。」

「也就是說,有人以次充好,通過原料購入私吞了這中間的巨款差額?」霍恩笑了起來:「不錯,是個謹慎的傢伙。這麼一來,如果我們僅是從家族內部人員的收支情況去調查,很難查出什麼貓膩來。」

「能夠如此操作,說明對我們的生意往來,業務運作十分熟悉。」霍恩點頭道:「海辛先生,你和安娜兩人就繼續往這條線索挖下去。但不要打草驚蛇,那筆差價是條線索。但對方不會明目張膽地吞下去,畢竟那樣會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那其中,肯定還會經過某些操作,從而轉變成合理收入。」

「你們要仔細查,或許,還會挖出另外一些有趣的事情來。」霍恩輕輕說道:「也是時候該為家族的糧倉,清除掉一些鼠蟻之輩了。」

在貝思柯德的族長顯露崢嶸的時候,艾倫則回到了黎明之刃裡。聽說他在黑街遭到襲擊,學院的朋友紛紛給予問候。特別是格林,畢竟是他邀請艾倫前往黑街,否則艾倫也不會遭到襲擊。格林對此很自責,在沒有確切的證據顯示格林與襲擊事件有關之前,艾倫自然也不會責難於他。

之後艾倫又投入到知識之海的探索中,並且因為那天晚上在黑街的感悟,在艾倫的眼中所有學科都是知識體系的一部分,再沒有所謂的側重之分。他汲取著一切所能夠接觸到的知識,並將之融匯貫通。

終於,在仲夏最後一個月的晚上,艾倫將自己這一年多來學到的知識,結合偶得的靈感,轉變成一份魔方序列的設計方案。他奮筆疾書,用了一個通宵的時間把方案做好,並在第二天夜裡送到了休頓的手中。

「我看看,荊棘劍甲。構件是沉寂守護、直刀暗毀……」休頓掃了一眼設計方案,裡面有魔能護甲沉寂守護和直刀暗毀的圖文說明。他放下方案,疑惑道:「你搞什麼,艾倫。這不是你那兩件魔能武備嗎?」

「你再繼續往下看,老師。」艾倫微笑道。

休頓這才繼續往下看去,在兩件魔能武備後面,則是一個序列圖譜的設計。這個序列所用的樞陣不在任何一個基礎樞陣之列,它的導能回路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休頓開始認真看著這個樞陣的回路設計以及之後的源點排列,最終,視線落在序列的名字上:融合矩陣!

老酒鬼猛的往回看,才發現沉寂守護和直刀暗毀的序列也做了一定的調整。它們的導能回路和源點排列和之前略有區別,再結合下方的融合矩陣,休頓恍然大悟道:「媽的,原來這是序列套裝?」

可他又搖頭道:「不對,你這套荊棘劍甲的最終能力荊棘劍陣,是結合了沉寂守護的能量吸收,以及直刀暗毀的源力刀芒兩種能力後的產物。也就是說,由兩種單一的能力,構成序列套裝的最終能力,且不消耗額外的源力!」

「這可和門羅提出的套裝概念大不一樣。」休頓放下艾倫的設計方案,跌跌撞撞地跑進書房,然後拎了一本書出來。

這本顯然已經有些年月的紙媒書籍推到艾倫的眼前,書名是《論序列套裝的可能性》,作者署名則是魔武之父的門羅。休頓用手輕拍著書本道:「這是門羅的晚年之作,也是開啟了序列套裝的重要鑰匙。門羅在提出複製源器,從而製造出第一件魔能武備之後,便在這個領域傾注了畢生的心血。」

魔能武備的出現,是人類武器發展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它代表著人類在武器發展創造方面,開始走進一個全新的時代。但魔能武備也有其侷限性,例如那單一的能力,以及遠不及源器的威能,都讓門羅這個魔武之父遺憾不已。在門羅晚年,他提出了序列套裝的可能性。

這個套裝的理念和艾倫的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門羅的想法是,將一個高級序列拆分成若干低級序列,分別植入不同的武備構件裡。當裝備起這些魔武構件的時候,通過激活所有的低級序列,來啟動高階的能力。這個概念的提出,從而促使了後世序列套裝的誕生,得以讓等級不高的源力者使用出越階的能力來。

但門羅的序列套裝,所有的魔武構件都是為最終能力服務的,構件本身的序列並不自帶能力。事實上,它們可以看成是高級序列的構成零件。而且經過後世序列大師的改良,也始終無法規避套裝的一個缺點,那就是越階能力需要支付的額外源力!

再回過頭來看艾倫的設計,沉寂守護和直刀暗毀本來是兩件毫不相關的魔能武備,但在加插了融合矩陣之後,卻將兩者整合成荊棘劍甲的套裝。當然,它的套裝能力界定在武備本身的等級上,可荊棘劍陣這個套裝能力卻不用支付額外的源力。

從方案上來看,荊棘劍陣只是兩件魔武構件能力的融匯結合,威能並不特別突出。可用激活兩件魔武的源力,卻能夠得到三個能力。那多出來的一個能力,便是套裝的價值所在。

而其中的關鍵,就在艾倫親手設計,且從末出現在已知序列圖譜的融合矩陣上!休頓意識到,艾倫這個全新的魔方序列,有可能帶來的是整個魔武領域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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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韜光

「這個融合矩陣,你記下來了沒有。」休頓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看著艾倫問。

艾倫自信道:「當然,它是我設計出來的。就算閉著眼睛,我也可以把它再畫出來。事實上,我覺得一些地方可以繼續推敲,還能夠進一步改動。例如……」

「等等……」休頓吹鬍子瞪眼睛,沒好氣地說道:「我又沒問你改進和更新方面的問題,總之,這個矩陣你記住了是吧。那就好。」

說完隨手一揉,當休頓雙手分開時,艾倫的設計方案已經成了一地碎屑,拼都拼不回來。

艾倫一征,看著休頓道:「您這是……」

「聽著,小子。你這個融合矩陣,將會是引動魔武領域變革的關鍵之物。可你現在還太年輕,在這個領域裡,人們還不知道艾倫是誰。一旦這個矩陣落入別人的手中,立刻就會變成他人之物。若經由某位大師發佈公示,就算你聲明是自己設計創造,也不會有人相信。」休頓拍了拍手,道:「所以你現在乖乖去拿掃把過來,把這裡打掃乾淨,就當今晚什麼事也沒發生。也別急著把這個新的序列發佈出去,畢竟你要學的東西還不少。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時,再重拳出擊。到時候,你的名字將錄入魔武領域的發展史中,說不定可與魔武之父門羅位列同一高度。」

「嘿,想想老子竟然無意教出一個可與門羅比擬的學生,今晚想不喝醉都不行了。」休頓哈哈大笑,神情得意,活似融合矩陣出自其手一般。

艾倫心中也震撼不已,融合矩陣的靈感正來自於那晚黑街所領悟的宇宙與萬物之間的聯繫。沉寂守護和直刀暗毀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借由融合矩陣將兩個個體結合成一個整體,於是便有了荊棘劍甲。可艾倫沒想到,自己這個無意之作,竟給休頓評價得如此之高,甚至可能與魔武之父門羅並肩,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不過休頓的顧慮也是對的,如果艾倫貿然發佈這個序列,有誰會相信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能夠創造出將給魔能武備帶來顛覆性變革的全新序列。

畢竟全新序列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現在序列設計方面的大師也多沿用前人的設計,加以改變和更新而已。

說到底,艾倫根基還太淺,甚至在魔武領域裡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他需要機會嶄露頭角,得到別人的肯定後,再發佈革命性的融合矩陣,才能夠把這個全新的魔方序列和自己掛上勾。

至於現在,則是韜光養晦的時候。

於是今晚,融合矩陣只如流星般在這個世界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淡淡的軌跡。它甚至來不及出現在霍恩的桌案上,又或家族長老會的議桌上,否則艾倫每個季度的特殊預算將突破百萬大關!

兩天後的晚上,休頓喝了些酒,又唸唸不忘地說起艾倫那個融合矩陣,進而說到現在魔能武備的概況。艾倫早習慣了他這種想到哪說到哪的授業方式,所以和平時一樣做著記錄。

休頓呼出一口酒氣,道:「小子,你應該也知道。現在的魔能武備最高只開發到20檔,知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繼續進一步開發?」

艾倫側著腦袋想了想,說:「是因為源器的關係?不,源器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武備,根本無法普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是……沒有開發的必要?」

說完他也為自己這個猜測驚訝不已。

接觸魔方序列已經有段日子,艾倫完全知道,以聯邦現在的科技和生產力,要開發高於20檔的魔能武備完全有辦法。可一直以來,魔能武備最高也就20檔。有實力而沒有開發,也就是說,高於20檔的武備沒有開發的必要。

休頓點頭說:「你也應該知道,在覺醒者之後,還有另外的層次。」

「傑西卡老師說過,覺醒者之後,源力之路將會出現不同分支,但她沒說是什麼樣的分支。」艾倫據實道。

「那是支配者和祖裔……」休頓搖晃著酒樽道:「無論支配者或是祖裔,已經可歸入頂級戰力那一個層次。即便聯邦人才濟濟,猛將如雲。但頂級戰力這個層次的強者,人數十分有限……」

「到了這個層次的高手,已經用不上魔能武備。對於他們來說,除非是源器級別這種武器,否則,一把普通的戰術長刀和20檔的高級魔武沒有太大的區別。更何況,支配者的刻印武裝、祖裔的原祖刃。前者傾向防禦,後者專注攻擊,皆非魔武可比。」休頓攤手道:「但可以歸入頂級戰力的也就那麼一小撥人,他們是聯邦陣營中的震攝力量。人數眾多的覺醒者,才是聯邦的中堅戰力。可以說魔能武備,主要是為這部分人而開發的。可就算是20檔的魔武套裝,也無法接近覺醒者和支配者之間的差距。」

說到這裡,休頓看向艾倫笑道:「可你的融合矩陣,或許可以改變這一點。拉平兩者距離肯定做不到,但只要拉近個三分之一,便已經足夠改變整個陣營的力量格局。毫不誇張的說,若能夠辦到這點,那麼融合矩陣的作用比源器還大。」

