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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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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仙途無疆

【作者概要】:秋烜,醫學院校畢業,酷愛爬山,17k小說網簽約作家。

【小說類型】:古典仙俠

【內容簡介】:

  一名少年,天生廢體,飽受譏誚、欺淩、冷嘲、熱諷······
  意外中,獲得一枚神秘指環,其命運得以改變,於仙途中逐漸崛起,嶄露頭角;履跡詭譎起伏,仙途沈浮跌宕;大道無形,修者無疆,悠悠仙途,唯有堅韌執著、志比道高的修者,方能踩踏大道於足下,視天道為螻蟻······

【其他作品】:《武傲九天》、《浮夢半生為幾何》、《絕殺》、《重生之怎會遇見你》、

《穿越之遙遠世界另一端》、《春秋·亂花紀》、《熟女日記》、《王爺出沒,王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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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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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楊家之子
“爺爺,他們又來找麻煩了?”炎城東邊偏僻街巷深處,一家小酒肆前,皮膚黝黑的少年攥緊拳頭,眸中光芒灼灼,看著眼前零星散亂排放的桌椅,聞著地面上酒水散發的淡淡醇香,上前一步扶住即將摔倒的老頭問道。

少年十二歲光景,濃密髮絲較為散亂,其間鑲嵌有幾片綠意盎然的樹葉,眸子清澈似黑珍珠,長相頗為英俊;他身背一把木質彎弓和幾枝箭羽,一副小獵人裝扮,炎城熟悉的人都知道,少年姓楊名開,自小與爺爺相依為命,靠經營小酒肆為生。

隔三差五,炎城幾大世家子弟均會來此大鬧一番,將小酒肆弄得破敗殘垣,然後揚長而去,見到眼前情景,楊開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眸子中閃過一道寒意,“第七百二十六次!”楊開心中牢牢記住了這個數字。

“小開,回來啦!”老頭聞得楊開稚嫩的詢問,佝僂的身體緩緩轉過來,雙眼迷離渾濁,滿是皺紋的臉龐上佈滿疲倦,雜亂銀白髮絲在清風中輕輕飄動,顯得愈加滄桑,同時看看小酒肆狀況,無奈的搖搖頭。

楊開忍住即將噙滿雙簾的淚花,將爺爺扶進小屋中,緊靠著一張狹窄的木床坐下,同時倒滿一杯溫熱茶水遞給爺爺,道:“爺爺,小開去喊清揚爺爺來瞧瞧您身上的傷?”

“小開,你坐下,爺爺有話給你講!”當楊開抬步欲意離開低矮的房間時,爺爺飽經滄桑的聲音驀地響徹於他的耳畔,立時收住腳步,“不是什麼大傷,無關緊要,不要麻煩清揚爺爺了,幾日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幫忙。”

聞言,楊開一愣,喃喃道:“可是···您的傷···”顯然,楊開擔心的只有爺爺的傷勢,其他一切對他似乎並不重要。

楊開爺爺擺了擺滿是褶皺,佈滿斑點的雙手,阻止孫兒下面要講出的話,道:“小開,爺爺的身體自己知道,在爺爺離開世界前,一定要為你找到一條最好的出路!”

“爺爺···”楊開喃喃,聞得此言,眼淚似斷線的珍珠,順著稚嫩黝黑的臉龐簌簌下滑,留下兩道淚痕。

“小開,聽爺爺講。”楊開爺爺拉過愛孫,慈愛的為他理順凌亂髮絲,“我們楊家本身是一大古世家,幾百年前,整個齊國也要依附楊家,可惜一場厄運改變了楊家子孫命運,加上幾百年來受其他宗派勢力、世家、齊國打壓,現今人丁單薄!”

“古世家?我們楊家是幾百年前消亡的古世家?我是大家族的後人?”楊開靈動雙眼撲閃撲閃,難以置信中含有深深的驚訝,張開的小口半天難以合攏。

“沒錯,小開,我們都是楊家的後人,爺爺這輩子是沒希望讓楊家恢復當年輝煌,你的爹爹、娘親十二年前離開齊國,至今杳無音信,但爺爺相信他們在為楊家而奮鬥!”說到這裡,楊開爺爺雙眸熠熠生光,一掃渾濁頹廢之情,甚是激動,“小開,為了楊家,幾日後爺爺會送你到清虛洞天修行,有清虛洞天庇護,爺爺也就放心了!”

“清虛洞天?”小楊開若有所思地問道,“爺爺,是炎城百里外整日被仙霧繚繞覆蓋的神仙之地嗎?”

楊開爺爺點點頭,笑道:“沒錯,小開,幾日後清揚爺爺會帶你上清虛洞天,從今以後,小開就是仙人了!”

“爺爺,他們會要小開嗎?聽說仙家收弟子很苛刻的,需要什麼天賦異禀、擁有靈根的少年,小開符合仙家收徒標準嗎?”楊開不禁有些擔心,日間,楊開也聽說過一些修仙秘聞;其實,他對仙家十分嚮往,幾年前,不經意間親眼見到御劍飛行的仙人,十分羨慕;從那以後,心中就埋下了修仙的種子,眼前有這麼好一個機會,欣喜同時不免有些擔心。

聞言,楊開爺爺眉宇微微一皺,瞬間又舒展開,徐徐道:“小開,你是古楊家後代,身體內流淌著楊家先祖血脈,高貴而神奇,絕對符合仙門要求,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這幾天什麼也不需要做,將精力保持在最佳狀態,等著成為清虛洞天弟子!”

話雖這樣講,楊開爺爺心中卻升起一股不祥預感,代代相傳,楊家先祖血脈日漸稀薄,天賦靈根也因人而異,楊開打小聰慧,學任何技藝總是比其他少年快上一拍,但這僅僅是凡俗世界的聰慧,修仙靈根與此截然不同,不由攥緊了老年斑點的雙手,心中有了決議,若是小開靈根不符,就只能依靠最後的底蘊了。

“仁義老兄,受了傷居然不肯告訴小弟,你拿清揚當弟弟了嗎?”正在楊開與爺爺談話間,爽朗的話聲自低矮的酒肆房屋外傳來,緊接著就見門楣前躬身走進一人,濃眉大眼,眸中綻放精光,虯髯遍布臉龐,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

“清揚爺爺!”見到來人,楊開刷地自小木**蹦跳下來,歡喜喊道。

“小開,爺爺受傷了,你做孫子的怎不前來找我?這可是你的不對!”趙清揚微微佯怒道。

趙清揚,炎城城主,為人仗義豪爽,平日對楊仁義爺孫頗為照顧,原本欲接爺孫二人住進城主府,所謂無功不受祿,楊仁義斷然拒絕了趙清揚盛情邀請,在偏僻之地開一小酒肆為生。

“清揚爺爺,是爺爺他···”楊開撓撓頭,不好意思的低下腦袋。

“清揚老弟,你怎麼來了?”楊仁義就要自**站起來,劇烈疼痛驀地傳遍全身,佝僂的身軀微微顫抖。

見狀,趙清揚上前輕輕按住楊仁義,道:“你我兄弟,何必見外,不要拘泥於禮節!”

“清揚老弟,今日小酒肆被鬧騰一番,老哥不能陪你小飲了!”楊仁義靠牆坐下,平緩心情,道:“老弟可是為了小開之事前來?”

趙清揚點點頭,一手拂捋濃密鬍鬚,道:“三日後,就是清虛洞天收弟子的重要日子,這次參加測試的少年異常多,我們炎城就有幾位傑出少年參與,李家子弟李航,前不久被清虛洞天玄靈道人看中,聽說其靈根乃為上品,是修仙的好苗子,三日後前去就能成為真傳弟子!”

“李航?那小子不是驕奢**逸嗎?居然能被清虛洞天玄靈道人看中?”楊仁義難以置信地問道。

“老哥,仙門只看靈根,不問過去,用他們的話來說,一切塵世煙雲,都將成為過去,通過修仙,一切罪惡都可得以洗滌!”趙清揚雙眉一揚,說道。

“你看我家的小開,靈根是否足以進入清虛洞天?”楊仁義喘息兩聲,緩緩問道。

旁邊,楊開聞得爺爺詢問,睜大雙眼,臉上滿是興奮和期待之色。

“小弟不是修仙之人,不敢斷言!”趙清揚輕輕拂拭鬍鬚,突然見到一旁略顯失望之色的楊開,道:“小開平日聰慧乖巧,筋骨奇佳,李航那樣的人都具有上品靈根,小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定會被清虛洞天收為真傳弟子!”

“一切拜託清揚老弟了,小開有清虛洞天庇護,老朽也就心安了!”楊仁義渾濁老眼佈滿淚花,為愛孫能進入清虛洞天這樣的修仙門派十分欣慰,了卻自己一樁心事,楊家復興似乎就在眼前。

聞得趙清揚之言,楊開攥緊拳頭,暗暗道:“楊開,你一定要爭口氣,無論如何也要進入清虛洞天,完成爺爺心願,不要讓年邁的爺爺再為自己擔心!”

“小開,出去呆一會,有些話爺爺要單獨與清揚爺爺交談!”楊仁義朝楊開吩咐道。

楊開一步走出房門,順手將低矮的小門關上,半個時辰後,趙清揚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手中抱著三尺見方的一口古木黑色箱子,楊開一眼就認出它是爺爺珍愛之物,沒想到這個時候交給了趙清揚,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清揚爺爺···”楊開凝視著其手上的黑色箱子,一句呼喊包含了所有情感,內心劇烈顫抖,短短聲音輕輕顫動。

“小開,千萬要給爺爺爭氣啊!”趙清揚上前輕輕撫摸了下楊開的小腦袋,道:“好好準備一番,三日後我來接你,多陪陪爺爺,明白嗎? ”

楊開點點頭,道:“小開明白,清揚爺爺放心!”

趙清揚再次撫摸了下楊開的腦袋,轉身跨上一匹綢緞般的黑色大馬,“嘚嘚···”疾馳而去。

“爺爺,爺爺···”楊開一把推開低矮的房門,一步跨到楊仁義面前,撲到其懷中,內心情緒再也忍不住,淚珠簌簌下滑,僅僅幾個眨眼功夫就浸濕了爺孫二人的衣襟。

“爺爺,那箱子···”楊開抽泣哽咽問道。

“小開,那都是身外之物,也只是以防萬一,若是用不著,清揚爺爺會送回來的,爺爺就是擔心小開!”楊仁義慈祥地摸著孫子的黑髮,甚是不捨,似乎摸一次就少一次般!

接下來三日,楊開將破壞的桌椅全部修理好,又去野外獵殺了一些野獸,製作成熏肉,給爺爺準備好足夠的過冬之物,十多年來,爺孫倆相依為命,一時要離開,難以割捨,總是擔心對方缺少什麼。

第二日,楊仁義的傷勢在搽過趙清揚送來的藥劑後,也恢復了不少,暗地里為孫子做了許多乾糧,一段時間不會腐爛,整整給孫子打了一個碩大包裹,他擔心孫子初入山門,吃不飽,穿不暖。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三日就過去了,天剛濛濛亮,楊開、楊仁義爺孫二人就爬了起來,這一日,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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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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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接引使者

三日後的清晨,爺孫二人收拾好一切,早早打開低矮房門,等待趙清揚前來相接。

晨風拂過,惺忪睡眼瞬間舒展開來,不大光景,“嘚嘚···”馬蹄踏地聲自不遠街道傳遞過來,緊接著就見到三匹高頭大馬朝小酒肆駛過來,為首的人豁然是虯髯滿面、精神矍鑠的趙清揚,其後跟隨的兩名男子身著城主府士兵專用鎧甲,甚是威武。

“仁義兄,久等了!”趙清揚在馬背上拱手抱拳道。

楊仁義今日特地打扮一番,雖然還是粗布服裝,但梳洗過後,神采奕奕,滿臉笑容,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拱手道:“清揚老弟,小開就勞煩你引薦給清虛洞天了。”

“老哥,小開就是我的親孫子,你就將心放在肚子裡,無論如何,小弟都會讓清虛洞天收下小開,老哥等待我的好消息!”趙清揚隨手朝楊開扔下一個包裹,示意楊開將之打開。

接過投擲過來的淡藍色包裹,楊開迅速解開繫帶,一套淡紫色的少年綢緞服裝呈現眼前,楊開吃吃道:“清揚爺爺,這是···”

“小開,馬上就進入仙門了,換一套體面的衣服,莫讓仙家小瞧我們!”趙清揚一抹濃密鬍鬚,樂呵呵地道。

楊開將綢緞服裝拿在手中,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卻沒立刻穿上,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爺爺,喃喃道:“爺爺!”

“小開,照清揚爺爺說的辦,莫讓仙家小瞧了我們,爺爺不能為你置辦體面的服裝,清揚爺爺既然帶來了,就規規矩矩穿上,日後再回報他們趙家,明白嗎?”楊仁義今日滿心歡喜,難得開明,平日間,他對楊開要求十分嚴格。

聞言,楊開將粗布衣服脫下,換上淡紫色袍子,剛好合身,俗話說“人靠衣裝”,果不其然,穿上紫袍後,楊開英氣逼人,“謝謝清揚爺爺!”

“上馬!”趙清揚呼喝一聲,陡然間,寬大手掌將楊開拉上馬背,另一名城主府兵士隨手將楊仁義也帶上了馬背,瞬間,絕塵而去。

穿過幾道街,隨後進入炎城主道,旁人見到馬背上乘騎的趙清揚,紛紛讓道,不多時,三騎高頭大馬就出得城來,再行得三里許,來到一塊方圓千丈的平地上。

此時,初陽已經高升,暖烘烘的陽光照耀下來,似沐浴在金色海洋中,千丈平地上已經聚集了諸多人流,大致分成三個陣營,每個陣營都不下百人,均有駿馬組成的豪華大車停靠在附近,甚是壯觀。

人語沸沸聲不絕於耳,聞得後方傳來的馬蹄聲,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過他們引以為傲的高貴頭顱,見得炎城之主親自護送楊開爺孫二人,紛紛投射出難以置信和淡漠的目光。

“籲、籲、籲!”伴隨三聲高亢之音,高頭駿馬驀地停止奔騰的蹄子,仰天長嘶,十分愜意。

“這麼多人啊?”楊開異常震撼,見到前方分開的三股勢力,暗暗咋舌!

不用楊開仔細分辨就清楚,這絕對是炎城李家、王家和陳家三大家族,每一個家族中都有七八名身著華麗服裝的少年,年幼的大概僅有十歲左右,年長的約莫十六歲光景。

幾日前,趙清揚特意提到的李家之子李航也豁然在列,一襲月白袍子顯得特別刺眼,臉龐比較清瘦,每一個眼神中都透發出一股邪氣,約莫十六歲左右,足足比楊開高出兩頭,見到乘坐在城主坐騎上的楊開,神色十分不善,一彎邪邪的彎度浮現嘴角。

“城主大人!”儘管這些人神色不善,但看見地位尊崇的城主,也只能暗暗嚥下心中的怨氣,紛紛拱手頷首問好。

“諸位家主,諸位管事,今日是我炎城大喜之日,等會清虛洞天接引使大人就會前來,希望年輕一輩中多出幾名仙人,來日護我炎城平安!”趙清揚虯髯滿面,笑容可掬,十分親切,充滿希望。

“護炎城,笑話,仙人豈會在乎一方城池?”李航心中暗暗嘀咕,根本未將趙清揚放在眼中,“來日修仙有成,就宰殺了趙家,以報一年前的仇恨! ”

李航咬牙切齒,想到一年前調戲外地來的小娘子,被趙清揚撞見,一巴掌打得他三月未能下床,怒火就攀升到極致,發誓修仙有成之日,就是趙清揚頭落之時,陰狠歹毒。

其他世家子弟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還未曾進入仙門,就規劃好了日後將要做的事情。

大家沐浴在金色陽光中,一個時辰後,天際傳來隆隆之音,緊接著,虛空中閃現出一個小小的金色圓點,眨眼間,金色圓點逐漸變大,似踏破萬古而來,最終,一艘碩大的金色天船橫貫眾人面前,其上站立著三名青年男女,周圍繚繞金色霧氣,似謫仙臨塵。

“仙人到了,大家快快拜見!”人群中,不知誰呼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有人陸陸續續跪下,虔誠無比。

“炎城的少年們,我們是清虛洞天派來的接引使,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子弟上前一步,進入這道光圈內!”虛空中金色天船內的領頭男子在說話中,一指點出,一個方圓數十丈的金色光圈出現在寬闊的大地上。

“爺爺,你要保重身體,小開一旦有空就回來看望您!”楊開步步移向金色光圈,雙眸中噙滿淚花,依依不捨。

“小開,安心修煉,別牽掛凡世!”楊仁義強制忍住了淚水,哽咽地道,相依為命十二載,一朝離去,斷難割捨。

“既然選擇了修仙一途,就要放棄凡俗之事,別羈羈絆絆,所謂凡俗難放,修仙難成!”天船中,領頭青年男子金光加身,十分聖潔,見到下方難以割捨的人們,暗自搖頭。

不大光景,所有世家子弟以及楊開都進入了金色光圈,而楊開則被三大世家的子弟死死擠在了光圈邊緣,直接被眾人孤立了出來,見到這一幕,楊仁義心在滴血,這個孫子,今後可要承受諸多磨難。

趙清揚見狀,微微蹙眉,緩步走進了光圈,輕輕攬住楊開還不算結實的肩膀,向楊仁義示意,讓他放心。

“這位大哥,你是何意?怎麼看你也不像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啊!”天船中領頭青年笑道,聞言,其後兩名青年女子“扑哧”嬌笑。

“上仙,小人乃炎城之主,上次請求清靈道人此次帶領我的城民前往貴派,不知清靈道人是否交代上仙?”趙清揚拱手抱拳,顯得十分拘謹。

“哦!”領頭青年一拍腦門,若有所思地道,“對,清靈長老的確交代過,這樣也好,有城主前往,不合格的少年就不需我等費心帶回來了!”

“謝謝上仙!”趙清揚作揖道。

“你等閉上眼睛站好,我要施展神通帶你們前往清虛洞天了!”青年吩咐下方金色光圈中的諸多少年道,旋即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道法決,驀然間,在下方眾人目瞪口瞪下,諸多少年緩緩升空而起,徐徐朝橫貫天際的金色天船靠近。

幾個呼吸間,數十名少年子弟被一股束縛的力量拉進了虛空中的天船內,青年緩緩道:“你等可以睜開眼睛四處看看,對於你們日後修仙有一定好處!”

大家依言睜眼,天船上金色霧絲繚繞,徐徐上升,向下瞧去,空曠的平地,成群的人流都在漸漸變小,幾個眨眼間就變成了螞蟻般大,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僅僅是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放眼望去,呈現在楊開視線中的是朵朵雲彩,陽光透過,均有金色瀰漫,不時有飛鳥自身旁掠過,似處在仙境中,這一刻,修仙的意念、慾望更加強烈,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騰雲駕霧、馳騁寰宇。

“諸位,請閉上雙眼,我們要前往清虛洞天了,前進的過程中有罡風撲面,用你們的包裹、衣服牢牢護住面部,否者會被罡風刮破皮膚,明白嗎? ”青年將注意事項細細說了一遍,大家依言紛紛掩住面部,生怕一不小心被廢容。

領頭青年見大家做好準備,朝身後兩名年輕女子示意,旋即三人分站方向不斷結印,打出一道道繁複的法決,陡然間,天船金光大作,朝清虛洞天的方向徐徐前進。

此刻,天船上共有五十四名少年,外加趙清揚城主,天船負荷相當沉重,未有來時那般輕盈,僅僅相當於一匹駿馬在天空中奔馳。

楊開用包袱掩蓋住俊臉,清晰感覺到自己在空中前行,好奇心使他輕輕移開了包袱,驀地,一股似鋼針的勁風呼嘯而至,臉龐生疼,幾乎呼喊出聲,但他生生將欲喊出的聲音咽了回去。

“想看就睜開吧!”領頭青年的話響在楊開耳畔。

聞言,楊開迅速睜開眸子,只見一道金色的光幕出現在自己面前,將前方吹來的罡風生生擋在外面,他感覺十分愜意,下方高大的山脈在急速後退,片片雲彩經過太陽光的照耀,流轉光彩,與地面所見的純白色完全不同。

“想任意馳騁嗎?”青年問道。

楊開點點頭,笑道:“想!”

“那就要先通過門派長老測試,只有達到一定靈根的人方可成為真傳弟子,現在擁有靈根的人更加少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好好享受下這難得的機會吧! ”青年表情十分嚴肅,看看五十四名少年,不斷地搖頭,似乎這些人已經註定成不了真傳弟子。

楊開聞言,思緒萬千,爺爺對自己抱有大希望,萬一未通過測試,自己又該怎麼辦?何去何從?

思緒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清虛洞天領地之上,下方被一層濃郁的白色仙霧覆蓋,隱隱間傳出清新氣流,真的是一塊人間美景。

“大家注意了,馬上就到達洞天廣場,下去後大家不要亂跑,等候測試長老前來!”青年在說話間,雙手打出幾道符印,天船陡然震動,白色仙霧撕開一個碩大缺口,金色天船驀地閃身進去。

當大家再次出現時,已經站立在了一寬大的平台上,周圍都是濃郁的仙霧,視線根本瞧不穿這片地方,顯得十分神秘。

“大家安心等待,長老不久會前來測試,調解好自己的心情!”領頭青年藍袍飄飄,眉宇間湧現一股出塵氣質,吩咐後,一柄飛劍出現在腳下,緊接著,“咻”地一聲禦空而去,身後兩位年輕女子亦是如此。

幾十名少年都長大了嘴巴,不小心都會驚掉一地下巴,楊開還算好,幾年前畢竟見過御劍而行的仙人,相對來說,心情還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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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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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靈根

青年御風馳騁、藍袍清揚,鵝黃裙衫著裝的年輕女子若仙子轉生;他們任意縱橫使得在場的少男少女心馳嚮往。

這方平台,四周繚繞白色仙霧,微微呼吸一口,都感覺與凡塵不同,頓時間,渾身毛孔舒張,宛若干旱已久的植被,恰逢甘霖降臨,五十四名少年和一名滿臉虯髯的漢子盡情享受著難得的仙氣。

半刻鐘後,趙清揚驀地睜開眸子,心中一驚,因為這點貪婪,差點忘記大事,旋即道:“ 大家都站好了,規規矩矩迎接上仙測試,瞧你們現在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渾厚濃重的聲音,頃刻間驚醒陶醉在仙氣中的少年少女,聞言,大家按照三個陣營老老實實站立一方,唯一特別的就數楊開,孤單一人,淡紫色袍子輕輕搖曳,形單影只,然而,楊開昂首挺胸,氣勢上一點也不輸於幾大世家的少年。

“沒落家族的餘孽,別以為換上一身袍子就改變得了身份,等會測試有你好看的!”距楊開最近的陣營為王氏家族的少年子弟,說話的少年楊開識得,正是經常到自家小酒肆搞破壞的王雷,長得像模像樣,但心眼特壞,楊開以往沒少吃他的虧,此刻他正對楊開嗤之以鼻。

楊開雙眸炯炯,直視前方,根本未將王雷刻薄尖酸的話放在心上,此刻一切都是多說,未有日後在修行上見真章,見楊開根本未將自己的話語放在心頭,王雷冷哼一聲,眸子中閃過一道寒芒,暗道:“日後會有你好受的。”

另外兩大陣營中,也有人怒目直視楊開,在他們看來,沒落家族的餘孽與自己站在同一片天地,簡直有辱身份與斯文,尤其是李家之子李航更是如此,將一年前趙清揚給他的教訓、恥辱統統轉移到了楊開身上。

楊開也感覺到周圍諸多不善的目光,余光瞟過,將惡毒的眼神統統記在心間,日後定要離這些人遠一點,以前吃過太多虧,雖到修仙門派,現階段不是硬碰的時候,能迴避的要盡量繞著。

“咻”地一聲,只見一道模糊偉岸的身影自虛空深處徐徐靠近眾人,幾個眨眼間模糊輪廓變得清晰起來,四十歲模樣,青絲自然垂落,一字鬍鬚微微顫抖,眸光精湛,手持羽扇,輕輕搖曳,道韻自然流露,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徐徐自虛空降落在這方平台,中年道人微微笑道:“諸位炎城傑出的子弟,歡迎來到清虛洞天,趁現在大好機會,細細觀賞如此美好的仙境,過後,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會離開此地,僅個別天賦卓絕、天生修行靈根的少年能留在清虛洞天做為真傳弟子或者是記名弟子,如此難得機會,可別辜負了來仙境一趟的情緣。”

聞得此言,眾人頓時變得沉重起來,方才喜悅心情隨之消失,眸光中滿是期許之色,根本未有領略大好仙境的心情。

楊開攥緊拳頭,見到中年道人,內心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才將心情平復下去,暗道:“楊開,一定要爭氣啊,爺爺可在家中等著好消息!”

