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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都市之凡途仙路

【作者概要】:飛不過滄海,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傳奇

【內容簡介】

  丁三甲之前的願望不過是買一雙皮靴子而已,皮軟毛厚底子牢。
  只是在一次溺水之後,偽宅男丁三甲說,我要親手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其他作品】:無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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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師妹
江南如水。

水中月冷如劍。

一群人行『色』匆匆地從巷子中穿過。

身著白衣背負長劍,一行七人皆是如此打扮。絲毫不顧小鎮中人的指指點點,七人甚至不曾停下休息片刻,徑直穿過小鎮朝鎮外的當歸山而去。

“瞧這打扮,該是從河西涼州來的吧。”

“這身白衣定是河西乾元宗的無疑了。”

“定然是因為山上紫竹真人的事而來的。”

“這是今日的第三撥了吧。”

“二師兄,我們歇一歇吧。都走了大半天了!”走在隊伍後麵的一個少女開口埋怨道。一身素淨的白衣,頭發雖是簡單地挽成一個發髻,卻同一身白衣相應成趣。頭上另有一縷頭發從眼角處垂下,倒也不失風情。

“若水師妹,前麵就是無為劍宗的山門了,再一會兒馬上到了。”被稱為二師兄的青年男子回頭看了看,背上一柄紅『色』寶劍透著夕陽熠熠生輝。腳下卻沒有放慢腳步,風塵仆仆的模樣看起來卻是心急的很。

“這無為劍宗也真是的,非得定下什麽不能飛劍入山的規矩!害得我們白白走了這許多的路。”後麵的一個人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高聳入雲的當歸山接口道,“如不是為了大師兄的話打死我也不來破地方。”

“也不知道大師兄怎麽樣了?”名叫若水的小師妹聽到三師哥提及大師兄便是麵『露』焦『色』,足下腳步卻又不知覺加快幾分。看得出來這位小師妹對大師兄極為關心。

“師傅說他隨後就到,想來由師傅求情的話這無為劍宗也定然不會為難大師兄。”先前搭話的三師哥墨離開口道,“否則的話我們的若水師妹還不得心疼死了!”

眾人大笑起來,笑聲在路旁的樹林中驚起飛鳥無數。

“死墨魚又取笑我!”小師妹嗔怒地跺了跺腳,拔出背後的寶劍追了上去,“看我不敲光你的牙齒!”

“哎呦,好凶的小媳『婦』啊,大師兄有的罪受了!”墨離卻也拔出寶劍往樹林處竄去,“到時候我告訴大師兄他可不要你了!”

“你敢!”看著在前麵身法詭異的三師哥,小師妹納蘭若水回頭有些惱怒朝眾人喊道道“你們淨看他欺負我!”

“你們淨看他欺負我!”不遠處的墨離也是捏著嗓子學著小師妹的聲音朝眾人喊道,惹得納蘭若水又一陣氣急跺腳。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連最前麵領路的二師哥也不禁莞爾。一聲霸道的龍『吟』之聲後,二師哥重工拔劍在手,朝著納蘭若水點頭笑道:“我們去助你擒他回來便是,沒甚麽好生氣的。”

饒是眾師兄弟中輕功第一的墨離,看到二師兄重工領著一群子師兄弟們仗劍而來為小師妹出頭,也是不由得一聲輕呼:“二師哥,這……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啊!”說著一個縱身閃進樹林。

重工微微一笑:“得罪了誰不好,非得要去招惹小師妹。要是到時候大師兄怪罪下來我可是擔當不起呐。”

嘴角一絲微笑一閃而過,重工朝後麵點了點頭,左手朝樹林指了指。眾人會意,略微分散開朝樹林包抄而去。

剛進入樹林,早早躲在樹上的墨離便是飛身而下。一個閃身融進眾人隊伍中,臉上掛著的玩味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

“應該還在林子裏。”墨離悄聲指了指林子深處,一柄墨黑『色』的長劍早已被握在手中。

“何方朋友現在是否可以出來一見了?”重工不知什麽時候已將帝霄重新『插』回劍鞘,微微朝前方抱拳道“諸位朋友自大名府便一路尾隨我等,現在可否現身一見。”

“哈哈哈……不愧是乾元七傑。竟然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地結成履煙七劍陣,真當是有趣的緊呐。”一聲爽朗的笑聲從樹林深處傳來,卻是直衝入眾人腦海,絲毫沒有向四周散去。

“好厲害的控音!”重工心裏一驚,“對方怕是通徹境界的高手!”

“前輩過獎了。”重工口吻愈加恭敬。通徹境界的高手放眼天下也算是絕頂了,想要滅殺自己還有其他師弟們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何故要一路尾隨千餘裏,怕是另有圖謀了!

“如此談笑之間便結成了這履煙七劍陣,連老夫也給騙了去,看來少俠師兄弟們的默契必是極為驚人了。我還當這歸塵老頭隻有一個端木無期能入地了我蒙老法眼,現在看來這乾元七傑倒也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不曾想歸塵這個老古板也能教出如此伶俐的徒弟。”聲音的主人看起來並不打算現身,僅僅是遠遠地同眾人交談。

“嘴巴放幹淨些!師傅的名號豈是你這個縮頭烏龜的家夥能夠叫的!”納蘭若水卻是聽不得有人開口調侃師傅。剛剛同墨離的對話雖是玩笑而已,但是”好凶的小媳『婦』”卻是實實在在印在了腦海裏。”大師兄莫不是也覺得我很凶?”於是沒來由的一股惡氣升騰上來,結結實實地全都撒在那個未現身的神秘家夥身上。

“好個牙尖嘴利的俏丫頭!”聲音的主人倒也不惱怒,繼續開口調笑道,“若不是……”

“蒙老!”一個俏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生生打斷了老人的話。

“你看我,人老不經事了!小姐莫生氣,老奴這就問正經事!”被稱為蒙老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可是河西乾元宗的人?”

“明知故問!”納蘭若水一臉狠狠的表情。剛剛就已經說出來師傅的名字了,現在又來明知故問。如若不是重工拉住她,早就破口大罵過去了。

特別是在那個俏生生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納蘭若水更是突然一陣緊張,像是什麽心愛的東西突然被搶走了似的。

“如此說來乾元宗的端木無期可是你們的大師兄?”蒙老的聲音倒還是古井無波,絲毫不為納蘭若水所動。

“你認識大師兄?”縱然是被重工拉著,納蘭若水在聽到蒙老提及大師兄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

“倒是同端木小友有過一麵之緣。小女娃子看來很是關心他麽。莫不是小兩口?”蒙老的話李很有點為老不尊的街頭混混味道。

“不要瞎說……”納蘭若水居然很難得地沒有扯開嗓子,隻是低低的說了一句。雙頰上兩朵紅暈顯得格外嬌羞。

“唉……”一聲微不可聞的哀怨聲遠遠傳來。

“小姐不必擔心……”蒙老的聲音驟然弱了下去,像是在低聲安慰著某人。

“這一路上聽聞你們說端木小友像是出了什麽事?可否告知一二?”蒙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卻不如之前那般調侃,聽起來幹巴巴了許多。

“如此說來一路尾隨我們師兄弟的正是前輩了?”聽到蒙老如此幹脆利落的承認這一路尾隨的人便是他。重工也是一陣愕然。

“如果是有所圖謀的話想來你們幾個小娃娃還不夠我一隻手殺的。之所以跟著你們隻不過是受人之托保你們一路周全而已。”

眾人愕然,河西乾元宗雖比不上那些開宗立派久遠的宗門,但是門下眾人行走九州卻也是一塊拿的出手的金字招牌,更何況是盛名已久的乾元七傑,如何會有人敢前來滋事。

雖然如此,重工還是微微一抱拳,道“如此這一路上便有勞前輩了。”

“不用聒噪,小娃娃比我老人家還來得囉嗦,真當煩人的緊。”這位蒙老倒是很有點不羈的風範,看起來對這些俗套也是極為不耐煩,“我問你端木小友如何了!”

“無為劍宗把大師哥困住了!不讓大師哥下山,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墨離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看情況那蒙老不像是大師哥的對頭。能多個幫手去當歸山要人自然也是好的。

“啊!”那個俏生生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麽也掩蓋不住的擔憂。

“如此就不叨嘮了。”蒙老聲音再次傳來,“下次帶我向歸塵老頭問個好,就說是大名府蒙老改日請他逛喝花酒!”

聲音遠遠傳開來去,“喝花酒……喝花酒……”竟是在這一派肅穆的當歸山下回響不絕。重工躍上一個大樹,卻哪裏還看得到半個人影,想來已經去了多時了。

跳下樹來,重工也是無奈地苦笑一番。自己這個大師兄何故又是招惹了這些奇怪的人物。大名府蒙家?九州中似乎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向來以販鹽和漕運聞名天下大名府何時出了通徹境界的高手?

看到二師哥重工自顧自的搖頭沉思,眾人也是收了劍圍了上來。這一路從河西過來,自大名府開始眾人便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蹤,而且一路下來行蹤真當是詭異的很,絲毫未曾『露』出一絲馬腳。無奈之下眾人隻好在這當歸山腳下演下這麽一出”若水斬墨魚”的戲碼來,不然的話要是上山時被那無為劍宗的人發現堂堂乾元七傑被人跟蹤千裏,那就果真是貽笑大方了。

“看來蒙老前輩應該是沒什麽惡意。”看到圍上來的眾人,重工開口說道。大師兄不在,在外麵的一幹事物自然是身為二師兄的重工抉擇。”大家先收拾收拾,可別在這當歸山上辱沒了我們乾元宗的威名,給大師兄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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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們成仙了
無為劍宗。

九州修仙之人多以劍入道,其間以無為劍最為令人稱道。無為當歸,說起來倒也有些淵源。據說當年的無為劍宗開山祖師曾為朝廷大員。但不料一腔報國誌,最終卻隻換來兩行辛酸淚。心灰意冷之下掛印而去。竹杖芒鞋,兩袖清風。某日途經這塊山清水秀之地偶聽一老農高歌“歸去來兮,田園將蕪。”頓有所悟,遂在此地選了這處清淨地取名為“當歸山”,創宗派喚作”無為劍宗”,亦將自己改名為”無為道人”。

百年之後無為道人飛升成仙,留下這座無為劍宗據守在這當歸山上。幾百年來終於是開枝散葉,隱隱有成為九州第一門派之勢,倒也是修真界一大美事。奈何美中不足的是自祖師無為道人飛升之後,數百年間居然無一人可以破空而去。曆代無為劍宗掌門人每每提及此事,便是頓足懊惱,自歎無緣。

紫竹真人,便是這無為劍宗現任掌門人,當今修真界執牛耳者。據說這紫竹真人已然初窺仙道,破空入道成仙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的無為劍宗正殿之中,卻沒有半點的仙家氤氳之氣。相反,整座大殿上氣氛沉悶,壓抑地如同行將就木的遺老。

“乾元宗的那個小子怎麽樣了?”一個身著紫衣的老人背對著門站著,夕陽下昏暗的大殿裏已然瞧不見容貌。隻有一道背影在落日下被拉得老長直接拖到門口,被門檻一截兩段,一半灰暗一半耀眼。

“昏死過去了,剛剛被元清喂食了九日成仙散,現在被關押在地牢之中。”下首一個體型肥胖的老者聽聞紫竹真人問話,忙不迭地往前一步稽首說道。

九日成仙散,服用者九日內若用真氣便會全身奇癢無比,幻覺不斷。

“豎子狂妄,居然敢在大師伯慶生時候搗『亂』。要我說不如直接廢去他一身修為再好好調教調教他,省得外邊的無知百姓嘲笑我們說修真之人不懂禮數!”胖老者身後的一個青年也是跟著忿忿道,一雙眼睛陰沉的可怕。

紫竹真人聽聞這話卻是一言不發,隻是直直地盯著出口說話的青年,眼神平靜得如同這大殿一般。青年隻覺得渾身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似地,一張白淨的臉漲的通紅,“哼哧哼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胖老頭見狀忙是一腳踢在青年膝蓋處,大聲喝罵道“掌門人問話也是你能『插』的了嘴的嗎!還不趕緊向掌門人賠罪!”

饒是這胖老頭體型臃腫,看起來白白淨淨手無縛雞之力一般,但這一腳卻著實力道不清。青年被這一腳直接轟擊在地上,膝蓋下的方磚竟也裂開許多。

但是原本加持在身上的力道卻突然消失不見,青年隻覺得渾身一輕,竟像是身上萬千『毛』孔瞬間通達一般,說不出的暢快。

正要開口向師祖討罪,一個小童子卻是急衝衝地跑進大殿“報告掌門,山下乾元宗的人又來了……”

“哦?”紫竹真人看起來倒極像是喜出望外的樣子,“莫不是乾元宗的歸塵師兄來了?還不快快請進來!”

“歸塵……歸塵掌門沒來,來的是七個背著劍的師兄師姐。”許是跑的太急,小童子的在邊上喘了半天氣才將後半句話說出來。

紫竹真人又迅速回複成一臉古井無波的樣子“想是為了那端木無期來的,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見了。”又瞥了眼胖老頭,繼續道“蒼鬆師弟,門下弟子可不能懈了管教。還有那乾元宗小兒的事你們就看著辦好了,不用來叨嘮我了。”

說完竟是大袖一擺,往內殿去了。

看到那紫竹真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蒼鬆道人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蒼鬆又一腳踹在青年身上,恨恨地罵道“不成器的東西!若不是我那一腳,你這身修為還會在嗎!”

跪著爬了幾步,青年急急地對著蒼鬆磕了幾個響頭“元浩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完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轉了幾圈,“那乾元宗的那個端木小子怎麽辦?那廝可當真可恨的緊呐!”

“怎麽辦?”蒼鬆眼睛閃過一絲陰冷,“就照你剛說的辦好了!”

“但是大師伯那裏……”元浩到底是有些許不放心,畢竟剛剛紫竹真人的態度看起來已經很是明了了。

“掌門師兄那不用你擔心,我自會處理。”蒼鬆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若你一個小小的三代弟子也能揣摩地出掌門想法的話還要我這個長老做什麽。

九州奇山無數,聞名天下者不過寥寥而已。”山不厭高,有仙則名。”倒也道出了一番名山真諦。因此聞名遐邇者如昆侖峨眉,無不以其上鼎盛香火為人稱道。而天柱黃山之流,縱然是奇險峻秀,但在這九州修真界中,卻仍是不足稱道。

而這當歸山,方圓不過百餘裏而已,卻也使得九州修真之人趨之若鶩。

更何況這幾百年的整修翻建,這座原本充滿仙家之氣的清幽小山,現在倒也擔的上富麗堂皇這個說法。

重工墨離一行人跟在剛剛通報的小童子身後,緩緩向山上大殿走去。

左右看看邊上這些高大華麗的殿堂樓閣,墨離悄悄伏在重工耳邊“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呢,不過這便是無為劍宗嗎?怎麽跟我想得不太一樣?”

重工微微一笑,自己何嚐不是第一次來這無為劍宗。以往乾元宗與這無為劍宗若有糾葛,均是大師兄端木無期代為處理的。這次大師兄意外被困師傅方才命自己帶了這一幹師弟師妹前來拜會。不過墨離的話倒也有幾分說出了重工心中所想“這無為劍宗確實是與其他門派有所差別。”

“怪不得大師哥每次聽說要來這無為劍宗都是樂嗬嗬的!”小師妹納蘭若水也是撅起了小嘴,“你們看看,這裏這麽多好玩的,還有這麽多的漂亮師姐!”

眾人一愣,隨即相視而笑起來。這個小師妹莫不是在此沒來由地吃起了幹醋來了?墨離一臉尷尬地拉住納蘭若水,道“這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不假,可是這無為劍宗卻是不收女弟子的。”

“那些人呢?莫不是女兒身麽!”納蘭若水指著不遠處大殿門口站著的一幹女弟子,開口反駁。

“那些是幽蘭穀的師姐們!”墨離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這麽多年師傅一直不許納蘭若水是一個女娃娃在外頭拋頭『露』麵的不甚光彩。結果呢,幸好沒在人家麵前說,不然非得鬧出笑話不可。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大師兄以前老是說什麽要去幽蘭穀當臥底,敢情就是這個原因!”納蘭若水又是一陣氣急,“不過,她們為甚麽瞪我們?”

就算是納蘭若水不說,眾人也是看出來了。這幽蘭穀的師姐師妹們,的確是看著麵『色』不善的樣子。

果不其然,剛走上台階,一個還梳著羊角辮的粉琢玉雕的小姑娘便擎了一把短劍上來,直直地指著重工,張口怒喝道“你是不是『淫』賊端木無期?”

重工愕然,眾人愕然。饒是修養極好的重工也是被這一句話激得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開口道“在下重工。端木無期乃是我們大師兄,卻不是甚麽『淫』賊。”

小姑娘鼻子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大師兄是『淫』賊,其他人也未必就不是了!”

納蘭若水卻是按捺不住了,一個箭步上前,指著這個蠻橫的小姑娘氣得花枝『亂』顫“你休要血口噴人!大師兄才不是甚麽『淫』……『淫』……賊!”

小姑娘也不是什麽吃素的善茬,本來就是憋著一股氣想要教訓下端木無期的同門的她見到有人接話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一把短劍在手裏精光四『射』,一臉鄙夷地說道“誰知道這堂堂乾元宗是不是個『淫』賊窩呢!”

“噌!”一道精光閃過,七把劍已然齊整出鞘,直指對方。縱然是一直以沉穩冷靜著稱的重工,也是受不了這等侮辱,更何況是墨離納蘭若水等人。

小姑娘自然是不曾見過這等架勢。以往在穀中眾師姐們都是對她疼愛有加,偶爾鬧些小脾氣也是被眾人一笑置之。現在突然見到七把殺氣騰騰的劍指著自己,這個蠻橫的小姑娘竟是呆呆楞在原地。

“苓兒!休得無理!”

一聲暴喝從幽蘭穀眾人身後傳來。人群分開,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頭青絲極是惹人注目,並沒有像其他人那邊在腦後挽歌發髻,隻是簡單地用一根翠綠絲帶紮起,隨意地垂在腰間。體態極是妖嬈,原本一身寬鬆的黑白『色』絲織長袍竟也緊緊地貼在身上,將那一身凹凸勾勒地窈窕有致。

奈何臉上卻是冷若冰霜,尤其眼神極為淩厲,旁人甚至不敢直視。

此人便是幽蘭穀穀主,慕容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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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慕容山莊
“見過慕容穀主。”慕容霜突然出現之後原本劍拔弩張的局勢自然也就緩和下來。重工等人也是急忙將手中的劍歸鞘,躬身向慕容霜行禮道。

“哼!”並沒有在意重工等人的行禮,慕容霜一把將那個叫苓兒的小姑娘拉到身後“怎麽?你們乾元宗的人莫不是還想當著我的麵對我徒兒動粗不成!”

原本被眾人氣勢所壓的苓兒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一臉壞笑地盯著眾人。

重工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九州修真界均傳幽蘭穀慕容穀主護短的很,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他甚至開始羨慕大師兄端木無期了,每次都是這個家夥在外麵惹了一身的麻煩結果是自己帶著一群人到處給他擦屁股。偏偏每次都還有理教人怨恨不得!

“慕容穀主海涵,剛剛隻是誤會而已。”雖然對方理虧在先,但是輩分壓死人的道理重工還是知道的。特別是在這些個出了名蠻橫的幽蘭穀眾人麵前,先賠禮道歉總是沒錯的。

“既是誤會那也就罷了!”慕容霜微微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驟然變冷“端木無期在哪裏?還不快快將他交出來!”

聞言乾元宗眾人皆是一驚,看來這次大師兄惹的麻煩確實不小。連堂堂的幽蘭穀穀主也親自來要人。

“大師兄自從上次來當歸山給紫竹真人送完賀禮之後並未回去。這次我們也是奉了師命下山來找尋大師兄下落的。”重工再次抱拳說道。後背卻是冷汗不斷的冒出來,饒是自己化形巔峰的修為,在這慕容霜的威壓下也隻有顫抖流汗的份。

“是嗎?”慕容霜一聲冷哼,“怕是那端木小兒知道自己犯下這等錯事便自己跑了吧!”

“大師哥可不是這樣的人,你休要汙蔑人!”納蘭若水最是聽不得別人汙蔑大師哥,往前一步大聲說道。

一道身影詭異地在眾人麵前掠過,原本站在重工麵前的慕容霜卻隻剩下一道殘影慢慢散去。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已經響了起來。

納蘭若水捂著左邊的半邊臉,怔怔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慕容霜,滿臉的不可思議。五個鮮紅的指印出現在她的臉上。

“這是替你師傅歸塵道人打的,乾元宗門下徒弟目無尊長我來代為管教下也不為過!”慕容霜甩了甩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重工卻也是臉『色』鐵青,魁梧的身體擋在納蘭若水和慕容霜之間,朗聲道“乾元宗的事倒也不用外人來橫加幹涉。倘若是有人賊喊做賊的話倒也怨不得別人目無尊長!”言語之間竟也極為不客氣。

“我慕容霜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總之記住了,三日之內若不交出那賊人端木無期,就休怪我慕容霜以大欺小!”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乾元宗眾人,慕容霜冷聲說道。

說完竟帶著幽蘭穀眾人直直地去了,對邊上的乾元宗重工等人竟不再看一眼。

重工一臉怒容地看著遠去的幽蘭穀眾人,眼睛裏似乎要冒出火來。這幽蘭穀自持穀中均為女子,九州修真界中多不與她計較而蠻橫慣了。以往行徑霸道也就罷了,不料現在竟是欺壓到乾元宗門上來。這教人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回頭看了看納蘭若水,重工滿臉的憐惜。這個小師妹在師門之中是眾人眼裏的掌上明珠,眾人莫不是當成親妹妹般疼惜,哪裏受過半點委屈,想不到現在竟被那慕容霜如此對待。這如何能不教人心疼。

感受到眾人關注的眼神,納蘭若水卻隻是咬緊嘴唇。饒是半邊臉已經腫得老大,竟也絲毫不曾發出半點哭聲。

“若水沒事,大師哥會幫我報仇的!”這個從小便跟在端木無期屁股後麵的小跟屁蟲眼神堅定地說道。

早有人將大殿門口乾元宗與幽蘭穀發生衝突之事稟報了紫竹真人。紫竹真人卻隻是微微一笑,便繼續打坐入定修煉去了。

“鬧?盡管鬧吧,鬧得越凶才好。”這位剛剛過完八十壽誕的九州修真界執牛耳者滿臉笑容。

端木無期睜開眼睛,入眼處卻是黑乎乎地沒有一點光亮。用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陣,除了些腐爛的稻草棉絮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看來那把承影果然是不在了。”端木無期嘴角一絲冷笑閃過,“無為劍宗啊無為劍宗,這無為二字實在是貼切的很呐。號稱無所為,觀其行徑倒像是無所不為啊!”

掙紮著扶牆盤膝坐好,一股淡淡地真元慢慢地在脈絡之間流轉開來。端木無期一陣興奮,看來自己這身的修為倒是保住了。剛想再次運功,胸口處卻如同被大石壓住一般,突然胸悶異常,隨後身子各處竟是奇癢難耐。端木無期眯起眼睛,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現在竟然霞光一片,不遠處更是熱鬧非凡。端木無期抬眼望去,二師弟重工正拿著一壺酒勸三師弟墨離對飲。表情恍惚的端木無期哈哈一笑,這個呆板無趣的老二,一直跟自己說不會飲酒,現在倒好,居然勸起墨離來了;還有這墨離,何時居然變得這般磨磨唧唧。端木無期作勢欲站起來,有酒的地方自然不能少了自己,否則豈不是大大的無趣。不料腳下卻是一軟,眨眼之間眾人竟是突然不見了。端木無期四麵環顧,卻見一張悲痛欲絕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是小師妹麽?她作甚痛哭?又看見師父歸塵翹著胡子氣的渾身發抖,孽徒!孽徒!聲音遠遠傳來,繞耳不絕。端木無期用力『揉』了『揉』眼睛,一股腥味從喉嚨處傳來,卻是一大口血噴湧出去。眼睛一黑,再次昏倒在地。

“嘎吱……”沉重的牢門隨著一陣腳步聲被打開來。一道刺眼的火光照進陰暗『潮』濕的地牢,原本漆黑一片的地牢瞬時如同白晝。原本昏倒在地的端木無期腦海中卻是一個激靈,想來是這無為劍宗的人來了。眼睛卻不睜開,仍是假裝昏倒未醒。

“師父,這九日成仙散果真是名不虛傳啊。這端木無期怕是已經到了成丹境界了吧,居然在這『藥』效下手無縛雞之力。”先前大殿內的元浩現在竟已隨著蒼鬆來到了這地牢之內,對著倒地昏『迷』不醒的端木無期獰笑不已。

看起來似乎還不是很解恨,元浩又走上前,狠狠地踩在端木無期背上“叫你英雄救美!叫你奪寶搶劍!叫你目中無人!”言語之中竟像是兩人有了莫大的仇怨似的。

端木無期喉嚨處又是一陣血腥味湧上來,原本就已經柔弱的身體怎麽經得起這等踩踏。正欲暴起反抗,卻又聽到蒼鬆出手攔住了正在施暴的元浩。

“先辦正事要緊,等廢去了他這身修為再由你處置便罷了。”

元浩聞言一陣大笑“到時候非得讓這端木小子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又是一腳狠狠地踢在端木無期右手傷口處,方才施施然走開。

端木無期聞言卻是一驚“好一個無為劍宗,好一對歹毒的師徒,居然真就敢如此這般肆無忌憚!”

暗中憋起一股氣,既然知曉自己中了這歹毒的九日成仙散,那麽斷斷是不能再用真元了。幸好端木無期不僅是修真天賦極佳,而且生『性』也極為好動,因此一身的皮肉功夫也是練得出神入化,猝不及防之下也未必不能同這師徒二人一拚。

這邊端木無期剛剛做好打算,元浩的聲音卻是又響了起來“大師伯要這小子的這張臉皮作甚麽?問出承影的下落就直接了結了他便罷了。又不是甚麽潘安之貌宋玉之容,到時候瞧見這張臉皮實在是惡心得緊!”