這點休頓倒是沒有誇大,畢竟頂級戰力和源器有限,而中堅戰力人數最多,融合矩陣也完全可以量產。兩相配合之下,以量變達到質變,的確能夠改變整個陣營的大勢,那比單純的一兩件源器所要發揮的作用自然大得多。由此可見融合矩陣的可貴之處,也是休頓對它的發布格外慎重的原因。

除此之外,艾倫在老將軍的嘴中,也無意得知了頂級戰力的層次。那就是支配者和祖裔的兩種分支,至於分支如何出現,以及刻印武裝和原祖刃又是什麼則無比得知。因為當艾倫想要問得更詳細時,休頓已經抱著酒樽睡著了。

無知者無畏。

而知道得越多,艾倫才知自己在源力世界中多麼渺小。於是只能兢兢業業繼續進行各種訓練,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又是週末。

艾倫和往常一般,在週六的早上來到訓練大廳,先做了兩個鐘頭的體能訓練後,便進行著枯躁無趣的刀法訓練。艾倫練習的對象是一具鋼鐵人偶,訓練用的刀具總是重複著一些最基本的動作。可當一個割喉的動作重複了上百遍,且每次的落點精準一致。以至末曾開鋒的訓練用刀也在人偶頸部削出一道清晰的痕跡來時,讓四周同樣也在進行著訓練的家族護衛朝艾倫投去敬佩的目光,同時看得冷汗淋漓。

能夠把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重複上百遍,且無一偏差。這說明艾倫有耐性、手法精準且不易出錯。

沒人願意遇上這樣的對手。

在上午的訓練結束之後,回到翼塔住所的艾倫,迎頭撞上了威利克。

「嗨,頭!」威利克朝艾倫丟去一個小小的儲存器:「這是海辛先生剛送來的,說是一個叫羅恩的人交給你的資料。」

「羅恩少尉……我知道了。」艾倫接過,微笑道:「中午一起吃飯嗎?」

「不了,頭。麗玫那丫頭做好了午餐等我回去吃呢。」

「那就放你半天假吧。」

威利克吹了聲口哨,高興地去了。艾倫回到住所,拿出羅恩送來的儲存器。在溫莎貝洛發佈了最終考核的題目後,艾倫便委託地表的羅恩少尉收集關於威爾頓山區中那個武裝集團的資料,這不查不知道,當羅恩接受委託並著手調查,卻發現有關於這個武裝集團的情報少得可憐。

於是蒐集情報的預算不得不增加,可即便如此,直過去了快三個月,羅恩才有情報交給他。顯然,溫莎貝洛選擇的不是簡單的目標,在這次考核中,情報蒐集也是一門功課。艾倫不由慶幸自己認識羅恩在先,否則在這次考核中僅不得借助家族力量一項,就足夠讓艾倫在情報蒐集一事上傷透腦筋。

將儲存器連上智腦,很快就讀取出大量圖文並茂的資料。

看完這些資料,艾倫的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果然,溫莎貝洛選擇的不是地表普通的武裝集團。確切的說,這是一股革命軍。

隨著地表和浮島的矛盾日劇,聯邦政府的安撫手段顯得杯水車薪,在近十年,革命的暗流開始湧動。以推翻聯邦統治,將資源共有互通是革命軍的宗旨所在。顯然,他們宗旨嚴重侵犯了聯邦和貴族集團的利益,因此對於革命軍的打擊,聯邦向來毫不妥協。

只是革命軍受到地表人民的支持,以及利用地表複雜多變的環境因素,使得聯邦政府遲遲末能將革命軍徹底撲滅,反而有日趨嚴重之勢。對於這種事,艾倫僅持中立態度,畢竟誰說得清,那所謂的革命軍背後,會否是某個坐在聯邦議桌上的議員所刻意安排,用以打擊政敵的工具?

已經開始研讀《政治哲學》的艾倫,對於政治這門學問已經有所涉獵,深明這其中的複雜性。更何況,在地表日多的革命軍裡,也不乏打著革命之名,卻幹著劫掠之事的暴徒。

在羅恩的調查中,位於威爾頓山區中那支所謂的革命軍,擔任的恰恰就是這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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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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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聖裁軍

這支藏匿在威爾頓山區裡的革命軍,以一個名叫托雷的刻印師為首。羅恩少尉的情報顯示,托雷至少是一名14級的戰士。在他手下有一支親衛隊,是由八名10到12級不等的刻印師組成。除此之外,他還有上百名士兵,手中掌握著一批武器裝備。

自命「聖裁軍」的武裝集團打著革命的旗號,卻做著與暴匪無異之事。他們活躍在地表的第3區,這片區域山地眾多。聖裁軍基本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讓第3區的地表防備軍十分無奈,由於環境複雜的原因,再加上聖裁軍來去如風,很難找到圍剿他們的機會。

這支武裝集團在第3區活躍的一年多來,洗劫的中小型城鎮已經多達十處,他們手上所沾染的人命更是達到一個駭人的數字。同時,羅恩懷疑這支武裝集團的背後,有巴比倫的某位大人充當他們的保護/傘。否則在受到高壓打擊的同時,聖裁軍如何能夠完成銷贓、軍火買賣、收購生活物資等運作。

在羅恩送交的情報中還附帶了一些航拍的畫面,畫面中是聖裁軍位於山區的隱蔽基地簡況。不難看出這個基地裡有兵營、訓練場、停車場、防禦工事等建築,形同一個小型要塞。圖片中有幾張是士兵正在接受訓練的場景,頗有軍事化管理的作風。

這些情報十分珍貴,因此艾倫覺得花出去那近十萬的情報費用簡直物超所值。有了情報,他就可以針對性地制定策略。從進攻的方案,到人員配製以及裝備搭配等方方面面進行一個整體的佈局。艾倫的思維模式已經不知不覺地發生了改變,現在他看待事物的方式更趨向於宏觀立體的層面進行瞭解和切入,這大概也和他自己的一些感悟有關。

接下來週六的一個下午,他都泡在自己的住所中,制定著一個整體的戰略方案。

溫莎貝洛分派給他和韋伯的是一支精銳小隊,小隊人數有十二人,正副隊長各一名。艾倫拿到的資料裡,兩名隊長各擁有十級的實力,隊員則是六到八級不等。儘管人數不多,但最次的也是六級源力者,這樣的小隊在地表確實當得起「精銳」之名。

當然,溫莎貝洛只提供人手,而沒提供裝備。所以裝備的搭配方案還得艾倫詳細考慮,至少,普通隊員人手一把改進版的烏茲衝鋒槍是最低的要求。而即使如此,在貝思柯德的家族倉庫裡,一把烏茲衝鋒槍的售價也在五千聯邦幣左右。如此一來,僅是十名隊員的槍械就得花掉近半軍費,還不包括彈藥在內。

艾倫隨手在方案上寫上一串數字,然後按照自己的想法,計算花費和收益,以求達到最佳的搭配。於是那串數字塗塗改改,變化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了第二天,阿黛兒登門拜訪。艾倫略感意外,特別看到阿黛兒提著個銀灰色的手提箱時,艾倫的眼皮跳個不停。直覺告訴他,阿黛兒的來到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幫你試槍?」

給阿黛兒半拉半拽地離開了翼塔,艾倫小心翼翼地看著阿黛兒手上的箱子。上次和摩森家的大小姐一起去地表時,艾倫可算見識過阿黛兒這個手提箱的威力。手提箱只是偽裝的外表,實際上那是一門魔能手炮,威力足以轟殺同級戰士。當時黑寡婦裡一個十級的團員就讓阿黛兒一炮搞定。

「對,這是潘多拉系統第二個版本p2型狙擊槍,暫定名蜂刺。」阿黛兒興奮地拍了拍手提箱道:「它可以發射追蹤型魔能子彈,有效射程是1200米。在這個範圍內,被蜂刺標定的目標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它的狙擊!」

艾倫撓頭道:「上次是手炮,這次是狙擊槍。你是打算以後上戰場帶著一車手提箱麼?」

「怎麼可能。」阿黛兒翻了個白眼,道:「潘多拉系列是基於將複數武器系統整合在一起的理念來開發的,原型和靈感就是溫莎貝洛元帥的無盡炮台。當然,到時候要怎麼把不同的武器系統進行整合,那裡面需要攻克的難關還很多。單是魔方序列的智能調整就是一個難題,我們總不能把幾種序列全插裝進去……」

「不過那種問題不用我考慮就是了,現在,還是讓咱們去試試這寶貝的威力吧!」阿黛兒拍著手提箱,眨著眼睛道。

艾倫扶額說:「這種事你在自己家裡找些護衛測試不就完了。」

「那怎麼一樣,那些笨蛋根本就檢測不出蜂刺的優劣來。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是最好的活靶。」阿黛兒鼓勵似的拍拍艾倫的胳膊,又道:「放心吧,我會把蜂刺的威力級別降低。主要測試的是它的標定系統和追蹤的靈敏度,不會讓你受傷的。」

「跟我來吧……」艾倫無奈道。

蜂刺的射程範圍是1200米,顯然在古堡裡可沒這麼寬敞的地方供阿黛兒測試。艾倫乾脆領著她到古堡的後山去,於是整個上午,古堡中的人們都能夠聽到,從後山傳來隱約不斷的槍鳴和艾倫的怪叫。不時還夾雜著阿黛兒輕快的笑聲,笑聲裡大有惡作劇的味道,讓熟悉阿黛兒的人都聽得會心一笑。

海辛站在窗口,微筆道:「看來艾倫少爺讓阿黛兒小姐戲弄了。」

「年輕人嘛,何況是阿黛兒那個小妖精。要是她正經八百的話,那才不對勁。」霍恩正批閱著家族文件,頭也不回地說道。

「說起來,艾倫少爺雖然長得像蘭妮小姐,但要比小姐安份多了。記得小姐和孫少爺這般大小的時候,也是如阿黛兒小姐這般滿山亂跑呢。」管家像是回憶起舊往的時光,連視線也漸漸失去了焦點。