“既然大家未有領略仙境的心情,那麼羽靈道人我就不客氣了!”見到安靜下來的五十四名少年,羽靈道人搖曳著手中的羽扇,一指陳家的一十七名少年道,“你們給我排列好了,從前自後,挨個給我靠過來。”

話音落下,陳家子弟紛紛靠前,為首的是一名十二歲左右的少年男孩,生得眉清目秀,楊開識得,此人向來低調,平日間多熱愛書籍,在炎城可是出了名的小小神童,幾大古書倒背如流,有人斷言日後定可成為一方諸侯,名叫陳景。

羽靈道人右手捻動一字鬍鬚,滿意的點點頭,旋即手掌一翻,驀地,一方青色方木出現其手中,上面隱隱摹刻著一些繁複的花紋,羽靈道人左手掐一道印訣,頃刻間,青色方木上流轉淡淡清輝。

“挨個上來,將拇指放在青色方木下方小圓孔位置!”羽靈道人指向方木下方位置道,“這是測試靈根的最好方式,從不失誤,合格的站到我的右手邊,不合格的站到我的左手邊。”

第一個接受測試的自然是陳景,他眉頭緊鎖,很不情願地將拇指放在了小圓孔上,驀地,他臉色微微泛紅,嘴角略微抽搐,羽靈道人緊緊盯住青色方木中央的一根乳白色細絲,幾個呼吸後搖搖頭道:“不合格,左邊!”

聞言,陳景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滿心歡喜的走到了左邊,靜靜站立著,嘴角浮現一抹會心微笑,親眼所見,羽靈難以明白陳景失敗後為何會這般歡喜,是前所未見的怪異之事。

此刻,在場的只有兩人明白淡然微笑代表什麼,一個是當事人陳景,另一個就是楊開,楊開在炎城僅陳景這麼一個朋友,也許是年齡相當,第一次見面他們就成為了朋友,那是四年前八歲的時候,也就那次,陳景明明白白告訴楊開,長大想做一名造福天下百姓的文官,此時那抹淡淡的笑意浮現,陳景如釋重負,沖不遠處的楊開伸出可愛粉紅的舌頭。

羽靈道人難以明了,搖搖頭,道:“下一個!”

“不合格,左邊”聽到這話,被測試少年的臉都綠了。

“下一個!”

“不合格,左邊!”

“下一個!”

“不合格,左邊!”······

轉眼間,陳家就被測試了十六個少年,沒一個合格之人,這就意味著他們缺乏修仙靈根,只能參加接下來的耐力測試,爭取做一名記名弟子。

“下一個!”羽靈道人無情冷漠聲音帶有些許失望。

陳家還剩的唯一子弟,名叫陳鵬,十四歲左右,比同齡少年足足高出了兩頭,濃眉大眼,嘴寬鼻挺,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伴隨著他的節奏顫動,只見他厚實的拇指接觸小圓孔瞬間,羽靈道人雙眸睜得溜圓,駭然驚喜道:“上品靈根,合格,右邊!”

在眾人羨慕嫉妒眸光下,陳鵬步步鏗鏘,成為第一個站在羽靈道人右邊的合格者,這意味著陳鵬直接成為清虛洞天真傳弟子,來日前途定當輝煌,一躍上龍台。

接下來是王氏家族子弟,一個個上前測試,一個個被無情的告知“不合格!”,這三個字似魔鬼般纏繞住諸多少年,羽靈道人左邊的人越來越多,而右邊,緊緊陳鵬一人,自以為天賦異禀的少年,都懷疑羽靈道人手中散發青芒的方木判斷錯誤,陳鵬表情木訥,乍一看就似愚魯之人,怎會是羽靈道人口中所說具有上品修仙靈根的人?

王家一十九人,前面十六人都被一一告知不合格,剩餘三人十分緊張,第十七名的少年年方十歲,寸頭俏臉,皮膚略微黝黑,顯得較為精瘦,雙眸黑珍珠般的眼睛滴溜溜旋轉,靈巧的拇指輕輕觸及到方木小圓孔上,眨眼間,羽靈道人瞳孔急劇收縮,不由脫口而出:“上佳靈根,合格,右邊,對了,叫甚名字?”

寸頭靈動少年歡喜道:“弟子王越!”

“好,很好,哈哈···”羽靈道人哈哈大笑,旋即撫摸做著王越寸頭,道,“今後就跟我,如何,為師可是僅次於掌門的長老,地位崇高,手上掌握有諸多修仙資源,王越,可願意跟隨在我身邊?”

王越微微思索,當即下跪磕下三個響頭,稚嫩聲音十分高亢,道:“弟子拜見師尊!”

“好、好、好,站在為師身邊吧!”羽靈道人似撿到一塊璞玉,只要精心雕琢,定會大放光彩。

接下來的兩名王氏家族子弟,一叫王炳,一叫王成,均具有較為滿意的靈根,同時站在了右邊,一下子,王氏家族多出三名真傳弟子,比陳家足足多兩名,若是陳家之主得知,一時不慎,可能歡喜至癲狂,大贊先祖積德。

剩餘李氏家族,除卻李航外,其他人均不符合修仙靈根需求,“不合格”三個惡魔般的聲音使他們站在了羽靈道人左手邊。

至目前為止,場中僅剩下楊開一人獨立前方,雙眸爍爍生輝,抬步走到羽靈道人身前,道:“上仙,小子楊開,還未測試。”

“楊開?你就是幾百年前古世家的餘孽?”羽靈道人反問道,楊開的身份正是王越在其背後相告,一聽弟子口吻,立知二人平日生有間隙,見到楊開,冷漠中帶有寒意。

“上仙,小子並非餘孽,僅是芸芸眾生中普通一員,希望上仙給個測試機會!”楊開將所有怒氣嚥下肚子,不卑不亢,到此目的就是為了加入仙門修仙,決不能浪費了機會。

聞言,羽靈道人一愣,楊開的反應遠遠超出自己預料,緩緩道:“既然來到了清虛洞天,定會給你測試機會,若達不到靈根品質,也只能與他們一般參加耐力測試,通過後成為我派記名弟子。”話聲中,羽靈道人指向左邊一群靈根未達到要求的少年。

“小子明白!”楊開拱手施禮,十分恭敬,無一點冒犯之處。

“好了,繁文縟節就免了,快快上前接受測試。”羽靈道人不滿地道。

楊開朝前一步,緩緩伸出右手,將拇指外的其餘四指攥向手心,大拇指輕輕朝方木下方小圓孔接觸而去,驀地,螞蟻叮咬的細微疼痛傳遍全身各處,楊開總算明白方才眾人臉上湧現的痛苦之色,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楊開拇指印向方木小孔瞬間,羽靈道人蘊含神輝的眸子就死死盯住了乳白細線的變化,久久不見反應,抬頭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楊開,有埋頭死死盯住散發清輝的方木,久久才艱難吐出兩個字:“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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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空靈道人

“廢體。”許久後,羽靈道人才無情吐出兩個字。

“蹬蹬蹬···”楊開渾身顫抖,猛烈退後幾步,臉色蒼白,眸中頓時失去光彩,廢體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廢”說明一切。

“小開,別激動!”趙清揚見狀,迅速朝前一步,將楊開後退的小身體牢牢攬住,安慰道。

“清揚爺爺,我··我···根本不能···不能修仙?”楊開心靈震動,斷斷續續,難以抑制失落的情緒。

趙清揚眉宇凝重,雖不是仙道中人,卻也知道羽靈道人口中說出的那兩個字代表什麼,一手攬住楊開,一手沉重地拂拭濃密虯髯,道:“小開,沒事,有爺爺在,不會讓你失望,要有信心,明白嗎?後面還有耐力測試,可千萬要挺住,想想家中年邁的爺爺,他可對你寄予厚望。”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聞言,楊開雙眼清澈起來,意志亦堅定起來,攥緊雙拳,道:“對,還有耐力測試,即使成不了真傳弟子,也要做記名弟子,廢體也可能變成寶體。”

楊開雄心震天高萬丈,踏步朝前,躬身朝羽靈道人道:“上仙,小子靈根不足,求上仙給小子下一輪測試的機會。”

“ 嗤!”羽靈道人身後,王越年歲不大,卻嘴角輕佻,蔑視道:“楊開,你未修仙靈根,廢體一名,還妄想參加下輪測試,即便通過又如何,靈根為零,今生無緣仙道,識相的話就趁早離開,免得丟人現眼。”

“是啊,這小子,自持聰慧,卻是廢體一名,越弟說得極是,即便做了記名弟子,也是浪費宗門資源,滾下山去吧!”王雷隨聲附和,字字刺耳,震盪心神。

“是啊,楊開,你是廢體,根本不能修仙,不如就此下山吧。”羽靈道人揮揮手,示意楊開別參加下輪測試,言辭已經宣判楊開與仙道無緣。

十二歲的身體,承受住人生第一次巨變,滿懷憧憬,卻落得如此光景,一個進入下輪測試的機會都拿不到,回想爺爺期許的眸光,楊開咬咬牙,“噗通”一聲,雙膝堅定地跪了下去,清脆響頭後,楊開道:“上仙,求您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沒齒難忘。”

屈辱、無奈、無情···種種負面情緒瀰漫心際,這些無關緊要,只要能獲得下輪測試機會,就算跪穿膝蓋也值了。

趙清揚見狀,自隨身所帶的包裹中取出三尺見方古木黑色箱子,上前一步,拱手呈遞道:“上仙,小人此次送炎城子弟前來,打攪之處還望見諒,這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羽靈道人剛要擺手,旋即面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神識掃過古木黑盒,內心嘀咕道:“竟然是一株千年雪蓮,若是配合其他幾種輔助藥材煉丹服下,定可突破當前瓶頸。”

羽靈道人右手邊,李航察言觀色,嘴角微露一抹邪笑,上前一步躬身道:“師叔,還請給楊開小弟一個機會,是否能成為記名弟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航嘴上似給楊開求情,內心一個陰邪的聲音低沉道:“小子,當你成為記名弟子後,看我怎樣收拾你。”邪​​邪的眸光在楊開身上一掃而過。

“求上仙給小人一次機會。”楊開跪拜懇求道。

“罷了,看在楊開如此誠摯的面上,本道就格外開恩,楊開,站到左邊去吧!”羽靈道人接過古木黑盒,手掌輕輕一翻,就收入了隨身所帶的儲物袋內。

楊開略微整理淡紫袍子,余光瞟過羽靈道人,暗暗道:“那是爺爺之物,總有一日我會拿回來。”隨後走到了左邊最後面,等待後面耐力測試。

“好了,左邊之人,待會進行耐力測試,相關規則,等候空靈道人訓斥。”羽靈道人輕輕搖曳羽扇,無意間有人送來千年雪蓮,萬分喜悅,轉身朝右邊五人道:“你們靈根符合修仙要求,現在就帶你們去拜見掌門師兄。”

話音剛落,一道法訣打出,頃刻間,藍色光幕包裹住五人騰空而去,轉眼間就消失在大家驚愕、羨慕、妒忌的眸光中。

大約兩個時辰後,一個精瘦的老頭自遠處天空踏劍而來,身材較為矮小,比較枯瘦,但卻十分精明,雙眸神光閃爍,見到在場的少年,道:“我說你們怎就選擇仙門呢?外界紅塵千萬丈,生活多姿多彩,歡歌笑語,美酒佳餚,勝過仙門千萬倍,年少無知,不知惜福啊!”

眾少年面門直冒黑線,這個仙人太另類了,迷戀滾滾紅塵,唆使前來測試的少年,話語間有種仙門似海的感覺。

“上仙,這些孩子嚮往仙門已久,都盼望能加入清虛洞天,望上仙給他們測試。”趙清揚拱手道。

精瘦老頭空靈道人將溜溜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隙,似打量怪物般凝視趙清揚好一會,才幽幽開口道:“老小子,你倒是一塊好料,可惜太老了,否者老朽倒可以收你為徒。”

“噗嗤···”其他少年子弟均被精瘦空靈道人這句話逗樂了,紛紛笑起來,一時間,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趙清揚苦澀不堪,虯髯鬍鬚幾乎倒刺沖天,在凡俗世界誰敢這般給他講話,定會給一個碩大響亮的巴掌,此時面對上仙,也只能將這口氣嚥下肚子。

“老小子,你別不服,老朽今天一百又二十,你才多大,頂多五十八,凡俗界中還有幾十年可活。”精瘦空靈道人吹鬍子瞪眼,似乎在抬舉趙清揚,隨後又轉身朝身後眾多子弟道,“這樣就對了,別拘謹,接下來耐力測試有你們好受的,用一句話來講,耐力測試不是凡人可以完成的。”

一盆冷水潑給所有人,瞬間,面容又凝重起來。

“好了,老朽也不多說什麼了!”話音未曾消散,精瘦空靈道人雙手結印,串串符文湧現,交織成銀白光罩,瞬間劃破周圍白色仙霧,眾人再次出現的地方是一個山頂,四十九口房屋般大的水缸順次陳列,每一口水缸上都摹刻有一個名字。

“楊開”兩個字在最左邊,整個水缸有幾人高,旁邊有石梯相接,通往碩大的缸口。

楊開緩緩走到自己的大缸下面,抬頭一望,缸壁上有大大小小數十個圓洞,目光透過圓洞,湛藍的天空都被收入視線。

“大家都看到了,這些缸子足以盛裝百擔水,接下來七天,用你們面前的鐵通下山挑水,誰能在七天內裝滿缸子,誰就通過耐力測試,成為本派記名弟子。”精瘦老頭收住嬉笑表情,這一刻顯得十分嚴肅、端莊,語氣中也透發出一股仙人的冷漠。

“這麼大缸子,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窟窿,誰能裝滿?”李家有子弟不平起來,別說七天,就是給你一百天也不可能裝滿有大洞的水缸,說好聽點這是耐力測試,說難聽點,絕對是折磨人。

頓時,人群**起來,喝問聲不止。

“剛才老朽就說了,耐力測試不是凡人能完成的,現在明白了吧?你們的問話有一定道理,但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與老朽無關,若是不願測試,立馬下山,享受滾滾紅塵,美酒佳餚,絕色佳人,嘖嘖嘖···想想就讓人嚮往。”精明老頭一副痞子樣,嚴肅之情驀地消失,一看就像一個無良道士。

無言、絕望,卻沒一個想放棄修仙機會,紛紛拿起鐵通朝山下一口泉眼走去,俯視下去,山頂與泉眼位置足足有三里之遙,一天能擔六擔水就頂天了,來來回回就是四十里左右,根本難以完成。

楊開眉頭微蹙,清楚知道,若按照常規絕不可能盛滿房屋般的水缸,一項明明不能完成的任務,還盲目去做的話,只能用一個“傻”字形容。

眾少年陸陸續續拎桶離去,原地僅剩下楊開和陳景二人,陳景之志本就不在仙門,直接放棄耐力測試,而楊開,理性佔據蠻幹,靠著自己身後水缸陷入沉思,半柱香後,楊開猛拍腦門,露出豁然開朗的笑意,挑著五十斤重的鐵通急速朝山下奔去。

山頂不遠處,精瘦老頭手掌一翻,一個青色的葫蘆出現,輕輕解開葫蘆蓋子,一股清冽的酒香飄散而出,精瘦老頭猛呼吸一口,道:“好酒,好戲,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一路上,楊開疾奔,有了計較,身心變得通透起來,下山的路不算太長,很快就到了泉眼處,一路上,楊開遇見多個世家子弟老老實實擔水而上,見到這些,他心中一陣苦笑,感嘆仙門無情勝似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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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補洞VS耐力
泉眼上百丈,汩汩泉水自地下冒出,湧起團團翻滾的浪花,楊開放下一對鐵通,彎腰捧一口泉水飲下,清冽甘甜之感填滿胸臆,暗道:“仙家之地果真非凡,僅僅這泉水就勝過凡俗之水。”

一抹嘴唇,楊開凝視四周,樹木青蔥,芳草旺盛,時而有鳥鳴獸吼之音,構成一幅和諧優美的山水畫。

楊開走向不遠處雜亂的石從中,揀上十多塊海碗般的石塊分別放在鐵桶內,又從泉眼旁邊捭來一些黃土充塞進鐵桶內,最後才來到專門打水的地方,扒開拳頭大小的塞子,自管道內汩汩流出清涼泉水。

幾個呼吸間,兩隻鐵桶內盛滿泉水,楊林抓過扁擔,深呼吸一口,將沉重的鐵通擔在肩上,吃力地朝山頂行去。

楊開的一對鐵桶內由石塊、黃土和泉水組成,滿滿一擔,幾乎是尋常子弟負荷的兩倍,微感吃力,但楊開步履堅定,每一步踏出都充滿信心,三里山路石梯,較為漫長。

剛開始一里,楊開泰然自若,微微出汗,一里後,身體微感不適,雙腿開始微微顫抖,楊開咬緊牙關,喃喃自語:“楊開,一定要爭氣,仙門之路就在眼前,千萬挺住!”

猛吸一口氣,雙臂使勁抓緊鐵通上晃動的吊索,楊開再次邁開步履,抬步緩緩而上,口中不停數著:“···一千,一千零一··· ·”,每上一級台階,楊開就數一聲,他倒要看看三里石階山路究竟有多少步。

汗珠順著衣襟滑落地下,沒入塵埃中,步步前進,相當消耗體力,楊開面色潮紅,眼瞼上浸滿晶瑩汗珠,長長睫毛跳動,都有一顆豆大汗滴滑落,頭腦中漸漸空白,但有一股信念支撐著楊開。

楊開軀體中流淌著先祖血脈,骨子中有先祖傲氣,生來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楊開泛白的嘴唇吐出一口氣,喃喃道:“恢復楊家當年輝煌,楊開,千萬別讓爺爺失望,前路就算荊棘遍地,也要堅持下去。”

強大的信念使得楊開步步鏗鏘,抓住吊索的手更有力了,一步抬出,雙腿不再顫抖,肌肉深處似乎有一股力量被激發了出來,渾身感覺比之以前更加輕盈,雙桶不再沉重,楊開二話不說,在旁人驚愕目光中邁步朝山頂蹬去,將身旁許多少年甩在身後。

“二千九百九十八,二千九百九十九,三千!”楊開喊出三千,下一個數字即將脫口而出之時,卻發現腳下不再是石階,而是一塊平地,驀地抬頭,數十口房屋般的水缸擋住了視線,旁邊,趙清揚爺爺正欣慰的看著他。

楊開咧嘴傻笑,將雙桶沿著水缸旁的台階擔了上去,輕輕放置在鐵通固有位置,並未將其中的泉水倒進缸中,而是用雙手將桶中的石塊、黃土與泉水混合均勻。

不遠處,空靈道人緩緩瞧了過來,眼中精芒一閃而沒,隨後緩緩閉上眸子,時不時飲上一口小酒,悠閒自得。

楊開將混合好的土石取出,全都輕輕扔進缸中,然後才翻身進入缸中,小心翼翼將土石填塞在水缸的窟窿上,大約三個時辰後,楊開才將擔上來的土石填塞完,而水缸僅僅被修好一半,還需要一次才能將水缸修補好。

這個時候,擔水的少年陸陸續續蹬上了山頂,對於楊開所做之事,大家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紛紛投去別樣目光。

“有甚了不起,他這是作弊!”李家中走出一少年,年方十三,生得鼠目尖臉,嘴角一顆大黑痣異常猙獰,朝不遠處的空靈道人大聲嚷嚷,“禀告上仙,楊開作弊。”

一旁,趙清揚微微蹙眉,使勁朝李家鼠目少年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講下去,而李家少年佯裝未瞧見,直嚷嚷:“上仙大人,楊開作弊,請上仙為我們做主。”

精瘦的空靈道人伸個懶腰,翻過身去,將葫蘆收於懷中,“呼嚕呼嚕”,居然鼾聲大作,絲毫未將李家鼠目少年的話放在心中,鼠目少年冷哼一聲,眸中星星點點,欲將楊開活剝吞下去,小小少年嫉妒之心太重,趙清揚都一陣搖頭。

楊開也不在意,拎著一對鐵通朝三里外的泉眼處行去,再次回到山頂時,天色已黑,天幕上綴滿了繁星,條條星輝灑下,投射進仙霧中,天地間頃刻間形成一道美麗惑人的景色。

利用星輝,楊開又花費了接近三個時辰才將水缸的窟窿修補完畢,下午眾少年見楊開這般修補窟窿,他們也嘗試著這樣幹,但是,他們失望了,原本兩桶水就較吃力,再裝上一些石塊和泥土,負重是先前兩倍,根本吃不消,頓時打消了主意。

此時,他們辛辛苦苦擔上來的水,現在已經幾乎漏得現底了,對楊開有嫉妒,有恨意,平日里對楊開有隔閡的家族子弟,此刻更是咬牙切齒,這樣下去,楊開可能成為記名弟子,而自己等人就會被淘汰,徹底與仙途無緣。

楊開也不計較這些,自包裹中取出一些烙餅和熏肉填飽肚皮,身體和精神都過於疲倦,很快就沉睡過去。

一股涼風吹過,楊開一個機靈,緩緩睜開眼皮,天已經濛濛亮,繁星已經消散;他簡單收拾一下,吃下烙餅和熏肉後,一抹小嘴,然後拎著鐵通朝山下泉眼處走去,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利用剩餘的六天,將水缸灌滿,精瘦老頭說房屋般的水缸需要百擔水才能盛滿,昨夜楊開細細估計了下,水缸起碼要兩百擔水才能灌滿。

在楊開走下石階瞬間,不遠處,空靈道人微微睜開眼皮,自言自語道:“耐力、智慧可嘉,可惜天生廢體,無能為力,哎!”

“加油,楊開!”擔著泉水,楊開給自己打氣,這挑水比昨日減輕了一倍,一點也不感覺吃力,步履愈加矯健,很輕鬆就蹬上山頂,“嘩嘩”倒水聲將還在沉睡中的世家子弟驚醒。

“誰啊,這麼早就弄出如此大聲響,打擾本少爺睡覺,活得不耐煩了嗎?”李家鼠目少年霍地自人群中站了起來,滿是敵意的看著楊開將泉水倒進水缸,旋即拿過扁擔,就要朝楊開的水缸上掄砸下去。

“住手,李沐,小小年紀竟這般歹毒!”趙清揚閃身而出,寬厚的手掌將掄在半空的扁擔抓住,上位者氣息陡然攀升,雙眸死死盯住李沐,道,“公平測試,楊開並未影響你,為何欲捅破他的水缸。”

“城主爺爺,小人並非要與楊開為敵,而是大清早將人吵醒,一時氣憤,這才衝動行事,望城主責罰!”見趙清揚發怒,李沐心有懼意,鬆開雙手,戰戰兢兢退後,很無辜的看著趙清揚,還有幾滴晶瑩淚花在眼眶中閃爍。

“哼!”趙清揚輕叱一聲,將手一揮,說道:“以後千萬別魯莽行事,快去擔水,爭取成為記名弟子,為你們李家爭光,明白嗎?”

