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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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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一個人的遠航,縱橫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穿越前的平凡少年,穿越後卻開始了他的「大盜」生涯。靈藥、靈器、奇遇、氣運、大道皆入我手。

  知情者說:「蘇衍真不愧是大盜!」

  失主們卻疑惑地說:「蘇衍有拿過屬於我們東西嗎?」

  「沒有,非但沒有,蘇衍還送過我一些靈藥和靈器呢!」

  蘇衍滿臉憤怒:「汙衊,這是汙衊,…

【其他作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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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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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端倪

  「我不是故意的。」蘇衍這樣對警察說,這樣對法官說,可惜,最後他還是被判死刑,罪名,故意殺人罪。

  蘇衍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他的身世。現代社會依然有內功的傳承,蘇衍就被這樣的家族收養,可惜他的天賦太差,刻苦修煉近二十年,還是沒能練出真氣。

  老人去世後,他失去了生活來源。人總要生存,蘇衍儘管內功不成,但身手絕對沒得說。因為刻苦修煉耽誤學業,他靠著利落的身手成為一名保安。

  一年前,蘇衍剛剛上班的第二天傍晚,下班回家的他去便利店買了一些日常用品。沒走多遠,居然意外的碰上搶~劫,蘇衍冷哼一聲,從塑料袋裡拿出剛買的一盒一塊五100根的牙簽。

  唰唰唰,三個歹徒全部倒地不起。蘇衍對力道的控制非常精確,僅僅讓他們失去行動力,拔掉牙簽五分鐘後就會恢復正常。

  在被搶者的感激和趕來警察的敬佩中,蘇衍飛速離開現場,甩掉幾個想拜師的少年。

  這件事本來應該就此了結,可是,事情偏偏發生意外,三名歹徒中,有兩人死在監獄裡,一人還在醫院搶救。法醫鑑定的結果是,死於那三根牙簽。

  蘇衍當時就懵了,這件事的結果是:蘇衍因此被判死刑,生產牙簽的公司調回產品交罰款,歹徒所在的監獄因疏忽被點名批評。

  當後腦瓜被開瓢的那一刻,虛空恰好微震,一個光點消失在天際。

  ***************************************************************************

  山陰山陽二郡,因嵐山而得名,山北為陰,山南為陽。自空中俯瞰,一條蜿蜒數萬裡的玉帶在嵐州被重重斬斷!

  這江,名為麗江,這山,名為嵐山!

  麗江自山陰入嵐山,一路岩溶廣佈,河寬水急,山巒疊起,氣勢雄偉!形成九個瀑布群,落勢數萬米!猶如天水下黃泉一般,在山陽消失地無影無蹤!

  嵐山山勢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有東西南三峰。東嵐山山勢綿延平緩,山巒雋秀蒼翠。麗江第五個瀑布,東嵐山瀑布下,一個相貌平平,眉目間透著堅毅的少年赤裸著上身,立在江邊一滾圓巨石上,手握長劍,挽著劍花,如同寒星點點,頃刻間便刺出數劍。

  東嵐山瀑布,自百米山崖上落下,氣勢磅礴,水花飛濺。江中水流湍急,拍打著滾圓巨石,濺起一道道水花,不時地打在少年簡陋的草鞋上。

  巨石東側,竟是百丈絕淵,如被一劍削下般平整。

  巨石常年被江水沖洗,早已滑膩無比。少年在上面或縱身一躍,或前後翻騰,看得讓人揪心,生怕一不小心,腳下打滑,跌入絕崖之下。但少年卻如履平地,揮灑自如,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此練劍。

  半晌之後,少年喘著粗氣,緩緩收劍,調息片刻,氣息如常。側身東望,天空已露出一絲魚肚白,正是打坐運氣的好時機。日出東方,萬物甦醒,朝氣正濃之時,打坐運氣,事半功倍!

  山裡人睡的早,晚上八九點就睡下。凌晨三四點,天空依然黑暗籠罩的時候,蘇衍就已經上山練劍。到現在已經堅持了近十年,嚴寒酷暑,三九三伏,從未間斷!

  蘇衍將劍插入亂石中,盤坐在滾石上,心神沉入丹田,練氣運功。一股暖流,熟門熟路,順著經脈開始運轉!

  清晨之時,山間開始喧鬧,鳥語花香,相應成趣。雀鳥鳴叫聲彷彿越來越遠,越發空明;草蟲蠕動聲漸入耳中,越來越大,漸漸地卻如同鳥鳴一般,漸漸遠去。

  蘇衍居然在短短一刻鐘內就進入忘物之境!天地無物,唯獨一身!這是修煉最普通的層次,但已經是很多人畢生的追求!

  時間流轉,蘇衍彷彿置身於黑夜,萬籟俱寂。

  突然,朝陽四射,萬丈光芒,天地間生機突現!草蟲蠕動,雀鳥相鳴,越發的清晰,卻沒有絲毫騷擾到真氣的運轉。相反,真氣的速度居然在加快,短短几息,竟完成一個小週天!

  機緣巧合之下,蘇衍進入修煉者夢寐以求的第二境界:融物之境。天地萬物,神識所至,猶如親至!

  神識漸漸擴散,整個瀑布,整個落葉林,最後居然覆蓋到小半個山頭。這個山頭雖然僅是東嵐山微不足道的一個,但是,練武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難能可貴!

  雀鳥成趣,草蟲蠕動,花木搖曳,蘇衍漸漸融入這個世界。然而,隨著神識的擴大,到了山間小路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呼救聲打破了他的修煉。

  從融物之境中驚醒,甚至連忘物之境都不能保持。蘇衍緩緩睜開眼睛,寒星般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的惱意。任誰在進入這種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之時被吵醒,都會怒氣難消!

  忘物之境猶如其名,孑然一身,運氣之時,只要不被碰到身體,絕不會被打擾。融物之境則不同,此時我入萬物,萬物如我,外物驚擾到神識內的所有東西,都如同驚擾到修煉者本身。而且,蘇衍畢竟剛進入融物之境,處處透著新奇,非常容易被幹擾!

  蘇衍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心中的憤懣。兩世為人的他知道憤怒沒有絲毫的用處,反而會阻礙自己的修煉,這種情緒下,恐怕連忘物之境都不能進入!

  而且,剛剛那個聲音似乎在呼救?蘇衍回想起剛剛的聲音。

  這個時間天地雖然沒有完全放晴,但山裡人都起得早,難免有人趕早路。尤其是清晨露水已凝,山間小路多有滑膩。

  「難道有人失足落入崖底?又或者是村裡的人上山砍柴採藥不小心遇到猛獸,不過這片地方行人常至,野獸一般不敢過來啊?」

  無論如何,救人要緊!蘇衍魚躍而起,左手抓起立在石縫的劍鞘。白鶴展翅,再一個翻騰,人已經躍至江水正中!身體劃成一個完美的弧線,眼看就要扎入水中。

  卻見蘇衍左手劍鞘一挑,一道水花濺出,帶著幾塊小卵石,右手順勢抓住。身體也藉著這股力道,再次攀升,躍出十丈。

  稍許,江面又至,蘇衍如同蜻蜓點水,又如猛虎出山,右腳猛踏在水面,發出很大的聲響。江水猶如被巨石砸擊,噗通一聲,水花躍出數丈,一大圈漣漪飛速擴散!最後穩穩落到對岸!

  蘇衍彷彿做了一件習以為常的小事,根本沒有回頭,也沒有絲毫的驚喜。腳蹬地面,如離弦之箭,一躍而起,呼吸之間,竟到十數丈之外!

  身後,映著光芒的水面,漣漪漸漸要被江流吞噬。只在漣漪的中心,蘇衍剛剛落腳的地方,一個黑影有些突兀,原來是一方突石。

  這條路已經走了千百遍,即使閉上眼睛,蘇衍也可以回去。只是今天稍有不同,他總覺得有股莫名的力道在阻止自己的前進。剛開始還好,離山道越近,呼救聲越清晰,這種感覺越強烈。

  「救命啊,有人嗎?我快堅持不住了!」

  原來有人不慎掉落懸崖,蘇衍扔掉卵石。沒有野獸,自然不需要暗器!

  此時那人正抓著崖上的酸果藤,絲毫顧不上那密密麻麻一公分大小的尖刺,任由其扎入肉中,鮮血順著手臂、上身、大腿、最後滲到鞋中。

  「快點來救我,我乃山陰李家管家,必有重謝!」

  蘇衍此時已經到了山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救人,說不定明日就有人救己。蘇衍雖然不會刻意去做,但碰到之後也不會惡意離開。

  只是,蘇衍此時卻再難近一步!身體彷彿受到千鈞之力,寸步難行。後退方可,壓力驟減,但要上前,這種力道重至,彷彿前面有道堅實的空氣牆一般。

  「怎麼回事?」

  蘇衍蹙了蹙眉頭,事情有些古怪。掛在崖邊的人聽聞沒了聲響,生怕來人離開,喊得更撕心裂肺:「救我,別走!」他不敢再喊李家,害怕眼前這人是仇家,或者仇恨世家,眼下還是保命最重要。

  「這山路怎麼被空氣阻隔了?」

  「求您了,我身上有八百兩黃金,只要救我上去,全部是你的!」

  蘇衍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看來這個人也不清楚這個氣牆的存在,還以為自己在借勢要挾!聽聲音,這個人離崖頂很近,說話無力,卻又不像武者。看來不會武功,不然可以輕易躍上來。

  「不讓我救人?這委實古怪,不過一個空氣牆還擋不住我!」蘇衍暗吟。

  蘇衍本來就是一個倔強的人,俗話說:「窮文富武」,山裡的人最好的出路是學文,上山採一次藥,就夠付一個月的教書錢,但對於練武則是杯水車薪!山裡的孩子們都在學文,為此還去鎮子裡請了個老學究。唯獨他一人,痴迷武學,雖也識得字,但學識上就差得遠了!

  蘇衍把劍橫在胸前,略微思索,只是被崖邊那人的呼救聲吵得靈感全無。遂大聲喝道:「別說話,我被一道空氣牆阻隔,打擾我破牆,耽誤的是你的時間!」

  崖下那人果斷閉上嘴巴,他本人也覺得古怪。他雖然沒有練武的天賦,但身子保養得不錯,每天也堅持鍛鍊。這條山路走過很多次,昨天晚上休息的也很充分,當時更沒有走神,照理說不可能失足。眼下的情況使他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有人要謀殺自己?會是誰呢,又用了什麼手段?

  蘇衍決定先試試這牆壁,唰得一聲拔出鐵劍。真氣順著手臂,湧入劍身,發出一陣青鳴。突然,毫無徵兆,亮光一閃,長劍迅如雷霆,狠狠地刺入空中!

  「嘔!」劍身刺入空中,身形卻不能前進,一道氣憋在胸中,嘴角溢出血絲!簡單一劍,蘇衍居然受傷了!

  蘇衍不驚反喜,空氣牆擋不住這劍!既然如此……

  蘇衍後退幾步,站定原地,眼中一道金芒,接著雙腳用力蹬地。崩的一聲悶響,彷彿大地都撐不住這一腳!右手握劍鞘,身劍如一,如同離弦之箭,射向崖邊!

  蘇衍感到自己彷彿扎入棉花,軟綿綿,卻進不得一步!突然,蘇衍心頭閃過一股悸動,飛身便退。只是身子如在棉中,無處借力,而刺入的那股力道,卻如同被彈簧反彈一般,全部諸加在蘇衍身上。

  「嘭!」一聲悶響,蘇衍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這才好受一些!

  虧大了,人還沒救到,報酬同樣渺茫,自己卻已經受傷。蘇衍常年上山採藥,再說練武之人,多少懂點一點醫術,內息掠過,這傷勢,沒有十天半個月,很難痊癒!

  蘇衍不是一個輕易說放棄的人,既然猛衝行不通,那就步步為營!

  他盤腿坐下,調息一週,勉強壓制住傷勢。然後起身將劍插入土中,猛憋一口氣,身子前傾,雙腿一前一後,緩慢而有力的蹬地!

  每前進一步,身上的力道就加十倍,蘇衍此時臉色漲得像猴屁股一樣,憋著一口氣不敢放鬆。這種情況下,只要稍微鬆氣,不僅前功盡棄,傷勢更會加重!

  一步,兩步,三步……堅硬的山路上,印出半寸深淺的腳印!越到後面越深,也愈發艱難。蘇衍腳上的草鞋,根本無法支撐住這股力道,紛紛崩碎,勉強成為腳與地面之間的保護層,卻也已經變形!

  退不得,那就前進!又是一步,腳印已有一寸來深,草鞋再也不堪重負,分崩離析。腳掌與地面摩擦,每前進一步,腳印裡注滿了鮮血!

  最後一步,成功就在眼前。蘇衍猶如身負巨山,卻不敢喘氣。瞳孔張的很大,眼珠被壓得似乎要蹦出來。

  「你攔不住我!」蘇衍心中怒吼,靈魂中生出一種力量。後腿發力,腳掌漸漸沉入路中,鮮血不再滿足於浸透土地,迸濺而出!

  「啪!」空間破碎,壓力驟減,同時,蘇衍隱隱覺得靈魂中多了一點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也不能肯定其真得存在。

  蘇衍喘著粗氣,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從口袋中拿出個青瓷瓶,向雙腳上噴撒著藥沫!

  噝噝!一陣清涼意從腳上升起,同時酥麻疼癢。像蘇衍這般無視傷痛的人,也被這種怪異的感覺折磨的不知是痛苦還是舒暢!臉色時青時白,煞是精彩!

  血已經止住,蘇衍像對待稀有珍寶一般,小心翼翼收起青瓷瓶。再從另一個口袋中拿出順手採摘的藥材,敷在傷處,用草葉包好。

  師傅說除非生死存亡之際,不要用這瓶藥,這是救命的藥。此時也可以算是生死存亡之間吧!

  果真如此,血止住的同時,蘇衍可以明顯感覺到皮肉生長時的酥癢。此時已經習慣,也不覺得難耐!

  返回兩步,將鞋底揣在手心,蘇衍走到崖邊。

  「我馬上救你,別亂掙扎!」崖下那人十分激動,卻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布鞋已經浸滿血液,正一滴滴墜入百丈懸崖。求生的意志在支撐著他,但也已經筋疲力盡!

  山裡多藤蔓,蘇衍輕車熟路。鐵劍劈削,僅僅一分鐘,麻繩已經編好。同時也揪過一把蛇尾草,雙手亂舞,眨眼間一雙草鞋恢復原狀!

  將麻繩綁在樹上,另一端系成一個手環,重重拽了兩下,估摸著撐得住!這才走到崖邊!將繩索遞下去,崖下那人猶如遇到救命的稻草,一手抓住繩索,手腕牢牢套進去,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另一隻手則被蘇衍抓住!

  蘇衍趴在崖邊,後腳勾石,穩住身形。左手扶繩索,右手拽人!

  長劍就在身邊,只要下面那人掙扎幅度太大,局勢不妙的話,蘇衍不介意用劍砍下他的胳膊!

  只是……這個人怎麼這麼重!

  崖下這人身體頎長,雖說不上消瘦,但也絕對不胖。有繩索支撐,蘇衍依然覺得猶如千鈞!竟然拉不動他!

  「你怎麼這麼重?」

  「我身上有買給少爺的禮物,還有些黃金!」那人有氣無力!

  該死,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關心這些,「扔掉!」

  崖下那人雖然意識模糊,但也是果斷之人,右手已經被繩索套牢,左手緩緩放開,手在腰間劃過,一袋金銀、一柄長劍跌入茫茫崖底!

  就在這時,「嘣」的一聲傳來,繩索居然斷了!

  蘇衍詫異萬分,這繩索他編過不止一次,採藥的時候經常用到。關係到自己的性命,他從來不敢馬虎,不要說一個人,就是10個人,這繩索也能支撐住。

  難道這人身上的黃金和長劍有9個人重?顯然不可能。崖下那人經由這般變故,大腦突然清醒,眼眶倏緊,左手高高舉起。

  「不!」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蘇衍果斷伸出右手,將他左手抓牢。長劍、黃金都已經放棄,一個人的重量,對於蘇衍來說猶如鴻毛!

  然而,崖下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重,沒有絲毫的減輕。相反,因為失去繩索,重量全加在蘇衍身上,比剛才更艱難!

  雙腳越來越吃力,就要劃出巨石,如果失去這個支撐,連他也會掉下去。難道真的要斬去那人的胳膊,任他掉下去!

  還好山路崎嶇不平,這個時候反而是蘇衍的助力!

  電光火石之間,猶如一道雷霆,瞬間照亮腦海!前面的空氣牆,這裡的超重,都是在阻礙自己救人!

  一系列的意外與詭異激起了蘇衍內心的倔強,他的臉色漲紅,額頭、胳膊青筋迸露,彷彿下一刻就要崩斷,但是他就是不願放手。

  「我絕不讓他死!!!我絕對不會屈服於這種力量之下。無論如何,哪怕是閻王爺親至,都休想在我眼皮底下收走!」

  空間再次破碎,崖下那人體重驟減,蘇衍右手一拉,整個人飛上懸崖!

  這次蘇衍早有準備,可以肯定有東西再次湧入他的靈魂。

  「是什麼在阻止我?鑽到我腦中的是什麼東西?」蘇衍疑惑中帶著微微焦慮,思索半天都沒有答案,只能放下暫且不提。

  「算了,先採點草藥,幫他包紮包紮。」

  李福驚魂失魄地癱軟在地,久久不能恢復。直到一股惡臭味傳來,才緩過神,站起身子,臉上尷尬之色浮現。褲襠裡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既難受又噁心。粘稠之物順著褲腿流到鞋底,屎尿和鮮血混在一起,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記黃紅輪廓的腳印。

  身為山陰李家的管家,最有權勢的五人之一。即便在嵐州,乃至夏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今天居然這幅醜樣,流傳出去豈不是威信全無?剛剛滿腔的感激之色盡褪,遲疑片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殺意。

  「今天的事情決不能傳出去,若是被我的對手知曉,我恐怕會權勢皆無,所以只能說聲抱歉,你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李福身為管家,也是果斷之人,很快打定主意。

  「如果沒有我,你的家人只能在山裡過著艱苦的生活。跟著我去山陰,完全可以學習靈技,將來出人頭地更不在話下,算是對你救我一命的報答。」想到這裡,李福心裡好受一些。蘇衍這種身份的人,在他眼裡連螻蟻都不如,剛剛僅有的一點罪惡感因為這個想法煙消雲散。

  此時,蘇衍採集草藥回來,再從身上撕下一條布,簡單的幫他包紮。

  「敢問恩公家住何處,來日必定報答?」

  「就在山下的蘇家村。」蘇衍含糊地回答。這裡氣味有些難受,他秉著呼吸,不願意多說話。不過還是善意地提醒道:「要不去村裡換身衣服再走?」

  李福拒絕道:「今日還有急事,去河邊清理下就可以。」

  待包紮完畢,李福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他日必將回報!在下山陰李家管事,恩公到山陰的話,一定要來坐坐……去死吧,別怪我!」

  李福的抱拳的姿勢陡然一變,雙掌重重拍在蘇衍胸前,沒有防備的他退後兩步,陡然失去平衡,視野裡盡是無際的天空

  李福走到崖邊,確認蘇衍跌落之後,喃喃自語道:「我真得不願這樣,可惜你看到我的醜態。你雖然死不瞑目,但你的家人我肯定多多賙濟。回去之後就把他們接到山陰郡,也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說完毅然轉身步向瀑布。

  蘇衍在空中愣神,就算在前世,那個被成為道德淪喪的社會,其實真正恩將仇報的人還是少之又少。正因為這種想法,他一個武者沒有防備,再加上剛剛思考神祕力量的問題,才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推下懸崖。

  「十年的安逸生活,讓我忘了世事的殘酷,現在讓我清醒吧!」

  還好懸崖夠深,蘇衍回過神的時候還不見底,他連忙調集真氣,在空中轉過身子,雙掌拍空。降低速度的同時,身形移向山壁,最後穩穩抓住山壁上的植株。

  在樹枝上調息片刻,蘇衍睜開眼睛,瞳孔倏縮冒著寒光,他已經起了殺意。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加害於他,這種人都不能留。

  蘇衍立刻順著山壁上的樹枝,憑藉不成熟的輕功,向上攀登,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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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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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蓮

  李福來到瀑布旁邊,脫去身上衣物,然後鑽進水中,河水沖刷著身子與衣物。一陣腳步臨近,他轉過身子看到蘇衍後,先是一陣恐慌,然後神情驚訝、不甘。李福張了張嘴,想要求饒卻又放不下身段。良久,當他看到蘇衍堅毅又充滿殺意的眼神,閱人無數的李福知道求饒的很難如願。

  儘管如此,迷戀權勢的他還是結結巴巴地說:「蘇……蘇公子,只要你放了我,我願以萬兩黃金作為報答。而且,看你年紀輕輕就練出真氣,我還可以從李家給你找幾本靈技……」

  李福斷斷續續開出非常優厚的條件,若是一個普通山間少年,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但是,蘇衍則不同,兩世為人的他知道這些條件也就說說而已。如今李福勢弱,為了保命自然開出一大堆條件,一旦其回到李家,就變成蘇衍自己勢弱,到時候不連累村莊就是萬幸了。

  蘇衍毫不為之所動,淡淡地說:「我必殺你!」

  李福知道事情無法挽回,居然再次轉回去,繼續在河中若無其事地搓洗衣服,當腥臭味盡去,這才穿起衣服。動作緩慢優雅,彷彿清晨起床穿衣一般自然,一切收拾妥當,才站在蘇衍面前,平靜的說:「動手吧。」

  蘇衍無法領會李福此時的心情,他也聽到李福在崖邊的幾句話,但這不是放過他的理由。蘇衍相信李福心中的感恩不摻假,但他也不會手軟。

  單手將李福提起,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在懸崖邊的小路上,蘇衍用真氣震乾衣物,然後單手提起李福走到懸崖邊,偽造了一些痕跡。山陰李家,聽上去就是有權勢的家族,他可不想因此為村莊帶來災難。

  就算親手殺了李福,蘇衍依然憤恨難耐,一種被人揹叛的感覺壓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在原地靜坐片刻後,才化解心中的怨恨,李福的事情暫且放下,另一個問題卻縈繞腦海。

  「那種力量是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連穿越這麼神奇的事都發生了,到這個世界整整10年,無論碰到任何事情,蘇衍都沒有感到意外,但這件事也著實太詭異了吧!

  李福死後,蘇衍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他有個優點,想不通的事情暫且放下。另一個則是比較樂觀,事情了結後很容易放下。

  站在崖邊,蘇衍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一翹,彎出一抹笑意:「山陰李家,應該是個大家族了吧。送給李家少爺的禮物,應該不凡,而且……還有黃金。」

  蘇衍看著自己的這把長劍,曾經一個流動的鐵匠打造的。也就是四年前,有幾個鐵匠木匠石匠來到村落,幫忙打造些農具、傢俱、房屋,他們也是靠這個吃飯,手藝自然不會有縣城的鐵匠高,連鄉鎮的鐵匠都不如。只是收資很少,比較划算!這把劍跟了自己四年,練劍、採藥、狩獵都用它,劍刃早已捲起,已經不堪大用。

  剛好,武器換掉,身手能提升一大截,更何況還有800兩黃金,那是屬於自己的報酬!800兩黃金,就算在縣城裡的家族裡,都是一筆不菲的財產,更不用說窮得叮噹響的蘇衍!