霍恩也停了下來,目光轉柔,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

書房裡的空氣,彷彿也停止了流動,主僕兩人都陷入各自的回憶中。沒人願意說話,生怕打破這一刻的靜謐。

後山山腰一處突出山體的小小平台上,艾倫沒好氣地盤膝坐下。身上沾著樹葉和草皮,臉上鼻子也黑一塊灰一塊的。阿黛兒笑嘻嘻地抱著一挺銀灰色的狙擊槍坐到他旁邊,那就是鋒刺。有著流線型的槍體,綴以深黑色的導能紋路,讓它看上去很酷。

剛才就是阿黛兒抱著這挺槍追得艾倫滿山跑,鋒刺的確是件殺器。它能夠標定目標的源力,再根據源力進行追蹤。如果無法收斂源力,根本逃不過蜂刺的狙擊。阿黛兒的確也降低了魔能子彈的威力,但在正正經經地測試了幾回蜂刺的標定系統和彈道之後,阿黛兒關閉了蜂刺的追蹤功能,開始用狙擊槍朝著艾倫旁邊的事物招呼。

例如他藏身處腳下的樹叉,又或是頭頂上的鳥窩,再不就是哪個土鼠的巢穴。總之艾倫跑到哪,哪裡就要遭殃。偏是阿黛兒離得遠,艾倫拿她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摩森家的大小姐把古堡後山鬧了個雞飛狗跳。

「這裡真美……」阿黛兒收起了蜂刺,狙擊槍在一陣機械和零件的運動之下恢復成手提箱的模樣。阿黛兒把它放在旁邊,兩腿伸出平台虛空,雙手撐在地面,看向前方。

前方是一片山間密林,因為秋意漸濃的緣故,林葉已經開始青黃相間,並大片大片地朝山腳鋪展蔓延。山腳下宏偉莊嚴的烏加勒古堡如同一座要塞般聳立在大地之上,可從艾倫他們這個方向看去,古堡的森嚴被森林柔和淡化了不少,就像一頭溫順的獅子懶洋洋地趴在地上。

不遠處,則是沐浴在陽光下的萊溫小鎮。小鎮上的各式建築,由於距離的關係而柔化成各色顏色的色塊。宛若高明的畫匠,用大膽的筆觸堆砌出小鎮的畫面。

自萊溫小鎮延伸出去的一條蜿蜒街道,斜而向上,最後接入通向巴比倫城區的公路。公路的後方,則是群山和森林為主體的背/景。在極遠之處,巴比倫的魔方尖塔在天地間留下一道似有若無的莊嚴剪影。

這一刻,碧空淨美,雲淡風清。

艾倫的心靈出奇地寧靜,彷彿心神和這片天地相印於一起。此際,一秒既永恆。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如此美麗的畫面,心神不知不覺地擴展開去,彷彿能夠直抵宇宙的盡頭。

心有所感,艾倫轉向阿黛兒看去。後者正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他拍掉幾片樹葉笑道:「幹嘛這樣看我,我這付怪模樣,可是拜阿黛兒小姐所賜。」

阿黛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搖頭道:「剛才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就在眼前,可又覺得你離我好遠。就像頭上這片天空,看得見,但摸不著,好矛盾的感覺。」

「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溫莎貝洛元帥的考核吧,在你住處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你正在做方案。有頭緒了嗎?」阿黛兒又問。

艾倫聳肩,隨口道:「我托地表的羅恩少尉弄到了那支武裝集團的情報,正在做戰略計畫和裝備搭配方案。剛有個想法,你就來了。」

阿黛兒鼓腮道:「說得好像我是來搗亂的!」

艾倫吹落一片樹葉,攤手道:「難道我理解錯了?」

兩人互視片刻,皆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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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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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秋獵

「我已經拿到那支武裝集團的情報,戰略方面還是以突擊潛入為主。就是人員武器搭配方面頗為頭痛,現在只有一個初步的想法。讓十名隊員進行常規配置,兩名隊長則裝備魔能武備,只能用點的方式進行突破。拋開那些雜兵不予理會,直接幹掉對方的頭目和幾名十級以上的親衛隊。」

艾倫在山平台上躺了下來,看著頭頂藍天:「把對方頭目和親衛幹掉,他們群龍無首,到時是驅散還是擊殺都來得容易許多。」

「魔能武備?」阿黛兒翻了個白眼說:「你倒是敢想。要知道,貝思柯德自己沒有魔武生產基地。就算是我們摩森家,也是和另外幾個家族合股,才支撐起兩條魔武生產線。所以你應該知道,魔能武備可不便宜。即使像蜂刺這種一檔魔武,造價不低,市面成交價在五萬左右。」

「你那點軍費,怕是支持不起吧?」

艾倫微笑點頭:「你說得沒錯,進行常規裝備後剩下的錢,也就夠買一把魔能武器。不過你別忘了,我和休頓先生學習魔方序列。魔武的構件相對要便宜許多,至於序列我可以自己設計、製造和加裝。我算過了,一把魔武的錢。如果序列由我自己製作的話,完全可以製作出兩把魔武來。如果按照那兩位隊長量身定造的魔能武備,我想能夠把他們的戰力拔高個幾成,那可比裝備常規武器來得有威力吧。」

阿黛兒眨著眼睛道:「你已經可以自己加工製作序列了?」

「也就能製作低級序列而已。」艾倫老實道。

「那已經相當不錯了,至少你省下了不少成本。」阿黛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竟然把這些東西告訴我,也不怕我把它當情報賣了。告訴你,韋伯那小子可沒少出錢,到處搜刮你的情報呢。」

艾倫一征,說:「你不會這麼做吧?」

「難說,如果他出的錢夠高的話。」阿黛兒狡黠地說道。

艾倫從容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別說得像是姐姐我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我出賣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阿黛兒不屑道。

「我只是覺得,我比那個韋伯有魅力。」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艾倫跳了起來道:「說到這一點,在阿黛兒小姐面前誰敢稱雄。」說完不等她發作,艾倫大笑著往平台虛空躍出,凌空躍往下方一棵香樟,隨手捉住其枝椏,借其卸掉七分墮勢,才跳到地上就地一滾,最後站起來叫道:「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午餐去。」

阿黛兒咬牙切齒地說道:「別以為一頓午餐就能打發我!」

艾倫哈哈一笑,朝山坡另一棵樟樹跳起。阿黛兒眼珠一轉,運足源力大叫道:「艾倫,不如等你畢業後,我就嫁給你吧!還可以敲榨爺爺一筆豐富的嫁妝哦!」

「什麼!」艾倫剛跳上樹椏,聽到阿黛兒這句話嚇了跳。腳一滑,頓時從樹上摔了下來。

阿黛兒捧腹大笑。

古堡書房裡,霍恩耳朵抽了抽,像是聽到了什麼。

這個週末,艾倫過得遠比平時熱鬧得多。

當吹過巴比倫的風裡多了一絲秋意的時候,地表的世界迎來危險種最為活躍,也是最危險的季節。入冬之前,除了少數一些危險種之外,其它的都遵循著野獸的本能,為熬過接下來的嚴冬季節而早做準備。以劍齒暴狼為例,它們必須在入冬前增加45%的脂肪,才能保證在食物難覓的冬天生存下來。

在這種時候,危險種的攻擊性是一年之中最高的。因此每天秋季,地表總會出現大規模的危險種活動現象。為此,地表各區的守備軍在入冬前,都會加強邊緣地區的巡邏,並捕殺一定數量的危險種,以保障區域內人們的安全問題。

至於巴比倫上,則每三年一次,由三大豪門輪流舉辦的秋獵活動,同樣為過於活躍的危險種帶來一定抑制現象。這一活動興起於兩百多年前,當時危險種數量激增,為防止危險種數量過多而對家族位於地表的工廠和公司帶來無法預測的破壞,由那時豪門之一的史密斯家發起,聯合其它世家名閥對地表危險種展開一次大規模的狩獵活動。

之後這項活動被保留了下來,漸漸演變成了一種傳統,並命名為秋獵。

只是秋獵的參與者再不是那些大家族中的強者們,而是各個家族裡的年輕子弟。它由一種狩獵行動,演變成帶有社交性質的貴族運動。唯一不變的則是獎勵,在為期一週的秋獵結束後,將根據所有貴族子弟獵殺危險種的數量進行排名。排名前十的人都可以得到獎勵,而前三的獎勵更是豐富。其中非但有高達百萬的金錢獎勵,也包括了10檔的魔能武備、能夠激發人體潛能的藥劑「星辰之光」、可以提升暗影屬性源力凝聚速度的源玉「暗影之眼」、甚至還有一些具備欣賞價值的藝術品。

那些實物獎勵,隨便丟一樣到黑街都可以引起番血鬥,自然是讓人垂誕的好東西。不過秋獵的前十向來由豪門的子弟包辦,畢竟他們在資源方面遠優厚於普通家族的子弟,成長速度自然不是其它尋常家族的子弟可比。所以那些讓人眼紅的獎勵很少會落入非豪門子弟的手中。

可即便如此,每次秋獵夠資格參加的人都不願錯過,因為這是一次建立自己人脈網絡的難得機會。說不定還可以攀上豪門的關係,那即便拿不到任何獎勵,也不枉此行了。

因此當艾倫和萊昂從同一輛小型飛艦上下來的時候,不少年輕人朝艾倫投去毫不掩飾的嫉妒之意。要知道秋獵並非什麼人都可以參加,必須得每個家族的直系血親才具備參與的資格。可艾倫對外仍是旁支的身份,按道理是沒資格參加這樣的活動。但萊昂以朋友的身份邀請了他,則另當別論。

艾倫對那些莫名敵意的目光已經見怪不怪,要知道今天早上,威廉家的少爺大刺刺地把魔能飛艦降落到黎明之刃的停車坪上時,艾倫便已經經受了一**眾目光的洗禮。至於現在,他已經有些免疫。

「不用在意他們,跟我來。」萊昂帶著艾倫跳上早已等候在飛艦附近的越野車,便徑直駛向了森林中。

他們現在正位於地表第11區私語森林的西側邊緣,私語森林緊挨著旋雲雪山。旋雲雪山海拔極高,最高的山峰雪神峰長年隱沒在雲霧裡。山脈走勢南高北低,且呈迴旋狀。雪山四季積雪,從高空看,銀白一片的雪山如蛇盤捲,山巒間雲霧繚繞,因而有旋雲之名。