李沐聞言,使勁點頭,與身邊幾位李家少年抓起鐵桶就往山下走,內心憋屈至極點,很想將楊開拉過來痛扁一頓;有趙清揚在場,也不敢貿然行事,將這股仇恨烙印進心間,日後定會加倍償還。

陸陸續續,各大子弟都下山擔水,他們也不想放棄,明知不可能將水缸擔滿,但還抱有一線希望,日子就在這般重複性擔水下逐漸過去。

日夜輪轉,時光飛逝,不經意間,已經是耐力測試最後一日了,中途,李家、王家和陳家均有子弟吃不消這份苦,紛紛放棄,剩下擔水的也就還有十來人,但大家的水缸只有底部一層水,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楊開,在最後一擔水,也就是第兩百擔水“嘩嘩”倒進後,房屋般的水缸徹徹底底注滿。

頃刻間,楊開如釋重負,深深吐出一口氣,凝視蒼宇,身心得以釋放,七日來,每日僅僅睡兩個時辰,除了吃喝拉撒全都在擔水,終於,在最後一日下午的最後一刻,滿滿一缸水注滿,通過考核。

其他三大世家的子弟卻底下了頭,其中不乏自尊心極強的人,淚花於眼中閃爍,牙齒都咬破了嘴唇,很是不甘,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你被淘汰了,與仙途無緣。”

趙清揚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終於可以為老朋友——楊仁義交差了,七日來,他提心吊膽,時時守護著楊開的水缸,生怕哪個冒失鬼前來將之搗爛,現在總算可以放心。

“好了,耐力測試,楊開合格,剩餘的少年,回去享受滾滾紅塵吧!”精瘦老頭空靈道人在第一時間宣布了結果。

“上仙,不公平,你執法不嚴,楊開作弊,上仙視若無睹,我們不服!”鼠目尖臉生有大黑痣的李家子弟李沐大聲嚷嚷,難以接受自己被淘汰的厄運,悲憤交加,居然明目張膽的責問一派長老。

“不服嗎?”空靈道人翻身來到李沐近前,花白鬍鬚微翹,慍怒之色浮現,竭力壓下火氣,這才語重心長地道:“小子,外界紅塵多麼美好,美酒佳餚,絕色佳人,等你長大,憑李家財力,什麼樣的生活不會有?為何要在清虛洞天受這份苦?”

李沐被氣勢所懾,小臉蒼白,吞吞吐吐道:“小人也想修仙,求個長壽,不想如凡世人百歲不到就被閻王收割了性命。”

“哦,你們都是這般想法嗎?”空靈道人拂捋花白鬍鬚,問在場的世家少年。

眾人紛紛點頭,目露希冀之色。

“那好,本長老就將你們全部收為記名弟子,如何?”空靈長老拿出葫蘆飲下一口佳釀,旋即目光一轉,道:“但也不會白收,你們回家,將家中年邁的殺了,婦孺賣了,最後攜帶全部的財物至清虛洞天,以供你們日常花銷,怎樣?”

一聽這話,大家臉都綠了,別說這些少年,就算趙清揚腦門都​​直冒黑線,這位上仙太另類了,不但口無遮攔,更是唆使少年子弟殺人放火,還是殺害自己至親之人,心臟若是不好,非嚇死不可。

“師弟,你的話太過了!”驀地,虛空中傳來一道威嚴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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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記名弟子
“師弟,你的話太過了!”驀地,雄渾威嚴聲音破空傳來。

聞言,空靈道人旋即轉身,朝聲音傳來方向躬身道:“師兄,所為何事?”

“師弟,將堅持到最後的少年都留下吧,我已禀明掌門師兄!”渾厚聲音滾滾而來,似天雷,若濤聲;隨後,聲音陡然消失,瀰漫的一股壓力也隨之潰散,短短幾個呼吸間,眾少年驚悚、心悸,額頭滲出絲絲冷汗,就算見多識廣的趙清揚滿臉虯髯似乎都已變形。

“空靈長老,方才···”趙清揚心有餘悸喃喃道,很是驚愕!

空靈長老鬍鬚微動,飲下一口佳釀,道:“掌門師兄既然應允,你們這些堅持到最後的就留下來吧!”空靈長老指著十三名少年,並未回應趙清揚吞吞吐吐的問話。

此時,十多名少年欣喜若狂,熱淚縱橫,絕望中迎來曙光,柔弱時得到巨大能量,雙眸中流露出炙熱之光。

楊開內心十分平靜,並不關心他人的去留,自己能夠留下已是萬幸,調過頭朝趙清揚所站位置靠近,道:“清揚爺爺,我爺爺他···”

趙清揚心情大好,安慰道:“小開,放心,爺爺那裡有我,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回去就會警告幾大世家不得在小酒肆尋釁。”

楊開感激地凝視著趙清揚,一拂紫色袍子就要下跪,卻被趙清揚阻止住了,“小開,好好修行,現在你已是仙門弟子,今後不要再給凡人下跪,有失身份,明白嗎?”

楊開心情莫定,為自己留在清虛洞天而興奮,又為年邁的爺爺而擔心。

“好了,沒通過測試的,馬上有人送你們離開!”說著,空靈道人雙手結印,打出一串柔和的法訣,頃刻間,七天前接引大家到此的青年男女御劍破空而來,緊接著一艘天船憑空出現,帶著趙清揚和未通過考核的眾少年離去。

原地僅剩下十三名少年,留給空靈道人印象最深刻的有兩人,其一是楊開,耐力測試以來,第一個修補水缸窟窿的少年,是以往未曾發生過的事情,雖算不上大智慧,卻也是動了腦筋,不止如此,平常少年要擔一對裝有石塊、黃土和泉水滿滿的鐵通絕對艱難,偏偏楊開做到了,可見身體裡超過同齡人有具有的力量。

其二就要算李家鼠目尖臉子弟李沐,大黑痣掛在嘴角,**時猙獰而噁心,是空靈道人見過敢質問上仙的少年,勇氣可嘉,卻不喜歡這份勇氣,他感覺得到李沐一個不好,就會走入歧途,空靈道人看著二人點點頭,又搖搖頭,意味深長。

小憩片刻,天色漸漸暗下來,有身著藍色道袍的真傳弟子帶領通過測試的十三名少年前往記名弟子居住之地。

下過三里長的山路石階,轉過幾道蜿蜒小路,面前豁然開朗,屋舍儼然,燈火燎燎;時不時有身著青衣的記名弟子來回走動,夜色儘管降臨,忙碌景象未有絲毫停歇。

青衣,是記名弟子專用衣服,也是識別真傳弟子和記名弟子身份最為直接的方法,清虛洞天真傳男弟子統一藍色道袍,真傳女弟子為鵝黃裙衫,記名弟子不分男女,均是青衣裝扮。

再穿過一條小道,大家來到記名弟子管事處登記造名冊,管事四十歲上下,身段較矮,僅有十二歲的楊開般高,卻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身著藍色道袍,見到來人,一副懶洋洋口吻問道:“你們就是新來的記名弟子?”隨後緊靠著一把躺椅坐下,雙眼朝天,十三名少年似乎並不入其法眼。

“還不拜見卓力師兄,今後你們一切事宜都是卓力師兄安排!”引領楊開等人前來的真傳弟子喝叱一聲。

眾人一愣,旋即紛紛俯首道:“拜見師兄!”

卓力緩緩收回凝視上蒼的眸子,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真傳弟子,這名弟子會意,抬步走出了管事處,隨後,卓力站起身來,老氣橫秋地道:“身為記名弟子,你們謹記一條就行,知道是什麼嗎?”

“請師兄明示。”李沐反應極快,諂媚之色無以言表。

卓力將李沐打量一番,似乎很享受李沐現在的模樣,道:“那就是聽我的話,讓你們往東,就別懷有向西的打算,讓你們幹什麼就乾什麼,在我面前千萬別問為什麼,我這裡沒有為什麼,只有執行二字,能否成為真傳弟子,就看你們平時表現了!”

楊開微微蹙眉,卓力的話不言而喻,將自己等人當成了絕對奴僕,凡俗間,奴僕都會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卓力言下之意就是對他的絕對服從,對自由成習慣的楊開來說,很難接受,就欲問話,然而,想到費盡艱辛才被收為記名弟子,楊開將話咽了下去。

楊開的反應自然被卓力收入眼底,輕蔑的打量楊開一番,徐徐道:“你叫楊開,對吧,天生廢體,以作弊手段通過耐力測試,今後給我老實點,生平我最討厭的就是耍小聰明的人,發現一次就給我滾下洞天。可明白我的話?”

聞言,李沐等人眸中流露出譏誚之色,大有幸災樂禍之意,冷冷地盯著楊開。

楊開內心五味翻湧,卓力言語深深將自己刺痛,憤怒洶湧,雙拳緊攥,用力下,指甲都深入手心肉中,滲出殷紅鮮血,楊開緊緊咬住牙關,竭力控制即將失控的情緒,理智佔據憤怒,眸光變得清晰起來,緩緩道:“多謝師兄教誨!”

“這樣就對了,千萬別衝動,在我這裡,衝動比魔鬼更可怕!”卓力矮胖的身體挪移幾步,將十三人細細打量一番,旋即擲出十三塊令形墨玉,其上鐫刻著清虛二字,在清虛二字下方一個小圓圈內鐫刻一個“記”字,說道:“腰牌千萬別丟了,若是丟了,有你們好看的。”

大家接過腰牌後,卓力將所有人都安排了一份事務,有劈材的、挑水的、做飯的、挖礦的···分給楊開的工作是管理藥園,看起來是一分不錯的差事,十分輕鬆,其他分配到繁重工作的記名弟子紛紛透去憎恨目光,暗道:“為什麼好事每次都屬於這個傢伙!他僅僅是名廢材,應該做的事情就應該是諸如挖礦之類的勞苦活。”

楊開也大感意外,以卓力的個性,應該派遣給自己繁重的工作,難道是幡然醒悟大發善心了?楊開將目光投射過去,卓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心際,暗忖:“看來並非表面這麼簡單,定有內情。”

“好了,大家都休息去吧,明日開始勞作,千萬別給我遲到!”分配過房間後,卓力示意大家去找住處。

出得管事處,楊開腳下發力,迅速朝偏東的一排房舍行去,他擔心李沐等人找自己麻煩,所以趁早脫身,果不其然,楊開剛剛離開,李沐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遞了過來:“小雜碎,逃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走著瞧!”

偏東,房舍似乎比其他地方低矮,有股陰潮之氣,楊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來到指定的房舍前,房門虛掩,輕輕推開門,一股陰風自門縫中撲面而來,使得楊開直接打了一個噴嚏。

屋內陳設簡單,僅有上下兩床,下床零星散亂著幾件青衣,上床舖有簡單被褥,楊開將凌亂的青衣收拾起來擱置一旁,隨後鋪上剛剛領來的棉絮和草蓆,舒展一下筋骨就躺了上去,七天來太疲倦了,昏昏沉沉就欲進入夢鄉。

正當楊開入夢之際,房門被推開了,楊開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進來,晦澀目光錯愕地看了楊開一眼,隨後倒上一碗涼水咕嚕咕嚕的喝下肚子。

“不涼嗎?”楊開翻身而起,驚愕看著長相憨實的少年。

“沒辦法,肚皮餓,只能靠他支撐了,我叫張揚,你呢?”張揚長相憨實,說話卻未有半點扭捏做作。

“楊開!”

“你就是楊開?”張揚吃驚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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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張揚VS貓眼
“你···就是楊開?”張揚霍地轉身,吃驚地看著楊開,有些結巴反問道。

張揚突如其來震驚的反問,使得楊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顯然,自語氣中可以聽出,張揚已經聽說過自己名字,否者也不會若此刻般震驚,問道:“你認識我? ”

張揚手中端著土碗,憨憨笑道:“幾日前,你的大名就在記名弟子和真傳弟子間流傳開了,可以說,整個清虛洞天沒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只不過未曾見過面而已,今日所見,與傳說中有些出入。”

“哦!”楊開習慣性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低語道:“定是李家、王家和陳家幾名真傳弟子將自己之事傳揚出去的,難怪張揚有這般表情。”

張揚取過背後粗糙的臉巾,隨便揩拭了下臉上的汗漬,笑道:“楊開,你的身體既然是那般,何必來受這份罪了,到頭來一點希望都沒有。”

“誰說的,廢體怎麼了,別人能修行,我楊開照樣能行!”楊開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他堅信自己一定行,“張揚,今後可別說打擊我的話,否者我給你翻臉。”

張揚撓撓頭,褪掉鞋子翻身上了上鋪,道:“楊開,卓力安排你何等差事了?”

楊開新來清虛洞天,對門派知之甚少,藉此機會正好詢問一番,道:“很輕鬆的事情,看管藥園。”

“藥園?”張揚異常驚訝,自上床探出腦袋,道:“你是不是與卓力有仇?”

“此話怎講啊?看管藥園不是很輕鬆嗎?”楊開故作驚訝,反問,方才自卓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楊開就懷疑看管藥園定不是什麼好差事。

張揚吐出一口氣,說道:“藥園方圓百里,分化出許多區域,並非你理解那般看看藥園就了事,其中包括了諸多繁瑣工作,哎,楊開,你可要做好受苦和受責罵的準備。”

“不會吧,卓力師兄僅僅說是看管藥園,並未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難道其中另有隱情?”楊開試探性地問道。

張揚說道:“藥園管事叫貓眼,生性狡詐,貪得無厭,肆意妄為,明目張膽地要賄賂,尤其是你們新來的記名弟子,全身上下會被剝削得一干二淨,可要做好準備啊,楊開。”

“有這樣黑嗎?”楊開疑惑地問道,“洞天的長老不出面乾涉?”

張揚憨憨臉上一對眼睛直翻白眼,那表情直接將楊開鄙視個乾淨,道:“長老怎會管理記名弟子之間的事情,卓力一手遮天,整個記名弟子都是他的奴僕,十年後,他說誰有資格作為真傳弟子,誰就成為真傳弟子,擁有修仙的資格,誰都得看他的臉色,貓眼的所作所為自然是卓力的意思,為了日後能順利成為真傳弟子,大家只能忍下惡氣。”

“十年?成為真傳弟子需要十年?”楊開吐了吐舌頭,這可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十年後自己就二十多歲了,已經是堂堂漢子,在世俗界都娶妻生子了。

“那還不一定,十年後,只有卓力看上去順眼的才有機會成為真傳弟子,而且還需要上供,所以我才說你沒有必要來受這份清苦。”張揚說著縮回了脖子,生怕楊開發狠猛敲自己腦袋。

楊開沒多說什麼,十年的確太長了,爺爺恐怕等不了那麼久,現在就疾病纏身,身體很是不好,得盡快想一個辦法成為真傳弟子,只有真傳弟子才能修煉仙法,而自己天生廢材,一點修仙靈根都不具備,要成為真傳弟子難於常人千百萬倍。

不知不覺思索中,楊開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時,天已濛濛亮,楊開剛剛翻床起來時,上床張揚也醒了過來,兩人急匆匆洗漱後就朝外走,“楊開,跟著我,我也是看管藥園的,等會見到貓眼小心說話!”

二人在談話中,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藥園,靠近藥園就有陣陣藥香撲鼻而來,藥園入口處,一肥腸滾滾的大胖子盤膝坐在一方石台上,正朝著東方呼吸吐納,頭頂都有絲絲白氣繚繞,當楊開、張揚二人走近時,那肥腸滾滾的胖子霍地睜開眸子。

女人似的聲音使楊開渾身發麻:“你就是楊開嗎?”肥滾滾的胖子指著楊開,細聲細語問道,聲線與女人一般無二,若是平日間,楊開定會哈哈大笑,小山似的身體,爆發出的卻是女人的嫵媚。

楊開竭力忍住欲將發出的笑聲,微微施禮道:“見過貓眼管事,弟子楊開前來報導。”

貓眼緩緩起身,雙手一提幾乎掉到膝蓋上的贅肉,粗肥的手指輕輕撩動指向楊開,柔聲柔氣的道:“他們說你天生廢體,是真的嗎?既然是這樣,我貓眼也不想為難你,就留在身邊服侍我吧,只要你每天將我服侍舒服了,你所有的東西,貓眼也不會要上一點,甚至是以後貓眼推薦你成為真傳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楊開腦門直冒黑線,第一次見到女人般的男子,而且是個肥滾滾的男女人,居然還讓自己服侍他,不但如此,自己還是記名弟子,還要推薦他成為真傳弟子,這些話說出去,都會驚掉一地下巴,楊開拱手道:“多謝貓眼管事好意,楊開只是負責藥園管理的記名弟子,並非貓眼管事貼身婢女,楊開讓管事失望了。”

“你這是拒絕洒家了?”貓眼捧著即將垂落至膝蓋上的贅肉,神色不善地道。

聞言,張揚輕輕一拽楊開衣角,使個眼色,示意他答應貓眼,而楊開卻微微一笑,將張揚的手推開,凝視著貓眼道:“楊開雖為廢體,但也是記名弟子,卓力師兄交代我到此看護藥園,還勞煩貓眼管事分配。”

無論如何,楊開也不願意在貓眼身邊呆著,與這般不男不女的人呆在一起,時間久了,自己都可能變態。

聞楊開所言,貓眼眸中怒意滔滔,橫肉不斷顫抖,沒料到楊開竟然不識時務,嘿嘿一笑,異常恐怖,道:“​​這可是你的選擇,楊開,西邊十里藥園歸你管理,不要讓我見到一株雜草,一片枯葉,一株死藥,明白嗎?”

楊開一愣,突然道:“我需要檢驗藥園。”

貓眼艱難地將肥肉覆蓋的眸子睜開,道:“檢驗藥園,楊開,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廢體,讓你看管藥園已經是抬舉你了,若是西邊藥園有一根雜草,我會讓你好看。”

貓眼聲色俱厲,尖銳似女人的聲音傳出老遠,很遠地方的記名弟子都頭皮發麻,熟悉的都知道,貓眼發飆了。

楊開蹙眉,貓眼擺明刁難自己,少年沖動心性似**澎湃,拳頭攥緊,就欲一拳砸向肥胖的貓眼,千鈞一劃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拉住了即將爆發的楊開,“楊開,冷靜點,想想以後。”張揚死死拉住楊開,生怕他做出不好事情,若是傷了貓眼,楊開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保。

手臂上傳來疼痛,楊開慢慢冷靜下來,望著貓眼憤憤離去的背影,問道:“你們都受過這般刁難嗎?”

張揚憨實地一笑,點點頭道:“沒事,我以前也伺候過他。”說著不好意思耷拉下腦袋,一層紅暈密布臉龐。

“哈哈···”楊開陡然笑了起來,一副打量怪人的眼神看著張揚。

“你···你···”被楊開一笑,張揚臉更紅了,一手指出,結結巴巴。

“不笑你了,進藥園看看吧。”楊開迫不及待地朝西邊藥園奔去。

西邊藥園方圓十里,棵棵藥株在晨風中散發出陣陣清香,但都是品階較低的草藥,價值較大的不多,基於此,這里平時很少來人打理,雜草叢生,有些雜草比藥株都還茂盛,很多藥株都枯萎了,方圓十里均是如此,楊開直皺眉頭,得罪管事果真不是好事,現在也不由他多想、感慨,趕緊做事才是正經。

接下來幾天裡,楊開一早就到藥園,直到天色很晚才離開,十來天后,楊開才將這片藥園打理出來,經過細心料理,藥園內原本枯萎的藥株也漸漸泛發生機,藥香亦逐漸濃郁,有煥然一新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十來天裡,貓眼並未找楊開麻煩,甚至很少見到貓眼,但楊開卻更加小心,總覺得無形中有雙眼睛時刻在關注自己,一點也不敢懈怠。

日復一日,三個月就過去了,寒冬已至,這一日,是記名弟子發放過冬衣物的日子,也是放假休息的日子,早早地就有許多記名弟子匯集在管事處外。

記名弟子管事卓力站於一方高台上,指揮一些老資格記名弟子發放棉衣、木炭等物品,肥滾滾的貓眼也豁然在列,特別醒目,楊開一眼就認出了,卻也沒過於揪心,泰然地站在隊列中,輪到楊開的時候,貓眼僅僅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將所有物品給了楊開。

如此順利,楊開心中不好預感更加強烈,緩緩走在較為潮濕的地面上,在一轉角處,驀地,幾條人影閃身而出,楊開霍地抬頭,足足七人手持木棍正急速朝自己惡狠狠地奔馳而來。

“楊開,我說過,不會放過你的。”憎恨、怨毒的話音陡然傳至楊開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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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幽暗黑洞
熟悉刺耳的聲音,使得楊開心神一凜,三月前明目張膽質問空靈道人的正是這道聲音,其主人乃李家子弟李沐。

楊開瞳孔急劇收縮,眼前手持木棒的七人距自己愈來愈近,最為中間的少年鼠目尖臉、嘴角大黑痣在跑動中微微抖動,較為猙獰,惡狠狠瞪視楊開,手中木棒上下舞動。

“遭!”楊開驚呼一聲後,暗忖道:“好歹毒的人,居然糾結記名弟子對付我。”

不由多想,楊開轉身就跑,若單單對上李沐,楊開自信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撂倒,而現在,對方是七人,自己對上定會吃虧,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楊開,你逃不了的!”李沐在楊開背後邪邪地喊道,語氣充滿了自信和愜意。

凝實厚重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楊開置之不理,將剛剛領到的棉衣等物品一股腦兒地拋在身後,隱隱間有人揮動木棒打砸物品之音傳來;此時,楊開僅有一個意念“跑!”

轉角之牆在身邊一閃而退,面前有兩條通路,一條通向記名弟子管事處,一條小路楊開並未走過;管事處是萬萬不能去的,貓眼對自己恨之入骨,絕對會火上加油,鑑於此,楊開毫不猶豫地朝陌生小道跑去。

“遭了,這小子居然朝禁地的方向跑去!”緊緊追隨楊開七人中一名弟子雙目圓睜,在岔道口停下腳步,一聲嘆息。

“禁地?”李沐微微蹙眉,三個月仙門生活,他也聽老資格的記名弟子談到過,清虛洞天嚴禁任何人靠近禁地,發現者一律處死;李沐摸摸嘴角大黑痣,頓時浮現一彎邪邪笑意,旋即道:“諸位師兄,追拿擅闖禁地之人。”

聞言,其他六人一愣,有人問道:“師弟,不妥吧!”

“只要捉拿了楊開,送給卓力師兄,他定會禀明上面的長老,到時候就是我們晉升真傳弟子的機會,如此功勞,諸位師兄不動心嗎?”李沐心思靈敏,一語點破玄機,也鼓動了大家蠢蠢欲動的思想。

楊開邁開雙腳急速奔跑,前方道路愈來愈狹窄,樹木雜草漸漸多起來,三月來,楊開都在細心打理藥園,根本沒時間熟悉清虛洞天,更不知曉這條路究竟通往何處,眼前,漸漸出現白霧。

奔跑起來不再輕鬆,時不時都有蔓藤絆住雙腳,險些栽倒,楊開回頭凝視幾次,都未見李沐等人追來,正準備調頭回去之際,“嗒吧嗒吧·· ·”腳步聲再次傳了過來,幾個呼吸間,楊開等人的形體漸漸清晰起來。

“媽的,真要置我於死地嗎?”楊開咬牙誶罵,“炎城的時候就受世家子欺凌,如今到了仙門,還要忍受這份罪,逃過今日,自己也要拉攏些人才對。“

有轉念笑道:“自己是廢材,暗地裡譏誚我的記名弟子實在太多,根本無人與我真心相交,唯一交好的就算室友張揚了!”