  一個燒餅,也才兩個銅板,放在前世,大概也就是這個價格!800兩黃金,就如同那個世界就是八百萬。雖然不能這樣計算,但也終究是一筆鉅款!

  上下百丈懸崖,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天塹,對於城市裡的武者而言也是難事,但對於一個常年在山崖上採藥的山間少年來說,卻不費吹灰之力!

  這次蘇衍格外小心,繩索編制好後,扔到山崖下!這麼短時間當然不可能編好百丈長得繩索,只要穿過最初的酸果藤,下面就簡單了!

  百丈懸崖,如被劍削過一般平整。懸崖下白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那是霧氣,常年繚繞。懸崖間,蘇衍如山猴一般機靈,蕩著繩索劃過酸果藤。懸崖切面平整,沒有絲毫踏足的地方,只有一些頑強生長的植株!

  下山很簡單,看準了方向、高度,基本沒有危險。他已經在運用輕身術,這是根據前世的輕功與這一世的身法改編!雖然只是些皮毛,但在山間靈活安全很多!

  輕輕地,蘇衍落在一個落葉樹上,樹枝僅僅微微晃動。崖底越發清晰,溝壑險峻狹長。瀑布、懸崖,形成一個深谷。

  幽幽谷底,歲月的劃痕,在這片地方形成一個個小湖泊。朝陽之下,經湖底反折,色彩斑斕,動人心魄!一條玉帶橫在中間,在朝陽下閃著光芒,將谷底分成兩塊!

  南邊常年陰暗,湖泊色澤發深發綠,北邊湖泊在朝陽的映射下或紅或黃。谷底長滿了不知名花草,開著或白或黃的小花兒。中間一個小湖泊,居然佈滿蓮葉,離崖底還有百米,香氣已經襲來,卻一片通綠,沒有一絲紅白!

  布袋躺在谷底,裡面多是些碎銀和幾兩黃金,其餘都是金票,100兩一張,一共八張。蘇衍掂量一下,金票貼身藏好,那些銀兩已經夠日常花銷。

  「800兩黃金,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去中洲加入門派,學習靈技,成為一名靈師!」蘇衍將金票收好,暗自盤算著回去如何讓師父同意他獨自前往中洲。

  黃金到手,只剩下那把寶劍,此時正插在溼潤的泥土裡。

  「好劍!」

  劍是好劍!入手一沉。劍鞘長三尺七分,樸實卻不花俏。劍柄纏著白靈絲絮,入手柔韌,是最適合刀劍柄端的絲絮,吸汗,卻永遠白潤,摩擦也很順手!輕輕一握,便可發揮出八九分得力氣。不像那把鐵劍,劍柄早就磨得光滑,雖然經常保養,但早已不趁手!

  「鏘~~」劍出鞘,聲若龍吟,劍身通體泛著熒光。蘇衍撫摸著劍身,絲絲涼意,「你以後就叫寒星吧!」

  蘇衍將真氣注入寒星劍,微微抖動,劍身發出一聲輕鳴。

  寶劍入手,蘇衍突然興致大發,一套春江秋月劍法舞動。春江秋月劍又分春江花夜劍和秋月蕭風劍,兩者同屬四季劍法。

  谷底平靜的靈氣中彷彿投入一塊石子,生出陣陣漣漪。靈氣開始活躍起來,繞著划動的劍尖飛舞。靈氣漸漸聚集,整個谷底的被徹底調動起來。

  朦朧間,蘇衍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花的海洋。同樣是在谷底,但已經變樣。暖風熏熏,流水潺潺,落英繽紛。地面上、湖水中鋪滿了花瓣,隨著劍的舞動,翩翩起舞。

  突然,世界驟變,和煦的春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瑟瑟秋風。花瓣彷彿瞬間失去了顏色,枯黃、乾澀,在秋風中被撕成碎片!在劍舞中化為粉末,均勻地灑在黃土中。

  世界陷入了沉寂,沒有一點聲響。不知過了多久,地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陡然,一株嫩芽突破重重封鎖,頑強地抬起頭!世界再次換了顏色,綠光映照,生機勃勃。發芽、長葉、含苞、綻放、枯黃,再次被撕成碎片!周而復始,蘇衍總覺得這個世界少了點什麼。是的,只有春與秋,沒有夏和冬。

  空間破碎,蘇衍再次回到現實,春江秋月劍依然在繼續,寒星劍在他的手上揮舞,恍如一體。

  周圍都是靈氣,蘇衍一喜,趕忙坐下,趁著這個契機,每個毛孔都在瘋狂的吸收靈氣。吸收,轉化!一邊吸收,一邊轉化。所有的靈氣彷彿心甘情願,不費吹灰之力,全部化為自身的真氣。只可惜外圍的靈氣漸漸消散,再次平均分佈在整個谷底!

  雖然依然是練氣小成,但已經到小成巔峰!

  蘇衍緩緩睜開眼,星光點點,滿是喜意。這次最大的收穫不是一把上好的寶劍,而是對劍道的領悟,以及前往中洲學習靈技的機會。

  武技只是最底層的招式,就好比前世的武功,修煉武技的人被成為武者。在武者之上便是靈師,可以用上一世傳說中仙人才能使用的法術,成為靈師唯一的條件就是學會靈技,靈技好比仙俠中的法術,威力無窮,同樣的修為,靈師可以比武者強數倍,越階,甚至跨兩階挑戰武者都不是難事。

  靈技練成之後飛天入地無所不能,動輒毀天滅地威力無窮,可惜連師父都不會。不過現在有了800兩黃金,成為靈師也不再是奢望。

  蘇衍眼神奕奕,望著無盡的天空發呆,心中充滿了憧憬。

  這個世界總的來說還是以靈技為主,重術、重技而不重道。相對而言,劍道等等武道則相對落後。並沒有細緻的劃分,甚至在靈技的壓迫下,逐漸成為陪襯。

  從上一世的記憶中,蘇衍瞭解到劍道分三個階段:形、神、意!雖然不如靈技強大,但比普通武技優勢同樣顯著。

  形就是劍法的招式,蘇衍兩世練劍超過二十年,早已到這個階段巔峰。神,就是劍法的神韻,也可以說是低級劍意!每套劍法都有獨立的神韻,甚至每個人從中感悟的神韻都不同。意,則是低級劍道的稱呼,高於神韻,不再單指某套劍法,而是一系列的劍法。

  每套劍法都有屬於自己的神韻,是個體,而意,則是這些類似個體的總和。領悟神韻,學習類似劍法事半功倍,領悟劍意,領悟這個系列的劍法神韻則易如反掌!

  蘇衍,剛好達到神韻的級別,這套劍法基本被吃透!

  趁著這個機會,蘇衍練起另一套劍法:夏雷冬雪劍,半晌之後,雖然有所領悟,但依然抓不住神韻。只能略微感覺到,春江秋月劍講究生與殺,而這套劍法隱隱約約透著盛與寂。

  遠眺天空,看著日頭,已經是8,9點鐘的樣子。按照往常的習慣,這個時候就得回村莊,省的師傅擔心!

  臨走時,蘇衍心裡微微一動,覺得自己彷彿忘記了什麼!停步轉身,是那個小湖,那片荷塘。

  近身查看,整個小湖中遍是蓮葉,卻沒有一朵蓮花。只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蓮子長在中間!

  長在蓮葉之上,暫時就叫它蓮子吧!

  「這個是……」蘇衍不敢肯定,心撲通撲通地跳,都快到嗓子眼。仔細對照一番,心重新回到肚子裡,自己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

  蘇衍學過一點醫術,也讀過一些醫書,不過都是一些普通治病調理的藥方或者一些常見藥材的藥性的書。真正關於靈丹、靈藥的醫書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沒有投靠家族等組織的平民只能得到兩類醫書,一類是治療平常小病的醫書,另一類則是頂級靈藥的圖鑑——《靈藥榜》!後者其實更像一種傳說,或者說這本書更像一個傳說故事!平民對此也津津樂道!

  青蓮:狀若蓮子,嬰兒拳頭大小。長於蓮葉之上,前500年,每年如尋常蓮花一般花開花落,積蓄靈氣,任何人都沒辦法發現異常。當觸及人氣,靈氣就會迅速消散,化為普通蓮花,真正的青蓮則重新在另一個地方凝聚!500年後,蓮葉之上就會生出青蓮。500年間,世間只能存在一株青蓮花!並且青蓮成熟後只能存活5天,5天后凋零,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青蓮之氣會隨機落在其他蓮花裡!

  因為這個特性,青蓮真正被人採摘的機率很小,即使有人意外發現,恐怕也不會湊巧碰到成熟的那5天。很多人抱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對手得到的心思,發現青蓮後不是親自毀掉就是被對手毀掉,數十萬年間真正被利用的不足巴掌之數!

  和青蓮同屬十大頂級靈藥的其他九種無一不是需要萬年生長期,唯獨青蓮僅僅五百年,可見它的獨特珍貴。

  青蓮的藥性蘇衍沒記住太多,當時也是覺得稀奇,沒有細讀。倒是後面的故事略知一二:數十萬年時間,有記載的只有一個人得到。其餘大多數沒人發現凋零,或者中途被汙染,重新開始。

  蘇衍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身體微微顫抖,據說吃了青蓮後,靈氣感知會大幅度提升,可以讓一個無緣靈技的人成為靈技天才!他不清楚自己的靈技天賦,雖然每個人多少有點靈技天賦,但畢竟天賦越高,越容易學會,威力也越大,這種機會在眼前,任誰也不願放過。

  蘇衍平靜的心湖陡然間驚濤駭浪,不能平靜。他迫不及待地邁著步子,一步步走進小湖,卻再一次被一種未知的力量阻擋。

  「該死!又是這種阻力!這是怎麼回事!」

  蘇衍咬牙切齒,青蓮就在眼前,而且不清楚這東西成熟幾天,如果馬上在眼前消失,蘇衍覺得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絕不能放棄!

  只是水中和陸地不同,水中借不到力,而陸地上則有各種手段。

  湖水不深,清澈見底。仔細查看,滿是細沙,沒有任何堅石,蘇衍有些氣惱!

  只有用另一個辦法!

  蘇衍來到江水旁,挑選一塊合適的石頭。步履蹣跚,來到湖邊!

  沒有停步,蘇衍慢慢走向湖心!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次輕車熟路,等到堅持不住的時候,稍微控制那股力量。頃刻間,從靈魂冒出的這股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對於蘇衍來說完全足夠了,他已經摘到青蓮!

  原先那股靈魂力量消失,不過在他採摘到青蓮之後,又湧入新的靈魂力量!

  像這種天材地寶,都必須有合適的採摘手段,但《靈藥榜》上偏偏沒有記載採摘的辦法!所以蘇衍用最簡單的辦法,用嘴咬!

  有很多人推測青蓮的使用辦法,或者如何煉製靈藥,不過大多是理論。而數萬年裡也只有一個人得到,那個人是直接服用,所以,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青蓮無味,含在嘴裡,一股濃郁的靈氣盈溢,呼吸間居然全是靈液,靈氣居然凝結成液體,可見比剛剛練劍之後更盛!

  蘇衍細嚼慢嚥,彷彿在吃水果一般悠閒!

  「唉,味道有點淡……」

  要是讓那些靈藥師知道他的想法和做法,非把他整個人扔到煉丹爐裡回爐再造!

  青蓮進入腹部,蘇衍急忙調轉氣息,領導龐大的靈氣在經脈中奔騰!被咬碎的青蓮在腹中神奇地重新聚在一起!一抹紅色在青蓮上升起,越來越大,逐漸覆蓋整個青蓮,變成一個大火球!

  腦袋像被撕碎一般,頭痛欲裂。

  五臟六腑彷彿被點燃一般,烈焰焚身!

  《靈藥榜》裡有很多陷阱和疏漏,比如沒有采摘辦法,也沒有行之有效的使用方案。就連真實的案例,其實也有些許隱瞞。

  青蓮要整口吞下,青蓮屬木,會在幾年間慢慢改造體質,洗精培元!但萬萬不能咬碎,青蓮雖總體屬木,但卻五行俱全,咬碎之後,內火已生,任何人都會被燒成灰燼!

  體內臟器彷彿在燃燒,痛徹心扉。甚至,連心臟也在燃燒,從外表看去,整個人紅彤彤,熱氣逼人。

  蘇衍附近的草木瞬間被焚化,現在燒的不僅僅是肉體,更是生命力和精神力!

  「啊!」

  蘇衍強忍住痛楚,雙手拍地,整個人飛起來,跌入湖心!

  這是最後的辦法,希望長出這顆青蓮的湖水,能夠抑制青蓮之火!

  然而,湖水沒有絲毫的用處!如果蘇衍清醒,他就會發現,當他吃掉青蓮的瞬息間,整個小湖的蓮葉瞬間枯黃消失。

  他跳到湖裡唯一的作用,就是激發青蓮中的水,青蓮之水僅次於青蓮之木,比其他三個屬性加起來都多。按理說青蓮之水可以剋制微不足道的青蓮之火,但如今青蓮之火已經藉助青蓮之木燃燒,青蓮之水只能緩解,不能澆滅!

  蘇衍發覺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感覺,意識也逐漸模糊。

  「不行,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有什麼辦法呢?」蘇衍思索著,卻毫無頭緒。此時精神力在燃燒,靈魂也在燃燒,思維已經非常混亂!

  那股神祕的力量!蘇衍心中一亮,這種情況恐怕只有那樣才能扭轉局勢。

  第一次在破除空氣牆時消失,但破除空氣牆後重新湧入;救人時消失,救人之後又出現;最後用來摘取青蓮時消耗殫盡,但摘取之後重新湧入!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蘇衍雖然沒辦法主動控制這股力量,但可以被動觸發,而且如今的局勢下,這股力量重新冒出來,幫他扭轉乾坤!

  果然,隨著神祕力量的加入,青蓮之水驟然增加,瞬間撲滅許多青蓮之火。青蓮之木重新恢復,開始緩慢恢復蘇衍被燒掉的身體和靈魂!

  水與火的對決,滾燙的熱氣噴湧,四處流竄,彷彿在尋找出路。熱氣越聚越多,最終如火山噴發,自毛孔噴湧而出!最初噴出的水汽發黑發臭,漸漸地,水汽越來越少,同時也變成純白色,也透著清香。

  蘇衍的意識漸漸恢復,知道自己的危機終於過去,但那個靈魂中的力量,完全消耗掉之後,卻再也沒有恢復!

  「原來這股力量不是自動恢復,而是當自己破除障礙之後才會湧進!」蘇衍一陣明悟,有些惋惜力量的離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調理內息,幫助梳理經脈,最大限度發揮藥力!

  「以後碰到靈藥再也不敢亂吃了!《靈藥榜》更不能輕信,如果讓我知道誰編寫的《靈藥榜》,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蘇衍咬牙切齒,這次如果不是有那股神祕的力量,自己恐怕早死了!不過《靈藥榜》已經存在數萬年,想找出作者也不可能了。

  ……

  茫茫混沌中,一座閃著金光的七寶琉璃塔立在其中。周圍沒有絲毫的光芒,也沒有盡頭!萬物俱寂,甚至連時間都不能流動!整個世界都這般詭異、矛盾。

  沒有任何的參照物,這座寶塔彷彿手掌大小,卻又如天地般雄偉!通體彷彿黃金打造,光芒卻不耀眼。除了寶塔本身,沒有照亮任何一寸空間!

  七層寶塔最底層,不是由房間組成,而是一個個真實的世界!有星辰,有大地,也有萬物!

  院落中,榕樹下,石桌前,一個宛如和藹大叔模樣的中年人正奮筆直書,字若游龍,流動著異樣的規則!

  「死冬瓜,跟我滾出來!你敢搶我徒弟的奇遇!」天空一聲炸雷般巨響,卻又不像在這個世界中。

  中年人一個哆嗦。立刻起身,道:「拜見席蘭君,家師外出訪友,尚未歸來!」

  天上依然空無一人,但卻傳來席蘭君罵罵咧咧的聲音:「死冬瓜,別以為躲起來就能了事,我跟你沒完!」

  席蘭君走後,中年人聯繫一下師父,重新坐到石桌前,在那張紙上簽下大名。一個僅比龍套高一級的傢伙,根本不需要師父出手,但是現在牽扯到席蘭君,他只能轉交給師父,不過還是附上自己的建議。

  普通白紙上,字數不多,卻字字駭人!

  「蘇衍:三等副棋子,意外得到青蓮,改變命勢。變數!建議將其抹去,重新安排劇情!」落款:孫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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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三章 棋盤

  主角一主一輔兩條修煉路線已經出來,當時還是以實力為主。另外求收藏求票票,據說在章頭效果比較好^^

  ……

  另一個空間中,同時是在寶塔最底層,席蘭君惱紅著臉,嘴裡嘀嘀咕咕罵人。他實在惱怒,沒想到這一紀和董蘭君的首次較量中,他會以負告終!

  說實話,兩人其實沒有多大的仇恨。只是由於兩人的名字,人們喜歡將他們兩個相提並論,爭鬥自然而起。董蘭君有次笑稱:「如果你能更近一步,名字豈不是變成席子、籃子?太好玩了!」

  再加上上次比鬥中席蘭君落後於董蘭君,心中本就不暢,這麼一鬧,矛盾徹底引爆,然後兩人的仇恨從暗地競爭表現到明處!

  前後較量很多次,各有勝負,比鬥再次開始的時候,兩人又湊到一起!

  董蘭君在嵐州找到這次的目標,當做自己的棋子。這些人都能看清一個人的命勢,在被其他乾坤閣成員干擾之前這個命勢不會有任何改變!

  董蘭君挑選的人是個平民,一生命勢可以用八個字概括:「中規中矩,有始有終!」像他這種乾坤閣底層成員,要得不是轟轟烈烈,光彩奪目。這樣的棋子肯定會提前被更高層的人挑走,就算落在他手裡,他的實力不如別人,最後也會影響手中棋子的命運,被別人的棋子幹掉!

  這關係到他們各自的修為以及以後的福利,容不得不小心!乾坤閣底層的成員最盼望的就是能堅持到最後,底層成員挑選棋子,最看重「有始有終」四個字,這是先天的優勢!只要小心謹慎,就能獲得善終。

  席蘭君同樣找不到滿意的棋子,尤其是看到董蘭君挑選的棋子之後,連先前有些意動的棋子也看不上!

  眼看期限將至,董蘭君一發狠:「既然找不到比你那個更好的棋子,那我就破壞你的棋子!」

  這是專門與人作對,目的不再是得到好的評價,而是打倒對方!

  所以他依然選擇另一個人,同樣是在嵐州,這個人的命勢為:「前期榮耀,九死無生!」也就是說前期實力很強,可以媲美高層成員挑選的棋子!但到後期,九死無生,以他底層的實力,根本沒辦法改變!

  棋子最怕的不是那些實力高強的人,而是高層成員的棋子。這個九死無生,尤其是他將分給自己的氣運注入其中後,依然是這八個字!這就意味著將來會被另一個天賦極佳的人擊倒!那個得到高層成員青睞的棋子!

  如今,只能趁著前期的優勢,殺死董蘭君的棋子,這樣一來,他的評價將高於董蘭君!初期棋子本身的實力高於對手,雙方本人實力又不相上下,席蘭君有信心贏了對方!

  然而沒想到的是,董蘭君居然搶先一步動手,讓他手下的一個配角偷走他的棋子的奇遇!第一步失利,後面很難再趕上,尤其是失去這種頂級靈藥。棋子的初期實力會降一個臺階,怎能不讓他惱怒!

  按照他原先的安排,李管家天不亮就趕路,最後只要輕輕一動,這人就會跌落懸崖而死。李家三少爺從小父母雙亡,在家族裡被歧視。李管家受過去父母的恩惠,一直很照顧他。

  李管家意外身亡,以李家三少爺的性格,哪怕生日宴會不舉行,也會出來找人。再發生點什麼意外,掉個懸崖什麼的,青蓮自然會被發現!

  安排雖然老套,但勝在簡單管用,而且那個時段也不會有人干擾,這些他都算過!

  只可惜,他碰到了蘇衍!如果是原先的蘇衍,自然沿著老路走,練功並不算刻苦。但自從蘇衍穿越後,碰到自己上一世夢寐以求的天賦和內功心法後,發瘋的練習,成果顯著!

  再加上機緣巧合之下領悟融物之境,才能發現幾裡外的情況,導致後面一系列的變化。

  ……

  董蘭君覺得冤枉,他根本沒有動手,收到徒弟的信息之後。訪友只能停下,回去處理問題。對這個小小的,甚至算不上棋子的傢伙,根本不值得他動手。只是如今牽扯到其他人的棋子,必須仔細分析後才能定奪!

  另一邊,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席蘭君依然憤恨難消,但此時也只能強壓下怒火,這種事情並不是沒發生過,爭到最後也不可能得到賠償。而且自己先失一城,更不能耽誤時間。於是他拿出寶鏡,棋子逐漸顯現。閉目細算,看看他未來的運勢!

  這個運勢其實已經說不準,碰到其他人得棋子會相互影響,不過也能預測各大概!

  「耀眼奪目,莫名難辯!」

  席蘭君狂喜,像他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有東西能觸動他的神經。但現在這種情況卻讓他失態!

  「命勢變了,因禍得福!哈哈,死冬瓜,看你怎麼和我鬥!」當兩個人得棋子出現碰撞的時候,命勢會相互影響,有一定機率改變命勢!機率很小,他從來沒有碰到!

  對於乾坤閣底層成員來說,「莫名難測」這個命勢比「有始有終」更出色。莫名難測意味著連高層成員都很少有可能預測這個棋子的命運,畢竟這個棋子不在其他人手裡!

  「莫名難測啊,或許能幹掉高層的棋子也說不定,那樣的話就算提前隕落,我也發了!」

  心情正好,席蘭君再仔細算算,是什麼影響到棋子的命勢!

  少了一個未婚妻!太棒了!席蘭君對自己的棋子做過全方位的研究。棋子初期榮耀無比其實受了三方面的影響,自身的資質,青蓮,以及未婚妻!

  其中這個未婚妻是關鍵,據他所知,自己棋子的未婚妻其實是另一個高層成員內定的女主角,棋子的實力其實受到那位高層成員的影響,初期上升很快。等到遇到那位高層成員的棋子之後,就是死期!

  如今,這個未婚妻的名頭徹底從棋子身上剝奪。席蘭君自然興奮!更關鍵的是,青蓮其實是這個未婚妻的附帶物,這個女人很可能轉而成為三級配角蘇衍的未婚妻。如果那樣的話,牽扯進大勢力的爭鬥,董蘭君的棋子就徹底完了!

  哈哈!小蘇衍挺有意思的,居然牽扯到三方爭鬥。

  席蘭君放聲大笑,這算不算否極泰來?

  回頭一想,董蘭君應該也能算個大概。只是如此的話,蘇衍這個小配角很可能被董蘭君直接做掉,免得影響大局。雖然這樣做,將會被那位高層懲罰,但比徹底失去對棋子的掌控權要好很多!

  席蘭君有些惋惜,不過眼下的情況對他已經非常有利,也不在乎這個小傢伙的命運。此時他幹勁十足,衝著徒弟嚷嚷:「小東西,快來幫忙,我要重新設計棋子的路。不能在嵐州發展,要躲離這個是非圈。」

  棋子命勢很好,席蘭君也不再拘泥於找董蘭君報仇,而是想堅持到最後,獲得更大的利益!