私語森林面積多達上千公頃,森林東側與旋雲雪山接壤,森林西側最寬、東部至窄。樹木則以雲杉、冷杉、落葉松等耐寒樹種組成,是典型的針葉林帶。棲息在森林裡的危險種種類成百上千,數量眾多。其中以劍齒暴狼、冰霜暴君熊、泰蘭多眼巨蜥和雙頭多角獅為主。

傳聞在森林的深處,還棲息著十階的恐怖危險種黑暮王蛇。它能夠影響生物的心靈和意志,使之自願成為其食物。當受到黑暮王蛇影響其心靈時,便會聽到猶如來自地獄惡魔的竊竊私語。因此,這也成為了私語森林的名字由來。

在秋獵活動開始之前,便已經有威廉家的護衛對私語森林進行了一番摸底調查,根據危險種的等級以及棲息地,來劃定狩獵區的級別。並會在明顯的地點標示出區域等級,等級從低而高,以a至e五個等級區分。e級區以上,便是禁止狩獵的區域,那代表著未知的危險性。

這也是每次秋獵通用的區域劃分方法,而通常,狩獵的範圍也多在d級區止步。很少有人深入到e級區,甚至e區以外。畢竟這只是場貴族間增進友誼的社交活動,而非以命相搏的戰場。就算裝備精良的豪門子弟,也不會願意進入太過危險的區域去獵殺危險種。

哪怕獵殺一頭高階危險種,等同於數量眾多的低階貨色,也不會有人如此瘋狂。

艾倫坐在萊昂的車上,來到威廉家族的臨時營地。在這片清理出來的乾淨營地上,威廉家族的護衛架設起木欄和哨崗,保證營地上家族成員的安全。臨時營地已經架設起一個個帳逢,每個帳逢都有相似,但微有區別的圖徽。威廉家族的家徽是金翅戰鷹,圖案採用高貴的金色。家族的金鷹戰旗豎立在營地的四周,作為一個明顯的標識。至於營地帳蓬的圖案也是某些戰鷹,但顏色上則多以紅、黑、碧、灰為主。

像萊昂的帳逢,上面的鷹首圖案便使用了紅黑相間的顏色,獨在戰鷹的眼珠,才用金色作為點綴。艾倫掃了一圈,發現能夠擁有金色眼珠戰鷹圖徽的帳逢只有四個。

臨時營地是家族子弟在秋獵期間休息的地方,也是私語森林中的安全區。在每個家族的安全區裡,都會有自己家族的護衛及高手坐鎮,以確保家族成員的人身安全。當然,每次秋獵不乏有任性妄為的貴族子弟在狩獵區內過夜,卻給夜行的危險種追得屁滾尿流的先例。

在萊昂帶著艾倫要鑽進自己帳蓬的時候,一個聲線甜美,但語氣尖酸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萊昂哥哥,你的品位真是越來越差。竟然和一些旁支的下等人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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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打賭

艾倫回過頭,微微眯了眯眼睛,那是他動怒的標誌。但這是在萊昂的地盤下,艾倫還知道不能喧賓奪主的道理。萊昂越過他,看著營帳十步外一個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金色的長發中分,穿著便於行動的獵裝。儘管年齡不大,可胸前雙峰飽滿,幾乎要撐開襯衣的領口。她雙手環抱,更加凸出那胸前凶器,少女下巴昂起,一付來挑事的模樣。

萊昂笑眯眯地說:「愛蓮達,你要是管不好自己那張賤嘴的話,遲早會給人撕爛的。」

艾倫臉色古怪地看向萊昂,這威廉家的少爺一直給他的印象是溫和斯文。哪怕給迪亞哥那種讓人厭惡的人奚落,表面也彬彬有禮,不給人落下口實。何以對這個少女卻如此毒舌?

叫愛蓮達的少女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對我耍什麼威風,可敢對保羅哥哥說這些話去?」

萊昂哈哈一笑,指著自己腦袋說:「愛蓮達,你的營養全長到胸部去了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沒腦。當然,你那胸部大概也有保羅的功勞在裡面,他沒少摸過吧。你也不想想,保羅現在忙著豎立他那個家族長子的高貴形象,怎麼有空為了你一個女人來找我麻煩。所以下次說話之前,麻煩用你那腦子想想在說。」

「哦,當然你也得有腦子那種東西才行。」

愛蓮達氣得直跺腿,恨恨看了萊昂一眼,甩手離去。

「那是我一個叔叔的女兒,就像你看到的,胸大無腦的女人罷了。」萊昂拍拍艾倫的肩膀說:「下次如果她出言不遜,而又只有你一人在場的話,不妨撕爛她那張賤嘴好了。有什麼事,我給你當著。」

艾倫笑笑不答,他當然不會蠢得聽萊昂的話行事。隨口道:「這樣算來,她還是你的妹妹,怎麼會和你哥哥好上的。」

這時威廉家兩個護衛將萊昂和艾倫的武備箱提了進來,萊昂踢開自己的箱子,一邊整理裝備一邊道:「這有什麼,她只有12歲的時候,就已經讓保羅上了。你也看到她那個樣子,保羅可沒少花力氣在她身上。沒錯,他們是兄妹,但以後又不會結婚。再說,結婚之後,他們照樣可以保持情人的關係,只要保羅拿出足夠的好處,愛蓮達的丈夫不會有異議的。」

「這個圈子,遠比你想像中骯髒,我的兄弟。」萊昂從箱子裡提出一件武器,卻是一柄雙面斬首斧。看不出萊昂斯文的模樣,看得卻是如此猛惡的兵器。他又道:「別說這些了,還是說說秋獵吧。上次太多限制,沒和你好好較量下。這次我可是認真的,艾倫,我們比比看誰獵殺的危險種更多好了。」

艾倫微笑道:「你對上次的比試很在意啊。」

「當然,你要知道自從我懂事以來,就沒輸過給別人,包括保羅和卡修兩個混蛋在內。」萊昂把鉤鐮放下,拿出個平板智腦放到營帳中間的桌上,打開私語森林的地圖。上面用不同的顏色劃分出五個區域來,森林自南而東的區域,顏色由淺而深。

萊昂用手指在前三個區域劃了圈道:「這是相對安全的狩獵範圍,裡面最多的就是暴狼和巨蜥……d級區以上就相對危險些了,特別是e區,那是冰雪暴君熊的領地。那些貪吃愛睡的大傢伙脾氣可稱不上友好,所以沒有必要,別鑽到e區裡去。」

「至於後頭……」萊昂的手指移向森林東部,靠近旋雲雪山的部分。用力點了點道:「這裡絕對不要進入,你不會想碰到黑暮王蛇的。何況,在旋雲山脈裡還棲息著王蛇的死敵雪巨人,一種變異的猿類危險種。總之,你還想回巴比倫的話,就別往禁區闖。」

艾倫問:「危險種的等級和數量是如何換算的?」

「十進制,如獵殺一頭二階,相當於殺死十頭一階,以此類推。」萊昂補充道:「為了方便統計,我們通常是以三階危險種來計算各人的分數。再說,一、二階的危險種和野獸差不多,獵殺它們太沒勁了。當然,也有些軟蛋拿低階的獵物下手,哪怕可以換算成足夠多的三階,也不會讓人瞧得起。」

艾倫點頭,破曉之戰後,整個聯邦政府乃至巴比倫上的風氣多以尚武為主。這也可以解釋,為何死亡擂台舉辦了那麼多年依舊屆屆受到歡迎。沒有武力,便沒有自保的資格,又談何征戰外域?

兩人正交談著,突然外頭響起一聲大喝:「萊昂,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我滾出來!」

語氣囂張,聽得萊昂冷冷一哼,轉而對艾倫說:「走,讓我介紹介紹我那親愛的二哥給你認識下。」

艾倫聽他語氣森寒,可沒有半分相親相愛的意思。萊昂已經揭帳而出,艾倫跟著出來。營帳外站著幾個貴族青年,為首一人容貌和萊昂有幾分相似,蓄著長發並紮成一根馬尾。白色的襯衫在領口和兩袖皆點綴著蕾絲,配上條深身的馬褲和長靴,倒是比萊昂還有幾分貴族范。

在他旁邊,則是之前萊昂的妹妹愛蓮達。她笑得不懷好意,因為冷笑而抖動的凶器,則讓旁邊幾個看熱鬧的青年不由轉移了視線。

在幾人中還有一個熟人,格蘭特家的迪亞哥像個吸血鬼似的臉色青白,視線不斷在萊昂和艾倫身上來回掃動著。他妖裡妖氣的站在愛蓮達旁邊,一看就是知道是個滿肚子壞水的人。

「卡修二哥。」萊昂點頭,笑容溫和,絲毫沒有因為之前卡修的斷喝而動怒。他雙手負後,旁人看上去是一付高深莫測樣。站在他後面的艾倫則看到萊昂正粗魯地豎起中指,看得艾倫想笑,卻又不得不繃住臉孔以免笑場,弱了氣勢。

「你也知道咱們是兄弟。」卡修側過身,讓愛蓮達走上前,他說道:「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愛蓮達是我們的妹妹。既然如此,你怎麼能夠對她惡言相後。難道你忘記,爺爺說過威廉家的子弟應該團結友愛。我看你是被父親太寵著了,否則怎麼會把爺爺的話當成耳邊風!」

萊昂灑然笑道:「我可沒忘,二哥。你也說,爺爺只讓我們友愛,可沒讓我們相愛。愛蓮達和大哥勾搭在一起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他們連床也上了難道你會不知?像這樣勾引我們高貴偉大的保羅大哥上床的賤人,我不知道為何要對她客氣。還是說,你覺得是大哥強上了愛蓮達。如果是那樣,那我就向愛蓮達道歉,你看怎麼樣?」

卡修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愛蓮達跑去向保羅告狀,保羅本人不好出面替自己妹妹兼情人找回場子,只得讓卡修代理。卡修找了幾個朋友,包括一直和萊昂合不來的迪亞哥來找萊昂的麻煩。卻不想這個平時總是一臉斯文的三弟,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踢爆保羅和愛蓮達那點事。