楊開搖搖頭,習慣性地摸摸下巴,轉身朝逐漸繁茂的密林中跑去,半刻鐘後,密林愈加繁盛,繚繞的白霧幾乎弄得化不開,奇怪一幕也出現了,凡俗中,白霧太濃會遮擋住人們視線,而這裡完全相反,視線極為開闊,相距較遠的李沐等人也被楊開盡收眼底。

“仙家之地果真非凡!”楊開嘆息一聲,朝更深處行去,他想找一條隱秘小路迂迴,擺脫李沐等人追趕;卻讓楊開極為失望了,眼前就一被樹木、雜草、蔓藤遮掩的小路,身子左右均是懸崖。

李沐等人追趕得十分緊,距離在被逐漸拉近,楊開所過之處都被踩踏出了腳印,李沐他們根本不需要尋找路徑,簡單而直接地追了上來。

“楊開,膽敢闖洞天禁地,速速束手就擒,否者別怪我們師兄弟讓你難堪!”李沐呲牙咧嘴,將大黑痣都頂到了鼻尖。

“洞天禁地?”楊開蹙眉,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是禁地,“李沐,別危言聳聽,你們心懷叵測,想不了了之將我殺害,可能嗎?居然編出如此幼稚的藉口,當我楊開傻啊?”

樹木縱橫交錯,蔓藤胡亂纏繞,雜草恣意生長,怎會是禁地,古書云“仙山禁地,瑞獸百鳥和諧!”聞李沐之言,楊開嗤之以鼻,為了擒拿自己,無所不用其極。

當下,楊開毅然朝前,雙手在扯拉蔓藤雜草中都磨出血泡,他別無選擇,若是落在李沐他們手中,不死也會脫層皮。

不大一會,血泡破裂,不時有血滴落在小路兩旁的雜草蔓藤上,衣服也被荊棘扎穿,絲絲涼意頃刻間湧入肌膚。

驀地,楊開眼神變幻不定,看到了不可思議一幕,一塊漆黑的天碑高數十丈,靜靜矗立前方十丈處,“清虛洞天·禁地”六個斑駁大字映入眼簾,一時震懾住了心神。

“禁地,果真是禁地,李沐所說居然為真。”楊開喃喃低語。

門派禁地,未經掌教、長老聯名允許,所有人都不得擅闖,若經發現一律嚴加處置,輕則廢除仙術,重則魂飛魄散,看見這塊漆黑天碑,楊開心裡就直發毛。

“楊開,怎麼不跑了?跑啊!”楊開驚愕間,李沐等人提著木棒已經追了上來,七人散開​​為扇形,將楊開圍住,李沐似笑非笑、似姦非奸地凝視著自己,摸摸大黑痣獰笑道。

“跑?為何要跑?”楊開緩緩轉過身,摸著下巴,打量著李沐七人,鎮靜說道:“李沐,我僅僅是來此散散心,為何要跑,你們追我所為何事?需要我幫你們做點什麼嗎?”

聞言,所有人腦門直冒黑線,裝逼是這樣裝的嗎?明明知道大家對自己不利,居然講出恬不知恥的話來,李沐嘿嘿笑道:“楊開,少裝蒜,別忘記我的話,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擅闖洞天禁地,違背洞天意志,理應處死,我等看在同門份上,你可以束手就擒,洞天會從輕發落。”

楊開眉毛輕佻,說道:“李沐,以為自己是掌門嗎?你代表得了洞天嗎?你在掌門眼中猶如一隻螻蟻,有什麼資格給我說這番話,告訴你,今日你們七人擅闖洞天禁地,被我發現,居然要殺人滅口,居心何在?”

楊開自小聰慧,反應極快,對於李沐這樣的小人,倒打一耙有何不可?況且自己也是被追趕才誤入禁地。

“你···簡直胡攪蠻纏!”楊開一席話說得他們冷汗淋漓,其中一人伸出指頭,話語都不怎連貫。

“你們想殺人滅口,若是活著出去,定會尋找機會禀明長老處置你等!”楊開摸著下巴,眸光閃爍,也不管早已磨出血泡的手,推給對方欲加害本派弟子的罪名。

“夠了,楊開,將你的那些小伎倆都收起來!”驀地,自李沐等人身後百丈遠處傳來一道喝聲,極其熟悉和刺耳。

在楊開錯愕震驚表情中,兩道身影踏步而來,前面一人豁然是記名弟子管事卓力,矮胖、老氣橫秋;其後跟隨的人雙手捧住將要掉到膝蓋的贅肉,每踏出一步,臉上的肥肉都蕩起一陣肉波,甚是噁心,似姍姍而來,貓眼雙眼被橫肉遮掩,看不出喜怒。

“卓師兄!”李沐等人躬身行禮,李沐道:“師兄,楊開擅闖禁地,被我等發現,居然反咬一口,其心可誅。”

見著卓力和貓眼二人,楊開知道麻煩來了,卓力、貓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或許說,這場追逐擒拿早就計劃好,也難怪三個月來貓眼等人不找自己麻煩,就是等待恰當時機。

楊開何等聰明,前後種種連貫起來,不難看出其中貓膩,當下就猜出所以然來,暗道:“決不能落入這幫人手中!”一切通徹起來,楊開暗暗平復呼吸,冷冷地望著徐徐而來的二人。

“楊開,三月前我就警告過你,千萬別耍小伎倆,別玩心機,否者會死得很慘的!”卓力一臉老相,與身材極不相稱,所說的每一個字寒意十足,神色不善地凝視楊開。

“喲,我說楊開,領了物品怎不老老實實呆著,要來闖洞天禁地,這可是大惡不赦之罪啊,這下子洒家為難了,有心幫你也不敢啊!”貓眼女人般尖銳的聲線韻味滔滔,不僅楊開汗毛倒豎,就是李沐等人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楊開立即平靜心情,驀地眸光射向卓力與貓眼身後,張大嘴巴,吃驚地道:“空靈長老,快救我!”

“簌簌簌簌···”

卓力等人聞得楊開驚訝之言和看到震驚表情,猛地轉身,與此同時,楊開邁開步子將瘦小身體中積蓄的力量爆發出來,似一枝利箭直接朝天碑後疾奔,欲擺脫卓力等人,只能冒險一搏,洞天追究來日再說,楊開是個果決之人,下定決心就不拖沓,瞬間消失在眾人面前。

“找死!”卓力怒喝,藍色袍子無風自動,腳下烏光一閃,一把飛劍驀地出現,旋即卓力禦空穿梭,朝天碑深處追去。

頃刻間,楊開就感覺腦後有道身影追了過來,余光回視,卓力矮胖身體正御劍而來,太快了,快得超過楊開想像,原本以為林立樹木可以為其遮擋一陣,可卓力所過處,一陣勁風拂過,樹木、蔓藤、雜草紛紛化為齏粉。

“這就是真傳弟子的力量嗎?仙術嗎?”楊開驚愕感嘆,腳下卻絲毫不停歇。

突然,腳下踩空,整個身體似斷線風箏急速下掉,緊接著,楊開面前漆黑一片,似墜入無底深淵,整體毫不受控制,只感覺有股吸力將自己拉扯進深淵。

卓力錯愕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變化,臉龐幾乎失去血色,方才他感覺到身前黑洞發出一股吞噬之力將楊開吞了進去,自己若是快一步肯定也被吞噬了,整個身體微微顫抖。

“師兄,楊開那個雜種呢?”李沐咬牙切齒地道。

“那···”卓力平復下心情,指著深黑幽暗的洞口道。

眾人齊齊望向深不見底的幽深黑洞,亡魂皆冒,都知道,楊開這樣完了,死翹翹了,李沐邪邪微笑,暗忖:“短命鬼!”

話說楊開被一股吞噬之力拉扯進黑洞,身體似亂石下墜,中途被寒氣浸體暈死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綿綿之力托住楊開緩緩下沉,又不知過了多久,“哐當”,清脆聲中,楊開頓感一陣刺骨疼痛傳遍四肢百骸。

艱難地撐開眼皮,打量四周,灰濛蒙一片,看不真切,右肘支撐地面翻身坐起,左臂處傳來陣陣疼痛,撕心裂肺,他撕開青色袖子,細細打量,左臂長長的口子異常醒目,伸出的血液已經凝固,而疼痛依然鑽心,楊開喃喃自語道:“是什麼地方?幽冥地府嗎?為何沒牛鬼蛇神?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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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神秘指環
楊開凝視四周,灰濛蒙一片,幾乎看不見任何事物,自己彷彿置身在一片渾濁霧氣中,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左臂刺骨疼痛和陰冷。

靜下心細細沉思,記得自己在急速奔跑時,腳下陡然踩空,然後身體被一股吞噬之力吸附,那一刻,身體似乎不屬於自己,被無形大手生生拉扯,旋即面前一黑就暈死過去,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就不知曉了。

若非鑽心疼痛,楊開肯定會以為來到幽冥殿堂。抬頭仰望,漆黑一片,未有一絲光線。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突然,楊開眸子閃動,正前方不遠處居然有星星點點閃爍,也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力量自前方星點處席捲而至,楊開異常清晰地判斷出這股力量,正是將自己拉扯進來的那股力量。

還好,楊開此時在洞底身處的角落僅有一絲餘波,對本身未有任何影響,但也驚悚愕然,對這股力量發自內心畏懼。

星星點點閃爍,就在眼前不遠處,然而,楊開卻不敢貿然過去,畢竟,他不知曉吞噬力量何時再次爆發,這股力量自爆發起,足足延續半個時辰,隨後,又有一股軟綿綿的力量似春風般柔和,使得楊開身體都漸漸暖和起來。

自吞噬力爆發到綿綿之力消散,楊開並未停歇,而是暗暗計數,兩股力量出現的時間均是半個時辰,鑑於此,楊開心中瞬間明白:“原來不小心踩空掉入黑洞,被吞噬力量束縛,後來被綿綿暖和之力承載落入此處,幸虧是吞噬力最微弱時,否者絕對灰灰湮滅,看來自己的命還真大!”

楊開其實是個樂觀主義者,自小性格使然,也只有別人傷害到他的爺爺時才會悲憤憂愁,一般情況下,就算天踏下來也會微笑面對,略微小高興下,接著計數,他要計算出這個地方吞噬力出現的時間間隔,否者不會冒險行事,有關小命,楊開絕不含糊。

兩個時辰後,前方星星點點閃爍,吞噬之力再次爆發,形成一道漩渦將一些塵渣都捲了起來,半個時辰後消散,伴隨而來的是綿綿的暖和力量,似一縷柔和的春風,又似溫柔的陽光,不多不少又是半個時辰。

楊開還不敢放鬆,畢竟一次說明不了了問題,反反复复,楊開計算了六次才最終確定,吞噬之力爆發持續半個時辰,綿綿之力亦是如此,處於平靜灰濛蒙是兩個時辰,如此形成一個循環。

再一次平息下來,楊開毅然決定過去查探一番,邁出步子時,才感覺到土地十分柔軟,方才一味心思計算時間,居然忽視了特別的土壤,楊開搖搖頭,也不計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找到出去的路,已經兩天了,若再不出去,可能被困死在這裡,一想到兩天,腹中唱起空城計。

星星點點發光地,亦是灰濛蒙一片,楊開僅能看見身邊尺許範圍,更遠一點根本無法看清,一陣摸索,來來回回十多次,根本未搜尋到任何東西,稍微有些失望。

驀地,星星點點湧現,恐怖力量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剛剛過去一個時辰而已,這不是老天欺負人嗎?計算的六次都是兩個時辰,你有必要給楊開開玩笑嗎?

楊開暗暗叫苦,就欲閃身退走,可是晚了,無形中那隻恐怖的大手已經牢牢將他束縛,根本無法撼動分毫,這一刻,楊開感覺自己比螻蟻還渺小,隨時都會喪生。

肌體承受巨大壓力,下一刻整個身體似乎就會被揉成一粒丸子,疼痛不僅僅限制於肉體,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疼痛較之肉體疼痛還厲害三分,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靈魂受煎熬的苦楚。

擠壓力似一囚籠,愈來愈大,楊開左臂本已凝固的傷口,旋即撕裂而開,與此同時,鮮血汩汩,將灰濛蒙的霧靄都染成了紅色,更怪異的是,湧出的鮮血並未滴落至土壤,而是融進了灰濛蒙的霧靄中,霧靄剎那間翻滾,血紅色居然向遠處擴散。

一時間,灰濛蒙的霧靄全部轉化成血紅,層層疊疊,由近及遠,此起彼伏,似浪潮翻湧,似波濤拍岸,也就在這時,楊開身體突然一輕,束縛自己的力量瞬間消散,但楊開感覺的到,這股吞噬力並未消失,不遠處捲起的殘渣就是最好證明。

輕輕邁步,血紅霧氣居然主動讓出一條通道,一直延伸至遠處一道石門處,血紅霧靄一分為二,楊開視線開闊起來,腳下土壤呈暗黑色,與以往所見完全相悖,這個時候,楊開發現不遠處那道石門左右構成陰陽圖案,在凡俗世界時,楊開在推算命運的書上見過這種圖形。

陰陽圖形左右為魚,一黑一白,白中一黑點,黑中一白點,隱隱間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靈力波動,當然,楊開並未感覺到,畢竟,他僅僅是一名廢體,不可能感覺到仙人修煉出的靈力。

兩隻魚眼忽閃忽閃,每一次細微跳動都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也就是楊開之前所見的那種光點,踏步緩緩前進,楊開覺得這扇門後定有通向外界的門戶,他毫不猶豫用力推向陰陽門。

“咔、咔、咔···”陰陽門應聲而開,旋即,先前爆發而出的吞噬力眨眼間就消散了,接觸到陰陽門瞬間,楊開有种血肉相連的感覺,意識告訴他,若是別人要推開這扇門,絕對做不到他這般輕鬆。

頓時,一股腐朽氣息自門內散發出來,似洪荒之氣擴散,還好,這些氣流經過楊開身邊似有生命意識般自動分散,等得視線清晰起來後,楊開才走了進去。

“咦!”眼前所見使得楊開驚愕不已,正前方步步階梯延展,看不出階梯是何種材料,給人一種古老滄桑的感覺,台階並無特別之處,延伸到不知何處,楊開壓住飢餓肚腸,抬步款款而上。

大概行了兩個時辰,一絲光亮在不遠處閃爍,慢慢靠近,光亮愈加強烈,再行得三里許,眼前豁然開朗,空曠明亮的一塊空間映入眼簾,但楊開並未因此而興奮,眼中出現的是正前方高高在上的王座,王座上端坐著一副潔白如玉的骨架,根根熠熠生輝,閃爍不朽華光。

“這是何人,為何死在這裡?都已化成白骨,死了不知多少歲月了!生命究竟是脆弱的。”望著潔白如玉的白骨,楊開莫名惆悵、感嘆,與他十二歲的年齡極不相符。

“咦,這是什麼?”楊開觀察入微,未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骨架左手食指上居然帶著一枚指環,呈暗紅色,被右手骨遮住,若非楊開心思細膩,還真難發現這枚指環,輕輕取下暗紅指環,楊開不由驚呼:“鬼斧神工!”

暗紅指環上鐫刻著花鳥蟲魚,活靈活現,其上的魚眼似乎還在眨動,花草似乎輕輕搖曳,更有走獸在奔跑,神鳥在嘶鳴,楊開揉揉眼,才發現是幻覺,鐫刻上的一切儘管逼真,卻也並非活物。

將暗紅指環帶在自己左手食指上,楊開感覺大了一個型號,自己的手指過於纖細,根本不適合帶這枚指環,驀地,見到不遠處地上有一根血紅細繩,楊開略微沉思,將血紅細繩穿過指環,頃刻間,指環就變成了一枚吊墜,旋即就將指環做成的吊墜掛在脖子上,胸膛頓感溫潤!

這塊地方很開闊,楊開審視一番,並未發現其他珍貴之物,旋即朝潔白如玉的骨架猛磕三個響頭,道:“老前輩,小子楊開無意冒犯,這枚指環小子異常鍾愛,俗話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前輩心胸開闊,定不會與小輩一般見識,但小子也不會白拿您老的東西,勉為其難,就將您入土為安吧!”

楊開倒是會找藉口,當地並無掘土工具,環視四周,倒是有諸多凌亂石塊,心思一動,就將這些石塊搬來,圍繞骨架砌成一座石墳,也算給這位不幸去世的前輩一個落腳之處。

做完這一切,楊開拍拍屁股,朝左側行去,方才他已經來左側看過,潺潺流水不知通向何處,所過之處是一幽深陰暗的河道,楊開了解地理,斷定沿著河道可離開此地。

將凌亂殘破的青袍斜挽,扎在腰間,楊開毅然走進了潺潺流水中,冰冷刺骨的感覺令他渾身哆嗦,儘管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沿著河道而下。前行五里許,地勢陡然一變,水流亦變得湍急起來,漸漸淹沒到楊開腰間。

步步前進,楊開整個身體都淹沒在了水里,幸好他熟悉水性,否者真有可能淹死在這裡。

在水中大概行​​駛兩個時辰後,水勢漸漸緩和,楊開也露出了小腦袋,漸行漸遠,眼前光線閃爍,不多時,柔和舒適的陽光灑落下來,居然真的自那灰濛蒙的地方走了出來。

河流兩岸樹木青蔥,百鳥齊鳴,楊開尋找時機游到岸邊,躺在一塊大青石上氣喘連連,猛烈吸收一口久違的空氣,頓感舒暢,說來奇怪,前前後後,至少五天不曾進食,可是卻未有一絲飢渴感覺,楊開暗叫奇怪,難以找到原因。

正值一天正午,即便是冬日,太陽光也比較刺眼,大半日後,全身衣服也被烘乾,楊開整理一番就此離去。

“不知道這裡距清虛洞天有多遠,卓力等人恐怕以為我已遭遇不測,為了修仙,我還是應該回去。料想卓力等人也不敢將擅闖禁地之事說出去。”楊開所料不錯,卓力等人本就擔心被洞天長老發現,自是不敢提及,也只有張揚隱隱覺得楊開發生了不測,但也不敢多加議論,貓眼告訴他楊開出門辦事去了。

沿著陌生的山道,楊開行駛了大概半月,也不見人煙;第十五日下午,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激鬥聲,尋聲而去,只見一氣質靈潤、清麗動人的少女被幾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團團圍住,嬌美的俏臉香汗粒粒,怒目而視,輕叱問道:“你們玉陽洞天真要趕盡殺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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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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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玲瓏仙女
“玉陽洞天真要趕盡殺絕嗎?”少女明眸皓齒、氣質靈潤、清麗動人,一襲粉紅衣衫迎風飄動,襯托出一種出塵韻味。

圍困少女的四名青年目露凶光,每人手持青鋒,刺目劍光熠熠,腳步變幻不定,靈力波動構成一座陣法,一股特別的氣勢陡然爆發,將少女死死圍在中間,聞得少女輕叱,其中一少年面無表情地道:“玲瓏師妹,掌教有法旨,並不會傷害你,我等僅是邀請師妹到玉陽洞天做客,別無他意。”

玲瓏秀眉微蹙,香汗淋漓,聲音十分靈動,說道:“玉陽洞天手段忒殘忍了吧,將我玲瓏福地上千弟子屠殺得一干二淨,你們不擔心仙路被阻嗎?來日我玲瓏定會血染玉陽洞天,為福地討回公道。”

“師妹,別頑固了,師尊會格外開恩的,只要你跟我們走,我們師兄弟一定會在師尊面前為你開脫。”其中一青年掀動眉毛,嘴角微微上翹,手中青鋒變幻不定,時刻吞吐劍光。

楊開在距眾人數十丈遠一塊大青石後隱蔽住身影,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震撼,暗語道:“玉陽洞天和玲瓏福地都是與清虛洞天齊名的仙家修煉聖地,聽他們口氣,玲瓏福地已經被玉陽洞天覆滅,眼前的少女是玲瓏福地唯一倖存者,對方僅想生擒於她,其中肯定有內幕,我是否相救這位仙女呢?又如何相救呢?”

楊開習慣性地摸摸下巴,一時間竟然拿不定主意,畢竟,圍困少女的少年都是修仙之人,體內靈力澎湃,自己一個凡人無論如何也難以插上手,一不小心,甚至會丟失性命,掂量自己斤兩後,楊開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咻”

玲瓏知曉此時一切話語都是多餘,手掌一翻,一柄爍爍生輝的紫色長劍驀地出現在手中,散發出滔天的劍氣,劍光閃爍,刺破了空氣,朝玉陽洞天其中一名少年劈刺了過去。

方才,玲瓏在彼此對峙間,早已將全身靈力暗暗凝聚一點,目的就是要在這時給予對方出乎意料一擊,將這座四人組成的困陣撕裂開缺口,給自己創造逃生機會。

紫光閃爍,紫色劍芒瞬間化成長達十丈的光劍,毫不猶豫地劈刺向了東邊位置實力相對較弱的少年,而這個方向正是楊開隱藏身體的方向,還好,紫色光劍僅有十丈長,否者楊開也會在第一時間內受到波及。

“師弟小心!”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得其他三人驚呼出聲,萬萬未曾料到玲瓏攻擊如此凌厲,在紫劍陡然出現瞬間,玉陽洞天的弟子就感覺到這柄劍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東邊少年“刷”地一下,臉色蒼白,此時,他感覺到死亡來臨前的恐怖,立刻催動手中青鋒,頓時青芒閃爍,似一道匹練迎擊向了十丈長的紫色光劍,同時腳下踩出繁複步伐,身體毫不猶豫地偏移,躲避絕世紫芒。

“轟隆!”一聲巨響,實質化的紫芒與匹練般的青芒相撞,發出滔天巨響,同時青芒碎裂,瞬間消散,而紫芒似來自荒古時代,亙古長存,威勢不減,砸破青芒後以一種奇妙的路線刺向了偏移一邊的少年。

其他三名少年見狀,暗叫不好,手中青鋒錚錚而鳴,旋即三道青光簡單直接劈向了少女背心,正前方,少女眉頭微蹙,左手掐個法訣,刺向東邊少年的劍芒陡然轉向,迎擊朝自己背心劈刺而來的青光。

“砰!砰!砰!”震耳欲聾的響聲震盪天際,周遭樹木被他們相互攻擊散發出的餘波震碎。

旋即,青芒潰散,紫芒剩下星星點點,最終也消散,但少女前方已經撕裂開一個缺口,為自己贏得一線逃生機會,她毫不猶豫駕馭著紫劍以一種奇妙的迴旋之勢騰空。

“刷、刷、刷、刷!”玉陽洞天的人怎可讓玲瓏輕易擺脫控制,四道青芒交錯,化成一柄實質化的青光劈向欲將離開的玲瓏。

“該死!”玲瓏暗叱,被實質化青光影響,身體靈力受到影響,當即散亂,嬌軀自十數丈虛空摔落而下,恰當好處的砸在了楊開藏身位置,見到楊開,玲瓏吃驚地看著他,櫻桃小口微微張開,她第一眼就看出楊開身體內並無靈力波動,而方才居然未發現隱藏在青石後的楊開,頓感意外。

也就剎那間,玉陽洞天四名弟子似鬼魅般迅捷,驀地出現在了楊開隱蔽之處,“你是誰?”其中一少年驚訝問道,他們修煉有成,神識散發可以覆蓋百丈,競未發現大青石後隱藏有人,異常驚訝。

楊開站起身來,摸摸下巴,眼珠忽閃忽閃,看著玉陽洞天的人道:“我只是清虛洞天的記名弟子而已,恰巧路過,看到你們在欺負她!”楊開一邊說,一邊指著玲瓏,那意思是在說,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小女人,你們還有臉嗎?