  ……

  當蘇衍徹底控制自己身體的時候,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沒有進入融物之境,但卻沒有絲毫差別。不需要動用神識,憑藉單純的感官。可以聽到微風在耳邊呢喃,蚯蚓在土裡翻騰,花木在身邊搖曳。甚至,連百丈懸崖之上的小路上,正有三個行人路過都聽得一清二楚!最近的距離六百五十三點七米。而這,還僅僅是聽覺!

  微風掠過時的撫摸、蝴蝶飛過時的震盪,寒星劍身的寒意,哪怕再細微地接觸,都可以差距!

  泥土的芬芳、百草的清幽,野花的芳香,乃至剛剛在上空路過的山鷹掉落下來的糞便,都縈繞鼻尖。一個個氣味被分開,雖然不清楚這些味道的名字,卻可以數出一里範圍內有多少種氣味!

  兩千六百四十七種!

  蘇衍從來沒想過身體會有這般變化,按照前世的說法,這不是隻有先天以上才有的感悟嗎?想到自己剛剛遇到的也算是奇遇,這才訕訕然笑著。

  聽覺、觸覺、嗅覺,每個都有令人驚喜的變化,那麼視覺呢?蘇衍想看看這種感覺!甚至半開玩笑地想著:「眼睛剛剛似乎被燒著了,如今變化太大。如果猛然張開眼睛,會不會受到傷害?」

  突然,一個聲音從頭上傳來,聽不出到底有多遠,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距離。蘇衍立刻明智的選擇偽裝入定,呼吸如常,不敢以後絲毫變化!

  「師父,這個就是蘇衍,我提議處死他,免得日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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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四章 驚聞

  求破紅啊!!!!還有收藏

  聲音從上方傳來,能飛翔的人絕不是庸手。蘇衍一驚,眼皮微微一跳,身子卻不敢有絲毫變化!同時暗暗聚氣,只要情況不對,哪怕知道不是對手,他也不會放棄反抗!

  其實如果蘇衍抬頭看看,就會發現周圍空無一人,那兩個人並不在這個世界中!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至於拼命,那是個笑話!

  董蘭君兩人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要知道他們現在只是看著一個鏡子,依然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

  「先讓我看看。」另一個聲音響起,這個就是董蘭君!

  「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變數有時候也會對我的棋子造成有利的影響。比如這次,雖然他可能牽扯進高層的爭鬥中。但他同時搶走席蘭君棋子的奇遇,對我來說很有利。如果現在殺掉他,會引起高層對我的懲罰。這個懲罰如果在無關緊要的時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挫折。但如果在我的棋子遇到危險地時候而至,那麼很可能讓我功敗垂成,容不得我不小心啊!」

  董蘭君沒有繼續解釋,或者說剛剛那些話根本不是解釋,而是一句小小的感慨,這個徒弟的身份和地位還沒有資格讓他解釋。

  言罷,董蘭君開始釋放技能,應該和席蘭君的技能類似,查看棋子接下來的運勢!

  「中規中矩,有始有終!」還是這八個字。不過也有些許變化,董蘭君可以感覺到棋子的命勢微微上揚,這才將吊著的心放下,而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這八個字。

  「既然命勢沒有變化,對我們有利,暫時不需要清除這個變數。他接下來的路有什麼變化?」

  一個堂堂的董蘭君,過問一個小小的三級配角,中年男子覺得這個配角現在死都已近很幸福了!他負責管理這些低等級的棋子的命運,安排情節,所以對這些耳熟能詳!

  「蘇衍,三級副棋子,按照以前的規劃,半個月後因山中野獸發狂,村民受傷嚴重。他師父去山裡採藥的時候,恰逢縣城陳家弟子尋仇。蘇衍自知不敵,躲在村中地窖中。全村被屠,他師父……」

  蘇衍不以為然,難道這兩個人知道自己清醒,故意開刷?至於陳家子弟,蘇衍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們!又何來尋仇一說?就算有人尋仇,以他的性格,怎麼會逃避!

  正當蘇衍積聚真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中年男子說道:「這就是原先安排的計劃,他最終將在山陽靈苑的大比中出盡風頭,再被狠狠地踩下去,一劍秒殺,成就李強的威名。只是他現在搶走別人的青蓮,學習靈技事半功倍,將來恐怕李強不是他的對手!」

  青蓮,他們居然知道我吃了青蓮!怎麼不把我抓回去放到丹爐裡煉化?或者,他們說的是真的?蘇衍心裡翻江倒海。

  「前面的空氣牆……」蘇衍有些相信了!

  「這個好辦,我封印他學習靈技的天賦,他現在實力更勝一籌,剛好做到平衡。另外,無論是野獸發狂還是陳家尋仇,都必須提高規格,不然以他現在的實力,或許可以擋住!他的命勢我已經看不清,你要多多注意!」

  「是,師父!」

  「哈哈,我的運氣不錯,棋子的未婚妻消失,可能變成蘇衍的,如果那樣就更棒了!」天空中出現另一個聲音,但另外兩個人似乎沒有聽到,不為所動。

  ……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微微暖意,令人心曠神怡!但蘇衍卻臉色蒼白,冷汗如注般大塊落在地上,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某扇門被關掉。

  這……是真的?蘇衍駭然!

  半晌之後,確認沒人,蘇衍緩緩睜開眼睛。坐起來伸展著身子,發出咔嚓的聲音。藉著活動脖子的時候,蘇衍偷偷瞥了一眼空中,什麼也沒有!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此時夕陽西斜,蘇衍踩著山崖上的植株,猛的一起身,竄起數十丈,上升之勢漸漸消弱,只見他一腳踏在空中,居然再次飛昇。

  前世的蘇衍很幸運,他被一個隱世武林世家的老人收養,有資格學習武功;不幸的是資質太差,整整堅持十幾年都沒有氣感,空留下一直收集的一些武技。

  這一世修煉的同時,蘇衍多少有試試前世武功的意思。內功他不敢亂練,畢竟兩個世界有所不同,默寫出來找師父看過,被批得狗血噴頭。拳法、劍法、刀法之類略通皮毛,沒有真氣無法發揮全力。身法輕功也一樣,不過記住了一些。

  這是蘇衍根據前世的梯雲縱與這個世界的輕身術相結合後領悟,非常消耗真氣,但在攀登山崖的時候特別有效。往日最多能用三次,真氣就會耗盡。今天突破後,用了整整11次。而且,他可以明顯感覺到空中每一分的靈氣,體內的真氣也可以揮灑自如的控制,以前只敢想、做不到的想法應該可以一試。只是眼下的情形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距離山路十多丈時,蘇衍抓住下來時的繩索,如同山間靈猴,三兩下躍上山路。

  回到村莊,天已經漆黑,只有少數人家點著火燭,其他人不是早睡,就是在衚衕裡打屁聊天!

  回到村口的時候,一個女聲罵罵咧咧地走近:「我讓你玩撲克,人家點著火燭是讓孩子讀書的。你們幾個倒好,在一旁玩撲克的玩撲克,打麻將的打麻將!給我回家!」

  蘇衍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躍上屋頂,生怕殃及池魚!不用往下看,他就知道蘇叔此時的模樣。

  果然,蘇叔哆哆嗦嗦地叫著:「疼,別揪耳朵,讓人看了多沒面子!」

  「呦,還知道要面子,你敢打牌我就敢讓你沒面子!都是蘇衍那個臭小子,發明什麼*,鬧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他,明天看我怎麼收拾他!」

  蘇叔嘴裡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誰當初使著勁地誇他聰明!哎呦,疼!」

  腳步漸漸遠去,蘇衍縮了縮身子,尷尬地笑著,當初剛到這個世界,懶得和一群小屁孩玩,這才「發明」這些*!別看蘇嬸罵得厲害,其實特別疼他!聽說小時候還吃過她的奶呢,不過那都是穿越前的事,他並不清楚。

  這麼一打岔,蘇衍有些抑鬱的心情變得開朗,同時也下定決心。

  「我絕不容許有人打破這份安寧!」蘇衍握緊雙拳,無論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都必須早有準備。每次野獸發狂,村裡總會有所傷亡,有備無患。

  至於陳家,蘇衍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以與之對抗。事情不會因為自己實力突破而有所改變,現如今只能儘量保證野獸發狂的時候村裡沒人受傷。這樣師父就不用親自上山採藥,以師父的實力,或許可以擋住他們!

  踩著屋頂的茅草,蘇衍落到一個尋常院落裡!大門朝東開,院子東北角是三間茅草屋,西南角是個露天茅房,再沒有任何建築,也沒有像其他人家那樣開闢一片菜地。

  中間平坦,地上多是劃痕和腳印,這些都是早年練劍留下的!

  茅屋中間一扇門,左邊是蘇衍的房間,右邊是師父的,中間則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屋門敞開著,沒有燈光。藉著月色,蘇衍看到桌上的菜還熱著,心裡暖意流淌。穿越過來的那年,東嵐山的野獸都發狂了,整個村子死了23個人,其中包括這個身體的父母。甚至連他自己,也是師父在狼口下救回來的,如今相依為命已有10年!

  在門口,蘇衍腦中靈光一閃,踏進門檻!

  青蓮咬破雖然危機重重,但同樣收穫也很大。破而後立,蘇衍此時整個身體的強度已經超過練氣境的程度,甚至遠超於塑體境,而且還會持續增長,同時視力也有增加!

  「師父,我回來了!」

  正對屋門,一位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人盤坐在席子上,正在打坐運氣!聽到聲響,睜開眼睛。黑夜中如同兩束亮光,停留在蘇衍身上。端詳片刻,滿意地捋了捋鬍鬚,說不定能在十八歲成人之禮前突破到塑體境:「怪不得你回來這麼晚,原來突破到練氣精通,而且還是精通巔峰,用不了幾天就能突破!」

  今天應該有奇遇,不過蘇東亭沒有多問,對於這個弟子他非常滿意:「菜還熱著,快點吃吧!來院裡,我們說點事!」

  蘇衍單手抓著飯桌,另一隻手拿著凳子。晚上沒有火燭,一般都在院子裡藉著月光,吃飯聊天。微微的月光照耀,在蘇衍眼裡卻如晝日一般明朗!

  師父沒有多問,蘇衍心裡淌過一道暖流。師父雖然沉默,話也不多,但對他非常好,蘇衍並不計劃瞞著師父。蘇衍簡單的講了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當然,那兩個人的對話以及一些詭異的事情還是不能說。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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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排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蘇衍躺在炕上一直睡不著。

  如果那兩個人說的是真的,按照命運的安排,難道真的不能擺脫?和師父生活10年,早已習慣。蘇衍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如同那兩人所說的那樣,師父肯定失望。

  想必,預言中師父離開,恐怕也是因為自己不爭氣吧!

  「不過,以前的那個蘇衍可能躲在地窖裡,但我絕對不會!而且,我已經先知先覺,一定要改變命運!」

  其實蘇衍現在已經相信那兩個人說的話,棋子、未婚妻、三個神祕組織的成員!

  蘇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不知名的漩渦,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拍得粉碎!甚至連村民,師父都會被連累!來到這個世界,蘇衍再也沒人親人,師父如同再生父母,而這些村民,就是親人,蘇衍決不允許他們受到傷害!

  眼下,還是野獸發狂的危機要緊!這個處理好,後面一切都迎刃而解!

  星光透過窗戶透進屋內,已經是半夜。月影下,一個魁梧頎長的身影佇立在庭院中間,吸著悶煙,對月空嘆!

  師父是蘇家村最有威望的人,連那個中了秀才進了縣裡衙門當差的老爺都自嘆不如!師父如今御空大成,這等修為,在東嵐縣算得上頂級高手,在山陽郡也是一流高手。據傳師父曾經在夏城呆過一段時間,闖出不小的名頭,在村裡深受敬重!

  既然睡不著,蘇衍穿好衣服,從窗口直接跳出去!

  「說了要走正路,怎麼又從窗口跳出來?」

  蘇衍訕訕一笑,學習武功是前世最大的願望。自從學會之後,趕路總喜歡抄近路,回家一般都是從屋頂走的!

  蘇東亭點了根新煙,猛抽了幾口,想要借煙勁將煩惱驅除!蘇衍知道自己可能觸發師父的往事,不敢吱聲,只有這時的師父是最蠻不講理的!

  「說吧,有什麼事?」

  「難道就不能因為剛剛突破,所以興奮的睡不著?」

  「我還不瞭解你小子?從小就很穩重!」蘇東亭將煙扔在地上,踩了兩腳。右手狠狠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蘇衍皺著眉頭,不情願的縮著身子,滿是煙味,忍不住側立閉氣!

  「哈哈!」蘇東亭爽朗地笑著,聲音響徹小村莊。沒有睡下的人都聽到他的笑聲,有些人甚至被吵醒,但沒有人生氣。自從回到蘇家村,蘇東亭從來沒這麼高興地笑過!

  「笑什麼笑,還讓不讓人睡了?」隔壁的蘇三伯笑罵幾聲,他也在為蘇東亭高興!

  村莊重新恢復寂靜,和師父對面坐在庭院,蘇衍提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狠命練功!無論打坐還是第二套劍法。」

  蘇衍不知道師父回來的具體原因,但有一點很肯定,有暗傷的因素!這句話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說實話,蘇衍對師父的過去很有興趣。

  「窮文富武」不是說說而已,一個平民想成為高階武者難上加難!

  練武初期,其實就是在開發肉體、經脈極限,在練習的時候突破極限,然後恢復。如同輪迴一般,一遍又一遍錘鍊,身體越來越強壯,經脈越來越堅韌,肉體極限也越來越高。人體就像彈簧,如果突破極限後,沒有完全恢復,再次突破極限就有可能造成身體、經脈損傷;或者突破極限後一直保持,也可能使恢復彈性減弱,這個時候已經不能靠肉體的自我恢復能力。

  普通人只能自然恢復,而有錢卻能用藥物沐浴恢復!甚至可以讓高手用特殊手法按摩,這樣每天比普通人多出兩三倍的時間!

  師父當年完全靠自己修煉,什麼也不懂,每天苦修16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修煉。這使得他的身體滿是暗傷,身體的恢復能力甚至不如普通人。十年前已經御空大成,卻寸步難進,每天修煉只能保持修為。真實的戰力甚至不如御空入門,僅僅高於培元圓滿!

  自從蘇衍決定練武,蘇東亭為了不讓自己的悲劇在徒弟身上重演,為他制定了詳密的計劃。與世家子弟一般都有規劃,每天何時練氣,何時練劍,其餘時間則是採藥讀書。一旦身體有輕微的暗傷,師父都會用特殊手法消除。師父甚至還有低等級的藥浴配方,大多數草藥山裡都有,早用多餘的草藥去鎮子裡換其他藥物。

  這種修煉辦法也許一時間修為速度會減慢,但從長遠考慮卻非常值得,能被所有勢力廣泛使用,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以說,在師父的栽培下,蘇衍除了藥浴等級和靈技掌握上不如家族子弟,其他方面沒有絲毫的劣勢!對這個世界瞭解越深,蘇衍對師父的感激之情愈烈!

  然而,這樣會減少修煉的時間,以前蘇衍對此很滿意,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喜歡練武,每一個小小的進步都值得欣喜,蘇衍也很喜歡這樣平凡而溫馨的生活!每天都有進步,每天都有新的追求!

  現在不同,無論是將來作為棋子、墊腳石的命運,還是近期野獸之亂、家族尋仇的危機,都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他已經不能再這樣下去!哪怕只能增長一點點修為,勝算也會隨之增長。

  至於未來,如果連這一劫都熬不過去,又還有什麼未來!

  蘇東亭深深的看著蘇衍,蘇衍沒有退縮,同樣平靜而倔強的回視。半晌之後,蘇東亭嘆了口氣:「你有你的理由,我不過問!練氣境留下暗傷,可以在塑體境靠藥物消除。」

  「這麼簡單?」

  「這麼簡單我會在這裡?如果超過塑體境,只能用昂貴的靈藥祛除,價值連城啊!就算塑體境的那份藥物都非常昂貴。」

  蘇衍知道師父不會害自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走上歧路。既然師父允許,就說明去除隱患的藥物雖然昂貴,但花些代價還是能拿下的!

  這樣一來,蘇衍提著的心慢慢放下。

  另一件事同樣重要!

  「師父你救了我也快10年了吧?」

  「有什麼話直說,我們師徒倆還用拐彎抹角?」

  「好吧,可能因為吃了青蓮的緣故,我總覺得山裡的野獸不太對勁,可能會再次爆發狂獸之亂!」

  蘇東亭蹙了蹙眉頭,表情嚴肅:「你有沒有證據?單靠感覺沒用!」

  野獸之亂關係到村民的安危,由不得不小心!但如今正值春末夏初,農事也漸漸繁忙,沒有足夠的勞動力,陷阱佈置不起來!

  山裡糧食產量不高,但也佔一年食物的七成。這個時候如果讓勞動力放在佈置陷阱上,糧食產量肯定下降。冬天的存糧減少,就必須去山裡捕獵。而冬天的山林是最危險的季節,每年都有人喪生!

  如果有確切的消息證明野獸動亂,就算放棄農活也必須佈置陷阱!但如果不能證明野獸之亂將臨,就比較難辦!畢竟村外現在的陷阱不少,小規模的野獸動亂甚至就是在送食物!

  蘇衍沒有證據,但有個想法:「再過幾天就是10年前那場浩劫的忌日,我們這些小輩中,雖然經歷過那次獸亂,但並沒有真實感受過,陷阱也是老人在修修補補!我想借著這個日子,讓小輩們修陷阱,算是憶苦思甜,陷阱這套手藝不能在我們這輩人手中沒落!」

  蘇東亭沉吟片刻,點點頭:「這個是個辦法!那群小子每天說是在讀書,還不是在玩?我們村幾百年才出了個秀才,還只是在縣裡當個書吏的小官,有什麼前途?剛好讓他們學學如何挖陷阱,以後用得找!」

  也難怪蘇東亭這麼說,這個世界以武為尊,他多少有些看不起讀書人!

  而且,就鎮子老學究那水平,蘇衍不敢苟同,關鍵也沒那個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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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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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劍出無回

  「蘇衍,過來挖陷阱!」

  「我要去練武!」對於這些學堂裡的小屁孩,蘇衍沒有絲毫的興趣。這幾天一直在練氣,連學堂都沒去。只要能突破練氣大成,勝算就更高一些!

  學堂裡的人沒辦法偷懶,也沒膽子向蘇東亭提意見,只能把怨氣撒到蘇衍的頭上,蘇石道:「你也是學堂的一員,應該過來一起挖!」

  「就你這水平?」蘇衍瞥了一眼他挖的陷阱:「我十歲就會做陷阱,不信我們比一比?」

  蘇石是村子裡讀書天分最高的一個,說不定能中秀才,小一輩地位很高。但在村子裡,名氣卻要比蘇衍低很多!

  在大人們的眼中,蘇衍成熟穩重,武功又高,日後說不定能成為蘇東亭一樣的高手。就算武功再無所近,也是村裡第二高手,憑這個身份,以後肯定衣食無憂。鄰村都有好多人上門提親。

  蘇石卻不服氣,一直找機會挑釁,他知道自己的陷阱水平很次,又不願意示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5天后我們比比,如何?」

  「好!」蘇石不甘示弱,也很自信,五天時間,肯定能趕上蘇衍。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蘇衍製作陷阱!

  「你們看什麼看,你們的水平更次,連蘇石都不如!」

  這些人雖然經常在一起玩鬧,也知道蘇石在學問上的天賦,但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嫉妒!此時心裡都憋著一股勁:「我念書不如你蘇石,難道挖陷阱這種體力活也比你差?」

  蘇衍滿意地走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

  青蓮藥效很大,此時依然源源不斷地改變蘇衍地身體。這段時間其實不需要再用藥浴,但蘇衍還是堅持使用。青蓮每天回饋身體的藥力有限,如果消耗在身體恢復上,那麼對身體的改造就會減少。

  剛剛得到800兩黃金,蘇衍小闊一把,決定繼續用藥浴,把青蓮的藥力集中到身體的改造上!藥浴的草藥已經不多,恰好佈置陷阱的鐵器不夠,蘇衍計劃進城一併買回來!

  縣城,陳家!會不會就是這次?

  蘇衍忐忑不安,如果單單是藥材,其實還可以撐幾天,這次提前主要是因為製作陷阱的鐵器不夠。同時蘇衍還有些幻想,早幾天進城,或許可以避過這一劫!

  蘇衍心裡患得患失,一路都心不在焉。還好這路經常走,閉著眼睛都能到,也沒耽誤時間!

  ……

  乾坤閣最底層,主要的棋子抓在董蘭君手裡,那些次要的、數量龐大的棋子由孔磊控制,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這邊蘇衍突生掣肘,居然提前去縣城,打亂了他的步驟,怎能不憤恨!慌忙處理另一邊的事情,開始安排這邊的事情。

  「該死,一個連棋子都算不上的傢伙,這麼麻煩。如果我能做主,肯定滅了你!」這句話不是在乾坤鏡前所說,蘇衍根本聽不到!

  不要惹事,閒事莫管,買了藥材和鐵器立刻離開,在最短時間內完成!

  蘇衍嘴裡唸叨著,也是這樣做的。先去鐵匠鋪,這個需要是最需要的。只要買到鐵器,發生意外事情的話,就可以立刻回山裡,藥材可以暫時放棄!

  蘇衍一直抱著僥倖心理,雖然清楚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心底依然盼望著奇蹟發生。很幸運,在鐵匠鋪蘇衍沒有碰到任何意外,接下來就是藥鋪了。

  這間藥鋪蘇衍經常光顧,夥計也是熟人。剛進門,就看到夥計熟悉地打著招呼。

  「還是老樣子?」

  「嗯,再來些外傷藥和治療內傷的藥物。最近我沒上山採藥,就用銀兩吧。」

  「好嘞!先坐會兒,馬上好!」

  清晨店裡的人顧客不多,蘇衍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的位置,喝兩口粗茶解渴。雙目平視桌面,自顧自的坐著,也不惹人注意!

  很快,夥計就把藥材包好,還是老價錢,蘇衍拿出一兩銀子支付。找錢的功夫,夥計道:「最近店裡收來一些百年雨葉草,藥效特別好,用藥浴恢復能比普通藥物快一個小時!」

  蘇衍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因為這個?此時還是早走為妙,拿起零錢就走!

  抬步到門口,剛好有人進來。來人眉清目秀,富氣逼人,在東嵐縣城也只有陳家子弟這副打扮!身後半步跟著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再後面是兩個侍衛!

  蘇衍立刻退到一邊!

  陳建讚許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算你小子有眼力!」

  「稀客稀客啊,陳公子能來,真讓小店蓬蓽生輝!」藥鋪老闆堆著笑容,忙從櫃檯後面出來!

  陳建兩個侍衛堵在門口,看架子是來找麻煩的!

  蘇衍暗道一聲晦氣,不能闖出去,只能退到一邊,希望這火別燒到自己身上!

  「聽說貴店收到一批百年雨葉草?幫少爺我包好!」

  藥鋪掌櫃一臉為難色,這些草藥已經被大少爺預定,怎麼敢輕易賣出!心裡暗罵夥計,讓他們早點送去大少爺府上,結果拖到現在。眼下只能尋些藉口,道:「藥材剛剛被大少爺買走……」

  「說謊話可不是個好習慣!」陳建緩慢而堅定地說,似乎有所指。

  藥鋪掌櫃心裡一驚,道:「我怎麼敢欺騙少爺,真的已經被大少爺買去!」後面夥計也聰明,立刻將那藥材藏進暗格!