當然,保羅和愛蓮達的事很多人知道。可知道歸知道,沒人會拿到檯面上說。萊昂倒好,毫不介意地撕下這片遮羞布,讓他現在進退兩難。若承認萊昂所說,那麼愛蓮達今天的臉算是丟盡了。可否認的話,那不把矛頭指向保羅。保羅不願出面,就是不想踏這趟渾水,又不甘萊昂明著奚落愛蓮達,實則落自己面子。現在如果把麻煩往保羅身上扣,事後不被痛斥才怪。

在卡修為難的時候,旁邊的迪亞哥上前陰側側地說道:「萊昂後面這位,不是阿黛兒的情人嗎?長得還真英俊,你們看這細皮嫩肉的,要再穿上女裝,肯定迷死不少人。我說萊昂,你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的,該不會你喜歡上男色吧?」

卡修暗叫說得好,迪亞哥一番話非但轉移了話題,還狠狠地反擊了一道。

果然,萊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張臉也拉了下來。

剛想發作,旁邊艾倫上前,淡然說道:「迪亞哥先生應該慶幸這是在威廉家族的營地裡,而非在地表的哪個角落。否則,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本人的刀已經把你的腦袋斬下來!」

萊昂幾乎要脫口叫上一聲「漂亮」,艾倫這話就像他的刀一樣凌厲。既漂亮的反擊,又顧全威廉家主人的身份立場,同時暗指迪亞哥只會動嘴皮子。如果迪亞哥繼續在這上面糾纏不清,只會讓人瞧不起。

迪亞哥出身豪門,旁邊有那麼多人看著,這個臉怎麼也掛不住。當下冷冷道:「這麼說來,你對自己的刀很有信心?」

「好說。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如果你接得住我三刀,我就給你道歉?」

「道歉?哪有這麼簡單,你得給我舔屁股!」迪亞哥像條毒蛇的看著艾倫說。

艾倫聳肩:「若你輸了呢?」

「一樣!」迪亞哥衝口而出。

艾倫搖頭:「我才沒你那種嗜好,所以你輸了,我只要你一個道歉。」

迪亞哥氣得七孔冒煙,他那畫著眼線的雙目一掃,瞥到自己身後幾個同伴都在拚命忍著筆意,更把艾倫恨到骨子裡去。他越是生氣,聲音卻越是輕柔:「很好,你會後悔的。會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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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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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敵人和朋友

啷嗆一聲,暗毀出鞘。

艾倫拿著一條乾淨的手帕,輕輕從直刀身上擦過。行至刀尖,刀身在下午的陽光下生出圈圈光暈,每一條導能紋路皆清晰可見。甚至光滑的刀身,映照出艾倫的臉孔。

萊昂在他身後晃過,身影出現在平滑如鏡的刀身上。艾倫收刀歸鞘,站了起來,萊昂抱手靠著一棵冷杉說:「上午的反擊很漂亮,可我得提醒你,別小看了迪亞哥。」

「我知道。」艾倫抱刀站起說:「要是得分出生死的戰鬥,那結果難料。不過只是劈他三刀嘛,我還是有點信心。」

「真不知道該說你自信還是自大,迪亞哥可不是你以前砍過的什麼文森之流的傢伙。」萊昂搖頭道。

「我不是隨口說的。」艾倫突然腰板挺直,頓時生出一股頂天立地的凌厲氣勢來:「一個人的戰鬥技巧,往往和心性有關。看迪亞哥那個人的言談舉止,我大概能夠猜到,他的戰技應該多以陰狠偏鋒為主。這樣的對手,生死相搏結果難料。可要正面擋我三刀,我會送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萊昂一征,伸手摸著下巴說:「你分析得很精確。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自己可以三斧頭劈死那個娘們似的傢伙。」

「就是這樣,所以我定了三刀。如果對手換成是你,休想我這麼慷慨,大概沒有個三十刀我才不會下場。」艾倫想起萊昂那把斬首斧,戰斧器性剛烈,比他的刀有過之而無不及,等閒三五擊中便分出勝負。如果對手是萊昂,艾倫可不想採取正面狂攻的策略,搞不好劈斷的就是他的刀了。

萊昂哈哈一笑:「你這記馬屁拍得真舒服。不如這樣,如果你把迪亞哥那人妖劈贏了,這次秋獵我得到的所有獎勵歸你,如何?」

艾倫上下打量著他說:「看來你只能空手滾回巴比倫了。」

「要真這樣,我樂意還來不及呢。」萊昂看向營地一側,那裡傳來人聲,便道:「他來了,走吧兄弟。」

艾倫和迪亞哥賭戰的事已經在各個家族的營地中傳開,這兩個人,一個是死亡擂台的優勝、剛走出黃石公園就給貝思柯德家族吸納的幸運兒、溫莎貝洛元帥指定的親傳學生之一,風頭之健,可說現在巴比倫的年輕貴族中無人不曉。另一個則出自豪門格蘭特家,又是序列大師勞林斯的學生,同樣頗受關注的年青人。

只不過艾倫風頭再勁,畢竟只是貝思柯德一個旁支子弟,看好他的人並不多。卻依舊有好事之徒拿兩人的約戰開賭,過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基本上已經誰都知道這兩個年青人早間的摩擦,反而把萊昂和他自己兄妹的過節淡化了不少。

賭戰的地點是營地後一片空地,早早已經被人圍滿。艾倫來到的時候,看到好幾個熟悉的臉孔。雷傑斯、阿黛兒甚至韋伯都赫然其中。所不同者,前兩人為他作勢示威,韋伯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艾倫,想來是希望艾倫出醜。

萊昂跟在艾倫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便退到一邊。艾倫抱刀進場,迪亞哥已在場中。迪亞哥手上多了把戰槍,槍長近兩米,比迪哥亞還高出小半個頭。槍身導能紋路呈螺旋狀分佈,槍頭在陽光下煜煜生輝。迪亞哥持槍而立,倒也別有一番氣勢。

他頭部略歪,不屑地看著艾倫道:「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艾倫失笑說:「明擺只贏不輸的好事,我為何要錯過。」

迪亞哥腳挑槍尾,戰槍彈起,他隨手一振。槍尖亂顫,刺出點點寒光,頗具賣相。他點頭道:「呆會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招呼打過了,還是讓我們開始吧。你知道的,我還得準備明天狩獵的事。」

「放馬過來。」迪亞哥冷喝。

艾倫平舉直刀,手一引,暗毀出鞘。刀身反映著午後陽光,猶如一泓秋水般照到迪亞哥的眼睛上。迪亞哥不由閉眼,在這瞬間,艾倫動了。

拖刀疾走。

不過瞬間,艾倫已經掠至迪亞哥身側。直刀彈起,刀鋒拉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斬向迪亞哥的左肩!

破空聲大作,迪亞哥悶哼一聲。戰槍閃電點出,化成一道冷電精準無比地挑中艾倫的刀鋒。刀槍相撞,發出「噹」一聲震耳爆鳴。伴隨著星火四濺,一圈源力互沖的無形波紋擴散開去,化成讓人窒息的狂風,吹得觀者髮絲亂舞,衣裳獵獵。

兩道人影乍合又分,艾倫如潮水般滑退。一進一退間如呼吸般自然,全然不留給迪亞哥反攻的破綻。

第一刀!

僅是第一刀,便看得一眾貴族子弟心神激盪,無法自己。艾倫的刀技簡潔洗練,純以速度和氣勢制敵。在場人雖多,可看清他動作的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更多的人是反應過來時,直刀已經發出凌厲斬擊。可以想像,當自己和迪亞哥換個位置,現在只能抱頭滾地,暫避鋒芒。可那勢必引來艾倫更加凌厲的攻擊,一旦失了先手,艾倫刀勢展開。以他那種風馳電掣般的打法,別說三刀,只怕第二刀就得罷手認輸。

迪亞哥卻仍能在這種劣勢下挑中艾倫的快刀,硬是扳回平局,可見這妖妖嬈嬈的豪門之後,也有幾分真才實學。

艾倫深深吸氣,源力運轉之下,雙眼逐漸亮起。嘗過他快刀滋味的迪亞哥,豈肯再讓艾倫先出手。頓時斷喝一聲:「該我了!」

喝聲方歇,尖嘯忽起!

迪亞哥手中的槍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竟猶自狂旋起來。槍頭激旋如鑽,發出攝人嘯聲。迪亞哥身體前傾,戰槍前刺,人與槍渾然一體。看不出是人帶槍,還是槍帶人。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眾人連聲喝彩。迪亞哥的槍技,果有過人之處。

艾倫刀末動,雙眼驟然一亮,憑空生出驚人氣勢。頓時,迪亞哥眼中除了艾倫一人一刀外,再無餘物。他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來,艾倫將會無視他的槍勢,也要把刀送進他的胸口!

這太荒謬了!

剛生出這個想法,艾倫動了。果然像看不到將會挑向他胸口的戰槍般,直刀刀芒吞吐,朝迪亞哥同樣的位置斬去。

迪亞哥頓時槍勢微亂,那攝人的尖嘯消失了。艾倫嘴邊逸出笑容,直刀斜引,劈在迪亞哥戰槍中段。劈中的瞬間,正是迪亞哥心神鬆散,槍勢不再如之前般凌厲凝聚的剎那。

頓時這一刀,劈得戰槍槍體亂顫,迪亞哥連連退後。

艾倫忽的撞上,刀交左手。他反手持刀,借腰身扭轉發力,直刀由下而上斜斬,化成一道弧狀寒芒在迪亞哥眼中閃過。當刀鋒上指時,迪亞哥的戰槍亦給艾倫挑起。戰槍彈至最高點時,才呼的落下,紮在迪亞哥身後五步的草地上。槍體顫動,一如迪亞哥此刻複雜的心情。

他竟然輸了!