“你知道甚麽!”蒼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若不是因為歸塵那老匹夫的赤……”話竟是沒有說完,生生地在半路壓了下來。

“赤甚麽?”元浩卻不甘心,仍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哎呦……”這原本好好的元浩突然便是發出一聲慘叫,想是被蒼鬆管教了一下。

“掌門人的事用你『操』心麽?留心做好你的份內!”蒼鬆此時卻是有了一絲師父的威嚴,狠狠地斥責元浩道。

元浩倒也沒敢在做聲,隻是一陣陣的刀具碰撞聲響起,“叮叮當當”的很是惹人不快。端木無期心中清楚的很,從方才兩人話中可知這二人怕今天是來下毒手的。自己自然不能束手待斃,隻盼兩人再走近些便可以出手擒敵。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端木無期心中默念,“近些,再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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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見過了高人
正當蒼鬆和元浩欲施毒手而端木無期打算暴起製敵之際,一聲輕喝卻是突然從牢外傳來。

“住手!”

聲音略帶點南方特有的軟舌,聽起來酥軟的很。

端木無期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心裏懊惱地罵個不停“這個傻婆娘現在來做什麽,自投羅網麽?這幽蘭穀何故竟教出這等愚笨徒弟?”

這邊蒼鬆和元浩的聲音也是響了起來“楚女?好!好!好!”連著三個叫好,蒼鬆也是萬分愉悅,“這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楚女師姐,這次我們可得好好暢談一番了,保證不會有不知死活的人前來打攪我們!”元浩一邊說一邊重重地一腳踢在端木無期身上,引得楚女一陣皺眉,“這次可不許不辭而別哦!”

“你們放開端木師兄!”沒有理會蒼鬆師徒的話,楚女一臉的冷淡,似乎絲毫不為兩人所激。舉止之間很有幾分慕容霜的味道。

“放?”蒼鬆師徒相視一眼,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楚女師侄果真有趣的緊。”

“我師父慕容霜已然來到當歸山,而且乾元宗的歸塵師伯不日也要前來。兩位若是一意孤行,卻不怕到時候無法交待麽?”

端木無期心裏一陣大罵,這個死婆娘不是在『逼』他們兩個動手殺人滅口麽?來救人卻不帶腦子,這是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來了?

“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該向楚女師姐求饒了?”元浩陰陽怪氣地說道,“不過師弟我倒是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乾元宗端木無期同幽蘭穀楚女夜半幽會,被無為劍宗弟子元浩撞見。兩人自恃丟人,遂私奔下山,不料卻掉入山中淨水潭中,溺水而亡。’師姐您看這說法能不能夠向兩位掌門師伯交待?”

蒼鬆卻是在旁撫掌大笑“此說法甚好,郎情妾意倒也正常的很。說不定還能成就你幽蘭穀與乾元宗的一段佳話。”

楚女在邊上漲紅了臉“蒼鬆師叔,你也是長輩高人,怎地如此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卻又如何,今日擒下你二人,又有誰敢說我蒼鬆信口開河?”蒼鬆的聲音瞬時變得陰冷無比,“到時候就算胡說九道也照樣有人信服!”

說罷悄悄遞給元浩一個眼神。元浩會意,腳下輕輕朝楚女左側的牢門口移去。看架勢便是想要關上牢門來個甕中捉鱉。

楚女身為幽蘭穀大弟子,卻也不是什麽未經過世麵的小丫頭片子。見到元浩走位,心中已是明了這廝意圖。不等元浩走近,楚女便一劍遞出,劍鋒直指右手邊的蒼鬆真人。口中也喊道“既是如此,那麽得罪了蒼鬆師叔。”

元浩見狀大喜,楚女拔劍去攻蒼鬆,便是在左側留下一個大大的空隙,如此豈不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心下便不假思索,體內真元流轉,腳下也一個加速,竟是要直接搶身霸住牢門。

蒼鬆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逼』退兩步。但是終究是無為劍宗的長老,近年雖然說懈於修習但是畢竟還是通徹境界的高手。當下便腳下急退,避過楚女劍鋒後長袖一翻也是一把短劍在手,劍身細長堅韌,其上花紋如魚腸般曲折婉轉。整把劍竟如匕首短刃一般小巧。

藏劍既出,蒼鬆真人便也不在留手。一股濃鬱的真元湧到劍身,右手高高舉起,直朝楚女手中的長劍猛砍而下,嘴中暴喝“撒手!”

眼角卻是看到看到楚女嘴邊泛起一絲笑意。蒼鬆心中一驚,頓覺寒意。心下卻是不知有何不妥。而手中短劍已是狠狠落下。

正當短劍即將觸碰到楚女長劍之際,楚女卻是右手一鬆,脫手的長劍直直地朝著蒼鬆疾『射』而去。左手卻是驟然朝後遞出,直直地迎上趁『亂』上來的元浩。

蒼鬆也是被楚女這等舉動嚇了一跳,心中大叫不好,慌忙朝邊上閃躲開來,竟也顧不得提醒元浩。長劍隻擦著蒼鬆胸口疾『射』過去,直直地『插』在地牢牆壁上,竟然沒入整個劍身,隻剩下一截劍柄兀自在那抖動不已。

蒼鬆吐出一口冷氣,這等不要命的打法果真是嚇人的很。雖然說九州修真之人爭鬥多憑自身修為真元,但是手中寶劍卻也是必不可少的依仗。更有不少將自身真元融入朝夕相帶的武器,從而使之成為本命法寶最終以物入道的修真法門。而楚女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自然是少之又少。真想不到這個柔柔弱弱滿臉冰霜的幽蘭穀大弟子會為了這端木無期如此搏命。

轉念之中,蒼鬆抬眼望向元浩,眼前一幕卻是大驚失『色』。

元浩的左胸不知道何時已被洞穿,正在”突突”的往外冒血。楚女左手伸直,直指元浩,手上卻是空無一物。而這元浩卻也不知被什麽物件所傷。

注意到蒼鬆的驚異的眼神,楚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原本伸直的左手驟然收回,一道飄忽的劍影一閃而過,瞬間又歸於無形。

這一切不過數息之間的事情。

“承……承影!”

一聲驚呼從蒼鬆真人的口中發出。眼睛中再也沒有一絲看到重傷的元浩時候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熱和貪婪。

又是一道飄忽的劍影閃過。楚女直直地指著滿臉垂涎的蒼鬆,厲聲道“正是承影,為了一把劍就如此陷害端木師兄,你們這無為劍宗如何當得起九州修真界第一大門派的名號!”

雖然這地牢中被燭火照亮得如同白晝,但是時正值半夜,蒼鬆真人卻是看不見著號稱隻在黑白晝交替之際方才顯現出原形的承影劍。但是卻能感受到一股淩厲的劍氣直直地抵著自己胸口。想起剛剛楚女的動作,蒼鬆突然覺得一陣後怕,後背也是冷汗之下。先是擲劍『逼』退一人,隨後便趁兩人不注意之時將這無影無形的承影劍遞出。怪不得這元浩會不知不覺著了楚女的道,如果剛剛近身奪門的是蒼鬆自己的話蒼鬆也自認無法躲過這一劍。

地上假裝昏『迷』的端木無期也是一陣心寬,剛剛還以為這承影劍被無為劍宗的人奪了去。現在看來應該是楚女當初逃跑的時候帶了走,這卻比承影落在他人手上好了許多。

“楚女師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蒼鬆真人瞬間換上了一副諄諄善誘的長者模樣,“這承影劍原本就是我無為劍宗之物,你怎能據為己有呢?”

“你休要信口雌黃!”楚女柳眉倒立,怒目圓睜,“這承影劍分明是端木師兄尋來的,何時成了你無為劍宗之物?你堂堂無為劍宗長老,竟然如此信口胡謅,倒是羞也不羞!”

端木無期心裏一陣暗笑,這楚女倒也是個牙尖嘴利的角『色』,直接竟也沒看出來。

“此劍乃是我無為劍宗後山所得,如何不是我無為劍宗之物?”這蒼鬆倒也耐心極好,不知是忌憚楚女手中承影劍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竟也不動手奪劍,隻是站在一旁與楚女做口舌之爭。

“明明就是端木師兄在後山斬殺了那條雙頭巨蛇之後從巨蛇腹中取出來的,如何是你後山所得?”楚女絲毫不肯讓步,據理力爭道,“你們趁著端木師兄重傷之時不顧同門之義反而出手奪劍,還將端木師兄困在這地牢之中,豈是一個名門正派所為?”

想來是被楚女說到了痛處,蒼鬆真人臉上一陣紅綠變幻,陰晴不定。片刻之後蒼鬆真人獰笑著道“既是如此,楚女師侄就莫怪我不念兩家情誼了!”頓了頓,突然朝著猶自躺在地上療傷的元浩喊道“快擒住她的手!”

楚女心中一驚,這元浩已然被承影劍所傷,定然是不會有什麽動作了,怕是蒼鬆的詭計。但是心中如此所想,眼睛卻是不自覺地朝地上的元浩看去。

電光石火,楚女甚至來不及收回眼光,這邊蒼鬆真人竟然已經欺上身來。通徹境界高手的實力瞬間爆發出來,一道詭異的身影急掠而過,與蒼鬆真人那肥碩的體型絲毫不相配。

頃刻之間,楚女還沒回過神來,手上命門已被蒼鬆握住,一柄短劍牢牢地架在脖子上。

“要是楚女師侄一開始就乖乖地合作的話現在就不用如此刀劍相向傷了和氣了。”蒼鬆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伸手奪過楚女手中的承影劍,繼續說道“結果這承影劍不也還是回到了我手裏?”

“卑鄙小人!”楚女看也不看這蒼鬆一眼,冷冷罵道。

“卑鄙?”蒼鬆仰頭大笑,哪裏還有一個名家修真之人的模樣。”卑鄙又如何,不卑鄙又如何?出了這地牢我還是無為劍宗的長老?而你,如此標致的一個丫頭可就不好說了!”

說著竟伸手朝楚女臉上『摸』去“想我修真幾十年,每每看到你幽蘭穀的一幹人倒也是愛慕的緊,特別是慕容霜那婆娘,簡直是惹火得很呐!”

看到楚女漲紅了臉,這蒼鬆又是一陣詭異的笑“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小丫頭倒也還是不錯,很有股子野『性』。要不然你從了我如何?我自然能保你一條『性』命無憂!”

楚女一口唾沫直朝著蒼鬆吐去,狠狠罵道“衣冠禽獸!休要再辱我清白!”

蒼鬆竟是不躲不避,任由那口水吐到自己臉上。伸手擦了擦,居然又伸到嘴邊嚐了嚐,眼睛裏滿是『淫』邪“果真是個尤物,連這那個什麽也是甜的!”

說罷便欲上前施以輕薄,卻見到楚女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自己身後,眼神裏滿是驚喜。

“端木師兄!你沒事了?”楚女顫聲道。

蒼鬆心裏一驚,卻沒有回頭看個究竟。身子仍是往前貼近楚女,道“想騙我,卻也沒這麽容易。這招我剛剛已然用過,現在再用在我身上豈不是貽笑了大方之家?”

話音未落,腦後卻是一個玩味不羈的聲音傳來“楚女師妹自然不會像某些齷齪小人一般騙人,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聲音傳來,蒼鬆想回頭卻也是來不及了。倉促間隻覺得腦後一陣劇痛,接著便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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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惜實在可惜
幽暗的地牢之中燭火搖曳。

端木無期扶牆站在後麵,臉『色』慘白。身上衣物早已破敗不堪,『裸』『露』的皮膚上竟全是傷口,在這昏暗的地牢之中咋一看竟然猙獰得可怕。

看著對麵喜出望外的楚女,端木無期臉『色』勉強勾出一絲笑容“這可是本大爺第二次英雄救美了!看來我倆可是大大的有緣啊!”

說著身子竟是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嗽不止,臉『色』更是又慘白了幾分。

“端木師兄!”楚女見狀疾奔過來,臉『色』滿是關切“你沒事罷?”

“有美女相伴我自然沒事,不僅是沒事而且是大大的美事!”說著又猛地咳嗽了幾聲,搖頭歎氣道“隻是可惜了可惜……”

這倒是將楚女的興致勾了起來,一臉奇怪道“端木師兄歎氣是為何?什麽可惜?”

“一則可惜此處有美人卻無美酒;二則可惜我倆郎才女貌,地上偏偏還有兩隻癩皮狗;三則可惜美人見郎君如此落魄竟然未曾淚濕春衫袖。”端木無期搖頭晃腦地說道,竟有些許老學究的味道。

“噗嗤!”饒是這楚女再冷若冰霜卻也還是少女心境,自然被端木無期逗地發笑。但是笑了幾聲後卻有黯然神傷“端木師兄,我知道你這是在寬慰我想讓我忘了方才的事。方才這賊人也未曾做過什麽,我自然未放在心上。隻是現在我們還是得想法子離開這裏才是。”

端木無期苦笑著搖搖頭。人聰明固然好,可是這女子聰明便是沒來由地會惹來許多麻煩。看了看楚女一旁擔心的模樣,端木無期道“還是先替我找找解『藥』好了,不然的話怕是會拖累了你。”

“你中毒了?”楚女一聲嬌呼,上上下下將端木無期打量個遍,“身子可曾有不適?”

“不礙事的,隻是服這無為劍宗的‘九日成仙散’而已,倒也傷不了人,不能運功而已。”看到楚女一臉擔憂的模樣端木無期心中也有些感動。

『摸』『摸』索索地在倒地的蒼鬆身上『摸』索了一陣,楚女掏出幾包『藥』粉,卻是一臉惆然地看著端木無期道“這許多的『藥』粉,可不知那一包是解『藥』。萬萬別吃錯了。”

“這個簡單……”端木無期嘴角泛起一絲森然,“找個人來問問便罷了。”說著撿起地上蒼鬆的那柄短劍,精光一閃竟直直地『插』在元浩的大腿上。

“嗷……”一聲慘叫聲響起來,還不及遠遠傳開來去,這元浩又被端木無期一拳狠狠擊打在喉骨處,哽噎著再也發不出聲音。

“舒服嗎?”端木無期在元浩身邊蹲下,眯起眼睛冷笑道。早早就知道元浩蘇醒過來了,端木無期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家夥。

“端……端木……師兄,別……別來……無恙。”這元浩想來也是個沒甚骨氣的主,看到自己受製於人,抖抖索索便開始裝起乖巧來了。

自小便在九州混跡的端木無期很明顯不吃這一套。如果現在倒在地上的是自己的話這元浩師徒二人未必也會對自己網開一麵。右手握住『插』在元浩大腿上的短劍,稍一用力輕輕一轉,原本被血『液』凝住的傷口再一次裂開。

“嗷……”這元浩再一次慘叫起來,眼角卻瞄見端木無期臉上愈發陰冷的笑意。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緩緩傳來“如果再發出聲音,下次割破的就是你的脖子。”

死命地點點頭,豆大的汗珠從元浩腦門上不停的淌下來,這廝倒也硬抗這未曾發出一點聲音。楚女轉過頭,心裏卻有些不忍。

“哪一包是解『藥』?”端木無期抖開手裏拿著的四包『藥』粉,厲聲問道。

“這……這是師父的『藥』,我實……實在是不知道。”元浩滿臉懼意,看著端木無期顫聲道。

“不知道?”端木無期卻也不再『逼』問,隻是猛地拔出短劍,任由那血『液』噴『射』出來。隨手拿過一包『藥』粉,用短劍挑上些許,遞到元浩麵前道“既然不知道那便隻有拿你來試『藥』了。”

元浩欲哭無淚。以往印象中的端木無期雖然行為不羈在幽蘭穀的師姐師妹們麵前極為搶眾人風頭,但是在與大家玩鬧時卻也是極有分寸,絲毫沒有半點過激。這次若不是自己在約了眾師兄弟們調戲楚女時被這端木無期撞見且出手破壞了好事,元浩倒也不至於會鼓動蒼鬆下如此重手。可是萬萬不曾想兩人竟也會陰溝裏翻船反被端木無期擒住,而且更想不到的是這端木無期這次下起手來竟也是如此毒辣。

元浩不知道的是以往打鬧端木無期之所以極有分寸,那是因為當那是師兄弟之間的切磋;而現在,卻完完全全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且慢且慢……”元浩見端木無期果真是將『藥』粉往自己嘴裏送來慌忙阻止道。他剛剛瞧地很是清楚,這端木無期短劍上沾的可是銷蝕軟筋散,要是這玩意被吃下去的話可萬萬不是鬧著玩的!

“那包白『色』的是解『藥』。”見到再也隱瞞不住,元浩開口道。這次就算是不栽在端木無期手裏也鐵定是要被師父扒皮抽筋了。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是先逃過眼前這尊魔神再說。

“那這幾包呢?”端木無期很是感興趣地抖了抖手上另外三包『藥』粉。

“黑『色』的是九日成仙散,白『色』的是解『藥』。青『色』的是銷蝕軟筋散,中了以後無『藥』可解。還有這包粉『色』的是……”元浩卻是看了看不遠處站在牢門口望風的楚女,生生停住了口。

“粉『色』的是什麽?”端木無期很是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苦追不放。

“這是陰陽極樂……”元浩支支吾吾地道,“也就是……讓人開心的『藥』!”最後兩個字竟是細如蚊語。

“讓人開心的『藥』?”端木無期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是轉頭看了看楚女。後者想是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連脖子也是通紅無比。

“這是好東西啊好東西!”這個無恥男絲毫不顧楚女的嬌羞模樣,大大咧咧地將這”陰陽極樂”放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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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吃了陰陽極樂之後
端木無期和楚女貼在牆壁上,底下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不遠處火把『亂』動,人聲嘈雜。之前在逃出地牢的時候端木無期本想一刀結果了蒼鬆和元浩師徒二人,但是這楚女終究是女兒心腸,禁不住元浩的求饒便饒了那二人『性』命,隻是打昏了了事。卻想不到這元浩竟也狡猾得緊,居然假裝昏倒將兩人都瞞了過去。於是乎兩人剛逃出地牢,這無為劍宗警報便是響了起來。

兩人狼狽逃竄,奈何後有追兵前有圍堵,竟將兩人堵在這角落裏。

“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端木無期看了看越來越近的火把,對楚女說道,“否則拖到天亮更是『插』翅難飛了。”

“隻是不知道師父她們住在那間房,不然倒可以去師父那裏,她們為何竟也聽不到這鬧聲?”楚女也是一臉焦急。

“這地牢在後山,迎客院卻是在前山。自然是聽不到的。”端木無期自小便多在幾大門派之間應酬,對著無為劍宗也是熟悉得很。

“那我們這是在哪裏?如何才能去到前院?”這楚女倒是一心想要找師父慕容霜主持公道。

“想要去前院怕是不可能了。”端木無期苦笑一聲,“這無為劍宗的前後院被一條深澗隔開,隻有一座吊橋相連。且不說身後有這許多追兵,就算是沒人追捕我們恐怕也是出不去了。”

“那當如何是好?”楚女一臉抱歉地看著端木無期,“我卻也無所謂,但是幾次三番害了端木師兄心裏實在是愧疚的很。”

端木無期搖搖頭,剛想寬慰楚女幾句,卻是一隻火把被扔了過來。端木無期暗叫不好,頓時兩人已身形畢『露』。

“在這,找到了找到了!”嘈雜聲傳來,接著便是雜『亂』的腳步聲。

“隻有這樣了!”端木無期看了看猶自強顏歡笑的楚女,伸手拉過她的手厲聲道“抓緊我,千萬別鬆手!”

未等楚女反應過來,端木無期便是牽著楚女兩人縱身一躍,直跳進這無邊的黑暗中。

等到楚女轉醒過來隻覺的自己腦袋脹的厲害,似乎是要爆炸開來。扭頭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哪裏還看地清楚東西。伸手在地上胡『亂』『摸』了幾下,卻觸到一把堅硬冷寒之物。拾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瞧清楚,竟然是承影劍!想不到折騰了這麽久居然也沒遺失掉,倒也算的上一大幸事。

突然,遠處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似乎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楚女屏住呼吸,緊緊握住承影劍,隻怕來人是無為劍宗的人。

“你醒了麽?”腳步聲在一米開外出停下,一個溫潤的聲音傳過來。自然是端木無期。

“是端木師兄麽?”楚女心裏一陣狂喜,似乎是久旱逢了甘『露』,隻是眼睛裏竟然不自覺地掉下眼淚來。

覺察到楚女的異狀,端木無期一個跨步往前,關切地問道“怎麽了?可是哪裏受傷了?”

楚女眼睛裏噙著眼淚,重重地搖了搖頭,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端木無期哈哈一笑“你還欠我兩次英雄救美的帳沒還呢,我怎能就此扔下你?要不然我可是虧大了。蝕了老本可就沒錢喝酒了!”

楚女卻被他一句話給逗樂了,嗔怪道“都什麽田地了,還顧著耍嘴!”

說罷又抬頭看了看仍是漆黑一片的四周,擔心地問道“這是在何地?我們怎麽會到了這裏?”

端木無期將手裏的幾條魚扔在地上,一臉玩味道“算是我們命大,昨天我們跳下這條深澗,居然沒事。隻是你卻不懂水『性』,加上身子又肥又重,害得我非了老大的勁才把你拖進這山洞裏來。想來如果是我小師妹的話倒輕巧的很了。”

“你罵我!”縱然是楚女這個在外人眼裏冰冷驕傲的玉美人也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身材不好容貌不佳,更何況現在是被端木無期調侃。一雙眼波流轉的大眼在聽到端木無期的話之後瞬間變得暗淡無光,臉『色』黯然道“我果真是又肥又重麽?也是,你的小師妹是這般漂亮。”

身為幽蘭穀的大弟子,楚女自然見過納蘭若水。想起在乾元宗見過的端木無期和納蘭若水兩人的親熱模樣,楚女心中便是沒來由的一陣苦澀。

“我是瞎說,你還能當了真不成?”見到楚女情緒低落,端木無期趕忙解釋道。”要是連我們的楚女都算是又重又肥的話,那大音佛寺的方丈豈不是要愁白了頭發。”

“這卻又是為何?”楚女又是一臉好奇,那黯淡的表情早已不見了。”我的身材跟大音佛寺的方丈又有何關係,而且這和尚哪裏來的頭發!”

端木無期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這楚女好歹也是幽蘭穀的大弟子,怎地如同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一般如此好逗。一會哭一會笑,哪裏還有半點”小慕容霜”的模樣。

隻是端木無期不知道的是這楚女何曾在別的男子麵前『露』出過這許多的少女心境。

“你想啊,要是連堂堂的楚女都算是又肥又醜的女子的話,那世上其他的女子豈不是更加不堪入目了?如此一來這世上的男子哪裏還有什麽盼頭,倒不如收拾了行囊去那大音佛寺出家了事。小沙彌端木無期,所幸這名字都也中聽。”

“滿口的胡話,也不怕羞!”楚女假裝嗔怒道,心中卻是欣喜非常。

“但是說真的,“端木無期口氣凝重起來,道“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是要聽哪個?”

“先說好的吧!”楚女不假思索道。看的出來情緒還沒從之前的高興中回轉過來,否則一直冷靜到極致的楚女怎會如此。

“好消息就是我們不用擔心無為劍宗的人。我剛剛出去看了下,似乎沒有人到過這裏。”端木無期開始擺弄起地上的兩條魚,想來是他剛剛出去的時候抓的。

“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我們好像惹上了比無為劍宗更大的麻煩。”這廝滿不在乎地說道。

“更大的麻煩?”楚女瞪大眼睛看著端木無期,不知所謂。

“還記得在後山的時候斬殺的那條雙頭巨蛇嗎?”端木無期倒也不賣關子,對楚女說道。

手裏卻也不曾閑著,先前”九日成仙散”的『藥』效已經被清地差不多了。一股真元被他從指間激『射』出來。隨後被早早收集起來的柴火罩住,一陣濃煙過後,烈火升騰。

“自然記得,承影劍便是從那蛇腹中得……得來的。後來還被元浩他們偷襲了。”借著火光,楚女才發覺自己身上衣服竟然在這地洞之中一天都未曾風幹。浸濕的絲質麵料緊緊地貼在肌膚上,身上的凹凸若隱若現,玲瓏有致。

兩朵紅暈飛上了臉頰,楚女低著頭不敢看端木無期一眼。雙手緊緊擰在一起,聲音竟越來越細不可聞。

端木無期卻隻是低頭擺弄著兩隻死魚,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楚女的窘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那雙頭蛇的巢『穴』!而且,這裏應該還有一條更大的家夥!”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次端木無期總算是放下了手裏的兩條死魚,一臉凝重地對楚女說道。

楚女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之前端木無期在後山斬殺那隻雙頭巨蛇的時候她雖然沒有看到過程,但是激戰結束之後端木無期重傷倒地的模樣以及那條雙頭巨蛇的恐怖樣子卻是真真切切地印在了楚女的腦子裏。楚女自問如果是自己碰上了那條蛇的話雖然不至於送命,但是實在是沒有一點把握可以斬殺它!

“方才在外麵捕魚的時候看到了岩壁上掛著的一條巨大的蛇皮,比之前後山那條大了許多,想必就是巨蛇褪下的。所以才由此猜測。”看到楚女狐疑的眼神,端木無期再次補充道。

“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也不一定能碰的上。況且合你我二人之力也未必不是那畜生的對手。”端木無期寬慰楚女道,“之前那條‘小蛇’腹內有把承影劍,如果是大蛇的話怕不會是軒轅夏禹劍吧?”