  陳建繼續笑著,把玩著長劍,說:「我身邊這位是我們山陽郡有名的藥師,可否讓他看看?」

  話中帶著威脅,藥鋪老闆怎敢拒絕。做生意的人多少有後路,尤其是賣藥的,總有隱祕的地方收藏靈藥!也不怕被這人查出來!

  果然,翻遍藥鋪和倉庫,根本沒有百年的雨葉草。藥師回到陳建身邊,對著蘇衍指指點點,然後兩人一起走過來。

  蘇衍暗道不好,不過問心無愧,也不怕他們來查!

  藥材就在手上,陳建拔起寶劍,一劍刺來。蘇衍沒敢露出不悅,也沒敢躲開!陳建的目標不是他,就算臨時變招,他也自信能躲開!

  一刺、一挑,包著草藥的紙包落到藥師手上。藥師檢查一番,絲毫無獲,直接將藥扔到地上。

  陳建笑容漸漸消失,他聽到消息立刻趕過來,沒想到藥鋪掌櫃不給他面子,說什麼已經賣給大少爺。如果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他會過來?

  藥鋪老闆雖然一臉和善,卻是看在陳家的面子上,不是怕他陳建。陳建有心刁難,但怕大哥藉此機會告狀,更怕藥鋪老闆徹底倒向他大哥。

  生氣卻沒地發,眼前這個穿著寒痠麻布衣的山裡人自然成了他洩憤的對象!

  「鏘~」劍出鞘!徑直向蘇衍胸口刺來:「我大哥的藥是不是包在裡面?讓我看看!」

  明眼人都知道他藉此洩憤,只是惋惜的看著蘇衍。

  「這個山裡人要倒黴了,藥材毀了不說,這次肯定受傷不輕!」

  蘇衍不怕受傷,但眼下絕對不是受傷的時候。野獸之亂將至,受傷肯定不是半個月能痊癒的!他只能再退一步,避開長劍!

  「你還敢躲?就你這寒酸相,拿著一把卷刃的鐵劍,還敢還手?」

  出來的時候蘇衍沒敢帶著寒星寶劍,這把劍在東嵐縣城絕對數一數二,拿過來就是個禍害,所以拿著原來那把鐵劍防身。

  陳建轉眼一想:「成人之禮將近,這關係到以後的利益分配,此時萬萬不能讓大哥抓到把柄。若是殺了這人,再經過大哥讒言,在爺爺的眼裡,我豈不是成了囂張跋扈之人?」

  生活在世家的子弟,多少有點謹慎,每個人或深或淺都有城府,別看陳建再外面囂張跋扈,但家族裡的老人對他的評價可不低,有時候乖張的性格反而更有亮點。當然,這也少不了陳建兩面做人的功夫。

  「算了,少爺今天大度,從我褲襠地下鑽過去,就放過你!」

  「哈哈~~哈哈~~」

  「鑽!小子你聽不懂?」

  「少爺讓你趴下鑽過去,你居然還敢站著!」

  「跟我趴下!」一個侍衛上前準備按住他,蘇衍晃晃身子躲過,堅決不從。

  陳建覺得丟了面子,先是被人躲過長劍,現在又是對自己的話視而不見。眾目睽睽之下壓不住一個鄉巴佬,豈不是威信全無。

  陳建蹬蹬蹬往前走,瞳孔中冒著寒光,殺機乍現!

  「給我抓住他,我看他怎麼躲!」

  蘇衍一愣,躲,自己一直在想著如何躲避,但這些真的能躲開嗎?

  「如果不爭,我就不會救李福;如果不爭,我肯定拿不到青蓮;如果不爭,我早已被青蓮之火焚盡;如果不爭,我怎麼能知道我的命運已經被安排!」

  「今天躲了,將來面對李強是不是還要躲?真的能躲掉嗎?我提前過來,還是沒能躲開這場劫難,他們不會讓我這麼輕易躲開!」

  無路可退,那就向前衝,衝破一切束縛,衝破命運安排!

  蘇衍瞳孔倏緊,冒著寒意。右手緊握著劍柄,拔劍!

  「既然無處躲,那就不必躲!」氣勢陡然變化,衝破心結,修為微微一漲,到了突破的邊緣!蘇衍昂著頭,對上陳建的目光!

  我的劍已經拔出,劍出無回,劍出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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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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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劍出無悔

  打鬥一起,店裡的顧客奪路而逃,不小心傷到,都沒處說理去!

  「你敢拔劍!」陳建笑了,是怒極而笑,也是愉悅的笑。「既然你拔劍,那我別怪我不客氣!」

  小子找死,這可怪不得我!陳建面露殺色,一步向前!

  「你們都別動手,看少爺我怎麼虐他!」陳建自信滿滿。他的天賦在陳家年輕一代數一數二,而且每天都泡藥浴,根本不是這個山裡人能比。

  「等少爺我殺了他,就說他拔劍想刺殺我,我一招將他秒殺!爺爺肯定開懷大笑,獎勵肯定不會少!」陳建越想越妙,彷彿看到自己殺掉這個小嘍囉,從爺爺那裡拿到丹藥。然後在成人禮上大放異彩,成為年輕一代第一高手!將陳文狠狠踩在腳下!

  陳建的武器雖然比不上寒星劍,但卻比這把鐵劍強無數倍,兩者碰撞肯定是鐵劍斷!不過兩人的修為差的實在太大。

  看陳建出劍的姿勢,蘇衍就完全能看出雙方的差距。腳步微微一閃,劍身拍向陳建手腕,「啪」的一聲,青鋼劍掉在地上。兩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劍尖已經擱到陳建脖子上面!

  陳建手一鬆,劍鞘掉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動,害怕一不小心自己碰到劍尖上!

  「放開我家少爺!不然殺你全家!」

  「敢動我家少爺,我們誅你九族!」

  「聒噪!」蘇衍最恨這句話,任何敢威脅他家人的人都要死!為了不擴大事態,他不會殺了陳建。但對於兩個侍衛,決不會手軟!屠殺村民,相信一定有這兩個人!

  鐵劍刺出,挽出點點血花,藥鋪的青色地面上兩個猩紅的圓圈漸漸擴大。

  「你……你!」陳建顫抖的手指畏縮地伸向蘇衍,他沒想到蘇衍真得敢動手,說話都不利索:「你敢……你別殺我,我是陳家的人,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蘇衍的劍動了,陳建也實在太慫,嚇得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不敢動。

  「唰!」陳建的左手五指齊斷,這是對他的一點小懲罰。

  忽然,街上有些動靜,蘇衍仔細聆聽,整齊的腳步聲和刀劍碰撞聲入耳,來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陳家人。

  「沒想到陳家的反應這麼快。」蘇衍暗道。

  對於陳建,他沒有下死手,儘管蘇衍恨不得殺了他。然而殺了他之後,後面的事情很可能超出意料,無論如何,蘇衍都希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陳家的人越來越近,應該有20多人,是該離開了。

  不過陳建似乎也聽到了什麼。

  「小子,我……」

  「我們陳家的人到了,現在放了我,再跪下求饒,我興許饒你一命!」蘇衍饒有興趣地說道。「你要說這個吧?不過你似乎忘了,你的命還在我手中。」

  陳家臉色煞白,豆大的汗水往下落,使勁地搖著頭,卻又不敢動作太大:「不,不,誤會,您實在是誤會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衍無趣的搖搖頭,這個陳建簡直一無是處,原先想繼續耍耍他的念頭也消失了,這種人不值得多花任何的時間。

  「東嵐山,蘇家村,我等你!」話音剛落,蘇衍已經從另一側離開。

  李豐是東嵐縣的捕快,其實就是陳家的私人衛隊。今天他帶著手下像往常那樣巡邏街頭的時候,忽然有人衝過來報案。這種事他遇到不止一次,毫無誠意地讓其去縣衙。不過當他聽到一方是陳家少爺,而且處於劣勢的時候,知道自己的機遇來了,連忙帶人支援。

  「大膽蟊賊,放開陳家少爺!」李豐大喊一聲,冒著危險衝入藥鋪。

  「額,人呢?」李豐愣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追!」陳建氣急敗壞地拿起劍鞘,使勁地抽在李豐身上。李豐爬起來往外衝,蘇衍早已從屋頂離開。

  「他一個鄉巴佬怎麼會比我還強?我已經練氣精通巔峰,半個月內肯定突破練氣大成。偷襲,哼,要不是我放鬆警惕,他區區一個山裡小子能打掉的的劍?」

  「兩個廢物!」陳建罵罵咧咧,根本不管地上的屍體。小心地撿起五根指頭,現在最緊要的是回去接指,不然殘廢的他將徹底失去機會。

  陳建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必須找回場子。不過今天的事情不能外傳!他稍微恢復理智:「如果讓別人知道我打不過一個山裡的鄉巴佬,豈不是讓爺爺失望?那我的丹藥就沒了!」

  還好,打鬥開始的時候,所有的顧客和小二都逃了,這一幕沒被別人看到。

  「趕緊給我追,他們有十幾個人,一個都不能放走!」

  「是!」李豐大吼一聲,命令手下人去追,他則湊到陳建跟前,說:「少爺,我護送您回去。」

  「小子,你死定了,我一定把你們全村都殺掉。男的活埋,女的玷汙!絕不放過一個!」陳建面目猙獰,兩眼冒著血光:「蘇家村?哼,想引開本少爺的視線?我沒那麼傻!」

  ……

  聽了蘇衍的報告,蘇東亭蹙了蹙眉頭,沒有在意,一個縣城的家族他還不放在眼裡,只是勉勵幾句!

  蘇衍也只是提個醒,這個要等到野獸狂亂之後。

  半個月時間很短,蘇衍恨不得不吃飯,不睡覺,瘋狂的練武,經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蘇衍運轉著真氣,繼續疏通經脈。一週天、兩週天……「啪!」身體中一聲輕響,幾周天聚集下來的真氣衝向目標,猶如浩浩長江,猛然撞到大壩上。一次,兩次,破了!真氣規模再次增加,充盈在經脈裡。經脈裡殘留著青蓮藥力,修為直接跨過練氣大成前期,到達練氣大成後期。

  蘇衍微微鬆口氣,剛剛突破,尤其是用了蠻橫地手段,那一截經脈十分脆弱。受這段經脈的影響,真氣運轉的速度沒有加快,反而有所減緩。放在以前,這段經脈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達到其他經脈的水平。但是,現在則不同,體內的青蓮之氣遠遠不斷的修復受損的經脈,頃刻間居然達到突破前的運轉速度,並且越來越快。

  稍許,蘇衍緩緩收功,他如聖僧般端坐在席上,閉著眼睛思考接下來該如何快速提升實力。

  距離野獸之亂還有10天,真氣剛剛突破,短時間內只要堅持打坐就會增加。劍法也是剛剛突破,領悟春江秋月劍神韻,同樣再難進步。靈技更是想都不用想。

  那麼……就剩下一種:身法!

  與人爭鬥,最重要的是三個方面:修為,武技以及身法!修為是根本,決定力量的強弱;武技、靈技是手段,決定力量發揮的程度;而身法則是勢,掌控敵我形勢,把握戰場主動,地位不可動搖!

  《遊雲步》:漫遊雲端,瀟灑自如!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幾種身法之一,也算是頂級。蘇衍練得功法、劍法、身法都是數一數二,可惜這個世界威力真正強大的是靈技!

  靈技分上三品、中三等、下三流,以及不入流。靈苑只能習得不入流的靈技,頂多有一些三流靈技,在高級靈技面前不堪一擊!

  靈技一直在發展,永遠是這十級,開發出頂級靈技,所有靈技降一級。三流靈技看情況,降為不入流,也有人稱為末流!

  每高一級,同樣的靈技,消耗變小、威力變大、施展條件減少。一個末流的烈焰斬,練氣圓滿的人能用三次,但如果是上品烈焰斬,同樣的人可以使用數十次,而且威力強大。還有很多威力巨大的靈技最低都是下品靈技,低級靈技面對高級靈技非常無力。

  「如果我能學習靈技該有多好!」蘇衍感慨道,從師父的描述裡,靈技無比的強大,一個會靈技的人可以對付5個同級的武者,高深的靈技甚至可以移山倒海,如神仙一般。

  正因為靈技的強大,門派、世家對於靈技的控制非常嚴格,任何人使用靈技都必須得到授權。沒有經過授權,冒用靈技,一旦被發現立刻處決,教授靈技的人和家族也會受到懲罰!

  想要學習靈技,只有三條路,第一條最現實,加入家族,成為奴僕,根據貢獻可以習得靈技;或者加入軍隊,宣誓世代效忠皇室、王室,而皇室、王室其實是大一些的家族,宣誓的人依然算是奴僕,只不過效忠對象改變。雖說是為奴僕,但地位比普通人高多了,如果實力出眾,建立自己的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當然,這要看主家的態度。

  第二條路最自由:進入靈苑,這條路其實只有半條,畢業後大多數還是加入家族!

  第三條路最渺茫,加入傳說中的門派,地位雖低,但勝在平等。不敢說絕對的平等,至少不會像加入家族那樣成為奴僕幾乎沒有翻身的希望。但是,整個大夏都沒有一個門派存在。

  加入門派是蘇衍從小的夢想,為此他拼命的採藥攢錢,現在,終於得到路費的時候,卻被人封印靈技之門,一切的希望都已破碎,若不是村莊依然面臨危機,蘇衍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也許,那幾個人說的是假的,他們只是拿我尋開心。」這隻能是蘇衍心中卑微的猜測,儘管他知道可能性非常低。而且沒有靈技,又如何與李強交鋒?

  如果會靈技,蘇衍有信心面對接下來的危機,但即便是師父蘇東亭都不會靈技!

  所以,如今唯有靠身法,身法提升一分,實力就提升一分,勝算也提升一分!院子裡畫滿了大小圈圈,標著著數字,上面還有師父留下的腳印。

  練武沒有捷徑,只有苦練。熟能生巧,唯此而已!

  青蓮不愧為頂級靈藥,服用之後,不僅感覺煥然一新,真氣流速加快,連學習身法的速度也明顯加快。彷彿突然開竅一般,再加上往日的積累,短短4日就已經小成。

  以前蘇衍嘗試過在身法中添加前世的八卦易數,但總是不得要領。現在頂級身法遊雲步小成,再加上被青蓮改造後清晰的感知能力,雖然沒有練成,卻已經有了眉目,也許,那個時候可以撐過幾招靈技。

  想起靈技,蘇衍再次苦笑著搖搖頭。

  「師父身受重傷,又不會靈技,真的能擋住陳家的最強者嗎?」蘇衍心頭閃過一絲陰霾。

  「不過那兩個人是將師父調開才有了後面的事,也許能擋住也不一定……」

  此時門外有些聲響,蘇衍收拾複雜的心情,微微一笑,應該是蘇石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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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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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提升實力

  果不其然,蘇石正糾集一幫人在門口,蘇衍拉開門栓,道:「走吧,去村頭!」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村中穿過,路邊忙著聊天縫衣的嬸嬸姨姨們溺愛地看著他們,若是碰到他們的孩子,有的呵斥兩聲,有的則勉勵幾句。

  蘇衍嘆了口氣,若是能把這些人聚集起來,修建陷阱的速度會加快很多。只是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預警,根本沒有辦法全體動員!

  還好村裡每年都會修補陷阱,並不需要加固太多,這些孩子們如果拼命,再加上提前一兩天預警,全村動員,應該可以完成。

  一行人來到村頭,蘇衍先聲奪勢,施展全身修為,鐵鍬亂舞,黃土飛濺,猶如鑽井一般,頃刻間挖出四米多長,兩米來寬,兩米多深的土坑,足夠裝下一頭大型野獸。

  蘇衍再拿起裝著鐵刺之類的簍筐,抓起數根,手腕一抖,半尺長的鐵錐均勻的分佈在陷阱中。盡此,陷阱主體完成,卻只用了幾息時間。

  所有人瞪大著眼睛,如此不可思議,他們一個人要花一上午的時間才可能挖出這麼大的洞,更別說佈置鐵錐的手法。

  蘇石沮喪地垂著頭,說:「我輸了!」

  蘇衍看似驕傲地揚著頭,語氣不屑道:「這麼大的洞,你們一個人要花上一晌吧?在我手裡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我也不佔你們便宜,就以七天為限,我到第七天再動手。我孤身一人,你們可以找父母兄弟幫忙,這樣才算公平。再加點彩頭,第一名有五兩銀子,第二名有三兩銀子,第三名有二兩銀子,前十名都有一兩銀子。但是如果我贏了,你們今後都得聽我調遣!」

  蘇衍不敢獎勵黃金,山裡人自給自足,糧食、蔬菜都在自家地裡種著,山上又有肉源,一兩黃金足夠一戶人家十年的開銷。就算什麼也不幹,也足夠花兩年。賭注太大怕嚇著他們。反正村裡人都知道自己經常上山採藥,武功又高,吃飯也是獵些野兔,在村裡比較富裕,十幾兩銀子也不算太多。

  如果他拿出一兩黃金,村裡人恐怕也不會收。要知道蘇衍沒有發這筆小財之前,也只有三兩黃金而已。山裡人比較淳樸,不願意讓蘇衍吃虧,賭小點很樂意,太大的話他們即便勝了,也會把錢還回來!

  蘇石一批人目瞪口呆,先是被蘇衍驚人的挖洞速度嚇到,然後又被巨資驚到,山裡的孩子們可沒有零花錢什麼的。就算採藥回來,口袋裡頂多裝上兩個銅板,這裡根本沒有消費的地方。一兩銀子對於他們就是巨資,算下來一共也就三十幾個人。前三名很多人不敢想,這些肯定被家裡人多的同窗拿下,但剩下的一兩銀子,自己絕對有競爭的實力。

  「真的?」蘇石顫抖著聲音問道,所有人都盯視著蘇衍,希望得到期盼的回答。

  「當然!」

  蘇衍從口袋抓出一把白銀,甩一甩,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然後放回口袋。

  所有人瞬間如鳥獸散一般,各回各家,尋求支援!

  蘇衍微微一笑,目的已經達到,前幾天他們肯定乾的熱火朝天,等熱情退散,就宣佈山裡野獸動亂,再幹兩天,應該沒有問題。

  如此安排,蘇衍心裡依然沒底,仰望著天空,那兩個人會不會加大難度?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回答,蘇衍明知道現在陷阱佈置的越多,幾天後野獸也越多,但不動的話猶如等死,又怎麼能坐視不管!

  現在最靠譜的還是自身修為,那兩個人說過他們看不清自己的運勢,變數就應該有變數的樣子,提高修為,才能讓這個變數真正的改變命勢!

  修為、劍法、身法在短時間內都得不到提升,只剩下實戰,這個才是根本。

  「師父,我最近修為提升太快,掌握不太熟練,請您指點指點!」

  「找我切磋就直說,我現在除了修為和一些經驗上能給你指點,劍法和身法可不管胡言亂語嘍!」

  蘇東亭笑著打趣他,但卻是事實,蘇衍在身法上只是稍微勝過師父,但在劍法上,雙方已經不在一個層面。

  「說吧,要我用練氣圓滿甚至塑體入門的功夫,還是用練氣大成的實力和你較量?」

  就算是蘇東亭這樣經驗豐富,修為高強的人,在切磋的時候也必須高出蘇衍一兩個層次才能保持不敗。但如果使用殺招,使用殺氣,只需要同級的修為就能取勝。蘇東亭畢竟是戰鬥幾十年的人,而蘇衍僅僅對戰過一些野獸。陳建那種既沒有實力又沒有閱歷的人根本不算在眼裡,甚至連同級的野獸都不如。

  眼下最重要的是實戰,蘇衍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同級。」

  「好。」蘇東亭話音沒落,劍已出鞘,一道亮光閃過,與日爭輝,已經到蘇衍跟前。既然是生死較量,搶先攻擊也是正常。

  蘇東亭全力以赴,完全展現一個具有幾十年對戰經驗,修為在練氣大成的人的實力。他並不怕傷到蘇衍,第一,蘇東亭知道蘇衍的實力,這一劍只能佔著先手,還傷不到蘇衍。

  第二則是自信,他如今已經是御空大成的修為,對戰一個練氣大成的人,中間隔著塑體境、凝魂境、培元境,每個境界又分入門、小成、精通、大成、圓滿,整整20級,就算危機時刻,也能收的住劍!

  蘇衍未卜先知一般,鐵劍出竅,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弧,正好點在劍身,蘇東亭的劍被微微隔開。蘇衍抓住這個機會,轉守為攻,劍光一閃,直刺面門。

  蘇東亭經驗豐富,知道劍法不如蘇衍,對於這一切早有準備,那一劍很平常,但卻可守可攻。蘇東亭對於蘇衍的劍法很有研究,已經算到他會這麼一隔。藉著這個機會,直點蘇衍手腕。

  手腕受傷,劍法肯定失據,蘇衍怕著了他的道,腳步一滑,躍到兩米開外。近攻無效,那就遊鬥,蘇衍多次進攻,都被蘇東亭襠下,甚至還能轉守為攻,鬧得蘇衍狼狽不堪。

  蘇東亭修為雖然壓制的練氣大成,但他的真氣幾乎無限,消耗和恢復持平,這樣下去肯定是蘇衍力竭而敗。

  蘇東亭是要指點蘇衍實戰,而不是為了取勝。當蘇衍陷入困境的時候,道:「你從小長大,劍法、身法、功法,乃至戰鬥習慣,哪種不是我教你的。你看看,十幾次同級實戰你根本沒贏過我,怎麼就不動腦子,你應該……哎呀,你偷襲!」

  趁著蘇東亭說話的功夫,蘇衍佔據主動,一陣猛攻之下,蘇東亭雖然盡力抵擋,但還是敗下陣,臉色紅白變化,但又不能發火,如今是實戰,這個機會雖然無恥一點,但這就是實戰的規則,想要生存必須掌握。

  蘇衍怎麼可能沒有想過變換習慣,這些只能從戰鬥中提升,第一次雖然勝得的僥倖,但勝了就是勝了,第二次蘇衍已經能在實戰中把握住劍法的優勢,逐漸掌握戰鬥局勢。

  第三次、第四次……當蘇衍在實戰中展現出身法的優勢後,蘇東亭已經不是同級蘇衍的對手。劍法運用到實戰很簡單,消除緊張、以平常心看待實戰,劍法就可以慢慢融入其中。

  身法則不同,身法除了躲閃、進攻,更是對全局的掌控。有的人一直沒有門徑,只能靠修為取勝;有的人全局觀很強,經常以弱勝強。身法融入實戰,其實就是對全局的一種把握,比將劍法融入實戰更難!

  最後,師傅只能高一級才能在實戰中勝負各半。這其實並不能算真正的實戰,沒有見血,沒有受傷,只能算一次模擬。但就算在真正的血戰中,蘇衍自信能在同級的師傅手上保持不敗。

  野獸動亂日漸臨近,提前兩天,蘇衍如往常一樣上山採藥,上山練功。中午的時候蘇衍渾身是血,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野獸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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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九章 野獸之亂

  咆哮震天,整個東嵐山脈籠罩在此起彼伏的咆哮中,驚起的鳥雀,足有千萬只。雀鳥群飛,如同烏雲一般,黑沉沉的壓下。

  蘇東亭擔憂地看著天際的鳥群,若是這些鳥類也陷入動亂,落下來傷人,整個東嵐山的人都難以生存,根本無處可守。當烏雲從頭上飄過,遮天蔽日,遮住的不僅僅是光,還有希望。守在河邊的村民已經退到附近的茅屋,一有變化,立刻退到屋裡的地窖中。

  還好,鳥群沒有停留,稍微有一些落下來覓食,吃著不多的食物,但沒有人敢上前阻止,只能盼望著它們吃飽後離開。

  在這片「烏雲」下,蘇衍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油然而生,一個人如何能抗住這般攻勢!