艾倫後面那兩刀交跌使出,變化之快,讓人應接不暇。誰能想到,艾倫純憑凝練的心神意志,讓迪亞哥本來一往無前的槍勢露出不該有的破綻。之後又突然換手,讓本來已經有點習慣艾倫右手運刀的迪亞哥,被他一記上挑彈飛了手中戰槍。

若艾倫第一刀僅是快和狠的話,那麼後面兩刀則展示了他堅逾鋼鐵般的意志、出人意料的策略以及靈活多變的刀法,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等迪亞哥回過神來,艾倫早已經走了,連萊昂也不在人群中。艾倫甚至沒有讓他履行賭約,這可比殺了他還難受。看向別人時,迪亞哥讀出其它人的目光裡多了點別的東西。他咬牙冷哼,拔起地上戰槍走出了人群。

晚上,營地裡架起多個烤爐。爐子上,熟悉的廚師正做著烤肉,家族的護衛在這個時候充當起侍應,一個個把盛著金黃烤肉排的餐盤送到擺放在草地的長形餐桌上。在這個時候,可以看到營地裡大大小小好些個圈子。其中最熱鬧的一個圈子,莫過於萊昂和艾倫所在的人群。

「來,讓我們敬艾倫一懷。下午那三刀,劈得真他媽漂亮,特別是後面兩刀,看得我眼睛都快掉下來了。」萊昂舉杯道,他難得在朋友面前爆了句粗口,可聽上去卻格外痛快。

和萊昂結交的一眾子弟紛紛向艾倫舉杯致敬,艾倫當仁不讓,一口喝光了懷中美酒,又贏來了滿堂喝彩。喝過這杯酒,接下來則是自由活動,萊昂拿著兩個盤子,將其中一盤塞給艾倫說:「你要小心了,迪亞哥那小子記仇得緊。你讓他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我幾可肯定,他必定會在秋獵期間找你麻煩。」

說著輕嘆一聲:「說起來該道歉的人是我,因為我的關係,你倒平白多了個麻煩的敵人。」

艾倫倒是不以為意,目光在人群中掃過道:「有敵人,自然也會收穫朋友,眼前就是一個例子。你放心好了,迪亞哥如果找我麻煩,我不介意拉你一起下水,除非你改行要當我的敵人。」

萊昂正色道:「不管你相不相信,看過你下午那三刀後,我希望永遠不要當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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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野性

「原來你拍馬屁的功力也相當深厚。」艾倫笑道。

萊昂臉不改色地說:「這也是一門必修課,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包你終身受用。」

說罷兩人都笑了起來,萊昂好不容易忍住笑,道:「不過說真的,艾倫。我建議你明天和我一起行動,最多我們各打各的。你和我走在一起,迪亞哥就算想找麻煩也得惦量下後果。否則你若落單,他只要叫上卡修或是我大哥保羅,再不擇手段對付你,我都不願去想那個後果了。」

艾倫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替我著想,不過你放心好了。森林是我的主場,你不會明白,在來到巴比倫前的那五年裡,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所以,如果迪亞哥想在森林裡找我麻煩,那他會發現我才是真正的麻煩。」

萊昂看了看他,搖頭說:「你這人表面看上去挺好說話,實際上,骨子裡野性十足。現在我多少明白阿黛兒那瘋丫頭為什麼會喜歡你,因為你們兩人在很多方面都挺相似,所以互相吸引吧?」

艾倫想起阿黛兒上門打他試槍那天說的大膽話兒,當下略有尷尬,扯開話題道:「不如你多擔心下自己,我敢肯定,上午你那妹妹愛蓮達是你那大哥授意,特地來挑起事端的。只是他沒想到因為我和迪亞哥的事,反而讓這事不了了之。」

萊昂冷哼,說:「保羅又不是第一天找我麻煩,我還會怕他。他得慶幸有你插手,要不然我會讓他很難看。」

又道:「哦,你的情人來了。」

艾倫看去,阿黛兒穿著獵裝,頭髮紮了起來全藏起帽子裡去,活像一個貴族公子似的走過來。也不避嫌,一把圈住艾倫的胳膊對萊昂說道:「我來要艾倫的,識相的快滾。」

萊昂朝艾倫做了個鬼臉,然後正經八百對阿黛兒說道:「遵命,大小姐。我這就滾。」

說罷擺手去了。

阿黛兒小臉給篝火照得紅撲撲一片,看著萊昂背影道:「這傢伙看上去比以前順眼多了。」

又看著艾倫說:「艾倫你知不知道,你下午那三刀精彩極了。看得我都喜歡上你了。」

艾倫頭痛道:「你該不會又想說那些談婚論嫁的事了吧?」

「反正橫豎都得嫁人,嫁給你總好過便宜別人。」阿黛兒不知是認真還是開玩笑地說著:「再說你那麼會打,三刀把迪亞哥劈得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硬是在原地愣了一會。之後好多女孩都開始打聽你的名字呢,我要不先下手,還不叫人給搶了。」

她又雙手圈住艾倫的脖子說:「你可是我的小麋鹿呢。」

火光下,阿黛兒嬌豔不可方物。何況她離得那麼近,艾倫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這讓他有些尷尬。

「艾倫!」

雷傑斯這時從人群裡冒了出來,說道:「我最近又學了一招,快來和我比試比試。」

阿黛兒不滿道:「別理會那個煞風景的小瘋子,咱們到別的地方聊聊天去。」

艾倫感到頭大,拿開阿黛兒的手說:「好久沒見雷傑斯,不能就這麼踢開他。再說,我們還是兄弟。」

看著艾倫丟下自己朝雷傑斯跑去,頗有把雷傑斯當救命稻草之嫌。阿黛兒哼道:「你的兄弟又不止雷傑斯一個,怎不見你找那隻雪蜥蜴增進感情去。」

她又大叫道:「兩個小子,要打架別落下我啊,看姐姐怎麼教訓你們。」

在艾倫忙著甩掉阿黛兒這條麻煩的尾巴時,迪亞哥正在自己營帳裡。地面鋪著偌大一張暴君熊的銀白熊皮,邊上一架溫度適調器把帳內的溫度保持在20度左右,將帳外的秋意擋在了外頭。迪亞哥坐在熊皮上,旁邊一個嫵媚的金發女郎一頭枕在他的腿上,正用兩指拈起一串晶瑩剔透,如同寶石般的葡萄丟進自己那張性感的小嘴中。

不時女郎會用自己的嘴巴銜起一顆剝皮了的葡萄,再送到迪亞哥的嘴裡。迪亞哥吃著水果,眼睛則看著前方這個正跳著熱舞的女人,當她身上一件件衣服給丟到四周去時,迪亞哥卻沒像平時般感到下腹火熱。

眼前美女熱舞,可迪亞哥的眼中卻總掠過艾倫那一刀指天的身影。

「哎喲,你弄痛我了。」身邊的女郎驚呼道,剛才迪亞哥用力一咬,把她的嘴唇咬破了皮,正浮出幾滴鮮紅的血珠。

迪亞哥哼了聲,推開了她。

熱舞女郎仍賣力演出時,她的腰肢柔若無果般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不時將自己身體的風光展現到極致,形成非常致命的吸引力,便連營帳裡的溫度,似乎也因為她的熱舞而升高了少許。兩個女郎在迪亞哥身邊開始摩擦著,迪亞哥閉上眼睛,享受著二女的取悅。

突然有人鑽進了帳中,看到這付情形「噢」了聲道:「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正忙活的女人聽到有人,連忙想離開。卻給迪亞哥按住,她只得無奈地繼續提供服務。迪亞哥笑道:「坐吧,保羅。」

又推了推旁邊剛才那個正捉著葡萄的女人道:「去,給保羅先生暖暖身體。」

女人放下葡萄,吃吃笑著走到保羅身邊,再把他拉到熊皮的另一邊坐下。她則跪坐到保羅的身後,給這個強壯的男人按摩著。萊昂的大哥保羅,顯然要比他的三弟成熟得多。且肌肉健美,寬肩窄腰,要比瘦得排骨似的迪亞哥更吸引女人。

感受著保羅每塊肌肉下蘊含的力量,女人更是輕呼了一聲,面泛桃花,無法自己地輕輕一口咬在保羅的肩膀上。

保羅似是不知背後有個女人似的,也權當沒看到另一個正努力討好著迪亞哥的女郎。他平視著迪亞哥道:「下午的事我聽卡修說了。這個艾倫相當可恨,明天我可安排人手好好教訓他。」

見保羅直接了當地這麼說,迪亞哥對他好感大增,卻搖頭道:「你的好意心領了。這場子終究得我自己找回來,否則有什麼樂趣?」

又陰側側地說道:「下午我的確大意了,才讓這小子得逞。可下次,就沒那麼簡單了。不過是個小小的旁支子弟罷了,想來要是莫名其妙地死在私語森林裡,大概萊昂也不好發作吧。」

「萊昂那邊你儘管放心,如果他因為這事找你麻煩,我替你接下。」保羅沉聲道。

這時,他身後的女人已經將其衣物脫下,並熱吻著保羅那壯實的胸肌。

迪亞哥點頭道:「這樣最好。」又抬頭看向保羅說:「秋獵過後,你準備怎麼對付萊昂那小子?」

「萊昂很快就要前往外域了,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們三兄弟共同出征。」保羅獰笑道:「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說呢?」

「到時我會向老師討要一些你用得上的序列構件,相信萊昂肯定會大吃一驚。」迪亞哥也笑了起來,甚至伸出舌頭舔過嘴唇,像要要擇人而噬的毒蛇。

保羅聞言大喜:「如果得到勞林斯大師的幫助,那我更添勝算。等我外域歸來,必有回報。」

迪亞哥輕聲道:「老師只會知道那些構件給了我,而絕不會知道保羅你,明白嗎?」

「當然。」保羅點頭。

接著和迪亞哥同時笑了起來。

已是深夜。

科多夫盤膝坐在帳內地上,仍末睡去。突然有人掀帳進來,是他的戰技老師羅伯特。

「怎麼樣,老師?」

羅伯特點頭道:「我已經摸清楚了,按照以往秋獵的慣例,最佳的狩獵區域在c區。到時候,艾倫應該會在這片區域內行動。這片地區,有好些個適合伏擊的地方。我們剩下的問題是,如何把艾倫引到這些埋伏點去。只要他上勾,我不會再讓他有生還的機會。」