說道這裏端木無期竟是一陣大笑,卻瞧不見有一絲緊張。

楚女情緒被這看似沒心沒肺的端木無期感染,也覺得這巨蛇未必就有自己想象的這般厲害。遂不再擔心,隻是看著這跳躍的火堆發呆。

五天的時間。從自己被無為劍宗的幾個敗類暗算調戲,到端木無期出手解圍以至於使他同這無為劍宗結下梁子。再到端木無期後山斬殺雙頭巨蛇並重傷之後被元浩等人偷襲,然後自己乘『亂』從元浩手中奪回承影劍以及第一次違反師命留在這當歸山中伺機救出端木無期。最後兩人被困在這山洞中。

僅僅隻有五天時間。

短短的五天時間楚女覺得比自己以往所經曆的所有一切都要來得曲折。這個原本在自己印象中形象並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的乾元宗大弟子,除了知道他嗜酒如命以及修為不錯之外,楚女實在是想不起任何別的信息。但是就是這麽個原本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在意的臭男人,現在居然小小地在心裏掀起了些許漣漪。

楚女使勁地甩了甩頭,“真該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否則的話如何麵對師傅。”楚女對自己說道。卻在此時,一陣烤魚的香味傳來。

“給你。”端木無期遞過一條外焦裏嫩的烤魚,道“嚐嚐我的手藝。”

楚女也不客氣,這一天一夜未曾有半點進食,確實是餓了,況且這端木無期的烤魚也確實不錯。接過烤魚輕輕咬了一口,一股焦香味直入脾髒。

抬起頭剛想誇讚端木無期幾句,卻見端木無期一手拿著烤魚一手提著短劍往地洞深處走去。剛想開口詢問,卻聽端木無期聲音遠遠傳來。

“我去裏麵吃。你將衣服換換,趕緊烤幹了莫要著了風寒。”

火堆對麵是原本穿在端木無期身上的長袍,早已被真元烘幹。幹幹淨淨地倒像是被漿洗過一般。

楚女眼睛一酸,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是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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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烤魚
不得不說這端木無期做的烤魚的確是極為出『色』。不知道是因為一天沒吃過東西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楚女覺得這烤魚很是美味。

特別是這烤魚的香味,漸漸的居然充溢了整個山洞。尤其是山洞深處端木無期香味更是濃鬱得無以複加。

“他該不會是在裏麵加了什麽『藥』吧?”楚女一邊小心翼翼地啃著烤魚一邊胡『亂』瞎想。

“陰陽極樂!”突然之間這個『藥』名居然沒來由地出現在楚女腦子裏。惹得楚女自己也是一陣臉紅。

“呸呸呸……在瞎想些什麽!”楚女偷眼瞄了瞄端木無期方向,所幸端木無期沒有回來。”真是丟臉死了!”這個往日裏冰冷的玉美人一臉嬌羞,霞飛雙頰。

正當這邊楚女還在猶自羞愧不已的時候,山洞深處卻是一陣巨大的吼聲傳來,竟然辨不清是何種畜生的叫聲!

楚女”噌”得一聲站起來,承影劍瞬間出現在手中。這端木無期怕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想到這裏楚女竟再也待不住了。拾起一根火把便仗劍朝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比想象的要深了許多。越往裏走,空氣便越加幹燥,竟然絲毫沒有洞口那種『潮』濕悶熱的感覺。楚女舉著火把照了照洞壁,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壁上似乎是有許多人為雕琢的痕跡。

當下也沒想這麽多,裏麵的嘶吼聲越來越大。楚女一陣心悸,怕端木無期在裏麵遭了不測。頓時淚珠便不受控製般掉了下來。剛想開口朝裏麵喊話,一雙大手突然從後麵攬住了自己,隨後便是一個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猶如天籟。

“噓!別做聲!”端木無期攬著楚女,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楚女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看似不羈的,壞壞的,卻讓人感覺到極有安全感。轉過身子,楚女的小粉拳雨點般落在端木無期胸膛上。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楚女壓低聲音,滿臉憂『色』地說道。

端木無期卻是再一次伸出食指放在楚女嘴唇上,又指了指山洞深處,示意她別說話。

楚女這次竟然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舉動,隻是一動不動的麵對著端木無期站著。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現在的尷尬姿勢。原先由於一時心急而從後麵攬住楚女的端木無期並沒有在意到什麽。而楚女在轉身之後兩人自然是麵對麵站在一起,或者說是被端木無期正麵抱著。

男女之間身材的契合度這一刻被兩人完美的展現了出來。楚女臉『色』又是兩朵紅暈浮了上來,偷眼看了看端木無期想說話卻是欲言又止。

端木無期倒是一門心思的看著山洞深處的情景。剛剛在烤魚的時候他在其中一條烤魚上塗滿了銷蝕軟筋散,這種在元浩口中號稱是的無解的毒『藥』。趁著楚女在吃烤魚的時候便獨自一人拿了這烤魚去到了山洞深處。這巨蛇想來是吃慣了生食,但是這香噴噴的烤魚卻也不是這些畜生隨隨便便抗拒的了的。於是乎這條塗滿銷蝕軟筋散的烤魚便是成功地引出了巨蛇,而後又更為成功地被這巨蛇一口吞下,從而牢牢地占據了這“屠蛇第一功臣”的寶座。

眼見著這山洞深處的動靜越來越小,端木無期一陣興奮。突然之間覺得懷中這溫軟的身體似乎是越來越火熱,呼吸也是越來越急促。端木無期心叫不好,怎生無意之中做了這等子渾事。

一把鬆開抱在懷裏的楚女,端木無期忙不迭的道歉“楚女師妹,這……我……你……我不是……有意冒犯!”

楚女的臉又紅上一分,軟言細語道“我知道……”聲音竟是細不可聞。

端木無期當下便要作揖賠罪,暗想可別讓她將自己和無為劍宗那些混蛋的詭異家夥混在一起才好。不料山洞深處又是一聲巨響,聽著像是什麽巨大物件倒地的聲音,而後便是一片寂靜。

“怕是成了!”端木無期朝著楚女咧嘴一笑,竟是忘了道歉。轉頭對楚女道“你在這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楚女自然是不願意看到端木無期一個去冒險,但卻也執拗不過他。想了想,便將手中的承影劍遞給端木無期說道“你且拿著這個防身!”

端木無期心頭一熱,這承影劍放眼九州修真界也是件足以讓任何人眼紅的無價之寶,想不到楚女竟會如此爽快便將它借給自己。一時間端木無期竟然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楚女當然不知道端木無期的心思,她隻以為這端木無期是怪自己拿了他的承影劍現在才還給他。便忙不迭的解釋道“那天搶了這承影劍是因為見到它被元浩奪走了,原打算就是要還你的,隻是一時也沒顧的上。”

端木無期這才反應過來。大大方方地拍了拍楚女的肩膀道“說什麽呢!這本就是無主之物,誰得了便是誰的,沒什麽好抱怨的。況且承影劍本就是把極優雅精致的劍,‘蛟龍承影,雁落忘歸’,自然是你使起來方便。”

楚女張了張嘴還想辯駁,卻見著端木無期早往前邊去了。想了想,便拾起地上的火把也悄悄跟了上去。

這山洞越往裏走竟然越是寬闊。直至最裏麵,竟然有數間房這般大小。且地上平坦無比,居中是一座石台,隱隱約約上麵好像是有什麽東西。

石台下盤踞著一條大蛇,頭大如鬥眼似銅鈴。三顆巨大的頭顱分三個方位垂著,猩紅的蛇信『露』在外麵。蛇身上鱗片破碎,想來是由於中了毒而掙紮所致。看情況竟然是死去多時了。

端木無期正蹲在這三頭巨蛇跟前,呆呆地一臉黯然。絲毫沒有得手之後的興奮甚至是往日的活躍。楚女不解,卻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上前陪他一起蹲著。

“當時若是知道這蛇已通了人『性』我斷斷不會用甚麽‘銷蝕軟筋散’來作踐它!”端木無期懊惱地捶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這蛇已結出了金丹,想來靈智已開,未必就不如我們。我竟是用了這下三濫的手段來坑害了它,這卻不是造孽又是什麽!”端木無期看著三頭巨蛇盤繞著的蛇身中間一顆金光閃閃的金丹,滿臉悔恨。

“本以為這是隻隻會作惡的畜生,覺得殺了便殺了,沒甚麽大不了的。可是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大大的不應該了!”

倒是楚女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幼在幽蘭穀長大,自然是驕傲慣了。對自己不中意的東西,看的也比別人輕賤了許多。更何況是這條看起來可憎的大蛇。

於是便在這石窟之中環繞了一周,慢慢地注意力便移動了石窟中間的石台之上。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是將楚女嚇了一跳。

“骷髏!上麵有具骷髏!還有字!”楚女雖然要強但到底還是女子,突然在這陰暗的石窟中見到這等東西驚恐也是難免的。

“哦?”端木無期也被楚女的話吸引了過去,滿臉驚奇地朝石窟中間的石台走去。

八“餘名為孔周,衛國人氏。自幼鑄劍,惜劍如命。九州之人均戲稱餘為劍癡。生平識劍無數,所得精品者寥寥,唯承影、含光、宵練三劍而已。其中更以承影為上,含光次之,宵練為下。後又傾畢生之力,尋得神劍兩把,即為純均、泰阿。終日五劍相隨,亦無所求。

不料某日竟得當歸山無為劍宗邀請。稱無為劍宗亦藏有有神劍兩把,其一為七星龍淵,其二竟是聖道之劍軒轅夏禹劍。望餘帶劍前往共賞。周心中所餘唯一心願便是在有生之年一見軒轅夏禹劍之威。遂欣欣然帶劍前往。

未曾想這當歸山無為劍宗竟是狼子野心!名為賞劍,實則覬覦吾身上承影、純均、泰阿三劍,意欲占為己有。餘身中無為劍宗‘九日成仙散’,被困地牢。奈何之下遂交出宵練,企圖瞞天過海騙過點凡。後便趁其得意忘形之際仗劍而出,跳下深澗。

不料後竟被深澗之中靈蛇所救。但卻身中奇毒,困於山洞之中不可出。隻可終日修行驅毒而已。

所幸得靈蛇所助,終突破至神通境界,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乃是一大幸事。

但時年已是暮年,自知命不久矣。遂留下餘所經曆之事,望有緣人知曉。

身後二盒之中乃是純均、泰阿二劍,望有緣人得見先將餘骨骸深埋台下五尺之處,此二劍便做薪資。

洞中靈蛇修煉千年,幾欲脫胎化龍,奈何機緣未到,雖修成不壞之身卻仍是無法脫得這皮囊而去。亦望有緣人照顧一二。

先埋骨,後取劍,望三思。

劍癡孔周拜上。”

端木無期和楚女看完這石台上所寫文字之後沉默良久。想不到這具骷髏竟是當年叱吒九州修真界的劍癡孔周。更想不到的是世間皆傳當年劍癡孔周在當歸山上與時任無為劍宗掌教的點凡真人鬥劍時突然頓悟,破空登仙而去的說話竟是這無為劍宗杜撰出來的。

端木無期臉『色』青筋暴『露』,怒火中燒。”原以為這蒼鬆、元浩隻是公報私仇,起因隻不過是因為我當日在眾人麵前使他臉『色』無光,所以才暴起報複。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無為劍宗為了承影劍才對我痛下毒手的!”端木無期一拳狠狠地擊在石台一角,竟將碩大一塊石頭生生擊碎。

“現在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日後出去的時候找人對質揭穿無為劍宗的真麵目就好了。”楚女在一旁寬慰道,“現在還是先將孔周前輩的遺體安葬了再做計較。”

端木無期點點頭,將骨骸後麵的劍盒移到別處,對著孔周遺體拜了三拜,道“如此,晚輩不敬了。”又回頭看了看那條三頭靈蛇,歎了口氣。

便收拾起骨骸,在石台中間往下挖去。石台極為堅硬,倒像是人為堆砌而成的。端木無期沒有多加在意,隻是運轉起真元,更為奮力向下挖去。

“砰!”像是觸碰到了什麽堅硬無比的東西,原先在蒼鬆手上奪下來的那柄短劍竟然在碰撞之中生生斷作兩截。端木無期也是嚇了一跳,忙用手小心分開土堆,下麵怕是有什麽東西。

土堆分開,兩個鐵盒出現在端木無期和楚女麵前。樣子竟然同上麵的兩個鐵盒一模一樣。端木無期和楚女麵麵相覷,也不知這劍癡玩的什麽把戲。

隨手將鐵盒扔在一邊,端木無期倒也沒多加查看。隻是量了量這石台挖下去差不多五尺深了,在次叩拜了三次將孔周骨骸小心移入坑中。

不想這骸骨剛一觸碰到這坑底,突然之間一條五『色』霞光從土坑中『射』出,接著便是空氣中閃過一圈幾乎實質的漣漪,竟將這原本陰暗枯燥的山洞照耀得極為絢麗。

一道模糊的人影從孔周的遺骸中升騰起來,像是火焰一般隔空而立。慈眉善目,白發飄飄,倒是很有幾分仙家的風範。不過手裏卻是老繭暴起,一身魁梧的體型也極為惹人眼球。

“哈哈哈……我等了怕是有三百年了,終於還是讓我撞見這有緣人了!”一聲爽朗的笑聲從老人口中發出來,中氣十足。

“小娃娃們,老夫實則該恭喜你們了。如果你們之前沒有照老夫所說的先葬骨骸再取劍的話,現在這裏怕是還要多上兩具屍體了。”老頭的話極是唬人,看著端木無期和楚女道。

“你是……孔周前輩?”端木無期將楚女攬在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劍癡孔周,現在九州修真界莫非還有知道我名字的?”這老頭看起來像是極有興趣,看著端木無期問道。

端木無期卻是沒有回答老頭的問題,隻是指了指地上的骸骨,又指了指老頭,半天憋出一句話來“詐屍?”

老頭卻毫不介意,捋了捋胡子道“這隻是我留在這裏一絲殘念而已,真身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罷。”

“殘念?”端木無期一臉狐疑地看了看楚女,後者也是費解地搖了搖頭。

“這是神通境界的修真者才會有的能力,隻不過是用處不大而沒有幾個人會在意而已。”老頭看著端木無期和楚女說道,“但是老夫我在這裏無聊的緊,況且心中實在放心不下這幾把劍,所以才留了這殘念想看看後世有緣人而已。”

端木無期翻了翻白眼,劍癡的名號果真不是白叫的,人都死了還放心不下這幾把劍。

“你剛剛說兩具屍體是何意思?”楚女從端木無期背後閃身出來,又恢複成常人眼中的那個冰冷驚豔的玉美人形象。手中緊緊擒著承影,滿臉的警惕。

“哈哈哈……”孔周大聲笑了起來,“女娃娃,我剛剛那話卻也不是騙你們的。不信你們看。”說著便將手指指向石台之上的兩個鐵盒,一道火紅『色』的真元直接從孔周中指出飆『射』而出。

“真元外放!”端木無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真元外放的功夫他隻在師父歸塵先生身上看到。可是真真切切隻有神通境界的修真者才能做到這一步。

但是更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麵。兩個鐵盒瞬間被孔周的真元力擊穿,隻瞧見鐵盒蓋子突然打開,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從中向四麵八方飆『射』出來。卻被孔周真元裹住,慢慢化成一灘一顆顆銀珠。

“此招喚做‘漫天飛花’,是我在洞中閑極無聊而創出來的暗器。先前如若你們利欲熏心直接去開啟上麵的兩個假鐵盒,便會觸動這機關。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怕也躲不開這些銀針!”

“況且,孔周隔空吸過來一根銀針,摩挲著說道“這銀針上塗滿了當時我所中的‘九日成仙散’和‘銷蝕軟筋散’,哪怕是被它擦破一點皮也是回天乏力。”

楚女卻是極為不屑地撇了撇嘴“幾把劍而已,也未必就會有人日夜惦記著。”言語之中自然是對孔周如此小心歹毒的安排極是不滿。

孔周歎了口氣“女娃娃你也不用這般不待見我。這世道的無常豈是你這等年紀的小娃娃知曉的。如果不是老夫步步小心,怕是早就被人謀害了無數次了,哪裏還能在這裏跟你們說話。”

楚女倒是沒在還口,隻是扭頭看了看端木無期。不過心裏卻是一句話憋著“這老頭不是早就死於非命了,還吹什麽牛。”

端木無期倒是一反常態的安靜,看到楚女盯著他,便開口對孔周道“前輩,這‘銷蝕軟筋散’可有的救?”

楚女大驚,拉過端木無期上上下下瞧了個遍,口中關切地問道“你中毒了?”

端木無期搖搖頭,卻是十分愧疚地指了指地上的三頭靈蛇對孔周說道“先前不知道這靈蛇的底細,以為是什麽害人的畜生。便用‘銷蝕軟筋散’毒害了它!”

孔周一怔,盯著這端木無期看好一會,直盯得端木無期心中一陣凜然,心想大不了舍了自己這『性』命賠了他便是,如何這般盯著人看。

“哈哈哈……這小娃娃倒是有趣的緊,三頭靈蛇的修行了千年了,修為怕是比我還高上許多,想來已經到了神通巔峰了。這‘銷蝕軟筋散’連我也毒不死,如何能毒死這靈蛇?”孔周像是見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隻在邊上笑個不停。

“但是這?”端木無期指著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頭靈蛇問道,“這不是死了嗎?”

孔周又是一陣大笑傳來“這是靈蛇在蛻皮。每月月圓時分靈蛇便會褪一次皮,就是現在這樣,卻不是什麽中毒死了!哈哈哈……”

“有甚麽好笑的!”楚女一臉怒容,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臉上更是看起來寒冰朵朵。一把承影遠遠地指著孔周道“不過是見過先稀奇古怪的畜生罷了,得意什麽。”

不料這孔周聽了楚女的話也是神『色』黯然起來“說起來這也不怪你們。人無道,則天災**。現在九州修真界的靈氣的確是越來越稀薄了,竟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也就難怪你們沒見過這些靈物了。”

說著抬眼看了看怒目而視的楚女,突然孔周的眼睛便是驟然放大,一聲驚呼隻吼得山洞中回聲不斷。

“承影劍!如何會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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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寂靜之外
寂靜。

山洞中一片寂靜。

孔周極有耐心地聽完了端木無期與楚女的敘述。包括這承影劍是如何得來,如何進了地牢,又如何進了這地洞。聽完之後便是一片寂靜,三個人都隻是默默的坐著,不曾開口說話。

孔周萬萬想不到這兩個年輕人的遭遇居然與自己的是如此的相像以至於自己在那一刹那間居然出現了錯覺,彷佛是自己在聽自己講故事。

“如此說來倒也是這承影劍害了你們。”孔周首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

“想不到過了三百年這無為劍宗還是這般蠻橫。三百年來倒是不斷有人下來深澗找尋,幸而都被靈蛇擋了去。這無為劍宗倒是對這神劍勢在必得的樣子,卻不知是何緣故。”

“按說這無為劍宗修行乃是以劍法入道。當年的開山祖師無為老人便是隻靠著一根青竹竿破空而去。隻是不知道這現在的無為劍宗為何會對這神劍如此在意,僅從修行來看,這樣做豈不是落了下乘?”孔周甚是不解,原以為隻有自己才會如此癡『迷』於神劍,想不到幾百年了這無為劍宗也是一直在秘而不宣地在探尋神劍的下落。

如今九州修真界中十大神劍多數下落不明。除了現在楚女手中的承影劍外,也就隻有無為劍宗紫竹真人所配的七星龍淵劍,乾元宗歸塵先生的赤霄劍以及幽蘭穀穀主慕容霜的湛盧劍為世人所知曉。其餘的幾把劍尤其是軒轅夏禹劍更是自商湯大破夏桀太廟三大邪刀之後便再無人見到。

“是不是這些劍裏麵暗藏了什麽秘密?所以無為劍宗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尋找?”端木無期妄自揣測道。

“師父從未跟我說過湛盧劍裏有什麽秘密啊?如若是有的話她必然會告訴我的。”楚女身為幽蘭穀的大弟子,也便是下任幽蘭穀穀主的不二人選。慕容霜也曾多次將湛盧劍交與她保管,確實是沒不曾發現有什麽秘密。

“或許這秘密隻有無為劍宗知道也未可知。”端木無期還是一如既往地揣測下去,“說不定有什麽寶藏,功法或者是美女……”

楚女在邊上翻了翻白眼,無可奈何。

“有沒有秘密我是不知道,不過這三百年來倒是常常看到無為劍宗的人搭設祭壇,特別是在掌教更替之時更為頻繁,隱隱還會聽到什麽‘太廟’‘不周山’之類的話。不知道跟這會不會有關聯。”

沒等端木無期他們回答,孔周那模糊的身影突然又清晰了幾分,說道“暫時管這些了,還是先辦正事來的要緊。”

“正事?”端木無期和楚女被這老家夥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整得稀裏糊塗,“什麽正事?”

“我這殘念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要是不把正事辦了的話怕是沒機會了。”孔周鼓鼓囊囊道,“剛剛被你倆小娃娃浪費了這許多的時間,現在等抓緊了。”

楚女退後一步,一臉不關我事的樣子,臉上永遠都是那副表情。

“這兩個鐵盒中是真正的純均、泰阿二劍。小夥子我瞧你倒是順眼,這兩把劍你便取了去。至於那小女娃子,即已經有了承影了也不必再要了。況且瞧她對你的模樣也是不會與你爭東西的,你且放心拿去好了。”孔周又是一道真元『射』在另外兩個鐵盒上,卻不知為何竟然『射』不穿。

“這是兩把劍自有的劍氣護住了,我區區殘念發出的這點真元自然破不了鐵盒。”孔周竟是不在意,指揮端木無期道“你且去打開了鐵盒。”

端木無期應了一聲,便欲上前去,卻被楚女攔住。剛要出口詢問,卻見楚女輕輕用承影劍挑開了鐵盒上的蓋子,片刻之後發覺沒有異動才放端木無期過去。

孔周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心裏對楚女的小把戲倒是不惱。隻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楚女說道“先前你看不慣我的歹毒伎倆,我原以為你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家夥。不過現在看來這江湖閱曆卻也是極為豐富的。想來是你也是不屑於用這些手段,但是為了這小子卻是情願用最歹毒的心思去揣測別人。這份情誼卻也是極為難得。”

楚女被這孔周說中了心思,心中不覺一顫。偷眼看了看端木無期,卻發現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孔周的話,心中不覺有些慶幸,更多的是失落。

“鏗鏘……”端木無期剛剛觸碰到盒中的第一把劍,一聲清脆的劍『吟』便傳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抽出寶劍,隻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純均,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最後一把劍。取赤堇山千年之錫,若耶江萬年之水所鑄。為鑄此劍歐冶子亦神竭而亡。乃是大師最後隻絕唱!”孔周在一旁解說道,特別在提及歐冶子神竭而亡之時,更是一臉寂寥。

“果然好劍!”端木無期將劍往石台斬去。一道裂痕應聲而開,裂口處光滑如鏡。

小心翼翼地將純均放在一邊,端木無期又拿起另外一把劍。與純均的尊貴之氣不同的是,這把劍竟然隱隱之中釋放在莫大的威壓。

“此劍名為泰阿,昔日楚國鎮國之寶。為歐冶子和幹將所鑄,劍成之時劍身上天然鐫刻篆體‘泰阿’二字,故而得名。”老頭子倒是解說的極為盡責。

“楚國?”端木無期一臉好奇地看著楚女,問道“你名為楚女,是否也是楚國人?”

楚女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背過身去語氣低沉道“我是師父在楚地撿的,故取名為楚女。想來隻不過無父無母的野孩子罷了!”

端木無期輕輕扳過楚女轉過去的肩膀,一種從來不曾出現在他臉上的凝重代替了滿臉的玩味“我也是師父撿的,不過是在哪裏撿的卻是連師父也忘了。”說著將泰阿遞到楚女麵前,“你既是楚地人,這把昔日楚國的鎮國之寶理應由你來保管。”

“這如何使得!”楚女卻是急了。之前拿了承影劍便已經覺得自己已是極為對不住端木無期,更何況現在是傳說中排名第四的泰阿劍。

“沒甚麽了不起的。”端木無期一臉的無所謂。老頭子孔周既然把這劍送給了自己,那麽再轉送給楚女也未嚐不可。端木無期從不覺得自己行事衝動,但是在見到泰阿劍之後端木無期便是第一時間就將它同楚女聯係在了一起。

“既然這樣……”楚女終究是執拗不過端木無期,於是便將手裏的承影劍遞了過去,“承影給你,泰阿給我好了。”

“這……”端木無期倒是犯了難,眼睛卻是瞄到楚女臉『色』的倔『色』,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成交!”

“可別將這承影給了別人了!”楚女又囑咐端木無期道,臉上滿是小女兒的嬌羞,有沒來由的加上一句“就算是你的小師妹也不行。”

端木無期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心道莫名其妙。

孔周倒是一臉淡然地看著這兩個小娃娃在底下坐地分贓,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在他看來兩人既然能夠來到這山洞當然都是有緣之人。至於誰拿了劍誰得了實惠,這不關他的事。

“分好了罷?”見兩人停了下來,孔周再次開口道,“還有一件事需解決。”

“還有好事?”端木無期又是一副混混樣,“你莫不是還藏了劍?”

“劍是沒有了,不過有比劍更好的東西!”老頭子臉『色』一副諱莫如深。

“更好的?”端木無期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孔周,極像是欲求不滿的熟『婦』。

甚至連邊上古井無波的楚女也轉頭看了過來。

“東西是好東西,不過想要拿的話怕是要費點心力。”老頭子的話極有誘人犯罪的味道。

“那不要了!”端木無期極為幹脆,這老頭子低三下四的必然有詐。

孔周被這小子的態度搞了個觸不及防。照他的想法應該是端木無期巴結上來非要好處不可,然後自己勉為其難答應。最後端木無期毅然脫離乾元宗然後跪下磕頭拜入自己門下,最後在那什麽什麽……可是現在,這家夥簡直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麽!

隻有對端木無期知根知底的楚女微微一笑,繼續低頭擦拭起泰阿來。

“真的不想要嗎?這可是極好的寶貝!”老頭子孔周繼續蠱『惑』道。

“不要。”

“又不會吃甚麽苦,我剛剛不過是嚇你一嚇罷了。”

“不要。”

“你就不想去無為劍宗報仇嗎?有了這寶貝可是輕鬆多了。”

“不要。”

“看在我這孤老頭子的份上就不能要了麽?”

“不要。”

“莫非注定我這一身修為後繼無人?”這下輪到老頭子孔周像是欲求不滿的熟女,一臉老淚縱橫的歎氣道,眼角卻是不停瞄著端木無期。

“修為?”端木無期耳朵豎了起來,“什麽修為?”