  自然之力如此宏偉:大海波濤洶湧使人心胸開闊,瀑布跌宕起伏讓人洶湧澎湃,而這「烏雲」壓下,則壓得人喘不過氣。

  烏雲壓境勢要讓他屈服,但蘇衍寧死不屈,不肯後退一步。他知道只要退後一步,今生再難有成就。不需要幕後的神祕人設計,他將不再是李強的對手。

  所以,只能堅持,只能反抗。壓力越來越大,彷彿整個蒼穹都壓在他的身上。蘇衍全身浸滿汗水,臉色蒼白,神情卻格外堅毅,身體如山上古鬆般堅韌不屈,意志如劍山一般直插雲霄!

  終於,「啪」的一聲如鳥雀破殼,重獲新生。不屈的意志化為劍勢突破重重障礙,撥雲開日,瞬間明朗。沖天劍勢自丹田而出,經五臟、脖頸、靈臺,噴湧而出,劍斬烏雲,欲與天公試比高!

  蘇東亭起先憂思忡忡,小小年紀被大勢壓住,今後再難進步。其後,蘇衍的表現讓他從驚喜瞬間變為駭然,忙調動全身修為,才穩穩壓住蘇衍的劍勢。

  劍勢如果沖天而起,「烏雲」必然轉頭,蜂擁而至,不死不休!

  待「烏雲」遠去,蘇衍的劍勢在蘇東亭的壓制下越聚越多,越聚越濃厚。厚積而薄發,這一刻,一把長劍沖天而起,天空出現兩個太陽,方圓百里的強者無不駭然!

  蘇東亭口吐鮮血,顯然受傷不輕。但他的心中卻很欣慰,每個師父都希望自己的徒弟終有一日能超越自己,現在看來蘇衍很有希望。

  練氣大成的人就可以憑藉劍勢傷到御空大成的人,千古以來還是第一個。雖然蘇東亭的實力不在巔峰,更沒有任何防禦,但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讓人駭然。

  山陽郡的高手紛紛猜測,這是哪位強者新發明的靈技,只是眼下野獸狂亂,千萬鳥雀朝著郡城而來,每個高手都沒時間思考這些。

  蘇衍同樣沒有時間感慨,雀鳥過後,就是獸潮。必須抓緊時間恢復,剛剛的劍勢驚人,但對身體的負荷也很高,再加上開始的壓迫,此時的蘇衍渾身無力。

  獸潮的目標是山陽郡城,沿路任何障礙都會徹底踩碎!

  而村莊依險而建,背靠千仞懸崖,側倚麗江支流,被層巒與江流環抱,只要守住少數的野獸攻勢,就能脫險。

  時間推移,獸潮臨近,當蘇衍恢復之後,整個天地為之一振,獸潮降臨了!

  巨石順著山勢而降,一路拔樹倒石,任何障礙都被它碾碎。巨石之後,是些小石子,夾雜著合抱粗的榮木,排山倒海而來,最前面的一層陷阱幾乎被破壞。

  咆哮聲也越來越近,煙塵飛揚,萬獸奔騰。

  巨熊在前,它們有猛獁象一般的體重和力量,虎豹一般的速度,任何擋在它們前面的障礙都被碾碎。

  「吱~~」合抱粗的大樹發出慘烈的悽叫,被重重撞倒,那隻巨熊卻沒事似的繼續奔跑,似乎沒有對它造成多大傷害。在它面前,沒有任何障礙物可言。

  獅虎緊隨其後,豺豹、狼群一批接著一批,聲勢雖然不如巨熊,卻最讓人心寒,它們才是每次獸潮最強的獵手。

  亂石翻滾,萬獸奔騰,藉著特殊的山勢,轟轟一般撲壓而來。

  河對岸的茅屋,竟然緩緩傾斜,轟然倒塌。滾石咚響,獸蹄踏地,吼聲震天,合成在一起,就如同十三級大風,聲音所到之處,萬物摧毀。

  「嗡~~」

  蘇衍的耳膜震得發疼,他連忙運轉真氣,才微微好轉。轉頭望去,一部分人很是機靈,早已塞住耳孔,個別愣神的人此時耳孔中都浸著鮮血。

  「河邊的人速度下地窖!」蘇東亭一聲長嘯,但在這漫天獸吼中被輕易壓制。聽到嘯聲,機靈點的,或者看到他手勢的人紛紛鑽進茅屋,也不忘拉著嚇呆的同伴一起。

  只有兩個驚嚇過度的人原地不動。

  狂野的長嘯、折斷的哀鳴,此起彼伏;萬獸奔騰聲、巨石翻滾聲,聲聲入耳。一波一波,浩然而至,聲勢越來越大。

  「拿著繩子!」蘇東亭將三條粗繩扔個蘇衍,接著飛身出去。

  蘇衍將三個繩子牢牢固定在三人合抱的柱子上,自己也躲在後面,腳蹬臺階,雙手拉住繩索。

  即便是御空大成的強者,在這漫天嘯聲中,依然步履維艱,遠處不時飛來七八丈長的圓木。蘇東亭避過這些,終於來到兩人跟前。

  早些時候就怕遇到這種事,所以每處要地都安排兩三個人,其中一個必須臨危不懼,關鍵時刻能拉同伴一把,沒想到還是出現這個問題。

  煙塵開始襲來,籠罩著河岸,向山村飄去。河岸邊,百米以外的茅屋漸漸模糊,即便是蘇衍這般感官敏銳的人也看不到遠處的情況。

  一根繩索斷了!

  另一根繩索也斷了!

  蘇衍的心漸漸提起,師父肯定不會有事,就是擔心救不到三叔和七叔。

  有一波聲勢傳來,打在身後的柱子上,柱子居然微微晃動。聲波繞過柱子,打在蘇衍身上。撕心裂肺一般,五臟六腑震得發疼,心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繩索上傳來有規律的震動,蘇衍知道師父已經救到兩人,而且不再過來,先躲到那邊的地窖。

  蘇衍的心微微平復下,遠眺著村子的方向,灰濛濛什麼也看不見。村長是個老獵人,經歷過三次大規模的獸潮,經驗豐富。即便如此,蘇衍依然有些擔心。

  在下一波聲勢過來之前,蘇衍已經挪到地窖口。地窖上面的茅屋早就被刮跑,如今空蕩蕩的留在河邊。

  大多數的人家,房屋建在千仞懸崖之後,聲波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即便如此,村裡的瓶瓶罐罐都相繼粉碎。

  「所有體力弱的也馬上去地窖,這波聲勢過後再出來!」留守村莊的老者立刻下命令。

  先前就有準備,小孩和婦女們都在地窖,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站立不穩,面露駭然。每個人都有心理準備,但面對百年難得一遇的獸潮時,依然臉色蒼白,少數人甚至七竅流血!

  接著一些瘦弱年老的男人下來,穩定了情緒,但隨後想到更壞的可能。

  ……

  蘇衍也從沒見過這種陣勢,但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劍勢已成,遇強則強!

  地窖中有五個人,三個人帶著驚懼的眼神看著蘇衍,凳子抖動,不知是因為獸蹄震動還是他們自己在哆嗦。四叔在床邊忙著照顧傷者,他表現的比另外三個人鎮定,但雙手也在微微顫抖。

  蘇衍下來,他們都感到莫大的安慰,不由得向他靠過來。其他人雖然也練過武功,但大多數都沒練出真氣,只有幾個人練氣小成。唯獨有師父支持的蘇衍修為最高,如今已經是村裡第二高手。這種危機下,即便蘇衍還是個孩子,他們也本能的倚靠他。

  躺著的那個人,只是內臟微微受傷。這方面的藥他沒有多準備,但還是有一些的,拿出來讓四叔熬製。

  聞著藥香,每個人的心漸漸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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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十章 退守防線

  紅票破紅,加一章~~~~

  震動越來越大,蘇衍的心再次收緊,萬獸將至。

  巨石已停止滾動,樹木早已被折斷,雜七雜八的倒在地上。獸群將至,必須上去守住河岸。

  聽獸蹄聲,此時獸潮應該已至開闊地帶,嘯聲四面傳播,不再針對整個村莊。

  「我們上去!」蘇衍說完率先爬上去。

  四個人在下邊面面相對,每個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懼的神色。羨慕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多希望自己剛剛也受傷,他們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但是一想到身後的親人,四叔咬緊牙,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然而毅然上去。

  其他三人也羞愧的跟著上去。

  最大的灰塵已經過去,視野逐漸開闊。雖然不如往常,但百米以外,還是挺清晰地。極目望去,一片蕭條。

  長河兩岸,遍地泥土、茅草。清澈見底的河水渾濁不堪,些許巨石砸在河中。河對岸,石頭雜亂地散在地上,不時還有小石子砸下。

  遠處的村莊,同樣有一部分被夷為平地,只有懸崖庇護的一部分得以生存。值得慶幸的是,今天一大早,所有的村民集中在懸崖後面的人家裡,那裡不容易受到野獸的衝擊,所以村裡應該沒有太大的人員傷亡。

  師父走過來,眉目不展,旁邊的四個人也都擔心地看著村子,卻沒有時間回去看看。心裡都在自我安慰,老村長見多識廣,一定不會有事的。

  轟轟的聲音越來越近,聲波過去,便是獸蹄震動。震感強烈,彷彿五六級的地震,強壯的青年居然也有幾個站立不穩,如此一來,大家更擔心村裡的人。

  小石子在地上活蹦亂跳,跳的越來越高,越來越活躍,獸潮將臨。村莊不在大路上,比較偏遠,這個時候卻是救命的優勢。

  不過即便溜過來一小撮野獸,也不是一個村莊能擋住的。

  河對岸比較平坦,但相對於獸潮的寬帶,依然略顯狹窄。野獸沒有人控制,紛紛擠到一起。

  踐踏!

  無數的野獸倒在地上,被後面的野獸踩成肉末,血漿四流。

  一隻比較瘦弱的巨熊被兩邊的巨熊擠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來,已經被接踵而至的巨熊撞飛。幾經掙扎之後,再也沒了力氣,被體重小十倍的猛獸們踐踏致死。

  有隻豺狼生性貪婪,或許是幾天都沒吃飽,竟然想撕咬下一塊肉,但很快被隨之而至的狼群踐踏。

  在獸群中,停步等於死亡!

  獸群同河流平行而跑,更多的野獸被擠到兩邊,一部分不時地跌落懸崖,另一部分則衝進長河。

  100米寬的河道,曾經為了修建木橋,花光了村裡的所有積蓄,如今卻感慨河道太窄。綿延數萬米的獸群蜂擁而至,撲通撲通,前面的野獸一個個掉進河裡。

  除了最開始的幾十頭猛獸被沖走外,大多數野獸被踩在河底,做了墊腳石。

  奔騰的河水似乎都在懼怕獸群,開始向外漫延。河邊的茅屋建造的地勢就很高,防止被洪水淹沒,但現在河水已經漸漸臨近警戒線。蘇衍站在高臺上,面色驟變。

  「下去把十三叔抬上來,河水還要漲。再叫人回村傳個消息,收拾一下,離開地窖,以防萬一!」

  蘇東亭讚許地點點頭,立刻有三個人向村子飛奔。

  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蘇衍吞了吞口水,顫抖著聲音問道:「師父,有沒有人能消滅這種獸潮?」

  蘇東亭想了想,他不願徒弟被此嚇住,於是回答著:「有,培元境的靈師可以勉強自保;御空境的靈師可以藉著有利地勢花上幾十天將它們消滅;後天境的靈師可以衝入獸潮殺個七進七出,將其消滅殆盡;至於更高一層的先天境,一招就可以將他們化為碎片,而且不用動全力。至於普通武者……御空、後天境可自保,先天境才可能消滅這種獸潮。」

  靈師,又是靈師!

  蘇衍上下顎咬得咯咯響,握緊的雙拳,指甲鑽入肉中而不自知。良久,嘆息一聲,還是無可奈何。

  這一刻,蘇衍生出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也許,只有那道湧入靈魂的白氣才能幫自己掙脫吧?」

  蘇衍不敢肯定。

  而且,那股白氣已經……根本不知從何處得到。

  也許,那股白氣也是兩個神祕人放出的。

  蘇衍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竭盡全力。

  ……

  有個小狼群似乎發現蘇衍等人,眼睛冒著綠光,貪婪的口水流下來。它們靠近河邊,這個時候似乎想過河繞到後面的村莊,飽食一頓。

  然而事無例外,幾頭狼被濺起的浪水沖走,還有幾個慢了一步,被身後的狼群踩死。再次證明一個真理,在獸群中,只能向前,不能減速,更不用說停止。

  河道漸漸被填滿,河水漫延在上千米的低窪處。體型小一些的野獸被河水衝擊,被不幸地送到猛獸腳下,頃刻喪命。

  獸群越來越近,眨眼之間就到眼前。山底下的陷阱因為巨石滾落,盡數被破壞,但河對岸的陷阱依然存在!

  原先製作陷阱只是考慮到野獸進攻,沒想到野獸的數量足足增多幾千倍,這些陷阱對於獸群來說微不足道。

  即便如此,依然對獸群造成災難性的傷害。只見先頭的一個巨熊後腳跌入陷阱,這是一個不合格的陷阱,但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衝擊力下,巨熊的後腿直接折斷,摔倒在地。後面的巨熊撞上來,造成一連串「追尾」事故。

  這還僅僅是一個陷阱,以此拉開序幕,整個陷阱群,足足殺死近千頭巨熊!

  誰也沒想到,為了生存修建的陷阱,如今卻成了村莊的催命符。靠近河岸的野獸,先前一直往中間擠,生怕掉進河中。這個時候因為懼怕陷阱,也顧不上河流的威脅,被中間的一群巨熊推著,漸漸向河流方向擴散。

  山裡多山石,河流中盡是卵石,若是在下游黃土中,整個河床和沿岸,說不定能陷入一批野獸,化解危機。

  「退!」

  蘇東亭果斷下命令,村民立刻拿起武器,抬著傷員走向第二道防線。路上多有標記,也是遍地陷阱,希望這些陷阱能夠「嚇到」野獸。蘇東亭和蘇衍留在最後,防止過來幾隻猛獸趁機偷襲。

  第二條防線離河岸有一里多路,這裡遍地農田,每往回走一步,心就疼痛一分。

  每個人的心裡都在滴血,糧食還有幾個月就要成熟,經獸群一鬧,今年糧食肯定絕收。山陽郡的糧價肯定飛漲,根本不是普通山民買得起的。照這樣下去,今年冬天又是一個危機。

  這條支流有它的學名:嵐江,不過村裡人都習慣叫它大河或者長河。此時的嵐江,遍佈血水,血水倒灌進農田。蘇東亭微微變色,他考慮的不是糧食的問題,而是更大的危機。

  瘟疫!

  夏季將至,大量的野獸死在嵐江沿岸,血肉流進石層,獸潮過後,遍地的屍體很難清理,一不小心就會發生瘟疫。

  即便村子裡清理乾淨,下游的村子如果被屠,沒人清理,瘟疫依然會傳染到這裡。

  更何況從山裡到山陽郡,幾百里路上,到處都是野獸的屍體。山陽郡人口稀少,短時間內怎麼可能全部清理。

  村莊最大的防線是嵐江,第一條防線是大壩,第二條防線是由山石堆砌,專門為了防禦過河的豺狼猛獸,修的不高。

  這是最後的防線,後面全是菜園子和屋舍,已經退無可退。

  只要有巨熊過來,哪怕只有2只,這條防線都擋不住。最可怕的不是巨熊,而是隨之而至的豺狼虎豹。

  怕什麼就來什麼,獸群中散落出六隻巨熊,向著村莊衝來,後面跟著一個小狼群,足足有幾十只狼。

  「該死,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兩個殺死!」蘇衍面目猙獰,眼中冒著凶光。狼群很有可能過來,他們不會放過一個村莊,這裡足夠它們飽食一頓。

  但巨熊呢,這個方向沒有通往山下的路,人類這點肉,也只夠塞牙縫,怎麼可能一下子過來6個。

  唯一的可能,那兩個人又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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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十一章 與熊共舞

  昨天4章紅票,挺驚喜的,先感謝下投票的朋友,現在收藏慘不忍睹,都收藏下吧。合同已經寄出去,肯定簽約的。

  陷阱還是有用的,殺死一隻熊,重傷一隻。狼群很狡猾,躲在巨熊的身後,沿著它們走過的路,只有三隻因為觸發特別的陷阱,被刺死。

  四隻巨熊,每個都有培元境武者的實力,每隻巨熊的力量堪比御空境武者。放在平時,就算師父因為暗傷的緣故只比培元圓滿武者強一點,但畢竟可以御空,別說四隻,就是四十隻也可以慢慢搞死。但是現在,殺死巨熊是小事,關鍵不能讓它們去找其他村民。以巨熊的力量,一掌就能將人渾身骨頭拍碎。

  蘇衍面露憂色,看向巨熊的目光中陡然露出毅然的神色,他的心中有了決意。身為蘇家村第二高手,這個時候必須站出來。

  「師父,我來牽制一個。」看到師父投來擔憂、欣慰的眼神,蘇衍解釋了一句:「放心吧,以我的身法,就算殺不死它,也能堅持到最後。」

  「好,衍兒你去對付左邊那個最大的,其他三個我來。其他人武器對準狼群,一個都不能放過去,身後就是我們的家人!」蘇東亭大吼一聲,跳出去。一隻狼沒躲開,被蘇東亭一劍穿死!

  「別看它體型很大,覺得它很笨重,其實不然,它們非常靈活,你要小心。它們的弱點在肚皮,那叢白毛那裡。其他地方堅韌無比,以你的修為,用那把鐵劍,根本沒辦法造成太大的傷害!」

  蘇東亭一邊對戰,一邊指點他,同時眼睛還不時的掃過來。蘇衍心裡暖暖的,知道師父不會讓自己送死。

  「鏘~~」寒星劍出,一聲輕吟。蘇衍同樣豪情大發,劍指巨熊,大吼一聲:「今日就拿你祭劍!」

  巨熊看似笨重,卻如靈猴般迅捷。蘇衍從來沒與巨熊對戰過,雖然有師父提醒,也有心理準備,但依然沒想到巨熊的動作這麼快。

  一陣風聲傳來,腥氣隨之而至。食用青蓮後,蘇衍為了使感官還是身體都提升很多。再加上身法小成,這才堪堪躲過一擊。

  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只能伺機而動。巨熊雖然靈巧,但終究體型太大,蘇衍躲避漸漸有了心得。巨熊的弱點在那叢白毛處,但那裡實在隱祕,蘇衍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

  然而寒星劍終究不凡,削鐵如泥,熊皮雖厚,依然留下很多傷口。照這樣下去,遲早能磨死巨熊。

  「吼!」巨熊被激怒了,猛的撲過來,猶如山石壓境。雙臂張開,弱點乍現,蘇衍豈肯放過這個機會,劍光破空而至。

  「叮」的一聲脆響,劍尖似乎碰到一個金屬硬塊,削鐵如泥的寒星劍居然沒有刺穿它的弱點。一擊不中,想退已經來不及。

  熊抱!

  巨熊雙臂抱攏,要是被打中,就算是培元強者也會被擠成肉醬。

  「這是陷阱!」

  巨熊雙臂帶著呼嘯的風聲而至,蘇衍在地上一個後翻,狼狽地躲過這次攻擊,身上沾滿了草屑和泥土。

  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二次攻擊繼踵而至。碩大的黑影壓下,巨爪上的尖刃閃過一道光芒。電石火花之間,蘇衍寒星劍起,直刺掌心。

  巨熊稍微一停頓,本能的有些猶豫,殺一個小爬蟲是否值得受重傷。這一掌拍下,這個人類肯定身死,但它自己也會重傷。

  剎時間,嗜血的意志影響它的神智,不再猶豫,以更快的速度壓下。趁著這個空隙,蘇衍已經再次躲開。

  熊掌拍在地面,離蘇衍只有半尺左右,地面微微一震,濺起的石子打在身上,真痛!這一擊如果拍到身上?蘇衍劫後餘生般長舒口氣。起身再戰,這次謹慎很多。遇到破綻再三思量,這是陷阱還是破綻。如果是陷阱,如何化解,可否在攻擊的時候留下退路。

  這是蘇衍第一次真正的血戰,短時間內成長很快。巨熊身上劃滿了傷口,血流如注,它的身形移動變得遲鈍。如此下去,這個巨熊肯定血盡而死,而蘇衍自己也能收穫很多實戰經驗。不過他依然不敢大意,以巨熊的實力,打到他就是秒殺。

  師父蘇東亭已經殺死一頭巨熊,第二頭巨熊的死亡也在呼吸之間。但其他人的情況有些不妙,狼群已經到第二層防線。村民依靠兩米高的石牆,勉強能擋住。但石牆太長,有幾隻狼甚至遠遁,計劃從其他地方進入。

  狡詐的狼群來回奔跑,扯亂了防線,如今已經岌岌可危。

  不能再拖下去!

  蘇衍暗道不妙,眼睛掠過巨熊,落到後面的陷阱上。蘇衍嘴角微微上翹,嘲諷地看著巨熊,似乎在說:「笨熊,你的死期到了!」

  陷阱上有村民獨特的標記,同時也是按照一定的陣法修建,也不能說是陣法,頂多是一種有一定規律的佈置圖。為了防止上山打獵的強者伺機侵擾村莊,陷阱群中有些暗著,這些陷阱沒有絲毫的標誌,只能靠陣法圖推測。

  培元境巨熊其實已經有一些智力,懂得趨利避害,有標誌的陷阱可能引起它的警惕,很難引進去,但暗井卻不同。

  果然,蘇衍走向陷阱群時,巨熊有些猶豫,這裡剛剛殺死它的兩個同類。身體的疼痛提醒了它,這個小爬蟲居然敢傷害它,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吼」巨熊悽慘地叫著,它的右腳踩入陷阱,被張開的捕獸夾夾住。腳骨粉碎,行動更加遲緩,不復剛才的靈巧。它不敢再往前走,緩緩後退。

  蘇衍惋惜地搖搖頭,這個陷阱不知是誰做的,不合格!不然這隻巨熊即便不死,也已經再沒有戰鬥力。

  不過對於蘇衍,這樣的巨熊已經擋不住他的攻擊。巨熊右腳有傷,動作不再平衡。蘇衍一躍而起,右腳踏在巨熊後背,再起飛起。巨熊雙手拍打,身體亂晃,要把蘇衍趕下來。

  哪有這麼容易!

  這一劍自天上來,攜萬鈞之力,頃刻之間刺入巨熊右眼。巨熊右掌拍來,瞄準蘇衍降落的位置。

  蘇衍很早之前研究過上一世的輕功,結合這個世界的身法,勉強能在空中借力。消耗雖大,卻是救命的技能。

  蘇衍的身體在空中違反常理,不降反升。再一腳踩在巨熊的右臂上,藉著外力,橫跨數米,又一劍刺入巨熊的左眼。

  巨熊本能的雙手捂住眼睛,弱點盡顯,藉著這個機會,蘇衍迅速下墜,這是在模仿前世的千斤墜。

  落地,起身,出劍,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刺入白毛。這一次雖然同樣被阻擋,但蘇衍已經有心理準備。全力而為,那個障礙只是微微一頓,便被破開,長劍盡入其中。

  鮮血迸濺,噴了蘇衍一身。巨熊雙手捂著傷口,但沒有絲毫作用。巨熊嘶啞的慘叫著,身子晃動,最終倒在地上,塵土飛揚。

  二十米方圓內盡是鮮血!