「不……」科多夫搖頭道:「這次你不能出手。」

「為什麼?」

「因為安娜來了。」科多夫苦笑道:「她好像受爺爺之托,在調查上次艾倫於黑街遇襲一事。我有種直覺,她似乎已經懷疑到我的頭上。」

羅伯特變色道:「不可能,黑街那件事的手尾我已經處理妥當了。」

「老師,這世上不可能有密不透風的牆。總之,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出了紕漏,但給血蠍子盯上已經是事實。」科多夫淡淡道:「唯今之計,只有趕在被安娜查清楚之前……先干掉艾倫!」

「如果不讓我出手的話,難道少爺你要親自出手?」羅伯特皺眉道:「那樣你的麻煩不是更大嗎?」

科多夫搖頭笑道:「當然不會是我,何況看過下午艾倫劈迪亞哥那三刀後,我也沒有信心可以幹掉那小子。至少,在沒有晉級到覺醒者之前,三五級的差距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羅伯特默然,身為科多夫的戰技導師,他當然也知道凡事總是相對的。在源力的世界裡的確有等級壓制一說,可在三五級的差距裡,則區別不大。甚至支配者以下的層次,哪怕是覺醒者那一層面的巔峰強者,也可以通過數量、策略、裝備以及環境等等因素來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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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暗流

高級強者尚且如此,何況科多夫不過比艾倫高出四個等級。這四個等級,也就讓科多夫源力比艾倫深厚些,能力多上一兩個而已。觀艾倫下午和迪亞哥的戰鬥,顯然那個少年奉行的是迅速、狠辣的打擊。在這樣的戰鬥風格下,戰鬥過程往往會出奇的短。

只要科多夫一個疏忽,他甚至來不及發揮自己優勢,就會給艾倫幹掉。

羅伯特也看到艾倫那三刀,在他眼中,艾倫已經有些刀道大家的味道。若讓他成長下去,興許以後就是另外一個溫莎貝洛!

「少爺的打算是?」羅伯特切入正題。

科多夫輕聲道:「我已經找了一個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

「是,他沒有名字,行內稱他為血手。」

羅伯特一征,點頭道:「原來是他,18級的殺手,倒也夠了。」

說到這裡,兩人似乎都察覺到什麼,相視苦笑。科多夫搖頭嘆道:「對付一個11級的小子,竟然要出動一名18級的殺手,才讓我們有點信心。這個艾倫,這個艾倫……」

「不提他了。我們已經有了血手,不過,血蠍子也來了。老師,我需要你引開安娜,讓血手有可乘之機。」

羅伯特點頭,又道:「那血手現在人呢?」

「他,已經來到私語森林了!」

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私語森林被大片的霧氣所籠罩。那是從旋雲雪山方向被風吹落的雪粉,來到森林因為溫差的原因而化成了霧。霧氣讓森林猶如仙境,雲煙流轉,事物若隱若現,大有飄渺虛無之感。這些晨霧得等到太陽出來還會消散,而在它殘留的時候,便為某些人提供了行動的便利。

一道身影十分謹慎地在樹木、營帳或長桌的掩護下潛行著。他的速度時快時慢,運動的軌道異常飄忽。若後面有人跟蹤,一不小心就會把人跟丟。那分明是反追蹤的高明身法,這道人影小心地潛進了威廉家族的營地,營地有家族的護衛在巡邏。只是眼下接近黎明,正是人一天中最為放鬆的時刻,再加上護衛中沒有真正的高手強人,讓他如入無人之境。

這人目標明確,直奔萊昂的營帳而去。眼看便要接近,忽然停下,矮身回望。身後沒有可疑的人物,他卻機警得很,立刻轉身就走。他這邊剛走,有人從不遠處另外一頂營帳後走了出來。安娜輕輕冷笑,往人影遠去的方向掠去。她身體傾斜,幾乎就要和地面呈水平狀。

貝思柯德的秘密武士速度極快,行動無聲,轉眼已成霧靄中一道淡淡的影子。

七點,天亮了。

私語森林也宛若從一晚的沉睡中醒來,特別是參與秋獵的各家族營地,更是一片喧嘩。貴族少爺小姐們開始整理自己的武器裝備,呵斥著僕人送來早餐,叫嚷著護衛準備出發。

出於對家族後代的保護,秋獵的期間家族子弟會有三五人不等的護衛隨行。這一來是為了保護自家的公子小姐不為危險種所傷,二來則是防止子弟間相互摩擦,並引來對方的攻擊。至於護衛的素質,則要看家族本身的底蘊。

像韋伯這類公子哥兒,護衛的源力水準頂天也就15級左右。而像萊昂或迪亞哥這種豪門子弟,護衛的平均水準在十六七級之間,甚至有20級的護衛隊長以供驅策。

這是資源間的巨大差別。

20級的覺醒者在普通家族裡至少是所有護衛的統領,可放在豪門中,則不過是個隊長。在他們之上,還有副統領和大統領兩級。

所以萊昂才有讓艾倫與他隨行之言,皆因身邊有家族護衛在,可避免迪亞哥的惡意攻擊。從早上醒來,萊昂就忙得不可開交。今天就要拔營出發,物資和補給都需要進行確認,其中最麻煩還是護衛的編排上。家族是統一給秋獵的子弟派遣來幾隊護衛,可護衛實力、能力都有所區別。

萊昂需要在名單裡挑出自己最滿意的護衛,並將他們編到自己的隊伍中。這個過程絕對稱不上順利,畢竟除開保羅和卡修之外,還有幾個叔伯的堂兄弟也加入了護衛爭奪的行列。他們這幾人,都是有資格擁有金瞳戰鷹圖徽的少數幾個。

於是萊昂少爺好不容易要到自己心宜護衛,編排好準備出發的時候,才拿到艾倫留給他的字條。上面寫著一行字:你太磨蹭,我先打獵去了。

原來艾倫已經一早離開。

「這個笨蛋。」萊昂沒好氣罵道,艾倫果真沒打算和自己隨行。

在秋意漸濃的此刻,私語森林彷彿染上了一層金黃的色彩。那些高大的冷杉、松樹,原本茂密且綠意濃濃的樹冠,現在則變成一片金黃,宛若將陽光永遠定格在了樹冠葉隙之間。至於地面,若是春夏兩季,則能夠看到在錯結盤根般的地面樹根上、不規則的石頭間附生著地衣苔蘚、又或各種菌類野花。

至於現在,厚厚的落葉在地面鋪出一張金黃的地毯。便連那些蕨類植物,如今也只剩下一些堅硬的枝條。不遠處一條溪流淌過,清澈的溪水間,同樣準備著過冬的鱈魚倒是長得肥美,因此也格外惹來一些兇猛的食客。

一頭泰蘭多眼巨蜥猛的扎進水中,迅速無比地咬起幾尾鱈魚,便搖晃著圓筒似的身體爬上了對岸。巨蜥看著像是鱷魚的近親,只是這種變異的危險種在大腦袋上長著五顆怪眼。這幾顆眼珠像雷達似的轉個不停,視線範圍囊括了巨蜥自身範圍內近360度的空間。

因此對於巨蜥來說,幾乎沒有被偷襲的可能性。

巨蜥體表粗糙如同岩石,在春天的時候,會看到它那硬皮的縫隙中總會冒出一些小小的藍紫色泰蘭花。巨蜥是泰蘭的花粉傳播者,它那粗糙不平的堅硬外皮因為在森林裡走動的原因,總會滯留著苔蘚甚至泥土。因此在春天花粉傳播的季節,它的身上總會長出泰蘭,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在巨蜥身上長著泰蘭的時候,當它屏息不動,遠遠望之就像一塊毫不起眼的岩石,這讓巨蜥成為春天最危險的狩獵者。

巨蜥多以腐肉為食,偶爾也吃魚甚至花草。屬於一種雜食性的危險種,當然,若主食出現的時候,巨蜥絕對會棄其它食物於不顧。就像現在,這尾多眼巨蜥剛吞下一尾鱈魚,忽然大鼻嗡動,兩個鼻孔擴張。它聞到熟悉的腐肉味,這讓巨蜥歡快地拋下其它兩尾鱈魚,然後鑽進了溪邊的林木中。

巨蜥離開不久後,一條劍齒暴狼來到它原來的位置。暴狼用它那兩根長長的劍齒扎透鱈魚的身體,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準備回到自己的老窩享用這頓天上掉下來的美食。

森林裡的危險種是不會浪費一點食物的。

片刻後,巨蜥發現自己的目標。那是個側躺在一株巨大冷杉下的人類,腐肉的味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從味道判斷,這人已經死了有幾個鐘頭了。巨蜥來到屍體邊上,它先是謹慎地繞屍體走了一圈,確定這個倒霉的人類已經死了後,才張大了嘴巴。

便要從屍體的腦袋咬去時,眼下的死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可惜巨蜥的嘴巴裡可沒長著眼睛,於是它不知道屍體的異變。等它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一把冰冷、鋒利的直刀從顎下刺入。穿過嘴巴,扎進巨蜥的腦袋裡。巨蜥眼珠亂轉,四肢亂蹬,卻奈何不了身下的獵人。

當獵人的刀鋒突然一顫,接著像撕開一張紙般,輕鬆無比地斬開巨蜥的身體時。巨蜥的眼珠漸漸失去了神采,而體內的熱血和內臟則噴了屍體一頭一臉。

艾倫推開了巨蜥,震盪的能力末消,讓直刀輕顫數下,便把上面沾染的蜥血及肉沫彈射震飛。直刀刀面只殘留了一些血暈,用布一抹,也就恢復乾淨了。還刀入鞘,艾倫拔出別在腰間的惡魔禮讚,將巨蜥其中一顆眼珠挖了出來。然後在身上掏出一支電子筆似的東西,在筆帽一壓。筆端出立刻亮起,幾道激光以不同的角度掃過巨蜥怪眼,接著在筆端前形成一顆蜥眼的電子全息圖。

圖像的旁邊出現了幾行小字,那是關於多眼巨蜥的簡單介紹。艾倫手上這根電子筆,事實上是生物樣本的信息採集器,本來多用以物種的研究工作。威廉家則以之綁定使用者身份,並連接其家族位於宿營地的信息庫終端。當獵殺危險種之後,用以掃瞄危險種的特徵部分,則會被記錄起來並用以最終的統計之用。

此刻,在這次秋獵的信息庫裡,艾倫名下已經有了兩頭多眼巨蜥,三頭暴狼的記錄。至於其它人,記錄依舊是零!