“老夫雖為劍癡,但是修為卻也不曾落下。在洞中這幾年更是突破到了神通境界。為了不至於我這身修為隨這副臭皮囊灰飛煙滅,才留下這殘念,好將修為傳於有緣人!”

“有這等好事?”端木無期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那我勉為其難便收下了。”

老頭子孔周笑的臉上皺紋『亂』竄“即是如此,那便跪下拜入師門吧。”

“拜師?”端木無期臉『色』的笑容卻是冷了下來,“我是乾元宗大弟子,豈能拜入他人門下?”

“你不要我這身修為了?”老頭子仍不死心。

“我端木無期既然拜入乾元宗門下,就萬不可背叛師門。前輩的好意無期心領了,但小子卻是萬萬不能從命。”這個時候的端木無期與平時那個嬉皮笑臉的模樣判若兩人。

“罷了罷了……”孔周仰天長歎,“想我劍癡縱橫一世,到頭來還是尋不到衣缽傳人。”說著又看了看端木無期,“我生平鑄劍無數,修行功法也是至剛至陽,否則也不會自傳你一人!”

“我也不會背叛幽蘭穀,莫要打我主意。”楚女悠悠接上一句,“不想浪費了這身修為的話就傳於端木大哥便好,端木大哥倒也不會辱沒你劍癡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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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偌大的石洞中寂靜無聲。

中間石台上紅光繚繞,卻不曾向外擴散出一分。

楚女手握泰阿一臉警惕地望著四周,邊上是早就蛻皮醒來的三頭靈蛇。

不得不說這條靈蛇外形極具視覺衝擊力。三個鬥大的腦袋分三個方向注意著周圍,長長的蛇信慵懶的垂著,從末端裂成一個令人心顫的分叉。

楚女實在不能想象這條靈蛇居然會進階成傳說中的神龍,神龍有這般醜陋麽?

彷佛注意到楚女的”不良”想法,靈蛇的一個頭轉過來看了楚女一眼,長長的蛇信靈巧地轉了一個圈。竟好像是在對楚女咧嘴一笑一般。

饒是楚女千年不化的冰冷表情也是被這”**一笑”弄的一陣反胃。不停地對自己說“鎮定鎮定……”,楚女扭頭看了看石台中間的端木無期和孔周二人。

端木無期盤腿坐在石台之上,眼睛緊閉,周身被升騰而起的火焰圍繞。臉上顏『色』變幻,一會火紅,一會卻又變成黑『色』……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從臉上滑落下來。

對麵是同樣盤膝而坐的孔周,雙手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印。一陣陣的紅『色』火焰從身上升騰起來,慢慢地融進端木無期周圍。較之前相比他身影模糊了許多,楚女甚至可以透過他的身體看到後麵的石壁。

源源不斷的火紅『色』火焰從孔周體內升騰出來,慢慢的融進端木無期身體裏麵。雖然楚女知道這是孔周的火係真元,但是看到端木無期臉上皺起的眉頭和不停淌下來的豆大的汗水,心裏還是一陣陣揪心。

突然,一陣長長的籲聲傳來,像是曆經磨難之後的解脫一般。楚女放眼看去,孔周身上的紅『色』火焰已經逐漸暗淡下來,而原本纏繞在端木無期周圍的火苗也是消失不見,想是已經徹底融入到他體內去了。

端木無期睜開眼睛,一道犀利的精光在眼珠中一閃而過,竟像是實質一般。身體內真元湧動,在體內經脈之間穿梭,將原本細小的經脈生生擠得壯大了三倍有餘。

“看看現在是什麽境界。”對麵的孔周慢慢地睜開眼睛,臉上是揮之不去的疲倦。

端木無期忙將神識融入體內。順著壯大了許多的經脈一路向下,隻瞧得那些脆弱無比的經脈現在均被一層淡淡的紅光所包裹,厚實了許多。

神識進入丹田之處,所探究到的情景竟使端木無期大吃一驚。原先自己不過是初入成丹境界,體內剛結成一顆豆子大小的金丹,且表麵粗糙無比。可是現在,體內那個金丹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初具人形的小家夥!瞧那容貌,竟依稀分辨的出來是自己的模樣。

“金丹不見了!”端木無期驚叫道,“現在是一個小人!不過還沒長成,有了四肢,可是容貌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神通境界的初級了,卻也快到中級了。”孔周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原以為你隻能突破到通徹境界,現在看來倒是我小瞧你了。我孔家的功法向來都是極為強橫霸道,剛剛還怕你不適應,現在看來應該是我多心了。”

“那丹田裏的那個東西?”端木無期一臉局促。自己體內卻是多了個小人,這不會是要十月懷胎吧。

“這是元嬰,體內真元而化,慢慢會自己長大。等到了神通巔峰之時便可以脫體而出,到了合一境界甚至能真正融入到體內,與身體合二為一。到時候就離破空成仙不遠了。”這孔周的臉上也是罕見的『露』出一絲狂熱。也難怪,九州修真界修真之人有誰不對破空成仙癲狂。

“現在九州修真界的靈氣日益稀薄,神通境界的高手已是極為少見。也就怪不得你們不知道神通境界的特點了。”孔周頓了頓,繼續說道。原本就已經極為稀薄的身影更是隨著他的話又是一陣顫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來你們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小子現在這身修為就算是放眼九州修真界怕也是巔峰人物了,倒也不用擔心。隻是你這小女娃的修為實在是有點低,到時候要是被別人知道泰阿劍在你手中,那可怎生了得。”

“能從我幽蘭穀裏奪劍的人怕是還沒出生!更何況……”楚女微微抬起下巴,滿是不屑。

兩個手鐲卻是從孔周手裏直『射』向端木無期和楚女。”這是兩個芥子環,裏麵也沒什麽好東西,隻不過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現在與我而言是沒用了,你們一人一個一並拿了去。我卻還是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夫當年也未必不是吃了這句話的虧。你們好自為之。”

“芥子環裏還有有我縱橫九州修真界這麽多年來的功法鬥技。有個叫‘九天焚蓮’可以去修習下,但是成與不成就兩說了。”

“如果你本體也是火屬『性』的話那麽配合我的真元和功法鬥技倒是絕佳了。隻是可惜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孔家的人是火屬『性』的以外便再也沒有了。”

說完身影卻又是一陣抖動,模模糊糊看起來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之中。

“這三頭靈蛇也隨你們出去好了。終日待在這山洞中怕是得不了道,還是入世去瞧瞧好了。”聲音再次傳來,氣若遊絲。

“前輩!”端木無期重重跪下,對著即將消散的身影叩頭不止。

“不用這般在意。老夫在這裏待了三百年了,膩了,早就膩了!還是早些回去好!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

“記得要是見到我的後人,望請提攜一二!”

楚女慢慢上前,輕輕拍了拍端木無期肩膀。自從孔周消逝了以後他便一直跪著,一動不動。

“放心吧,我沒事。”端木無期抬起頭,眼眶通紅。”我在想怎麽替前輩報仇,還有我們自己的仇!無為劍宗欠我們的,得討回來!”

“我聽你的!”楚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卻隻說出四個字。

“現在倒也不急,還是先看看怎麽出去好了。”端木無期站起來,感受著體內磅礴的真元湧動,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三頭靈蛇遊了上來,三個腦袋極為親昵的碰了碰端木無期,長長的蛇信竟是要往他臉上『舔』去。

“你倒是自來熟的很!”端木無期連忙避開,輕輕彈了彈它額頭,“你可知怎麽出去?”

靈蛇修行了千年,自然極有靈『性』。聽了端木無期的話便朝洞壁的一條裂縫鑽了進去。裂縫不大,比肩而已,端木無期之前剛進這裏的時候也注意到過,不過卻是沒曾想這毫不起眼的裂縫居然是出去的路。

招呼了一下楚女,兩人便收拾了東西緊跟而上。芥子環也是一人一個分了。雖然看似手鐲,但是套在手腕上點血認主之後便融進了手腕處,外人竟絲毫看不出來。

“等下出去若是見到無為劍宗的人咱們得編個說法才行。這回想來慕容前輩和師父都到了,這無為劍宗定是不敢對我們動手。”端木無期回頭對楚女說道,又伸手將楚女頭上落著的一根蛛絲揀掉。

“直接告訴師父真相好了!量他無為劍宗也沒辦法抵賴。何故又要編故事?”楚女一臉恨恨道。

“我們沒有證據,如此說出去不但沒人相信,恐怕還會有人『亂』嚼舌根!”端木無期到底考慮的周全些,“等我找到證據在來揭穿無為劍宗的真麵目豈不是更好?”

“別人又能嚼什麽舌根!我們兩個……”楚女剛想辯駁,突然又想起當日在地牢裏元浩說的那些話,小臉一陣通紅。

端木無期也是注意到了楚女的變化。心裏暗道這幽蘭穀的弟子向來都是九州修真界的香饃饃,這楚女更是新一代之中的翹楚。雖然平時一副冰冷無比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但是現在看來偶爾『露』出的少女情懷卻也是極為令人心動。

心裏想著,卻忘了看前麵的路,腦袋竟直直地撞上了裂縫中凸起的一塊岩石,於是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後麵的楚女正滿臉羞紅的低頭走路,也不敢抬頭看看前麵的端木無期。猝不及防之下也重重地撞上端木無期後背。

這廝隻覺得突然便有兩團溫軟的東西壓在自己後背上,軟軟的極為舒服。便不自覺的上下聳了聳背。卻聽得後麵楚女一陣呼吸連連。

“……那個,後麵……”端木無期哪裏還敢回頭看楚女,飛也似的跑了。

十一跟著靈蛇順著裂縫一路往上,不多時便見到一縷耀眼的陽光『射』了下來,看樣子正是正午時分。

被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除了陰暗『潮』濕的地牢就是更加陰暗『潮』濕的地洞,端木無期現在覺得這陽光簡直比陳年的女兒紅更為誘人。

三頭靈蛇首先遊走出裂縫,看似體型臃腫的靈蛇居然極為靈活,引得端木無期一陣咂舌。

伸手將楚女拉出來,兩人打量起四周,此地竟是無為劍宗的後山!

這裂縫出口就在後山崖壁下,被濃密的野草遮住,從外麵竟然看不到絲毫。

“怪不得先前那條巨蛇出現在後山,想來也是從這裏上來的了。”端木無期一臉感慨。從後山斬蛇到現在也不過六七日左右,誰曾想竟會發生著許多的事情。

“現在我們去哪?”楚女望著端木無期道,一副萬事你做主的樣子。

“自然是先找師父們。”想到乾元宗眾人,一絲溫暖的笑意浮現在他臉上。”不過首先……”端木無期指了指邊上的三頭靈蛇,道“你該怎麽辦?還能這個樣子出去嚇人麽?”

三頭靈蛇靈智已開,雖不如人類,但是卻也勉強能領會端木無期的意思。隻見得一股濃霧升起,原本巨大的三頭靈蛇竟然在急劇地縮小,甚至連三個巨大的蛇頭也匯成了一個!

很快,一條一尺多長的小蛇出現在兩人麵前,晶瑩剔透,倒是極為可愛。”嗖!”的一聲從端木無期袖口鑽了進去,又從領口鑽了出來,纏繞在他右手上”嘶嘶”地吐著蛇信。

端木無期和楚女看的目瞪口呆。端木無期的本意是叫這靈蛇先找個地方躲躲,想不到這畜生居然有這等神通。不過這樣也好,一條修行了千餘年的靈蛇跟著自己做免費打手沒有人會不樂意。

“真是隻老妖精啊老妖精。”端木無期砸吧了下嘴巴,一臉的小人得誌。

無為劍宗大殿。

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肅穆。

大殿內站滿了人,乾元宗的幽蘭穀的,還有其他九州修真界門派。倒不是說端木無期的事惹來了這麽多人,隻是時正值無為劍宗紫竹真人壽誕,來的人自然多了些。

“如此說來是小徒擄走了幽蘭穀楚女師侄?”一個身著青『色』長袍,頭發半白的老人看著跪在大殿中的元浩,厲聲問道。

臉上並沒有常見的修真界之人中的溫潤的道骨仙風的感覺。相反的,臉上線條極為幹硬,兩道劍眉高高豎起,沒入鬢角。下巴是一團濃密的胡子,倒與黑旋風李逵的胡子有點神似。背後是一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上清晰鐫刻著兩個篆字:赤霄。雖然隻是端坐在椅子上,但是全身卻散發著一股極強的威壓。彷佛這大殿之中便剩下他一個人。

此人便是乾元宗掌門,歸塵先生。

“是……是的。”元浩低著頭,卻是不敢抬頭看眾人。

“可有人證?”聲音不高,但是牢牢傳進了每個人耳朵裏。

“師……師父蒼……蒼鬆也見到了。”元浩顫聲道。

“蒼鬆現在何處?”永遠都是惜字如金。很難想象這個終日沉默寡言的師父是如何教出端木無期那種半刻也閑不住的徒弟的。

“師父他受……受傷了……現正在養傷。”

此時要是端木無期在場的話定會開心的撫掌大笑。在逃出地牢的時候端木無期生生地斬下了蒼鬆的五個手指。『性』命自然無憂,但是,這輩子卻是無法再用劍了。

“何人所傷?”

“端木無期!”這次倒是實話,元浩回答的極為中氣十足。

歸塵倒是微微一笑“小徒初入成丹境界,竟有如此能耐傷了蒼鬆?”說著一掌重重拍在手邊的黃梨木茶幾上,大聲喝道“還不說實話!”

“是和……楚……楚女師姐聯手的……”元浩臉瞬間變的慘白,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編了這個借口。

“楚女即是被小徒所擄!怎又會與他聯手!”

大廳之中嘈雜之聲驟起,元浩的話也是引起了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因……因為……”元浩隻覺得後背壓力劇增,身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歸塵先生竟是一句話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哈……歸塵師兄的‘帝道之威’當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剛剛連師弟我都差點難以自拔啊。”紫竹真人的笑聲從大殿之上傳來,聲音不大,清風繞指柔一般。但是居然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大殿之內每一個人的耳內。

眾人愕然,這紫竹的言下之意竟是歸塵用了什麽手段使那個無為劍宗的小徒弟著了道麽。

歸塵鼻子了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否認,道“若是心中沒有愧事,又何懼‘帝道之威’!”

“劣徒天賦平常,修為更是一般,怕是承受不住歸塵師兄的‘帝道之威’,還望請歸塵師兄手下留情如何?”紫竹的口氣越發謙卑,竟像是央求的模樣。

人群中再次一陣『騷』動,隻不過這次針對的是歸塵了。”堂堂一派之主怎能用這等手段……”“辱沒了我們修真之人的名聲。”“怕是有其師必有其徒罷……”。一時間竟議論紛紛,引得乾元宗眾人臉上一陣陣紅綠變幻。

紫竹真人一臉的笑意,隻是看似恭恭敬敬地瞧著歸塵。

“歸塵師兄!”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這該不是要殺人滅口罷?”

不用猜也知道,這九州修真界裏膽敢當眾如此說話的,自然隻有幽蘭穀的慕容霜了。

歸塵抬眼看去,大殿門口站著的那個懷抱一把黑劍的俏生生女子不是幽蘭穀穀主慕容霜又會是誰。

“慕容穀主嚴重了吧?老夫不過是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已,如何又成了殺人滅口?”

歸塵倒是不甚在意慕容霜的態度,這個在他眼裏還是小女娃的慕容霜自然不值得慪氣。

施施然的走進大殿,慕容霜輕輕地將手中所抱長劍放下。無形之中眾人隻覺得一股輕柔的微風拂過,大殿之中的沉悶壓抑氣息竟被一掃而空。

歸塵心裏一陣苦笑,這湛盧劍的仁者之意剛好克製住赤霄劍的霸道帝王之道。因此每次慕容霜帶著湛盧劍出現的時候無一例外都將赤霄壓製的死死的。

“事情怕是很明了吧?『淫』賊端木無期擄走我幽蘭穀弟子楚女,有無為劍宗之人可以作證。莫非我們兩派之人還能聯起手來陷害你一個小徒弟不成?”

張口閉口一個『淫』賊,這慕容霜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當真”豪爽”的很。

站在歸塵後麵的納蘭若水又是聽不下去了,剛想開口辯駁突然又想到自己臉上的腫塊似乎還沒消融,難保這個瘋女人會在眾人麵前大打出手。

“慕容穀主的話倒也是有趣的緊,僅僅憑著元浩的一人之詞便認定我徒端木無期是你們口中的『淫』賊,這怕也是有失偏頗吧。”歸塵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與慕容霜針鋒相對。

“我無為劍宗之人倒也不會信口雌黃。”一直看著眾人繚『亂』紛爭的紫竹幽幽開口說道,隨即又閉上眼睛,古井無波。

“這麽說倒是我乾元宗的人信口雌黃了?”歸塵也動了怒,本想是好好將事情弄個明白,卻不料會搞成這副田地。

自幼便看著端木無期長大,要說歸塵將端木無期看做是兒子也不為過。他自然不會相信端木無期會做出此等齷齪的事情來。隻是這眾口鑠金,卻是不得不防。

“是不是信口雌黃你自己應該清楚!”慕容霜的話越來越不留情麵,楚女是她最看重的大弟子,這般無故失蹤使得原本就脾氣火爆的她已經瀕臨爆發邊緣。

紫竹的頭垂的更低了,原本眯著的眼睛中一陣精光閃過。據蒼鬆所說端木無期和楚女已經跳下深澗之中,想來必定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挑撥起幽蘭穀和乾元宗的爭端來毫無疑問是他現在最想看到的。

偷眼瞄了瞄歸塵和慕容霜手裏的劍,紫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除非是找到無期和楚女,不然的話有誰敢說我乾元宗人半點的不是!”

歸塵環顧四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帝道之威顯『露』無疑。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敢接話。

“好像有人在說我們呢?”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大殿外遠遠傳來,在殿內久久回響。

十二兩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陽光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紫竹閉著的眼睛驟然睜開。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這種局麵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乾元宗眾人當然第一時間聽出了端木無期的聲音。還沒等到端木無期走進這大殿來,納蘭若水便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甜甜地叫道“大師哥!”

嘈雜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對準了進來的這兩個人。這乾元宗的大師哥不正是端木無期麽。

元浩在聽到那個在他心裏如惡魔般的聲音的時候已經癱倒在地。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自己腿上狠狠的紮了一劍。也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生生地將師父蒼鬆的五個手指砍下,使之從此成為廢人。

這個人便是端木無期!

看到衝過來的小師妹納蘭若水,端木無期臉上的笑容濃鬱的快要化掉。伸出手拍了拍納蘭若水的小腦袋,端木無期寵溺的說道“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所以才跑來找我出頭?”

這話不說不要緊,一說納蘭若水眼眶子裏淚水便淌了下來。端木無期頓時慌了手腳,忙不迭的替她擦掉眼淚,眼睛卻看到納蘭若水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還未曾退去。

“是誰幹的?”端木無期眼睛裏閃過一絲森然。楚女眼睛看的真切,這種眼神隻有在地牢裏麵對著元浩和蒼鬆師徒二人的時候才在他眼裏出現過。

心裏哀怨的歎了口氣,“衝冠一怒為紅顏嗎?”楚女心裏暗暗對自己說道,表情是說不出的寂寥。從端木無期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楚女來到瀕臨發飆的慕容霜麵前,微微低下頭“師父。”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平複了下來。除了端木無期以為沒有人注意到紫竹真人的表情愈發陰冷的可怕。

看見楚女臉上幽怨的表情,慕容霜心頭一緊,心中自然以為楚女是受了端木無期的欺負。伸手輕輕『摸』了『摸』楚女的頭發,慕容霜厲聲道“不用怕,為師替你討回公道!”

楚女點點頭,腳步木然地走到慕容霜身後站定。腦子裏卻隻有端木無期對著納蘭若水時的笑容和那句:“是誰幹的!”

“歸塵先生!”慕容霜的聲音驟然提高八度,“現在可否給我幽蘭穀一個交代了!”

大殿之內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無數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歸塵。

“交代?”歸塵豪放的大笑起來,本來打算和和氣氣解決這件事情的他現在完全被慕容霜的態度惹火了。”我乾元宗的人為人行事何須給別人交代!”

“噌!”寒光閃閃的湛盧劍瞬間出鞘,遙指不遠處的端木無期。慕容霜冷笑道“那我幽蘭穀的人可就是隨便任由別人欺負的?”

端木無期隻感覺到一股淩厲的劍氣撲麵而來,盡數籠罩住了自己的麵門。特別是喉骨處竟被這劍氣生生地壓出一個紅點。端木無期毫不懷疑隻要慕容霜將劍再往前遞一步自己就得交代在這裏。

“鏗鏘……”端木無期背後的純均劍覺察到這股淩厲的劍氣也是躁動起來。純均早已被端木無期點血認主,在感受到殺氣的時候便要自動護主。

“這是在欺我乾元宗無人麽!”一聲暴喝傳來。緊接著便是一把火紅『色』的寶劍,劍如火刃如霜。生生地斬斷了慕容霜針對這端木無期的劍氣。慕容霜抬眼看去,歸塵也是擎了赤霄劍在手,火一般的赤霄正在霸道地指著自己。

“好,好一個端木無期,好一個歸塵,好一個乾元宗!”慕容霜連說三個”好”字,便再也不留手。湛盧劍華麗的抖了一個劍花,劍氣再無保留,完完全全釋放了出去。

旁觀的眾人被這劍氣所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但是一個個眼神卻是極為火熱,畢竟這湛盧劍和赤霄劍的巔峰對決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

歸塵也不再囉嗦。事實再也明了不過了,今天的事情是有人事先挑唆淩厲,這幕後的黑『色』不用說必是這無為劍宗了。說實話歸塵並不責怪慕容霜今天的蠻橫。這個女人自從十年前親眼見到父母被害而自己接任幽蘭穀穀主之外以後,『性』情就變的十分古怪。歸塵情願把這個當成是一個失去爹娘的孩子的任『性』。而自己,麵對著這個曾經叫自己伯伯而現在叫自己歸塵先生的人,也抱著更多的同情心。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歸塵可以無視慕容霜三番五次的挑釁。在這匯聚了九州修真界各路豪傑的大殿之內,他退,就意味著乾元宗退!

這,絕不允許!

因此,就算是知道這是無為劍宗安排的局,而歸塵,作為乾元宗的宗主,必須要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感受到赤霄劍出鞘之後的歡騰,歸塵閉上眼睛。這把乾元宗曆代相傳的配劍自身所帶的戰意是十大神劍中最強的一把。以至於在很多時候自己都無法完美的控製它。帝道之威,豈是隨意能被人駕馭的。

良久,並沒有傳來想象中湛盧劍和赤霄劍碰撞之後的劇烈衝擊,想反,周圍突然安靜的異乎尋常。歸塵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在本來應該是湛盧劍和赤霄劍碰撞的地方出現了一道人影,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湛盧劍和赤霄劍已經被格開,生生地被一把劍阻隔了開來。

安靜,詭異的安靜。大殿內的人全都伸長脖子望著突然出現在中間的這個人,端木無期。

已經沒有在意他是怎麽樣在瞬間移到歸塵和慕容霜之間擋住他們的了。現在他們感興趣的隻有他手上的這把劍。

能夠在兩大神劍的夾擊之下安然無恙的劍,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也是十大神劍之一!

注意到眾人火熱的眼光,端木無期『露』出一絲笑意。這是他在來大殿的路上就和楚女商量好了的。孔周說的不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唯一能夠阻止無為劍宗光明正大的搶奪這把劍的方法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把劍是你的。

那麽現在,毫無疑問是最好的機會。

高高舉起手,手中的這把劍毫無保留的出現在眾人麵前。恰是一團綻放而出的光華,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

“純均!”端木無期開口說道,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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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唾手可得
饒是像紫竹真人這般定力驚人的人在聽到端木無期吐出的這兩個字以後也是吃驚地從位子上蹦了起來。雙手緊緊抓著椅子握把,身體前傾,似乎一隻隨時準備出擊的獵犬。

純均,尊貴無雙之劍,十大神劍中排名第九,他如何會不認識。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這把三百年前就隨著孔周還有泰阿劍一起墜下深澗的純均,如何會出現在端木無期手上。

師祖在羽化的時候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兩把曾經唾手可得但還是從自己眼前消失的了神劍。自從孔周跳下深澗之後每年都會派人去深澗下搜尋,但是三百年了,一無所獲。

突然,紫竹一個激靈,轉頭望向楚女,或者說是望向楚女手中的那柄劍。

“是泰阿麽?”紫竹心裏暗自揣測。

果不其然,在端木無期報出純均後不久,楚女也款款走到場中。臉上仍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同樣舉起手的那柄劍,同樣是波瀾不驚的聲音。

“泰阿!”她說。

大殿內的眾人們現在徹底的癲狂了。十柄傳世神劍中今天現身四把,在加上紫竹腰間的那柄七星龍淵劍,也就是十柄神劍今天現身了一半!

大殿之內眾人們看向端木無期和楚女的眼神再也沒有之前的忿恨以及不好意思。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楚女同端木無期的關係似乎是不一般。兩把不出世的神劍同時出現在二人手上,而且看起來兩人也極有默契。那麽關於端木無期垂涎於楚女的美『色』而將其擄走的說法似乎並不怎麽能站住腳了。

“楚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如何會被這小『淫』賊擄走?”相比起來慕容霜倒是對這些神劍並不怎麽感興趣。自從那年幽蘭穀出事之後,年幼的她便是對身邊親近的人有著一種近乎執拗的關心。她不想再嚐試失去親人的痛苦,這種感覺太揪心,痛入骨髓。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紫竹挑唆起來針對歸塵。

“端木師兄不是『淫』賊!”楚女低垂下頭,臉上再沒有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小女人的嬌羞。”他是個好人!”聲音很輕,卻是異常堅定。

“好人?”慕容霜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端木無期。這廝正在圍著乾元宗眾人打趣,將墨離背後的長劍用純均一下一下的砍斷,絲毫沒有理會邊上氣極敗壞的墨離。臉上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混混樣,怎麽看怎麽都和”好人”這兩個字無關。

端木無期眼角瞄到正在注意著自己的慕容霜,嘴邊的玩味越來越囂張。他剛剛已經從小師妹納蘭若水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對於這個霸道的女人實在是有必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徒兒那天被無為劍宗的元浩暗算,是端木師兄救了我。”楚女繼續說道。

“他救了你?”慕容霜聞言大吃一驚,倒像是見了什麽可笑之極的笑話一般,“這個『淫』賊會救你?”