  殺死巨熊後,蘇衍很自得,雖然比不上師父,但差距已經縮短。現在只是練氣大成,或許在塑體境的時候就可以與師父一較高下了吧!

  頭狼自知大勢已去,一聲長嘯,狼群紛紛離開。

  「休走!」

  蘇衍想要藉機殺死頭狼,卻被師父叫住。

  「過來幫我!」蘇東亭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衍心中一驚,師父受傷了!

  「小心,這頭巨熊比你殺的那頭厲害!」

  蘇衍有些疑惑,但師父不會無的放矢,加倍小心。果然,這頭巨熊無論力量、速度還是靈巧上都高出自己殺死的巨熊一籌。

  如果剛接觸這個巨熊,他說不定會被擊傷。但現在的蘇衍已經非吳下阿蒙,對戰巨熊的經驗增加,藉著步伐和利劍,多少能給它身上添些傷口。

  狼群離開,村民在二十米外合攏,包圍住巨熊,開始用弓弩射擊。近處有蘇東亭和蘇衍牽制,巨熊雖然不甘,最後還是倒地身亡。

  巨熊倒地的同時,蘇東亭也吐出一口鮮血,盤坐在地上恢復元氣。

  「別擔心,只是暗傷復發,休息兩天就沒事。堪比培元圓滿的巨熊哪有那麼容易對付,分給你的那隻熊其實已經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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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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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乎意料

  聽了師父的講解,蘇衍有些慚愧。殺死巨熊以後,他確實自信高漲,想要去殺頭狼。這隻頭狼相當於凝魂小成,雖然有狼群照應,但還是比不上培元圓滿實力的巨熊。自己連巨熊都能殺死,一隻頭狼小菜一碟。

  然而並非如此,那頭巨熊已經身受重傷。巨熊雖然身比猛獁象,力大無窮,但還沒到無視參天巨樹的地步。

  野獸之亂,其實就是野獸受到邪惡之力控制,喪失一定的警覺,陷入瘋狂。

  當一頭巨熊被控制著撞到巨木,出於爭勝,其他巨熊也會盲目的撞上去。這種氣氛如同士氣,可以傳染。這就造成每次大獸潮都由巨熊開路,但殺傷最大的還是豺狼虎豹。

  這頭巨熊實力最強,也衝在最前面,因此受的傷更重。真實實力還不如快成年的巨熊,而龐大的體魄這個時候卻成了累贅,實力一降再降。空有培元巨熊的力量、體魄,但真實的戰力僅僅比塑體境的幼年巨熊強一些,僅僅防禦驚人,但這一點優勢卻在寒星下蕩然無存全無。

  蘇衍慚愧地低下頭,開始正視自己,才發覺自己與師父的巨大差距。不僅僅在實力上,更體現在眼力上。

  師父僅僅看一眼,就知道這頭巨熊受了重傷,自己和它較量半天,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蘇東亭探起手,摸摸他的頭,無比的欣慰。那隻巨熊的實力雖然相當於塑體小成,但綜合起來,塑體大成的武者都勝不了,想當年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如他吧!

  經過這次戰鬥,蘇衍在村裡的威望劇增,僅次於師父和老村長,名列第三。老村長組織人翻修茅屋,他則帶著其他人打掃戰場。每天修煉的空隙,他抓緊時間領悟,無論是獸潮來臨時的衝破意志,還是獸潮本身,亦或是村外的山崗都給了他很深的觸動,讓他在武技上有了新的想法。

  嵐江兩岸,五千米寬的範圍內,遍地肉末,腥臭的氣味曼延,時不時被風吹到村裡。如果不加緊處理,瘟疫的爆發顯而易見。

  河岸邊的比較簡單,早已被河水沖刷乾淨。靠近河岸的地方,蘇衍組織村民擋住河流,用臨時的大壩,引導河水,沖刷路面。

  這些其實是小事,真正的難點在山上。

  夏天雨季將至,每年都會有一些乾枯的小河重新流淌。從山頂蜿蜒而下,注入嵐江。山上同樣佈滿野獸的屍體,比河邊更多。隨著雨季到來,帶著瘟疫的血肉會被河水帶入嵐江,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一件大事,縣城陳家的報復!自從獸潮開始,蘇衍已經徹底相信,這個世界有人能掌握別人的命運。

  如今獸潮已去,村民多數受傷,但沒有那兩個人說的損失慘重,這說明他們的控制是有限的,依然可以突破。

  更何況,蘇衍上次去藥鋪就想到這種情況,多買了些藥材。現在村裡雖然有人受傷,但卻不需要上山採藥。師父的傷勢這兩天已經壓下,和往常一樣。只要師父在,就算陳家最強者上山,蘇衍也有信心能保住村莊!

  陳家來得越遲,蘇衍的準備越充分,信心就越足。

  七天後,蘇衍沒有等來陳家的報復,來得卻是另外一些人。

  這批人來自山陽郡,上山徵調勞力,清理屍體。

  東嵐山的獸群幾乎傾巢出動,目標山陽郡,沿途鄉鎮縣城,盡數被毀,倒是一些村莊得以保留!

  有的山村地處偏僻,路過的野獸較少。鄉鎮和縣城則不同,這些都處在交通要道。龐大的獸群不是他們能擋住的,死傷慘重。

  山陽城居民六十五萬,在夏國也算得上大城市。然而這次獸群實在太大,獸群和山陽守軍交戰七天七夜,守軍死亡十萬,沿路村民死亡超過100萬。

  這還只是獸群造成的死亡人數,鳥群的殺傷力更大。死亡人數雖然僅僅36萬,但受傷、尤其是眼睛受傷的人數超過200萬。

  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獸潮,在夏城的援助下,才打退獸潮。整個山陽城百里之內,人類屍體超過百萬,野獸屍體將近千萬,短時間內難以清理。

  嵐州雖然稱為州,但大多數的土地是山林,地域遼闊,卻只有兩個郡,這次獸潮的死亡人數佔到山陽郡人數的10%。山陽郡已經沒有能力清理屍體,只能去山中抓勞力。

  未知空間中,乾坤閣的最底層,孫磊正通過乾坤鏡緊盯著蘇衍:「我不信這次你還能躲開!」

  孫磊已經失去理智,這是他一生第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本來很容易的事情,偏偏在蘇衍這裡一直出現變故。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下來將蘇衍殺死。

  按照安排,這次獸潮不應該這麼大,而是一個小獸潮,跨過陳舊的陷阱,在深夜進入村莊,殺人獵食。

  但蘇衍早已知道這些,準備很充分,獸潮達不到預定的目的,陳家就算有人來也沒用,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後代去得罪御空大成的高手。

  孫磊面目猙獰,帶著扭曲的笑容,發出「桀桀」的聲音:「你這個該死的變數,自從吃了青蓮,一直拖我的後腿。現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化解。野獸之亂對付不了你,陳家也會得罪你的師父,既然不能借力,那就用全力,看你如何化解!」

  「桀桀,看看吧,千年難得一見的獸潮。如果不是怕你和你師父在獸潮中死去,這些野獸會衝向你的村莊。不過現在也一樣,看你如何化解。你師父也只是矮子中的高個,在山陽郡裡算不得頂尖,看你今天如何抵擋。哈哈,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你的親戚朋友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

  「該死!」蘇衍緊握著拳頭,骨頭咯咯響,恨不得一拳將這個聲音的主人打碎。

  孫磊驚愕的看著蘇衍:「他能聽到我說話?原來這麼回事!」隨即釋然一笑,蘇衍的一個危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產生、消散。

  「老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山陽郡要人,還沒人敢反抗!」聲音從村長的家裡傳來,隱隱約約,還有悶聲、嘶叫聲。

  這些人來自山陽郡城,按規矩是由村長接待,再加上蘇衍擔心陳家報復,對其他人沒有注意。卻沒想到,陳家不會來了,來得是山陽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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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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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眼眶欲裂

  今天第三更,繼續求收藏,另外,紅票過10,再加一章。

  「嘭!」蘇衍踹門而入,六十多歲的老村長被踩在地上,幾個人肆無忌憚的往身上踢。眼前的慘狀讓蘇衍眼睛充滿血絲,怒瞪著屋裡幾個肆意狂笑的人,拔出長劍,勢如閃電,刺向笑的最誇張的那個人。

  「死!」蘇衍一聲怒吼,村長爺爺待他甚好,如親爺爺一般。每逢春節,他都和師父一起在村長家過年。此時他不禁眼眶欲裂,這一擊沒有絲毫留手。

  「叮~~」瞬間竄出一個人影,長劍被隔開。巨力傳來,蘇衍在空中翻騰半圈,勉強站穩,寒星劍差點脫手。

  原來是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沒有再次出手,只是立在一旁,雙目平視,雙臂抱劍,沒有看任何人。

  「至少是個御空境的強者!」蘇衍深感無力,對方僅僅手指一彈,就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師父也不過如此吧?而且師父身負暗傷,可能不是他的對手!而他應該是家族中人,十有八九會靈技……」

  然而村長依然躺在地上,又如何能放手。蘇衍眼光一凝,充滿了殺意,長劍一指:「放開我爺爺!」

  平坐正堂的青衣男子站起來,語氣平淡卻透著威嚴:「還沒人敢這樣命令我,更沒人敢用劍指著我!」

  其餘幾人站起來,絳紅色的長袍格外起眼。瞳孔倏縮,帶著怪異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個新的玩具,道:「不用大哥動手,我來收拾他。」

  「四弟下手輕點,別傷及性命!」青衣男子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絳衣男子心領會神的應道:「呵呵,一定一定!」

  來人邁著步子,眼角透著一股邪氣,輕蔑地鉤鉤指頭:「不錯的寶劍,放到你手裡真是糟蹋了!」

  村長還在他們手裡,蘇衍難免投鼠忌器。本想找個機會,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容易被激怒。

  這兩個人的修為都比他高,最次都是塑體境。不過只要那個中年人不出手,蘇衍有信心將他拿下。

  蘇衍壓住心中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次面對靈技,必須小心。

  身著絳紅色長袍的男子走過來,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嫉妒和忿恨。他叫林桐,作為林家的庶出子弟,根本沒有繼承權,再加上練武天賦不高,最近才突破塑體境。為了以後的生計,也只能投靠優勢比較大的大哥。

  破罐子破摔,身為老大推出來的人,他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一直扮演著紈絝子弟,脾氣暴躁。一切糟糕的情緒都能在他身上找到縮影,他成為山陽郡城所有家族的反面教材,而他大哥則成為人人學習的榜樣。

  現在他似乎已經徹底習慣這種性格,這一切不再是偽裝,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他殘忍的笑著,其他人看向蘇衍的眼光滿是漠然或同情,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性格。

  然而,絳衣男子這次不僅僅為了大哥的命令,更是要發洩自己的嫉妒和怨恨:一個卑賤的土包子,不到十六歲就已經練氣大成。如果放在大家族裡豈不是已經到塑體境?如果我也有這樣的天賦,又怎麼需要跟在那個偽君子後面當個哈巴狗。我完全可以成為家族青訓堂乃至精武堂的堂主,雖然不如族長權高位重,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桀桀,我最喜歡虐天才。吃著天才的肉、喝著天才的血,這是世界最美味最奢華的享受。」

  脾氣暴躁不等於沒有腦子,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否則老大說不定哪天就把他虐死,名氣甚至還能更進一步。在別人面前,他只能裝作一隻瘋狗,見誰咬誰!

  塑體境,在別的練氣境的人眼中,除非學習靈技,否則根本無法超越。塑體入門的真氣是練氣圓滿的五倍不止,雙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但在蘇衍眼裡,比山裡的野狼都不如:他沒見過血!

  安全起見,蘇衍沒有光明正大等他一逞口舌之快再動手,而是直接出劍。

  寒星劍如白蛇吐信,點點寒光,直射手腕。雖然不能殺人,但蘇衍氣極,勢要給他個懲罰,直接挑斷他的手筋,再一劍刺穿他的丹田,最後把劍放在他的脖子上。寒光威凜,絳衣男子的脖子上本能地冒出無數雞皮疙瘩。

  絳衣男子嘴裡像是塞進去個大饅頭,聲音驟止,肆虐、快意的表情僵在臉上。其他人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有中年人看了一眼,眼神終於有所變化。

  片刻之後,旁觀者的驚歎、青衣男子的陰霾、絳衣男子的驚愕,所有的聲色同時迸發,又迅速消失。只餘下絳衣男子撕心裂肺地哭喊:「我的手,我的真氣!」

  陰霾一閃而過,青衣男子神色如常,聲音穩重卻不帶情感:「放開他,不然你死定了!」

  「放了我爺爺!」

  青衣男子稍微遲疑一下,蘇衍的話立刻傳來:「難道你想借我的手殺了他?」

  青衣男子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坐下一揮手,剛剛兩個一起痛打村長的侍衛扯著村長上前。

  「不能去啊,不能去啊!」老村長神智不清,口中依然囔囔重複著心底的祈求。

  老村長白髮蒼蒼,身上滿是灰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步履蹣跚,有些踉蹌,蘇衍連忙伸出左手,將他扶住,右手依然在絳衣男子的脖子上。

  兩個侍衛彼此對視,知道沒有解救的機會,轉頭就走。

  就在此時,亮光閃過,餘下兩道血光。兩個侍衛捂著右手腕,驚訝的轉頭看著他,瞳孔中盡是難以置信!

  「啊!你……你居然敢動手!」

  林桐徹底不敢動了,他沒想到蘇衍真的敢出手。雖然僅僅廢了兩個侍衛,卻也表現出他的堅毅果敢。

  「哼,別想耍花樣,我不惹事,但不代表我不怕事!」

  青衣男子再次站起來,其他一些人也都表情複雜的看著他。中年男子瞳孔中散出一絲熱切,嘴角抽動,挺有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蘇衍憤恨難耐,但沒人知道他竟然這麼大膽,這個時候依然敢動手。

  少數人眼中流露著佩服和惋惜:難得的一個人才,可惜死定了。

  人才…………相信很久之後,依然會有人提起他。能夠在世家子弟的言談中佔據一席之地,已經算是個人才。

  蘇衍殺他們很簡單,但他們殺其他村民同樣簡單,憑他師徒二人連眼前這群少爺都攔不住,更不要說隨後的報復。所以能見血卻不能死人,表達下立場和態度即可,相信他們還不會為了兩個侍衛大動干戈。

  果然如此!

  蘇衍淡淡地一笑,將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有將他們鎮住,才會認同他的資格——與他們對話的資格。

  青衣男子面色陰沉,即使坐下的時候,也難以恢復往日的和善,他常年保持的形象在這一刻被擊毀。雖然不能說完全損失殆盡,但只要其他家族子弟回家,總有不好的流言傳出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成為山陽郡的偶像。

  「如果殺死所有人?」青衣男子很快撤銷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從不奢望這些,也沒時間做夢!這是他這一生遇到的萬千危機中的一個,處理危機已經輕車熟路,這類的危機卻僅此一例,而且,這個危機已經能算作他人生中里程碑意義的危機。

  成,降低影響!

  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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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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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靠得住的還是實力

  威脅?

  這個少年表情淡定,他既然敢再次傷人,又豈會懼怕威脅。拿村民威脅,即使成功,他也名譽掃地。就算他心裡多希望屠掉這個村子,此時依然要壓住這個想法。甚至還要保護這個村莊,防止他的對手殺人栽贓。

  求和?

  對於他來說就等於承認失敗。

  那……就只剩下一個:殺!

  手下人早已對主人的任何表情瞭解甚深,領悟不了的人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幾個侍衛很機靈地立刻準備動手。而且必須做到秒殺,決不能變成對峙的局面,不然等待他們的依然是死!

  即使沒有交過手,他們對少年的劍法依然心有餘悸。兩個實力僅比他們低一點的侍衛沒有任何的反抗,就被挑斷手筋。雖然有大意的原因,卻也同樣襯托出蘇衍不凡的劍法。他們瞧不起武技,但絕不會輕視對手。

  三人彷彿心有靈犀,同時拔劍運氣。

  服用青蓮之後,蘇衍的感官格外強大,對天地的感悟、融入同樣劇增。他可以明顯感覺到,方圓百米之內火系靈氣格外活躍。蹦蹦跳跳,如同一個個小精靈,匯成長河,向三人湧去。

  難道這就是靈技?蘇衍下意識的比照,和師父說的一模一樣。師父曾經說過,靈技根本不是武技能抗衡的,碰到之後只能躲。

  然而,蘇衍現在左手扶著村長,右手握劍貼著絳衣男子的脖子,根本無法發揮身法優勢,只能拖著村長,躲在絳衣男子背後。

  「不要啊!」絳衣男子面露恐懼,三個「烈焰斬」打到他身上,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他已經來不及威脅青衣男子,這樣只會讓他死得更快。如今只能求饒,結果如何,還要看青衣男子的意思。

  三個侍衛有些遲疑,但手中長劍沒有停止,步伐也沒有停止。他們懂得主人的意思,現在已經動手,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悲壯中帶著義無反顧的氣勢。

  他們本來7個同伴,一個人戰死,一個人沒有領悟主人的意思被「辭退」。兩個人表現略差的人成了「四少爺」的侍衛,剛剛被挑斷手腕,這輩子算是廢了,他們根本沒錢買靈藥醫治。

  可以預見,殺死「四少爺」之後,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如果主人念舊,稍微懲罰,還可以活命;最差的下場也不過一個死字,只希望主人能善待他們的家人。

  每個人心裡都在祈求,也是在自我安慰:「大少爺為了安手下的心,為了保持形象,或許可以給家人一點活路,甚至賞賜吧!」

  只是連他們也不能肯定,大少爺是否把他們當人看。他們更不會想到,他們家少爺這次是否還能保持住形象。

  突然,人群中跳出三人,靈氣湧動,寒氣逼人。「烈焰斬」居然被他們三個人擋住。飛散的靈技打在地面和牆上,破開一個個大洞。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笑呵呵地說:「有事好商量,何必動手,傷到四少爺就不好了。」

  「徐斌,你行!」青衣男子怒極而笑。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只要絳衣男子活下來,以後就算依然依附青衣男子,雙方也會有隔閡。如果絳衣男子投奔其他人,帶著青衣男子的祕密過去,相信林家有幾位少爺願意接納。

  林家鬥得越凶,對同城其他家族越有利。將林家大少爺打落神臺,其他家族的人才有希望。或許其他幾個小家族的人不敢發話,沉默不語。但那些可以與林家比肩,不懼怕林家的家族子弟這個時候都站出來當和事老。

  這次雖然是林家大少爺林松領頭,但也不能壓制其他人的意見。

  「多謝!」蘇衍朝著徐斌拱手道,如果沒有他的幫助,蘇衍雖然可以躲開,但肯定很狼狽。更重要的是,山陽郡的人內部抬槓對蘇家村非常有利。

  徐斌卻正眼都不看他,高傲地竟不屑瞥他一眼。

  蘇衍頓時僵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只是此時此景,由不得發怒,只能埋在心裡。

  青衣男子不愧是山陽郡城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遭此打擊,也僅僅臉色陰沉,並沒有影響他的智慧。片刻之後,同樣和善地說:「多謝各位,這三個狗奴才曾經被四弟呵斥,沒想到他們懷恨在心。來人,家法伺候!」

  三個人已經有死得準備,這個時候依然面色驚慌。想要求饒,但又怕求饒不成殃及家人。張著嘴,瞪紅著眼,被推出門外。

  呼吸之間,執行的三個人進來,身上沒有絲毫的血跡。只有蘇衍感官靈敏,才聞到絲絲血腥味。

  「蘇家村村長聽令:因獸潮突襲,山陽郡損失慘重,屍橫遍野。為了避免瘟疫爆發,為了保護山陽郡一千兩百萬居民的安全。特調東嵐山各處村民到郡城清理屍體,凡12歲以上、70歲以下男女村民必須前往,違令者:斬!」

  「不能去啊,不能去啊!」

  老村長雖然睿智,但年紀不饒人。再被幾個塑體境以上的武者痛打,神智不再清醒,只是仍然不忘職責,依然喃喃地說著。

  不殺這幾人,誓不罷休!

  「防止瘟疫,我們責無旁貸。然而山裡的屍體還沒有清理,必須清理後才有時間。」

  青衣男子重新恢復自信,道:「有這個心當然好,總不能只顧小家,不顧大家。山裡才多少人,加起來都沒山陽郡城多,這次有功勞的人可能被安排在城裡居住的!」

  「只要你們去了城裡,還怕整不死你們?清理屍體並不安全,只要有稍微一點病症,就可以全部處死,還沒人說閒話。」

  去城裡居住?說實話,那裡的平民還不如山裡自在、富足。甚至在安全上,都不如常年面對野獸的山裡人。

  蘇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裡的伎倆,正色道:「話不能這麼說,看到村外的山林了嗎,那裡野獸的屍體同樣不少。眼下雨季將至,山河會把野獸屍體帶進嵐江,一路流到山陽郡城。順著河流,兩岸都會佈滿屍體。說實話,這裡同樣是重點區域。」

  青衣男子語噎,武者對於瘟疫的抵抗力非常高,並不怕瘟疫。但支撐所有家族的平民卻在這個威脅之內,由不得他不猶豫。

  「大不了將這些人帶下山,弄死後再帶一批人上來清理!」青衣男子發狠道:「這是郡守的佈告,必須執行!」

  蘇衍臉色驟變,這群人不講理!

  蘇衍已經徹底沒有辦法,動武不是他們的對手。論理雖然小勝,但他們依然強制執行。這就是武力,武力才是根本!

  師父,只要師父來,才能在武力上有說話權!

  「如果沒有異議,現在就去召集村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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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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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先殺兩條狗

  青衣男子恢復穩重,語氣中難免帶著勝利的喜悅。連他自己都驚訝,這種情緒多少年沒有過了?今天居然會為了戰勝一個鄉下人而喜悅!

  想到這裡,他立刻繃著臉,不讓其他人看出他的想法。

  蘇衍扶著村長往外走,沒有人阻攔,只當他們已經認命。

  蘇衍推門而出,身前之人讓他不由眼前一亮:「師父!」

  師父居然就在門口,蘇衍立刻喜形於色,面對剛剛的危機,他已經做到最好。然而形勢依然不妙,只能依賴師父的武力。

  蘇衍一直給村長灌輸真氣,如今稍微恢復清醒。看到蘇東亭後,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東亭你來了?來了就好!」見多識廣的村長知道,如果要說還有誰能救整個村子,就只剩下蘇東亭!

  蘇東亭眼中冒著寒意,勉強壓制下來。等蘇衍安置好村長,才和他一起進去。

  蘇東亭很早就過來了,山陽郡城來人的時候,他就有心理準備。去山陽郡城清理屍體,不幸就會感染疾病,無論是不是瘟疫,都會被處死。就算僥倖存活,山裡屍體不清理,依然是瘟疫的源泉,最近的蘇家村依然逃不開覆滅的下場。

  當這裡靈氣湧動的時候,蘇東亭第一時間趕到。考慮到蘇衍已經年近16,該出去歷練歷練。如今難得碰到這種機會,他沒有插手,而是在屋頂準備。

  蘇衍處理的很完美,令他有些欣慰,只是有些東西不是講理就可行的。

  果然,即便輸了,只要武力上有優勢,他們依然不會承認失敗,世家人都是這幅德性!