“記名弟子?”玉陽洞天弟子紛紛凝視楊開,心中疑問,一番查探,對方是真的沒有靈力波動,但為什麼就躲避過了自己神識搜索,這點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透。

“沒錯,就是記名弟子,難道你們想殺人滅口嗎?”楊開知道討不了好,索性將他們要做的事情講出來,也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你們的伎倆我早已看穿,要動手就動手吧,這樣說也並非魯莽,而是楊開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少女不同尋常。

“嘿嘿!”突然間,玉陽洞天中一名弟子桀桀怪笑,似審視犯人般打量楊開,眼神似來自幽冥地界,陰陽怪氣地道:“小師弟,你阻擾我們擒拿玲瓏洞天餘孽,就算是無塵師伯知道,我們也要將你拿下。”

語畢,這少年雙手掐印,指端閃爍絲絲清輝,形成一個牢籠,當即就朝楊開前胸抓去。

驀地,當少年將手接觸到楊開胸前瞬間,指端流轉的靈力似乎遇到了一張無形大口,將青年指端的所有靈力吞噬一干二淨,不但如此,似乎還有一股浸蝕力量在腐蝕自己的靈力,旋即面色蒼白,無力感陡然攀升。

“蹬、蹬、蹬!”

在眾人錯愕震驚眼神中,抓向楊開的少年雙手顫抖,雙眸空洞,似遇到魔鬼般驚恐,在其他三人攙扶下,才好不容穩定身形。

“你對我們師兄做了什麼?”其中一人厲聲喝問,目露凶光。

楊開也深深震撼,他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在少年抓向自己的瞬間,他只感覺到胸口一熱,少年流轉的靈力就被化解了,隨後就看見少年急速退後,很無辜的望著喝問自己的人,搖搖頭,表示不知。

一旁,玲瓏秀臉亦是驚愕之色,吃吃的凝視楊開。

“他···他身上···懷有異寶!”半天被楊開驚退的少年才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

“異寶?”不僅是玉陽洞天弟子驚愕疑惑,就是站在楊開身邊的玲瓏也很吃驚。

“殺了他,搶奪異寶,得到異寶對我們都有好處。”玉陽洞天所有人都露出狠色,手中青鋒灼灼,青芒若隱若現,就欲發動攻擊。

“你真是清虛洞天弟子?”突然,玲瓏閃身護在楊開身前,嬌聲問道。

楊開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是清虛洞天記名弟子,奉師兄之命下山辦事,走到這裡迷失了方向,才看到方才你被追殺的一幕。”

“玲瓏,玉陽洞天只想生擒你,你若要保護眼前的人,我們不介意將你鎮殺於此。”方才擒拿楊開的少年經過一番調理,已經恢復過來,目露凶光,青鋒爍爍生輝,比之剛才陰陽怪氣的模樣還要可怖幾分。

“是嗎?吳天,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看看我手中的紫雲劍能不能奈何你?”玲瓏秀臉密布上一層寒意,眸透冷電,秀發倒飛,與方才楊開所見的清麗靈潤判若兩人,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壓,相比她口中所喊的吳天更勝一籌。

“咻”地一聲,玲瓏在說話間就發動了凌厲攻勢,她已經註意到對方四人腳下變動,就要凝結成陣法,先前已經上當一次,怎會讓對方再次凝結成功,毅然出手。

紫芒大作,錚錚劍鳴聲震空,頃刻間就化成一柄長達十多丈的光劍,比方才凝聚出來的光劍更加顯眼,威勢滔天,橫劈向前方並排而立的吳天四人。

頓時,一股旋風陡然刮起,將周圍十多丈空間都淹沒了,前方,吳天四人手掐法訣,青芒大作,亦是化成了十多丈長的劍光,僅僅比玲瓏凝聚出來的紫劍暗淡一點,但四道劍芒匯聚,將這絲弱點彌補,毫不猶豫地朝紫劍劈刺而去。

“鐺、鐺···”

激烈的碰撞,驚天的靈力,恐怖的威壓和力量,亂石紛飛,枯枝敗葉化為齏粉,旋風呼嘯,十多丈範圍內居然陰暗下來,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滅地的巨響。

青芒和紫芒消散,吳天四人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再看玲瓏,秀臉泛紅,櫻桃小口緊閉,冷冷地望著面前吳天四人。

“玲瓏,你真要維護這個小子?”吳天冷漠地問道。

玲瓏表情淡然,似乎在控制什麼,幾個呼吸後才道:“吳天,我們之間的仇怨你覺得可以化解嗎?就算我不圍護他,你們會放過我?反正都是敵對,我為何不圍護他?將你們的實力都拿出來吧,就算玲瓏血濺當地,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楊開身心震動,玲瓏要圍護自己的話擲地有聲,信念堅定;這樣的話也只有自己最親的爺爺才會說,這樣的事也只有可敬的爺爺才會做,而且對方原本在吳天等人襲擊自己之時能擇機逃逸,但她並未這樣做,而是選擇留下來,這一刻,楊開感覺十分溫暖,十分幸福,玲瓏似親人一般可親。

“冥頑不靈!”吳天喝叱,旋即玉陽洞天四人張口一吐,旋即四枚暗黑的令牌懸浮在虛空,紫黑光爍爍,其上有道紋流轉,出現剎那,這片天地居然黑暗下來,似末日來臨。

“寶器?”四枚暗黑令牌出現之時,玲瓏嬌呼出聲,臉色大變。

“吳天,你將我們清虛洞天放在眼中了嗎?玉陽洞天的人甚麼時候變得如此霸道了?”驀地,一道喝問自不遠處傳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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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歸來
“吳天,你們有把清虛洞天放在眼中嗎?玉陽洞天的人何時變得如此猖狂了?”喝問聲劃破虛空傳來,瀰漫出絲絲威壓,使得懸浮在虛空中的四枚令牌都微微顫動。

吳天臉色大變,眸中浮現畏懼之色,聲音中蘊含威壓的人絕非他們所能抵抗,戰戰兢兢問道:“閣下是清虛洞天哪位師兄?”

“嗤啦、嗤啦、嗤啦!”

破空之音似天劍錚鳴,驀地,大家就見到自楊開身後三道身影御劍而來,男子藍袍飄飄,兩名女子明眸瓊鼻、鵝黃裙衫輕盈,似仙子臨塵。

楊開自然識得三人,藍袍青年約莫二十五六歲、俊朗飄逸;女子約莫二十光許,曲線嬌美,楚楚動人;他們正是幾月前接引炎城子弟到清虛洞天的使者;給楊開的印象萬分深刻,此時見到他們,楊開施禮道:“記名弟子楊開拜見師兄、師姐!”

“楊開,卓力差你外出辦事,怎會出現在此?”青年男子微笑頷首,問道。

楊開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定是卓力等人擔心洞天發現自己身死,發現他們擅闖禁地,故意編出的說辭,從而也印證了自己猜測,心中冷笑,回答道:“禀師兄,師弟一時迷路碰巧到此,看見他們欺負玲瓏仙子,故而遭到對方殺人滅口。”

楊開打定主意要將這缸水攪渾,方才胸口發熱化解吳天靈力攻擊,隱隱間,楊開猜測到是胸口暗紅指環的緣故,若任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對方很可能說漏嘴,恐怕師兄查探出什麼,那時就麻煩了。

“林峰師兄、紫月、碧月二位姐姐,小妹有禮了!”玲瓏見到虛空中御劍的三人,臉上閃現出久違興奮之色,心情激動地道。

“玲瓏妹妹,福地發生的不幸掌教師尊已知曉,洞天幾大長老已經出動,爭取能夠挽回一些損失,姐姐就是來接應師妹前往洞天。”虛空中,一位女子輕輕捻動髮絲,微笑道,聲音似天籟,若管弦。

“吳天,玲瓏妹子與我洞天頗具淵源,楊開乃我洞天弟子,你們還想動手嗎?”林峰髮絲飛揚,自虛空中踏步而下,同時腳下仙劍自動消失,眸子深邃若浩瀚星辰,立身於玲瓏和楊開面前。

見到三人,吳天等人臉都綠了,靈魂都在顫抖,他們並非不認識眼前三人,而是太過熟悉,才會畏懼,眼前的三人可能要玉陽洞天內一些核心師兄方能比肩,他們四人在對方眼中猶如螻蟻,甚至還及不上,吳天竭力讓自己鎮定,皮笑肉不笑地道:“峰師兄,我們無意冒犯清虛洞天,只是玲瓏是··· ··”

“哼!”未等吳天將話講完,林峰冷哼一聲,渾身氣勢攀升,眸綻冷芒,道:“吳天,是要留下你們師兄弟的命嗎?”將吳天四人掃視打量一番,告訴他們千萬別激怒自己,否者後果很嚴重。

林峰氣勢懾人,吳天等人頓時焉了,苦澀地道:“峰師兄,這就告辭,保重!”說完轉身急速離開,似撞見魔鬼般驚悚,慢半拍就會被魔鬼吞噬,最後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一根。

“師兄,為何不殺了他們?”跟隨林峰而來的其中一名女子貝齒輕啟,問道。

“碧月師妹,萬萬不能殺,玉陽洞天敢貿然覆滅玲瓏福地,定有靠山,否者他們也不敢雷厲風行,公然行事;玲瓏福地幾乎無還手之力,你不感覺蹊蹺嗎?”林峰沉思,想到了很多,將重點之處講了出來,不是不想殺了吳天等人,而是想到滅幾隻老鼠,可能引來一群虎,那麼情況就不妙了。

“師兄所言不錯,我們應盡快返回洞天,萬一玉陽洞天幾位強者趕來,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紫月聞言,擔心地道。

“沒錯,這可能引發一場暴亂,各大洞天、福地現在內部各持己見,看法不一,說不定會引發在我們之上的門派、宗門、仙派和教派的注意,那個時候我們就很難插上手了!”林峰在說話間,腳下光芒閃爍,一柄劍陡然出現,旋即延展,將楊開和玲瓏帶到身邊,禦空而去。

一路上,楊開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林峰他們談話之中,慢慢梳理出一些事情。

其一、玉陽洞天突然覆滅玲瓏福地,震懾了實力相當的諸多洞天、福地;大家各持己見,對這件事看法不一,但都隱隱猜出玉陽洞天欲將臨駕諸多洞天、福地之上,野心不小。

其二、似乎有實力大於洞天和福地的修仙門派,這些修仙聖地比洞天和福地高一個等級,而且諸如林峰這樣的強者言辭中都流露出嚮往之色。

其三、各大洞天和福地均進入修煉高峰,具有靈根天賦的弟子都被送入秘密之地修煉,十年後將有一場洞天、福地之間年輕俊傑比鬥,對這場年輕俊傑之間的比鬥,乾元門、飛雲宗、少陽派和天齊教十分重視,相傳會給前三名豐厚獎勵。

“對十年後的比鬥有什麼看法?”虛空中,碧月腳踏飛劍,緊緊伴隨在林峰身旁,問道。

“師兄當然志在必得,其他洞天和福地的弟子,就單人實力而言,恐怕難有與師兄比肩的俊傑。”紫月在一旁率先開口,信心滿滿。

“時日還早,這次回去我們都要閉死關,爭取在十年中最大幅度提升境界和實力!”林峰面色平靜,轉眼看著玲瓏道,“師妹,師尊老人家很看重你,可別辜負了掌教美意和希望。”

玲瓏明眸皓齒,氣質靈潤,清麗淡雅,盈盈一笑,傾國傾城,似謫仙臨塵,貝齒輕啟,笑道:“峰師兄放心,為了福地上千口無辜生命,師妹也會刻苦修行,絕不負我福地英靈。”

林峰會心頷首,有轉頭看著楊開道:“楊開,不論這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多想,今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記名弟子中爾虞我詐,欺上瞞下的事情時有發生,雖然你不能修行,但師兄並未有看輕你的意思,好好表現,日後我會在師尊面前美言,爭取傳授你一些簡單防身法術。”

楊開黑髮飛舞,聞聽林峰之話,心中異常苦澀,說道:“多謝師兄美意,師弟亦知道天下分工各不相同,也不會強求,只求做好分內之事。”

“你能想通徹,我也就不擔心了,畢竟你是我接引來的弟子,萬一發生不測,我心定不會好受。”林峰意味深長,嘆息一聲,不知覺中,幾人就回到清虛洞天,林峰將楊開送到了記名弟子處。

當卓力、貓眼、李沐等人得知楊開安然回到洞天,全身上下直冒冷汗,生怕楊開將發生的一切說將出去。

但在得知楊開是林峰師兄去相救玲瓏仙女時偶然所遇,並且林峰將楊開送回後就回到了真傳弟子所住的山峰,心才漸漸放寬。

“楊開,你身上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分別之際,玲瓏仙女在楊開耳畔低語,異常神秘。

楊開錯愕的瞧著玲瓏,旋即笑道:“多謝,玲瓏姑娘保重!”

記名弟子山峰,大家各施其職,一切勞作都在有序進行,楊開步步鏗鏘朝管事處走去。

見到楊開走進來,卓力神色略微緊張,異常客氣地道:“師弟,來此所為何事啊?”態度十分友好,楊開都懷疑他是不是卓力,兩相比較,簡直天壤之別。

見狀,楊開也不點破,與往常一般施禮道:“卓力師兄,上次不小心遺失棉被、棉衣等過冬之物,早已禀告給師兄,師兄讓師弟今日前來領取,難道忘記了嗎?”

卓力何等奸狡,從事記名弟子管理有十多年了,反應十分迅捷,自然明白楊開弦外之意,旋即一拍腦袋,故作恍然之態,笑呵呵道:“瞧我這記性,將師弟之事居然忘記,過意不去,過意不過。”

楊開暗笑,將卓力遞過來的棉被、棉衣和一些必備之物接過,神秘一笑,道:“師兄,最近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師兄不小心掉進一個黑窟窿咚的深淵,師兄出門可千萬要小心。”

隨後,楊開哈哈大笑,揚長而去,留下滿臉驚愕的卓力。

穿過幾道小彎,楊開回到住處,並未看見同伴張揚,料想還在藥園忙碌,稍微將自己收拾一下,將胸前暗紅指環取下,掂在手中打量,色澤暗紅中泛發鮮豔,其上鐫刻的花草魚虫、飛鳥瑞獸,活靈活現,似乎要從指環中跨越出來。

“奇怪!”楊開暗道,驚愕小小指環居然鐫刻上瞭如此多的景物、蟲鳥、瑞獸,遠遠超出鬼斧神工範疇,回想玉陽洞天弟子吳天攻擊時候的感受,已經斷定暗紅指環絕非凡物,就憑化解靈力一點,也算一件寶物,而直覺告訴楊開,暗紅指環並非那般簡單。

暗紅指環掛在胸前有股溫潤感覺,緩緩閉上眼睛,仔細感應指環變化,一次一次的感應,除卻溫潤之外,無任何特別處;楊開也不著急,並不放棄,相信會感應到,大約兩個時辰後,終於感覺到胸前有絲絲氣流湧進肌膚,瞬間,原本飢餓的肚子居然得以緩解,隨後,這絲氣流緩緩消散,恁憑楊開怎樣努力,也感覺不到半分。

“原來這樣!”楊開若有所思,自從得到暗紅指環以來,就未感覺到飢餓,這一刻,終於找到答案,摸摸下巴,暗忖道:“不知貓眼看見我有何感想,是否應該去拜訪一下呢?”

楊開是個果決的人,既然想到貓眼,微微自問,旋即朝藥園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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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把熊熊的大火

晚風拂過,藥香撲鼻,沁人心肺,置身在藥園中,楊開舒展雙臂,猛吸一口藥株散發的清香,頓感舒暢。

“咦!”楊開環視四周,“其他弟子哪兒去了,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

藥園安靜至極點,寂靜中瀰漫詭異,雖然藥香撲鼻,但整個藥園卻覆蓋上了一層壓抑,不知為何,楊開有種心悸的感覺。

“啊······”驀地,藥園深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悲慘嚎叫,震盪夜空。

聞得悲慘之聲,楊開眉頭緊鎖,這聲音他極為熟悉,眸光凝視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喃喃道:“張揚,究竟發生了什麼了?”

眸光凝視的方向是貓眼所住之地,大概一里左右,楊開是個極為註重感情的人,張揚為人厚道,並未因楊開是廢材而疏遠,反而是楊開剛開始被指點整理西邊十里藥園後,趁貓眼不注意,時時幫助楊開,否者楊開也不會將這片藥園打理得僅僅有條,此刻,張揚有難,楊開也不會袖手旁觀,毅然朝貓眼住所處疾馳而去。

貓眼的住所燈火通明,楊開在距離十多丈外隱藏下來,他看到在貓眼住所四周,均有記名弟子把手,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之色,好似在防止敵人偷襲。

“楊開真的會來嗎?”

“貓眼師兄既然說了,肯定會來,張揚可是楊開在清虛洞天唯一的朋友,如果他是注重兄弟情感的人,聽到兄弟悲慘的嚎叫,不會置之不理。”

“我聽說了,這是卓力師兄的意思,他是真傳弟子,已經為楊開想好了罪名,欲要擒拿楊開。”

“不知道楊開怎麼得罪卓力師兄了,使得真傳弟子都要向他下殺手。”

“楊開不止得罪了卓力師兄,而且還得罪了貓眼師兄,你們都知道貓眼師兄的為人,睚眥必報。”······

前方,幾個記名弟子一番議論,楊開在不遠處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面色一沉,一股怒火填塞胸臆,憤憤低語道:“真是用心良苦,卓力、貓眼,原本我無意與你們計較,可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忍耐力,這次若不鬧個雞飛狗跳,我就不叫楊開!”

楊開摸摸下巴,一個主意浮現心頭,旋即轉身退出藥園,一路疾馳向清虛洞天記名弟子管事處奔跑,他已經打定注意,好好鬧一番,有多大動靜就鬧多大動靜,管他狂風暴雨,總有人會出來擋的。

楊開所料不錯,管事處並無任何人,卓力與貓眼等人已經前往藥園前方佈局,等待楊開自投羅網,卻不知楊開行事小心翼翼,不知覺中已經洞悉他們的陰謀。

趁此機會,楊開決定鬧個雞飛狗跳,用他的話來講,自己已經是眾人眼中的廢材,天生不能修仙,與仙途無緣,既然這樣,何不瘋狂一把,你要置我於死地,我也要相應的反抗才對,就算洞天長老、甚至是無塵掌教知曉了,也可以找出一大堆說辭,大不了就逃出清虛洞天。

明目張膽地推開房門,楊開將屋內的燈盞點燃,所有的一切都映入眼簾,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最多的就數棉絮和棉衣,楊開摸摸下巴,暗暗道:“將這裡焚燒了,不知道會怎樣,清虛洞天的長老和掌教會被吸引來嗎?”

細細打量房間中的一切,突然,楊開將眸光凝聚到了房間最深處靠左邊的一扇被鎖住的狹窄木門,低語道,“難道這是卓力隱私之處?”

順便找到一把斧頭掄起就朝木門上的大鎖上砸去,“咔嚓”,木門應聲而開,楊開手持青燈,一步就垮了進去,他根本就不擔心裡面有陷阱,如此隱秘之地,也不可能設置出什麼陷阱。

這是一狹小的房間,僅僅可以容納三五人而已,陳設異常簡單,僅有一塊三尺見方的石台,上面擺放著一個蒲團,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楊開微微有些失望,這裡僅僅是卓力平日修煉之所,看來並未值錢的東西。

剛剛想退出房間,突然,楊開眸光閃動,燈火閃爍,將石台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楊開眼簾中,“咦,這是···”

蹲下身子,仔細打量石台側面,其上有道細細的痕跡,若非細緻觀察,定難發現,楊開用手輕輕敲擊石台側面,發出“咚咚”響聲,暗道:“居然是中空的,裡面隱藏了什麼?”

楊開想也不想,掄起斧頭就劈,現在,他一點也不擔心引發嚴重後果,幾斧頭砸下,石台就四分五裂,將裡面的一切都展現了出來。

楊開將石塊拿開,一本封皮發黃的薄冊子,還有一章紫色符籙,除此之外就別無其他,“這肯定是卓力最珍愛之物,隱藏得這樣隱秘,就算你陷害我的利息吧。”

也來不及細看,隨手將冊子和符籙揣進懷中就退出了這塊地方,之後,順便找到幾桶清油,澆注在所有的棉絮和棉衣,將手中青燈火焰瀟灑的一扔,旋即洶洶烈火迅速蔓延開來。

楊開似一枝離弦之箭在第一時間逃離此地,不大一會,漫天的火勢將整片夜空都燒得通紅,天上、地下都是火焰沸騰,猶如火山爆發、滅世降臨,頃刻間,記名弟子這座山峰沸騰了起來。

藥園前方,一處隱秘之地,肥腸滾滾的貓眼橫肉顫抖,面現驚色,瞇成縫的眸子緊緊盯住通紅的夜空,女人般尖銳的聲音高亢:“什麼地方發生火災了,我的主,不會是管事處吧?”

距離貓眼不遠處,卓力探出腦袋,凝視滔天沸騰的火勢,原本還想暗笑,接下來卻面無血色,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我的管事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千萬別焚毀了我的寶貝。”

旋即,卓力腳下一閃,一柄長劍承載著他禦空而去,貓眼高呼:“師兄,楊開,張揚···”

“貓眼,若是管事處發生不測,我與你沒完,快去救火,哪管得了這兩個臭小子。”卓力的聲音自虛空傳遞過眼,使得貓眼渾身發毛。

貓眼揉揉眼睛,半天為回過神來,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大火自什麼地方燒起,居然燒得天上地下都連成了一片,方才僅僅是猜測,後來被卓力嚇唬,一時間居然沒記起;當一個記名弟子走過來告訴他是管事處發生火災時才幡然醒悟,也才明白卓力御劍而去時氣急敗壞的話語,旋即挪動肥滾滾的身子,陰陽怪氣地喊道:“給我救火去,若是卓力師兄怪罪下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所有記名弟子身心發寒,有人喃喃道:“張揚怎麼辦啊?”

“還管得了那麼多,都給我救火去,卓力師兄有什麼麻煩,你們所有人都得跟著受罪,明白嗎?”貓眼臉色不善,知道卓力所管理的管事處發生什麼不測,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接受洞天長老、甚至是掌教嚴厲懲處,那麼貓眼的好日子也算熬到頭了,若是要追根問底的話,貓眼絕對逃脫不了乾系,“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救火去。”

與此同時,真傳弟子所在的山峰,空靈道人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花白鬍鬚倒豎,將手中葫蘆往腰間一系,道:“林峰,碧月、紫月速速前去解救,千萬別讓記名弟子損失太多。”

林峰和碧月、紫月御劍劃破夜空,眨眼間就來到了記名弟子所在山峰,手中不斷捏訣,片片符文閃爍,相互交織形成奇異的陣紋朝下方烈火上覆蓋下去,每一道陣紋落下,均有一片烈火熄滅。

楊開將管事處點燃後,凝聚全身所有力量朝繞過前來救火的眾多同門,毫不猶豫地朝貓眼住所的方向疾奔而去,他料定卓力、貓眼會第一時間前去救火,也就是說,這個時間段是自己搭救張揚的最佳時機。

張揚渾身傷口,全身上下都是血漬,看到楊開進來,苦澀笑道:“楊開,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他們···”

“別亂說,我這不好好的嗎?剛才我可是做了一件壯舉之事。”楊開解開綁住張揚的繩索,說道:“否者也不會這麼容易將你救下來,卓力這群王八蛋,為了對付我真是無所不用,手段忒殘忍。”

“發生了什麼?”張揚驚愕地看著前方滔天火勢,問道。

楊開摸摸下巴,神秘地笑道:“你猜呢,張揚,我們要離開靈墟洞天,否者大禍臨頭,你不會怪我吧?”