“端木師兄不是『淫』賊,他才是。”楚女扭頭指向地上的元浩。

慕容霜看了眼癱倒在地臉『色』蒼白的元浩,心裏已是相信了大半。可是想到剛剛自己對乾元宗的無禮,卻仍是兀自嘴硬道“這不會是兩人串通好的吧?”

楚女見到慕容霜的表情,便知道師父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便退到一邊,不再言語。隻是偷眼瞧瞧在同乾元宗眾人們談笑的端木無期。

“楚女的話可是誣賴了你?”慕容霜的湛盧指向地上的元浩。無盡的劍氣再次籠罩在大殿之中,生生將眾人的話壓了下來。大殿又恢複成一片安靜,隻有元浩在威壓下急促喘氣的聲音。

“是……不是……”感覺到眾人們注視在自己的眼光,元浩心裏越來越慌張。之前掌教師伯對自己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隻要在大殿上照著預先準備好的說辭來說就可以了。可是現在,這種局麵他如何能想到。

又瞄了眼不遠處的端木無期,卻看到端木無期也正在看著自己。這廝臉上仍然掛著令他膽顫的笑意,一隻手在脖子上輕輕一抹,笑容愈發燦爛。

元浩心裏不禁哆嗦了一下,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紫竹,這位掌教師伯定然會救自己的『性』命。但是很不幸,元浩隻看到了一張古井無波的臉,還有那似乎從來也不曾睜開過的眼睛。

情況再也明顯不過了,事情暴『露』之後自己是被徹底的當成棋子給丟棄了。元浩心中一橫,求生欲暴漲,卻是來了一股極大的勇氣站了起來,便欲將真相說出來。

“是……”元浩突然隻覺得自己喉嚨處一陣刺痛,隨後眼睛便看是模糊起來,腳底一軟便倒在地上。

“是……師……”元浩已經沒有機會在說出接下來的話了,隻見他雙目圓睜,手指直直地指著前方,已然斷了氣了。

原本一直沒有動作的紫竹驟然起身,一息之間便閃身到了元浩的屍首邊上。伸出手指探了探元浩的鼻息,紫竹抬起頭看著眾人,道“死了。”

手卻是彷佛無意地從元浩脖子處拂過,將那一點殷紅輕描淡寫拭去。

“本門管教不力,致使門下弟子做出如此錯事,紫竹慚愧!”紫竹站起身來,環顧一周後痛心說道。

“元浩臨死前連說三個‘是’字,想來是已經承認此事是他一人所為。”

“元浩即已畏罪『自殺』,紫竹懇請諸位就此罷手如何?畢竟死者為大。”

紫竹一席話說得極是有理,而且言語懇切謙卑。大殿之內眾人們也是微微點頭,心道這無為劍宗倒是不仗勢欺人,心下頓時對紫竹極為敬佩。

端木無期直盯著這個貌似謙恭的老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這個老而成精的家夥在人前的把戲的確是無比嫻熟。

“即是如此,那麽我等就現在告辭了。”歸塵也不想再跟這紫竹聒噪,或許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幾十年來與紫竹明爭暗鬥不知道多少次的他怎麽會不知道這裏麵的玄機。

慕容霜也是轉身向門外走去,甚至沒同紫竹打聲招呼。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眾人見狀也是便要散去,大殿之上吵吵嚷嚷一片,寒暄的告別的此起彼伏。

“且慢!”紫竹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原本嘈雜的大殿之內頓時鴉雀無聲。

端木無期跟在歸塵後麵,仍是自顧自地向外走去,絲毫不理會紫竹的話。後麵是同樣對紫竹的話充耳不聞的幽蘭穀眾人。

大殿之上紫竹的身影突然詭異的消失了。一陣低微沉悶的風雷之聲響起,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道紫影掠過。再睜眼時紫竹已然出現在大殿門口。

“風雷步法!”大殿之內有識貨的人驚歎道,“果真是無為劍宗的不傳絕學,速度飄忽到極致。”

端木無期隻覺得一股濃烈的掌風朝著自己的麵門而來,忙舉手格擋。卻不料右手手腕一麻,原來擊向自己麵門的掌風竟是虛招,對方真正的目的是抓住自己的手。

終於忍不住了麽,端木無期心裏暗笑道。同時體內真元湧動,繼承了孔周一生修為的他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別人欺淩的角『色』了。正欲出手反擊,卻聽見師父歸塵的聲音響了起來。

“紫竹掌教,這是為何?”赤霄劍已然出鞘,架在紫竹脖子上。

眾人嘩然,這又是唱的哪出?不是都解決了麽?

“端木師侄,蒼鬆師弟可是被你所傷?”紫竹直盯著道,絲毫沒有在意架在脖子上的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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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沒有人知道
蒼鬆是無為劍宗的首席長老,拋開他通徹巔峰的修為不說,單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袖中劍”,在無為劍宗之內也能排進前十。

就是這個首席大長老,那天在地牢裏大意之下被端木無期打昏,隨後被切下右手五個手指,便徹底斷了用劍的可能『性』。雖然一身修為還在,但是在以劍入道的無為劍宗,不能用劍,與廢人何異?

眾人此次來到這無為山上,無人見過這位理應該待客接人的首席大長老。問及原因,無為劍宗之人均道長老身體抱恙不能見客。大家倒也沒有在意。但是現在看來這蒼鬆的閉門不出又是與這端木無期有關。

“還真是個惹是生非的角『色』。”眾人心中暗道。

聽了紫竹的問話歸塵先是一愣,隨後便大笑起來,連架在紫竹脖子上的劍也撤了去“哈哈哈……紫竹師兄,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啊。”

眾人也竊竊私語,這端木無期也就二十出頭,就算是天縱奇才,就算他從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但是恐怕也不是那蒼鬆的對手吧,畢竟通徹巔峰的實力即使放眼整個九州修真界,那也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了。

見到歸塵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赤霄已經撤了去,紫竹也不好意思擒著端木無期的手腕了。於是真元一鬆便放開了端木無期。卻隻見得端木無期手腕處赫然是五條黝黑的爪印。

“端木師侄,蒼鬆師弟是否為你所傷?”紫竹直勾勾的盯著端木無期,再次問道。

“你說呢?”端木無期斜著眼睛,滿不在乎的反問道。

“據元浩所說,蒼鬆師弟的五個手指是被你所斷!”紫竹道。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眾人方才知道這蒼鬆是被斷了五個手指。各種目光在端木無期身上上下打量,“莫不是這個家夥果真有通徹境界的實力不成,不然如何能傷的了蒼鬆!”眾人心中猶自揣測。

“元浩還說我輕薄了楚女師妹,你信麽?”端木無期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表情,似乎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是個賣菜老農而不死無為劍宗的掌教。

“話雖如此,但是為何元浩不嫁禍給他人卻偏偏指認你是元凶?端木師侄給否告知一二?”紫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彷佛不是在盤問端木而是在嘮家常。

“元浩長的沒我帥,修為沒我高,師父沒我好,輕薄楚女時還被我抓住揍了一頓……這些理由夠嗎?”端木無期一臉玩味的說道。

“哈哈哈……”眾人再也把持不住,一齊大笑起來。

紫竹的臉漲的通紅。身為無為劍宗的掌教九州修真界的執牛耳者他如何被人這般取笑過。滿臉陰沉地看著端木無期,紫竹道“如此一來隻有讓蒼鬆師弟來與你對質了。”

“無所謂。”端木無期雙手抱胸,道“隻是須得快些,別誤了我們下山。”

不多時,蒼鬆便被人抬了出來。原本肥胖的身體隻不過幾天的時間居然就瘦下許多,右手被紗布包著,仍能看到裏麵紅紅的血絲。

抬眼看到大殿門口的端木無期,蒼鬆原本無神的眼睛頓時變的血紅。手上青筋暴起,便欲撲向端木無期。無奈體力不支,才站起一半便萎頓在榻上,兀自喘氣不停。

眾人紛紛搖頭,看到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無為劍宗首席大長老現在竟然落得這個下場,卻也叫人心酸。

“蒼鬆師弟,前麵那人你是否認識?”紫竹走到蒼鬆麵前,指著端木無期問道。

“燒成灰都認得!”蒼鬆眼睛裏就快冒出火來了。

“你手上的傷是否被他所傷?”紫竹繼續問道“是!”絲毫沒有猶豫,蒼鬆開口回答道。

紫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重新看著端木無期道“端木師侄現在可還有話說?”

“當然有話說!”端木無期晃晃悠悠的走到蒼鬆麵前蹲下,開口問道“你說是我傷了你,那麽可有人證?”

“我徒元浩可有作證!”蒼鬆回答的理直氣壯。

“元浩麽?”端木無期朝元浩屍體那邊努了努嘴“他在那,你倒是問問看。”

順著端木無期所指,蒼鬆扭頭看去,卻看見了元浩的屍體躺在地上,看樣子竟是死去多時了。

“這……”蒼鬆大吃一驚,這元浩怎麽會在大殿之內暴斃?抬頭看了看邊上的紫竹,卻見到紫竹朝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還有楚女……”蒼鬆心裏一急便脫口而出。卻見到平時千年不化一副冰冷模樣的楚女正麵『露』羞紅呆呆地看著端木無期發愣。

“楚女?”端木無期哈哈大笑,扭頭問楚女道“楚女師妹,你可看到我斬了蒼鬆師叔的手指。

這時楚女正神遊物外呆呆地回想自己同端木無期在地洞中的場景,哪裏還能聽到叫自己的聲音。楞了半天直到梳著羊角辮玉雕粉琢的苓兒拉了拉她的衣服才回過神來。

慕容霜偷眼看到楚女的樣子,卻是暗自搖搖頭,歎了口氣。

“嗯……什麽?”楚女回過神來看到端木無期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臉上一陣通紅。

“蒼鬆師叔說你看到我斬了他的五個手指,你看到了麽?”端木無期繼續微笑著問道。

“沒有!”聽到蒼鬆的名字楚女的臉立馬變的寒霜一片,冰冷地回答道。

其實這倒是實話,在端木無期砍下蒼鬆手指的時候楚女正在外麵望風呢,哪裏看到這麽血腥的一幕。

“蒼鬆師叔,紫竹師伯你們可是聽清楚了?”端木無期站起來,問道。

“她撒謊!”蒼鬆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一隻殘手在前麵『亂』揮。血紅的眼睛直盯著端木無期,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

“蒼鬆師叔,什麽時候把我的荷包還我?”端木無期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荷包?”暴怒中的蒼鬆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的一臉茫然,問道“什麽荷包?”

“就是你從我身上偷走的荷包,裏麵還有幾張金葉子。”端木無期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休要胡說,我何曾偷過你的荷包!”蒼鬆氣的胡子『亂』竄,一個堂堂無為劍宗首席大長老被人誣陷說偷一個小輩的荷包,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撒謊!”端木無期卻是學著剛剛蒼鬆的話說道,也是一隻右手在前麵『亂』揮。看起來倒有**分神似。

“哈哈哈……”周圍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蒼鬆方才知道自己是被端木無期消遣了。咬牙切齒地盯著端木無期,嘴唇竟然被生生咬出血來。這個在前幾天還是一個任由自己『揉』捏的小角『色』,但是現在自己居然隻能坐在這裏任他欺侮。如此突然的角『色』轉變他怎能適應。

“咳咳咳……”歸塵極力憋著笑,對端木無期說道“這個,蒼鬆師弟到底是前輩,不能無理。”

“是,師父。”端木無期微微躬身,道“既然大家都不信我,那無期隻好立誓以證清白了。”

說著手中掐起一個決印,隨後用力彈出,頓時隻聽得天上驚雷陣陣。端木無期豎起一隻手掌,大聲道“我端木無期立誓,如果蒼鬆師叔五個手指是被無期所有之劍所傷,則無期必定天雷焚身,人神俱滅!”

驚天引雷**,用來立誓再也歹毒不過,在場的眾人們如何會不知道。”看來這端木無期確實是被冤枉的無疑了……”大家議論紛紛。

就連蒼鬆自己也對此『迷』『惑』不解,當時手指被砍時他正處於昏『迷』狀態。事後元浩告訴他說是端木無期幹的,他自然深信不疑。”莫不是元浩騙我?”蒼鬆也在心裏暗暗道。

隻有楚女『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蒼鬆的手指當然不是被端木無期的劍砍斷的,端木無期用的是蒼鬆自己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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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若有所思
蒼鬆所用短劍形如短刃,是仿十大神劍之一的魚腸劍所鑄。雖是仿製品,但是倒也得了幾分魚腸劍的精髓,配合其蒼鬆所修煉的”袖中劍”最為合適不過。

但是仿品終究是仿品,在地洞之中的時候被端木無期用來試劍,結果在純均手下走不過一回合就已經斷成兩截。

於是這把剁了蒼鬆五個手指的元凶徹底灰飛煙滅。

端木無期將純均拄在身前,毫不避讓地與紫竹對視著,開口道“紫竹師伯,我既然已經立過誓了,現在可否還有疑問?”

縱然臉上波瀾不驚,其實紫竹心裏也是極為糾結。本來放乾元宗和幽蘭穀眾人下山也未嚐不可,但是現在卻是突然看見端木無期和楚女拿出了消失了三百年的純均和泰阿。要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將這兩把神劍帶下山去,這對於紫竹來說無異於煎熬。

本想以蒼鬆受傷之事扣下兩人,豈不料這端木無期竟是如此幹脆的發動驚天引雷**立下了毒誓。要說蒼鬆的五個手指與端木無期無關,打死紫竹他也不信,但是紫竹思前想後將事情回想一遍,卻是找不到絲毫破綻。

見到紫竹呆呆的站在那裏若有所思的樣子,端木無期可不想再同他糾纏。這無為劍宗的陰謀自己鐵定是要查清楚的,不弄清楚這幾百年來無為劍宗為什麽要如此癡『迷』於尋找十大神劍,以至於使這個當今九州修真界的第一大門派甚至於不顧臉麵做出那些無恥的事情來的話端木無期如何對得起自己繼承孔周的這一身修為。如何能夠替孔周還有自己以及楚女報仇。但是現在卻不是最好的時機,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讓師父他們離開這當歸山。

想到這裏,端木無期朝紫竹微微一抱拳,道“既然紫竹師伯沒有別的吩咐,那麽無期就此別過了。”

同楚女使了個眼『色』,眾人便欲離開。不料這紫竹卻又急急忙忙的喊道“且慢!”

歸塵皺了皺眉頭,連邊上的慕容霜也是一臉的不痛快。這紫竹今天可是大大的不正常。

“紫竹師兄,你還有何事!”歸塵幹硬地問道。

紫竹也在暗自後悔,自己是見到他們要走心裏一急方才喊了出來,現在卻不知怎麽辦了。

“這……歸塵師兄還有慕容師妹何不在當歸山多住幾日,也好由紫竹對今日發生的事向大家賠個不是如何?”到底是一派掌教,這場麵上隨機應變的事真真做的事滴水不漏。

“不必了!”歸塵也不再囉嗦,抬腳便要往外走去。

看著四把神劍,紫竹再一次狂熱起來。乾元宗和幽蘭穀的赤霄以及湛盧自己早就覬覦了良久了,隻不過一直覺得時機不夠成熟而未向兩派下手而已。可是現如今再加上純均和泰阿,紫竹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如果奪了這四把神劍,再加上無為劍宗的七星龍淵劍,十把神劍已得其五,到時候在有生之年破空飛升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走可以,但是要留下純均和泰阿!”頓時紫竹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原先恭謙有禮的無為劍宗掌教現在目光冰冷,合一境界的實力完全展『露』出來。

歸塵心中一驚,雖然知道紫竹一直以來對兩派存有企圖,但是礙於同道的麵子卻也不敢有什麽過激的動作。可是不曾想他現在居然會公然當著這大殿之內九州修真界同道的麵驟起發難。

縱然歸塵是神通境界巔峰的實力,在麵對紫竹合一境界的威壓的時候也是感到心中一陣陣的苦悶,更不用說大殿內其他的那些修為稍微不濟的修真者了。抬眼看去,周圍眾人皆是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更有甚者已經是昏倒在地了。

雖然未曾出手,但是僅僅是這一聲威嚇,已經使得大部分人毫無還手之力了。號稱九州修真界中最為強悍的實力的合一境界果真是如此恐怖。

仙人之下無敵,九州合一。這種境界如何能不叫人發顫。

“鏗鏘!”赤霄劍再次出鞘。瞬間強大的帝道之威便籠罩住了乾元宗眾人,重工等人直覺得心中一寬,臉『色』逐漸恢複紅潤。

那邊慕容霜也是用湛盧護住了幽蘭穀眾人,一雙圓目正對紫竹怒目而視。

這個時候的紫竹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睛微閉,雙手張開,七星龍淵在他頭頂盤旋著。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風將他身上的道袍吹的獵獵作響。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極為強烈的威壓。

“紫竹師兄,這是為何!”待到乾元宗眾人們恢複過來,歸塵一臉怒容的看著紫竹道。

“隻要端木無期和楚女歸還本門至寶純均劍和泰阿劍,我自然會讓你們安然下山。”紫竹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純均和泰阿是你無為劍宗的至寶?我呸!”端木無期從後麵繞了上來,狠狠地朝著紫竹吐了一口吐沫“你怎麽不說七星龍淵是我乾元宗的至寶?”

紫竹眼中精光一閃,盤旋在頭頂的七星龍淵便想是有靈『性』一般直接飆『射』向端木無期。歸塵等人根本不曾料到這紫竹會突然下了殺手,一時間竟然沒有絲毫動作。

“鐺!”兩把劍碰撞的聲音傳來,純均在感受到七星龍淵的殺氣之後便自動護主,生生的擋下了這一劍。但是這七星龍淵的劍氣還是使得端木無期往後退了四五步,在大殿內的青磚地麵上留下幾個深深的腳印。

眾人愕然,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魂飛魄散。特別是楚女還有納蘭若水,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眼睛裏的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大師哥!你沒事吧!”納蘭若水連忙扶住端木無期,上上下下打量道。

“沒事,區區七星龍淵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端木無期一邊輕輕摩挲著純均,一邊斜眼看著紫竹道。

紫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先前本來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一個教訓的。因此剛剛出劍時紫竹也動用了五成的功力。想不到這純均劍竟會自動護主,生生抗住了七星龍淵的攻勢。雖然說以誠信高潔著稱於世的七星龍淵在十大神劍中排名第五,可是真正的殺傷力未必就會高於其他排名在其之下的神劍。

更令他驚奇的是端木無期居然在他的一擊下僅僅隻是後退了幾步,這可不像是一個初入成丹境界的人所擁有的實力。

“紫竹,你欺人太甚!”看到端木無期被襲,歸塵頓時暴怒,赤霄也在身邊”嗚嗚……”作響,劍身不斷顫抖。

“隻要歸還純均和泰阿,你們自可下山!”紫竹還是那句話,七星龍淵又重新飛回到他的頭頂,兀自盤旋。

“如此說來你無為劍宗是要和我幽蘭穀還有乾元宗翻臉了麽?”慕容霜也站了出來,“泰阿劍既然在楚女手上那麽就是幽蘭穀之物了,別人眼紅便編排些無中生有的話來想要奪了去怕也是要問問我手裏湛盧劍才行。”

湛盧劍,十大神劍排名第二,雖然是柄仁道之劍,但是不帶任何殺氣卻無堅不摧。配合上幽蘭穀的”『亂』花漸欲”功法,縱然是紫竹是合一境界,卻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純均和泰阿一直保存於後山劍塚之內,距今已有三百年。如今卻出現在端木無期和楚女手上,豈有不歸還的道理。”看到暴怒的歸塵還有慕容霜兩人,紫竹也有一絲忌憚。畢竟兩個人都是神通巔峰的實力,但是紫竹自問如果在他們兩人的夾擊下短時間還是無法取勝。

更何況現在大殿之中匯集了九州修真界的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稍有不慎便會被萬人所指。

“純均和泰阿是我和端木師兄機緣巧合之下從地洞中取來的,你休要胡說!”楚女也大聲說道,臉上掛著標準的慕容霜式的冷漠。

“地洞便是本門劍塚!”紫竹針鋒相對,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那好,那我問你地洞在這山中何處?”楚女繼續追問道。

“劍塚是本門禁地,自然不能外泄出地點。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大致方位,劍塚在後山。”紫竹竟也編的滴水不漏。

“哼哼哼……”楚女一陣冷笑,“地洞明明就在……”

紫竹豎起耳朵,剛要聽楚女道出地洞所在,突然聽到一聲大笑傳來,生生打斷了楚女的話。

“哈哈哈……”端木無期突然大笑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紫竹,卻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十大神劍,有緣者得。且不說你無為劍宗沒有那劍塚,就算是有劍塚又如何?神劍本應該擇主而侍,你以為區區一座莫須有的劍塚就能困住這等靈物不成?”

說著,端木無期伸手彈了彈純均,純均便像是有靈『性』一般在劍鞘中”嗚嗚”作響,似乎在同意端木無期的話。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句句在理。大殿之內的眾人紛紛點頭,心道這話卻也是極有理的。

納蘭若水一臉崇拜地望著端木無期,小眼眶裏星光點點。就連一貫冷眼看人的慕容霜也是不禁看了端木無期一眼,眼神複雜。

楚女方才意識到自己差點中了紫竹的圈套,將孔周的地洞捅了出去。無為劍宗找了孔周三百年,如果被他們知曉地洞的所在,那麽孔周的在天之靈怕是不能安穩了。

幸好端木無期及早便識破了紫竹的詭計,否則的話怕是大大的不妙了。

“好個有緣者得!”紫竹突然仰天大笑,“如此說來我隻能親自討要了不成?”話音未落,一股濃烈的殺氣從紫竹體內釋放出來,瞬間便籠罩住了整座大殿。

紫竹今天對這四柄神劍誌在必得。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麵的話那麽就沒什麽好顧慮的了。大殿之內除了歸塵和慕容霜兩個人是神通巔峰的高手以為別的人根本不足為懼。對付兩個神通巔峰,紫竹自問還是能夠勉強獲勝。

歸塵和慕容霜也是第一時間擺出了架勢,三把神劍各自散發著劍氣。

“好像有打架啊,小姐,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呢。”正當劍拔弩張之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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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地花瓣
聲音如同一道衝擊波般直接衝進大殿,直到進入大殿之後方才金石鏗鏘,在眾人耳邊翻騰,沒有絲毫外泄。

重工皺了皺眉頭,這個聲音聽起來有的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是樹林裏的那個老頭!”墨離倒是機靈的緊,立馬便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墨離話音剛落,四個勁裝男子便走了進來。一身黑衣,背負長劍,神情肅穆,一路而來絲毫未曾稍稍側目看看劍拔弩張的眾人。眾人抬眼看去,四個人竟是一般身高一般身材,乃至連容貌也極為相似!”定然是四個孿生兄弟了。”眾人紛紛揣測道。

隨後進來的是卻是四個綠衣少女,手提花籃,一路紛揚而。所過之處花瓣滿地,一時間竟芳香撲鼻。

“好大的排場!”紫竹冷哼了一聲。如此喧賓奪主的動靜自然引得他一陣不爽。而且剛剛聽到那人的聲音,僅僅這控音術便絲毫不弱於自己。如果是在平時的話他早就出言相阻了,不過今天,對方是敵是友可是影響極大。

終於,兩道人影出現在門口。先前進入大殿的四名黑衣男子以及四名綠衣少女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齊刷刷的看著門口。

“正主來了!”眾人們紛紛伸長脖子張望,看看能在無為劍宗擺出如此大的排場的人究竟是怎麽一個三頭六臂。

很快,眾人失望了。門口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一個老頭,一個少女。

老頭長的實在不能恭維,身材竟是又矮又胖,但是臉『色』極好,紅光滿麵。頭上的頭發『亂』成一團,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有打理了,可偏生還穿著一件嶄新的大紅袍,怎麽看怎麽不搭調。腰間掛著掛著的一個大黃葫蘆,倒是有幾分仙家法寶的味道。

少女卻是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如身在煙霧中一般。一頭烏黑的青絲隻管垂在腰間,踱步之間左右搖擺。身材極是單薄,當的起弱柳如風四字。

隻不過麵容卻被一條白『色』紗巾遮住,隱約之間隻看到臉上皮膚也是極為白皙,整個人竟像是水晶雕的。

慢慢地走進這大殿裏來,雖然腳步很慢,但是一下一下竟然如同踏在眾人的心裏。眾人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覺與那腳步的節奏契合,一下一下跳動。

端木無期回過頭,看到走進來的兩人,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一股由衷的笑意浮現在臉上。

“蒙老哥?你如何也到了這裏?”說著收起純均,大步的迎了過去。走到近前,竟伸手去解掛在老頭腰間的那葫蘆,嘴裏笑道“我先來一口解解饞。”

老頭倒像是毫不在意端木無期的舉動,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端木無期手裏的葫蘆,嘴裏直喃喃“夠了夠了,隻能喝一口,給我留點,留點……”

拔開葫蘆,一陣酒香就地散開。頃刻之間便是彌漫了整座大殿,九州修真界之人多是戒酒戒『色』之輩,但是聞得這酒香卻也是一陣恍惚。

端木無期也不磨蹭,對著葫蘆張嘴便喝。隻聽得咕嚕咕嚕一陣『亂』響,這端木無期竟不換氣,恰如烏龍取水,一口氣直喝了大半葫蘆。

老頭心疼的兩條眉『毛』都快擰在一起,見這端木無期還沒有罷手的意思,忙上前將葫蘆奪下。搖著葫蘆在耳邊晃『蕩』了幾下,老頭的臉更皺成一團,嘴裏抱怨個不停“兀那小賊,怎麽喝去了這許多!”

端木無期哈哈大笑,極為滿意地打了幾個酒歌。毫不在意地摟著老頭的肩膀,問道“蒙老哥,你怎麽來當歸山了?”