  看到老村長的慘狀,他也忍不住要動手。不過他閱歷豐富,才能壓制住怒火。只要不殺青衣男子,即使殺死幾個侍衛和絳衣男子,現場也不會有人阻止。

  但他不能動手!

  不是怕那個中年人,而是不能動!在山陽郡,他這樣的實力算是每個家族的頂級力量。如同核武一般,即便不是最強,但也算是小當量的核武。不動是威懾,一動就是魚死網破,至死方休!

  世家的雷霆之怒,他可以躲開,可以帶著徒弟躲開,但整個蘇家村躲不開!

  雖然氣憤,但現實就是如此。令他寬慰的是,蘇衍已經長大。他不可以做,不代表蘇衍不可以!蘇東亭嘴角微動,蘇衍會神的點點頭。

  蘇衍推開門,和師父一起進來,臉上帶著自信。

  青衣男子看清了蘇衍的神色,不由惱怒道:「叫你通知全村集合,我怎麼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你敢抗命?帶著一個糟老頭就能讓我改變主意?」

  蘇東亭下頷微動,恐怕沒幾個人注意到。朝夕相處的蘇衍卻已經瞭然,在眾人的眼光中,走到兩個侍衛跟前。

  「先殺兩條狗,留你一條小命!」只聞「鏘鏘」兩聲,然後轉身離去。

  兩個侍衛的神色充滿了驚訝和怨恨,一切都定格於此。頸部大動脈被割破,鮮血迸濺。撒了絳衣男子一臉,血珠濺在臉上,像是被嚇傻一般,後退兩步,緊緊盯著蘇衍,生怕他轉身殺人。

  先聲奪勢,吵鬧的大廳再次一片寂靜!

  蘇衍感到自己瞬間成熟,不僅僅因為第一次殺人,這次事件讓他清楚的認識了這個世界。沒有殺絳衣男子,不是不敢,而是時機不成熟。

  殺了他,蘇衍不敢肯定林家是否會復仇,他不會拿蘇家村做賭注。而且,留著他,至少能給青衣男子一些羈絆,讓其不能把所有精力放在蘇家村之上。

  一個被嚇破膽的人,終生再難進步。

  而且,絳衣男子越是這般歇斯底里,事後越是瘋狂。蘇家村離山陽郡城太遠,勢力弱小的他只能把怨恨發洩到另一個仇人身上。

  發瘋的人破壞力超強,恨屋及烏,蘇衍樂意看到林家倒黴!

  「大膽,你居然敢向我林家動手!」青衣男子怒吼道,就要出手。

  「住手!」蘇東亭不怒自威,御空大成高手的氣勢放出,在場之人無不變色。他扭頭讚許地看向蘇衍,故作生氣地說:「衍兒怎麼這麼魯莽,但會兒給我禁閉兩天,你這脾氣總是改不了。」

  「這件事是你不對,還不道歉?」

  青衣男子色變,兩個侍衛的死還進不了他的法眼。御空大成,這是御空大成高手的氣勢,這樣的修為在林家除了老祖外也是數一數二的,沒想到蘇家村竟有這樣的強者。

  身為世家子,他的反應很快,立刻面色柔和地說:「前輩說笑了,這兩個侍衛居然敢冒犯蘇兄,處死算便宜他們了。蘇兄幫我清理門戶,我心裡正感激呢。說到底還是我的過錯,我在這裡賠不是了。」

  蘇衍看著青衣男子艱難湊出的笑容,心中一凜,實力,還是實力最重要。

  其他家族子弟則心中暗笑,看向青衣男子的眼神充滿的嘲笑。如果他們處在青衣男子的位置,他們恐怕也是這種神態,不過並不妨礙他們藉機嘲諷下這個天之驕子。

  御空大成,他們同樣沒想到小小不知名的村莊居然有這等強者。幾個小家族的人更是色變,這種高手可以比肩他們家族最強的人。此時他們臉色煞白,不知今天的作為是否會激怒眼前這位前輩。

  徐斌則是幸災樂禍地旁觀著,現場只有徐家能和林家比肩。兩個家族都只有一位老祖坐鎮,輕易不會外出。其他人卻不一定是蘇東亭的對手,就算勝了也無法阻止其逃走,然後伺機報復。

  「呵呵,惹到這種強者,林松,看你回去怎麼交代,哈哈哈!」

  「大……是你?」中年男子不敢相信,仔細觀察後大驚失色,彷彿看到死人復生。幾個世家子弟還沒從吃驚中走出來,結果再次被一個重磅炸彈炸暈。他們從沒見過中年人這般失態過,紛紛將目光投向蘇東亭。

  「是我。」師父淡淡地說。

  「你怎麼會在這裡?」中年人情緒激動。

  「我姓蘇!」

  中年人畢竟是御空境的武者,對情緒控制力極強,這個時候終於抑制住情緒,也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下令道:「走,回郡城!」

  青衣男子立刻提醒道:「大人,這是郡守的命令!我們不能……」

  「我需要向你們解釋?」

  一句話就堵死了他的路,中年人的地位非常高,不需要向他解釋。即便是郡城裡各個家族的族長都會以禮相待,他根本沒有資格質疑。

  郡守也許不怕,但這個命令上其實沒有添加名字,郡守沒有精力去關心這些山村的名字,只是發佈一道命令。

  這個時候,就算蘇家村不去,也不能說他們違令,這需要武力支持。顯然,剩餘的人沒有足夠的武力。而且其他家族的人也樂意如此:林家大少爺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辦成,更得罪了一位高手,可以想象他的地位將一落千丈,林家有的鬧了!

  現場除了林松自己,大概所有人都樂意見到這個場面。

  「你們先回去!」中年人說道,雖然不是命令,但沒人敢反抗。

  「不用,你也一起走!」

  對於師父的往事,蘇衍一直很感興趣,一個小山村出現一個御空大成的高手實在太詭異了,由不得人不猜測。

  只是師父從來不說,蘇衍也沒有辦法,只能暗自調查。

  「不,怎麼會這樣!」

  蘇衍耳邊一聲震響,聲音很熟悉,是那兩個神祕人中的一個。

  山陽郡城的人到蘇家村後,孫磊一直在注意這裡的情況。他原本計劃在山陽郡城讓蘇家村人感染瘟疫,全部處死。留守在村裡的老人和孩子也被山裡爆發的瘟疫殺死,一切都很完美。

  蘇衍的表現令他吃驚,他發現他已經無法控制蘇衍。對於這種情況,他只能暗自抱怨乾坤閣某個高層成員的影響力,沒有絲毫辦法。

  局勢的發展令他很高興,儘管蘇衍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局勢的發展依然順著他的意,甚至更為有利一些。

  得罪林家,並不需要他再出手,蘇家村的人就會死得只剩下蘇衍和蘇東亭。蘇東亭這個變數他一直在考慮,不過有中年高手在,蘇東亭根本不是對手,他根本沒有想到兩個人居然認識。

  局勢再次脫離他的掌控,以他的能力,可以控制蘇東亭和中年人,讓他們改變主意。但他不敢,這兩個人並不在他的控制之內,甚至不在董蘭君的直接控制之下。他這樣做只會給董蘭君帶來因果,做自己職務以外的事,董蘭君肯定不會放過他。

  關於蘇衍的事情沒有做好,可以推脫到高層的影響力上,頂多被呵斥幾句。他只要敢肆意插手其他人的命運線,絕對會被立刻拋棄,拋棄等於死亡!

  「你又破壞我的好事,蘇衍,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孫磊現在不再是為了職務,更是為了自己的顏面和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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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十六章 奢望與失望

  蘇衍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

  恍惚間,蘇衍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當他徹底清醒,發現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師父和中年人正看著他。

  蘇衍摸摸臉,迷糊地看著他們:「什麼事?哦,不好意思,剛剛想些事情!」

  師父還是一副淡然,中年人笑著說:「我說了半天你一句也沒聽進去?你確定?好吧,我是你師父的老朋友,我叫鍾文韜,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靈技。」

  姓鍾,靈技!

  蘇衍想到一種可能:鍾家!除了鍾家人,不會有人說這種明顯帶有暗示的話。一旦被認定冒充鍾家人,就會被處以極刑。

  鍾家,靈技六大流派之一,名副其實的超大型家族,蘇衍可謂如雷貫耳。鍾家先祖:鍾嘯天,是六大流派,唯一一個被承認的流派創始人。

  最重要的是,蘇衍練習的那些劍法都是由鍾嘯天的成名劍法,頂級劍法裡面多數由鍾嘯天創造,身法中也有半數是由鍾嘯天創出來的。

  鍾嘯天家境貧寒,沒有機會學習靈技,只能學最普通的劍法,20歲就已經名動鄉里。然而,武技和靈技之間的差距甚大,同級之間,他根本不是修煉靈技的人的對手。

  終於他在30歲的時候於培元境領悟劍氣,之後,他開始得到高層的賞識,得到學習靈技的機會,這是他夢寐以求的。鍾嘯天陷入了抉擇,以他的才華完全可以走出一條武技的道路,然而,在岔道上,他選擇了另一條路。他放棄了劍道上的進步,選擇了靈技。

  隨後,他根據靈技,用劍氣模擬其他靈技,最終創出第六個流派:金系靈技。憑藉自身的實力,以及與其他流派交換的來的靈技,他成功創建鍾家,創立第六流派。

  人們因此尊稱他為金祖或者鍾祖。

  「鍾叔,能否先教我一個靈技,試試天賦如何?」蘇衍聲音顫抖,心中帶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也許,自己的靈技之門並沒有被封印!」

  鍾文韜轉眼一想,也對,如果天賦不好,帶進家族反而害了他。一個低級的靈技他還不放在眼裡,可以輕易傳授。

  蘇東亭知道徒弟吃過青蓮,這方面天賦肯定沒問題。在為徒弟高興的同時,心底有些酸楚:自己的徒弟就要改換師門了!

  附靈術太簡單,不能作為測試天賦之用,所以鍾文韜選擇了烈焰八斬第一式。詳細講解示範後,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蘇衍。

  蘇衍神識強大,感知靈敏,服用青蓮之後,很輕鬆地調轉靈氣。茫茫多的火系靈氣向他手中聚集,蘇東亭和鍾文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喜的神色。

  「凝!」

  茫茫火海漸漸滾動,慢慢化為一個長河,附著在寒星劍之上。蘇衍感受到手中長劍上浩瀚的火系真氣,心中無比的興奮,他能感受到這一擊就可以將眼前茅廬打碎。

  一個低級的烈焰斬都這麼強大,如果是入品的烈焰斬就更不用說,蘇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靈技的強大。如果不會靈技,真得無法與其他人較量。

  此時蘇衍心中驚喜萬分,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使用靈技,不知是那兩個人的疏忽還是自己比較特殊。興奮中的蘇衍難得露出調皮的模樣,揮舞著寒星劍,在空中化為一條龍,一條烈焰之龍在空中盤旋。

  烈焰斬既可以附著在兵器上,每一擊帶著火焰傷害,也可以全力拋出去,造成更大的傷害。蘇衍此時感到實力倍增,長劍揮舞,指向茅廬,一股酣暢淋漓的感覺從心頭湧向胳臂,然後注入長劍。

  烈焰之龍如活了一般,就要從劍尖噴湧而出。

  突然,靈技失敗了,彷彿在高潮之時被人打斷,活生生憋的難受。烈焰長龍也漸漸消散,露出寒星劍的本體,那抹幽藍之色此時卻如玄冰一般,冰凍住蘇衍火熱的激情。

  失敗了!

  居然失敗了!

  失敗的如此不可思議,如此沒有根據。唯一的可能只有一點:靈技之門真得被封印了!

  自己……真得無法習得靈技!

  蘇衍黯然傷魂。

  蘇東亭與鍾文韜卻不這麼想,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天賦之人。第一次學習靈技居然可以到這種程度。最後雖然因為不太熟練導致靈技失敗,但瑕不掩瑜,也許不用10次,蘇衍就可以使用靈技。

  他們終究沒有見過食用青蓮之人,無法想象青蓮的作用,更不敢想象天下居然有這種天賦的人。只要蘇衍放出話,所有頂級勢力都會收他為徒,幫他建立家族都完全可能。

  鍾文韜激動地說不出話,平復心情之後,才磕磕絆絆地說:「別灰心,第一次使用靈技達到如此地步的人,我從來沒聽說過。加入我鍾家,我敢保證你的資源不會低於鍾家任何一位子弟!」

  聽聞這個機會,蘇衍多麼希望答應下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如果拜入鍾家,學得靈技,修為肯定更近一步。

  然而,自己學習靈技的天賦已經被人封印。

  鍾文韜越是激動,也越發使得蘇衍憤恨難耐。

  這麼好的機會,只能白白放開。

  蘇衍面目扭曲,對那兩個神祕人無比憤恨,一個個機會放在自己面前,卻沒辦法把握。

  與機會失之交臂的痛楚,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

  極度複雜的情緒在蘇衍腦中翻滾,悲痛、仇恨到了極致,蘇衍反而冷靜下來。

  那兩個人真的太強大,蘇衍都不敢肯定能否反抗,只能拼命保住苟延殘喘,保住性命。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神靈,但不妨礙蘇衍用神靈的劃分來估計那個人的實力。如果傳說中的鐘嘯天掌管的是一系的力量,而那個人掌管的是人的命運。鍾嘯天或許可以和那個人比肩,或許可以解開他的封印,但鍾家的人卻肯定做不到,這是人與神的區別!

  與其去鍾家學習,最後被當成廢物一般清理掉,丟盡師父和鍾叔的臉,還不如走另一條路,鍾嘯天放棄的那條路。

  雖然有前人的福廕,雖然有青蓮的功勞,但不可否認,蘇衍在不到16歲的成就已經趕上30歲的鐘嘯天。唯一的差距不過是真氣,蘇衍相信,自己的實力提升的時候,總有一天也可以發出劍氣。

  鍾嘯天放出劍氣之後依然感覺前路迷茫,只有在得到學習靈技的機會後才認準道路。

  比鍾嘯天更有優勢的是,蘇衍眼界更寬,目標更堅定。

  除卻青蓮的優勢,大概只有眼界寬算是個優勢。若是把前世的眼界寬度比作向北的一定角度、這一世的眼界寬度比作向南的一定角度,那麼熟悉兩個世界的蘇衍的眼界不僅拓寬為向北和向南,同時還可以藉此猜測兩個方向之間的角度,向西和向東。

  所以他才敢想、敢做!

  蘇衍清楚,自己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只靠自己,想達到無數天才數萬乃至數百萬年的積累,非常難,幾乎不可能。但是,他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死過一次的人對生命很珍惜,但對夢想更為迫切,對機會更懂得把握。

  重生到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蘇衍願意把握這個機會,站到世界的頂峰。

  更何況!

  蘇衍心中有點擔憂,他不確定,走靈技那條路,是否可以擺脫「那個人」的束縛。自己的靈技之門輕易被封印,就算自己學得靈技,說不定哪一天再次被廢,淪為一個普通武者。

  所以,只能走另一條路,那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才有一線生機。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對不起,鍾叔叔。」

  鍾文韜居然沒有驚訝,轉頭看看蘇東亭,道:「不愧是你的徒弟,連脾氣都這麼像。好吧,我不奢求你拜我為師,跟我去鍾家總可以吧?」

  蘇衍搖搖頭。

  這次連蘇東亭都感到驚訝,立刻勸解說:「加入鍾家可以學的高級靈技,表現好,甚至可以學習入品的靈技。」

  「是啊,雖然加入鍾家名義上要為奴僕,不過我們叔侄相稱,其他人也不敢小看你!」

  這段時間,蘇東亭一直在考慮蘇衍的事情。16歲將至,想要有一番作為的人都出去歷練。以蘇衍的天賦,加入一些家族不是難事,但蘇東亭並不願意如此。

  出去為奴為僕,還不如留在山裡自在。他曾經傾向於讓蘇衍先去歷練,然後帶他拜入普通門派。現在意外見到鍾文韜,經過他的勸說,蘇東亭也逐漸認同他的看法。

  去鍾家,得到一個不低的位置,學習與主家子弟同樣的靈技。將來學有所成,只要實力夠,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家族。這簡直就是一條光明大道,無數的人想著踏上去。

  比較之後,蘇東亭認可了這個想法。如果蘇衍選擇拜鍾文韜為師,他也只會有些小鬱悶,絕對不會介意。作為弟子,多少比奴僕的身份更高一級。

  蘇衍的話讓他心生安慰,但也同樣很愧疚,覺得自己有些自私。為了自己的想法,居然不想讓蘇衍拜別人為師,而是為奴為僕。蘇東亭已經暗下決心,等會一定要讓蘇衍拜鍾文韜為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如鍾祖一樣,創造自己的輝煌!」蘇衍已經做好被批評的準備,這個想法多少有些自大。其他人或許可以想一想,但肯定不會有人當著鍾祖的後人說這句話。

  鍾文韜苦笑地看著蘇東亭,連蘇東亭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不是有些自大?」

  「不是!」鍾文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你師父當年也說過這句話。不愧為師徒,不僅脾氣相投,性格、想法也差不多!」

  「這個……」蘇東亭笑了笑,笑得有些生澀,彷彿想到苦難的往事,蘇衍第一次看到師父這般笑容!

  「我當年……只不過意氣用事,一句違心的話罷了!」

  「但你的徒弟這句話可是發自肺腑!蘇衍,你已經年近16,不能再窩在山裡了!」鍾文韜暗自盤算,等蘇衍出去領略到外界苦難的時候,再收他為徒,相信他不會再拒絕。

  鍾文韜對蘇衍非常滿意,非家族子弟,憑藉自己的雙手,用最低等的藥浴,不到16就已經到練氣大成巔峰,身上也沒有硬傷,天賦很不錯。最關鍵的是他的劍法,劍法不如靈技,但可以與靈技配合,發揮出更大的優勢。

  這是鍾家的特點,鍾家人也特別喜歡劍法比較好的人。尤其是蘇衍,他的劍法已經有先祖的味道。鍾文韜知道,自己的劍法不如他,卻不知道,蘇衍的劍法裡除了鍾嘯天的味道,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神韻。

  「我要去靈苑!」

  「為什麼?」蘇東亭、鍾文韜齊聲問道,靈苑雖然是所有大夏貧民武者夢寐以求想要加入的地方,但在他們二人卻不放在眼裡,去那裡根本學不到多少東西。

  每年靈苑吸收全國各地的貧窮天才少年,教授不入流的靈技來測試天賦,嶄露頭角的人會很快被家族挑走著重培養。那裡與其說是培養天才,還不如說是一個供各個家族挑選人才的地方。

  在夏國,練氣境的功法是公開的,但進入塑體境,就必須加入家族或者去靈苑學習功法。可以說,無論是功法還是靈技,都是吸引貧民加入家族或者靈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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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十七章 定了,去靈苑

  為什麼要去靈苑?

  蘇衍雖然下定決心不走靈技這條路,但如果不熟悉靈技,又如何創造出自己的路。

  走出自己的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更不是肆意揣摩。必須有堅實的基礎,否則就是空中樓閣,甚至連空中樓閣都搭建不起來。

  什麼是基礎?不能使用靈技,那靈技理論就是基礎,既然不願意為奴為僕,那就只有去靈苑,那裡需要付出的代價最小。

  更重要的是,蘇衍想通了一件事。他想起了那兩個人的話,想起了按照他們的意願應該走得路。

  全村被屠,師父傷心離去,然後才去的靈苑。

  對於那兩個人來說,蘇家村全體村民的性命顯然不值得看重,那為什麼要一次次逼死他們?

  答案顯而易見,要讓自己走出去,要讓自己按照他們的路走。

  半個月以來,蘇衍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到底該如何應對。一味的對抗顯然不是好主意,從這幾次事件就可以看出來。

  那就只有順著他們安排的路走!

  明面上彷彿他們的計謀得逞,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然而實際上,這一切都是蘇衍自己的意願!

  借勢,只有順著他們的意思,才能借到他們的勢!

  本來蘇衍對抵抗林家沒有多大信心,但現在看來,藉著那兩個人的勢,自己完全可以對抗林家。

  當自己處於危險地時候,那兩個人為了不讓計劃泡湯,只能照顧他,只能救他。越是如此,到最後他們越是不願意放棄。

  至於到了緊要關頭,那兩個人決意害自己的時候,再反抗就是。反正在他們眼裡,自己還受更高一層人的影響,失敗後也不會殺死自己。

  三次!既然已經三次對抗那種意志,蘇衍有信心抵抗更多次。

  靈苑,有點類似上一世的學校之類的機構,每個成熟的社會都會有類似的機構。如果說同齡人哪裡最多,毫無疑問是靈苑。

  靈苑對於底層人來說非常重要,這是進入高層的機會,是獲得教育的機會。對於家族子弟來說一樣重要,他們不是為了受教育,家族的老師更強一些。他們去靈苑最大的目的是結識同齡人,今後幾十年的仇人、夥伴大多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第二目的則是招募來自底層的武者,建立自己的勢力,為自己加分,奪得家族的權利。

  「靈苑?也不錯!」

  鍾文韜陰謀得逞似地笑了。

  反正蘇衍要走出去,當他在靈苑被其他家族子弟壓制的時候。他肯定能想起加入鍾家的好處,那個時候去收徒,輕而易舉。

  去靈苑有另一個好處,危險性不高,不用怕過早夭折。接觸的東西都是關於靈技的知識,也不用怕浪費時間,這簡直是最完美的辦法。

  蘇東亭也是這個意思,在見到鍾文韜之前,他就有過這方面的考慮。而他也抱著鍾文韜同樣地想法,所以支持蘇衍的決定。

  「以你的天賦和努力,在山陽郡的嵐州靈苑絕對名列前茅,但不要驕傲,那裡只是你的跳板。嵐州乃至大夏在整個世界中不過是邊陲之地,當你離開大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出乎你的想象!」

  收徒之事已了,鍾文韜問道:「剛剛有你師父在,為何不把林桐一起解決?他也對老村長下手了!」

  「這次不動手不代表我會放過他,只是……」

  「只是怕他們向蘇家村報復,是吧?」鍾文韜沒有等蘇衍開口,答案顯而易見,只見他表情嚴肅地說:「現在一個小小的蘇家村就讓你放不開手腳,日後遇到複雜的形勢你又當如何?如果你還是這副心態,也不用去靈苑,為你的小命著想,還是繼續留在蘇家村養老吧!」

  蘇衍臉色漲紅,他又何嘗不想快意恩仇,形勢所迫怎能放開手腳。前世的生活不用說,這一世十年來生活也同樣安逸,能果斷殺人已經不易,相處十年的朋友、親人又如何放得下!如果林家報復,只需要一個塑體境的人就能殺光整個村落,自己和師父兩個人如何能擋住所有人,又怎能不顧忌!