“這火是你幹的?”張揚難以置信地看著楊開,指著紅彤彤地夜空問道。

“對,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放一把火,你以為自己的小命還會有嗎?”楊開攙扶著張揚離開藥園,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清虛洞天。”

張揚滿身血污,被卓力等人折磨得不淺,此時渾身無力,搖搖頭道:“楊開,我有傷在身,很難逃出去,況且清虛洞天有護山大陣,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我自有辦法,相信我!”楊開說道。“事情因我而起,你也必須隨我離開,否者定會被清虛洞天懲戒,走!”

說著,楊開扛起張揚朝一條小道走去,正是半月前李沐夥同幾位記名弟子追趕楊開通向情緒洞天禁地的小道。

“楊開,你幹什麼,這是至禁地的路,前去必死無疑。”張揚在楊開肩上看著所經過的地方,駭然道。

楊開毫不理會張揚,猛提一口氣急速朝禁地方向前進,他必須趁大亂,在清虛洞天長老還未反應過來時離開,腳下一點也不怠慢,不多時就來到了天碑面前,旋即毫不猶豫朝里面奔跑,不多時就來到半月前掉落的地方,黑乎乎的洞依然存在,一股吞噬的力量陡然出現,楊開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說來奇怪,當楊開跳進瞬間,那股吞噬力自動為其分開一條通路,一股綿綿之力托著他緩緩下降。

與此同時,楊開胸口的指環微微泛出暗紅光澤,絲絲暖流自楊開心間緩緩蔓延向四肢百骸,頓時神清氣爽,原本黑漆漆的深洞在他的眼中變得清晰起來,黑洞古老磅礴,蔓延出一股洪荒氣流。

而就在楊開跳下黑洞之時,自天碑後直射過來一道人影,正是喜愛紅塵滾滾的空靈道人,面露驚色地道:“居然敢直接跳進去,看來師兄猜測不錯,得將此事盡快禀明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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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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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指環異變
“什麼,楊開直接跳進了天坑?”清虛洞天主山脈雄偉大殿中,右首一名身著白衣、面若冠玉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雙眸精光四射,凝視著空靈道人驚訝問道。

精明枯瘦的空靈道人點點頭,說道:“二師兄,師弟親眼目睹。”

白衣男子聞言,說道:“將你看見的一幕再說一遍,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精明枯瘦的空靈道人輕輕拂捋花白鬍鬚,將整件事情在腦海中理順,才開口道:“師兄,林峰師兄妹奉掌教法旨營救玲瓏侄女,無意間遇到楊開,當時他衣著襤褸,這些林峰已經向師兄禀明;後來我們發現禁地內有人進入過,而且不僅一人,通過師兄施展法術,我們甚至看見了半月前一幕,楊開被卓力推下天坑,神奇的就是楊開居然活著從裡面出來了!這是洞天上千年來未有之事,不禁讓師弟想起了那則傳說···”

空靈道人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想講講洞天古老傳說,而白衣中年迅疾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只說你看見的一幕,其他事情暫時先不要講,掌教師兄定有計較。”

“是,師兄!”空靈道人神情恭敬,飲下一口佳釀,繼續說道:“卓力、貓眼兩名弟子為了殺人滅口,企圖掩飾擅闖禁地之事,將張揚捉拿欲要楊開就範,但他們低估了楊開,反而被其利用其弱點,焚燒記名弟子管事處,引誘眾多弟子滅火,而自己卻偷偷救下張揚直接朝禁地方向逃遁,穿過天碑後,楊開很熟悉地找到了天坑所在位置,那個時候,有一股旋風自天坑內捲出,師弟相距很遠就感覺到那旋風中瀰漫出一股吞噬力,楊開接近時,那旋風居然主動分開形成一條道路,他想都未想直接跳了下去,師弟相距很遠都感覺到那股吞噬的威脅,他卻渾若無事,這就證明了師兄和掌教的猜測。”

“此事千萬不可外傳,就算是羽靈師弟,你也不可告知,關係到清虛洞天十年後的生死存亡,明白嗎?”白衣男子表情肅穆,說話間散發出一股威壓,聲音蘊含不可抗拒的力量,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楊開之事不可外傳,若是發現楊開踪跡,一定要保其周全。”

楊開毅然跳下天坑,綿綿之力托住他緩緩下降,胸口一股溫潤氣流緩緩蔓延向四肢百骸,這一刻,楊開神清氣爽,漆黑黑的洞壁一覽無餘,古老而磅礴,散發一股洪荒氣息,洞壁宛若一個整體,呈深黃色,觸摸其上感覺柔軟而光滑,進入天坑瞬間,楊開發現自己居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在他肩上的張揚就沒這般幸運了,在掉入天坑幾個呼吸後,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將他擊昏,還好楊開對他只有兄弟之間的情意,若是有一點點恨意,那麼那股隱形中的力量會毫不猶豫地將張揚就地抹殺。

在張揚身上發生的變化,楊開一點也沒感覺到,下降過程中,慢慢地他只有一種感覺,就是胸口的指環時時刻刻溢出一股神秘溫潤氣流,毫不保留地全部湧進他的身體,甚至可以說是在改變著他的身體,迷迷濛蒙中,楊開似乎來到了一個未知世界。

這片天地異常模糊,到處都是灰濛蒙的霧氣,隨便一伸手,抓住的都是霧氣,竭力睜開眼睛凝視四周,也不可看見任何事物,唯一存在的就是濃得化不開的霧氣,幾乎凝結成了**,而他就似漂泊在其中的一艘孤舟。

“這是什麼地方,與上次掉入黑洞地所處的環境有些相似,是那個地方嗎?”楊開喃喃自語,旋即道:“不對,張揚在什麼地方,他不是被自己背在肩上嗎?”

用腳使勁塔擊地面,“鏘鏘鏘”之聲大作,並非是半月的地面,楊開不禁感到悚然,道:“我這是在哪裡?”

回答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寂靜和瀰漫的灰霧,除此之外別無任何東西,隨後,他就感覺到這片空間的氣流越來越稀薄,幾個呼吸後,有一種窒息感覺,隨後就像有萬千針芒扎在了自己身上。

驀地,楊開眼前一花,就看見自己已經穩穩地降落在了半月前所在地方,唯一不同的是,視線異常清晰,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面前,不遠處,陰陽魚構成的石門似亙古長存,又似來自遠古時代,其上陰陽魚眼每隔一段時間均有星星點點閃爍,隨後就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吞噬力,隨後就是綿綿之力,楊開冥冥中感覺到,只要自己學會了某種至高秘典,就可以將這兩種力量納入自己身體內;隨後,楊開苦澀地自嘲道:“忒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呼呼呼···”突然,粗重的呼嚕聲將楊開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這才記起張揚還在自己背上,將他放在地上,摸摸下巴道:“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睡覺。”

“咦,不對。”驀地,楊開看張揚的目光不同了,“身上的傷居然全部好了,連一絲血跡都沒留下,我見鬼了嗎?”

難以置信地瞧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楊開盡量保持平靜,用手輕輕拍打張揚看起來憨實的臉龐,道:“張揚,醒醒,張揚,醒醒!”

接連幾聲後,張揚才不情願地伸一個懶腰,緩緩睜開眸子,打量四周,才驚呼出聲道:“楊開,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楊開聞言,一陣錯愕,眼前不時很清新嗎?怎就什麼也瞧不見,旋即才想到自己上次進來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但楊開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地方居然不排斥自己,沒好氣地道:“應該是地獄吧,你小子真是極品一個,在地獄中也可以安然入睡,佩服至極。”

“什麼,地獄?”張揚尖叫了起來,與他憨實的長相極不相配,旋即很亢奮地道:“媽呀,我就死了嗎?我可還沒修仙,還沒好好享受仙人任意馳騁的愜意,老天,忒不公平了,其實修不修仙也不打緊,至關重要的是我還沒娶媳婦,還未給我張家留下香火,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楊開對張揚的表情嗤之以鼻,他不明白上天為何在他憨實的外表內安放一顆極品的心,對張揚現在的表情相當無語,道:“別悲愴了,你還沒死,將來可以娶很多老婆,生許多兒子,為你張家留下綿綿不絕的香火,你小子知足吧。”

“我沒有死?”聞言,張揚使勁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尖叫出聲:“哎喲,奶奶的,真痛,我真的沒死,我就說嘛,上天給我一副英俊的面孔,善良的心靈,怎會輕易收回我的性命,若真是那樣,老天就太會開玩笑了,再說了,似我這般英俊的人天下哪裡去找。”

是樂極生悲呢,還是悲極生樂呢?楊開相當無語,張揚真的是名極品,太可愛了,同時也太討人厭了,楊開道:“這是一個絕地,我們不知道能否出去,先別高興得太早。”

“楊開,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我記得你是擅闖清虛洞天禁地,隨後跳入了一個深洞!”張揚冷靜下來,回想發生的一切,旋即吃驚地問道:“難道我們現在是····”

“沒錯,正是在洞底,可千萬小心,上次我被卓力他們追攆也掉入過這兒,費了很大功夫才出去,這次比上次更加黑暗,要仔細找找出口,張揚,你呆在這別動,我來過一次,對這裡比較熟悉,我到前方找找出路,到時候我呼喊你。”驀地,楊開感覺到胸口指環居然發出一股陰冷至極的寒流,將他整個身體凍得直哆嗦。

“好吧,千萬小心!”張揚十分信賴楊開,聞楊開所講,也不多問,他也知道現在還身陷絕地,既然楊開到過這個地方,肯定比自己熟悉。

楊開迅步奔至陰陽門處,旋即盤膝坐下,將胸口的暗紅指環取出,指環上居然覆蓋著一層冰晶,觸手就有刺骨的感覺,冰晶將整個暗紅指環都包裹了,奇怪的是穿著暗紅指環的血紅細繩卻沒被冰晶覆蓋。

冰晶還在迅速凝聚,楊開肉眼看見,此刻,陰陽門陽門內黑色魚眼閃爍星星點點的光輝,光輝出現瞬間,就全部自主地朝暗紅指環上湧來,楊開嘗試著將指環移動位置,但黑色魚眼內閃爍的光輝就似有生命般湧向暗紅指環。

一個時辰後,暗紅指環已經被臉盆大的一塊冰晶包裹,隨後黑色魚眼光輝消散,也就在這時,白色魚眼內也閃爍出了光輝,這些光輝也像有生命般自主湧向暗紅指環所在位置,隨之,臉盆大的冰晶在接觸到這些光輝後居然逐漸消融,但並非消散在空中,而是全部被暗紅指環吸收進去。

又一個時辰後,白色魚眼內的光輝消散,所有的陰陽光輝全部被暗紅指環吸收,這個時候,一股旋風陡然爆發,其中吞噬力瀰漫,當然,經過楊開身邊時就自主分開,對他無任何影響。

再次打量暗紅指環,楊開臉色驟變,指環已經不再是那紅色,而是變成了銀白色,原本鐫刻的花草蟲魚、百鳥瑞獸也隱沒了,形體更是小了一圈,看上去平平無奇。

指環居然發生了異變,不止是指環,原本穿在指環上的那條血紅細繩直接鑲嵌在了指環內圈中,構成一條血線,涇渭分明;楊開小心翼翼地將指環帶在右手食指上,驀地,奇異一幕發生了,當指環帶在食指上的瞬間,居然隱形了,直接隱沒在楊開手指肌肉中,有种血脈相連的感覺。

“奇怪,太奇怪了!”楊開喃喃自語,實實在在感覺到指環隱藏在食指中,欲將它召喚出來,嘗試百遍,指環始終無動於衷,最終放棄了,“算了,機遇到了肯定會再出現的。”

楊開並不多加深究,隨後自懷中取出自卓力修煉之地所得的黃色冊子,其封面上寫著“天元煉氣訣”五個古樸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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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天元煉氣訣
黃色冊子顯得很舊,其上書寫有“天元煉氣訣”五個墨黑古字,筆鋒蒼勁;書面整潔乾淨,無一點灰塵,可見卓力對其視若珍寶。

楊開眸光大盛,俊俏小臉上湧現的全部都是喜悅和激動,驚訝自語道:“居然是清虛洞天修仙煉氣期的功法!”

煉氣是修仙初始階段,修仙的第一步;所謂煉氣就是具有修仙靈根的弟子吸納天地靈氣錘煉己身,滋養自身精氣,改變自身體質,壯大自身意志,為修仙築基打下夯實基礎。

“可惜我沒靈根!”歡喜後,楊開苦澀微笑,感嘆道,“若是有一點靈根,倒是一場機遇,說不定就能打開修仙大門,真正躋身修仙行列。”

天元煉氣訣是清虛洞天真傳弟子必傳授的功法,在清虛洞天接近四個月生活中,楊開增長了諸多見聞,也知道靈根對修仙的重要,似他這般被稱為廢材的記名弟子,毫無靈根,根本不可能修仙。

靈根品質決定修煉速度,品質越高,吸納天地各種靈氣就愈快,清虛洞天的記名弟子,所具有的靈根屬於低品質,修仙速度是最慢的,所以洞天不會作為重點培養,而似李航、陳鵬、王越具有上品靈根的人,洞天都會當成精英培養;如楊開這樣的天生廢體,洞天壓根不會重視。

撫摸著“天元煉氣訣”,楊開十分不甘心,自己身上流淌楊家先祖之血,高貴神奇,老天不公,偏偏剝奪了修仙靈根。

“我就不相信自己無法修煉,什麼靈根、廢體,統統見鬼去吧!”楊開眼中露出狠色,楊家人特有的傲氣被徹底激發了出來,眸光灼灼,信念極其堅定,說道: “老天,什麼是靈根、什麼是廢體,難道真是所謂的仙人說了算嗎?一切都見鬼去吧,我自存在當笑傲,不論千辛萬苦,前路苦難重重,我楊開也會傲立在天地修仙界。”

楊開是個果決的人,決定要靠自己打破廢體傳說,旋即拿定主意,收拾好心情,朝不遠處張揚所在位置走去,說道:“張揚,我已經找到路了,隨我來! ”

打開陰陽石門,跨過不知多長的階梯,一座石墳豁然呈現二人面前,張揚憨憨的臉上湧現愕然之色,吃吃地道:“媽呀,居然有一座墳,裡面不會有仙家寶貝吧?楊開,我們將這座墳掘開,怎樣?”

都到什麼時候了,張揚居然想到掘墳,楊開直冒黑線,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做春秋大夢了,這座墳是半月以前我親手砌成的,裡面除了一具骨架,什麼也沒有!”

“什麼?是你砌的墳?”張揚的表情與他憨實的長相極不相符,用怪異的眸光打量楊開,道:“你小子不會得到什麼寶貝了吧?拿出來給哥分享分享。”

“你以為天下隨處都可以找到寶貝?能夠自這裡出去就謝天謝地了,別異想天開。”楊開當然不會將得到神秘指環的事情告訴他,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凝視張揚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被你看得直發毛!”張揚吐吐舌頭,攤開雙手說道。

“好了,跟著我,沿著這條河道就可以出去了。”楊開將衣袍一挽,斜扎在腰間,指向汩汩溪流的河道,示意張揚做好準備。

半月前楊開走過,深深知道前面會出現的危險,走在前面耐心告訴張揚應注意什麼,時值隆冬季節,張揚咬緊牙關,渾身簌簌發抖,而楊開卻不相同,當寒意襲體時,食指中隱蔽的指環總會釋放出絲絲暖流,使得自己體溫始終保持在平衡狀態。

“你···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也不怕冷?”寒冷的水中,張揚嘴唇發白,哆嗦地問道。

“我走過一次,身體比你好點,但··但···也很冷,只是沒你···沒你明顯!”楊開裝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自神色狀態來看,的確被寒冷襲體。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前一絲光線閃爍,再前行幾里路程,豁然開朗,陽光明媚,暖烘烘地照耀在二人身上,楊開倒不覺什麼,但張揚就不同了,似即將被餓死的羔羊,忽然間瞧見面前熱氣騰騰的羊奶,怎不興奮,怎不貪婪。

楊開微笑地看著張揚稍微誇張的行為,摸摸下巴道:“張揚,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半刻鐘後,張揚面色轉為紅潤,聞楊開問話,微微沉思一下,說道:“也沒什麼打算,在我很小的時候,家人就病亡了,偶然機遇下被空靈道人帶回清虛洞天成了記名弟子。”

“張揚,你看看這是什麼?”楊開將懷中的天元煉氣訣遞給他,問道。

“咦,清虛洞天的入門煉氣功法,你在哪裡弄來的,有了它我都可以自己修煉,進度可能慢點,卻也比當記名弟子強。”張揚眸綻精光,愛不釋手。

“卓力那裡拿來的,算給我們的利息!”想到卓力、貓眼等人針對自己,心中就沸騰起一股莫名怒火,稍微將怒氣平息下來,楊開道:“有用的話就摹刻一份去,如果今後有人問起,萬不可說是從我這兒得到的。”

張揚使勁地點頭,天降餡餅,這樣的好事砸到了自己身上,興奮感簡直比他所做的春夢都來得舒暢,當即撕下一塊衣袍,將食指放在雙齒間使勁一咬,頓時,鮮紅的血珠自手指上冒出。張揚一邊看黃色冊子,一邊用食指將煉氣訣一字不落的寫在衣袍上,隨後似珍寶般將鮮血寫成的煉氣訣揣在懷中,這才將黃色冊子還給楊開。

隨後楊開和張揚跋山涉水的行了半月,才出現在有人煙的地方,這一天,楊開突然對張揚說道:“張揚,我想是分別的時候了,前路茫茫一切保重!”

聞言,張揚一愣,憨憨的臉上難得出現訝然之色,沉默一陣緩緩道:“這樣也好,楊開,一路保重,希望我們還有再見之日。”

張揚十分了解楊開的性格,已經決定的事情,就算十條天龍也拉不回他的決心,再說,自己也需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修煉半月前得到的天元煉氣訣,其實,途中二人修煉法決不下百次,每次均以失敗告終。

雖然張揚擁有一點靈根,但對天地靈氣的吸納和提煉很難做到心領神會,有幾次冥冥中抓到了線索,但瞬間又崩潰,其實,這樣的感覺像一種折磨,張揚想找一處隱秘地,爭取一舉達到煉氣第一層。

楊開有自己的打算,在出天坑那一刻就已經決定好了,若非是擔心張揚一個人在深山老林發生不測,楊開早已迫不及待地去做已經決定的事情。

略微寒暄幾句,張揚率先朝前面比較繁華的鎮子行去,他需要準備一些修煉期間的食物;而楊開在張揚離開後,轉身朝來路方向行去,半月後,楊開沿著一條河流逆流而上,足足花了七天時間才回到天坑下石墳的空間。

楊開早有計較,每次自己飢餓時,神秘指環為自己提供能量,意味著自己不需要食物供應,這是楊開唯一強於有靈根的少年的一點,其他修仙的人,境界到了築基期才能靠修為吸收天地精華補充體能,慢慢放棄飲食五穀。

目前楊開知道修仙的境界只有煉氣期、築基期、凝丹期和元嬰期,元嬰期以上還有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是凝丹期和元嬰期,天元煉氣訣上僅僅是提及了一下名字,築基期的介紹也相對較少,煉氣期就記載得相對完善。

清虛洞天所處的位置屬於齊國,齊國范圍極其寬廣,是東域七大修真國度之一,管轄諸多洞天、福地以及比洞天福地勢力更加強大的門、宗、教、派。齊國是東域七雄之一,聽說具有多名元嬰期的高手,甚至還有一名傳說中的存在,底蘊十分了得。其他六國分別是楚國、燕國、韓國、趙國、魏國和秦國。

修真七國數百上千年來雄霸東域,人才輩出,彼此間互有契約聯合成修真聯盟,盟主每隔百年輪流擔當,現在修真聯盟的盟主乃齊國之主齊明皇,元嬰期修為。

東域勢力劃分,以前楊開根本就不知曉,清虛洞天弟子間也未流傳,而是手中天元煉氣訣後頁有記載,這一刻,楊開眼界更加開闊了,他所在的清虛洞天僅僅是修真世界不入流的門派而已,知道得越多,楊開對自己愈加充滿信心,即便沒修仙靈根,他也要打破傳說,因為傳說本身就是用來打破的。

楊開就地盤膝坐下,認真閱讀煉氣訣的每一段文字,每一句話,甚至體會其中的每一個字的意思,楊開感覺到天元煉氣訣博大精深,其上記載的修煉功法和吐納之術,遠遠超越世俗中普通的江湖武功。

煉氣期為十層,修煉到第十層大圓滿,倚靠一些特殊和精深的功法方能突破至築基期,第一層到第三層是吸納天地靈氣錘煉血脈、肌肉、凝練精神力,第二層開始可以修煉一些簡單的輔助攻擊之術;到第四層的時候就可以像林峰那樣御劍飛行,五層煉氣晉升六層煉氣是煉氣期中的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因為需要明心。

所謂明心,就是要建立自己仙途道心,小小一步難倒天下諸多修者,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逾越這道屏障,就算具有上品靈根的人也不例外,最終不過比常人多活一些歲月罷了。

楊開盤膝而坐,依照煉氣訣所記載的法門引天地靈氣入體,過程相當漫長,需要感覺天地靈氣變化,這種感覺要以靈根品質為前提,而楊開,廢體一個,毫無靈根,要感應天地靈氣變化比別人難上何止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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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四年之後
寬敞空間內,寂靜無聲,一道瘦小身影靜靜盤坐在一方潔白石台上,一動不動,若非鼻孔間緩緩有氣流呼出,見到的人定會以為是活靈活現的雕塑,這是一個少年,十二歲左右,皮膚黝黑而不失俊俏,正是楊開。

盤坐在這裡已經四天了,期間未有動過分毫,心念萬分堅定,一次次汗珠浸滿全身,密布眼簾,楊開都毫無所覺,依照天元煉氣訣中記載的法門,細細感應天地天氣。

一次又一次失敗,楊開並不氣餒,他知曉自己無修仙靈根,只能靠意志力慢慢感應、緩緩體會,不能心急。抱定一個信念,一次不行就十次、百次、千次、萬次···直到感應到天地靈氣為止。

天地靈氣是最純粹的氣流,平日呼吸一口,都會有天地靈氣被吸入體內,只不過這一點點天地靈氣比起一次呼吸太渺小了,猶如一粒塵沙和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計。

在第七日早晨,楊開終於緩緩睜開雙眸,無喜無憂,似乎只是於睡夢中清醒過來,但七日之間所承受的痛苦只有自己方能體會;對於一個從未修煉過的凡人來說,打坐七日除非要有堅韌的意志力外,還必須具備一顆戰無不勝的心,要戰勝自己的心,七日來,楊開承受的就是不斷與自己戰鬥。

“感應不到任何天地靈氣變化!”楊開緩緩自語,早已沒有苦澀的笑容,將失敗看得十分平淡,平淡中有一股堅定的信念。

“聚氣丹,煉氣訣中記載的聚氣丹有輔助感應天地靈氣的功效,可惜不能回清虛洞天,否者倒可以想辦法弄到一點,做記名弟子時就有真傳弟子將聚氣丹在記名弟子中換取其他東西。”回想做記名弟子的時候,經常見到真傳弟子用聚氣丹換取其他東西,楊開有些後悔當初沒撈上一筆。

“聚齊,凝氣?”楊開默默念叨,似乎捕捉到一絲什麼,雙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半個時辰後,楊開猛拍腦袋,興奮自語道:“有了,陰陽門似乎就有凝聚的功能。”

