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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亂』局

雖然人在球場,但是丁三甲卻一直注意著不遠處的諸葛孔雀和木秀林。

對於這個被諸葛孔雀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木劍門以及淨水珠,丁三甲理所應當地抱有了極大的興趣。

雖然不知道這個木劍門與突然出現的教廷以及黑暗議會有什麽關係,但是如此頻繁地在杭州出現這些隻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丁三甲當然不會認為這僅僅是偶然而已。

“你,過來!”

送走了諸葛孔雀的木秀林重新恢複到原本的頤指氣使的模樣,指著還在兀自發呆的丁三甲道。

正在練習遠距離三分球的猛子聽到木秀林的話,眉頭一皺,扔下球也走了過來。

“有事?”

丁三甲懶懶地靠在球場邊上的鐵絲網上,滿臉玩味,沒有理會木秀林的話。

“離孔雀遠點!”

木秀林臉『色』鐵青,示意柳氏兄弟上前攔住猛子,自己朝丁三甲走去。

“你在追她?”

丁三甲絲毫沒有因為木秀林的動作有所顧忌。相反他倒是對被柳氏兄弟攔住的猛子有些許擔心。

畢竟在球場打傷籃球隊隊員,這對於猛子來說似乎影響不怎麽好。

丁三甲不能確定猛子會不會是動用真元之後的柳氏兄弟的對手,但是丁三甲確定他們絕對不敢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使用這些“非人”的能力。

正如他確定不管自己說什麽木秀林都不會放過自己一樣。

“這不關你的事,要是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在他附近出現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時候後悔!”

木秀林走到丁三甲麵前,挽過丁三甲的脖子,攤開手掌,一柄綠『色』的小木劍在手心裏滴溜溜轉圈。

聚氣化物!

踏入聚氣境界的表現。

丁三甲怔怔地看著這柄看似有些可愛的小木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凝練出來的實物。雖然早已打定了主意自己也要在修真的路闖出一片天地,但丁三甲現在毫無疑問還是個門外漢,哪裏會知道這許多的東西。但饒是這樣他也毫不懷疑這並看似虛幻的小木劍能夠輕而易舉地切開自己的皮膚。

隻不過看的出來木秀林凝練出這柄小木劍著實不太容易,而如果真正的聚氣境界的修士則可以輕而易舉地聚氣化物。

“她告訴我說她還是個完好的女人。”

丁三甲從木劍上移開目光,忠厚老實的眼神看著木秀林,緩緩開口道。

木秀林手裏的木劍猛地一顫,隨後渙散。

“你再說一次!”

聽了丁三甲的話木秀林明顯一怔,隨後一隻手緊緊抓住丁三甲胳膊,一絲絲綠『色』的光華在他的指縫中流轉。

雖然長老會中一直規定不能對凡人動手,而且這次也多次被警告說在任務完成之前不能衝動,但是木秀林不介意先出手教訓一下眼前的這個家夥。

丁三甲隻覺得手臂處猛地一緊,隨即便是一陣陣的刺痛傳來,如同萬針穿心。丁三甲甚至能感覺到肌肉因為突如其來的刺激在劇烈的跳動。

雖然以身犯險從來不是丁三甲的作風,但是一直信奉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丁三甲實在想不出有別的辦法來引出木秀林身後的人。更何況在丁三甲的控製下,一陣冰冷的水汽隨即包裹住了自己受傷的部位,倒也舒心的很。

“我說……”

“砰,砰!”

丁三甲剛開口,旁邊突然兩聲巨響傳來。

丁三甲扭頭一看,正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柳氏兄弟在不敢動用真元的情況下被猛子狠狠地摔了出去。

“籃球隊不是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輕鬆解決掉柳氏兄弟之後猛子對著地上的柳氏兄弟怒喝道,反正黑鍋不要錢,不扣白不扣。

原本對於猛子突然出手打人頗有微詞的籃球隊隊員隨即滿臉鄙視地看著地上的柳氏兄弟。剛來籃球隊就要跳槽,還真他媽當自己是來逛窯子的了。

丁三甲樂極。跟猛子玩手段,那純粹是自己找死。

“還有你!”

成功逆轉形象的猛子朝木秀林大步走過來,“老老實實給我練球去!再敢說一次跳槽去足球隊我拆了你骨頭!”

這下連一直與木秀林同仇敵愾的周旭也看不下去了。足球隊一直是籃球隊的死敵,哪怕是去參加女子籃球隊也好啊,非要去足球隊!

“好大的口氣,我的人的骨頭可不是這麽好拆的。”

一聲冷哼聲突然從球場外傳來。明明還很有些距離,卻似乎是有人在耳邊說一樣,穩穩地傳進每一個人耳朵裏。就連丁三甲也感到一陣陣的胸悶,跟別說其他人了。

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從球場外施施然走進來。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卻似乎是每一步走踏在大家胸口。每一步落下心便猛地一跳,竟然是與心跳契合地天衣無縫。

丁三甲看著走過來的這個人,臉『色』也是劇烈變化。如果說丁三甲第一次見到木秀林的時候僅僅是忌憚的話,那麽現在這個人給丁三甲的感覺卻是窒息!在強大的氣息下遮天蔽日的窒息無力的感覺!

雖然之前一直對木秀林身後的家夥有過猜想,知道必然會比木秀林的實力高出一截。卻不想是如此恐怖,一出場便這般強勢。

“淩哥!你怎麽來了?”

木秀林明顯對林淩的出現很是驚喜,拋下丁三甲便迎了上去。

林淩沒有理會迎上來的木秀林,隻是徑直走到猛子麵前:“你說要拆了他的骨頭?”

猛子往前一步,昂首挺胸。他自然也能感覺到林淩的霸道氣勢,隻不過即使實力不足,但猛子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在氣勢上輸給別人。

“是我說的。跟他無關。”

丁三甲走過去將猛子拉開,目不斜視地盯著林淩道。

猛子剛想上前,卻在被丁三甲一腳踢開,在邊上幹著急。

“哦?”林淩對著丁三甲上上下下看了幾遍,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瞬間又歸於平靜。

“有意思,有點意思!想不到剛出來就碰到了這麽有意思的人!看來以後咱們得好好玩玩!”

林淩一聲冷笑,威脅意味十足。

扭頭看了看木秀林,喝道:“廢物!別再這丟人!”說著便直接帶著木秀林和柳氏兄弟徑直離開球場。一句話遠遠飄來:

“過幾天我親自帶他們回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拆掉他們骨頭的!”

直到四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丁三甲方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一『摸』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在諸葛孔雀全力施放的氣勢麵前丁三甲自認自己還能有所動作,但是如果林淩的話丁三甲毫無不懷疑自己隻要束手就擒的份。

“不用說了,我先出去一趟。”

看到猛子在邊上欲言又止,丁三甲朝他擺擺手,直接朝木秀林他們的方向追去。

“淩哥,你怎麽來學校了?”

木秀林跟在林淩後麵,滿臉喜『色』。雖然自己是煉『藥』長老的孫子,但是在以實力為尊的木劍門,自己的地位卻始終沒有那些修為高深的的弟子超然。而眼前的這個,無疑就是木劍門中最為耀眼的存在。甚至有傳聞說宗主有意將木秀林定為木劍門的少宗主。

“廢物!”

林淩絲毫沒有給木秀林麵子,直接開口罵道。

木秀林脖子一縮,不敢搭話。

“一個區區的凡人就能把你們打成這樣!看來你們還真是揚我木劍門的門風了!”

林淩見沒人搭話,繼續數落道。

“他可能也是修士……”木秀林輕聲狡辯了一下,卻被林淩的眼神狠狠地『逼』退了進去。雖然心有不甘,木秀林還是一臉謙恭。一個是聚氣巔峰一個是煉氣巔峰,雖然明麵上僅僅是一個境界的差距,但是就實力而言這完全是天差地別。木秀林毫不懷疑自己在林淩麵前走不過一回合。

“淩哥,這次出去有消息嗎?”

看到林淩的怒氣終於是平息下來,木秀林小心開口道。

說道正事的時候林淩倒也不在給木秀林假以顏『色』,特別是這次對他而言意義重大的淨水珠。當下便正『色』道:“西邊確實來人了,而且來的不少!”

“真的來了?”

木秀林也是一臉詫異。雖然說之前宗門就提醒過西邊可能也會有人『插』手這件事。但是一直以來已經習慣了東西不幹涉的木劍門事實上並沒有對這些抱有多大的戒心。畢竟自從二十年前雙方聯手之後,正如當初所約定的那樣,西方確實在二十年來未曾涉足木劍門範圍一步。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死心啊!”林淩咬牙冷哼一聲,“這樣也好,二十年前沒了結的,我來繼續。”

“但是……”木秀林到底還是有些顧慮,畢竟至少明麵上木劍門還沒有同西邊的那些勢力撕破臉麵。躊躇了一下道:“師門那邊隻要我們拿到淨水珠就可以了。”

“出息!”

林淩回過頭來朝木秀林冷冷一瞥,木秀林刹那間便如同墜入冰窟一般,竟然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這次西邊來的人可不僅僅是教廷,黑暗議會的人也出動了。你莫非真以為還能輕輕鬆鬆地拿到淨水珠?別忘了,他們對淨水珠的感興趣程度可是遠遠高於我們!”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木秀林有些怯怯道。一言不合便加以懲戒,不得不說作為木劍門宗主的關門弟子,林淩的行事作風已然是宗主的翻版。

“怎麽辦?”林淩冷笑一聲,“有朋至遠方來,我們當然要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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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嫁禍以及地圖

盡管丁三甲一直以為自己長的不錯,或者換句話說是,這小夥帥呆了。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其實在某些特定的角度下,自己長的確實不是那麽出眾的。

不過丁三甲很快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畢竟這樣對於自己跟蹤別人還是很有幫助的。

正如現在,丁三甲正偷偷『摸』『摸』地跟在林淩木秀林他們一夥人後麵。

不過對於林淩還有木秀林丁三甲明顯還是有些忌憚,因此一直不敢過於靠近他們。隻是遠遠地跟在後麵。不過所幸憑著丁三甲對於杭州的了解,倒也能適時地消失在他們回頭的某個路口然後出現另外一個視覺盲點。

不過林淩他們顯然沒有如同丁三甲所預料的那般有什麽出格的舉動,隻是在杭州閑逛了一圈之後,直到天黑方才進到西湖邊上的凱越酒店。

丁三甲深吸一口氣,隨即快步跟上。

“淩哥,為什麽我們不白天的時候直接上去?”

陪著林淩逛了整整一天的木秀林盤算了良久終於開口問道,隨即又忙不迭地加上一句:“當然,杭州風景其實還是不錯的。”

林淩隱晦地一笑,卻沒有開口。早上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在跟著自己。雖然丁三甲極力隱藏,事實上他也完美地瞞過了木秀林和柳氏兄弟。但是在聚氣巔峰的林淩眼裏,這不過是小兒的把戲而已。

隻不過丁三甲整整跟了他們一天,這份定力倒也是讓林淩刮目相看。

在刻意地放慢了腳步之後,林淩終於在丁三甲從樓梯拐角拐出來的那一刻推門進了一間房間。

丁三甲抬頭看了看,頂樓的花園套房!

“還真那個什麽會享受!”丁三甲暗啐一口正在考慮是不是要進去的時候,房間門突然猛地在自己麵前打開。

“拚了!”

丁三甲呼出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又『操』控水汽在自己麵前凝成了一麵若有若無的冰鏡,隨即走進房間。

出乎丁三甲的預料,房間裏空無一人。除了那扇大開的落地窗以外,整個房間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

“奇怪了!”丁三甲環顧了房間一眼,又推開臥室的房門。

一具屍體出現在丁三甲麵前。

沒錯,正是一具屍體。白人,銀白『色』的頭發。胸口被洞穿,正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看樣子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丁三甲腦袋一陣恍惚。接受了世界上有修真有教廷有血族的他並不意味著也能接受自己的麵前突然出現一具屍體。特別是這具屍體在生前似乎跟自己見過麵。

那天在獅峰山上,那群在向自己問路之後又暗算了夏天的外國人。丁三甲分明記得這個人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血族!

想到這裏丁三甲頓時冷靜下來。回想起之前在跟蹤林淩木秀林的時候,總是能在林淩的臉上看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丁三甲刹那間明白過來。

“那個什麽,居然著了那小子的道!”

丁三甲怒罵一聲,立馬抽身要退出房間。很顯然這人是林淩殺的,雖然不清楚林淩為什麽要下手殺人,但是那點嫁禍的意味卻是明顯的很。

不過已經晚了。

丁三甲剛剛退出臥室,大開的落地窗口便傳來了一陣破空聲。下一刻,幾個人便憑空出現在房間裏。

“是你!”

費羅多在進入房間的第一秒鍾就聞到了生人的氣味,特別是在他看到丁三甲以後,更是警惕意味十足。

他當然記得丁三甲,以及那個或許已經回歸到虛偽的上帝的懷裏的中國姑娘。更重要的是那天他們兩個人身上傳來的惡心的神聖教廷的味道。

“那天你打傷了我的夥伴,所以……”

丁三甲瞄了眼被他鎖好的臥室門,開口胡謅道。事實上如果不是再次看見費羅多,他早就忘了夏天曾被他們暗算的事。

但是很顯然,費羅多誤解了丁三甲的意思。或者說誤解了丁三甲話中那個“夥伴”的意思。在他眼裏,丁三甲所說的夥伴自然是那些來自教廷的家夥們。

“該死的!暴『露』了!迪歐芬呢!”

費羅多暴喝一聲,猛地推開臥室的房門。

“迪歐芬!”

隨之而來的是費羅多的一聲更為猛烈的暴喝!

與此同時,丁三甲身影急動。手中一顆早已凝結起來的冰球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人麵門直接砸過去。而身子卻是一腳踢在邊上的實木沙發上,整個人借力往房間門口彈去。

“想走!”

剛走出臥室的費羅多一聲冷笑,讓每一個血族都引以為傲的速度此刻盡情的顯『露』出來。雖然較丁三甲來說費羅多離房門更遠一些,但這並不妨礙他早於丁三甲到達房門口並且一把鎖上了房門。

“你,還有她,都要死!”

費羅多指了指丁三甲,隨即又移向丁三甲後麵。丁三甲回頭看去,一個似乎比自己還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出現在丁三甲的眼中。

詹妮!

那個梵蒂岡神學院的交換生。那個長著一頭金『色』的波浪卷發,皮膚姣好的女生。

隻不過現在的詹妮正被一個白人大漢抓著,看樣子似乎是昏過去了。

“要是我跟你們說那人不是我殺的,你信嗎?”

看到退路被堵,丁三甲反而冷靜下來,對一臉猙獰的費羅多說道。

“你說呢!”費羅多一步一步地走上來,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嗜血模樣。

“說實話我也不信。”丁三甲歎了口氣,朝邊上走了幾步,“一個出現在錯誤時間錯誤地點的人,總會引起別人錯誤的猜疑。”

“費羅多,我們該走了!我聞到了教廷的味道!”

靠著落地窗邊上的黑人蒙蒂開口道。不同於其他人的赤手空拳,蒙蒂手上的一柄烏黑『色』的匕首正在兀自閃著寒光。

“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你該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了!”

費羅多獰笑地張開嘴,兩根半指長的獠牙從牙床毫無保留的伸了出來,“讓我試試看來自東方的神秘血脈的味道如何。”

費羅多並沒有從丁三甲臉上找到哪怕是一絲絲的屬於死亡的表情,這讓一直很享受這種感覺的費羅多難免失望。如果說丁三甲臉上非有一絲不一樣的表情的話,那就是一閃而過的笑意。

那種計謀得逞的笑意。

下一刻丁三甲邊上的一個裝滿水的玻璃缸在丁三甲的一擊甩手下突然炸裂開來。費羅多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丁三甲是如何走到玻璃缸前麵的以及為什麽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家夥能夠輕鬆地擊碎一個裝滿水的玻璃缸,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躲開這些飛舞的玻璃碎片以及冰屑!

在玻璃缸炸裂開來玻璃缸裏的水飛濺出來的時候,丁三甲瘋狂地催動了體內那股莫名的氣息。於是附近空氣的溫度驟降,水珠瞬間凝結成棱角分明的冰屑,然後在丁三甲的『操』縱下下眾人飆『射』過去!

沒有人會想到看似已經陷入絕地的丁三甲居然會突然暴起。在眾人手忙腳『亂』的那一刻,丁三甲已經一把抱起昏『迷』的詹妮,奪門而出。

比丁三甲更快的是蒙蒂,黑人蒙蒂。

一柄匕首在丁三甲快要衝到門口的時候飆『射』過來,然後牢牢地『插』在門邊的牆壁上,阻住了丁三甲想要去開門的手。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衝到丁三甲麵前,右手在卷起牆上的匕首的同時左手手腕一翻朝丁三甲脖子割去。

雖然懷裏還抱著詹妮,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丁三甲後退的速度。在蒙蒂左手匕首割到丁三甲脖子之前,丁三甲便直接朝後倒去,在快要接觸到地麵的時候一個翻身,閃到邊上牢牢站住。

隨即而至的匕首在丁三甲後仰的時候已經割到,雖然沒有割到丁三甲的脖子,但是一片被丁三甲的動作帶起的衣角成了替罪羊,然後毫無懸念地被匕首劃過。

一卷紙從丁三甲破損的口袋中滑落出來。被一根紅絲帶仔細地係著,看起來似乎是地圖的模樣。

“地圖!”

兩聲暴喝在丁三甲耳邊響了起來,一聲屬於費羅多,已經躲開冰屑的他終於開始注意到丁三甲。另外一聲暴喝來自窗外,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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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騎士與子爵

在地圖掉下來的那一刻,丁三甲唯一想到的便是自己再次被栽贓了。

丁三甲對於自己口袋裏的東西自然清楚不過。一邊是一部老款直板的諾基亞手機,用了三年。另一邊的口袋裏則是永遠不會多於五十塊的零錢和一張同樣永遠不會多於五十塊錢餘額的飯卡。

當然不可能出現所謂的地圖。

費羅多在地圖掉在地上的那一刻便直接衝了過去,甚至沒有理會邊上的丁三甲。與此同時,萊茵獅子普修斯出現在落地窗口,直接突破守在窗口的兩個血族闖了進來。

普修斯沒有看到丁三甲之前被費羅多他們圍攻時的風『騷』走位,甚至沒有看到地圖從丁三甲口袋裏掉出來。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跳進房間的第一刻便朝費羅多殺去,目標自然也是地圖。

不同於費羅多的靈活,萊茵獅子普修斯此時更像是一輛重型坦克。渾身上下散發著『乳』白『色』的聖光,直接衝向費羅多。雙手套著的拳套更是毫無顧忌地釋放著耀眼的金『色』光芒。

早就見識過普修斯實力的費羅多在看到普修斯衝過來之後也不敢托大。當下一個華麗的轉身之後,一對超過一米的蝠翼從他背後伸展開來,刀鋒般鋒利的翼尖也隨即割向普修斯的喉嚨,帶起一陣寒風。

不過很顯然,伸展出蝠翼的費羅多立馬便感覺到了不適。雖然成功變身後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巨大的增持,但是在這個略顯狹小的房間裏,並不能完全使他發揮出優勢。畢竟漆黑的夜空才是血族最好的戰場。

在費羅多感到不支的時候蒙蒂和其他兩個血族也隨即加入戰場。與此同時,落地窗外一聲美妙的『吟』唱也隨之飄進了眾人的耳朵。

“主說,邪惡玷汙了世界,所以,驅逐。”

一團聖白『色』的光幕出現在房間裏,隨即化成點點光球在空氣中遊『蕩』,如同秋天的蒲公英。

三級神術驅散,在幾個神學院學生的齊力驅動下發揮出了遠遠大於往常的效果。費羅多張開的蝠翼上被光球粘到之後,頓時一陣陣黑煙冒出,吱吱聲不絕。

在萊茵獅子普修斯進入房間後便開始假裝昏倒的丁三甲甚至聞到了一股雞翅膀烤焦的味道。

“走!”