  「如果他們對蘇家村下手……」

  「沒有如果!只要他們知道這裡有一位御空大成的高手,他們就不會輕易出手,哪怕你殺了他們家族的子弟!在沒有實力留下御空大成的高手前,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承受這樣的人肆意報復!拿家族子弟的命來換蘇家村的村民?說實話,在他們眼裡,就算是家裡的養的狗都比你們有價值!」這句話充分展現了家族子弟眼中平民的地位,蘇衍與蘇東亭忍不住皺眉。

  「你要記住!」鍾文韜嚴肅地說:「每個家族做出決定都是實力與利益的結合,而不是所謂的情誼,就算殺了他們一半的人,只要能壓服他們,或者給剩下人超出他們原先的利益,他們就會輕易屈從。」鍾文韜嘴角掛著蔑視的笑意。

  蘇東亭的臉色有些難看,鍾文韜馬上收住話語,補救道:「當然,也有極少數的勢力有那錚錚鐵骨,敢於為此赴死,比如你師……咳咳,不過就算這樣的勢力,內部同樣不是鐵板一塊,你懂得!這種事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呵呵。」

  鍾文韜最後一句話似乎不是對蘇衍解釋,而是挑釁著看了蘇東亭一眼。

  「去吧,放開膽子做,有我和你師父給你撐腰!」

  「該做的事我肯定要做,不過要在我有把握承擔後果之時,若是一直靠著師父,能有什麼作為!」蘇衍說完毅然轉身離開。

  鍾文韜愕然,與蘇東亭四眼相對,饒是他一直高看蘇衍,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心思,單憑這一點,就比家族那些人強多了。

  鍾文韜打趣道:「瞧瞧你徒弟,當年你若有他這副氣勢,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還有我家那兔崽子,整天就知道靠家世,如果他能有蘇衍一半的自立和心態,我就知足了。」

  「他只是不想給我添麻煩。」

  「麻煩?呵呵,他太小瞧你了!」

  「不是小瞧,在他的眼裡,我的實力本來就不高。」蘇東亭沉沉地說:「我現在只是御空大成的修為,內傷的緣故,僅僅相當於御空入門。再加上我不會靈技,實力再降一階。恐怕在蘇衍眼裡,東嵐縣的陳家高手都能打敗我,大概只有品階能拿出來嚇嚇人!」

  「不會靈技?哪個人敢說你不會靈技!當年你越階挑戰名氣不小,你居然瞞著你徒弟。」

  「告訴他又怎樣?低級靈技不如不學,高級靈技限於門規又不能傳授,還不如看他的造化。出去打拼朝不保夕,每日活在危機之中,還不如在山裡做個享樂公。以他的實力和脾氣,安穩一輩子,快快樂樂也不是難事,何必出去受那份罪!」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你看我這些年過的多滋潤!」沒想到沉穩的蘇東亭也有爭勝的一面,為此居然撒了個小慌,不過未嘗沒有一些真實的想法。

  「滋潤?」鍾文韜不屑地說:「你這是在逃避,這些年你真的過得很好?」

  「當然!有我守著這片山林,村裡沒有一個人意外身死,整個村的實力更上一層,在嵐山也算有實力的一批!」

  「是啊,看你多有成就感,可是其他人呢?她等了你十年,你卻在這裡逃避。再說蘇衍,多好的天賦,在外面也算頂級天才,再加上我鍾家的資助,將來不難成一番事業,難道也要陪你一起窩在這裡?」

  「窩?外面那些所謂的高手過的真不一定比這裡的村民開心!至於眼界?山外有山,樓外有樓!」

  「你這是在畏懼,你害怕了。可你不能害了蘇衍!若不是我來,你是不是要讓他在這裡終老?」

  「是又如何?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儘管蘇東亭沒有將蘇衍永遠留在蘇家村的想法,不過眼下鬥嘴,他也不能輸了氣勢。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蘇東亭啞然。

  沉默片刻,鍾文韜的怒氣漸漸平息,語氣中依然帶著些許脾氣,說:「十年前我已經為你準備了藥材,可你卻就此失蹤。剛剛我已經放出消息,過幾天就能送來。不過看你的樣子,怕是要在這裡終老,這批藥物花費不小,我這就讓人拿回去出售!」

  蘇東亭此時淚流滿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十幾年前的情景一一浮現,他不禁捫心自問:「我真的錯了?我真的在逃避?」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呵呵!」

  蘇東亭擦拭掉淚水,微紅的眼眶中透著毅然地神色,他轉過身,道:「藥材拿過來吧,我決定出去走走!」

  「哈哈,你終於想通了!」鍾文韜開懷大笑,他在為東亭高興。

  「嗯,這次出去,我計劃帶蘇衍回門派,也算是認祖歸宗吧,這麼多年,也該回去看看了!」

  「好……等等,你要帶蘇衍回去?」鍾文韜急了,從椅子上跳起來,說:「剛剛說好的,蘇衍要拜入我的門下,你怎麼變卦了。再說你那個小門派怎麼能和我鍾家相比。」

  「對於蘇衍來說門派雖小,但比家族更有前途。家族的掌權人永遠靠血脈傳承,門派則不然。即使蘇衍現在沒希望,等他的實力逐漸加強,未嘗不可以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你在門派的仇人可不少!」

  「你在鍾家的處境未嘗比我好!」

  兩人又開始爭吵,顯然在這個層面上鍾文韜討不了好處,只能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會開導你,不過去哪裡還要看蘇衍自己的意見,你不能替他做主!」

  「好。」

  「什麼時候起身?」

  「等我療傷以後吧,說不定還能有不小的突破。」這些年,蘇東亭因為內傷和隱憂的緣故,遲遲無法突破,一旦傷勢修復,衝破這一條大壩,這些年的積累就會猶如滔天之水,衝破重重障礙。

  「而且,林家之事未了,看看蘇衍的手段也無妨。說實話,我還真看不透我這個徒弟。」

  離開的蘇衍並不清楚房間內的吵鬧,他心中再次生出緊迫感,修煉、修煉,只有實力提升才是王道!

  ……

  獸潮是一場災難,災難過後卻是龐大的財富。往日難得一見的高級皮毛,現在到處都是,東嵐縣城也聚集了一群其他州過來的商人。

  離開山村時,蘇衍還帶了一些村民,順路去賣一些毛皮。數以萬計的屍體中,雖然大多數的皮毛已經不完整,但仍然有極少數完美無缺。

  同時還有很多珍稀藥材,尤其是巨熊膽,非常稀缺,獸潮過後,幾乎近半的巨熊永遠的留在山中,光是巨熊膽的財富就足夠蘇家村全村生活幾百年。

  屍體蘊含著財富,但同樣也是危機!

  東嵐山附近,除了蘇家村倖免於難外,其他村莊或者被獸潮所滅,或者被拉到郡城清理屍體。不僅危險,九死一生,從屍體上的所得還必須上交。

  沒有勞力,山上的屍體根本沒辦法清理乾淨,蘇家村依然被重重危機籠罩。

  至於郡城,根本不可能從那裡得到援助。林家的人肯定會阻止,而其他家族的人恐怕也不會在這上面和林家作對。只要在上游設置屏障,瘟疫也很難感染到郡城。

  這次蘇衍下山,除了要去靈苑外,還要去說服那些商人帶頭清理山林!既然可以借「神祕人」的勢,同樣可以借商人的勢。這些商人的勢力可能不凡,但對山上卻沒有蘇家村的人熟悉,猛龍不過江!何況蘇家村有兩個御空境的強者守護,雙方的實力可以維持在一個平衡的位置,這恰恰是合作最好的局面。

  這批貨物很多,再加上山路不好走,臨近中午的時候,東嵐縣城才出現在眼前。

  陳家是東嵐縣城最大的家族,消息非常靈通。即便是很不起眼的陳建,也能在第一時間得知蘇衍的到來。

  陳家內院,一個玲瓏細琢,佈滿亭臺樓閣的小院中,陳建愁容慘淡地喝著悶酒。以他的性格,心裡藏不住事,仇從來不隔夜報。

  蘇衍是藥鋪的常客,來歷很容易調查。調查清楚後第二天,陳建就開始做準備,招呼了一群狐朋狗友,準備復仇。定好行動的日子,陳建那幾天過得很舒心,他不認為一個小小的山民還有反抗的能力,結局已經註定。

  然而,突生變故,居然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獸潮。滾滾獸潮經過縣城的時候,為了顯示自己的氣概,他也上城樓看過。當時就有些腳軟,幸好有侍衛扶著,才沒出醜。

  看見侍衛,陳建就想起前幾天的侮辱,頓時就想爆發。為了自己的名聲,只好把憤怒的心按下,獸潮過後立刻派人去山裡瞭解情況。

  陳建本來計劃親自去,後來想了想,獸潮還沒有平息,若是碰到落單的猛獸,自己的安全沒辦法保證,這才派人去調查。臨走時,陳建一再囑咐:蘇衍即使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此時蘇家村的情況已經漸漸被傳開,有的說蘇衍殺了一隻巨熊,有的說殺了三隻,還有人說蘇衍的師父一劍殺死幾十只巨熊,越傳越邪乎,災後倖存的村民無不希望搬到蘇家村,家裡有女兒的也把蘇家村作為僅次於縣城鄉鎮的候選地。

  打探消息的人越聽越膽怯,渾身冷汗。雖然每個人的說法不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蘇家村殺死了一隻巨熊,也就是說蘇家村至少有一個培元境的武者,這根本不是陳建能抗衡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為了自己的生命,陳建只能去求母親,帶一個培元境的武者一起前往。

  為此他給蘇衍按上一個「罪名」,投靠陳文,娘舅家的人為了打擊陳文肯定派人幫忙。對於這個理由,瞭解兒子的陳母顯然不信。

  為此,陳建在家喝了兩天悶酒,以為徹底沒了機會,誰知局勢變幻如此之快。

  蘇衍這次的目標是葉家商會,葉家商會是大夏國有名的商會,出售毛皮事小,更重要的是後續的合作,當然要選擇這些名聲比較好的商會。但有一點他沒有料到,陳文居然能搭上葉家商會東嵐縣分會這條線。

  陳建除了性格跋扈一點,其他方面並不遜色陳文。得到這個消息後,大笑一聲:「來人,多買些酒菜,晚上我開慶功宴!」

  投靠陳文的「罪名」也許沒人會相信,但這批貨物卻足以讓娘舅家的人無視一個貌似培元武者的威脅。

  「看你這次還能不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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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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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驅狼吞虎

  葉家商會在大夏國可謂鼎鼎有名,大夏國的幾個州佈滿葉家的商會,連東嵐這個偏僻的地方都有一個不小的店鋪。

  因為獸潮的關係,這裡聚集了很多商人,但真正能謀得大利的也只有葉家商會。縣城沒有遭到獸潮的猛烈進攻,即便如此,從屍體上得到的皮毛藥材已經有去年半年的收購量。

  葉洪文是葉家商會山陽郡的分會長,這次逆著獸潮的方向,一路走來,調集銀兩,收購貨物。東嵐縣城最靠近東嵐山,也是行程的最後一站。

  葉洪文在葉家只能算是底層,但在山陽郡,就是頂級人物,放在東嵐縣城,更是天一般的存在。一路走來,阿諛奉承,他早已習慣,也早有對策。

  在東嵐縣,除了幾大家族的人拜訪外,依然有一批人藉著出售貨物的名義想要見他一面。

  如果有一顆流星落到葉家商會,能砸死一半有頭有臉的人。

  現在的葉家商會各種利益糾葛,不是誰都有資格在這裡動武的。陳建覺得自己有資格,陳家是東嵐縣最大的家族,而他是陳家第三繼承人,娘舅家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完全有這個資格。更何況,有這批貨物,他就有資格覲見葉洪文!

  進入東覽縣,蘇衍一直在防備陳建派人搗亂。距離葉家商會半條街的地方,有人將蘇衍的車隊攔下。

  這人身著錦衣長袍,天庭飽滿,富貴逼人。憨厚可親的笑容,讓車隊的所有人心生好感:「鄙人左東來,左記店鋪的老闆,這批貨物我原價收購,如何?」

  眼下毛皮供應大增,價格有所下滑。雖說往後毛皮肯定上漲,但商人逐利,聯合壓制下,收購價格一路往下跌,能碰到一個原價收購的已經很不錯了!

  左東來這個人蘇衍有所耳聞,白手起家,如今家境富足。雖然家族沒有得到靈技授權,不能稱得上家族,但財富上依然名列東覽前十。

  衝著他的態度,蘇衍就心生好感。

  可惜他的勢力有限,不然蘇衍真的願意與他合作。

  正在這時。

  「老左你不厚道啊,這麼多的貨你能吃下?」有一個人從街邊的店裡出來,領著幾個人,看他們的表情,相互之間非常熟悉。

  「老左你也真是,太厚道了。這些毛皮檔次不高,你居然給原價,不能這樣做生意啊!」

  幾個人嚷嚷幾句,又有一些人聚過來。

  他們臉色有些難看,人越來越多,這批貨物恐怕落不到他們手裡。不過依然互相打著招呼,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將蘇衍等人放在眼裡。

  蘇石這次也一起出來,蘇衍就要離開,年輕一輩有出息的只有蘇石,這次帶他出來長長見識。

  經常入城的人已經習慣,對這幅場面見怪不怪,不理睬已經是最好的態度了。蘇石年輕氣盛,臉上有些掛不住,剛要開口反駁,被村裡的長輩拉住。

  「毛毛躁躁的,你要有蘇衍一半的明白事理,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蘇石不服,但也不敢頂撞長輩,只是緊盯著蘇衍。

  蘇衍沒有在意這些,他看向遠處。

  一群穿著衙役服裝的人穿過熙攘的人群,攔住車隊。

  「找麻煩的來了!」

  幾個人上來根本沒有給蘇衍開口的機會,甚至沒有正眼看周圍的人。領頭的衙官叫囂道:「你們幾個居然敢逃稅漏稅,給我全部帶回去。誰敢反抗,直接殺了!」

  蠢蠢欲動的村民立刻停下來,一個個看著蘇衍,這裡只有他能拿主意。

  蘇衍沒有回話,看向周圍。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商人們都像溫順的小動物,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蘇衍嘆口氣,陳家在東嵐縣,即便不能一手遮天,想必也差不多了。僅僅一個頂著陳家名頭的衙官,居然能把一群商人鎮住。

  蘇石被長輩擠兌,一口氣憋在心裡。此時見蘇衍無計可施,頓時有揚眉吐氣的感覺。他站在一旁低頭思索,片刻之後,眼中有了神色,熠熠然閃著光芒。

  長者同樣有些心急,哪怕這批貨物不要,也不能跟著他們去啊。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活著出來的。

  蘇衍沒有主意,反而蘇石信心十足。長者不敢確定,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

  蘇衍把這些看在眼裡,沒有制止,讓蘇石見識下現實也好。

  還好,蘇石還有眼力,能看出這不是為了逃稅的事。他們根本就沒有逃稅,相反,為了將這批貨物運進城,稅費足足是正常的五倍。

  「這位官差大哥,我伯父也在縣衙當差,他可是縣令面前的紅人!」蘇石話中帶著自豪。文武相輕,即便武者強勢,他也依然看不起武者。考中秀才,進入縣衙當差的蘇書吏是他最崇拜的對象,他曾經暗自努力,一定要像伯父那樣。在他眼裡,整個縣衙除了縣令,就屬伯父的位置最重要。

  衙官心裡暗暗嘲笑:「縣令面前的紅人?就算縣令本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在陳家面前,縣令只是個傀儡而已。」

  心裡覺得好笑,衙官表面義正言辭地說:「你等逃稅,就算在縣令面前我也敢抓人。來人,帶走!」

  一個長相凶惡的衙役上來就要抓他,蘇石失魂落魄的退了兩步,下意識地躲在蘇衍身後。長者嘆了口氣,有些失望,不過在同齡人中他已經算比較成熟了。

  蘇衍義正言辭地說:「逃稅?你有什麼證據,沒有交稅城門那些人能放我們進來?」

  圍觀的人心裡一笑,怎麼比上一個人還次,陳家說你逃稅,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周圍的商人也有同感,貨物想從城門進來,不討幾倍的錢是不可能進來的。

  衙官霸道已久,這個時候也不玩虛的,嘲諷地說:「在東嵐縣,我說你逃稅你就逃了,給我帶走,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上!」

  蘇衍狡黠地一笑,右手指向人群:「那位就是主管稅收的稅曹,他貌似還沒發話呢!」

  順著蘇衍指的方向,人群紛紛開出一條路,露出一個耳熟能詳的人,周扒皮,原名叫什麼很少有人知道,但只要在東嵐縣做生意,包括賣些山貨的人都認識他。

  剛剛趁著衙役耀武揚威,蘇石辯解的時候,蘇衍已經將圍觀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大多數人帶著仇視、憤恨,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眼中都有不甘和懼怕。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僅僅是憤恨或者無視,蘇衍只認識周扒皮!他既然敢無視這群衙役,說明他同樣有後臺!

  周扒皮當然不會放過這塊肉,只是他的人還沒有來,爭不過這群人。心中期盼著雙方起了爭鬥,拖延下時間。誰知火這麼快燒到他的頭上!

  「咳咳,逃稅者決不能輕饒,我已經去叫東門的守衛,讓他們過來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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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5 13:59:30

第十九章 耀瞎了眼

  這是驅狼吞虎計啊,就算將一幫冒牌衙役趕走,周扒皮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塊肉的。周扒皮吃人不吐骨頭,就算主動把肉送到他眼前,他也不會感激,更何況蘇衍的話讓他徹底沒面子!

  陳建坐在街邊茶鋪二樓,下面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周圍沒人出頭,他也鬆了口氣。誰知這個時候肘變突生,陳建恨得直癢癢!幸好有備用計劃,使個眼色,立刻有幾個人起身下樓。

  那人往頭上倒了兩杯溫茶水,臉上、脖子、粗布麻衣上都是水滴。再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從街口竄出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來到車隊前,指著蘇衍幾人,臉色漲紅、說話結結巴巴,好像真的追了好遠:「官爺,就是……他們,他們搶了我的貨!我們一家慘遭毒手,他們這些禽獸,連我8歲的女兒都不放過,他們死得好慘啊!」

  圍觀的人差點笑出來,聽著怎麼這麼耳熟,不過這人的表情還真生動,若不是親眼看到,說不定還真信了。

  樓上的陳建端起青花瓷杯,邊喝邊笑著說:「這小子的演技不錯,以後跟著我吧。」

  下面的衙役一聽,立刻道:「殺人越貨,跟我帶走,打入死牢。」然而帶著譏笑的神情看向周扒皮,道:「周大人,這些人殺人越貨,我先帶走了!」

  周扒皮有心無力,搶~劫的事情不歸他管。但如果真得這樣放走他們,上邊怪罪下來,他的位置想保住就難了,情急之下,口不遮掩:「不行!」

  衙官帶著殺意,饒有興趣地說::「為何不行?」

  周扒皮動了動嘴,喉嚨裡卻說不出一個字,這件事已經不在他的職責內,而抓匪是衙役的事情。

  「你說我們殺你全家,殺人越貨,你有什麼證據?你是哪裡人,從哪裡過來的?」

  證據,有時候真的不重要,有時候卻無比重要。

  周扒皮此時靈機一動,接口道:「就是,你有什麼證據?」

  這種情況來人沒有想到,但他很機靈,嘴裡胡扯著,腦中已經有了方案:「我家住在縣城的東邊,今天一早帶著毛皮來縣城,誰知他們一群人看著眼饞,動手殺了我們全家,連隨行的8歲小女都不放過。官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話語令人潸然淚下,放在上世,絕對是個實力派。

  「這就是證據,來人,帶走!」

  「慢著!」蘇衍饒有興趣地說:「可是我們是從西門進來的!繞城一週需要多少時間啊?」

  衙官胸有成竹,立刻呵斥道:「你還敢狡辯,你明明是從東門進來的,城門的守衛可以作證!」

  「你問問街坊鄰居,我們剛才從那條街過來的,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會肯定我從東門進來?」很可惜,陳建知道蘇衍是從東門而來,但其他人不清楚啊!

  現場的情況簡單明瞭,如果從東門進來,根本不會經過這條街。周扒皮同樣不知道他從哪裡過來,只是因為這裡離東門近,人手調集最快,才誣陷他從東門過來。

  身著粗布麻衣的青年知道自己猜錯了,但現在必須一口咬住,不能鬆口:「你是從東門進來的,繞路只是為了偽裝從西門過來罷了!」

  「對對!」

  「你別信口雌黃,讓城門的守衛過來對證,不就一清二楚?」蘇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表演。

  在周扒皮的眼裡,現在的蘇衍這麼可愛,他正在考慮如何拖延時間,沒想到蘇衍直接送上來藉口,立刻堅持說:「這件案子有疑點,我立刻叫人去西門,尋找證據!」

  等西門來人?那個時候東門的人手肯定到了,衙官自然不願意。

  麻衣青年也很配合著哭訴:「官爺你要為我做主啊,他們……他們官商勾結,要置我於死地啊!」

  衙官也不再廢話,繼續拖延下去,對他沒好處,所以右臂一揮,霸道地說:「帶回去再說!」

  「慢著!」蘇衍喊道,可惜這次沒人聽他的話,幾個人上來把他制住。

  蘇衍沒有氣惱,淡淡地笑著說:「你以為這樣把我帶回去,你的主子就能得到這批貨?只要這個人可以說出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就能證明這些貨是不是他的。如果他說對,我全部返還,絕無二話!」

  衙官當他還是在拖延時間,不過這個辦法格外誘人。周扒皮是大少爺的人,現在的形勢下處於劣勢,但要帶回去,大少爺有了時間反應,這批貨也很難落到陳建少爺頭上。剛剛衙役已經搜過牛車,貨物的種類大致熟悉。再算算時間,完全來得及。

  一個衙役在麻衣青年耳邊輕語幾句,麻衣青年自信地說:「這裡有三車普通獸皮,兩車巨熊皮,還有幾個巨熊膽!」

  巨熊膽,衙役沒有搜出來,但根據情報,他們殺死過巨熊,應該有巨熊膽。想在這個上面坑我,小子還是太嫩。

  蘇衍不動聲色,繼續問:「巨熊膽有幾個?」

  麻衣青年暗想:這個時候只能多說,不能少說。

  「十八個!」

  十八個巨熊膽,周圍無論是商人還是平民都倒吸口氣。還真敢吹,光是這一個巨熊膽的價值就可以比擬那三車普通獸皮,可以媲美一車巨熊皮。

  十八個?蘇衍淡淡地笑著。百年難得一見的獸潮,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攻擊東嵐縣城的獸潮只是路過的一小支,真正的情況只有山上的村民才見過。他們沒有實地考察,根本不能想象,漫山遍野巨熊屍體的場景。

  論氣勢,還是萬獸下山的時候最強,趕到山陽郡城下地獸群已經不足一半。

  十八個,這個數字一出,周圍平民是震驚,蘇家村的人卻是在冷笑。

  麻衣青年看到後,有些心怯,難道數量更多?關係到自己的前景,他不敢含糊,立刻改口:「好吧,我說實話,有30個巨熊膽!」

  不可能更多了,就算搜不出這麼多,也可以誣陷他們藏起來。

  「三十個?還需要再改口嗎?」

  蘇衍表現得越淡定,麻衣青年越是心驚,只是再多根本不可能。想到這裡,麻衣青年心神頓安:「想讓我說出不切實際的數目?想重新找藉口?休想!」

  「好!既然不再改口,那就開吧。」

  幾個村民走到最後面的馬車上,那裡放滿了普通獸皮。村民對巨熊膽的價值沒有準確地概念,但對每一張普通獸皮的價值都很清楚,相當於每家人半個月的開銷,拿開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

  除去最上面的獸皮,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在下面。巨熊膽上泛著血色,外表很難看,並不耀眼奪目。但眼下,每個看到的人都覺得眼睛被刺得發麻,彷彿每一個巨熊膽都是一個小太陽。

  不,更像一塊塊金元寶,每一顆巨熊膽的價值都可以媲美同樣大小的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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