楊開驀地站起身子,想也不想就朝陰陽門所在的位置疾奔而去,方才他想到易陽門時隔一段時間散發星星點點,那星星點點究竟來自何處,肯定是陰陽門有類似於凝聚的功效,才會周而復始的爆發吞噬力和綿綿之力。

跨過不知多少階梯,來到了陰陽門之前,黑白陰陽魚異常醒目,涇渭分明,時時刻刻散發出古老氣息,若是外人來到這裡,定會被這股萬古滄桑的茫茫威壓震懾心神,甚至撕裂魂魄。

而楊開卻感覺到一种血脈相連的感覺,似乎這個陰陽門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若是給他一部相應修行秘典,甚至可以將陰陽門融入身體,在第一次經過這裡的時候,楊開就有這種感覺,現在見到陰陽門剎那,冥冥中,楊開內心又升騰起這種感覺。

“又痴心妄想了!”楊開搖搖頭,現在都未達到煉氣期第一層,他都不知道自己怎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楊開收定心神,盤膝坐在陰陽門下,按照煉氣訣記載的法門感應天地靈氣,楊開在賭自己猜想,因為一個月前,他盤坐在陰陽門下,暗紅指環直接吸收了陰寒冰晶和溫潤光華後發生變異,使得指環隱沒在自己右手食指內,他賭陰陽門兩魚眼散發的是兩種精純天地靈氣。

此時,黑白陰陽魚平和肅然,就似暴風雨前來的寧靜,兩個時辰後,自白魚黑色魚眼內散發出星星點點的陰柔光輝,上兩次楊開都沒有特別注意,這一次專門為這而來,感覺特別明顯,與此同時,隱沒在食指上的指環居然輕輕顫動。

“咦,難道又要像上次那樣嗎?”感覺到異常,楊開稍微有些驚駭,上次那種情景十分可怖,冰晶真的可以一下凍住身心,也就是楊開,若是換著別人,他覺得定會化為齏粉,自己沒發生意外,完全是不知覺中與這裡形成了一體,儘管這樣,楊開也找不到半點頭緒。

這次擔心是多餘的,指環僅僅顫抖了幾下就沉靜下來,楊開毫不理會,收住心神,面朝黑白陰陽魚,緩緩吐納起來,一次次的吐納,楊開都未捕捉到一絲天地靈氣,那散發出的陰柔光輝並非楊開想像的那般,似乎並不是猜想中的天地精純靈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期間,楊開並未因此而放棄,冥冥中他總感覺到這裡定有自己想捕捉的天地靈氣;大約半個時辰後,陰柔光輝漸漸變淡,柔和的光輝緩緩瀰漫,也就在陰柔與柔和兩種光輝相互轉化的時候,楊開終於捕捉到了一絲特別的氣流。

這絲氣流緩緩流動,十分輕盈,又十分靈動,似有生命般在陰柔與柔和中漫遊,當楊開捕捉到這絲特別氣流的時候,自己的身心和靈魂都好似被洗滌了一番,他毫不猶豫地朝這絲氣流一吸。

驀地,氣流直接鑽入了楊開臟腑,他都清晰的感覺到精純的氣流在體內串行,“不對!”楊開暗叫一聲,依照天元煉氣訣記載,當靈氣被引入體內後,會順著經脈沿著一定的軌跡運轉,經過大小周天調息,最後進入丹田。

而剛剛吸入體內的這絲氣流,運行軌跡雜亂無章,毫不客氣地說是胡亂串行,一個人修煉之人在走火入魔之時才會出現這種狀態,楊開大驚,竭力調息,依照煉氣訣記載的路線引導這絲氣流,但無論如何,氣流似脫韁野馬,根本不聽使喚。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臟腑內氣流串行得愈加詭秘,楊開陡然間感覺到身體內冰火交加,一會似冰山壓體,下一刻宛若是火山爆發,焚燒軀體,驀地,楊開高呼一聲: “難道要走火入魔了嗎?”

聲音充滿無賴,充滿苦澀、充滿不甘心,冰火相交,就算是煉氣期大圓滿,甚至築基期的強者都不能化解,必定走火入魔,輕則經脈俱損,重則魂飛魄散。

即將奔潰之際,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隱沒在楊開食指中的銀白指環,在楊開的肌肉內化成一道銀白光芒,沿著一條經脈刷地一下就出現在胸口位置,頓時,指環散發銀白光華,溫潤氣流蔓延向身體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一縷光華直接湧進臟腑,牽引著先前吸入體內的天地精純靈氣沿著一條獨有的路線緩緩遊行,感覺到突如其來的變化,楊開立即按照煉氣訣記載的法訣引導天地靈氣運轉,當然,這個過程都在指環散發銀白光芒的引導下進行。

經過兩個時辰大小周天運轉,天地靈氣終於被納入繚繞丹田,最終在指環的鎮壓下化成楊開身體的一部分,時時刻刻錘煉肉身、洗滌經脈,但並非說明楊開進入煉氣期第一層,相反,他距離煉氣期第一層甚遠。

希望在眼前,接下來順理成章,楊開一次次地吸納陰柔與柔和互換間那絲靈氣,一次次經受折磨,日子一天天過去,丹田內的靈氣愈加濃郁,肉身也在時間飛逝中愈加強健、經脈也更加富有彈性。

四年後某一天,陰陽門前,一道健碩的身影驀地站起,緩緩睜開眸子,透發出神性光輝,濃密黑髮飛舞,渾身肌肉強健,看其面龐,豁然是楊開,較之四年前足足高出兩頭,眉宇清晰,愈發俊朗,渾身有一股力量澎湃。

“四年了,終於突破桎梏,晉升到煉氣期第一層!”楊開有喜悅,卻不激烈,覺得進入煉氣期第一層理所應當;也的確如此,擁有上品靈根的少年,晉升到煉氣期第一層不過三個月時間,但楊開足足花了四年,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是他人的十多倍。

“咦,微微呼吸居然感應到了隱藏在空氣中的天地靈氣?”楊開呼吸間捕捉到一絲天地靈氣,驚訝道:“煉氣期第六層才獨有的感應?”

楊開格外興奮,靜心凝神運轉靈氣,一拳轟出,

“砰”

數十斤的石頭被隔空擊飛,“靈氣化為靈力,煉氣期第三層力量!”

靈識感應達到煉氣期第六層,凝聚出靈力是第三層,楊開再不平靜,欣喜地來回飛奔。

四年磨礪使楊開得到巨大好處,每一個呼吸都有靈氣入體被提煉,意味著楊開今後每時都能修煉,吸納天地靈氣,只不過楊開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天地靈氣是常人的百倍、甚至千倍,想輕易進入第二層卻是很難。

楊開感覺陰陽門遠非提供一點靈氣這般簡單,銀白指環隱沒在胸口內,時刻散發出一股力量鎮壓體內靈氣,楊開相信,一旦銀白指環脫離而去,體內靈氣就會暴亂,撐破自己身體。

也就是說,指環相當於楊開此時的靈根,問題相當嚴重,楊開將這個隱藏的危機當成第一件要解決的大事。

“應該出去了,一切隱藏的秘密將來再回來探索。”隨處都能吸納靈氣,楊開沒必要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旋即沿著熟悉路徑出了天坑,半月後,來到一座繁華的小鎮,人流熙熙攘攘。

楊開向行人打聽,得知炎城距這千里,當即也不歇息,朝炎城所在方向走去,四年半了,不知爺爺過得可好,父親、母親是否回過炎城,自己必須回炎城看看,那裡有自己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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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蒼蒼宇下是一家
四年半未回炎城,四年半未見到至親爺爺,楊開腳下未絲毫停頓,千里之遙,一尺之心,欲見親人急迫心情難以遏制;楊開腳力很快,日夜奔波,終於在第五日後炎城若隱若現地進入他的視線。

整個炎城被高大厚實的城牆牢牢護住,城樓上站滿了剛毅英武的兵士,他們凝神瞭望,神色緊張,一副若臨大敵的模樣。

見到炎城緊張氣氛,楊開暗道:“炎城發生什麼事了嗎?”

腳下不停,奔跑得愈加快了,距炎城大概百丈距離時,城樓上所有兵士劍拔弩張,紛紛瞄準正急速朝城樓奔跑來的楊開,旋即他駐步不前,注目凝視城樓上緊張的兵士。

正在這個時候,城樓上最中間的兵士紛紛散開向兩邊,接著一道偉岸的身影呈現在楊開眼簾中,這是一名稍微年老的男子,眸光深邃若淵,臉龐上鐫刻下了歲月的滄桑,最引人注目的是滿臉虯髯鬍鬚,將他襯托得愈加英武不凡。

“李航就耐不住了嗎?三日之期未到,這是要強取趙某人頭嗎?”城樓上虯髯男子聲音似洪鐘,猶如滾滾天雷,厲聲朝楊開喝問道。

見到虯髯男子的瞬間,楊開眼簾濕潤了,晶瑩淚花將清澈似珍珠的眼珠擋住,異常激動,大聲地道:“清揚爺爺,我是小開啊,是四年前的小開!”

四年變化對於一個青年或者中年人來說,可能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對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來說,變化就很大了,楊開足足較四年前高出兩頭,刀削般的臉龐早已褪盡稚氣,此刻呈現的是一股英武俊朗之氣,趙清揚第一眼見到,還以為是敵人來襲。

聞到楊開激動興奮的聲音,趙清揚健碩的身體微微輕顫了兩下,凝目仔細觀看,俊朗英武的臉龐儘管改變不少,但小楊開那熟悉的輪廓並未有改變,尤其是一聲“清揚爺爺”飽含感情。

“快、快打開城門!”趙清揚旋即吩咐兵士打開城門,百丈外的少年是楊開無疑。

“嘎嘎···”

城門應聲而來,楊開似一枝離弦的天箭,在眾多兵士驚愕的目光下幾個呼吸間就進了炎城,隨後身體倒轉,沿著凝實的石階沖向城樓,趙清揚比四年前蒼老了些,渾身精力卻很旺盛。

“清揚爺爺,你們這是?”楊開指著神色緊張、若臨大敵模樣的兵士問道。

趙清揚一把拉過楊開,仔細打量一番,這才道:“李家子弟李航在清虛洞天修仙有成,為了一己私怨,居然想置炎城百姓於水火之中。”

“李航?”楊開眉頭微蹙,他太熟悉了,是炎城出名的浪蕩公子,花天酒地,五年前當街調息女子,被趙清揚懲戒,最後懷恨在心,久久不能釋懷,四年前被清虛洞天收為真傳弟子,發誓修仙有成時,定當取趙清揚項上人頭。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僅僅四年,李航修煉有成,就想報當年之仇,心胸何其狹窄?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楊開問道,想了解整個事情。

趙清揚拂捋過濃密鬍鬚,嘆息一聲道:“昨日,李航突然間讓人送來通告,讓我自己割下人頭,否者會讓炎城血流成河。”趙清揚說著自懷中掏出一方黑色的金帛,上面書寫著“令自主斬頭,若然血濺城池。”

“好霸道,口氣忒大了吧!”楊開運轉靈力,當場將金帛化成碎片,道:“我倒要看看李航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小開,四年前清虛洞天有人來炎城,告訴你爺爺,說你已經掉入洞天禁地什麼天坑,不知下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趙清揚才回憶起四年前的事情,疑惑地問道。

楊開一愣,沒想到自己發身的一切,都被清虛洞天洞察到了,不僅如此,還派來使者告知,聞趙清揚的話,楊開將在清虛洞天發生的一切簡單訴說了一遍,其中關鍵之處當然省略過去。

聞得楊開在清虛洞天的遭遇,趙清揚眉頭緊鎖,替楊開憤憤不平,在他心中,仙家之地應該和諧、與世無爭,但現在看來,仙家爾虞我詐更勝過凡俗世界,感嘆一聲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趙清揚神色肅穆,透發出一股威嚴,見到這,楊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喃喃道:“是關於我爺爺的事嗎?”楊開再也想不出有任何事情會讓趙清揚對自己一臉鄭重。

趙清揚點點頭,濃密鬍鬚輕輕顫動,鄭重地道:“四年前在得知你掉入天坑不知下落,兩日後你爺爺···”

“爺爺怎麼啦?難道···”楊開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測,若真是那樣,對自己絕對是一個不小打擊。

見楊開突然間神色恍惚,俊臉“唰”地一下蒼白,趙清揚攬住楊開的肩膀,道:“小開,別急,並非你想的那樣,聽清揚爺爺將話說完。”

楊開是特別注重親情的人,如果說楊開最大的弱點,可能就是太注重感情了,當日張揚被卓力、貓眼等人折磨**,楊開為了營救同室兄弟,不顧一切後果放火焚燒記名弟子管事處。若是爺爺發生什麼不測,楊開的心態可能會改變,甚至會將清虛洞天列為自己的一號敵人,這就是楊開,為了親人、兄弟,他可以不顧一切,可以亡身捨命。

當聽到趙清揚話鋒一轉,旋即他竭力壓抑下即將奔潰的心,說道:“清揚爺爺,我爺爺究竟怎麼了,快告訴我啊!”顯得異常急切,恨不得趙清揚能將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腦兒地塞進自己的腦海。

“四年前的某一天,仁義老兄被一神秘人悄然帶走,僅在小酒肆木門上鐫刻下了兩句話!”趙清揚回憶當年所見,說道。

“是什麼話?”楊開顯得十分急切。

趙清揚一抹虯髯鬍鬚,說道:“東風捲、北雪漂、蒼蒼宇下是一家。”

“東風捲、北雪漂、蒼蒼宇下是一家,”楊開一字一字念叨,想從其中尋出一絲線索,但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楊開絞盡腦汁也不能明白這究竟預示著什麼,“蒼蒼宇下是一家,是一家,一家···”

驀地,楊開一拍腦門,低語道:“難道是古楊家,不對啊,五百年前楊家不是覆滅了嗎?那又是什麼呢?”

旋即楊開放棄了這個念頭,爺爺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古楊家五百年前被幾大古世家聯合覆滅,隨後又被東域修真聯盟國度追殺,很多宗門也參與了進來;經過殘酷的鬥爭,最後僅僅留下了楊開他們這一脈,人丁單薄,蒼蒼宇下是一家,這一家並非指楊家,可那又指什麼呢?楊開一頭霧水。

“小開,也不要多想,爺爺肯定沒事,將來你爺孫倆肯定會重聚。”趙清揚拍拍楊開的肩膀,安慰道。

楊開苦澀一笑,毫無線索,想要重聚,何等艱難,但知曉爺爺沒發生意外,心也漸漸放寬,眼下需要對付的是李航針對炎城和趙清揚所做的一切,他必須化解這次危機。

清虛洞天有明確規定,凡是修仙真傳弟子不得與凡俗世界發生摩擦,更不能挑釁,不論有多大仇恨都得放下,而現在,李航敢公然自清虛洞天來報當年之仇,是洞天發生了什麼,還是清虛洞天默許這件事?

如果是洞天發生了什麼,趙清揚和炎城百姓或許可以躲過李航的挑釁,若是洞天默許李航的作為,整個炎城就岌岌可危了;李航到現在都未行動,肯定是擔心炎城李家安危;之所以未冒然刺殺趙清揚,李航肯定是想在眾人面前狠狠羞辱他,或者是證明自己修仙后有多麼多麼了不起,楊開十分了解李航的性格,將整個事情看得十分透徹。

兩天過去,城樓氣氛緊張到極致,這一日上午十分,“咻、咻···”幾聲劃破虛空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緊接著就是三道身穿藍色道袍的青年腳踏飛劍禦空朝炎城方向駛來。

一時間,整個城樓所有人緊張到極致,面對所謂的仙人,他們內心驚恐、悚然,持在手中的彎弓都在輕輕顫抖,可見兵士對仙人畏懼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所有兵士見到御劍而來的三人時,戰力直接崩潰,楊開微蹙眉頭,高聲道:“諸位,李航等人只不過是小小修士而已,只要大家齊心協力,絕對能戰勝他們,他們既然來了,我們就應該昂首應對,仙人怎麼了?實話告訴你們,我也是名小小的仙人,只要有我楊開在,就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害你們任何一人,但大家都要將手中的弦拉滿了,當他們臨近五十步的時候,狠狠地用力射過去。”

眾兵士被楊開一席話激發出戰無不勝的氣勢,陡然間就將手中的大弓拉得滿滿的,手也不再顫抖,雙眸爍爍生輝,凝視愈來愈近的三人。

“楊開?”御劍來的三人,中間的青年臉龐清瘦,眸子中透發出一股邪氣,驚愕地看著城樓上矗立的楊開,當即在空中停止下來,疑惑地道。

“沒錯,李航,正是我,你膽敢違背洞天戒律,向凡人下手,不擔心洞天剝奪你一身修為嗎?”四年變化不算大,青年嘴角時時浮現的邪笑給楊開留下深刻印象,相見一瞬間,立刻分辨出是李航,楊開厲聲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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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炎城危機
李航面容清瘦,略顯蒼白,眸子中透發出狠色,邪邪笑道:“楊開,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別擔心我是否會受責罰,先顧忌下自己的處境吧!”

楊開看著御劍矗立在虛空的三人,無憂無喜,冷冷剜了三人一眼,說道:“李航,我的處境自己明白,你以為可以隻手遮天嗎?”

旋即,楊開散發出渾身氣勢,絲絲靈力浮動,居然捲起一陣小小旋風,屹立城頭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三人。

突然出現的一股旋風,使得李航三人微微變色,尤其是李航,眸子冷電愈加熾盛,驚愕地道:“煉氣期三層?楊開,你不是廢體嗎?怎麼擁有煉氣三層的實力?”

四年前,他們一起接受清虛洞天測試,羽靈道人明明白白告訴楊開為廢體,與修仙徹底無緣,而此時楊開表現出了煉氣期三層的修為,不由他不震驚,當楊開散發出靈力波動的那一刻,身心巨顫。

“什麼是靈根,什麼是廢體?都他媽見鬼去吧,我楊開從來不信命運,李航,既然來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解決了!”楊開眼中露出狠色,雖然還未修煉攻擊之術,但楊開也想試試自身靈力強弱,旋即又看著另外兩名藍袍青年道:“二位師兄,楊開有禮了,今日是我與李航個人恩怨解決之日,希望兩位師兄成全。”

御劍矗立在李航身邊的兩人互望一眼,接著又向李航投去詢問的眸光,顯然,這兩人以李航馬首是瞻,從此可以看出,李航四年半時間,在清虛洞天擁有一股不小勢力,眼前二人,也擁有煉氣三層初期的實力。

李航微微蹙眉,他不知道楊開實力強弱,本不想冒然出手,可在自己師弟面前,若是不答應楊開,在師弟們心中的形象肯定會大打折扣,旋即一咬嘴唇,邪邪地笑道:“楊開,你這是找死嗎?”

“隨你怎樣說都可以,李航,我不喜歡逞口舌之利,戰還是不戰?”楊開仰望蒼穹,戰意澎湃,喝問聲響徹一片天空。

面對楊開高昂戰意,李航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突然之間變得渺小了,對方就像一座山岳,而自己充其量是一座小土包;暗道:“不好,這小子在聲音中蘊含靈力浸蝕心神,難道他也具有煉氣三層巔峰的修為?”

李航運轉靈力,控制波動心情,腳下劍光閃爍,似一道流星急速朝陽開所在的城樓疾馳而來,似乎想一招間解決楊開,挽回方才失神的顏面。

看著李航直接御劍而來,楊開眉頭微蹙,他自身的力量究竟如何,唯自己知曉,這點靈力絕對戰勝不了李航,充其量能抵擋一兩個回合,但為了檢驗四年來的修行成果,楊開毅然選擇戰鬥。

寧靜心神,將雄渾的靈氣轉化成靈力,匯集在一雙拳頭中,在李航距離自己僅有三尺遠的時候,楊開豁然朝對方轟擊出一拳。

李航見到楊開竟然用拳頭對敵,內心疑惑他為什麼不用法器,要知道,單一的肉身攻擊,戰鬥力減少幾分,不由心中震怒,喝叱道:“楊開,膽敢小瞧我,找死!”

驀地,李航手中劍光閃爍,他左手捏法印,右手紫劍熠熠生輝,靈力澎湃,直接朝楊開散發靈力的拳頭劈刺而下。

當劍光欲接觸到楊開拳頭時,楊開陡然偏轉身體,直接斜跨一步,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李航凌厲劍勢,旋即右拳揮動,砸向李航的背心,楊開瞄準的就是這個機會,左拳為虛,右拳為實,虛實相交,使得李航露出空擋。

拳風呼嘯,李航一劍刺空,暗叫不好,腳下步伐幻滅,陡然側身躲避,但還是遲了一點,被楊開一拳轟擊在腋下肋間,鑽心疼痛蔓延向四肢,臉色愈加蒼白,急速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著楊開,咬牙切齒地指著他道:“你···你····”

“你什麼啊,所謂兵不厭詐,李航你太自以為是了!”楊開眸綻冷芒,自有一股威嚴,同樣指著李航道。

“楊開,這是你逼我的!”李航驀地御劍而去,矗立虛空中,高聲道:“趙清揚老兒,速速割下你的頭顱,否則我會讓炎城生靈塗炭。”

楊開憤怒了,眸射冷芒,趙清揚是自己最尊敬的人,李航當面要他的頭顱,嚴重刺激了楊開的情感,憤然道:“李航,別忘了你李氏家族全都在炎城,膽敢動炎城一草一木,我保管讓李氏家族滅門,說到做到。”

楊開是真的憤怒了,若李航動炎城任何人一個指頭,他就決心要滅李家滿門,楊開是個果決的人,下定的決心十條神龍也拉不回,大不了玉石俱焚,沒什麼大不了。

聞得楊開之言,李航面色大變,他知道趙清揚是一個正直不失公正的人,絕對不會牽連無辜,所以也不擔心他暗中向李家動手,這才膽敢大張旗鼓地宣揚自己要取趙清揚人頭,但現在不同了,中途殺出楊開,他絕對是個說到做到的主。

“楊開,小心將話說得太滿!”李航目露凶光,朝左右兩藍袍青年使一個眼色,左手做一個抹脖子的動著。

頓時,三道劍光閃爍,李航等人御劍直衝,雙手不斷捏印,頓時,團團烈火跳躍,瞬間,炎城城樓被滔天火光淹沒,慘叫悲呼絡繹不絕,一時間,滿城的人恐慌至極點。

“所有兵士,將手中的箭全部射出去,相信我們可以阻止這場浩劫。”楊開大聲指揮所有人攻擊李航三人。

眨眼間,似雨的箭羽密密麻麻,似乎要將蒼穹射破,宛若末世降臨,然而,成百上千的箭羽接觸到李航三人身體時簌簌下落,沒一支箭能洞穿他們被靈力包裹的身體。

楊開暗暗蹙眉,神色大變,他看見幾名兵士被熾烈的火球擊中,剎那就燃燒起來,不多時散發出陣陣肉香,景象異常恐怖,逃逸的城民相互碰撞,各種慘叫聲此起彼伏,漫天鮮血飛舞,不少兵士被收割性命。

楊開眼睜睜地看著慘景發生,無力感陡然攀升,自己所擁有的靈力太渺小了,剛剛能一擊砸中李航,本就存在僥倖,而現在,李航三人毫無顧忌,澎湃靈力洶湧,火球攻擊術毀天滅地。

面對李航等人狂暴的火球攻擊,就算強若楊開擁有靈力的修士也素手無策,畢竟他沒煉息過戰技,根本無法與李航抗衡,方才,李航若上來就發動火球攻擊,楊開不可能抵抗得住,只不過李航過於輕敵,依靠紫劍取勝,才著了楊開的道。

“李航,當年是老夫個人得罪你,何必針對全城無辜百姓,只要你現在停止攻擊,我趙清揚願意割下頭顱!”就在火光滔天,慘叫此起彼伏之際,趙清揚驀地自城樓內走出,看到虛空中發動火球攻擊的三人,懇求道。

李航見狀,邪邪地笑道:“趙清揚,若讓你輕易死去,怎可解多年心頭之恨,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整天受本少爺揉捏!”