在驅散光幕出現的那一刻費羅多便感覺到了事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製。原本今天晚上費羅多的打算是抓住詹妮,然後挾製普修斯他們的。事實上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發展還不錯,他們也的確在詹妮落單的時候抓住了她。隻不過,在回到酒店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

先是迪歐芬被暗殺,再就是普修斯他們趕到酒店。所有的計劃盡數打破!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費羅多看下正摟著詹妮假裝昏倒的丁三甲,全都是因為那個小子!

不過所幸自己拿到了地圖,直覺告訴他這必然是審判之眼的地圖無疑了。因為他甚至在地圖上麵感受到東方修士的氣息。

“想走!”

得到支援的普修斯一把躍起,左手牢牢拉住費羅多,右手直接朝費羅多手裏的地圖抓去。

“嘶!”

地圖在費羅多和普修斯的手裏被撕成兩段,分別落在兩人手裏。

丟了一般地圖的費羅多絲毫不敢再做停留,直接衝出落地窗伸開蝠翼破空而去。

倒是普修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不過卻也沒有去追。夜空向來都是屬於血族的世界,普修斯可不認為自己有這種實力去外麵跟血族叫板。除非是自己晉升為聖騎士擁有屬於自己的光翼。

殺退了費羅多他們的普修斯終於有時間環顧了一下四周。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假裝昏『迷』的丁三甲,其實方才是被丁三甲緊緊摟在懷裏的詹妮。

而且丁三甲的那雙手似乎恰好就放在詹妮呼之欲出的胸口!

身為教廷騎士的普修斯並沒有類似於治療以及驅散之類的能力。教廷騎士的作用往往是用身體為神官和牧師們爭取到施法的時間。他們的力量往往來自於被聖壇鍛煉之後的強橫**以及手裏被增持過聖力的武器。正如教廷的十三聖武士所擁有的號稱是被主親手祝福過的武器以及普修斯手中的那對被北愛爾蘭的苦修士坎貝特尼增持過的拳套。

不過尷尬並未持續很久,當另外兩個神官在房間裏出現並且召喚出洋洋灑灑的聖光的時候,丁三甲終於適時的醒了過來,當然,在爬起來的時候也沒忘記右手在詹妮胸口狠狠地抓了一把。

“手感不錯。就是不如看起來這麽豐滿。”丁三甲站起身來不無遺憾地撇了撇嘴,眼角隨即又瞄上了剛施放完神術“清醒”的伊莎貝爾的胸口。

“你怎麽會在這裏!”

普修斯在丁三甲醒過來以後第一時間惡狠狠地發問道。若不是因為剛剛丁三甲倒地的模樣看起來倒有幾分保護詹妮的樣子,他不介意隨手除掉這個礙眼的家夥。

“我怎麽會在這裏?”

窮山惡水出來的丁三甲的裝傻本領自然遠遠高於一天到晚念叨信仰、主和虔誠的普修斯。

“我本來在外麵瞎逛,突然直接就暈過去了,然後醒了以後就在這裏了!”

“突然就到了這裏了?”普修斯麵『露』疑『色』的掃過丁三甲忠厚老實一副信誓旦旦的麵龐,眼睛又瞄到丁三甲被蒙蒂的匕首割破衣服後在腹部留下的一道淺淺的黑『色』疤痕。

這是黑暗議會攻擊時留下的特有疤痕。黑暗議會稱之為“撒旦吻痕”,而教廷的人則更為直接地稱呼其為,“死亡印記”!

所幸丁三甲腹部的疤痕並不深,隻是匕首在割破衣服的時候力道未衰而帶出的。在伊莎貝拉的一道治愈術後便開始慢慢恢複。

“對了,偷襲我的那個人我好像見過!就是那天在獅峰山上的時候向我跟夏天問過路,後來又在樓外樓碰到的那夥人!”

丁三甲繼續扯皮拉大慌。反正虛虛實實,要是連這群說話都饒舌的家夥都騙不過丁三甲也不用繼續在外麵混了,老老實實回浙西小村子裏刨紅薯去好了。

“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

普修斯在丁三甲搬出了夏天之後終於相信了丁三甲的話。事實上那天從獅峰山回來以後詹妮就旁敲側擊過夏天。正如丁三甲所說的,夏天也提到過費羅多他們在獅峰山的時候向他們問過路。

“但是剛剛……”

丁三甲剛想開口,又瞥到普修斯鐵青的臉『色』,識相地捂住了嘴。

“這樣都弄不死他!這小子還真命大!”

隔壁的一間房間裏,木秀林盯著眼前的一麵綠『色』的鏡子,狠狠道。

鏡子裏儼然是丁三甲他們那間房間裏的場景!

“這種小魚小蝦沒什麽意思!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是幹什麽的!”

在木秀林羨慕的眼神中,林淩揮手收掉懸浮在麵前的鏡子,冷冷道。

“那我們接下來……”

“等!”

林淩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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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皮蛋瘦肉粥

丁三甲自然沒有繼續糾纏詹妮一行人。事實上在詹妮醒過來以後,丁三甲便徑直離開酒店返回了學校,在弄清楚自己的實力以及身體的變化之前,丁三甲不會傻到將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

現在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必要的時候盡量不要同他們接觸,不管是詹妮還是林淩抑或是諸葛孔雀。當然,如果是有了他們行動的進一步消息,丁三甲自然也不會窩在寢室裏。

富貴險中求,這句話知道的人多懂的人少而會去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回到寢室已然是十一點鍾了,恰好是學校熄燈的時間。出乎丁三甲的預料寢室裏隻有猛子一個人,孔元在得知孔真要和秦西子訂婚之後整個人儼然是三魂丟了七魄,整天行蹤飄忽。

丁三甲倒也沒在意。在孔元囂張跋扈的那幾年裏明裏暗裏想要對孔大少爺動手的人不在少數,但是真正敢去做的人卻是沒有幾個,更別說現在鋒芒盡斂的孔元。在跟著丁三甲的這幾年,孔元的惡名近乎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孔家二少爺隱隱之中有超過孔家大少爺的趨勢。

原本毫無懸念的家族繼承權,似乎因為孔元這兩年的表現而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第二天起床後丁三甲照例是一路慢跑著去了學校後麵的小公園。到了那裏果真看到昨天的那個老人家已經站在那裏笑嗬嗬地等著丁三甲。遲到的丁三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沒客套,鞠了個躬後便直接開始練拳。

老人家也沒廢話,站在丁三甲對麵也開始練。同樣也是丁三甲所練的一百零八式的楊氏太極,隻不過雖然同丁三甲的招式一模一樣,但是兩個人打起來確實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一個行雲流水一個金沙拍岸,一個清風拂麵一個鐵索橫江,一個處處給人生機一個時時攻敵死門!

“老了,不中用了!”

一套拳打下來,饒是慢騰騰不著片羽的太極,老人家也是臉『色』微紅,額頭處更是熱汗騰騰。

丁三甲微微一笑,沒有搭話。又開始演練從猛子弄來的八極拳。隱隱之中竟也金戈鐵馬的激鬥之聲!

“小夥子,來來來。”

老人家在邊上的一張石桌旁坐下,朝丁三甲招了招手。

丁三甲抱拳收勢,吐出一口濁氣,方才走了過去。

“會下棋嗎?”

老人家拿出一盒圍棋,對丁三甲樂嗬嗬道。

丁三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象棋會一點,圍棋的水平實在是拿不出手。”

“那就象棋!”

老人家有變戲法似地從手袋裏掏出一盒象棋,有些陶醉地自顧自道:“朝陽、棋友、清風。就差一壺棋書煮的碧螺春了。”

看到丁三甲疑『惑』的神情又解釋道:“棋書是我小孫女,煮茶是一絕。人老了難免會囉嗦些,小夥子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丁三甲忙不迭地擺手,腦子裏卻閃現出家裏那個老頭子一個人默默地擦拭幾幅丁三甲以前手寫的又被老頭子細心地裝裱起來的字畫的模樣,心裏一陣感傷。

老人家第一時間敏銳地捕捉到了丁三甲眼睛裏閃過一絲黯然,當下便『摸』了『摸』下巴為數不多的幾根胡子笑道:“心裏有些牽掛方才是好事。沒事的時候多想想,這樣不管是練拳還是處事就不會這般不留後路了。”

“您先!”

丁三甲向來不會允許自己沉溺在情緒裏太久,當下便迅速擺好棋局,對老人家一拱手道。

“老了,凡事還是要先顧自己周全。所以還是先跳馬好了。”

老人家撚起一隻紅馬,馬二進三,牢牢控住中路。

丁三甲也不墨跡,當頭炮開局,殺氣凜然。

“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是不能太激進啊。”

老人家絲毫沒有顧忌丁三甲當頭炮之後又虎視眈眈的邊路出車,隻是一門心思地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半局過後竟無一子過界。看樣子是鐵了心的往和棋上走。

而丁三甲則是愈演愈烈的血腥換子,隻要能得一步先手,立馬毫不猶豫地換子!車馬炮三子竟有半數全在紅方境內。

“下棋其實跟為人處事差不多,沒有那麽多的不進則退。一味的無為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事,最主要的是能抓住別人的漏洞一擊擊殺,而不是到處蠻橫衝殺。”

老人家逮住丁三甲傾巢出動的一個漏洞,一車一馬長途奔襲,竟是牢牢地控住了丁三甲的後方,在破了象士之後全身而退。

“當然在得手之後也不能一味地剿殺,不然狗了也會跳牆,何況是人。”

丁三甲剛撚起手中的車想要果斷換子,卻見到老人家的邊馬一招老馬識途,早已穩穩地縮進了後方。

“還要下嗎?”

老人家撚起一隻馬,在手裏把玩著,滿臉狡黠地盯著丁三甲。

“還真是為老不尊啊!”丁三甲心裏怒罵一句,臉上卻是笑意儼然:“不了不了,不是您的對手。我認輸,認輸!”

是嗎?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丁三甲!聽你們輔導員說你以前可是要殺到最後一個子的啊老人家盯著丁三甲臉上笑容琢磨不定。

丁三甲心裏一驚,臉上笑意不減:“您消息真靈通!”

“少跟我來這套!老子我玩手段的時候你爹你娘都還穿著開襠褲呢!”

老人家難得地爆了句粗口,指著丁三甲的額頭笑罵道。

“那是那是,老校長明察秋毫。”

丁三甲忙不迭地點頭,諂媚意味十足。就差蹲下來脫下老人家的布鞋來狠狠擦幾下。

老人家便是學校老校長。雖然已經退休,但是一個拒絕了國內眾多一流大學的邀請的老校長對於這所三流的野雞大學來說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甚至省內的其他與他平級的校長在見到他之後也要老老實實地站起來,鞠躬敬稱一聲老師。

完完全全的桃李遍天下!

從前的丁三甲從不會刻意去鑽研這些,雖然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老校長每天清晨必在這裏打拳,打完拳之後必然要泡上一杯碧螺春然後哼上兩句“老程嬰提筆淚難忍”。但是正如老校長之前所說的,丁三甲的前二十年一味地清靜無為慣了,哪裏會去在乎這些瑣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搭上了老校長這根線的話不管是對猛子還是孔元,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

毫不誇張地說,老校長在這所學校裏哪怕是打個噴嚏怕也是要將整個學校震上一震。

“看你小子陪我打了兩天拳的份上,說說看肚子裏打著什麽算計!”

老校長在石桌邊上坐下,習慣『性』地去『摸』邊上的小茶壺。卻突然想到今天為了帶象棋而沒拿茶壺,心裏難免一陣懊惱。

丁三甲不動聲『色』地從桌子底下『摸』出一個保溫杯,推到老校長麵前。打開蓋子,一陣茶香撲鼻而來,正宗的洞庭碧螺春!

老校長也不客氣,拿起杯子便抿了一口。舒心地呼出一口氣之後方才略微遺憾地道:“茶葉是好茶葉,隻可惜了杯子不對。裏麵有股子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我xx你個oo!”丁三甲心裏一陣腹誹。這半斤茶葉是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錢買的,之前一直藏在櫃子裏。本來想放假的時候帶給老頭子的,那糟老頭子喝了一輩子的自己炒的野山茶,估計都沒見識過這種兩葉的『毛』尖,總得讓他嚐個鮮。

這次好不容易下了決心掏出一把來給拍老校長的『臀』部,還被他挑三揀四一番。什麽皮蛋瘦肉粥!那是老子上禮拜用保溫杯裝的!你丫屬狗的這也能聞出來!

“你是不是在罵我,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好草料都讓驢給啃了?”

老校長又愜意地抿了口茶,眼睛斜向丁三甲。

“沒有,完全沒有!”丁三甲拍拍胸脯保證,“我就是在可惜我不會泡茶,糟蹋了這茶葉。”

“我也不占你便宜。看你樣子也不像是會喝茶的人。這點茶葉估計是給家裏人帶的吧?這樣好了,下次我讓棋書給你送斤茶葉過去,別說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貪小娃娃的便宜。”

“不用不用,校長你太客氣了。”丁三甲差點沒忍住說老子這茶葉可是地道的洞庭碧螺春,別那個什麽用那種幾十塊錢的炒貨來忽悠老子。

“真心話?”老狐狸擺明了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一輩子兩袖清風慣了,見不得這些子貓膩。”

“校長,您真,清高。”

丁三甲嘴裏硬生生的憋出幾個字。

“有什麽事趕緊說吧,趁我這糟老頭子現在心情好,別說我沒提醒你,下次可就沒這機會了。”

老校長放下保溫杯,盯著丁三甲道。

“我想,您到時候能不能去看看這屆的學院杯籃球賽?”

丁三甲躊躇了下,開口道。

“就這樣?”

老校長有些意外地看著丁三甲。

“就這樣!”

“我還以為有多大的事,別說是去看籃球賽,就算是讓你那個朋友孟芷當上籃球隊隊長甚至是學生會『主席』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老校長拍了拍丁三甲的肩膀大笑道。

“隻不過我得看看你是不是拿得出有什麽值得我這麽做的理由。”

“校長,你太耿直了!”

原本還有些畏手畏腳的丁三甲徹底放開,對老校長道。

“這樣好了,我答應你去看比賽。以後你多陪我打打拳下下棋就好了。當然茶也可以泡,隻不過記得把裏麵的皮蛋瘦肉粥味道去掉才行。”

“這,合適嗎?”

丁三甲有些懷疑地盯著老校長,說實話他並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在他的計劃中自己起碼要在這裏打上一個月的太極估計才能通老校長搭上話,而要達到自己讓猛子上位的目的,丁三甲的預計是明年年初的換屆之時。

“不合適嗎?”老校長一臉狡黠地反問道。

“其實我覺著挺合適的!”

丁三甲臉皮徹底放開。被鄙視怕什麽,大不了信春哥得永生原地複活。

圓滿完成目的的丁三甲在接到猛子的一個電話後便離開了公園,隻留下老校長一個人。老校長慢吞吞地抿完了最後一口茶,絲毫沒有在意所謂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隨後又重新打了一遍太極,這次竟也如同丁三甲之前所練的那般動如脫兔。甚至在收尾的時候也如同丁三甲一樣並不是手心向下,而是右手成蘭花指模樣,而左手卻是手心向天。

“等了二十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老校長仔細地蓋上保溫杯蓋子,緊緊抱在懷裏,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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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手表不錯

猛子在電話裏沒有多說,隻是讓丁三甲馬上回來。

猛子向來都不是那種一驚一乍的人,說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也不過分。除非確實有什麽大事,否則猛子不會用“馬上”這類字眼。

丁三甲走到寢室樓下的時候猛子正蹲在寢室樓的台階上抽煙。原本一直對吸煙深惡痛絕的他現在竟是在腳底留了一地的煙頭。

看到丁三甲回來,猛子一把扔掉煙頭。將手裏握著的手機遞到丁三甲麵前。

是一條短信。

內容很簡單,但足以令丁三甲發狂。

“孔元大哥在錢櫃,被人打……”

“走!”丁三甲甚至來不及換下晨練時穿的背心,當下便朝外走去。

當丁三甲和猛子趕到錢櫃的時候方才是九點左右。對於隻做夜場生意的錢櫃來說這顯然不會一個開門迎客的好時間。因此原本繁華甚囂的錢櫃門口難得的是一片清淨的模樣。

丁三甲和猛子剛到錢櫃門口,便有一個女生迎了出來,一頭直發,額前留著長長的劉海,滿臉的焦急神情。見到丁三甲便直接開口道:“你們是孔元大哥的朋友?”

丁三甲點頭。雖然不認識這個女生,但是這個女生臉上的焦急神情決計錯不了。

“跟我來!”

女生沒有多說,直接便帶著兩人往裏走去。

丁三甲和猛子都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用問都知道。正如丁三甲和猛子第一次從錢櫃裏救出孔元一樣,這一次鐵定也是為了秦西子。

“賤貨!”

猛子雙拳緊握,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次的包廂竟然也是兩年前的那個包廂,甚至連主角也幾乎一樣。孔元和秦西子,不一樣的隻是多了另外一個人,孔真!孔元的堂哥。

丁三甲對孔真了解的不多。大多都是在孔元之前的那個圈子流傳的所謂小諸葛的低調與謙遜,甚至連衣服也從來不會買名牌。身上唯一值錢的便是那隻等了四年才拿到的百達翡麗。不過丁三甲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流傳的關於孔真的段子。

正如一直如別人所說的低調一樣,孔真的座駕是一輛輝騰,奢華簡約。某一次在去一個叫龍遊的小縣城旅遊的時候與一輛奧迪a4刮擦。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毛』病,車也沒什麽大的『毛』病。隻不過或許是因為壓抑地太久,天高皇帝遠的孔真一把揪下了奧迪的司機當場便打。但是偏偏這奧迪司機也不是什麽好鳥,在他眼裏一個開帕薩特的家夥也敢在自己麵前這麽裝『逼』那是沒天理了,絕對不能忍。於是一個電話過去,到底是本地的土著,當下便二十來號人坐著四輛小麵的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孔真也不躲,直接上了輝騰朝麵的撞去。兩百萬的輝騰與兩萬的東風相撞的結果根本毫無懸念。於是五輛車包括奧迪幾乎被輝騰碾成廢鐵。發泄夠了孔真最後才不慌不忙地掏出電話打給杭州的朋友。接下來的結果更加富有戲劇『性』,五輛車報廢的奧迪車主在被當地派出所警告以後不僅對孔真哈腰認錯,更是籌錢賠了孔真輝騰的修理費,絲毫不敢提還有六個兄弟躺在醫院裏的事。

猛子一腳猛地踢開包廂,包廂裏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紛紛扭過頭去,卻見到包廂門口站著一具氣勢洶洶的殺神,和一個看起來平庸之極的土包子。

那土包子甚至還穿著背心!

孔元站在包廂中間,秦西子坐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一如兩年前的時候。唯一的區別是兩年前的孔元跪著,現在的孔元站著!

雖然雙腿因為受傷而在不停地發顫。

“沒事吧?”