老頭像是還在為自己的半壺酒心疼,見到端木無期來問,沒好氣地答道“走開,不想跟你說話。”

端木無期又是一陣大笑,卻見到邊上的白衣少女正看著自己,一雙烏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竟像是能懾人魂魄。端木無期不覺地怔了怔,心道這怎麽像是在哪裏見過。當下便微微一作揖,道“敢問這位是?”

老頭倒像是回轉過來,聽到端木無期的問話,便上前道“這不就是……”

“咳咳咳……”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從少女口中發出來。聲音婉轉,不像是楚女的那般冷漠,也不像是小師妹納蘭若水的俏皮清脆。聽在耳朵裏如同雨後深山裏的鳥鳴,極為的靈動。

聽到少女的咳嗽聲,老頭子便是猛的一頓,想了想道“這是你上次見到的青竹的妹妹,青衣。”

端木無期恍然,道“怪不得見到小姐的眼睛像是似曾相識一般,想來必是與青竹極為相像了。”

青衣微微屈身“哥哥幸蒙端木少俠相救,也多次提及少俠。”

“那小子沒死吧?”聽到青竹的名字,端木無期的”本『性』”又是暴『露』無遺“上次說好去喝花酒的,結果喝了一半就跑掉了!臭小子真不厚道!”說完猛地想起大殿之中好像不太適合說這個,便『摸』『摸』後腦勺一陣訕笑。

“大師哥!”見到端木無期與別的女孩說笑,納蘭若水可是不幹了,一跺腳叫道“你快些過來!”

一絲黯然從青衣眼中一閃而過,快到沒有人發現。

“這位是?”見到端木無期跟老頭說笑,歸塵也走了過來。之前在老頭傳音過來的時候歸塵便感覺到對方的修為絕對不低於自己。心裏還在暗暗擔憂對方是紫竹青來的幫手,不過現在看來,倒像是來幫端木無期的。心中不免一絲寬慰。

“蒙五,你不認識我了?”老頭像是很不滿意,對著歸塵吹胡子瞪眼道。

“你是?”歸塵卻是有些傻眼,印象中未曾結交過他。

“五十年前,福建,大紅袍!”老頭吐出幾個字,便雙手抱胸開始閉門養神起來。

“五十年前,福建,大紅袍?”竟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幾個字狠狠地砸在歸塵心裏。歸塵的臉霎時變的慘白,突然緊緊地抓住了老頭的肩膀,眼睛血紅地盯著他,喘著粗氣道“茶莊,蒙五?”

“現在是大名府,蒙老。”老頭眼睛裏居然流下一行濁淚,長歎一聲,道“五十年了啊……”

不用說別人,就是乾元宗的眾人們何曾見過歸塵如此失態的樣子。現在的歸塵哪裏還有半點兒修真高人的味道,竟然是對著蒙老又哭又笑忘乎所以。

端木無期也傻了眼,不想自己認識不久的蒙老哥居然同師父有一段淵源。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一身邋遢的蒙老與終日呆板嚴肅的師父哪裏會有一點相像。

“老七,你找了個好徒弟啊!”蒙老總算是先從重逢的喜悅裏緩了過來,指著端木無期對歸塵說道。

“老七?”眾人翻翻白眼,這麽快就排上號了?

歸塵『摸』著自己下巴唏噓的胡渣笑而不語。不過看的出來他很享受這話。

“五十年來我一直再找你,不想卻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後來蒼天有眼我遇見了端木小子,才知道當年那個呆呆笨笨的老七居然成了乾元宗的宗主,當真是天意弄人啊!”蒙老眼睛裏一行老淚又開始打轉,繼續道“不過還好,總算未曾給我們蒙家丟臉。”

歸塵也是唏噓一聲,道“當年你落下山崖後,我在崖底整整待了三年,也找了三年,可也是徒勞無獲。然後在無意中碰到了師父,就被帶到河西去了,一晃五十年了,想不到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居然還能再見。”

端木無期算是聽出點苗頭了,感情兩個人五十年是失散了,想不到五十年後還能重逢。想了一下,端木無期的手又偷偷伸向蒙老腰間的葫蘆“既然是久別重逢,那就喝口酒慶祝一下麽!”

“啪!”蒙老那雙肥肥的油不溜秋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在端木無期的右手上,左手卻是緊緊的護住葫蘆,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端木無期搶了去。嘴裏也恨恨的罵道“滾你個小兔崽子,一見麵就偷我酒喝。上次的帳還沒跟你算呢,若不是看到你挺照顧我們家小……公子的份上,真想狠狠扇你!”

“我說蒙老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端木無期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我這是為你跟師父重逢喝酒慶祝哎,怎生能怪到我的頭上。”

蒙老卻是不理睬他,又將葫蘆放在耳邊輕輕搖了搖,嘴裏嘀嘀咕咕道“不多了不多了,本來是要喝一個月的。多乎哉不多也……”

歸塵也是無奈地笑笑,看來這個家夥五十年了都還沒改掉好酒的『毛』病。頓了頓,歸塵道“酒以後多的是,下山再喝也不遲。不過現在,還是把眼前的麻煩解決掉再說。”

眾人們方才注意到大殿正前方的紫竹,臉上陰沉地幾乎能擠出水來。

十七九州修真之人大多戒『色』戒酒,奉行禁欲。但是唯有一樣是修真之人極為中意的,那便是:茶。

杭州龍井、蘇州碧螺春、廬山雲霧茶、福建鐵觀音等,都是修真之人極為推崇的名茶。其中更以武夷大紅袍最為著稱於世。

武夷蒙家,便是在這武夷山上專門營生大紅袍的眾多茶莊之一。

倒不是說這蒙家在當年是多有名望,在武夷山上專門靠大紅袍養家糊口的農戶少說也有好幾個村子。但是蒙家卻因靠近九龍窠半山腰的幾株母本大紅袍,而獨占了許多的便利。雖然沒有別的營生,但是兄弟七人靠著幾株大紅袍過活,倒也是有滋有味的。不料某日卻突遭橫禍,幾名修真之人竟搶奪大紅袍母株。蒙家七兄弟隻是幾個未曾見過世麵的莊稼漢,雖然會幾手拳腳,但是如何是這幾個飛天遁地的修真之人的對手。於是兄弟七人竟是死了大半,蒙五和蒙七僥幸逃脫,卻還是被修真之人發現了行蹤。為了救蒙七,蒙五便將幾人引到了山崖之上,隨後被『逼』跳崖。

後來兩人陰陽際遇之下一個被乾元宗前宗主收養,取名歸塵;另一個則是到了以販鹽和漕運著稱於世的大名府,成了大名府陶家的一名家丁,而後一步一步成為陶家供奉,此人當然就是蒙老。

期間蒙老一直再尋找蒙七,不想五十年來毫無音訊。直到前幾天碰上端木無期,無疑之中提及師父的名諱就是蒙七,蒙老方才知道失散了五十年的胞弟的下落。

紫竹現在心裏確實沒底。

在看到端木無期笑嘻嘻地與進來的蒙老打招呼的那一刻開始,紫竹臉上的陰沉就再沒有散去過。

三名神通境界的高手聯起手來的後果,紫竹自然知道後果怎樣。

自己雖然不可能落敗,但是卻也萬萬不可能取勝。而且若交起手來,這當歸山無為劍宗的百年基業,絕對是要徹底毀了。

當下打定主意,紫竹朝蒙老抱了抱拳,道“這位老先生,現在乃是我無為劍宗與乾元宗之事,望請先生不要『插』手。”

“大名府,陶家,大朝奉。”蒙老甚是倨傲地報了名字,對紫竹的話卻充耳不聞。

“大名府,陶家!”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今天來的人怎地來頭都這般大!這端木無期不過是乾元宗的一個大弟子而已,先是惹得九州修真界三大派不惜翻臉,現在連大名府陶家也牽扯進來了。

不過也難怪,能夠在當歸山擺出這排場來的,除了大名府陶家,怕也沒有別人了。

雖然說九州修真之人大多不問世事,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對世俗一無所知。相反的,對於世俗間的幾大家族,大多修真之人還是抱有極大的敬畏之心。

其一便是這大漢王朝劉氏,延續數百年,牢牢控製著九州大地,如何不教人信服。

其二就是這大名府陶家,不同於劉家,陶家一直以經商為主。曾有人戲言:天下財富共十鬥,天下人共占六鬥,陶家獨占四鬥!雖然是句戲言,但是未必不說明了李家富可敵國的實力。

其三便是姬家,上古皇族,現今雖然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今無人敢小覷。

紫竹在聽到蒙老自報家門之後心中也不免一陣恍惚。如果說以無為劍宗在九州修真界的實力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區區這個市儈商家那無疑是自欺欺人了。現在無為劍宗乃至是整個九州修真界的吃穿住行哪一樣沒有打上陶家的烙印。

“陶家要『插』手?”紫竹也不再繞彎子了,同自古經商的陶家之人耍心眼,紫竹自認沒有這個本事。

“他是我七弟。”蒙老指了指歸塵,道“這個小兔崽子惹的麻煩自然要做哥哥的來擦屁股。”

“小兔崽子……”堂堂的乾元宗宗主被人當眾叫做小兔崽子,眾人不禁愕然,就連一貫冷麵冰眉的慕容霜也不禁莞爾。

“還有他……”蒙老又指了指端木無期道“端木小子是我家公子的知己,陶家必要保他周全。”

再也明朗不過了,除非無為劍宗撒手,不然的話陶家怕也是要死磕到底了。

“區區一個陶家,也未必能掀的起多大的風浪!”紫竹一聲冷笑,七星龍淵也是隨之顫動。數百年來無為劍宗一直在搜尋十大神劍,如今四把神劍就在眼前,現在叫他罷手卻是萬萬不能的。

“陶家隻是跳梁小醜,自然是入不了紫竹先生法眼的。”蒙著白紗的青衣聽到紫竹的話也是開口說道,聲音輕靈,像是泉水叮咚。

端木無期若有所思的朝著青衣看了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青衣話音剛落,隨她進來的四個黑衣男子便突然出現在紫竹前麵,四把長劍已然凜然出鞘,直指蒼穹。

“陶家四鐵衛請紫竹先生指教。”為首的一個黑影男子開口道,聲音極為幹澀沉悶,像是直接從胸腔中發出來的。

“區區四個鐵衛還不值得掌教動手!”一直在邊上未曾開口的蒼鬆一臉不屑道,說著指了指邊上的四個弟子,道“你們上去指點他們一下,出手莫要太重了。”

四個身著青衫的弟子走了出來,臉上還滿是稚嫩,想來應該是四代弟子。

果真是九州修真界第一大門派,狂妄的不知所以。四鐵衛卻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四雙眼睛牢牢的鎖定這麵前的四個人,絲毫沒有半點輕敵的樣子。

倒是蒙老極為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拔劍,就算輸。”

顯然是對四鐵衛說的。

四人看起來對蒙老極為敬畏,聽了蒙老的話便一齊解下劍來,放在邊上。

“超過三招,也算輸。”蒙老慢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再次說道。

饒是蒼鬆這般狂妄之人,也是被這話說的有點愕然。想不到居然還有比自己還有狂的家夥。先前自己之所以派出四名四代弟子,倒不是說蒼鬆有多輕敵。他雖然被端木無期斷了五個手指,但是一身修為還在。通徹境界的感知力,自然能夠探測到四鐵衛的修為不過是在化形初期而已,因此才派出了四名化形境界的弟子。雖然不一定能夠取勝,但是想要落敗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聽了蒙老的話,四鐵衛表情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倒有點見怪不怪的樣子。

倒是四個四代弟子受不了。憑著四代弟子的身份能夠如此之早地踏入化形境界,四個自然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平時也是張揚跋扈慣了,哪裏能受的了這等的小瞧。隻聽得一聲大喝,四人便仗劍攻來。

麵對著四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四鐵衛不退反進。兩人往前,兩人閃身到了兩邊,隱隱之間竟像是形成了一個合圍之勢,要將四人圍在中間一並解決掉。

四名四代弟子如何不知道對方的企圖,以赤手空拳想要圍攻四名手持長劍的人,這無疑是自找苦吃了。四人當下便不在管其他,隻是每人尋了一個鐵衛,便舉劍殺去。

四鐵衛動作極為齊整,見到分開攻來,便腳步急轉,朝不同的方位退去。四名四代弟子正在興起,哪裏還注意到這些,舉劍便追。

四人距離越來越遠,縱然是四名四代弟子不停地揮劍進攻,四鐵衛仍是不還手,隻是一味的退去。四名四代弟子已經攻了十來招了,四鐵衛居然仍是一招未出。

“麻利點!”蒙老慢慢悠悠的聲音再次傳來,聽起來倒像是有點不耐煩了。

蒙老話音剛落,四鐵衛便驟然反擊。一名四代弟子隻覺得左邊突然一道黑影閃過,立時便舉劍刺去。不料右手手腕處竟是一麻,緊接著手中長劍已經易主,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其他三人也是一樣,脖子上架著自己的長劍,四人竟然一招便敗了。

場外的眾人們看的清楚,四鐵衛之前故意形成包圍之勢,真正目的卻是將四人分開,最後伸手奪劍。行動極為齊整統一,倒不像是生死相搏,而像是表演一般。

從設計到引人到奪劍,四人從未有過一絲的交流。看起來像是各做各的,實際上卻是配合的極為巧妙。這等經驗和默契,毫無疑問是真正經曆過廝殺的人才會有的,終日待在當歸山上切磋比試的無為劍宗弟子與他們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蒼鬆自然不服,手一揮,又派上四個三代弟子。不料還是一樣的招式一樣的方法,四個三代弟子也是一招便敗下陣來。

眼見著大殿之內眾人對著幾個人擠眉弄眼的譏笑嘲諷,紫竹終於是按捺不住了。自幼修真的無為劍宗弟子居然被經商的大名府陶家一招擊敗。這要是傳出去的話無為劍宗的百年聲譽怕是要蒙羞了。於是長袍一擺,衣袖帶起在頭頂上方盤旋的七星龍淵便閃身進了四鐵衛陣中。

見到紫竹親自上場,四鐵衛自是不敢托大。撿起邊上的長劍,齊刷刷的亮出一個劍花,劍鋒向下,意思是叫紫竹出招。

紫竹當然不會墨跡,這個下棋的時候必爭先手的家夥如何會放走這克敵製先的好時機。根本沒有什麽前奏,四鐵衛隻覺得眼前的紫竹竟像是突然變大了許多。穿在紫竹身上的長袍突然鼓了起來,在這大殿之中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一絲紫『色』的光華在七星龍淵劍刃上流轉。明眼人一眼便看了出來,這是紫竹的真元灌輸在了七星龍淵之上。”真元外放”,這種隻有神通境界的人才能施展出來的功法再配合上七星龍淵自然是錦上添花威力倍增。

四鐵衛臉上劃過一絲凝重。之前出來鬥法四鐵衛根本沒有妄想過會贏,畢竟實力的差距是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他們現在要做的隻是憑借自身功法的特點盡可能地接住紫竹的進攻,越多越好。

四雙手同時結成一個手印。四柄長劍在四鐵衛的手印也是緩緩地升了起來,在四人中間嗡嗡作響。

禦物,進入成丹境界的標誌。蒼鬆眼中也是不覺劃過一絲驚訝,他隱隱感覺到四鐵衛的修為現在居然在飛速提高。剛剛鬥劍時明明還隻是化形初期,現在卻是驟然突破到了成丹境界,甚至還在不斷升高。

正當四鐵衛在用合擊功法之時,紫竹也是將真元滿滿地灌輸進了七星龍淵之中。一種令人心『迷』的感覺再次從七星龍淵上傳來。自從又一次無意之間將真元灌輸進七星龍淵之後,紫竹便越來越沉『迷』於這種感覺。一種神遊物外,舍我其誰的暢快。

“紫光金龍波!”一聲暴喝從紫竹嘴裏發出來。一時間,彷佛大殿之中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隻剩下嗡嗡作響閃著紫光的七星龍淵在急速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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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慘白慘白的
紫光金龍波,地級功法。施放是會出現一條金龍在紫雲中衝天而起,是在無為劍宗,就是放眼整個九州修真界,這也是種頂級功法。

金龍現身後便直衝四鐵衛而去,金『色』的龍身上點綴著一片片的亮紋鱗片,向外透入這無限的殺氣。

四鐵衛麵對著衝殺而來的金龍毫不為其所動。隻是閉著眼睛仍然掐著手印,不同的是四柄長劍旋轉的更為厲害,乃至劍身都在不停的抖動。

數息之間,金龍便已經殺到四人麵前。就在此時四鐵衛猛的睜開眼睛“合!”一聲暴喝從四人嘴中喊了出來。原先旋轉的死柄長劍居然在四鐵衛的暴喝中凝成了一柄巨大的長劍,在四人中間兀自閃著寒光。

“破!”又是一聲暴喝從四人口中喊了出來,隻不過聲音卻比剛才小了許多。那柄巨大的長劍在四鐵衛的喝聲之後便也直直地向金龍刺去。

“哧……”一陣尖銳的聲音從兩者的交匯之處傳來。四鐵衛臉上慘白,互相扶持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上方不停扭動著身軀的金龍。

“轟!”又是一聲巨響,原本極為惹眼的金龍竟然在扭動了片刻之後自己炸裂了開來。連同四鐵衛的四柄長劍也是一並消失的無影無蹤。

佩劍被毀,四鐵衛再也忍不住,一口血便是噴了出來。對於修真之人而言,法寶可是自己殺敵除了修為以為最大的仰仗。特別是四鐵衛這種以劍來引出功法的修真之人,劍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來說就算是本命法寶也不為過。

紫竹在見到紫光金龍波被四鐵衛的功法攔截之後立馬又是一劍斜劈過去。歪歪扭扭的,毫無章法可言,甚至也沒有絲毫的劍氣釋放出來。正當眾人覺得紫竹這一劍實為收下留情的時候,在紫竹和四鐵衛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道劍弧,劍弧上布滿著零碎的閃電細紋,瞬間爆發出無盡的威壓,直飆『射』向四鐵衛。

四人急退,不曾想這無為劍宗的掌門,九州修真界的執牛耳者,居然也會使出如此陰險的招數。四鐵衛的佩劍已毀,手中再無可向抗衡的武器。

這是旁邊一聲清吒傳來,接著便是四條曼妙的身影從天而降,手持花籃,洋洋灑灑的花瓣隨之飄灑開來,竟像是踏在花瓣上而來的飛天。

“極光一瞬”的劍弧在漫天的花海之中消散於無形。正如出現的時候一樣,消失得也同樣迅速,甚至連一片花瓣也未曾割破。

眾人定睛看去,竟然是青衣麵前的四個手持花籃的少女。不曾想四個柔柔弱弱手提花籃的小姑娘居然也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四鐵衛已然退去,正盤膝坐在地上療傷。四個花籃少女取代了四鐵衛之前的位置,對著無為劍宗的眾人同樣的擺出一副隨時候教的樣子。

紫竹這次倒是沒有再出手,隻是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四個少女。剛剛那一記”極光一瞬”的威力他清楚的很,就算是一名通徹境界的高手想要接下此招也需費些力氣。不料這四個小姑娘竟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一計襲殺,如此說來四個小姑娘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還有從未出手的蒙老以及青衣。蒙老的實力紫竹已然估計出來,應該是在神通巔峰無疑。但是那名叫青衣的小姑娘,紫竹居然察覺不到她體內竟然沒有絲毫的真元流轉的跡象。想想她剛剛幾名手下的表現,生『性』多疑的紫竹可不會認為青衣是個沒有絲毫修為的凡人。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青衣也是一名高手!

那麽當下的局勢可就不是很樂觀了,至少紫竹這麽認為。這一股力量就算是挑翻整個九州修真界怕也不是什麽難事,如今除了開動護山大陣以外,紫竹想不到任何留下他們的法子。

開啟護山大陣,這可不是一句兒戲。自無為劍宗開宗立派以來,從未有一任掌門開啟過它。開了,在無為劍宗數百年的曆史中,紫竹便永遠抬不起頭來。

覺察到了紫竹的猶豫,歸塵開口道“如若紫竹先生今日肯放我等下山,那麽今日之事歸塵保證不會在九州修真界中傳開!”說著又看了眼慕容霜,繼續道“我想慕容穀主也是一樣的想法。”

慕容霜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紫竹抬起頭,眼睛裏滿是不甘。不用說今天是徹底的敗了,除去不僅顏麵殆盡,甚至還折損了一名大長老,如此屈辱,百年未見。

“罷了罷了……”紫竹擺了擺。”

眾人也不磨蹭,在紫竹開口之後便直接下山而來。誰也未曾想到這場以端木無期開始的大鬧劇最後竟然是被陶家的幾個隨從化解的。

乾元宗地處河西,下了當歸山後自然是一路向西而行。而幽蘭穀則是地處楚地,下山之後便要南行,如此一來兩派人馬自然要分道而行。

“慕容穀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歸塵看著前麵的分岔路,欲言又止。

“說!”慕容霜下了山之後還是沒有給乾元宗眾人一絲好臉『色』瞧。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是照她自己的說法:幽蘭穀之人就算是無理也得橫行三分。

“這次紫竹在我們身上沒討了好去,不過是因為陶家出手相助而已。我當心紫竹會在下山之後在半道偷襲我們。到時候隻怕是慕容穀主不太好應付了。”歸塵到底是年老些,閱曆自然比慕容霜這個丫頭片子高上許多。

慕容霜皺了皺眉頭,自己倒是沒想到這層。根本不用懷疑,紫竹定然是會在半路上截殺眾人的。乾元宗倒好,畢竟與大名府順路,隻是自己的幽蘭穀到時候難免會大難臨頭了。

想到這裏,慕容霜卻也不再擺譜,忙問歸塵道“那麽歸塵師兄的意思是?”

“幽蘭穀眾人先隨我們去往河西,等到風聲過去在回幽蘭穀,這樣自然會保險些。”歸塵開口建議道。

“如此就有叨嘮了。”慕容霜也不客氣,畢竟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是再任『性』也還是以大局為重。

聽聞要去河西乾元宗,幽蘭穀眾人也是一陣欣喜。畢竟花季少女哪個不想在外麵多見識見識。特別是楚女,自從下山之後便一直神情黯然的她聽到要去乾元宗的消息之後居然一改往日的拒人千裏,也開始與人談笑起來。

自從眾人下山之後,紫竹臉上的怒氣就再沒消散過。原本以為可以一舉奪下四柄神劍,不料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口惡氣如何能咽的下去。想了想,紫竹轉過頭去看著牆上的一幅”歸去來兮”圖,道“去通知元一,叫他即日出關。另外通知影衛,截殺乾元宗和幽蘭穀眾人。”

聽到紫竹的命令,蒼鬆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終究沒有說出來,默默的去了。

十九大路上,一騎快馬絕塵而去,在幹燥的路麵上揚起滾滾飛塵。

馬背上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極為平常的儒生打扮。一柄裝飾華麗的佩劍垂在腰間,從劍鞘上來看,似乎是把儒生們常用的花劍。

往上看,青年的身材倒是很是不錯,一身青『色』的長袍穿在身上顯得很是合身,修長挺拔。

容貌卻隻是一般,不過皮膚很白,襯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儒雅。

胯下的馬也稀鬆平常的很,一身黑棕『色』的鬃『毛』,腳步浮誇。雖然速度極是不錯,但是很明顯這不是一匹耐力出眾的好馬。

總之一句話,如此打扮的儒生現在眾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了。每年總有許多的青年儒生在看了那些刺客遊俠列傳以後,頭腦發熱拋去文房四寶不愛文裝愛武裝。一人一劍一馬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出來闖『蕩』。運氣好的散盡了錢財落魄回家,運氣不好的直接便蹬腿去了。

唯一能讓人覺得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雖然縱馬飛奔,但是青年身上竟然沒有沾上絲毫的塵灰。而且在如此一匹瘦馬上,青年騎的極為穩妥,竟是如履平地一般。

“救命……”一聲淒慘的叫聲傳來,隨即又像是被人捂住嘴巴一樣,隻發出些低沉的”嗚嗚……”聲。

聽到呼救聲,青年猛拉韁繩,瘦馬在韁繩拉扯下直接騰起兩條前腿,發出一陣嘶吼,在原地焦躁的打轉。

但是卻再也沒有聲音傳來,周圍一片寂靜,隻有胯下焦躁的馬蹄聲和自己的呼吸聲。青年傻笑了一下,拍了拍後腦勺,自言自語道“許是我自己多心了。”

“救命”。青年剛想揚鞭繼續趕路,不料又是一陣淒厲的呼救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吼“臭娘們!敢咬大爺!”

這回青年聽的真真切切,聲音是從右邊的樹林裏傳來的。猶豫了一下,青年還是縱身下馬,整理了下長袍,扶正了頭上的發冠,隨即將瘦馬係在邊上的樹上。看起來一絲不苟極有條理,像極了一位深諳儒學的老學究模樣。

小心翼翼地走進樹林,又細心地避開一條橫亙在腳邊的老枯枝,青年方才抬頭望樹林裏看去。

一個女子被人按在樹上,背對著自己。衣衫襤褸,『露』出兩條白藕似的的手臂。頭上發髻鬆散,烏黑的秀發被打『亂』垂在腰間,與白皙的皮膚相映,竟然有一種另類的美豔。

邊上是幾個濃眉大漢,欲輕薄女子,滿臉的不好意思。

還有幾個小嘍囉模樣的人正搭弓對著四周,看起來是在警戒。

楞了楞,青年還是走了上去。微微一作揖,青年開口道“各位大王,小生這廂有理了。”

幾位濃眉大漢對視了一眼,突然大笑起來。一名身背巨斧的漢子一邊大笑一邊道“剛還愁沒錢打尖,現在又送來一隻小肥羊!”臉上的一道從眼角直到下巴的傷疤在笑聲中顯得極為猙獰。

“這小白臉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想來後麵的滋味也很不錯……”又是一位尖嘴猴腮的家夥走了過來。身材矮小,三角眼裏滿是陰厲之『色』。說著手竟往青年的臉上『摸』來。

青年大驚,忙一個挫身,動作很是狼狽,不過險之又險卻也被他躲過了這安祿山之爪。

“各位大王,敢問這位姑娘是……”青年又是一個作揖。

“怎麽?你也想來樂樂嗎?”按住女子的那個大漢突然鬆開手,盯著青年滿臉詭異的笑道。

按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鬆開,女子腳底一軟便癱倒在地上。隨即又雙腳蹬地往後退去,直到靠在一棵大樹下。臉上滿是淚痕,兩眼驚恐無度地盯著眾人。

看到有人出手相救,姑娘心裏頓時寬慰幾分。

雖然心裏還是希望這個文雅的儒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現實告訴她,這比那位山大王突發善心放了自己的幾率還小。

“非也非也……”青年趕忙擺手道“聖人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親’。小生隻是覺得各位大王應該放過這位姑娘。”

“哦?”那個大漢走了過來,滿臉玩味“如此說來你是來英雄救美的了?”