掬了一把清冷的溪水拂在臉上,洗掉臉上從危險種身上沾來的血污。艾倫把自己身上的血洗掉後,才重新穿回衣物和寂靜守護。然後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罐頭,撬開,用惡魔禮讚在裡面挑出一片餐肉,就這麼丟到嘴中慢嚼著。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4 18:16:18

第119章 誰的麻煩

艾倫坐在溪邊,目力所及,皆是高大的樹木。

鼻子中充斥著森林特有的清新氣息,特別是這個秋高氣爽的時候,森林的氣味很純淨,讓艾倫忘記了秋獵、忘記了巴比倫。他閉著眼睛,讓心靈深浸在森林的靜謐氣氛中。

有風吹過,搖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那是森林的呼吸。

艾倫回到森林,有種魚回溪河,鳥放長空之感。這裡是他的主場,是他的天地,所以他對這次秋獵並不抗拒。甚至耐不住萊昂的磨蹭,一大早連早餐也不吃就往森林裡鑽。

他長驅直入,徑直來到b級區域。沿途殺了幾頭危險種,像引誘巨蜥上當的腐肉氣味,就是艾倫拿暴狼身上的血肉*出來的。通過一些野生植物的細菌催化,能夠讓剛死不久的暴狼肉發出腐肉的味道,從而吸引某些以腐肉為食的獵物,這不過是艾倫在野外生存時磨煉出來的技能之一。

艾倫準備休息片刻,便繼續深入。按照這樣的速度,再有三天,他就能夠進入e級區。暴狼、多眼巨蜥都不是艾倫心宜的獵物,他想獵殺一頭冰雪暴君熊。再把獵得的熊皮送給霍恩,天氣冷了,霍恩興許用得上一件用熊皮做成的大衣,或者在自己的書房間添加一張熊皮地毯。

作為自己在這個世上所剩不多的親人之一,艾倫還是希望霍恩能夠過得好些,哪怕以貝思柯德族長的身份,他或者不會在意一張暴君熊的皮毛。

就連艾倫也沒發覺,在蘭妮辭世之後,霍恩這個外公已經漸漸走進艾倫的心裡。

有家人,才不會感到孤單。

忽然,艾倫那沉寂在森林天地間的心靈忽然一動。接著身後便響起一陣飛鳥撲翼的聲音,幾隻土鼠和雪兔從乾枯的草團裡鑽了出來,在艾倫身邊經過。艾倫立刻收起背包,拿起*,幾個起落躍過溪河,沒入林中。

找了一棵高大的杉樹,艾倫像靈猴般迅速地爬上筆直的樹幹,等他在金黃的樹冠裡藏好身體時,便隱約聽到從河對岸傳來了人聲。透過樹隙,艾倫目力極展,勉強看到兩條人影出現在他剛才逗留的溪河附近。

那是兩個男人,左邊那個就像座肉山。一張胖臉上,贅肉擠得五官堆在一起,特別是那雙眼睛,幾乎都是眯著的。光溜溜的頭頂上,赫然一片刺青紋至頸下,隨著胖子肥肉顫動,那紋著某種魔獸的刺青猶如活物般動個不停。天氣已見寒意,胖子仍赤著上身,僅在胸口和肩膀裹以護甲。護甲上有導能紋路的圖案,那幾片可無可無的薄甲應該是某種魔能防具。

至於右側那個,則體型中特,手腿修長。腦袋兩邊的頭髮剃了個乾淨,只留下中間一攝染著鮮紅顏色,活似個雞冠。身上穿著黑色的戰術服,雙手圈著一把長矛架在脖子後。矛身上有銀白色的導能紋路,顯然那是一把魔能武器。

兩個擁有魔能武備的男人來到溪邊,雞冠頭「呀」一聲道:「好像把人跟丟了。」

胖子蹲到地上,像獵犬似的在地上聞著嗅著,片刻後來到艾倫之前休息的地方。指著溪邊小石灘道:「他肯定來過這裡。氣味到這裡就消息了,應該是到溪對面去了。」

「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要不然我們早追上那小子了。」雞冠頭抱怨道。

胖子一臉憨笑,摸著頭說:「你速度倒是快了,又不見你自己去追。所以少說廢話,沒有我,你不見得能找到這呢。」

「是是是,你是追蹤專家嘛。這會我倒看看,你要跟迪亞哥少爺怎麼解釋,之前還一個勁地吹自己是高手呢。」

「高手也有失手的時候嘛。再說秋獵剛開始,有的是機會,也不必急在一時。」胖子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縫中凶芒迸射:「何況捕獵最有趣的部分就是追蹤獵物,要是那小子這麼容易給我找到,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我只要快點把活幹完好拿迪亞哥少爺的賞金。」雞冠頭搖著腦袋說:「少爺也真是的,犯得著這麼對付一個小子。一大清早就把我們趕了出來。」

「這不是少爺急於找回面子嘛。」胖子又閉上了眼睛,變回那個人蓄無害般的模樣:「現在怎麼辦,是繼續追呢還是回去?」

「先回去吧,我們跑得有點遠了。少爺身邊只有那三個廢物,我可不放心。」

「也是,算那小子走遠,讓他多活一兩天吧。」

兩人往回走,不消片刻,便沒入林中。艾倫剛要下來,忽然心中一動,仍屏息躲在樹冠中。如此過了10分鐘後,那兩個護衛又折了回來,雞冠頭東張西望,才說道:「應該真走遠了,真倒霉。還以為那小子躲在附近,可以把他引出來呢。」

「無所謂啦,快回去,我肚子餓了。」胖子拍著自己那層層贅肉的肚子道。

「真是個吃貨。」

兩人邊走邊說,終於真正離開。

艾倫這才從樹上滑了下來。

那是迪亞哥的護衛,從他們的對話聽來,迪亞哥果然要找他的麻煩。那兩名護衛都有15級上下的水準,且經驗豐富。若兩人聯手,艾倫只能掉頭就走。他並不懼怕這兩人,卻也沒蠢到以為可以正面擊潰兩名15級的護衛。這兩人可不是黑街那些源力不高,且沒有默契的殺手可比。

可若給艾倫合適的機會,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各個擊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四級的差距,還末曾大到無法抹消的程度。

迪亞哥現在擺明要對付艾倫,他現在當然可以不顧一切,繼續深入森林。可如果迪亞哥不死心,哪怕他跑到e級區,也會給追上。幾乎沒有多想,艾倫朝來路折回,打算跟蹤那兩個護衛找到迪亞哥。

總得給迪亞哥*些麻煩,好讓他不能肆無忌憚地追殺自己。至於幹掉迪亞哥,艾倫則只是想想而已。迪亞哥是格蘭特家族的子弟,除非艾倫能夠做得足夠乾淨。否則只要有一個護衛跑回去,貝思柯德除了和格蘭特開戰外,就只能把艾倫交出去。

艾倫不打算幹掉迪亞哥,卻可以給他找些麻煩,一些足夠讓他為自己的行動而三思的麻煩!

兩名護衛中,那個胖子顯然是追蹤的專家。艾倫不敢跟得太緊,怕反被對方發現。至於在森林中追蹤別人,艾倫自有一套心得。他根本不用刻意用眼睛去看,氣味、腳印甚至鳥獸的反應,都會為他*足夠的信息。

他和對方保持著近公里的距離,遠遠吊著兩名護衛偷偷朝迪亞哥所在的方向摸去。

一頭暴狼正壓低著身體,它藏身在突出草坡的一塊岩石上。在它下方,兩隻雪兔正啃著溪河邊快要枯萎的青草。雪兔是種機警的動物,不過什麼動物,在進食的時候警惕心總是稍微放低的。暴狼耐心地等到雪兔已經吃了有片刻後,才突然從岩石上彈起,閃電般朝自己的獵物撲去。

暴狼身體方起,猶在半空的剎那。空氣中響起尖銳的破空聲,一把戰*高速旋轉,宛若激電般拋射而來。在半空把暴狼紮了個對穿,甚至*上附帶的源力將暴狼的傷口炸開了幾寸。狼血飛濺,嚇得底下兩隻雪兔轉瞬已經跑得沒有蹤影。

瞬間從獵人變成獵物,暴狼在地上蹬了幾蹬,沒了氣息。

迪亞哥從坡上跳下,累得三名護衛連忙跟在他的身後。他一腳踩著狼屍,伸手拔起戰*,自有護衛拿著採集器掃瞄暴狼的劍齒,以登記迪亞哥的戰績。至於迪亞哥自己,正煩躁地用自己手上的戰*胡亂擊打著溪水,帶起蓬蓬水花,以及幾條肥大的鱈魚。

「那些該死的危險種跑哪去了,從早上到現在,就殺了兩條暴狼,一點意思也沒有。」迪亞哥突然戰*一指,隔空點著那正採集獵物信息的護衛道:「你們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狼窩還是巨蜥巢,一隻隻殺要殺到什麼時候,老子要一窩端了他們。」

護衛們面有難色道:「少爺,我們不能丟下你一個。」

「放屁,難道我還會怕那些危險種?再說,死胖子和魯德也快回來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護衛面面相覷。

「快去!」迪亞哥一聲暴喝,大有拿戰*捅他們的意思。

三個護衛只得點頭答應,每人負責一個方向散開遠去。迪亞哥這才抱*坐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道魯德他們追上那小子了沒有?」

話音末落,一個粗壯的身影突然從草坡上跳了下來,震得迪亞哥都快從地上飛起。看去,正是胖護衛和雞冠頭回來了。胖子摸著後腦尷尬道:「少爺,我們把人跟丟了。」

「跟丟了?」迪亞哥的臉拉了下來:「你之前不是說過,自己在追蹤方面很內行?難道是我聽錯了。」

胖子額頭冒出斗大的汗珠:「少爺,這個……我是內行沒錯,但有時候也會失手。不過我保證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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