猛子絲毫沒理會自己闖進來以後包廂裏的人對自己怒目而視,隻是旁若無人地走向孔元。

孔元對猛子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果真是個累贅,又一次讓他們兩個陷入這種境地了。

“八嘎!”

猛子向孔元走去,邊上一聲怒喝想了起來,隨著而來的是一柄鋒利的水果刀,直『插』猛子眉心。

日本人?

毫不起眼的丁三甲放慢腳步,注意到沙發另一邊的一群神情木然的黑衣男子,笑容玩味。

“鬼子?”

猛子的反應自然要比丁三甲劇烈的多。自小在大院裏長大,身邊盡是些參加過八年抗戰的老兵油子,殺過的鬼子比見過的鬼子或許都要多上幾個。

當下猛子便身子一斜,太陽『穴』深陷而下,內勁同時鼓起。兩個手指穩穩地夾住了飛過來的水果刀。下一刻,水果刀便按照原來的軌跡飆『射』了回去,去勢更是淩厲了不少。

“嗤!”

水果刀擦著剛剛出聲的那個日本的脖子飛了過去,直直地『插』進沙發中,直至沒柄。

兩個日本人立馬站了起來,隨時準備撲殺上來的陣勢。西裝的衣角被右手小指微微跳開,『露』出一截刀柄。

“怎麽,想幹架?”

猛子往前一步,踢開麵前的茶幾,氣勢暴漲。

孔真的眼皮跳了跳。為了對付孔元這個半路崛起的潛在對手,他沒少調查孔元這兩年的生活。當然包括孔元的兩個兄弟丁三甲和猛子。丁三甲不用說,完完全全浙西的一個土包子而已,掀不起浪花。雖然老頭子之前難得地對丁三甲讚譽有加,但是孔真顯然更忌憚麵前的這個貌似和南京軍區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猛子。

“二弟,你這有點過分了吧?你知道這幾個是家族的貴客!”

孔真的眼光轉向孔元。正如他所料,在他公布出要和秦西子訂婚的消息以後孔元立馬『亂』了陣腳,在多次找秦西子無果後這次更是自己單槍匹馬衝進了包廂。

於是當孔元看到孔真名義上的未婚妻秦西子被幾個日本男人抱著懷裏玩兩王一後的遊戲的時候,情理之中地暴走起來。而被打擾了『性』趣的日本三菱集團的浙江區代表矢野次郎當下便指揮兩個手下對孔元狠狠地照顧了一番。

“還有更過分的。”

一身平淡至極的聲音在孔真身後響了起來,隨後便是一聲殺豬似地的叫聲。

孔真猛地轉過身子。原本毫不起眼地站在門口的丁三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到了眾人身後。根本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丁三甲便瞬間拔出了『插』入沙發裏的水果刀,然後狠狠地『插』在了矢野次郎的大腿上。

確切地說應該是大腿根部靠近臍下三寸的地方。

“啊……殺了他!”

矢野次郎的慘叫聲將所有人從震驚中拉了出來。身邊的黑衣保鏢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拔出腰間的短刀便衝了上來。

接下來是猛子的表演時間而不是丁三甲的。

丁三甲一擊得逞之後便很不講義氣地退到了猛子身後,然後一把扶起了孔元。

“死不了吧?”

丁三甲抽出一支煙點燃,然後塞進孔元嘴裏調笑道。

“怕是要三個月不能調戲良家了,虧大了!”

孔元『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隨即目光越過丁三甲看向正在激鬥的猛子。

猛子八歲練拳,是自家祖傳的白猿通背。然後他家老爺子,那個肩上掛著兩顆金星的老家夥又讓自己的警衛員錢不多教猛子八極拳。貪多嚼不爛,猛子一直對此深信不疑。所以對丁三甲的楊氏太極也從來不感興趣。

猛子很少用八極拳。自古八極不上擂,這是那個身形枯瘦但卻敢用肩去擋奔馬的錢不多再三囑咐猛子,猛子牢記於心。

也正是這個一輩子沒有婚娶而踏踏實實跟在猛子爺爺身後的錢不多,親手在猛子家後院立了十根木樁,由細到粗。然後告訴猛子說隻有撞斷了這十根木樁,才有臉出去說自己練過八極拳。

最後一根木樁在猛子來杭州上大學的那天晚上被猛子靠斷。不是那種勉勉強強的裂開,而是直接從內往外,裂成四截!

雖然手裏握著短刀,但是四個日本保鏢在遇上了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大殺四方的猛子之後立馬摧枯拉朽一般,瞬間崩盤。

最後一個日本保鏢被猛子的一記貼山靠撞進懷裏,肋骨立馬骨折,隨後被猛子一個大摔背扔了出去。

孔真的瞳孔一陣收縮,不是因為猛子爆發出來的變態武力值,而是一隻手從後麵攬住了他的肩膀。

“看的過癮嗎?”

丁三甲攬住孔真,湊近他耳邊說道,舉止曖昧。

十多年商場裏浸染過來的孔真自然不會被丁三甲的這記敲山震虎嚇唬道。當下便定了定心神道:“你們闖禍了!”

“是嗎?”

丁三甲手裏把玩著從矢野次郎身上拔下來的水果刀,原本血淋淋的刀身早就在孔真的臉上被擦地幹幹淨淨了。

“聽說你要和那個賤貨訂婚?”

丁三甲仔細地擦拭了一下水果刀的刀柄,然後塞到孔真手裏道:“真該恭喜你撿到了個好貨。”

“當然,你要是不把孔元牽扯進來的話我會更想要真心的恭喜你的。”

丁三甲說完便直接拉著孔元離開了包廂,在走出的包廂的時候回眸一笑:“我相信你會搞定這裏的事的。順便說一下,你的手表不錯。”

聽到丁三甲最後一句話,孔真的臉皮狠狠地抽動了幾下,一道狠厲一閃而過。

“我要他們死!”

矢野次郎在保鏢的攙扶下終於站了起來,一拳將身邊的一個保鏢擊倒,隨即狠狠地用皮鞋猛踢那個保鏢的頭部。一攤烏黑的血『液』混雜著白沫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這件事,交給我。”

孔真將手裏的水果刀扔掉,瞥了眼矢野次郎的下身,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服務員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徑直交到孔真手上,又轉身出去。對滿包廂的狼籍視而不見。

孔真狐疑地打開信封,臉『色』卻愈加鐵青。最後猛地將信摔到地上,喝道:“我們走!”

信紙在空中華麗麗地轉了個身,『露』出右下角署名處的一朵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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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兩個可憐蟲

丁三甲和猛子終究還是沒忍心去罵孔元沒出息。看著孔元明明疼地呲牙咧嘴卻還有故作輕鬆的模樣,要是再去刻薄一下他,丁三甲估計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狼心狗肺。

況且丁三甲對自己的走出包廂時的最後那句話會不會起作用也還是完全沒底。方才跟猛子兩個人打的是痛快了,但是事後想起來卻是一陣陣的冷汗直流。

當眾毆打外國友人,這罪名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如果不是因為丁三甲看到一貫標榜低調的孔真手上竟會帶一塊百達翡麗而靈機一動出口訛了一下他,丁三甲懷疑自己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卷起鋪蓋跑路,更別提什麽打下一片江山了。

“那塊表是誰送給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個對他蠻重要的人,不然以他的個『性』斷斷是不會帶在手上的。而且堂哥自小多疑,什麽事情都喜歡推敲再推敲。所以秀才最後的那句話看來作用確實是不小!”

孔元捂著傷口『插』話道,剛想對丁三甲豎起大拇指誇讚幾句,不料又牽動傷口,自顧自的哀號不已。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回家刨紅薯去。再不濟去猛子地盤上混口飯吃也要得!”丁三甲死命地『揉』了『揉』腦袋,破罐子破摔。

猛子莞爾一笑,搭配上已經初現端倪的絡腮胡子怎麽看怎麽寒磣。

“說說看,你家怎麽跟日本人勾搭上了。”

丁三甲坐直身子,正『色』問道。就連在後麵站著的猛子也是一臉寒意。

“不知道。”孔元很幹脆地搖了搖頭,“我向來不『插』手家裏生意上的事,這個你們清楚。不過我想這應該是孔真自己搞出來的東西,我家老爺子對日本人也不對眼的很,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跟他們搭上線。”

“那給猛子發短信後來又帶我們進包廂的女生是誰?老實交代,否則看哥怎麽臨幸你的菊花!”

“發短信?女生?”

孔元被丁三甲的突然轉向弄地措手不及,“什麽女生,我不知道啊。”

不說丁三甲,就連猛子聽了孔元的話之後也是一個鄙視的眼神扔過去。

“黑『色』長發,額頭有長劉海。身材倒是一般,不過長的還行。”丁三甲意味深長地扔過去一個眼神,“要是跟你沒關係我可就上了,最近又發現自己帥了,正愁沒個美女來跟我近距離探討一下。”

“長劉海?南風!秦南風!”孔元一拍腦袋,一不小心又牽動了傷口,一陣的呲牙咧嘴:“秦西子的妹妹,秦南風。”

“姐妹花啊!”

丁三甲的眼神更是風『騷』無比,伸手拈了拈孔元的胳膊:“這細胳膊細腿的受不受的了啊!”

接下來的幾天丁三甲倒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學校裏。除了每天早上去陪展老校長打打拳下下棋以外,丁三甲還是一如既往的上學打工吃飯睡覺。詹妮她們暫時還沒有什麽動作,否則的話人生地不熟的她們必然要去找夏天。丁三甲反正也不急,由得她們耗。而木秀林在林淩出現後也退出了籃球隊,雖然說少了三個主力,但是球隊明顯比更加團許多。而猛子,隱隱之中已然是球隊的靈魂人物了。

唯一讓丁三甲有些不安的隻有顏子『露』了。這個現在已經被丁三甲真正接受為朋友的倔強女孩,在那次同丁三甲吐『露』了心聲以後便開始若有若無地躲著他,這讓丁三甲很是鬱結。

“山下女人是老虎啊!”

丁三甲從籃球場拐出來,想到顏子『露』這變幻莫測的行事風格,感歎道。

“其實山下的女人也可以是小貓咪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諸葛孔雀。

好啊好啊我也正想試試呢。丁三甲將右手從諸葛孔雀懷裏抽出來,若有若無地滑過她還算偉岸的胸脯。然後一把摟住諸葛孔雀,右手手指在諸葛孔雀肩膀上來回摩挲著。

諸葛孔雀身子猛然一抖,隨即又迅速恢複鎮定。她穿著一件無袖的薄紗短衫,裏麵是黑『色』抹胸。下麵依然是黑『色』網襪外加高跟鞋。加上典型的非主流煙熏妝打扮,回頭率極高。

“他們肯定在想,這個壞壞男不知道是踩了多少次狗屎才勾搭上這麽一位美女。”

丁三甲指了指邊上一個個明顯荷爾蒙分泌過多的路人甲乙丙丁,滿臉戲謔。

“那你要不要真的勾搭一下呢?”

諸葛孔雀嫵媚扭了扭腰肢,恰到好處將肩膀從丁三甲的安祿山之爪中脫離出來,不『露』痕跡。

“我說過我隻對完好的女人感興趣。”

丁三甲一臉的忠厚老實,一字一句敲打在諸葛孔雀頭上。

“你……”

諸葛孔雀刹那間杏眉倒豎,瞬間又回複過來,更為嫵媚地靠近丁三甲:“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對於諸葛孔雀的情緒控製丁三甲也是不由稱奇。區區幾天時間,居然就能如此輕易地麵對自己的挑撥,這個女人果真不簡單。

“交易?”

丁三甲停下腳步,一臉鄭重地站到諸葛孔雀麵前:“交易怎麽做?包夜多少錢?全套呢?”

諸葛孔雀顯然已經對丁三甲的調戲直接無視了。隻是淡淡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估計木秀林他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聯手嗎?”

“不明白。”

丁三甲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倒是實話,諸葛孔雀顯然是高看了丁三甲。

“別裝了。你該知道木秀林他們是來找淨水珠的。也就是說淨水珠不在你的身上。這樣就簡單多了,對於你能控水的唯一解釋就是,你是水宗的人!”

“所以呢?”

丁三甲饒有興致地盯著諸葛孔雀。說實話這個女人的推理倒是遠遠高於丁三甲所預料的。現在連丁三甲自己都有點相信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水宗的人了。

“二十年前水宗的人飛灰湮滅,甚至這二十年來再也沒有修士敢提起水宗這兩個字。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你的身份告訴給宗門,等待你的會是什麽?”

“繼續!”丁三甲一臉笑意。

“所以我們可以一起找淨水珠!到時候我得到淨水珠,而你繼續做你的水宗傳人,咱倆互不相欠!”

“聽起來很誘人。”丁三甲滿臉戲謔地盯著諸葛孔雀,“但是我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找?”

諸葛孔雀的聲音瞬間低了下來:“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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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樹林、枯井、暴雨

丁三甲終究還是沒有答應諸葛孔雀。且不說丁三甲不能將自己完全交給這個城府遠遠大於外表的大小姐,就算是能相信諸葛孔雀,丁三甲也不認為諸葛孔雀能幫上多大的忙。

見識過林淩以及普修斯他們的實力以後,丁三甲越發感覺到隻有實力才是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別的什麽都是浮雲。

一力破十會。這句在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些過時的話在丁三甲的眼裏卻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隻不過剛剛諸葛孔雀離開時的幽怨表情,使得丁三甲差點忍不住上去拍怕胸脯說來哥這裏,哥給你靠靠。

在鄰近晚飯的時候丁三甲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丁三甲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喂,夏天。”

夏天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猶豫,明顯地對再次麻煩丁三甲有些抱歉,雖然丁三甲一直在等這個電話。

詹妮她們再一次約了夏天,時間是明天。但是從不逃課的好學生夏天明天有一個重要的講座,於是重任交到丁三甲身上,雖然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

沒有了夏天這個甚至可以稱之為累贅的局外人,丁三甲對明天的行程極為地期待。特別是當他聽說明天詹妮她們要去玉泉附近的玉皇山的時候。

在下雨天遊玉皇山。丁三甲微微翹起嘴角,看來明天又有好戲看。

第二天丁三甲掐準時間到了詹妮她們樓下,而不是像他以前一樣總是會早早地等在那,哪怕是提早半個小時也不願意遲到五分鍾。上次與詹妮她們的旅程絕對稱不上是愉快,特別是在凱越酒店的那場激鬥之後,雖然得到很多丁三甲意想不到的消息,但是他們卻明顯對丁三甲有些防範起來。特別被費羅多稱為萊茵獅子的普修斯對丁三甲的態度似乎也不能用友好來表示。不倨不恭,丁三甲尺度向來把持地不錯,沒必要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菊花。

看來夏天已經跟詹妮她們打過招呼了,因此詹妮她們看到丁三甲一個人晃晃悠悠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奇怪,甚至連普修斯也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諷刺一番。

不過詹妮對丁三甲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這個一頭金發的白人女生並不像國內的女生一樣刻意地瘦身,而是整個人身材很是勻稱飽滿,如同在樹上沒有掉下來的越冬紅櫻桃。

“我們是學校野外探險隊的發燒友,所以一直對這些東西比較感興趣。”

到了玉皇山腳下的時候詹妮掏出包裏的裝備,包括那半張所謂的地圖。看到丁三甲正饒有興致地盯著看的時候開口解釋道。

丁三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雙手抱在後腦勺示意她們上山。

雖然在市區,但是玉皇山卻一直不是那種遊人如織的景點,特別是在這種鬼見愁的雨天。相比之下倒是同樣是西湖邊上的寶石山以及坡度較低的吳山更為人所知一些。

青石台階在布滿青苔和雨水之後確實不是正常人所希望看到的,於是在爬到半山腰之後丁三甲適時地表現出了疲憊的神『色』。

直起身子捶了捶腰,順便抹了抹臉上不斷掉下來的汗水。在詹妮幾個人看來丁三甲的這些舉動出現的恰是時候。

“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們幾個自己上去就好了。”

詹妮體貼地遞一瓶水,對丁三甲道。

丁三甲抬頭看了看依然是蜿蜒向上的台階,躊躇道:“這,你們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詹妮眼睛裏閃過一絲欣喜,“我們隻是上去看一圈就下來,很快的。”

“那好吧。”丁三甲抹了把似乎是因為太累而變的『潮』紅的臉,“我實在是太累了,你們自己小心。”

詹妮點點頭,幾個人隨即又沿著台階往山上走去。速度卻是比之前快了許多。

當幾個人的一次『性』雨衣在台階拐角消失之後,原本萎頓的丁三甲突然精神飽滿。氣息平緩悠長,哪裏會有一絲疲憊的感覺。

在估『摸』了一下詹妮她們的路線之後,丁三甲隨即竄上一條小徑,立時消失在密林裏。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帶上那個家夥!我們自己也能找到這個地方!”

普修斯端著一個破損的羅盤在前麵開路,一邊不忘朝後麵的詹妮抱怨道。

“如果你們保證在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還能搶在黑暗議會那群人的前麵的話我不介意不帶上他。”

詹妮雙手捧著一本厚厚的聖經,破舊的封麵顯示這本毫不起眼的聖經已然到了可以向後人們述說故事的年紀。

隻不過詹妮似乎沒有刻意去替這本看起來被雨一淋就會壽終正寢的書遮雨。事實上當雨水落在這本聖經上方的時候就會自動消散掉。

“但是消息準確嗎?除了上次去的那個地方以及我們晚上探查過的幾個地點,這裏是最後一個了。如果還是沒有的話莫非我們真的要空手回梵蒂岡!”

詹妮身後的一個女生開口道。

“不會的。”詹妮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個開口懷疑的女生道,“我已經感覺到了審判之眼的波動!”

“真的?”走在前麵的普修斯猛地停下腳步,滿眼放光地盯著詹妮道。

詹妮點了點頭,翻開手裏聖經,一頁畫著金『色』五角星的紙正在微微發光。

“這是被聖耶華大人祝福過的神力探尋,能夠感知附近主遺留下來的神識的波動。”

“但是為什麽這個會沒有反應?”

普修斯有些失望地將手裏的破損羅盤遞到詹妮麵前,“按照聖耶華大人的說法,這個指針應該會在第一時間感覺到波動。”

普修斯的話音未落,破損羅盤那根已經斷成兩截的指針突然劇烈地旋轉起來,在羅盤內壁形成一陣陣刺耳的刮擦聲。

在聲音終於停下來之後那根似乎早已廢棄的指針終於也停了下來,指針遠遠地指著東南方向,那裏是一片開闊的密林。

“在那裏!”

普修斯率先朝密林走去。詹妮幾個人明智地選擇離開普修斯五步左右的距離,那是神術驅散的最短施放距離。

在走進密林之後普修斯手中的拳套開始發出淡淡的聖白『色』光芒。被一生苦修的坎貝特尼大人聖力增持過的武器,所包含的聖光毫無疑問是最為純淨的信仰之力。

密林裏麵並不大,是亞熱帶季風氣候下形成的典型的鬆子林。普修斯順著羅盤指定的方向,慢慢深入,到了密林中間的時候羅盤終於安靜下來,牢牢地指著密林中間的一口枯井。

是的,一口井!用青石板砌成的水井。井口呈五邊形的模樣,布滿青苔。普修斯朝井口探了探頭,或許是因為陰天下雨的緣故,井裏麵深不見底,黑洞洞地什麽都看不見。

“應該是這裏了!”