“非也非也。小生隻是偶路過此地,聽到姑娘呼救才進來勸導各位的。”

“勸導?”大漢大笑起來,突然伸手掐住青年脖子,道“我羅大殺人越貨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來勸導我!有趣!有趣的緊!”

“哈哈哈……”邊上眾人也是大笑起來,那尖嘴猴腮的家夥居然極為誇張地在地上打起滾來。

“聖人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各位大王如此人才,定然不會不知道如此道理。還不如放了這姑娘諸位再下山好好做個正常的營生才是。”青年不依不饒,被掐住的脖子粗氣連連,卻仍是長篇大論。

“錚!”一道寒光在青年眼前閃過,隨即一柄長刀便架在他的脖子上。大漢一臉獰笑著道“從小到大所有自以為是膽敢勸誡我的人全都成了我的刀下亡魂,包括我父母師父兄弟。當然,現在還包括你!”

說著大漢扛起刀向後走去,隻是朝後麵比劃了一下,嘴裏吐出一個字“殺!”

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自然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女子閉上了眼睛,她似乎已經看到儒生身首異處的場景,如同之前她的家人們一樣。

看到老大的手勢,尖嘴猴腮的家夥一邊陰冷的笑著一邊掏出兩支峨嵋刺。輕輕地在青年麵前比劃了一個,道“原本打算好好嚐嚐你的,不過現在既然老大發話了,那就由不得我了!”

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快到彷佛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尖嘴猴腮的家夥轉過身子,臉上的笑容還未消散。

但是眼睛裏驚恐的眼神透『露』了一切,還有掉在地上的兩支峨嵋刺。眾人抬頭看去,一道微不可見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脖子處。然後,血『色』慢慢擴大,再然後,便是再也止不住的鮮血。

遠處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光芒在樹林中跳躍。

一道劍影出現在青年手上,但是一閃而過,隻留下青年手中的一個劍柄。蛟龍承影,雁落忘歸。

原本謙和溫潤的青年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透『露』著殺氣的臉龐。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有無盡的寒冷。

此人便是端木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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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落西山之後
話說那日眾人下了當歸山,幽蘭穀和大名府眾人也一並往河西乾元宗去。其間果真多次遭到無為劍宗的襲殺,幸虧眾人聚在一起,方才一路下來總是虛驚而已。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了河西。端木無期卻記掛著那日在山洞中孔周所說的線索,即無為劍宗每次掌門更替之際總會隱隱聽到“太廟”、“不周山”之類的話。立誓要替孔周報仇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絲線索。回了乾元宗不曾休息一日,便辭了師父要繼續西行前往不周山。

歸塵也不知道端木無期的打算,隻道是這個閑不住的家夥又要出去遊曆了。歸塵對此倒是不甚在意,端木無期自小便在外麵『亂』闖,從未安安靜靜的在乾元宗待過一年,乾元宗諸人早已習慣了,當下也便應允了。雖然說無為劍宗仍然覬覦端木無期手裏的純均,但是在這河西卻也不是無為劍宗可以放肆的地方。

雖然並未對別人說這次出去所為何事,但是楚女卻如何不知曉。同端木無期一起經曆了山洞中那幾天的她自然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端木無期是要去不周山尋找線索。心裏暗暗打定主意要隨他一起去,正要開口,不料卻是看到端木無期朝自己搖了搖頭。

“心有靈犀……”楚女突然沒來由的想到了這句話,頓時臉紅到了耳脖子上。

慕容霜眼角注意到愛徒的舉動,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卻也沒說話。

同樣注意到兩人小動作的還有青衣。這個終日蒙著白紗的姑娘曾經被墨離很是歹毒地對眾人保證說青衣姑娘是個滿臉麻子的女子。結果第二天眾人便發現墨離被扒光衣服倒掛在樹上,身上畫滿了麻子。

能夠將乾元宗輕功第一的墨離倒掛在樹上,這等實力卻也不是蓋的。

看到端木無期和楚女的小動作之後青衣又是一聲哀怨,聲音輕得隻有站在她邊上的蒙老聽到。

蒙老看著青衣從一個繈褓中的小不點長成了現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膝下無兒無女的蒙老早就將青衣當成了自己的孫女。自從那次青衣女扮男裝離家出走並且結識了端木無期之後,這個以往蠻橫任『性』的大小姐便徹底轉了『性』子,一心一意待在家裏做她的大家閨秀。如果不是在無意之中聽到端木無期被無為劍宗困在當歸山上,青衣現在或許還在家裏笨拙地練習她的女紅。

活了大半輩子了,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是也見過豬跑。蒙老很是得意地認為青衣這是懷了春了。端木無期他也見過,在暗中保護離家出走的青衣的時候蒙老便試探了端木無期很多次。結果卻是越試越中意,很有種丈母娘見女婿,越見越喜歡的味道。

於是當青衣一邊撒嬌一邊央求蒙老去救端木無期的時候,蒙老很爽快的答應了。而且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還順帶拐走了四鐵衛和四花侍。

聽到青衣的哀怨聲之後,蒙老心裏一陣心疼。看起來自己中意的孫女婿確實是個搶手貨,要是在不出手的話這個孫女婿定然會被別人搶了去了。

心裏也隱隱責怪青衣如此不主動。都來道乾元宗了,還是一條白紗遮麵。弄的端木無期還真以為青衣是青竹的姐姐。其實他哪裏知道青衣心裏所想。那日由青衣男扮女裝而成的青竹在端木無期的閑聊中無意中聽端木無期說他喜歡女孩家家的應該是在家裏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淑女。所謂言者無心聞者有意,當天晚上青衣便不辭而別,一心回家做淑女去了。

“端木小子……”蒙老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手這孫女婿定是要變成別人的了,於是也顧不得先問下青衣,便自顧自地對端木無期道“我家小姐也一直想要出去闖『蕩』闖『蕩』,要不你們結伴而行可好?”

眾人愕然,有一男一女結伴出遊的嗎?

“蒙老哥……”端木無期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道“這……合適嗎?”

“有甚麽不合適的!”蒙老極為大方地擺擺手道“一路上相互有個照應麽。”

“好啊好啊……”納蘭若水唯恐天下不『亂』地跳了出來,道“我也早就想去了,就是怕師父罵我,現在剛好跟青衣姐姐一起。”

端木無期翻了翻白眼,心道你當我是組團旅遊呢。

端木無期求助的目光看向楚女,暗想別人不知道我去做什麽你應該知道,還得出來幫我說說話才行。

“既然這樣,那我也去好了!”看到其他兩人要隨端木無期去往不周山,楚女突然心裏一陣煩躁,竟然脫口而出。

幽蘭穀眾人目瞪口呆,平時最不喜歡熱鬧的大師姐這是怎麽了,居然去湊這熱鬧?

話一出口楚女便後悔不迭,但是心裏卻是一陣莫名的輕鬆。隻是躲躲閃閃的不敢接觸師父慕容霜和端木無期的眼光。

端木無期的頭都要大了。這是哪跟哪呢,本來想偷偷『摸』『摸』的去找線索的。現在倒好,成了組團出遊了。

歸塵原本也是覺得不妥,畢竟這男男女女好像不怎麽成體統。剛想要出口勸阻,卻看到蒙五『射』來的不爽眼光。於是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變成了“這樣也好,大家都可以出去散散心麽。”

甚至歸塵還一反常態地加上了幾個人選。就連慕容霜也是極力加上了幽蘭穀的苓兒。

最後隨端木無期外出的人名單敲定下來。除去端木無期,乾元宗還有小師妹納蘭若水、二師兄重工以及墨離;幽蘭穀則是楚女和苓兒,還有就是青衣。

毫不誇張的說,兩個門派年輕一代的翹楚人物都隨著端木無期往不周山去了。

一行人第二日便下山去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出行在乾元宗內除了歸塵以外再無一人知曉,幽蘭穀也是一樣。兩派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有人下山去了。

“總算沒有後顧之憂了!”歸塵站在台階上,看著消失在遠處的端木無期等人喃喃道。邊上是同樣神情複雜的慕容霜。

“沒有一點把握嗎?”慕容霜很是難得的站在歸塵邊上,安安靜靜地問道。

“沒有!”歸塵回答的極是幹脆。

慕容霜臉上也是一陣凝重。

隻有兩人後麵的蒙老毫不在意地喝著葫蘆裏的佳釀,愜意的很。

一行人出了乾元宗不久,端木無期便提出要自己先行一步。眾人自然不允,這個時候端木無期大師兄的架勢便擺了出來。一個一個的威脅過去,說要是不聽話的話便要送他們回去。眾人好不容易在沒有師父的情況下出來一次,自然不肯回去。於是一番討價還價之後,眾人約定十日之後在酒泉匯合。

當下端木無期便挑了一匹快馬走了,他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腳踏純均或者是承影禦劍飛行。那無異於對無為劍宗的人說”我這在,神劍也在這,快來殺我吧。”至於十日後的酒泉之約,端木無期自然沒當回事。且不說自己騎馬十天之內趕不到酒泉,就算是能趕到他也壓根沒打算去找他們。

從孔周給的芥子環裏拿出一件長袍穿上,再戴上人皮麵具,端木無期對現在自己的形象越看越滿意。之前在芥子環裏找到人皮麵具的時候差點沒把端木無期高興壞了,這可不是那種隻能改變相貌的低檔貨,孔周收藏哪一樣不是極品,這張人皮麵具居然可以改變人的真元氣息!對於九州修真者而言這無疑是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之物。正愁以自己乾元宗大弟子的身份去不周山調查會有麻煩,現在倒好,一切萬事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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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陌生人來了
“你……你是誰!”

大漢看著脖子被割開的那個尖嘴猴腮手下倒在自己腳下抽搐著,從脖子上傷口噴湧出來的血已經將他衣服全部染紅了。夾雜著血腥味和汗臭的衣服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化身成為儒生的端木無期手持承影,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山賊,沒有半點之前羸弱的儒生模樣。

端木無期並不想惹麻煩。現在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儒生而已,節外生枝弄出大動靜來並不是他的作風。因此端木無期才會在開始的時候好言相勸,隻希望對方能夠罷手便好。

豈不料對方卻是咄咄『逼』人。既然這樣,端木無期卻也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家夥。

承影劍出,不見血如何歸鞘。

一點鮮血在承影劍鋒上劃過,凝在劍尖,久久不能滴下。端木無期手微微一抖,鮮血脫劍而去,落在大漢的嘴角。

大漢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入手處是一種惡心的粘稠感覺,血腥味在臉上綻放開來。

一瞬間,有那麽一瞬間大漢覺得自己眼前一道身影急掠而過。大漢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那個冰冷的儒生,隻不過他手裏那柄似有似無的寶劍的劍鋒上有多了一點鮮血。

鮮血。沒錯,劍鋒上又多了一絲鮮血。

一雙空洞卻被恐懼填滿的眼睛看向四周,入眼處的是十三個手下,以及他們脖子上的那一抹嫣紅。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從大漢喉嚨裏傳了出來。縱然是整日在刀鋒上『舔』血過活的大漢這一刻也近乎崩潰了。十三個手下瞬間慘死死在自己麵前,而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動手的。

驚恐的閉著眼睛的女子聽到慘叫聲睜開眼睛,“又是一個好人隕落了!”她心裏苦笑道。

眼前的一幕卻令她大驚失『色』,甚至比之前她的家人被這夥山賊殺掉還要來的震驚。

地上是十四具屍體,十四具剛剛還屠殺了她的家人的屍體。脖子上的傷口正在嗤嗤往外冒著鮮血,溫熱的鮮血在接觸到冰冷的空氣的瞬間揮發出絲絲水汽,冉冉升騰。

那名之前還飛揚跋扈的山大王跪在地上。眼神空洞,臉上蒼白,看來竟像是瘋了。

而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現在卻像是一尊魔神般,手中的一柄奇怪的劍正在兀自泛著寒光。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端木無期看著大漢輕蔑地說道,嘴角閃過一絲森然。

又是一道寒光閃過。女子定睛看去,原本跪在地上的山大王轟然倒地,手捂著脖子不停的抽搐著,指縫裏是不斷流出來的鮮血。

沒有片刻猶豫,女子爬起來,手上是一把從地上撿的利刀。慢慢走到大漢麵前,手起刀落。一股鮮血激『射』出來,噴到她的臉上。

端木無期站在邊上,默默的看著女子拾刀、舉刀、揮刀、刀落。之前那一劍並不是大漢的致命傷。他心裏明白的很,如果那個女子不手刃自己的仇人,她這一輩子或許心裏都會處在陰影之中。

從芥子環裏取出一件衣服披在女子身上,原先的衣服早在那群山賊手裏被撕得稀爛,雖然不至於『露』點,但是春光乍現總是免不了的。

女子抬起頭,眼前這個剛剛還屠戮了十五個山賊的儒生現在又恢複了那副溫潤的模樣。一臉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

“他們,該死!”女子吐出四個字,接著便腳下一軟,暈倒在端木無期懷裏。

再次醒來的時候女子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間小客棧的床上了,身上是一套嶄新的女裝。

“嘎吱……”門被推開了,一絲久違的陽光在門外跳躍,慢慢地充滿了整間屋子。

“醒了麽?”端木無期手裏端著一碗小米粥,對女子說道。

看到女子緊緊地抓著被子遮在胸口,端木無期訕笑一聲,道“你衣服是客棧大娘幫你換的,還幫你洗了澡,不用擔心。”

女子眼睛裏的警惕之『色』漸漸退去,看著端木無期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感激。

“苗人白雪,謝恩人救命之恩。”女子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竟要往地上跪下。

“別別……”端木無期趕忙將白雪扶起來,“這可使不得!我也受不起。”

不曾想白雪的『性』子極為執拗,端木無期扶她起來,她便又跪下;再扶,再跪。端木無期看她羸弱的身子每一次試圖跪下時都顫抖的厲害,不免一陣揪心,於是狠下心來受了她三拜。

“你是苗人?”待白雪磕完頭,端木無期扶她在床上躺好,開口問道。

“嗯。”白雪像是不太適應與一個陌生男子在一間房內,紅著臉答道,樣子很是拘謹。

“那天發生什麽事了?”端木無期將小米粥遞到白雪手上,隨口問道。

不問不要緊,一問白雪的眼淚便隨即流了下來,一時間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端木無期暗暗叫苦,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事提她的傷心事做什麽。

“我跟叔父一起去不周山,一路上連著遇到兩夥歹徒,叔父死了,好多族人也死了!”白雪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叔父說的對,九州沒好人!”

端木無期尷尬的不行,心道我也是九州人,怎生連我也罵了去。

心下卻又敏感的抓住一個字眼,“不周山”。這白雪竟也是到不周山去的,端木無期心裏不免心生疑『惑』。

巧合麽?

當下便似及其隨意地問道“你們去不周山做什麽?這麽遠。”

不料白雪也是一下警覺起來,仔細地打量著端木無期,嘴裏卻是不說話。

“看來確實是巧合了。”端木無期寬慰了些,如果白雪是無為劍宗派的人的話,那麽她聽到自己的問話定然是早就編好了說辭,哪裏會這般警覺。況且端木無期對自己現在的這身打扮也極為有信心,畢竟這人皮麵具在九州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你的族人們我方才已經回去找人埋葬了,你安心養身體好了。”見到白雪對自己的問題一臉警覺,端木無期也不強人所難,隻是話鋒一轉,隨意帶了過去。

白雪聞言心裏又是悲戚又是感激,掙紮著又要下床給端木無期無期磕頭。端木無期忙按住她,威脅說再磕頭立馬便要扔下她不管了,白雪方才作罷。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端木無期開口問道,倒不是因為端木無期有多關心白雪。實在是因為他今天已經耽擱了一天了,他可不想繼續耗下去。

“去不周山!”白雪沒有絲毫猶豫,立馬脫口而出。

“還要去不周山……”端木無期無言。如此說來自己勢必要同白雪同路了,要是說扔下她自己一個人走,端木無期是萬萬不能的。

“去投奔親戚嗎?”端木無期盡量撿小心翼翼的話問道,生怕有引得白雪的防備。

搖頭。

“去做生意?”這話說的端木無期自己都不信,一個苗人大老遠地跑去涿鹿做生意,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雖然九州之人大多都認為邊疆的苗人彝人藏人都是腦子不太好使未曾開化的。

搖頭。

“那是跟人有約了去赴約的?”端木無期繼續發揚不恥下問的精神。

還是搖頭。

“總不會是去成親的吧?”端木無期仔細看了看白雪,先前由於驚嚇過度而變的慘白的臉現在已經恢複了紅潤。五官雖然稱不上精致,但是卻別有一番變樣的風情。特別是皮膚,雪做肌膚花為腸,當真擔得上白雪二字。

“不要取笑人!”白雪這次倒是說話了,眼睛輕輕地瞟了端木無期一眼,帶著些許嗔怪的味道。也幸虧是端木無期,若換的是別人,隻怕這一眼能把魂都勾了去。

“真是個小妖精啊小妖精。”端木無期隻覺得下腹中一股子邪火升騰上來。這苗疆女子自由便習蠱術,其中更有一些專顯女兒本『色』的媚蠱。雖然與人無害,但是在男人麵前可真真是會要了人命。

“既然又不投親訪友,又不成親做生意。那你還去不周山做什麽呢,還是乘早回去吧。”端木無期終於說出了想法,“要不然我叫朋友送你回去也成。”

至於這個朋友,自然不是重工就是墨離。其實在很大程度這類苦差事都是墨離在做。在兩個師兄眼裏墨離的那一身絕世輕功與兩人每天叫他跑腿密不可分。

“師兄如師傅啊!”端木無期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某日看著墨離飛奔下山替他拿酒壺的時候發感歎道。

“我要去祭祀。”白雪看著端木無期,極為堅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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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格殺勿論(1)
“祭祀?”一絲靈感電光石火般轉瞬而逝,端木無期像是想到了什麽,卻又抓不住。

“我們每一百年都要去聖地祭祀蚩尤大神,這是族內的規矩。”看到端木無期一臉沉思,白雪便開口解釋道。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苗人都能有機會去聖地不周山祭拜蚩尤大神,隻有那些被認為是核心的族人才有這份榮耀,比如說苗人聖女——白雪。

“如果一定要去的話……”端木無期站起來向門口走去,道“明天早上出發,我也去。”

不同於江南的婉約,這些在九州西部的小鎮就算是在最喜慶的節日裏,那高高懸在天上的月亮也會帶著秋天的味道,蒼涼並且大氣。似乎隻有馬賊和山賊才是這裏最虔誠的居民。因此在這裏的客棧中休息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一手握著劍一手抓著錢袋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在端木無期聽到外麵的吵嚷聲的時候在第一時間便衝出了房間,看到苗人白雪的房門依然緊閉,心裏方才吐了一口氣。

在白雪房門前盤膝坐下,邊上『插』著承影劍。承影在沒有出鞘的情況下隻是一把平淡無奇的長劍而已,劍鞘是承影那飄忽虛無的劍身最好的掩飾。但是縱然如此,一個儒生,一柄長劍,在這西陲的小鎮客棧裏還是極為特殊的一個組合。

外麵的火把越來越多,伴隨著火把而來的是無數的馬蹄聲和嗬斥聲。客棧裏大部分客人都已經醒了過來,一張張蒼白驚恐的臉透著門縫向外張望。

“黑風寨辦事,所有人到院子裏集合!”一個小嘍囉舉著火把站在樓下大喊道“否則格殺勿論!”

一扇扇房門被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個恐懼到近乎麻木的住客。會來到這個小鎮的路人大部分是討生活的客商,他們用九州的茶葉和絲綢來換取邊境上那些精美的金器和玉石。毫無疑問山賊和官差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嘎吱……”端木無期身後的房門打開了,想來是白雪也聽到了下麵的動靜出來瞧瞧。不料卻看到盤膝坐著自己房門口的端木無期。

“恩人,你這……”再看見端木無期之後白雪原本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在連著遇見了兩次馬賊並且差點慘遭毒手之後的白雪現在說是驚弓之鳥也不為過。

“我叫端木無期,你可以叫我端木大哥,叫無期也行,但就是別叫我‘恩人’。”端木無期見白雪出來後笑著說道。

“端木……大哥。”看的出來白雪還是很喜歡這個稱呼的,特別是看到端木無期守在門口保護她的時候。

“我們也下去吧。”端木無期指了指樓下,下麵的大堂裏已經陸陸續續站滿了人。

白雪朝樓下探了探腦袋,臉上寫滿了擔憂“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端木無期臉上早就換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一個唯唯諾諾的儒生重新出現在白雪麵前。沒有人會將他同一個瞬間殺了十幾個山賊的人聯係在一起。

“有劍的人全都站到前麵來!”端木無期和白雪剛剛下樓,便聽到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站在條凳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出門在外的旅商大都會帶上一把防身武器,這無可厚非。因此在絡腮胡子喊完話之後,便有許多手持長劍的人走上前去。與長劍上點點寒光毫不匹配的是那些人臉上驚恐軟弱的表情。

端木無期悄悄拍了拍拉出他手的白雪,後者臉上滿是憂『色』。端木無期笑笑,雖然不知道這些馬賊是來做什麽的,但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儒生擠在這些客商之中雖然看起來奇怪但是未必不是最好的掩飾。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端木無期可不想再次惹上麻煩。如今盡快趕到不周山方才是正事。

“我兄弟賴三死了,在鎮外的小樹林裏,十五條人命!”為首的一個大漢站在桌子上,滿臉猙獰,道“是被劍殺死的,是誰做的現在站出來,賞你一個痛快!不然的話這裏的人一個不留!”

端木無期眉頭皺了皺,如果猜的沒錯的話賴三就是白天非禮白雪的那個家夥。想不到居然還會有人替他報仇,當真有趣。

白雪聽到那人的話之後原本恢複了些許紅潤的臉上又變的蒼白。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襟,暗暗下決心道如果端木無期被認出來那麽自己定然不能獨活。

這種叫凶手站出來然後會從寬處理什麽的話永遠都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橋段而已。雖然眾人們在聽到大漢的話之後掀起了一陣喧嘩。但是莫說是他們不知道凶手是誰,就算是知道,誰又會傻不拉嘰地跑去自投羅網。

於是乎在一陣喧鬧過後便是徹徹底底的沉默,安靜得如同冬日的月夜。眾人各懷鬼胎,眼觀鼻鼻觀心。

大漢自然事先就知道是這個情況。當下便手一揮,幾個嘍囉便往剛剛站出來的佩有長劍的幾個人那走去,想來是要檢查劍刃。

端木無期心裏不免一陣緊張,承影要是一出鞘的話便什麽瞞不住了。且不說眼下這幾個小『毛』賊,就算是九州修真界中聽到承影重出的消息怕也是要趨之若鶩。

心裏暗暗打定主意,在不出劍的情況下一舉殺掉這群『毛』賊也不是什麽難事。怕隻怕這小鎮的住民會不好交待。

端木無期目光牢牢鎖定住領頭的大漢,要是能瞞過去便好,如若不能,便隻得動手了。

“你!說你那!把劍拔出來!”端木無期正心裏盤算,檢查劍刃的小嘍囉卻是已經到了他的麵前,指著端木無期手中的劍喝道。

“這個……”端木無期臉上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儒生表情“大哥,我劍從來沒拔過,怕是生鏽了!”

“嗯?生鏽了?”小嘍囉很是猖狂地笑了起來“連劍都拔不出來的人還要出來討生活?”說著一把奪過端木無期手中的承影,道“滾開!我來!”

端木無期表情愈發謙卑,一臉含笑看著小嘍囉拔劍。承影上早被他灌滿了真元,一個區區凡人如何能拔的出來。

“看來是真的生鏽了!晦氣!”小嘍囉的臉漲得通紅,想來在拔劍的時候確實是費了不少力氣。一把將劍扔在端木無期麵前,道“算了,想來你也沒那本事!”

一個連劍都拔出來的儒生當然沒那本事。端木無期很是『迷』戀這種扮豬吃虎的感覺。

“慢著!”站在桌子上的領頭大漢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注意到了這邊,看到拿著鏽劍一臉謙卑的端木無期,大漢心裏突然湧上來一陣寒氣,一股從心底而生的無力感。

感覺一晃而逝,端木無期現在的形象就算是一個再不濟的混混都能隨便蹂躪。

“把劍拿來!”領頭大漢喝道。雖然這麽儒生給他的感覺很是忌憚,但是兄弟賴三的死不可不查。

端木無期眼睛眯著一條細縫,牢牢地將滿眼的殺氣包裹在裏麵。這個領頭大漢同被他先前殺死的賴三一樣,體內都隱隱有些許真元流動。雖然不多,但是估計也是一個修真之人。

如果承影一被他接觸,那麽承影中的真元必然會被發現!

“叫你呢!聽到沒!把劍拿過去!”驗劍的小嘍囉很高興能在大王麵前表現一番,於是一腳狠狠地踢在端木無期小腿上,喝道“還不快點!”

慢慢地向前走去,端木無期現在在計算幾步之內可以一舉擊殺掉領頭大漢以及樓上兩個放風的嘍囉。

很不幸,端木無期並沒有機會實施他的計劃了。原因很簡單,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房頂直飆向桌子上的領頭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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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格殺勿論(2)
沒有任何征兆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這樣飛向了領頭大漢。

端木無期很識時務地一個就地打滾便回到了人群中間。很狼狽,但是很適合這身儒生打扮。

領頭大漢腳下猛然用力,生生將腳下的桌子震得粉碎。右手也出拳化爪,牢牢地抓住了飛過來的人頭!