楊開驀地閃身攔在趙清揚面前,慍怒遍布臉龐,厲聲道:“李航,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李航神色不善,反問道:“楊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欺人太甚的!你方才不是說要收割我家人的生命嗎?你去試試看!”

此時,楊開真想將李家屠殺乾淨,卻知道不可能,若是離開趙清揚,李航頃刻間就會將他擊殺,甚至如李航所說,擒拿後要讓趙清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趙清揚是自己最為尊敬的人,不能因為心中下定的決心而置清揚爺爺於絕地,楊開做不到絕情。

熾盛的火球漫天飛舞,恐怖的火焰收割了諸多兵士性命,趙清揚老淚縱橫,滿臉虯髯都被火勢燒得焦糊,當年善舉卻使得今日橫禍,趙清揚懊悔無比,他懊悔的不是當年懲戒李航,而是懊悔當年未將小畜生擊殺,釀造了今日災禍。

“李航,只要你放過城中百姓,我趙清揚這把老骨頭任憑處置!”趙清揚已經被逼入絕境,風風火火六十載,老年卻迎來人生一場坎坷。

“好,將你趙家女兒貢獻出來,彌補當年的過錯。”李航御劍矗空,臉色猙獰,甚是可怖,腥紅的舌頭舔舔嘴唇,似要品嚐絕色佳麗。

聞言,楊開怒意滔天,痛恨自己未有任何攻擊之術,天元煉氣訣中有一種叫做“大牽引術”的攻擊戰技,卻未來得及修煉,當日進入煉氣期第一層,就出了天坑,根本沒時間修煉,此時,楊開才覺得自己未修仙靈根是何等悲哀。

李航具有修仙靈根,四年後晉升至煉氣第三層,不僅如此,更是將火球攻擊術修煉的爐火純青,而自己,花費四年時間,僅僅進入煉氣第一層,雖然能夠凝聚出靈力,卻無法長時間攻擊,現在親人遭到威脅,卻無力保護,眼睜睜看著清揚爺爺的部下紛紛被收割性命,人生最大的痛苦也莫過於此。

“李航,你太放肆了!要知道,李家今後可還要在炎城立足!”楊開攥緊拳頭,其上靈力澎湃,只要李航膽敢上前,他一定要以死相護,在死之前決不允許李航傷害趙清揚。

“我要將當年所受的苦全部拿回來,也只有趙家小娘子才能彌補趙清揚的無知,趙清揚,你說呢?”李航看也不看楊開,將仇恨的眸光投向了趙清揚,接著又道:“趙家覆滅了,炎城之主也該我李家來做做了!”

聞言,趙清揚老臉一陣發白,七竅生煙,“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顯然,趙清揚被李航的話生生氣到骨髓裡,楊開慌忙護住趙清揚,左手貼在他的背心,一股柔和的靈氣徐徐湧入趙清揚身體,這才緩過神來。

“小開,答應爺爺一件事!”趙清揚拉著楊開的手臂,懇切道。

楊開生生忍住即將流出的淚花,說道:“清揚爺爺,只要清揚能做到,絕對不會辜負爺爺!”

趙清揚充滿欣慰地道:“若我發生不測,請照顧好玉儿!”

楊開一震,趙清揚是臨終囑託,他已經報了必死之心,是李航生生逼迫他改變了任由其折磨的主意,事情反正發展到如此田地,還為什麼要讓李航折磨呢,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僅有十五歲的孫女——趙玉儿。

楊開知道改變不了什麼,點點頭道:“清揚爺爺放心,只要我楊開一日活在世,就會維護玉儿妹子安全。”

“趙清揚,想以死謝罪嗎?未免太急了吧,就算你死了,趙玉儿也逃脫不了我的手掌心,就憑楊開想維護她的安危,癡人做夢!”李航矗立虛空上,五指齊張,似囚籠般的光網直接朝趙清揚籠罩下去。

“咻”

電光石火間,破空之音自不遠處傳來,旋即就見三個藍袍青年御劍而來,為首的青年比李航足足高出兩頭,濃眉大眼,嘴寬鼻挺,身材比平常人大了一圈,他一拳轟擊向光網,使得光網四分五裂、最終潰散。

“陳鵬!”楊開訝然道,短短四年,陳鵬居然進入煉氣期四層,比李航的境界都高出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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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無塵
陳鵬高大挺拔,御劍矗立虛空中,濃密黑髮飛舞,自有一股威嚴,宛若魔神臨塵,相隔十多丈遠一拳轟碎光網,化解了趙清揚面臨的危機。

“楊開?”陳鵬眸光似電,凝聚在楊開身上,萬萬沒想到在此遇見,據他所知,楊開不幸掉入清虛洞天禁地天坑,生死不明,而且洞天發出諭令,有知道楊開下落者必重賞,四年過去再次相見,陳鵬一瞬間的驚訝,旋即臉龐恢復正色。

李航擒拿向趙清揚的光網被一拳擊碎,阻止了他擒拿痛恨多年的仇人,當即就要破口大罵,轉身見到矗立虛空中似魔神般的男子,清瘦蒼白的面孔上立即佈滿黑線,御劍靠近陳鵬施禮道:“師兄,你怎來這了?”

陳鵬在李航身上淡淡地掃視一遍,神情肅穆,嚴厲地道:“師弟,仙門戒律難道忘記了嗎?城主當年與你的過節理應一筆勾銷,你置仙凡不顧,公然傷害無辜,眼中還有師尊,還有掌教至尊嗎?”

以前在炎城的時候,陳鵬萬萬不敢以這副口氣與李航講話,當年李航狡猾多變,睚眥必報,暗地裡,陳鵬沒少吃虧;進入仙門後,陳鵬分分秒秒都在修行,雖然靈根稍稍弱於李航,但自身耐力和刻苦卻是李航不能相比,現在境界較李航高也不足為奇,仙門以實力為尊,儘管心中不情願,李航也只能硬著頭皮喊聲師兄。

“師兄,此仇不報,難解心頭之恨,還望師兄成全!”李航面色較為猙獰,狠狠地剜了趙清揚、楊開二人一眼,憤憤不平地道,還不想放棄。

陳鵬聞言,橫眉冷豎,眸中透發出冷冷的光芒,道:“還不死心,想找死嗎?空靈師叔已經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這才令我們師兄弟前來勸你回仙門,如若不然,就地解決,明白了嗎?”

李航直冒冷汗,單單是陳鵬,還不至於畏懼,而事情卻被空靈師叔知道,戰戰兢兢地道:“師兄,師叔、師尊和掌教不是在閉死關嗎?”

“哼。”陳鵬冷哼一聲,道:“師叔他們是在閉死關,所以你就敢胡作非為了,空靈師叔的秉性你還不了解嗎?”

一聲冷哼,徹底讓李航老實下來,其他師叔可能還在閉死關,精明乾瘦的空靈師叔很難說,他眷戀紅塵美酒佳餚,一日不出山門,心中就憋得慌,知道自己要了解私人恩怨,不是不可能。

李航直冒冷汗,空靈道人責罰人不知輕重,若一番責罰下來,很可能會脫層皮,想到這些,那雙怨恨的眸子死死地凝視著楊開和趙清揚,嘀咕道:“終有一日會解決掉你們!”

“楊開,沒想到能再次見到你!”陳鵬不在理會李航,看著楊開微笑道。

楊開好不避諱對方的眸光,摸摸下巴,道:“陳鵬師兄,多謝援助,回到洞天可要好好懲罰李航,以免更多人收到他的傷害,最好剝奪他一身修為,這是我樂意見到的事情。”

陳鵬腳下紫劍熠熠生輝,將他襯托得更加挺拔高大,聞得楊開之言,不置可否地笑道:“楊開,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驀地,陳鵬話鋒一轉,接著道:“楊開,四年前你掉入天坑,洞天各位師叔和掌教可找了許多時日,讓我們見到你的時候,一定要勸你回洞天,與我一起回去如何?”

楊開微微一怔,旋即道:“我一名廢體,回不回對於洞天和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再說了,若是我回到洞天,還若四年前一般被他人算計,情況就大大不妙了。”

“真的不回去麼?”陳鵬盯著楊開,旋即手指著身邊李航等五位藍袍師弟說道:“只要你回去,掌教都說了,破格收為真傳弟子,你可以問問他們是否屬實!”

“哦!”楊開習慣性地摸摸下巴,不知道清虛洞天高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要破格收自己為真傳弟子,看陳鵬和李航等人的表情,不似說謊,沉思一會笑道:“多謝師兄美意,若洞天真有這個打算,不防讓掌教親自來一趟炎城如何?”

“楊開,你大膽,收你為真傳弟子已經破例了,居然口無遮攔,要掌教親自前來,你以為自己是誰?”矗立虛空中似謫仙般的一人怒喝道,未料到楊開如此不識時務,口出狂言。

楊開雙手一攤,聳聳肩,一副痞子模樣地冷笑道:“愛來不來,我也沒強迫掌教,你們只需將我的話帶給掌教就行。”

“小開,就隨陳鵬回仙門吧,我想上仙肯定會竭力栽培你的!”一場危機化解,壓在趙清揚身上的大山陡然輕鬆,勸解楊開道。

“楊開,城主說得極是,當你見到掌教後,就會明白師叔伯的苦心!”陳鵬不喜不怒,所表現出的淡然與粗狂的外表極不相稱。

楊開搖搖頭,事情未搞清楚前,絕不會冒然回清虛洞天,而陳鵬居然未提記名弟子處被火焚燒的事,也沒講清洞天為何要讓自己回洞天,其中定有蹊蹺。

不明不白要收無法修仙的廢體為真傳弟子意在何為,若不是有陰謀,就是對方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楊開不是傻子,洞天有可能以為自己會在天坑中得到什麼,但洞天為何又斷定自己能從天坑內出來呢?楊開陷入了沉思,十多個呼吸後,他輕輕一拍腦門:“定是卓力、貓眼等人將事情前前後後和盤托出,並且將擅闖禁地的事情也禀告了洞天高層,所以高層才相信自己會再次出現,”

“陳鵬師兄,如果掌教真的希望我回洞天,就勞煩他大駕炎城,除此之外,絕不回洞天,因為我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強迫我回洞天,到時候也不回和他們配合。你了解我楊開的性格,說得到做得到。”楊開絕不退讓,既然想清了前前後後,怎會任由他們擺佈。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只好將你的話帶給仙門,掌教是否親至,就不好說了!”陳鵬黑髮飄飄,眸光熠熠,旋即拱手道:“告辭。”

旋即,六人腳下紫光閃爍,陳鵬等人御劍而去,炎城的危機化解了,損失不是特別慘重,十多名兵士被火球焚燒,殃及到數十名城民。

接下來幾天裡。趙清揚親自安撫受難的兵士和城民家屬,並撥給了受難家庭不菲的錢財。

第五日上午,所有的善後工作處理完畢,楊開凝視蒼穹,喃喃道:“不知清虛洞天各位師叔伯聽到我的要求是何種表情,我很可能是清虛洞天上百年來唯一一個要求掌教親臨的記名弟子吧。”

楊開摸摸下巴,接著暗自低語:“若掌教真的親臨,我應該提出什麼條件呢?回洞天關係到我的未來,必須將這件事情想清楚,要為自己留下活路。”

四年前,自楊開成為記名弟子後的遭遇,他深深體會到仙門殘酷,李沐等人追殺,玲瓏福地被玉陽洞天覆滅,卓力、貓眼等人設算計,幾日前又李航向凡人動手。

凡此種種,楊開領悟出兩個道理,其一是活著,其二是絕對的實力。

只有活著才有意義,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只有強悍的實力才不能被人欺辱,被人追殺;清虛洞天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一名廢體成為真傳弟子,其中定有玄機,究竟是什麼,楊開不得而知,所以他不會相信清虛洞天任何人,尤其掌教和各位師叔伯。

陳鵬等人離開後第七日晌午,“咻,咻,咻”接連劃破虛空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楊開站立在高大的城樓上,瞭望清虛洞天方向,響聲過後,幾道身影似一道流光般迅捷,驀地出現在楊開面前。

為首的男子身著月白色道袍,眸子開闔間透發出森嚴的寒芒,大約三十多歲,氣質出塵,仔細凝視楊開,親切和藹地笑道:“楊開,怎不回洞天呢?師叔伯都在為你擔心。”

月白道袍男子身邊的兩人,楊開自然識得,左邊的男子手持一把羽扇,一字鬍鬚,正是測試靈根的羽靈道人,當初他收下了黑色方盒,楊開暗暗發誓要將墨黑方盒拿回來;右手的道人花白鬍鬚、身材矮小,笑意盎然地瞧著楊開,他就是一向將紅塵美酒、絕色佳人掛在嘴邊的空靈道人。

聞得穿月白道袍男子之言,楊開神色鎮定,似早料到三人會來般,淡淡地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大膽,楊開,見到掌教還不行禮!”羽靈道人見楊開不知禮數,當即就黑下臉來,恨恨地道。

“羽靈,什麼脾性?”月白道袍的男子冷冷地掃視了羽靈道人一眼,旋即親切地朝楊開道:“我是無塵。”

“哦!”楊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才慢吞吞施禮道:“晚輩楊開,見過無塵前輩。請恕晚輩方才冒失之過。”

聞得楊開口中之言,不但是羽靈道人面紅耳赤,空靈道人花白的鬍鬚都輕輕顫動了幾下,楊開並未將自己當成清虛洞天的弟子,而是普通的晚輩向前輩問好而已,這般做究竟是何用意,難以踹度。

無塵古井無波瀾,笑呵呵地道:“楊開,我們知道你在清虛洞天受過苦,甚至差點喪失性命,但一切都過去了,我今天前來,就是想讓你重回洞天,並且會收你為真傳弟子,傳授清虛洞天無上法典。”

“真的?”聞言,楊開表現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反問道。

“果然還是少年!”羽靈道人心中嘀咕,很鄙視楊開天真無邪的模樣。

“當然,我貴為一派之主,豈能兒戲。”無塵當即肯定地說道。

“那好,我願意回洞天,但有小小請求,若是前輩應允,晚輩立即隨前輩回洞天。”楊開摸摸下巴,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關鍵時刻必須要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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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狠狠索取
“哦?”無塵似天劍的眉毛輕輕顫動,聞楊開之言,先是一怔,旋即笑呵呵地道:“有何請求,但說無妨,只要清虛洞天能做到,絕不拒絕。”

楊開習慣性地摸摸下巴,玩味地打量羽靈道人,眸中陡然閃過不經意的寒光,似乎在打量一隻獵物,甚至是打量一件器物,強若羽靈道人,渾身都冒出一片小山丘似的雞皮疙瘩。

“看什麼?別太放肆!”羽靈道人一甩道袍,一字鬍鬚猛烈上翹,輕叱道。

楊開踏步上前,根本未將羽靈道人喝叱當回事,笑嘻嘻地問道:“前輩,四年前炎城少年靈根測試的時候,你是否收過一方黑色木盒?”

聞言,羽靈道人老臉微微**,冷冷眸光乍現,恨不得一**吞了楊開,但在自己掌教面前,卻不敢造次,應聲道:“是又怎樣?”

“前輩承認就好,四年前,晚輩心中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取回這方墨黑木盒。”楊開冷冷地看著羽靈道人,然後斜跨一步恭敬地朝無塵施禮道:“無塵前輩,請您做主,讓羽靈前輩返還我家傳之物。”

幾日來,楊開一直在想究竟提出什麼樣的條件,直到昨晚,他才決定下來,因為清虛洞天不會無緣無故收一個廢體為真傳弟子,現在他們表現出的異常,說明自己身上有他們想得到或者在意的東西,自己請求只要不過分,無塵絕對會答應。

無塵將眸光移向羽靈道人,使得對方渾身發毛,旋即問道:“羽靈,楊開所言是否屬實?”

被這一問,羽靈直皺眉頭,萬分不情願地點點頭,道:“屬實。”不知是羞愧,還是惱怒,羽靈聲音很小,但楊開感覺到對方語氣中充滿了無名怒火和怨恨之氣。

“哼!”無塵眸中透發出一股寒芒,冷哼一聲,道:“還不趕快還給楊開。”

“師兄···”羽靈道人本想再說點什麼,但看見無塵冷芒四射的眸光,頓時氣焰就焉了下去,萬分不情願地將手一翻,驀地,三尺見方古樸自然的墨黑木盒呈現在大家眼中。

當見到木盒剎那,楊開眼睛居然濕潤,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喊:“爺爺,楊家的東西我拿回來了,您老放心,小開也定會重整門楣,恢復楊家五百前的輝煌。”

“咦!”無塵與空靈道人同時將似尖錐般的神識探入木盒,均是臉色一變,他們知道木盒內之物的珍貴之處。

木盒裡面的千年雪蓮,羽靈道人本想煉製出一枚神異的丹藥,卻差一味藥,四年來他都在與掌門以及幾位師兄弟一起閉死關,將洞天藥庫翻了個底朝天,可還差一味輔助藥,沒時間外出,是故千年雪蓮原封未動。

楊開將三尺見方的木盒接過來,摩挲上面古老的花紋,回想起與爺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酸澀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濕潤了眼簾,他竭力控制情緒,旋即樂呵呵地道:“羽靈前輩,施捨一個萬靈囊如何?讓晚輩成天捧著它也不好看,對吧?”

一聽這話,羽靈道人差點將一字鬍鬚生生氣白,楊開不僅要回千年雪蓮,還想在自己身上收刮一番,忽然感覺自己兩百多年白活了,今日被一屁小孩明目張膽敲詐,自己又不能反駁或者拒絕。

在無塵犀利眸光下,羽靈道人手掌一翻,旋即手掌中多了一個淡黃色的小囊。

楊開將其抓在手中,仔細打量,看不出萬靈囊由何種材質做成,柔軟細膩,楊開試著讓自己的意識進入其中,卻被一股力量阻止,微微蹙眉,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羽靈前輩,萬靈囊留有你的神識,我怎能使用,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羽靈道人面紅耳赤,原本以為楊開不能發現自己留在上面的神識,打算在無人之時將千年雪蓮盜取出來,卻忽略了楊開意念十分微小,直接被識破,就似狠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悶聲不響上前伸出右手朝萬靈囊上輕輕一抹,旋即惡狠狠地瞪了楊開一眼。

楊開不以為意,將意識探入萬靈囊,其內自成一方空間,大概有方圓十多丈,能夠放置很多東西,旋即心念閃動,三尺見方的木盒被收入萬靈囊,楊開留有意思意識在其上,隨時都能收進或者取出萬靈囊內的物品。

“楊開,還有什麼,儘管提出來,今天將一切事情解決了,回到洞天你也可安心修行!”無塵掌教雙手縛在背後,灑脫、超然出塵。

楊開毫不猶豫地道:“無塵前輩,需要將前幾日弒殺凡人的李航等人嚴厲處罰,最好是廢除修為。”

“廢除修為?”無塵眸光幻滅,顯得有些為難。

楊開看對方神情,立刻分辨出無塵絕不​​會這樣著,旋即道:“前輩要是為難,就罰他面壁思過百年,如何?”

“好!依你所言!”無塵回答得十分爽快,接著道:“還有什麼需求?”

楊開摸摸下巴,陷入沉思,旁邊三人儘管神色如常,可心裡卻大大打鼓,真擔心楊開會提出出格的請求,而這個請求又在清虛洞天的能力範圍內,就比較為難了,真希望楊開能到此為止。

哪知道他們還未停止心思,楊開陡然轉身,說道:“還有一個唯一的小小的要求!”

“說出來聽聽!”說這幾個字的時候,鎮定若無塵這樣的掌教,都暗暗捏了一把汗,楊開無邪的笑讓他覺得對方奸計得逞。

“我希望洞天內我可以任意出入,當然,諸位前輩的寶地楊開絕不會涉足!”楊開天真地看著無塵,意思是在說要求不過分,不會踏足你們的寶地,也就是在洞天要個自由身。

但無塵三人聽到楊開的要求時,臉都綠了,任意出入意味楊開可以隨意進入洞天各處迷地,雖然最重要的迷地僅師兄弟知曉,但外面的一些重要地方卻**裸地呈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

若非他們真的懷有目的,真想一巴掌將楊開當場鎮壓。

見無塵等人的表情,楊開就知道他們心中各自在打算盤,這個要求是楊開苦思冥想多日才決定的,意識中有種絕不退讓的意念,旋即道:“無塵前輩,既然你們真心誠意收我為真傳弟子,我想這點要求難不倒各位吧。”

無塵依然保持冷靜,內心卻想苦笑,緩緩道:“有些重要之地,除卻洞天長老外,真傳弟子是不能入內的,楊開,你要明白我的苦楚。”

“楊開,你不要得寸進尺,否者別怪我將你擊殺在此!”羽靈道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道。

“是啊,楊開,別為難掌門,掌門既然願意收你為真傳弟子,定會悉心栽培,不要過於擔心。”空靈道人也開口了,想說服楊開讓步。

楊開任由他們說,只靜靜聽著,當所有聲音靜下時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收我為真傳弟子另有目的,看得如此重,肯定比洞天所有都要珍貴。這點要求不過分,我無非想進入藏經閣、靈藥庫、丹室以及儲放法寶的地方,而你們可以從我身上換來所要的東西。”

楊開一席話將無塵三人生生矗立當地,驚愕地看著他,竟未料到楊開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內心震撼至極點,很懷疑面前的少年只有十六歲光景。

“實不相瞞,楊開,希望你能帶我們入天坑!”事情已經超過預期,無塵索性將要達到的目的說了出來。

“天坑?”楊開疑惑道,旋即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說道:“禁地後的深洞吧!我可以帶你們進去,但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並且六年內我不會帶你們任何人進入其中。”

楊開話說得十分直接,你們求助於我,我自然要索取,這就是自己哲理、原則。如果對方來就開門見山的說,他很有可能直接帶其入天坑,可無塵等人繞一個大圈,想要楊開將來覺得理所當然。

楊開心思敏捷,很多同齡人甚至比自己大許多年歲的人都不能比擬,反正你們現在不會殺我,自然要索取,等於交換,互惠互利,誰也不欠誰。

“六年?不能提前一點嗎?”空靈道人問道。

“不能!”楊開斷然拒絕,說道道:“就似空靈前輩不能一日無酒般。”

楊開的果斷和心思大大超乎他們意料,這個時候才覺得,楊開在這幾天已將所有事情想得異常通透,而且還想出了相應對付措施,不然楊開根本不可能提出如此尖銳的請求。

“好,我答應你!”無塵劍眉倒豎,似要刺破蒼穹,說道。

“拿來!”楊開伸出手掌,神情肅穆,語氣堅定,字字珠璣,不容對方拒絕。

“什麼?”無塵疑惑道,今日楊開給他帶來太多震撼,直覺告訴他,只要楊開不夭折,日後定是一個恐怖人物,值得慶幸的是楊開無修仙靈根,四年才達到煉氣第一層,這輩子以突破煉氣期,無塵將楊開現在的修為歸結於是在天坑內得到的好處,方才見面時就用強大的神識在楊開身上掃視一圈,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洞天令牌,無令牌,藏經閣、丹室等地方我是進不去的!”楊開伸出雙手,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色,說道。

楊開縝密的心思使得無塵又是一怔,旋即手掌輕翻,一枚黝黑古樸的令牌被送到楊開的手掌中,細細打量一翻,楊開意識一凝將令牌收入萬靈囊中。

隨後,雙方各懷心思,楊開在無塵的攜帶下,御劍直飛清虛洞天,再回清虛洞天,楊開相信肯定會發生愈加不尋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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