普修斯將羅盤塞進口袋裏,朝身後的詹妮等人喊道,言語之中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興奮。

詹妮臉上也是笑意一閃而過。不過她並沒有貿貿然地走過去,想法地,詹妮往後退了幾步,一聲悅耳的『吟』唱從她口中發了出來。

“律令:顯形!”

一道白『色』的耀眼光芒從詹妮高舉的右手中升騰了起來,慢慢地籠罩住了水井周圍的範圍。

幾個黑『色』的身影在光芒中顯現出來,伴隨著費羅多陰險的笑聲:

“不愧是神學院號稱最純淨的靈魂,居然能夠以一個一級修士的身份施展出三級的顯形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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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所謂鷸蚌

五道黑『色』的身影在詹妮顯形術的照耀下從空氣中顯現出來,正是費羅多和猛地五個人。

“越純淨的靈魂越能讓我們提升實力,我實在是很期待你的鮮血能夠重新讓我回到子爵的位置上!”

費羅多在被顯形術暴『露』出行蹤之後絲毫沒有慌『亂』的模樣。一個華麗的轉身從樹上躍下,在落地的時候身後的蝠翼瞬間張開,卷起一陣陰風。

“很可惜,今天你們萬能的主似乎還躺在他的鵝絨大床上。”

費羅多抬頭看了看因為下雨而愈發陰沉的天氣,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距離血族最愛的晚上隻有兩個小時。事實上費羅多很滿意今天的狀態,且不說那天在凱越酒店被殺死迪歐芬遺留下來的精血讓費羅多的實力直接提升到了男爵巔峰甚至隱隱之中已經觸『摸』到了久違的子爵的感覺,就是今天這個足以讓教廷的人頭疼不已的下雨天也能讓費羅多狙殺詹妮她們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黑夜是血族的天下。更確切地說,任何一個沒有太陽的地方都是血族的天下!

詹妮和普修斯的臉『色』在費羅多出現之後便陰沉起來。那天晚上在凱悅酒店普修斯靠出其不意和伊莎貝拉她們的及時支援而險之右險『逼』退了費羅多他們。但這並不意味著現在普修斯還有這樣的好運氣,特別是在詹妮和伊莎貝拉她們完完全全暴『露』在費羅多眼皮底下的情況下。

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施法距離的神官,在血族麵前與待宰的羔羊無疑!噢,不!羔羊還能跑得更快些!

“把你手裏另外一半地圖給我,我可以考慮讓你成為我們尊貴的血族中的一員。”

費羅多慢慢向詹妮走過去,他的身後是雙手握著暗黑『色』匕首的黑人蒙蒂。而其他三個血族,早已張開蝠翼堵在了伊莎貝拉她們身後。

“律令:震懾!”

在費羅多走到詹妮三步遠的地方的時候,一直按兵不動的詹妮突然從手中所捧著的那本破舊聖經上撕下一頁紙,然後猛地扔向費羅多。

一道刺眼的金光從詹妮身上施放出來。正對著詹妮的費羅多和蒙蒂那一刻突然感覺到意識出現了一絲的滯礙,竟像是被人直接從靈魂掏空。

雖然隻有短短的三秒鍾。

在金光出現的那一刻普修斯便猛地向費羅多衝去。原本散發著聖白『色』光芒的拳套在金『色』聖光的照耀下已然黯淡無光,但這並不妨礙普修斯以一個見習騎士的身份爆發出足以媲美一個扈從騎士的實力!

普修斯的拳頭直接轟向費羅多的胸口,聖白『色』的光焰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華麗的弧線。

三秒鍾!

當費羅多從震懾狀態下恢複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普修斯那雙帶著聖光的拳套轟擊到自己的麵前。下一刻費羅多那對黑『色』的蝠翼便在胸前收攏,直接擋住了普修斯的拳頭。

倉促收攏的蝠翼在普修斯來勢洶洶地全力一擊下潰敗地毫無懸念。一個碗口大小的破洞出現在費羅多的蝠翼上,而他的胸口,在被普修斯擊中之後也是一片焦黑。

“聖……靈書!”

費羅多在被普修斯擊中後蝠翼伸開,直接飄落到蒙蒂的身後。甚至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費羅多看著詹妮手裏的那本破舊聖經失聲喊道。

聖靈書,是曆代教皇在加冕之後所加持地第一本聖經。這一代的教皇亞曆山大二世已經加冕了近三十年了,而這三十年中也隻加持了這一本聖經!

現在居然出現在詹妮這個神學院學生的手裏。可見教皇這次對審判之眼勢在必得。

“如果你們現在退去的話,還來的及。”

詹妮手捧聖經,周身上下圍繞著金光,在陰暗的雨天裏竟猶如神祗!

“退走?笑話!”

費羅多被普修斯重傷之後而愈加慘白的臉上出現一絲輕蔑的笑意:“就算是聖靈書又怎麽樣?你隻不過是一個神學院的一級神官,能催動聖靈書幾次?兩次,還是三次?”

回答費羅多的是另一道金『色』的聖光。

“律令:驅散!”

無數白『色』的光點在這一刻突然出現在空氣中,隨後湧向費羅多和蒙蒂幾個人。在圍攻伊莎貝拉她們的幾個血族首先受到波及,蝠翼上在沾上光點之後迅速變的稀薄起來。

“如果你們的實力隻有這一點的話,那麽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個樹林了。”

出乎詹妮的意料費羅多並沒有對這個足以媲美四級神術的震懾產生忌憚,相反地,現在的費羅多正迎著無數懸浮在他身前的驅散光點向詹妮走來。

一道巨大的血『色』蝙蝠幻影在費羅多的身後慢慢升起,瞬間在籠罩在樹林裏的金『色』聖光擊碎。

“血蝠!居然是傳承了褻神者該隱精血的血蝠!”

這一刻詹妮終於不再是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如果說之前的聖靈書是她們這次來找尋審判之眼最大的仰仗的話,那麽現在這個優勢在血蝠的出現變的『蕩』然無存!

血蝠,傳說中傳承了血帝該隱的十三滴精血,一直是黑暗議會中最為巔峰的存在!

“不錯,正是血蝠!”費羅多勝券在握,滿臉獰笑著走向詹妮,“這似乎還得感謝你們上次在芬蘭的襲擊,讓我有幸得到了議長大人的一滴血『液』。雖然隻是蘊含了微不可見的一絲精血,但是卻足夠收拾你們了!”

“律令:……”

詹妮手忙腳『亂』地翻開聖靈書,正要施法,但是說話間費羅多已經詭異地飄到了詹妮的身前,那隻紋著一隻綠『色』蜘蛛的手現在正向詹妮抓來。

“小心!”

詹妮突然朝前麵一聲大喝。看到詹妮陷入困境而在費羅多身後想他撲殺過來的普修斯不免一愣,但是閃著聖光的拳頭還是擊中了費羅多的後背,隨即直接透體而過。

殘像!

隨著普修斯的重擊在詹妮麵前的費羅多慢慢散去,竟是個殘像!

“可憐的小獅子!”

一聲冷笑從普修斯身後傳來。普修斯終於明白了詹妮所說的小心的意思,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刻費羅多的蝠翼已經重重地甩到了普修斯的後背,隨即將普修斯毫無懸念地擊飛,緊隨其後的一記重踢在尚且還在空中的普修斯重重踢落在地上。

普修斯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實在是無法接受為什麽原先在自己手上不堪一擊的費羅多在接受了黑暗議會議長的一滴血『液』之後竟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實力。

普修斯狠狠地咳出幾口血,雙手抓住一塊石頭往前爬了幾步想要站起來。但是他很快發現了自己竟然剛好處在樹林中的井口邊上。

普修斯往井中探出一個頭。井裏依然深不見底,一顆翠綠『色』的小珠子正沿著井壁慢慢地升騰上來。

“審……審判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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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漁翁和漁翁

丁三甲趴在灌木叢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麵的鬆樹林。雖然是下雨,但所幸自己對於水元素的控製越來越純熟,雨水在落在自己上方的時候便會自動繞開。

丁三甲不敢進樹林。一是因為自己實在是沒把握是否可以在不被那兩群人發現的情況下潛進去,當他看見詹妮的那個三級顯形術之後更是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托大。二是丁三甲隱隱之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教廷和黑暗議會的人毫無疑問是通過那張地圖才找到這裏的,而那種地圖的來曆,丁三甲再也清楚不過。

丁三甲當然不會想當然地認為林淩和木秀林會將淨水珠或者說是教廷和黑暗議會口中的審判之眼拱手相讓,那兩個家夥現在十有**正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看熱鬧。

隻是當井中的那顆綠『色』小珠子升起來的時候,丁三甲的心也猛地顫動了一下。莫非自己估計錯誤,淨水珠果真是在這井中?

普修斯的聲音響起來之後鬆樹林中的時間似乎出現了一絲停滯。眾人在一愣之後,隨即轉身撲向普修斯,或者說撲向井邊!

傳承了血帝精血的費羅多速度最快,一道血『色』的光芒在眾人眼球一閃而過,隨即原本在詹妮麵前的費羅多慢慢散去,又是一道殘影。

半癱在地上的普修斯閉上眼睛,手上聖白『色』的光芒突然濃烈起來,隨後猛地轉化為金『色』。一道金『色』的光圈以普修斯為中心呈漣漪狀想外『蕩』漾開來。

燃燒聖力!

燃燒聖力的結果是實力的瞬間提升,普修斯甚至可能從見習騎士的實力越過扈從騎士直接突破到護殿騎士的!但是後遺症卻也是同樣不堪忍受,燃燒聖力的人將會因為聖力的渙散而無法晉級,永遠停留在這一層!

也就是說燃燒聖力後的普修斯除非是接受圓桌騎士或者是聖騎士的傳承,否則將永遠停留在見習騎士的階段!

金光出現之後的普修斯整個人的氣勢劇變。戴著拳頭的雙手猛地向身前的空氣擊出七拳。

空氣中泛起一陣褶皺,費羅多的身影在空氣中慢慢浮現出來。臉上表情痛苦,看來那七拳毫無保留地被費羅多全盤接收。

就再此時綠『色』的小珠子已經完全漂浮出井口,普修斯猛地轉身,右手便向綠『色』珠子抄去。

還是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搶在普修斯之前一把抓住了珠子。隨後又快速退到費羅多身邊。

黑人蒙蒂!那個實力遠超過費羅多卻被大家一致遺忘了的家夥!

丁三甲見到珠子落到蒙蒂手中,心裏一陣焦急。若是在詹妮她們手中的話丁三甲還有可能想辦法弄過來,但是在黑暗議會的手中丁三甲卻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當下便身形一動,想要潛進鬆樹林裏去。

“如果你想去找死的話,盡管去好了。”

一聲輕輕的耳語在丁三甲耳邊響了起來。丁三甲一個激靈,差點從灌木叢裏跳起來。

還是諸葛孔雀!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麽老是陰魂不散,該不會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吧!”

老天作證,丁三甲正是這麽想的。

諸葛孔雀也同丁三甲一樣在灌木叢裏趴了下來,不過與丁三甲不同的是在諸葛孔雀趴下來之後,灌木自動地在她背後合攏,竟像是一把綠『色』的雨傘。

“我剛剛算是救了你一命,這筆帳得記下。”

諸葛孔雀趴在丁三甲邊上,淡淡開口道。

“嗯?”丁三甲一陣恍惚。沒辦法,孤男寡女一起鑽樹叢,丁三甲實在是找不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特別是當這個寡女還是個美女的時候。

好吧,這不是打野戰。真不是!

“你看!”

諸葛孔雀當然不知道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丁三甲腦海裏就已經閃過了無數一個宅男該有的一切齷齪念頭。她朝樹林指了指,對丁三甲道。

“轟!”

沒等丁三甲轉過頭去,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鬆樹林裏響了起來。

丁三甲定睛看去,那顆綠『色』的小珠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爆炸開來。首當其衝的是黑人蒙蒂,他拿著小珠子的右手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現在正捂著自己的肩膀哀號不已。

然後便是普修斯和費羅多,兩個人也在珠子的邊上。普修斯還好,畢竟在燃燒了聖力之後他短暫提升到護殿騎士的實力為他抵擋住了不少的傷害。但是饒是這樣,他一身的金『色』光芒卻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就連白『色』的聖光都隨時要熄滅的樣子。

費羅多更甚,他的血蝠化身已經徹底被炸碎。身體更是一隻蝠翼耷拉在背後,僅僅隻有一絲皮肉連在上麵。

倒是詹妮她們因為離水井較遠,僅僅隻是被波及了而已,沒什麽大的損傷。

“我還以為這個青木雷能送你們上西天的,現在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實力啊。”

一聲高傲的聲音兀然出現在眾人耳朵裏,嘲弄意味十足。

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隨後四個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林淩、木秀林以及柳氏兄弟!

“東方修士!”

費羅多的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盯著為首的林淩惡狠狠道。

“我很不習慣有人這樣盯著我看。”

林淩朝費羅多微微偏過頭,一道近乎實質的眼光『射』向費羅多。原本耷拉在費羅多背後的蝠翼突然張開,然後生生地從費羅多的後背被扯了下來!

“真不愧是我們木宗第一人,現在居然已經能夠凝神控物了!”

諸葛孔雀趴在丁三甲身邊,微微感歎道。胸口兩團嫩肉被擠壓成半球狀,在丁三甲眼角的餘光中分外妖嬈。

“是嗎,它多大?”

“二十四吧,應該跟我們差不了多少。”

“二十四?不是吧,怎麽會差不了多少!我看起碼有36e!”

丁三甲壓低聲音一陣低嚎,很是為諸葛孔雀的兩大胸器打抱不平。

“該死的!你在看哪裏!”

饒是諸葛孔雀的一貫妖精作風也被丁三甲盯著心裏直發『毛』。是誰說的,宅男心裏最陰暗。

丁三甲一陣尷尬,心裏暗道別來惹小爺不然按捺不住把你就地正法了。不過眼睛卻是老老實實地看向了鬆樹林。

被林淩以雷霆手段扯掉一隻蝠翼的費羅多原本惡毒的眼神終於變成了恐懼。不僅僅是他,就連普修斯還有詹妮她們也是一臉的忌憚。雖說費羅多因為受傷實力大減,但是畢竟是傳承過血帝精血的直係血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詹妮自認為自己沒有光憑神識就能斷掉費羅多一隻蝠翼的實力。

“不管怎麽說還是應該謝謝你們替我們破了這水井的陣法。”

林淩一麵微笑著一麵雙手在胸口攤開,然後一團綠『色』的真氣開始沿著水井繞圈。隨著綠『色』真氣重新回到林淩的體內,八塊石碑在水井周圍憑空浮現。

“早就聽師傅說那水宗盡是些迂腐無比的家夥,現在一看果然是不假。”林淩環顧了一眼八塊石碑,不屑道:“費盡心思弄了八卦困水陣,卻是見不得血腥。如今一染血腥陣法立破,這種雞肋陣法要之何用,還不如十門絕殺陣來的痛快些!”

“是你引我們來的?”

普修斯在石碑浮現後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盯著林淩道。

“當然!”林淩毫不為意地攤開手,“華夏之物,豈容蠻夷染指!”

“那是怎麽回事?”

本打算不再搭理諸葛孔雀的丁三甲看了看鬆樹林裏的情況,忍不住開口問道。

“剛剛炸開的那個珠子叫青木雷,是我們木劍門的引雷暗器,在這種雨天威力極大。剛剛那八塊石碑是一個陣法,是號稱最難破也最容易破的陣法,八卦困水陣,除了用鮮血破開以外便再沒有其他的方法破陣了。這也正是淩師兄引那群人來這裏激鬥的原因。看來這井裏麵確然是淨水珠無疑了。不然的話沒有人會擺下如此大的陣勢。”

估計是真的將丁三甲看做是聯手的盟友了,諸葛孔雀解釋地極為細致。

“我們要下去嗎?”

聽到諸葛孔雀說井中真的有淨水珠,丁三甲終於按捺不住,蠢蠢欲動道。

“如果你自認為自己可以從淩師兄手裏搶到淨水珠的話那你盡管下去好了,我保證不攔你!”

諸葛孔雀一臉嘲弄地看著丁三甲道。事實上如果不是因林淩突然出現,諸葛孔雀早就去橫『插』一杠了。之前諸葛孔雀便在丁三甲的身上下了草木連心追蹤丁三甲的行動,就是想要從丁三甲身上弄到淨水珠的下落,卻不料林淩他們竟也會趕到。這讓一心想要通過這次行動翻身的諸葛孔雀很有挫敗感。

“快看,他們動手了!”

丁三甲推了推諸葛孔雀,指著樹林道。

在輕鬆震懾住幾個人之後,林淩走到井邊開始取淨水珠。原本井中的陣法已經被破除,現在隻要略微使用真氣便能將淨水珠從井裏『逼』出來。

隨著林淩的動作,一顆透明的小珠子從井裏慢慢升騰起來。在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了心中一片寧靜,而滿地的血腥竟也似乎消失不見。

見到淨水珠出現,林淩心中也是一陣大喜。這次將淨水珠取到手的話師父便會向整個木劍門宣布將自己提拔為木劍門的少宗主,甚至有可能直接進入到虯木林修行。

以二十四歲的年紀進入虯木林,這絕對是木劍門絕無僅有的事。更何況虯木林中甚至還有木劍門的宗門之寶建木,隻等有緣人方能得到。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便是先得到淨水珠。

當下林淩便是穩住心神,伸手向淨水珠抓去。

在林淩快要觸碰到淨水珠的那一刻,這棵滾圓的小珠子突然竄動起來,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趴在灌木叢裏的丁三甲突然感到一顆東西朝自己急速飆『射』過來,甚至自己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已經進入了自己身體裏。

丁三甲不用想就知道是淨水珠了。

突然一個聲音在自己身體裏響了起來。

“老夫終於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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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再次出現

偽宅男丁三甲曾經有過無數的夢想,比如說蘿莉控製服控禦姐控熟女控女神控。但是這些也僅僅夢想而已,除了在看島國愛情動作片的時候這些想法會跳將出來鬧騰一下以外基本不會被納入丁三甲的生活軌跡。

丁三甲最大的願望是買一雙皮靴子。

不是那種五塊錢一雙十塊錢三雙的地攤貨,而是真真正正的皮靴子。皮要是頂好的水牛皮;『毛』要最厚的,不會有那種掉『毛』褪『色』之類的『毛』病;至於底子,當然是要是最牢的,最好是手工縫製的那種,可以禁得起在山上折騰。

皮靴子是給老頭子的。老頭子身子硬朗,幾乎沒什麽『毛』病。除了在冬天的時候會犯老寒腿以及滿腳的凍瘡以外幾近是金剛不壞之身。

但是在那次溺水之後,那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鑽進自己身體裏以後,丁三甲方才知道,想要老子不生凍瘡,一雙皮靴子就成。但是想要自己身邊的人安安穩穩地生活,那麽自己隻有去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可是這次突然又有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丁三甲已經沒有時間去罵一句“公共廁所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因為鬆樹林裏的林淩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有什麽比一隻煮熟的鴨子在嘴邊飛走更加惱人的事情嗎?當然有。

那就是當這隻鴨子是個香噴噴油膩膩的北京烤鴨的時候,而偏生自己的肚子那會正餓地慌。

一道綠『色』的神識從林淩的體內升騰出來,在林淩的頭頂匯成一柄綠『色』的長劍。這不是聚氣階段用真氣所匯聚虛幻的劍影,而是一柄真真正正的長劍,林淩的本命法寶!