“是二當家!”早已有眼尖的人認出了人頭的主人,馬幫二當家,賴二。

“什麽人!”賴大也是一早看到了二弟的人頭,頓時心下狂怒,一股殺氣毫無保留地從他身上迸發出來。

周圍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當然不包括端木無期。現在看起來已經洗清嫌疑的他正雙手抱胸,四處張望尋找那個天上掉下來的背黑鍋的人。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院子中間的賴大身上,特別是他邊上那個現在正朝他擠眉弄眼的副手。賴大正要出口嗬斥,卻見這個身高近兩米的副手突然也是轟然倒地。

一個黑衣青年從他後麵轉了出來,滿臉的玩味“你找我?”

賴大的瞳孔急劇收縮,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殺了自己手下的家夥絕對不是隨隨便便能招惹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就這樣放過殺害兄弟的凶手。右手緊緊扣在劍柄上,賴大厲聲喝道“你是誰?”

“丁甲乙。”黑衣青年也不墨跡,開口答道。

“你殺了我兄弟?”賴大腦子裏努力翻找丁甲乙的信息。隻是很可惜,丁甲乙不過是個假名而已。

“沒錯。”

端木無期心裏一陣高興,這丁甲乙黑鍋背起來確實不拖泥帶水。

“來找黑風寨麻煩的?”

“沒錯。”

“我們之前有仇?”賴大實在是想不起自己先前是否有得罪過這個家夥。

“沒有。”

雖然賴大很想罵一句”你丫是不是結巴,說話沒超過三個字的!”但是現在很明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緩緩抽出長劍,賴大放在身後的左手朝手下做了幾個手勢。不料還未等手下領會,丁甲乙已經一臉嘲笑著道“不用比劃了,樓上的暗樁被我殺了。”

賴大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了幾下,手上的長劍卻隱隱發出了一絲紫『色』的光。這當然不是賴大的修為已經到了真元入物的境界,隻不過是這柄長劍被人事先封存了許多真元而已。

“長劍不錯麽。”丁甲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賴大手上的紫『色』長劍,開口道。

賴大臉上浮現出一股驕傲的表情,這柄劍是他現在最大的仰仗。那日從掌門手裏領劍的時候掌門就曾說過這柄劍裏封印了些許他的真元。除非是遇到特別變態的對手,否則的話這柄劍的威力不容小覷。

“知道就好!”賴大手中的長劍華麗麗的刺了一個劍花,道“現在求饒的話我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苦!”

“是嗎?”丁甲乙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恐懼“紫『色』的真元,這九州有紫『色』真元的可不是很多啊。”

“廢話!除了我們當歸山的紫……”賴大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生生地將後麵半句話壓了下去。

“讓我猜猜……”丁甲乙自顧自地說道“當歸山,莫非是當歸山山的紫竹?”

“你究竟是誰!”賴大終於徹底狂暴起來了。死了兄弟他可以忍,但是如果師門的任務被他知道了的話自己的下場可不僅僅是死這麽簡單。

沒有人注意到在端木無期聽到當歸山紫竹這幾個字以後他便悄悄地擠上前來,離賴大也不過幾步而已。

“我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丁甲乙大笑起來,“賴大王不記得了嗎?二十年前這黑風山可不是你黑風洞的地盤!”

賴大眼皮跳了跳了,二十年前自己兄弟三人奉師命下山來到這小鎮上。為了行事方便於是乎殺了附近黑風山上的一家人,從此占山為王。這件事除了兄弟三人便在無外人知曉了。

“記得就好!”丁甲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猙獰,“要是還有不清楚的話就下去問你兄弟好了!”

賴大大驚,隻覺得一股淩厲的殺氣撲麵而來。心下在不想別的,立馬舉起長劍往胸口一擋。

隻聽得”鏗鏘!”一聲金鳴,賴大手中引以為傲的長劍竟然一下便斷成兩截!

賴大愕然,他明明就沒看到丁甲乙有亮出任何武器!自己這柄長劍自從封印了掌門人的真元之後說是削鐵如泥也絲毫不為過,尋常的武器根本傷不了它分毫。現在竟然會被丁甲乙一擊便斷了!

隻有端木無期在丁甲乙出手的時候隱隱有看到一柄類似於短劍的武器一閃而過。而承影在那一刻也不受控製地顫動了一下。

丁甲乙一擊擊斷了賴大的長劍,卻也並不停手。立時便向賴大的持劍的右手攻去。

“啊……”一聲慘叫響了起來,賴大握劍的右手竟被丁甲乙齊腕斬斷。斷腕處的鮮血飆『射』出來,直濺了丁甲乙滿臉。

丁甲乙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鮮血,配合他現在猙獰的表情,整個人如同煉獄魔鬼。

“這隻右手是替我爹報仇的!”丁甲乙一步步走向正在不斷後退的賴大,道“接下來還有我娘的!”

眾人們臉上都是一副不忍的模樣,更有幾個膽小的家夥居然已經昏死過去了。

丁甲乙再次舉起手,便要朝賴大左手斬去。不料腳底卻突然一軟,整個人竟然癱倒在地上。

“報仇!”原先一臉恐懼癱倒在地的賴大這會竟然站了起來,一腳狠狠地踢在丁甲乙肋下,道“你全家都是我殺的!來報仇啊!”

包括端木無期在內的所有人都對這突如其來的轉折一臉茫然。

丁甲乙仍然舉起手想要朝賴大頭上砍去,才舉到一半,卻仍是無力的垂下。

一柄短劍從丁甲乙袖子中掉落出來。劍身細長堅韌,如短刃,如匕首,劍身上花紋畢『露』,宛如魚腸一般。

端木無期眼前一亮,心裏暗暗懷疑自己前世必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大功德。短短幾天之間見識了許多神劍不算,現在居然又碰上了——魚腸!

賴大一臉狐疑地撿起了魚腸,仔細端詳了半日,一陣大笑突然從他嘴裏發出來“魚腸!這是掌門人說的魚腸劍!”

地上的丁甲乙眼中的怒火簡直可以將賴大吞噬。

看到丁甲乙的眼神,賴大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他身上,道“爺爺我廢了自己的一隻手才把『藥』塗在血上讓你吞了下去,把爺爺我『逼』得這麽狼狽你也值了!”

端木無期了然,這賴大居然趁自己斷臂的時候將『藥』塗在斷臂上,然後又把血弄在丁甲乙臉上。丁甲乙恨賴大入骨,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於是一口喝了賴大的血,不知不覺中了招。

至於是什麽『藥』,端木無期自然清楚得很。他現在口袋裏還有解『藥』——九日成仙散。

“我隻恨剛剛沒殺了你!”丁甲乙狠狠盯著賴大,道“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無為劍宗!”

“可惜你沒機會了!”賴大舉起手裏的魚腸,道“記得下去的時候跟你的死鬼爹娘說,他們兒子也是我殺的!”

“殺人的時候要麻利點,不然的話會夜長夢多的。”賴大正要動手,後麵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猶如天籟。

賴大回頭,卻見那個唯唯諾諾的儒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後麵,正對自己笑。

“滾開!”賴大一聲暴喝,“不然連你一起殺!”

並沒有出現賴大預料中儒生嚇得屁滾『尿』流的畫麵。相反地,儒生慢慢抽出了他的劍。

天地之間一片肅穆,一把有影無形的劍出現在他眼前。彷佛這天地之間隻剩下這劍和持劍的人。

承影。

二十四地上又多了一隻斷手,這不過這次是左手。

賴大一臉驚恐地看著端木無期,他無法想象這名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儒生出手竟也如此毒辣。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左手就已經掉在地上。

掏出九日成仙散的解『藥』放在丁甲乙手裏,端木無期撿起魚腸把玩著,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無為劍宗的人。來到乾元宗的地盤上做什麽!”

賴大轉過臉去,對端木無期的話充耳不聞。

“想要在我麵前充硬漢麽。”端木無期往前一步,踩在賴大的掉在地上的斷手上。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聲音響起,賴大回過頭,眼睛通紅,竟像是充血一般。

“不妨告訴你,你兄弟賴三是我殺的。”端木無期又踩上另一隻斷手,之前那一隻已經在他腳下變成了一堆肉泥。

“你究竟是誰?”如果是丁甲乙是為了二十年前黑風山上的滅門血案來的話,那麽賴大無論如何也不知道這麽儒生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回答我的問題!”又一隻斷手在端木無期的腳下變成了肉泥,現在他將目光對準了賴大尚且完整的腳。

“如果可以的話,把他交給我吧。”丁甲乙在吃完解『藥』後已然恢複了過來,站在端木無期身邊道。

“沒問題。”說實話端木無期跟這個丁甲乙很是對眼。能隱忍二十年最後才來報仇,這股『性』子端木無期相當欣賞。

將手裏的魚腸還給丁甲乙,端木無期便轉身朝白雪走去。”最好能從他嘴巴裏撬出點什麽來。”嘴角的笑容讓賴大入墜冰窟。

丁甲乙倒是看著手裏的魚腸百味陳集。自從魚腸從袖中掉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魚腸會重新回到自己手裏。畢竟這把十大神劍中排名第八的勇絕之劍的魅力並不是人人都能抗拒的。但是不曾想端木無期竟然隻是把玩了一下便將魚腸還到了他手裏。收買人心麽?丁甲乙自認自己還比不上這把魚腸。

重新回到主人手上的魚腸顫抖著發出陣陣鳴聲,金石鏗鏘。但是聽在賴大耳朵裏卻是不擇不扣的挽歌。端木無期的手段他不知道,但是丁甲乙的手段賴大絕對能猜的出來。滅門慘劇所帶來的二十年的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旦爆發出來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知道麽?我等今天等了二十年了!”丁甲乙這個時候卻反常的平靜了下來,“如果不是你,我或許就不會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魚腸劍;如果不是你,我或許也不會有了今天這身修為;如果不是你,或許我現在還隻是跟我爹一樣是個小偷而已……”

賴大似乎抓住一絲求生的希望,忙不迭的點頭“要是你放過我,我們一切都好說,一切都好說……”

“但是如果不是你,我娘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我爹就不會被分屍!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過了二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丁甲乙平靜的臉又猙獰起來,接下就是魚腸狠狠地『插』在了賴大的大腿上。

“說!你無為劍宗為什麽會在這裏經營了二十年!”丁甲乙一邊轉動著仍舊『插』在賴大大腿裏的魚腸,一麵問道“或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是……掌門……掌門說要我們監視乾元宗,最好還能拉起一支隊伍……做日後消滅乾元宗的內應!”終於還是經受不住丁甲乙的手段,賴大哆哆嗦嗦的說道,臉上由於失血過度已經全然沒有一點血『色』。

端木無期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看來無為劍宗打乾元宗的主意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衝著歸塵的赤霄去的。端木無期甚至不用懷疑就知道在楚地幽蘭穀必然也有這麽一夥人存在,目標自然是慕容霜的湛盧。

十大神劍,未出世的現在隻有幹將莫邪以及聖道之劍軒轅夏禹了。神劍、祭祀、不周山、無為劍宗……端木無期隱隱之間總是覺得抓住了什麽,但是卻有總是一閃而逝。

經過一夜的折騰,現在外麵早已蒙蒙亮了,院子裏的眾人也是各自散了。端木無期招呼白雪過來,當下便要啟程前往不周山。

丁甲乙卻是跟在兩人後麵,一言不發。

直到周圍眾人散盡,丁甲乙方才快步走到端木無期身前,微微一鞠躬,道“大恩不言謝,敢問閣下大名?”

“我叫墨離。”端木無期一臉純潔無暇,反正墨離那小子早就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鍋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白雪在一旁掩著嘴偷笑,這端木無期對自己人的時候總是每個正形。

“在下盜蹠。今日之事多虧了墨兄相救。如若盜蹠這次上無為劍宗僥幸生還,必然報謝。”說著盜蹠竟也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走。

“哎……等等!”端木無期聽這盜蹠要去無為劍宗報仇,心下暗想這一去不是給紫竹那老不死送魚腸去了麽。

“怎麽?”盜蹠停下腳步,一臉疑『惑』。

“你要去當歸山?”端木無期也不繞彎了,直接開門見山。

“血海深仇,不得不去。”

“去送死?”這種熱血上腦就不顧一切的行為端木無期向來嗤之以鼻。

盜蹠無語。

“如果沒看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初入通徹境界了吧?”端木無期敏銳地感知著盜蹠體內的真元流動,問道。

“雖然不知道你之前得過什麽樣的機緣,但是二十多歲就能到達通徹境界,在這九州之上怕也是沒有幾人。如果你這一番去白白送死,那豈不可惜?”

盜蹠低頭不語,自己就算是不去無為劍宗怕也沒有幾年好活了。隻從修習了”往生極樂”之後,盜蹠的實力迅速提升,但是後果卻是壽元驟減。”往生極樂”,顧名思義,以往生換今生極樂。

“在下端木無期。”端木無期看到盜蹠一臉沉默,終於開口道出了自己本名。”無為劍宗與在下也是不死不休,如要報仇,你我不如聯手。”

“你就是端木無期?”盜蹠在聽到端木無期說出真名之後竟然情緒激動,滿臉希翼道。

“額……”端木無期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會有這麽大的魅力,接口道“我是叫端木無期……”

“乾元宗的端木無期?”盜蹠再次確認。

“乾元宗大弟子,端木無期。”加上了師門名字,端木無期的神情便嚴肅起來。

“在無為劍宗大戰紫竹三百回合的端木無期?”盜蹠抓著端木無期的衣袖,滿臉狂熱。

就連邊上的白雪也是一臉的異『色』。

“大戰三百回合?”端木無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三百回合?”

端木無期不知道的是那日在無為劍宗大殿之內的事雖然被無為劍宗大力掩飾。但是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於還是有好事者將事情說了出去。

唯一的差別就是由於無為劍宗的掩飾,所以當日的真相並不為人知曉。眾人唯一知道的就是端木無期一行人安然無恙的下了山。於是,大殿的爭鬥過程便被眾人們說成了是“乾元宗的端木無期一人與紫竹大戰三百回合而不敗,最後兩方罷手。”

於是乎一夜之間,乾元宗端木無期的名號便傳遍了整個九州修真界,這倒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既然是端木大哥開口,小弟自然從命。”盜蹠聽到端木無期的名字,也開始自來熟起來。大哥小弟叫得極為自然,竟像是早就認識了一般。

況且九州修真界皆知端木無期與無為劍宗的矛盾,想來跟著他報仇的幾率也會大很多。

端木無期自然不會介意,他瞧盜蹠也是極為投緣。想了想,端木無期又正『色』道“無為劍宗一心想要奪取神劍,現在你手裏有魚腸。隻要消息放出去,就算是你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你。到時候還得注意些才是。”

盜蹠大笑“我這一身功法是前人配合魚腸所創。雖然不能說威力驚人,但是卻擔得上‘神出鬼沒’四個字。正麵交手不行,可是如果說是逃命或者是刺殺的話,卻是一流的。”

“我們現在要趕去不周山。如果你沒事的話,不妨替我注意些無為劍宗的舉動。這無為劍宗那日在當歸山上吃了悶虧,斷斷不會就此罷休。”

“還有,以後再外人麵前別叫我端木無期。”端木無期道“這次去不周山不能讓無為劍宗的人知曉,所以還得借你‘丁甲乙’這個假名用用。以後有外人在的話就叫我丁甲乙好了”

盜蹠點頭,當初取名叫丁甲乙本來就是胡『亂』弄的。現在賴家兄弟已死,自己自然不用換名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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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後續
小鎮客棧裏的客商被端木無期等人折騰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方才睡去。不料被窩還沒暖,樓下又是一陣敲門聲。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為首的一人帶著一張金『色』的麵具,一身黑衣鬥篷,手中握著一把奇怪的刀。身後幾人也是一樣的打扮,隻不過麵具是銀『色』的。眾人皆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沒……沒什麽……”店小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開口道。

一抹血紅『色』在眾人眼前一瞬而逝。掌櫃低下頭,店小二正捂著脖子抽搐,指縫中鮮紅的血『液』不停地滲出來,眼見的活不成了。

掌櫃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見到這等場麵哪裏還敢說半句假話。當下便將昨晚發生的是一五一十說了。

“丁甲乙?儒生?”金麵人的話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聽完掌櫃的話之後轉身便向外走去。

“全殺了!”一個冷漠的聲音緩緩飄來。掌櫃隻覺得脖子處一涼,便一頭栽在了地上。越來越模糊的眼睛隻看到眾人的黑鬥篷上麵是一團巨大黑影,像劍。

雖然在小鎮客棧裏耽誤了一天,但是端木無期還是挺高興的。且不說現在身邊有白雪這個美女作伴,而且還遇上了盜蹠以及見識了魚腸,光這兩樣就不枉此行了。

倒是一路上白雪時不時地就盯著端木無期看,惹得他心裏一陣發『毛』。

“我臉上長麻子了?怎麽老盯著我看?”終於是被白雪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了,端木無期索『性』問個明白。

“你很厲害?”白雪卻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個問題。

“厲害?我嗎?”端木無期指指自己,道“你覺得我像是個厲害的人麽?”

“那剛剛盜蹠哥哥說你能跟紫竹大戰三百回合?紫竹的名號在我們苗家也很多人知道。”白雪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端木無期翻了翻白眼,感情這小妮子還在想盜蹠剛剛的話呢。想了想,端木無期正『色』道“現在在你麵前的這個人叫丁甲乙,不叫端木無期。如果想要平平安安到達不周山,以後特別是在別人麵前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能不能打贏紫竹呢。”白雪催馬趕上端木無期,問道。

“不能。”端木無期回答的極為幹脆。都說苗人『性』子古怪,這白雪八卦起來同九州的人哪裏有半點區別。

“那紫竹能殺掉你嗎?”白雪還是不依不饒。

端木無期這下倒是仔細的盤算了下。自從繼承了孔周的真元之後,端木無期還沒有機會真正的施展過一次。但是那日在無為劍宗大殿上所見,紫竹雖然是已經到了合一境界,但是體內的真元並不如大家所預想的那般充沛。端木無期甚至懷疑紫竹怕也是得了什麽傳承才勉力突破到合一境界的。

而自己有兩把神劍護體,紫竹想要殺自己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想了想,端木無期開口道“不能。”

聽到端木無期的回答白雪很是高興“這麽說來你跟紫竹是平手了,想來族裏的大長老也打不過你。”

端木無期苦笑一下,殺不死就是平手麽……“聽說你有個小師妹是嗎?”白雪再次湊了上來,很有種將八卦進行到底的感覺。

“嗯,她叫納蘭若水。”端木無期眼睛裏出現一絲柔情,小師妹她們現在不知道到了哪裏了。

“納蘭若水……果真是好名字呢,想來人也是極美的。”白雪情緒似乎黯淡下來,道“哪裏像我,叫白雪這麽難聽……”

說實話,她之前並未覺得叫白雪有什麽不好的。但是聽到小師妹叫納蘭若水之後便隱隱有了些比較的意思。

“小師妹自然很漂亮。”端木無期卻是沒有注意到白雪情緒的變化,繼續說道“其實還有個幽蘭穀的師妹,叫楚女。長得也是極為動人。”

“就是害你同無為劍宗結怨的那個楚女麽?”白雪幽幽道。楚女和端木無期的事情也是隨著當歸山大戰之後傳遍九州修真界,白雪自從踏上九州境內之後已經聽了不下十次了。

“其實不能怪楚女師妹。”提起楚女和納蘭若水端木無期眼睛裏柔情似水“都是無為劍宗惹的事。”

“端木無期,你這個大混蛋!”端木無期還猶自回想當日眾人一起的時光,不料白雪竟突然大罵一句,隨後縱馬走了。

“……”端木無期愕然,尷尬地『摸』『摸』後腦勺,道“這苗人的『性』子果真奇怪。”

端木無期和白雪的馬都不是什麽良種,隻不過臨時從客棧買來的,因此慢慢悠悠的很是磨人。到了晌午竟然死活都不往前走了,當真是比人還嬌貴。兩人無法,隻好下馬歇在路邊。

卻道是”人比人,氣死人”,不想這馬比馬,也能氣死人。兩人剛在路邊休息得當,卻見得後麵一群人騎著黑魘馬絕塵而去。引得端木無期和白雪的兩匹老馬響鼻不斷。

“丁大哥!我們等下去買兩匹那種馬吧!”白雪在同端木無期廝混熟了以後哪裏還有半點剛剛見麵時的矜持,見到新奇東西就大嚷不已。不過幸好,在人前還是沒忘記叫端木無期為丁甲乙。

端木無期心道這黑魘馬哪裏是想買就能買的,且不說自己錢不夠,就算是錢夠多怕也是有價無市。嘴裏話還沒說出來,卻見剛過去的那批人又騎馬折了回來,很是囂張地在兩人麵前停了下來。

端木無期抬頭看去,一幹人等全是黑衣黑鬥篷,頭上麵具遮臉。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儒生,丁甲乙?”為首的一個帶著金『色』麵具的人縱馬在端木無期麵前站定,開口道。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是我。”端木無期心想自己不會真的這麽有魅力吧,早上才換的新名字,現在又整得跟天下誰人不識君一樣。隨隨便便過去一支馬隊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殺了。”金麵人朝後一招手,說道。還是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如同殺豬屠狗一般。

說實話,一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儒生,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這九州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死去。金麵人沒有必要在意這兩個螻蟻般的家夥。

話音未落,後麵的十來個人便已經從馬上縱身而起。刀鋒指處,正是端木無期和白雪。

端木無期側身抱起白雪,體內真元也瞬時間狂暴起來。一股猶如實質的光圈從端木無期身上爆發出來,生生使得飛撲過來的十來個人身形稍微滯礙。

也正是這一點時間,端木無期便已經抱著白雪朝後麵飛躍而去。

後麵幾人也是如影隨形跟了上來,端木無期心道這算是什麽事。無緣無故就有人來尋仇,不會是盜蹠那兔崽子頂著丁甲乙的名號到處欠錢不還吧。

不料幾個黑衣人的速度竟也是極快。端木無期又感覺到後背幾股淩厲的真元襲來,當下頭也不回,便是一記重拳往後揮出。

這是端木無期第一次使用傳承自孔周的真元。令端木無期奇怪的是但凡是傳承自別人的修為,難免會與自己身體相抵觸。因此在完全適應以前能施展出一半的修為就已經極為不易了。可是端木無期現在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雖然孔周的真元運轉尚且有些滯礙,不過相對於這磅礴的真元而言實在是無足輕重。更何況神通境界的實力可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承受的。隻聽得身後一陣沉悶的爆炸聲,端木無期偷眼看去,後麵幾個人竟然被那毫無技巧的一拳生生『逼』退幾步。

端木無期也趁著這一下空擋瞬間調整好位置,直直地對著對麵的黑衣人。剛剛未曾注意,現在端木無期才感覺到幾個人的真元居然也極為充沛。有幾個已經到達了成丹巔峰,而且有隱隱突破到通徹境界的趨勢。特別是領頭的那個金麵人,端木無期甚至懷疑他的修為不弱於自己。

將懷裏滿臉通紅的白雪放下,端木無期喝問道“你們作甚麽!沒來由的動手!”

對方看起來沒有回答端木無期的意思。幾個人在調整好了以後又是不要命地朝端木無期飛撲上來,不一樣的是幾個人的站位隱隱之間有北鬥七星的味道。

端木無期當下也不廢話,不管這夥人是誰,這場架是無論如何免不了的了。於是雙手攤開,任由孔周的火紅『色』真元在經脈中奔騰,端木無期隻覺得現在全身的脈絡充實的像要爆裂開來。一股火紅『色』的真元從端木無期手掌上滲透出來,匯聚在胸口處如同一團實質的火焰。

“九天焚蓮!”

隨著端木無期的一聲暴喝,胸前的這團火焰被擠壓成一朵火蓮的模樣,直飆『射』向飛撲過來的七人。

這個被孔周極為推崇的功法鬥技端木無期也隻是略微的修習了一下,不料竟然會施展開來。

不遠處的金麵人心底也是一陣愕然。這朵火蓮蘊含的真元就算是他也極為忌憚。原本已經殺害賴大的隻是幾個不入流的修真者而已,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這麽簡單!

火蓮在脫手之後便以一道弧形的軌跡『射』向七人。七人此時剛好布陣完畢,真元也瞬間被提升到通徹境界。見到火蓮『射』來,當下便也不躲閃,之間朝著火蓮轟擊而去。

“轟!”

隨著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一圈極度絢麗的火紅『色』漣漪在兩股力量的交匯處『蕩』漾開來。端木無期定睛看去,七個人臉上慘白,想來受到的衝擊實在不小,不過難得的是七人居然陣法還在。

端木無期嘴角劃過一絲森然。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特別是對著不死不休的敵人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夥人是誰,但是現在的局麵已然不允許他留手。

又是一朵火蓮在端木無期胸口成形,雖然比之前的略小了一些,但是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威力。

沒有絲毫遲疑,隨著端木無期的一聲暴喝,火蓮再次朝七人飆『射』而去。七人勉力結出一個手印,但是真元卻比之前薄弱了不知道多少。

突然,一道身影詭異地出現在火蓮前麵,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殘影。端木無期眯起眼睛,金麵人的速度看起來絲毫不遜於自己。

沒有半點花哨,金麵人直接伸手罩住了火蓮。一陣陣沉悶低微的爆炸聲響起,金麵人也是一步步往後退去,知道四步之後方才站住腳步,地上清晰可見的是四個深深的腳印。

罩著火蓮的手被金麵人撤去。原本蘊含著巨大威力的火蓮已經消失於無形,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一切不過是數息之間的事情。

“還是沒完全掌握啊……”端木無期心裏一陣苦笑。這九天焚蓮所耗真元極大,而且用極不穩定。方才在扔出火蓮的那一刻端木無期就感覺到了火蓮內的真元極為渙散,想不到果真如此簡單就被金麵人破了。

七個人也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金麵人身後站定。既然金麵人親自出手了,那麽現在這個層麵的戰鬥就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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