隻有到了化形階段修真之人方才能用自己的神識煉製成本命法寶,想不到林淩隻不過半隻腳踏入了化形境界,居然就能夠以神識煉物了!

“如果找不到淨水珠的下落,這裏的人,全都死!”

綠『色』長劍在林淩的頭頂凝成以後,慢慢地降落下來,落在林淩手中。雖然劍身還是有些粗糙,但是畢竟是本命法寶,在林淩手中足以發揮可以媲美化形境界修士的實力。

聽了林淩的話,不管是詹妮還是費羅多,都是臉上突變。實力為尊,這四個字不管在哪裏都是鐵一般的事實。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祭出了本命法寶的林淩在他們之中確實有說這句話的實力!

“真厲害啊!”

丁三甲眼光熾熱地盯著林淩手裏的綠『色』長劍。雖然看得出來那柄長劍並未完全成形,甚至還有隨時會渙散開的跡象,但是並不妨礙丁三甲坐井觀天。

“不過是一個凝神巔峰的小子而已,有什麽好羨慕的。你看他那柄長劍,明顯沒得到過煉器真傳,不過是最低等的祭煉而已。”

一個很是不屑的聲音突然在丁三甲體內響了起來,丁三甲冷不丁一個抽搐,惹得邊上同樣聽了林淩的話以後大氣都不敢出的諸葛孔雀一陣緊張。

這個聲音丁三甲自然再也熟悉不過了。事實上自從那天溺水以後丁三甲無時無刻不在盼望這個聲音出現。

“我靠!你丫終於出現了!”

丁三甲那叫一個內牛滿麵啊,就差跪下來唱征服了。

“還真是沒出息啊,居然被一個區區凝神巔峰的小子給『逼』在這裏不敢出去。”聲音倒是一點不留情麵,開始就是一個下馬威。

“區區凝神巔峰……”

丁三甲無語,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區區的凝神巔峰可是自己見過最為強大的修士了,就連諸葛孔雀也是忌憚不已。

“先別說這個了。”丁三甲引開話題,“你能救樹林裏那些人嗎?”

樹林裏林淩在找尋淨水珠無果後已經開始殺人泄憤,一個血族甚至連血遁都來不及就已經被林淩手裏的綠『色』長劍絞成了血霧。

“你要救他們?”聽得出來聲音似乎有一些驚訝,“他們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丁三甲骨子裏到底還是個軟心腸的人。且不說與自己還算有些交集的詹妮普修斯他們,就算是費羅多丁三甲也沒想到要置他們於死地,雖然對方倒是很想殺掉自己。

況且現在的局麵多半是因為自己吞了這顆淨水珠而引起的。

“我救不了他們。”

聽了丁三甲的話以後聲音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丁三甲眼神一陣黯淡。林淩已經斬殺了兩個血族了,現在正在向普修斯走去。

“但是你可以!”

我草,整句話連起來說會死啊!丁三甲一陣腹誹。

“我該怎麽做?”

丁三甲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實力就足夠救人,必然是聲音要借自己之手才能救人。

“你吞了淨水珠,又有我在你體內,自然會與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不用你動手,隻要用心看著就好。我自然會借你的身體行事。”

聲音剛落下,丁三甲便看到鬆樹林裏的水井裏麵一陣陣井水噴湧而出,然後在地上慢慢匯聚,隨後一個全身由水構成的巨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上帝佛祖春哥保佑,丁三甲發誓那個巨人像極了魔獸爭霸裏麵的水元素。

“這是精怪。”

看到丁三甲似乎有些『迷』茫,聲音解釋道:“類似於西方所說的傀儡術。隻不過我們這個是控水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形成的,但是實力卻是比那些笨拙的傀儡強上許多倍。”

水元素在出現以後便直接朝林淩撲殺過去。藍『色』的右臂上幻化出一柄盤古巨斧的模樣,正散發著湛藍『色』的幽光。

突然出現的水元素也讓林淩吃驚不小。他不是丁三甲這種半路出家的土包子,對這個由井水凝聚而成的精怪了解不少。事實上這是隻有到化形巔峰才能施展的法術。神識外放,以神凝物!林淩自己方才是凝神巔峰而已,雖然已經半隻腳踏進了化形境界,甚至因為天賦奇佳已然能夠用神識煉製自己的本命法寶,但是與真正的化形境界卻還是猶如天壤之別。

畢竟自己現在凝煉的長劍不過是死物而已,而眼前的這個精怪,卻是真正的活物!甚至從這個精怪靈活的動作來看,這絕不僅僅是一個化形境界的人所能控製的。

思緒間,水元素已經舉著巨斧殺到了林淩麵前。閃著湛藍『色』光芒的巨斧看起來很是惹眼,但是上麵的殺氣卻同樣凜然。

“轟!”

林淩橫起長劍格擋住巨斧,卻被水元素巨大的衝擊力量給震飛出去,綠『色』長劍竟也被削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幾近斷掉。

而水元素手裏的巨斧在撞擊之下也是立時渙散開來。但是讓林淩崩潰的是又一柄巨劍在水元素手上凝聚起來。

“走!”

林淩收回本命長劍,一口精血噴在手心,隨即一個繁瑣的手印之後整個人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當然還有木秀林和柳氏兄弟。

水元素在林淩他們消失後也隨即渙散開來,直接變成一灘井水,哪裏還有之前威風八麵的模樣。

“不行了不行了。”丁三甲體內的聲音一陣歎息,“沉睡了太久了,實力退了太多了。居然區區一個精怪也隻能堅持三分鍾而已。”

丁三甲沒理會聲音的抱怨,隻是向諸葛孔雀偏了偏頭裝傻道:“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諸葛孔雀尚且還沉浸在突然出現的水元素一招擊潰林淩的震驚中。在她心裏木劍門的林淩毫無疑問實力頂尖的存在。二十四歲的凝神巔峰,甚至有可能是化形境界,無論在哪裏都是驚采絕豔的存在。

隻是這個在師門中逆天一般的存在現在卻被一個不知名的精怪殺得潰不成軍。

“我也不太清楚,剛剛那個事精怪,或許這附近有高人!”

諸葛孔雀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扭頭看向丁三甲,眼睛裏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你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丁三甲瞬間隻覺得心神快要被掏空一般,竟不自覺地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突然丹田處一陣清流湧了出來,將這股衝動狠狠地鎮壓了下去。

“好一個女娃娃,居然會有這般厲害的媚功!”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還好我出手及時,不然你非得找了她的道不可。”

“媚功!”丁三甲心裏一驚,當下卻是一臉不知所謂地看著諸葛孔雀道:“我怎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那林淩怎麽會突然退走了。”

“不知道?”諸葛孔雀有些狐疑地看著丁三甲,“但是我總覺得你跟剛剛有了些不同。”

“是嗎是嗎?”丁三甲很是興奮地『揉』了『揉』臉,“我也是這麽覺得,每天都會覺得自己帥了好多!”

“我要走了!”諸葛孔雀從灌木叢裏站起來,林淩已經走了自然也就不用在隱藏身形。“淨水珠的事我還會繼續查,過些時候我再來找你。”

說著也如同那天在ktv中一樣,整個人慢慢消失在丁三甲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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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你是誰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是打架了嗎?”

丁三甲在諸葛孔雀消失後爬下山坡走進小樹林,身上的紅泥還有雨水顯示出這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凡人這一路走來看來並不輕鬆。

詹妮有些懷疑地地看了看適時出現在鬆樹林裏的丁三甲,隻不過從丁三甲的眼睛裏似乎看不到一絲的偽裝,隻有在雨中費盡力氣爬上玉皇山之後的疲倦。

“我看到你們這麽久沒下山,所以有些擔心。”

丁三甲的笑容很是憨厚,配合上他無比淳樸質樸的容貌,毫無疑問是誠實和沒有心機的代名詞。

“真是抱歉,我們忘了時間了!”

詹妮抹了抹頭上滴下來的雨水,對丁三甲地抱歉地笑了笑。

“我們該下山了,要不然天就黑了。

詹妮扭頭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在井邊上的普修斯,在剛剛的那一戰中他無疑是受傷最重的人之一,現在還萎頓在井邊上。

隻有費羅多他們,在林淩遁走的那一刻他們也立馬撤走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在被連續斬殺了兩個血族之後費羅多已經對傳說中的中國神秘修士徹底絕望,這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力量。

“有人受傷了。”丁三甲走到普修斯麵前蹲下,在普修斯的身體上按了幾下,“好像是肋骨骨折,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背他下山。”

“嗯?”

普修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對丁三甲的態度一直不能用友好來形容,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隻是這個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隱隱感覺會對自己產生危險的中國小子居然會在這種天氣裏主動要背自己下山。這確實令萊茵獅子普修斯吃驚不已。

“這樣的話,麻煩你了!”

詹妮對丁三甲投過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事實上除了丁三甲幫忙以外,詹妮她們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送普修斯下山。

安頓好詹妮和普修斯一群人之後,丁三甲便直接給夏天打了一個電話算是匯報情況。實際上現在丁三甲對這個一身素淨纖塵不染的包過四級的印象已經大大改觀,至少不會想以前那樣類似於學生見老師的敬畏。

聽到丁三甲說普修斯受傷以後夏天在電話那邊禁不住出聲驚呼了一聲,當下便要掛了電話直接去醫院看看。

丁三甲好說歹說,外加在陽台上一大堆的肢體語言,終於讓這個倔強的白襯衫小妮子相信普修斯不過是受了點輕傷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丁三甲,謝謝你。”

電話那邊沉寂了一下,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

丁三甲在電話這邊尷尬地笑了笑,印象中隻是夏天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以前在輔導的時候不是叫“學長”,便是直接稱呼“你”。

看似親切,其實客套。

而現在簡簡單單聽起來很是生硬的一聲“丁三甲”便讓這個實際上沒有多少朋友的丁三甲不免心裏一陣暖流湧起。

“有敵情!”

身上還纏著繃帶的孔元看到打完電話還在陽台上對著他那隻老款的諾基亞手機傻笑的丁三甲一臉的遊離狀態,當下對猛子擠眉弄眼道。

“是有『奸』情。”

猛子輕描淡寫地補充一句,又將目光重新轉移到電腦上。屏幕的一邊是nba湖人對馬刺,如火如荼。而屏幕的另一半則是蒼井空妹妹的貼身肉搏,同樣如火如荼。

太那個什麽給力了。

“去你妹的!”

丁三甲撤回寢室,對兩個牲口的鄙視眼神視而不見。

“今天孔真那有動靜沒?”

丁三甲脫下衣服,扭身走進洗手間,回頭不忘問一句。

“沒有。”

孔元有些心有餘悸地搖搖頭,“沒準真是秀才你最後那句話產生了作用,不然依孔真的『性』子怕不會這麽簡單了事。”

“是就最好,不過我看事情沒這麽簡單。孔真不是傻子,被稱為長三角小諸葛的家夥沒這麽好忽悠。我估計我們在他手裏玩手段還稍微嫩點兒。所以得加把勁打聽出那塊百達翡麗是誰送給他的。投鼠忌器也就罷了,最好是能把那隻老鼠尾巴牢牢抓在手裏。這事孔元你得多費點心。”

“沒問題!”孔元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想了想又開口問道:“但是我們難道還要跟孔真死掐?這事不算是過去了嗎?”

“過去了?”

猛子一聲冷笑,“你丫身上還纏著繃帶呢,這事就算過去了?秦西子那賤貨還跟人在開開心心地滾大床呢,這事就算過去了?”

聽了猛子的話孔元臉上一陣黯然,呢喃道:“我覺得這事還是這麽算了吧。我不想把你們也扯進來。”

猛子一巴掌拍在孔元的頭上,腦袋上的白『色』紗布又有絲絲血跡冒了出來。

原本已經走進洗手間的丁三甲又折了回來,重新在孔元邊上坐下來道:“這話見外了,很傷人。我說過,除了你結婚洞房的時候那事不能把我跟猛子扯進來以外別的沒什麽事情可以例外的。你也不用跟我們擺譜,猛子就從來不會跟我們說這樣的話。再者說了,這事已經把我們扯進來了,反正躲不開,索『性』就一次解決掉好了。我和猛子還指望到時候等你掌握了孔家的時候去你公司弄個領導的位置玩玩,最不濟也得是部門經理級別的。我可是一直對那些長腿絲襪製服誘『惑』感興趣的很。”

彷佛是印證丁三甲的話,猛子電腦裏穿著黑『色』絲襪的蒼井空妹妹適時地呻『吟』起來,一陣陣的吖嗎得惹得丁三甲一陣心『潮』『蕩』漾。

“但是……”

“但你妹啊!”

猛子噌一聲站起來,“你那個什麽墨跡個屁啊!”

“但是你那個什麽能不能別再打我頭了,還纏著繃帶呢!都那個什麽落紅了!”

孔元也噌一聲站起來,指了指頭上往外滲血的紗布對猛子吼道。

丁三甲搖頭微微笑了笑,走進洗手間。從山上下來之後一身泥濘到現在還沒換下來,濕漉漉地貼在後背,實在是難受的很。

開了熱水之後的浴室裏很快霧氣繚繞起來,丁三甲看著鏡子裏自己並不怎麽出『色』的身材,突然開口道:

“現在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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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五行輪

霧氣繚繞的浴室中突然一陣微不可見的湛藍『色』光芒閃起,隨後一個老人出現在浴室中。

鶴發童顏。

眼前的這個老人確實擔的上鶴發童顏幾個字,雖然這對丁三甲來說遠不如那個什麽童顏來得實在。

隻不過浴室裏的霧氣卻可以輕而易舉地透過老人的身體,而老人的身體也會隨著霧氣的升騰而波動起來。

老人僅僅隻是個靈魂體而已,甚至不能稱之為人。

“小夥子真沉不住氣啊,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憋到我來找你呢。”

老人嗬嗬笑了幾聲,幻象隨之一陣波動。

“我可沒那麽好的耐心。”丁三甲轉過身看著老人正『色』道,“況且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待在我的身子裏總不是件讓人放心的事。”

“我記得你有枚戒指的,怎麽不見了?”

老人並沒有回答丁三甲的問題,隻是突然自顧自地問道。

“是這個嗎?”

丁三甲身上從懷裏掏出戒指,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無奇。自從那次突然出現過一絲藍『色』的變異以後戒指又重新歸於平靜。

老人伸手接過戒指把玩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出奇之處,隨手又遞回給丁三甲,有些疑『惑』道:“莫非是我想多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水元子,五行宗水宗的宗主。”

在報出名字的那一刹那水元子的氣勢劇變,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透體而出!

“五行宗?水宗?什麽東西?”

丁三甲繞著水元子轉了個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狐疑道:“你沒發燒吧?木劍門我倒是聽說過一個!”

“木劍門?就是方才在樹林裏的那個小子的門派?”

水元子一聲冷笑,盯著丁三甲道。

丁三甲老老實實地點頭,傻子也看地出來這個水元子似乎與木劍門有很大的仇隙,不然之前在樹林裏的時候對林淩的時候也不會下如此毒手,連人家的本命法寶也給毀了一半。

“好你個木老頭啊!居然連宗門的名字也給改了!不錯,果真不錯啊!對得起宗主當年對你的種種栽培!”

水元子冷笑連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浴室裏的溫度卻是驟然降低!

“停停!”

丁三甲連連擺手,“含蓄點含蓄點,別這麽狂野!”

“不好意思!”

水元子突然回過神來,對丁三甲抱歉地笑了笑。微微揮了揮手,浴室裏的溫度便又重新上升。

丁三甲羨慕地吞了口口水。這個改變溫度的手法丁三甲也會一點,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但是卻隻能影響一點點的範圍,且要消耗掉大量的精力。而不是像水元子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差距啊這完完全全就是差距啊!”丁三甲一陣唏噓感歎,“我撐死了也就是個小風扇,可人家卻是個大立體空調啊!而且還是無氟環保的!”

“你,跟木劍門有仇?”

丁三甲盡量小心地揀著字眼,試探著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還是長話短說,當然這得從二十年前說起……”

水元子一陣稀裏嘩啦地第一人稱敘述,倒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當年的木劍門其實是五行宗屬下的木宗。五行宗是二十年前華夏數一數二的修真門派,屬下分為金木水火土四大宗門。五個宗門分別擁有九天淨梵水、玄黃息壤、建木、龍炎離生火和鴻蒙混沌金五大五行根。當年木宗宗主木清離覬覦宗門的無上功法五行輪,便乘五行宗宗主破空飛升之際聯合西邊的教廷、黑暗議會,東邊日本的忍者勢力一舉攻進了五行宗的總壇。五行宗宗主端木無期在飛升之時被打滅肉身,生死不明;金宗和土宗兩位宗主在大戰中形神俱滅;而火宗宗主因為當時不在五行山上,僥幸逃過一劫,但是二十年來卻也從未再出現過。至於水宗宗主,水元子,也是被毀掉肉身。幸好當時因為飛升引來天雷,招致的大雨使他遁入水中逃過一劫。但是卻也是神誌不清,二十年來隻是在江河之中渾渾噩噩的遊『蕩』而已。直到這次被丁三甲無疑融到體內,加上陰差陽錯地得到淨水珠,方才蘇醒過來。

事後五行根也被木宗幾人取走。據說是木宗照例得了建木,教廷得了玄黃息壤,黑暗議會則得了鴻蒙混沌金,龍炎離生火則被日本忍者取走。而因為水元子僅僅隻是肉身被滅,一身修為並未盡數散去,因此保留了九天淨梵水未被人所奪。

“這麽說那木清離還真不是東西啊。”

丁三甲聽完以後很是憤慨,一臉的大義凜然:“也就是我晚生了二十年,不然的話非得把那木清離扒皮抽筋不可!”

“不晚,一點都不晚。現在木清離估計還在五行山上住著,你想要去扒皮抽筋還來得及。”

水元子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丁三甲。

“那什麽,你現在是不是很厲害?木劍門的宗主啊!連個徒弟都這麽非常牛,那師傅還不知道什麽樣呢,你該同他差不多吧?”

水元子聽完丁三甲的話後竟然一陣神『色』黯然,低聲道:“當年我們金木水火土五大宗主都是初入神通境界,實力不相上下。但是我肉身被毀,加上這二十年來渾渾噩噩,現在實力卻是隻有元嬰中階而已。但是那木清離占了五行宗總壇,現在怕是已然到了神通巔峰了!”

“元嬰?神通?”丁三甲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聽也沒聽說過!”

“這也難怪,凡人的世界到底和修士的世界差別太大了。”

水元子看著一臉茫然的丁三甲道:“要是沒人領路的話確實是如同無頭蒼蠅一樣。”

“但是話又說回來,你的悟『性』也確實比常人高出不少。居然能夠在沒人指點的情況下凝聚出氣來。雖然手法拙略了些,但要是在二十年以前如果機緣夠的話甚至能加入我五行宗也說不定。”

“五行宗,聽起來還不錯,不過現在老家都被人抄了,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丁三甲無所謂地攤攤手道:“沒準現在還要被木劍門的人追殺!”

“這不過是暫時的而已,老夫以後自然會去木劍門討回公道。況且老夫也總覺得當年端木宗主並沒有死。等我找到端木宗主,管他木劍門還是教廷,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丁三甲突然一臉鄭重地盯著水元子,一字一句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從我身子裏出去!”

“出去?”

水元子聽了丁三甲的話微微一怔,突然又嗬嗬笑了起來:“其實要我從你身子裏麵出去也不難,有兩個方法。一是等我修煉到通徹境界,元嬰可以脫體而出,到時候我自然就可以從你身子裏出來。隻不過我現在在你身子裏寄居,修煉起來卻是萬分的困難,估計沒個幾十年怕是不行了。”

“我『操』!”丁三甲一陣怒罵,“那第二種方法呢?”

“第二種方法更簡單,那就是你修煉到通徹境界,將我的元嬰強行移出來!”

“修煉其實不難,想我五行宗端木宗主當年三十多歲就已經修煉到神通境界了!到了四十歲更是一舉到達合一巔峰,飛升渡劫!”

水元子看到丁三甲聽了自己的話以後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開導道。

“吹吧,使勁吹!”丁三甲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我聽諸葛孔雀提起過,那林淩是木劍門的大弟子,資質過人,驚采絕豔。七歲上山修煉,到了二十歲才修煉到凝神巔峰!”

“哼哼……”水元子一陣冷笑:“二十歲才修煉到凝神巔峰也叫資質過人!那林淩資質是不錯,但是我看他那日煉製出來的本命長劍,粗糙的很。很明顯他修習的功法並不高。那木清離向來多疑,時刻在提防別人,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不例外!所教授的功法能高級到哪裏去!”

“那你呢?”

丁三甲看著水元子,滿臉地諂媚。

“我水元子的徒兒當然什麽都是最好的!”水元子盯著丁三甲含笑道:“其實你也不用來誆我。我知道你想拜入我門下。這幾日我也看地出來你的為人不錯,悟『性』也高。做我水元子的入室弟子也不算是辱沒了我!”

“你說話真,耿直!”

丁三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也無從反駁。

“這裏有篇功法,你先背熟了。但是記住,對任何人都不得透『露』分毫,就算是外麵的那兩個家夥也不行!否則的話也隻會害了他們!”

水元子的聲音突然鄭重起來,緊接著一篇古樸的功法直接映入丁三甲腦海中。

一陣頭昏腦脹之後,丁三甲終於可以調動腦海裏的那卷古書。翻開第一頁,隻有三個字。

“五行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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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好老師和好學生

丁三甲沒有問水元子為什麽這卷五行宗的無上功法“五行輪”為什麽會在水元子的手裏,而且現在又如此輕鬆地交給了他。丁三甲隻知道若是自己擁有五行輪的消息傳出去以後,怕是在出門的第一刻便會被木劍門的人盯上。

當年為了這卷“五行輪”木清離甚至可以勾結外人背叛宗門,現在更不會在意如此一個小嘍囉的生死。

將“五行輪”牢牢默背了幾遍之後丁三甲走出洗手間,自己已經進來半個多小時了,對於向來洗澡不超過十分鍾的他而言在待下去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寢室裏孔元一個人在電腦麵前雲霧繚繞,而猛子早已躲到陽台去了。向來被猛子禁止在寢室多抽煙的孔元逮住自己成為病號的大好機會狠狠破例。加上剛剛猛子奪取了孔元的落紅,情感上身體上都對孔元有那麽一絲愧疚,於是眼不見為淨,在陽台上樂得清靜。

“剛剛得到消息說,這屆的學院杯籃球賽老校長也要來現場觀看。”

看到丁三甲從浴室出來,猛子從陽台走進寢室。而孔元在猛子的溫柔一瞥之後哀怨地掐滅了煙頭,表示心裏很受傷。

“這是好事啊!”

丁三甲爬上床,想起公園裏老校長打太極的模樣,心裏一陣暖流湧過。

“不好說。”猛子皺了皺眉頭,“原來比賽的陣容已經確定下來了,五主力兩替補。但是現在聽說老校長要來看比賽之後所有人都想上場。甚至連江中遊也開始有模有樣地來訓練了。那些有門路的隊員已經開始在通過體育組學生會來幹預比賽了。畢竟老校長來看比賽就代表其他的校領導也必然不會缺席,任誰也不會放過這個出風頭的好機會。”

“所以呢?”

“如果讓那些人都上場的話比賽必然沒法打,都是些來籃球隊混日子的菜鳥,連起碼的上籃都有問題。但是如果不讓他們上場的話我在籃球隊的估計就得得罪太多人了,畢竟現在江中遊才是籃球隊隊長,這些得罪人的活必然要落在我頭上。”

“畏首畏尾地不像是你的作風啊!”丁三甲從床上探出一個頭笑道,“到底是曆練出來了。”

猛子憨憨一笑,不說話。按他的『性』子來解決這些東西當然不是難事。隻不過現在他更想征求下丁三甲的意見,三個人中間隻要有一個人閃光就可以了。而猛子和孔元從來都覺得這個人非丁三甲莫屬。

“還是以前那句話,咱們參加籃球隊,為的是籃球隊隊長的位置,而不是那狗屁的學院杯。既然江中遊把這得罪人的活交給你做,那咱就好好做。不過當然不是去得罪人,而是要讓別人欠我們人情。不管是誰想在比賽中上場,沒問題!不過得先掂量掂量他的關係再說。在體育組能說上話的人自然要上場,當然如果能影響到學院裏的領導就更好。至於那些誰誰的男朋友誰誰的鐵哥們之類的就算了,咱們現在不缺這種貨『色』。讓所有關係夠硬的人都上場,當然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覺得你是費了很大勁才說動江中遊徐旭這兩尊大佬的。至於比賽是贏還是輸就隨他去好了,誰愛管誰管!”

丁三甲一連串的話吐出來,口幹舌燥,示意孔元遞杯水過來。孔元屁顛屁顛地泡上一杯茶,親手端到丁三甲嘴邊,那叫一個卑躬屈膝。丁三甲一陣悚然,頓時覺得不對。探頭往杯子一看,洞庭碧螺春!你大爺的!那天給老校長送茶葉的時候忘了藏回衣櫃了,鐵定是被這倆牲畜給糟蹋沒了!

“再者說了,這比賽的輸贏還說不準呢。杭商那邊的人多,關係更複雜,沒準派出來的就是一群隻會上場抽抽的家夥,到時候你一個人就足夠虐殺了,還擔心個球啊!”

丁三甲說完低頭喝了口茶,不愧是碧螺春,味道夠清爽。隻是杯子裏有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還會有股子老壇酸菜麵的味道!

猛子微微一笑,丁三甲所說的法子大抵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隻是還少了一步,有個最關鍵的人必須出場,丁三甲卻是給忘了。

接下來的幾天丁三甲老老實實地在學校待著,甚至沒有去陪老校長打拳下棋。倒不是說丁三甲是個過河拆橋的家夥,隻不過去得勤了總覺得會被認為是太過刻意,反而是吃力不討好。倒不如隔幾天去上一回,小別勝新歡,沒準還能**勾搭一下。

老校長這根線丁三甲自然不會輕易放開。且不說在大學裏乃至是大學外老校長在某些層麵裏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就算是老校長那時不時帶出的人生感悟也足夠丁三甲消化好一陣子。

一個在大學裏曆經三十年還是依然長青,地位絲毫不為別人所撼動的人就算再不濟也不是現在的丁三甲可以小覷的。畢竟隻要是擁有行政級別的地方,刀光血影總是如影隨形。而能夠三十年在明爭暗鬥中屹立不倒的,除了一櫃子的專業知識,當然更重要的就是一腦子的陰謀陽謀。

想到這裏,丁三甲再次對老校長不禁刮目相看。這個表麵上和風細雨的老頭子沒準骨子是個陰冷的家夥。而孔元家那個孔二瘋子則是永遠地雷霆手段,卻也能讓你招架不住。兩個人一個陰謀一個陽謀,丁三甲甚至懷疑如果是在三十年前兩個人就認識的話沒準現在的江浙格局會被改寫的一塌糊塗。

不過所幸這個老家夥現在對自己的印象都不錯。既然這樣,如果不從他們身上敲點什麽出來的話估計丁三甲自己都看不過去。

除了老校長,水元子在這段時間也從來沒出現過。這個號稱是會給丁三甲最好的修煉條件的家夥在很不負責地丟給丁三甲那本“五行輪”以後就再也出現過。任憑丁三甲怎麽叫喚,這廝楞像是從來沒在丁三甲身邊出現過一樣。

至於那本“五行輪”,好吧,丁三甲其實覺得並不難,起碼並不難懂。但是關鍵的問題是丁三甲在按照功法所說的方法調息的時候,身體裏沒有任何反應。別說是煉出真氣,就是胃脹氣都沒有。

甚至連丁三甲之前因為水元子闖進自己身體而被自己陰差陽錯煉出來的那絲真元在被自己控製按照“五行輪”的功法運轉之後,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徹底消失不見!

“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老頭啊!”

丁三甲呢喃道,隨手在紙上勾畫出一個一個的書法漢字輪廓。是丁三甲之前花了五塊錢買的米芾苕溪帖裏麵的字的形狀。丁三甲有個習慣,在沒事的時候喜歡用硬筆勾畫出『毛』筆字的模樣。不管是最先開始的顏氏家廟碑還是後來的柳公體乃至是現在的米芾苕溪帖,丁三甲能習慣『性』地勾畫出一絲模樣,甚至是一絲神韻!

至於當丁三甲真正拿起『毛』筆的時候,那方才是真正的入定。洗手、彈衣、研磨、下筆,一絲不苟,乃至是表情都是一臉的凝重。

“這位同學,你來翻譯一下這個句子。”

當丁三甲真糾結於夏天的“夏”字那一捺老是寫不滿意的時候,背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丁三甲回頭,是英語老師。準確地說是代課英語老師,沈子衿。據說是剛從外國語大學畢業,屬於那種小學跳級中學保送大學保研的變態角『色』。

“對不起老師,我不會。”

丁三甲麵『色』尷尬地撓了撓頭,一臉憨厚。

沈子衿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比自己小幾歲的學生若有所思。她是老校長的學生,確切地說應該是老校長最後一個關門弟子。雖然沈子衿主修的是英語,但是卻同樣在老校長的指導下得到了經濟學碩士的學位。上次在老校長家裏做客的時候突然聽老校長提起一個叫丁三甲的學生,說是很不錯,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這讓一直自詡為是老校長得意門生的她難免有種挫敗感。

然後恰好知道這個丁三甲竟是自己代課英語課的學生,於是便愈加留意了一下。但是很可惜,一見之下的丁三甲同學並沒有足夠的王八之氣。隻是如同其他男生一樣占據了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然後開始有模有樣地在本子上做筆記。一眼就知道是屬於那種平庸地再不能平庸的家夥,倒是他身邊的兩個學生看起來順眼的多。

而當沈子衿繞到丁三甲後麵的時候卻見到這個家夥居然在本子上畫滿了『毛』筆字,甚至沒有一個英文字母。雖然覺得他寫地確實很不錯,但這並不代表沈子衿會放過這個開小差的家夥。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在加上一個似乎覺得自己失去了老師寵愛的學生,兩種感情混合在一起,國仇家恨,沈子衿覺得有必要給這個家夥一個教訓。

“你試著翻譯一下,有困難的地方問我。”

看到丁三甲滿臉憨厚的模樣,沈子衿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沒準老校長覺得他不錯,隻是因為這個家夥很忠厚老實而已,畢竟老人家的心腸都軟得很。想到這裏,沈子衿語氣不自覺軟了許多。

看到沈子衿在教室後麵對丁三甲提問,教室裏的學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眾所周知英語老師沈子衿向來眼界甚高,從來不會在課堂上向某一個學生單獨提問。曾經有一個外國語學院的學生為了多見沈子衿幾麵,於是選修了沈子衿的所有課程。每次上課必定是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間位置,每堂課都必定是高高舉手提問。無奈沈子衿卻從未讓他回答過。

當然沒有人會因為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堅持而覺得沈子衿有多麽地可憎可惡。事實上一身黑『色』職業裝的沈子衿永遠都是收到情書最多的老師,不管是從學生那還是從老師那。

“我,真的不會。”

丁三甲抬起頭直視這個在學校裏名聲頗大的美女老師,不是為了想要特立獨行,而是這個句子對於在被夏天輔導了一個學期之後還是半死不活的丁三甲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坐下吧。”

沈子衿從丁三甲那抽回視線,然後宣布下課。不管怎麽樣,能打敗這個在老校長嘴裏很不錯的年輕人讓從來都是力爭第一的沈子衿還是心裏不免一陣小雀躍。

收拾完東西沈子衿剛要往外走,卻見到一個身穿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教室門口,在見到沈子衿以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明眸皓齒。

“棋書,你怎麽來這裏了?找我有事?”

沈子衿一臉笑意地迎上去,『露』出從未在別人麵前出現過的燦爛笑容,惹得邊上的學生們一陣的炫目。

“這次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找他的!”

陸棋書手指指向剛要走出教室門的丁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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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傳聞中的

平庸男丁三甲在紅塵爆發之前從未真正出現在同學麵前過,或者說從未真正引起別人的注意過。一米七五的個子,貌似純良的麵孔,加上一身地攤貨的打扮,這符合任何一個人心目中農村娃的模樣。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甚至沒有從丁三甲那裏探聽一些類似於夜襲寡『婦』村之類的農村典故。在他們眼裏淳樸忠厚的丁三甲同學自然與這些段子完全絕緣。

當然也會有人偶爾提起丁三甲、孔元、猛子的三人組合。隻不過丁三甲永遠都是被人忘記的那個角『色』。大家除了會間歇『性』地感歎一下這娃子遇上了貴人,拍對了馬屁之外,其他的注意力永遠都在猛子的背景和孔元的口袋裏。

然後在紅塵的那次慘絕人寰的爆發之後,丁三甲才算是真正地走上了大家的視線裏。而紅塵夜場皇後顏子『露』高調宣布丁三甲是她的男朋友之後,更是讓這個貌似平庸男在大家眼裏風生水起。

隨後就是坊間傳聞有白蓮花之稱的外國語學院係花夏天似乎也同丁三甲的關係非同一般,已經不止一個人看到他們兩個在市區逛街,甚至是市區開房間,然後接下來便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在瑪利亞醫院看到過他倆。

接下來便是沈子衿上課的時候對丁三甲青睞有加乃至親自提問。而下課以後更是有個穿白『色』連衣裙的美女親自來找他!

衡量女人的價值,需要看她們掛在身上的珠寶;而衡量男人的價值,則更簡單一些,隻要看他身邊的女人就可以了。

而現在丁三甲的身價無疑在眾人眼中急劇飆升,甚至連那一身地攤貨都被認為是傳說中的街頭混搭。

傳說中的『潮』人們不都是混搭的麽,這娃看起來不聲不響地想不到卻是走在了所以人前麵。

更有甚者就是某些女生甚至在盤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將丁三甲搶過來坐自己的男朋友的。這樣的話無疑就是間接打敗了其他四個女生,不管對方是紅塵夜場皇後還是夏天抑或是別人,這都是個巨大的勝利。

“你是?”

丁三甲轉過頭,看著陸棋書,印象中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女生。

齊眉的長劉海,整齊鋪在背後的長發,姣好的皮膚,以及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毫無疑問這符合任何一個男生對於淑女的所有幻想,特別是當這個女生還長著一長足夠傾城的麵孔的時候。

“你是丁三甲?”

陸棋書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丁三甲一番,試圖找到一絲丁三甲與眾不同的地方。但是很遺憾,如同沈子衿一樣,看到的除了平庸還是平庸。

於是難免地皺了皺鼻子,惹得鼻尖上的一個小黑痣隨之上下移動。

邊上還來不及退出教室的男生們看到陸棋書不經意間的俏皮動作,小心肝一陣地『亂』竄!白衣長發傾城清純外加俏皮,這要是被糟蹋了絕對會遭天譴啊!

“我是丁三甲。您找我有事?”

丁三甲往教室裏走了兩步,替想要出教室的人讓開一條路,然後淡淡道。

看到丁三甲似乎無意的舉動,沈子衿心裏對丁三甲暗讚一分。對於細節格外苛求甚至是有輕微道德潔癖的她對於這些東西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堅持。

“這是我爺爺讓我給你的!”

陸棋書一把將手裏的袋子塞到丁三甲懷裏,繼續道:“他還說這兩天怎麽都沒看見你!還說讓你有空去家裏玩!”

陸棋書一口氣說完,隨即便挽上了沈子衿的胳膊:“沈姐姐,上次來我家也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

沈子衿正對陸棋書說的那句“讓你有空去家裏玩”震驚不已。熟悉老校長的人都知道,老校長的家門從來不好進。除了沈子衿本人以外其他少數幾個被獲準有資格拜訪老校長家的人無一是學術界或者是其他領域的泰鬥級人物。

想到這裏方才在課堂對丁三甲首戰告捷的興奮頓時被衝散不少。特別是看到丁三甲懷裏的袋子裏麵居然裝的是茶葉的時候。

老校長向來癡『迷』棋茶太極拳,甚至自詡為笑三癡。就算是沈子衿在老校長家裏也不過是偶爾才能嚐一次老校長私藏的茶葉而已,想不到這次居然會拿來送給丁三甲!

隻不過雖然心裏思緒萬千,臉上卻是依然笑意盈然地同陸棋書打趣道:“要是因為我留在家裏不出去約會,那你的周大少爺還不把我罵死!”

“他敢!”

陸棋書一握拳頭,“看我不收拾他!”

“咳咳……”

看到這兩個人似乎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給忘了,丁三甲在邊上硬擠出幾聲咳嗽。接著道:“那個,替我跟陸老說聲謝謝吧,就說我到時候去看他。”

說著又略帶征求似地道:“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見到沈子衿含笑微微點了點頭,丁三甲再次笑笑:“沈老師再見。”然後又望向眼睛似看非看地注意著自己的陸棋書,才發現自己似乎不知道她的名字,無奈隻好『露』齒一笑,八顆潔白的牙齒倒也不惹人討厭。

“沈姐姐,我怎麽覺得這個人有點怪?”

陸棋書看著帶著猛子孔元的丁三甲消失在走廊盡頭,朝沈子衿有些不解的問道。

“怪?”

沈子衿啞然,心道被你那爺爺看上的人有幾個是正常的。就算是我自己在別人眼中不也有幾分不正常麽。

隻不過在陸棋書這種明顯涉世未深的人麵前,丁三甲那種無時無刻的自我保護和迂回的狀態更顯得突兀一些罷了。

這一刻沈子衿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才會讓這個農村出來的淳樸孩子似乎是處處地如履薄冰,甚至是在自己還有陸棋書麵前也絲毫不放鬆警惕。

下了樓的丁三甲當然不會知道沈子衿和陸棋書關於自己的討論。雖然丁三甲對於長發飄飄白裙飄飄的陸棋書的第一感覺很不錯,甚至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絲高中時候那段懵懂的感情的影子,但是並不意味著丁三甲會死皮賴臉地粘上去說你跟我的下任女朋友很像要不咱倆將就一下看看之類的話。事實上高中時候那段感情帶給丁三甲的痛快遠遠大於回憶,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但是看到類似的人難免還是會有那麽一絲的小酸楚。

現在丁三甲隻想回寢室看看這茶葉是不是比自己那天送出去的要好點,別虧本了才好。

三個人方才下樓,便一眼看到樓下停著的那輛黃『色』的瑪莎拉蒂。杭州的瑪莎拉蒂不少,但也絕對稱不上多。孔元眼尖,第一時間便認出了車的主人,周逐日。

“周逐日,他老爸是綠城的股東之一。老媽是杭州一個國字頭企業的老總,因為業績不錯,據說有可能會從企業裏調出來,平調到下麵的一個市裏去曆練。”

走遠後,孔元指著那個靠在瑪莎拉蒂上的長發男生對丁三甲道。

“還真是含著兩把金鑰匙啊!”

丁三甲唏噓一聲,眼睛遠遠地看到陸棋書和沈子衿在下樓後正跟周逐日在說些什麽。而陸棋書更是一臉幸福地挽著周逐日的胳膊。

“不過那家夥跟我不對路,倒是跟孔真走得很近。”

孔元躊躇了一下,接著道。

聽了孔元的話原本懶洋洋走在丁三甲後麵的猛子身子猛然拔直,戰意凜然。

“含蓄點含蓄點!”

丁三甲拍了拍猛子肩膀,沒好氣道:“別一天到晚板著個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去爆他菊花一樣。你應該像我一樣,輕輕地慢慢地文明地微笑地送他們回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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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青梅與竹馬

紅塵有一個習慣,或者說是傳統。那就是每到禮拜六的時候紅塵夜場皇後顏子『露』都會登台獻唱一曲。雖然唱的曲目大抵都是些原創的或者是冷門的歌曲,但這並不妨礙每個禮拜六都成為紅塵每周營業額最高的一天。

“子『露』姐,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別去了。你看看那些人,多討厭啊!”

鍾靈毓一邊輕輕拍著顏子『露』的後背,一邊看著樓下大廳裏攢動的人群滿臉擔憂道。

“沒事,待會就好了。”

顏子『露』『揉』了『揉』腹部,強擠出一絲笑意。上個月的時候丁三甲有給她開過『藥』方,效果確實不錯。隻是一時大意間斷了幾天沒吃,卻有惹得老『毛』病開始發作了。

“那個死秀才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都不會來看下!”

鍾靈毓扭頭看了看四周,像是要找丁三甲的影子,無奈那道平庸的身影卻沒有出現在視線裏。

“算了,他估計有事吧。”

顏子『露』苦笑道。自己自從上次一時衝動對丁三甲說出自己的身世以後,便開始躲著丁三甲。從小的驕傲不允許顏子『露』從別人的眼睛裏看到一絲的可憐。否則她也不會獨自一個人離開皇城腳下來到西子湖畔。而對丁三甲的那次坦白更是她沒辦法鼓起勇氣來麵對丁三甲。

“可是自己的女朋友生病了他難道不該來照顧一下嗎!”

鍾靈毓一臉的義憤填膺,鼓鼓囊囊的胸口激動地一顫一顫的,“下次我看見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背後說別人壞話可是很不好的習慣哦,小靈靈!”

一個溫潤的聲音突然從兩個人身後傳了出來。顏子『露』猛地轉身,看見丁三甲一臉笑意地站在自己後麵,手裏還提著一個保溫杯。

“因為寢室裏不能升明火,所以是在外麵的小飯館裏熬的,耽誤了些時間。”

沒有理會顏子『露』眼睛裏略帶躲閃的眼神,丁三甲自顧自地將手裏的保溫杯遞到顏子『露』手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算了時間原本以為應該還有幾天的時間,所以就給你先預備著。想不到會提前,看來下次要注意了。”

顏子『露』看著手裏彌漫著濃鬱『藥』香的保溫杯,心裏一陣感動,原先的隔閡早已煙消雲散。這個名義上的男朋友看來比許多人都稱職的很。

“謝謝。”

顏子『露』低著頭,有些哽咽道。

“還有這個。”

丁三甲變戲法似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話梅,“百果味的話梅幹,喝完『藥』含上一顆。”

“哼哼哼……”

鍾靈毓挺了挺胸脯陰陽怪氣地一陣冷笑:“死秀才,這次放過你了!下次要是還讓子『露』姐不舒服的話,哼哼……”

丁三甲居高臨下地瞄了瞄鍾靈毓的與實際年齡極不相符的胸部,暗道你還能把我怎麽樣,莫非要跟我比胸肌不成。

顏子『露』注意到丁三甲極不老實地眼神,當下一隻手狠狠地掐在丁三甲腰間。自己男朋友居然在自己麵前偷吃,那還了得!

當然,顏子『露』突然覺得“名義上的”這四個字似乎不那麽好聽。

十點。

晚上十點無疑是紅塵真正沸騰的開始。無數人從包廂裏湧了出來,出現在大廳裏。被重金屬味籠罩的紅塵在這一刻更是喧囂了不少。所有人在隨著勁爆的音樂聲扭動著身體的時候眼睛都注視著一個方向,那裏將會是紅塵夜場皇後顏子『露』出現的舞台。

當時鍾走到十點的時候紅塵裏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聲也在同一時間沉寂下來。當所有人都在為沒有勁爆的舞曲而開始大聲抱怨的時候,一道聚光燈打在舞台上。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因為那裏有一個赤著腳的女孩,穿著樸素的格子襯衫,懷裏抱著一把陳舊的木吉他。輕輕撥動了兩下琴弦,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滿場寂靜。

那女孩叫顏子『露』。

“那年我們還是小孩子,我拿青梅你騎竹馬,你說要一輩子疼我。

那年我們開始慢慢長大,牽著小手騎著單車,說要一起慢慢老去替彼此彈掉頭上的白發。

現在我們卻已不知道對方身在何方,忘了容貌忘了過去忘了憂傷猶隻記得曾經有個小女孩傻傻地站在門口守候著夕陽顏子『露』閉著眼睛近乎是一句一句呢喃地唱著,陳舊的木吉他在如玉似蔥般的手指下輕輕撥動著,帶著泛黃的音『色』。仿佛整個紅塵現在隻剩下一人、一椅、一琴。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被吉他的一聲顫音帶起來的時候,所有人依然閉著眼睛,沉浸在早已消失的歌聲中不可自拔。

知道不知道是誰,輕輕呢喃了句:“顏子『露』。”

緊接著便是兩個、三個、乃至更多的人開始睜開眼睛,“顏子『露』”三個字從他們的口中吐『露』出來。

“顏子『露』!”

“顏子『露』!”

“顏子『露』!”

一曲終了,當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高呼著一個名字,顏子『露』。

顏子『露』輕輕放下吉他,走到台前。這個場麵她早已經預料到。事實上這首歌是她準備了許久的,原本並不打算現在演唱。隻不過今天突然心情大好,便索『性』痛快一次。

“謝謝。”

顏子『露』走到台邊深深鞠了個躬。聲音婉轉清麗,接著又盯著二樓走廊的方向,道:“謝謝你的『藥』和話梅幹,味道很不錯。”

“死秀才,子『露』姐在說你呢!”

鍾靈毓一把推了推站在自己邊上的丁三甲,不無羨慕地說道。

丁三甲“嗬嗬”笑了兩聲,不說話。

“這首歌子『露』姐練了很久了,之前我一直讓她唱給我聽,她就是不答應!可是今天你一來她就唱了,真是氣人!”

鍾靈毓搖頭晃腦地自顧自地抱怨,惹得胸口晃晃悠悠不止。

唱完歌顏子『露』沒來得及換下衣服便直接跑到了兩人麵前,從一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擠到二樓,對顏子『露』來說難度確實不小。不過所幸紅塵夜場皇後的名號足夠響亮,一路上倒也不怕被揩油或是遭遇鹹豬手。

饒是如此,等顏子『露』來到兩人麵前,卻也是小臉蛋紅撲撲地,鼻尖更是蒙上了一層細汗。

“歌很不錯。”

丁三甲隨手遞給丁三甲一張紙巾,開口讚道。

“僅僅是很不錯?”

顏子『露』麵『露』狡黠,盯著丁三甲道。

“嗯,很好聽!”

早就見識過顏子『露』的詭異作風的丁三甲立馬改口道,哪裏有半點風骨。

“那還差不多!”

顏子『露』臉上浮現出一絲小女孩的嬌羞。明明是在台上的時候受盡了讚美,但是顏子『露』卻突然覺得這一聲的很不錯方才使自己這兩個月的辛苦排練沒有白費。

“對了明天……”

“那明天……”

兩個人突然又同時開口,見到對方說話,又相視一笑,低下頭。

“明天我還是給你送『藥』吧,到底是自己煎的放心些。”

丁三甲搶先開口道。

“嗯。”

顏子『露』低著頭,乖巧如鄰家女孩。

“老板,這顏子『露』最近的表現很不錯啊。”

葛胖子站在三樓的辦公室落地窗前,對著自己前麵的一個正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麵的年輕女子諂媚笑道。

年輕女子一頭垂腰的青絲被一根綠『色』的絲帶簡單紮著,柔軟地垂在腰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多餘裝飾。就算是一身絲綢衣服也是素淨的很,長褲長袖,除了幾朵青藍『色』的青花以外沒有絲毫花『色』。

但卻隻是隨意地站著,竟像是有極大的氣場籠罩住整個房間。

“隻是那個丁三甲,聽說是顏子『露』的男朋友。這樣會不會影響到……”

葛胖子躊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這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事!”

年輕女子清冷的聲音緩緩傳出來。聲音不高,卻使得背後的葛胖子額頭處一陣冷汗冒出來。

“是是,我知道了!”

葛胖子忙不迭地點頭。整個紅塵隻有他才知道老板氣場的可怕程度,就算是隨意的一瞥估計都能讓他心驚肉跳上半天。

宋青花站在落地窗前,有些擔心地看著樓下的顏子『露』丁三甲等人。當年因為顏子『露』的母親於她有恩,宋青花一力扛起了照顧顏子『露』的責任。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替顏子『露』擋下所有的麻煩,就比如現在那個站在樓梯拐角的陰暗處盯著丁三甲顏子『露』三個人看的那個家夥。

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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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刺殺

禮拜六紅塵的下班時間照例要比往常晚些,更何況是今天被顏子『露』徹底引爆了氣氛的情況下。

而當丁三甲換下服務生衣服騎上他那輛鏽跡斑斑的二手自行車的時候,時間早已過了十二點了。

學校裏紅塵並不近。至少在丁三甲騎自行車的情況下總要半個多小時方才能到學校。所幸晚上沒什麽人,由得丁三甲一個人倒也怡然自得。

當自行車拐進一座高架橋底的時候,丁三甲突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股危險的感覺。於是當下丁三甲便立馬握住了刹車,整個人靠在自行車上猛地往後一仰。

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從丁三甲的鼻尖堪堪擦過,帶起一陣寒風。隨即又隱入黑暗中。

“我『操』!”

丁三甲飛身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劫財劫『色』也就罷了,沒必要一上來就是赤果果的殺招吧。

又是一柄長刀從丁三甲的身後驀然出現,然後直接朝丁三甲的後心捅去。對危險的捕捉向來銳利的丁三甲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一陣陰風,忙一個翻身躲開,再次堪堪避過這一刀。

而對方一擊不中,整個人又立馬遁入黑暗中。

不過看起來這兩個殺手對這種傳統長刀的使用並不是十分熟練,否則的話丁三甲在剛剛攻向自己麵門的那一招下麵就鐵定是凶多吉少。

但是在修煉了“五行輪”之後而詭異地散去了全部真元的丁三甲,麵對這兩個神出鬼沒刺客,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死老頭子!還不快出來,老子要被人ko了!”

丁三甲又是一個翻身躲過一刀,心裏怒罵道。水元子在傳授了自己“五行輪”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鐵了心的要無心『插』柳。

“唉,還是要我糟老頭子來當苦力啊!”

千呼萬喚始出來,在丁三甲近乎絕望的時候,水元子的聲音終於在丁三甲腦海裏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淡藍『色』的水幕慢慢將附近的空間籠罩起來,隨即竟開始結出淡藍『色』的冰晶。下一刻,兩個身上沾滿冰晶手握長刀的黑衣人出現在丁三甲眼中。

黑衣人對自己突然現出身形也是猛地楞了一下,但作為一個殺手的良好心理素質立馬顯現出來,隨即兩個人又揮刀呈左右夾攻狀劈向丁三甲。

水元子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元嬰境界的權威可不是這般好挑釁的。

兩柄長刀甚至沒有接觸到丁三甲,一股巨大的寒意已經將兩個人包裹起來。隨後兩個人竟被直接凍結在兩塊巨大的冰塊中。

“留活口!”

回過神來的丁三甲看到兩人的模樣忙提醒道。

“來不及了,已經死了!”

水元子的聲音在丁三甲腦海裏有些遺憾地響了起來。

“死了?怎麽不留活口!”

“不是我殺的!”水元子沒有介意丁三甲的質問,繼續開口解釋道:“是死士,口中含有毒『藥』。很多年沒見過了!”

“死士?毒『藥』?”

丁三甲突然注意到兩個黑衣人左手手掌拇指和食指間拿到細細的傷痕,那是日本武士練習劍道之後方才會留下的痕跡。咬牙道:

“日本人!”

“先離開這裏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多少折騰!”

水元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丁三甲點點頭,扶起二手自行車迅速離開橋底。

“看來你得罪了不少人啊!”

在丁三甲拐上另外一條路以後,水元子調侃的聲音響了起來。

丁三甲卻是沒有理會水元子,隻是一個人自顧自地回想剛剛發生的事。雖然這幾天自己沒少被別人威脅過,但是像今天一樣直接被人當街刺殺卻是第一次!

也隻有這一次丁三甲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回想起那天在錢櫃的時候被自己教訓過的矢野次郎,丁三甲嘴角泛起一絲陰冷。原以為被自己敲打之後孔真矢野次郎他們會安分幾天,隻是看來似乎是自己過於樂觀了。

“你知道那兩個殺手的底細?”

平複了情緒的丁三甲對水元子問道。

“不知道。隻能看出來他們所施展的是一種頗為奇妙的遁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從日本過來的。隻不過這兩個人的水平明顯太低,估計是不入流的角『色』!”

聽到丁三甲凝重的語氣,水元子終於不在調侃,也鄭重其事地回答道。

“不入流!”

聽了水元子的話丁三甲再一次握緊了拳頭。原本以為自己在修煉了《五行輪》之後起碼會有一絲自保的能力,想不到僅僅隻是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就能讓自己束手無策!

“當年我們修真界的長老會有規定,修真之人不能對凡人動手。隻是這些規定對蠻夷卻是不太適合,你自己卻是要小心了!”

聽得出來水元子也對這突然出現的暗殺有些忌憚。雖然自己是暫居在丁三甲體內,但是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入定修行中,哪裏有時間時時刻刻注意丁三甲的附近。

“力量!還是力量!如果是自己有了諸葛孔雀甚至是林淩這樣的實力以後,又豈會像今天一樣狼狽!”

丁三甲咬緊牙關心裏暗道,隻要自己將《五行輪》煉製至大成,別說是區區幾個刺客,就算是單槍匹馬殺上木劍門光複五行宗誰又能奈我何!

“先別說這個,我問你。為什麽我按照《五行輪》上麵的方法修煉以後會沒有絲毫效果,甚至連我之前修煉的真元也不見了!”

丁三甲突然掉轉話鋒,對水元子問道,很有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之前修煉的真元?”

水元子在丁三甲腦海裏一陣冷笑,“你什麽時候有過自己修煉出來的真元?之前那些不過是我進入你身體以後不小心逸散在你身體裏的而已!”

“那現在呢!”

“現在我蘇醒了,自然要把那些真元收回來,蚊子雖小但也肉啊!”

水元子的回答理直氣壯。

“我……”

丁三甲一陣腹誹。想了想又開口問道:“那為什麽我現在修煉五行輪好像沒有一點變化?”

“很正常。”

水元子一本正經了起來,總算是有了一絲老師的樣子:“五行輪又叫五行劫,破五行修大道,必然是要先破而後立。否則你當我五行宗的無上功法是這般好修煉的嗎!”

“先破而後立……”丁三甲突然想到笑傲江湖裏的“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心裏猛地一個哆嗦。

“不過說起來倒也不是很難,你原來因為我逸散在你體內的真元而半隻腳踏進了修真之途,現在被我重新吸收進體內而修為盡失,也勉強算是先破了。但是卻還有另外一個蠻大的難題沒解決。”

“什麽難題?”

“修行之人首要的便是築基,隻有開始的根基牢了以後修煉方才是事半功倍,否者的話一味自己埋頭苦練而沒有人來替他築基的話那便注定了這個人在修真路上走不遠。這也正是我們這些修真門派興起的原因之一。”

“築基便是要用**力來替你疏通體內的經脈,以達到淬煉的目的。當年我們五行宗裏就有專門的傳功長老來替門下弟子來做這件事。”

“你不是水宗宗主嗎!那就趕緊幫我築基啊!別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會!”

丁三甲沒好氣地打斷水元子的話,早說不就好了,非得害自己浪費這麽多天。

“但是現在卻是有個問題,我沒有肉身,現在也隻不過是元嬰低階而已,所以暫時還沒有能力幫你築基!”

躊躇了下,水元子終於點出問題的關鍵。

聽到水元子的這句話丁三甲反倒是平靜下來。反正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在暴跳如雷也無濟於事。

“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丁三甲淡淡道,語氣平靜全然沒有一絲的波動。

見慣了丁三甲嬉皮笑臉的水元子倒是有些不自在了,楞了楞,接著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你可以繼續修煉‘五行輪’,匯聚起來的靈氣我可以幫你淬煉身體,這便也是築基的一種手段。隻不過這種方法耗費的時間會比較長。當然這也是為什麽我之前不把真相告訴你的原因,我是怕你會忍受不了長時間的築基過程。”

“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丁三甲敏銳地從水元子的話裏抓到一絲苗頭,立馬提問道。

“還有一種方法便是找到有**力者直接將真元打入你體內,幫助你築基。這是一般修士築基的方法,而築基的程度則要看對方舍得將多少真元傳給你。隻不過這種方法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水元子的言語有些低落,想他堂堂的五行宗水宗宗主,現在居然落得個連幫關門弟子築基的能力都沒有,著實有些淒涼。

“其實這也沒什麽!”

丁三甲注意到水元子話語中的失落,方才想起這個號稱要給自己最好修煉條件的老人方才結束了渾渾噩噩的遊『蕩』生活蘇醒過來,麵對著曾經的死敵現在的修真界第一大門派木劍門,怕是心裏比自己還要難受上十分。

“我現在二十歲,就算是築基十年,也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去修煉!”

丁三甲突然坦然地笑了起來,“隻不過以後有什麽動靜盡量別瞞著我就是了!”

水元子心裏一陣熱流。自己是有多少年沒被人如此坦誠地對待過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最後一個問題!”

丁三甲突然話鋒一轉,“為什麽我被人打了這麽久你才出來幫我!要是我被人幹趴下了以後可沒人給你送終!”

“……這個,我以後除非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都不會出手了!”

水元子沒有像丁三甲所預料的那樣在被自己的一陣子煽情之後就拍拍胸脯說以後你的安全我包了之類的豪言壯語,相反給出的答案倒是讓丁三甲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吧,你知道的,我的仇人很多啊!”

丁三甲哭喪著臉哀求道:“況且我現在一點真元也沒有,完完全全是『裸』奔啊!”

“我出手的話木劍門的人遲早會發現,這對你更加不利。況且我現在還要融合淨水珠,這顆珠子跟我分開了二十年,現在得重新煉化,難度不小。而且我還要幫你淬煉身體,實在是顧不過來。”

“那我怎麽辦!”

比起所謂的築基來,丁三甲毫無疑問更加在意自己現在的安全。

“小麻煩你自己解決,也算是一種曆練,對你大大有好處。至於那些你解決不了的……”水元子泛起一絲冷笑:“你真當我水宗無人嗎!”

“少爺,行動失敗了。”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對背對著自己坐著的一個年輕人躬身道。左手的一隻袖管空空如也,竟是個獨臂老人。

“失敗了?原因?”

年輕人並沒有轉過身,手裏把玩著一枚老坑翡翠雕成的通體碧綠的小獅子印章淡淡問道。

“不知道。派去的兩個人都死了,是服毒自盡的。要不要派些家養奴才過去?外麵的人到底不如自家人好用。”

“算了,也不知什麽大事。隻是想不到這家夥的命竟是這樣大。這樣也好,可以慢慢玩,否則這幾年在杭州也太無聊了。”

年輕人毫不為意地淡淡道,隨手將翡翠獅子扔在地上。印章在古香古『色』的書桌上滴溜溜地滾了個圈,『露』出四個字。

“承天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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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送行

回到寢室裏丁三甲自然沒有跟猛子還有孔元提自己被暗殺的事情,且不說這類事情他倆解決不了,就算是能解決丁三甲也不希望他倆摻和到這灘渾水裏來。

一旦牽扯進了這些匪夷所思的異能之中,丁三甲並不認為猛子和孔元可以幫上忙。雖然從表麵上看這件事情似乎與孔真脫不開關係。

向來信奉來而不往非禮也的丁三甲當然不會就此吃掉這記啞巴虧。雖然自己現在沒能力去做些什麽,但並不代表丁三甲會一直放任自己的對手!

雖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不過寢室倒還是依然燈火通明。自從開始奮發圖強以後,516的作息時間明顯被徹底打『亂』,丁三甲倒也不甚為意。沒辦法,現在時間明顯不夠用。

寢室裏猛子破天荒地在看《貨幣銀行學》,一門號稱是通過率極低的專業選修課。學院杯籃球賽早已打響,正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猛子帶領下的球隊一路橫掃過來,直指冠軍。而現在決賽開賽在即,這才是真正的較量開始。在權衡了各方麵的因素之後,猛子繞過江中遊直接敲定了球員的上場名單。除去猛子以外,其餘全是通過各種關係想要在校領導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猛子來者不拒,而且在言語之中隱隱透『露』出自己是背負了巨大的壓力才讓爭取到讓他們上場的,這讓那群家夥好一陣的感激涕零。

“對了,聽說歐陽巫雲又重新回拉拉隊了?”

孔元見到丁三甲回來,扔下手裏的《投資經濟學》課本便開始八卦,絲毫沒理會猛子在聽到歐陽巫雲這個名字以後微微皺起的眉頭。

“是嗎?”

丁三甲樂嗬嗬地接過話題。卻看到猛子還在那裝模作樣地看書,於是一把抽掉猛子手裏的書:“說說,說說。啥時候去推倒啊?多標致的小媳『婦』!”

“推你妹!”

猛子翻了翻白眼爆了句粗口,“歐陽巫雲回不回啦啦隊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

“這話會遭天譴啊!”

孔元嬉皮笑臉地湊上來,“那模樣,那身材,那氣質!完完全全就是雨宮琴音的翻版啊!”

雨宮琴音是孔元在島國唯一的偶像,當然是愛情動作片領域。

“而且聽說歐陽巫雲的老爹還是市委班子的成員啊!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輕鬆地就在啦啦隊裏進進出出!”

丁三甲繼續蠱『惑』道,很有種狼外婆的潛質。

果不其然聽了丁三甲的話猛子猛地抬起頭:“當真?”

“假的!”

丁三甲哈哈一笑,將手裏的書扔還給猛子:“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想你去做這種出賣**勾引『婦』女的事!沒個這個必要!再者說了,要是你們都去沾花惹草了,就更沒水靈靈的大白菜肯搭理我了!難不成還一輩子處男下去?”

猛子沒搭話,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第二天是禮拜天,向來沒有睡懶覺習慣的丁三甲自然是在六點半的時候準時起床。剛梳洗完畢想要出門鍛煉,便接到了夏天的電話,說是今天詹妮她們要回國,讓丁三甲一起去送送。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後夏天與丁三甲熟絡了許多,甚至丁三甲偶爾還會接到這個白襯衫女孩類似於“從前有一個劍客,他的劍很冷,眼睛很冷,心很冷,最後他冷死了”之類的冷笑話短信。丁三甲也不例外,至少手機裏那個“包過四級”的名字已經被他鄭重其事地替換成了夏天。

兩個人約好在“行雲”食堂門口見麵。丁三甲照例是提前五分鍾,卻想不到夏天已經早早地等在那裏了。

還是一身白襯衫加上洗得有些泛藍地牛仔長褲。柔柔弱弱地站在食堂門口,惹得進出食堂的人一陣陣的側目。畢竟外語係那朵水蓮花的名號在學校裏如雷貫耳。

夏天倒無所謂,從初中開始便被人封做校花的她早已習慣了這些目光。

“你空手嗎?”

夏天見到丁三甲雙手『插』在口袋裏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故作驚訝。

“怎麽?有問題嗎?”

丁三甲看了看夏天手裏提著的兩個袋子,又瞧了瞧自己空著手。心道莫非自己果真是忘了什麽不成。

“總該給詹妮她們送點小禮物做紀念吧!”

夏天佯裝不滿地盯著丁三甲,眼神微微有些嗔怪:“不然顯得我們多沒誠意。”

“額……這個……”丁三甲倒還真沒想到這個。不過就算是想到這個丁三甲多半還是會空著手來,且不說自己沒錢,就算是有錢也不會這麽花,還不如在吃飯的時候給自己加個雞腿來的實在。

“就知道你們男生總是這麽粗枝大葉的!”

看到丁三甲一臉的窘態,夏天撲哧一笑,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丁三甲的額頭。一朵白蓮花風姿搖曳。然後將手裏的一個袋子遞給丁三甲:“我幫你準備好了!”

“這這這……不好吧……”丁三甲連連擺手。他自然清楚夏天的經濟條件跟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否則也不會一直領著學校的勤工儉學。

“就是幾塊從絲綢街淘來的絲綢手絹,不值錢。”見到丁三甲推脫,夏天聲音略微低了下來。因為經濟原因從小敏感的她自然知道丁三甲的顧忌著什麽,“這幾塊錢我還出的起。”

“那小生就謝過小姐了……”

丁三甲學著《西廂記》裏的唱段,對夏天長長做了個揖,然後要靠近夏天壓低聲音道:“我這樣應該不算是被包養的小白臉吧?”

一股淡淡的花『露』水味道幽幽傳進丁三甲鼻子裏,清新可人。

“你去死!”

原本情緒有些低落的夏天被丁三甲一下子逗樂,一把把袋子甩在丁三甲手裏:“請我吃早飯,然後本姑娘再考慮讓你做我的小白臉。”

吃完早飯以後丁三甲和夏天便直接去了蕭山國際機場。詹妮她們在普修斯受傷以後便一直住在市區,沒回學校。夏天拉著丁三甲去看到她們幾次,雖然知道普修斯的那點傷在會三級治愈術的詹妮麵前並不算什麽,但是丁三甲還是特意帶去過幾副中『藥』。不希望她們有多在意,僅僅隻是丁三甲因為搶了淨水珠而讓她們陷入險地的一絲愧疚而已。

倒是幾次以後普修斯對丁三甲的態度大為改觀。事實上這個滿頭金發的強壯男人在丁三甲那天主動要求背他下山以後就已經開始對自己之前對丁三甲的態度感到後悔。而在丁三甲帶來幾次傳說中神奇的中國『藥』草之後,更是對丁三甲感激萬分。哪裏還有一絲之前倨傲態度。

“下次一定要來梵蒂岡!”

在臨上飛機以前普修斯對丁三甲狠狠地一個熊抱,然後將一塊類似於勳章的東西塞到丁三甲手裏,上麵是一簇劍蘭,以及臥在邊上的一頭金發雄獅。

“這是我們斯塔克曼家族的友誼,下次你來梵蒂岡的時候一定要帶上!”

普修斯用力地捶了捶丁三甲的胸膛,提醒道。

詹妮在一旁輕輕地捂住了嘴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枚斯塔克曼家族的族徽所代表的意義,那是一個曾經出現過三名列席兩名圓桌騎士以及無數護殿騎士的光榮家族。事實上普修斯的叔叔,伍德……斯塔克曼,正是現在教廷十三位圓桌騎士之一。而普修斯作為家族中最早成為見習騎士的成員,未來極有可能會接替伍德……斯塔克曼的位置,成為斯塔克曼家族的第三位圓桌騎士!

產生過三位圓桌騎士的家族!這在梵蒂岡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丁三甲自然不會知道這枚勳章代表的巨大含義,他隻是接過勳章把玩了一下,沒發現有特別的地方,便隨手放進了口袋。

而詹妮對夏天也是很有些戀戀不舍,詹妮甚至向夏天建議說回去以後會向學校保薦夏天,從而會給她爭取到一個出國名額。

對於一個外國語學院的學生來說,出國自然是實現自己夢想的重要途徑之一。丁三甲從夏天掩飾不住的笑意不難看出夏天對這個提議很是動心。

從機場出來以後丁三甲並沒有同夏天一起回學校。隻是在下車以後便同她分手朝學校後麵走去。那裏是學校的一個類似於家屬區之類的小區,丁三甲對此再也清楚不過。老校長便住在這裏。

這個禮拜天去看老校長,這是丁三甲早早就打算好的事情。一來是因為確實是有些時間沒見過那個喝碧螺春的老頭了;二來則是因為下禮拜一便是學院杯決賽的日子,丁三甲自然要去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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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投石問路

老校長的家在小區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簡簡單單的門麵,被寥寥幾筆在上麵隨意勾畫出來幾枝柳條,甚至連門口的兩幅對聯都是自己手寫的幾個大字。“四麵荷花三麵柳,一城山『色』半城湖”,這副描寫濟南的名對出現在這裏竟也有一絲相得益彰的感覺。隻不過那幾個字歪歪扭扭的,水平著實不敢恭維。

門鈴響起來之後開門的是個保姆模樣的人,在看見丁三甲以後有些警惕,隻是把門開了一條小縫,『露』出半張不算是太和善的臉,看來以前沒少受那些拜訪者的『騷』擾。

“我找老校長。”

丁三甲微微一鞠躬,『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配合上淳樸的模樣,親切感十足。

保姆倒是有些恍了恍神。她在這裏做保姆的這幾年沒少見登門求見老校長的人。隻不過像眼前這位忠厚淳樸的倒確實不多見,更何況是空著手來的。

一時之下竟不知道是該讓這個小夥子進來還是像往常一樣打發掉。

“外麵是誰啊!”

似乎是看到保姆在門口許久沒進來,老校長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丁三甲朝保姆阿姨『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隨即扯開嗓子:“是我哎!丁三甲!”

屋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隨即一個腦袋從門縫裏伸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丁三甲。卻也絲毫沒有開門迎客的意思。

“丁三甲!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要來!老頭子我最煩的就是這種送禮求人的事!趕緊給我滾蛋!”

說著竟頭一縮,便要關門。

“別啊!我又沒拿什麽東西!不送禮不送禮,是空手,空手來的!”

丁三甲很是無辜地攤了手,就差伸手去翻衣服口袋。

“進來吧!”

走回屋裏的老校長一個聲音傳出來。丁三甲嘿嘿朝著保姆阿姨憨厚一笑,很是自來熟地換上拖鞋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也沒在意那拖鞋上兩隻粉紅『色』的小兔子。

“老校長,您還是一如既往地清高啊!”

剛一進門丁三甲便看到老校長麵『色』不善地坐在沙發上。當下忙不迭地一頂大帽子扣上去,不就是彈衣炮彈嗎,誰不會啊。

“少跟我來這套!學院杯籃球賽決賽快開始了,我估『摸』著你小子鐵定要來走後門,還真他娘的是個比猴還精的家夥!”

看到丁三甲老校長愣是沒給他好臉『色』,又是一句粗口爆出,哪裏有半點桃李滿天下的宗師模樣,惹得看慣了老校長義正言辭一本正經模樣的保姆冷不丁被驚得一個踉蹌,手裏的一杯茶也差點撒出來。

“別給他喝茶!浪費了我的好茶葉!”老校長瞥到丁三甲站起來去接保姆手中的茶杯,又是一個鄙視眼神過去,“給他一杯開水就可以了!”

“對對對,喝水好,喝水好。”

丁三甲接過茶杯又畢恭畢敬地放在老校長麵前,很是一副逆來順受的老實人模樣。惹得對老校長的行事作風一直佩服地很保姆都一陣的看不順眼。多好的孩子,簡直跟咱在鄉下的狗剩子一樣實誠啊!

“那天讓棋書帶給你的茶葉收到了?”

老校長愜意地翹了個二郎腿,眼睛瞥了瞥貌似憨厚的丁三甲道。

“收到了收到了,您太客氣了。”

丁三甲嘿嘿一笑,足足一斤的極品碧螺春,除去被猛子孔元那倆牲口糟蹋掉的,還有的賺。到時候足夠家裏那老頭子過過茶癮了。

“茶葉好好放著,到時候給家裏老人帶去!別到時候說我占了你的便宜,被你這猴精的家夥盯上,我可是有的受嘍。”

老校長輕輕抿了口茶,言語裏倒也聽不出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哪裏哪裏,還是校長您猴精,我還得多多學習。”丁三甲習慣『性』地接話,驀地想到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隻好低頭猛喝水,自然沒留意到為什麽老校長會知道他家裏有個嗜茶的老頭。

“還是為了籃球賽的事情來的吧?怎麽?我都答應了要去看球賽了,還不放心?”

老校長放下茶杯,看著丁三甲道。玩笑開夠了擺譜也擺夠了,自然要開始討論正事。雖然這在他眼裏還真不算什麽。

“當然放心。”聽了老校長的話丁三甲隨即也褪去了臉上的憨厚笑容,在早已見識自己淩厲一麵的老校長麵前當然不用偽裝什麽。還在浙西小村子裏窩著的老頭子在丁三甲第一次說謊的時候便教過他,在那些活了半輩子的老家夥麵前最好收起自作聰明的嘴臉,老老實實做一個傻子。

“但是您知道的,籃球賽是一碼子事,但是籃球隊隊長又是一碼子事,還有學生會『主席』……”

丁三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他讓猛子回到籃球隊的目的向來明確,拿下籃球隊隊長的位置,然後直奔學生會『主席』的位置。而在丁三甲的原本的計劃裏這起碼要花上近一年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是在大四的時候能夠達到目標。

隻不過現在居然搭上了老校長這根線,丁三甲有信心讓這個時間變得更短,甚至更有把握。

“怎麽?還想讓我直接幫你去要學生會『主席』的位置?”

老校長一陣冷笑,話鋒突然淩厲起來:“丁三甲啊丁三甲,你這是不是太過於取巧了?還是說獅子大開口?”

對於老校長突然的不怒自威丁三甲絲毫沒放在心上,隻是自顧自地掏出口袋裏的記事本當著老校長的麵在上麵畫了起來:“籃球隊現在有兩個副隊長;學生會體育部又有一個部長三個副部長;而學院學生會又有一個會長四個副會長。這還不算校學生會的成員。猛子要一步一步走上去,這都需要時間打理……您知道的,我們都已經大三了……最缺的就是時間。”

在紙上畫完四個階梯狀示意圖,丁三甲抬起頭望著老校長,不卑不亢,簡單地像是隻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那你想怎麽辦?”

老校長從口袋裏『摸』出老花鏡戴上,抄起丁三甲放在桌子上的示意圖看了看,方才慢悠悠地問道。

丁三甲從老校長手裏接過記事本,用筆在學生會體育部上麵打了個叉叉,道:“籃球隊我能搞定,但是體育部這一步是不是有些多餘了?您看能不能……”

“好小子,還真夠算計!誰都知道從籃球隊空降進體育部才是最大的難題,而從體育部爬到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也才不過是幾個部門的競爭的而已!你這一開始就把最難的山芋丟給我,說說看,原本這一步是要花掉你大部分的時間的吧!”

老校長聽了丁三甲的話又是一陣冷笑,奪過筆在丁三甲打上叉叉的地方又重新寫上體育部幾個字,筆力遒勁,穩穩壓住前麵幾個字。

丁三甲心裏一驚,望向老校長的眼神也多了份異樣。原本以外老校長對這類的小事應該是不會在意的,想不到賦閑在家如此久的他居然仍會這般一針見血。正如老校長所說的,猛子進軍學生會『主席』最大的障礙就在於如何以籃球隊隊長的身份空降入學生會。雖然以前有過先例,當畢竟少的可憐。籃球隊和學生會說到底還是兩個部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學生會的人還不至於不知道。

而在丁三甲原先的計劃表中,這起碼要花掉六個月的時間!

“這對我來說有點難,但是對您而言一點都不難。”

丁三甲抬起頭,盯著老校長道:“這您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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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山登絕頂誰為峰

“這個忙,我不能幫。雖然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這個忙我不能幫。”

老校長從丁三甲的記事本上收回目光,不容置疑道。

聽了老校長的話丁三甲臉上微變,卻又立刻平靜下來,開口道:“為什麽?”

注意到丁三甲瞬間控製住情緒的老校長暗自欣賞地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就光是這份定力就足夠讓丁三甲有資本笑傲同齡人。雖然老校長見到過不少還算得上優秀的富二代官二代,也能夠在那些上位者麵前談笑風生不落下乘。但若是除去他們那身光鮮亮麗的外衣的話,卻是遠遠不如這個從浙西小山村裏爬出來的土娃子。

雖然老校長一直覺得那身外衣其實也是最重要的資本之一。

“原因很簡單。說得冠冕堂皇一點就是我現在已經退休了,閑雲野鶴一隻,自然不會去理會學校裏的瑣事。看球賽可以,畢竟那是豐富老年人的精神文化嘛。”

丁三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天地良心,丁三甲並不覺得這幾個字有多貶義,隻不過順嘴了而已。

所幸老校長也沒什麽功夫注意到丁三甲的遣詞用句,隻是自顧自地開口道:“另一個理由就是我想看看你怎麽親手把你朋友送上學生會『主席』的位置,老頭子我對這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隻有自己爭取來的才是最好的!”

“這話真書麵……”丁三甲自嘲地笑了笑,“對我們這些窮酸來說撿來的一百塊錢跟自己賺的一百錢沒什麽區別,都是一個禮拜的夥食費。”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做做軍師。”似乎有些不忍見到丁三甲失落的模樣,老校長開口道:“直接『插』手是不可能,但是做軍師出出主意借借東風還是可以的。”

丁三甲皺起來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底線在哪裏?”

“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幫你探探學校的口風,但是不會直接跟分管學生會的老師接觸,也不會直接提你們的名字。”

老校長似乎是下了決心一般。說實話,這對於從來一視同仁的而言已然是最大的讓步。事實上丁三甲也從來沒指望過老校長會直接幫猛子坐上學生會『主席』的位置,能夠幫忙出主意探口風就已經大大朝出了丁三甲的預期。

畢竟世界上有個買賣叫掛羊頭賣狗肉,丁三甲對此頗有心得。雖然不至於打著老校長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但是用來敲打敲打別人也還是不錯的。

“還是校長您關心我們下一代成長啊!”得到老校長保證的丁三甲一臉諂媚,屁顛屁顛地跑去拿熱水壺替老校長的杯子續上開水,“您喝水,茶涼了味道就散了。”

“瞧你這點出息!”

老校長笑罵一句,又朝丁三甲斜了斜眼睛:“去書房殺一局?”

雖然不樂意,丁三甲臉上還是一臉的受寵若驚笑意盈盈跟著老校長進了書房。剛一進門,便注意到正對門掛著的一幅橫幅,寫著三個字,“笑三癡”。

筆力遒勁入木三分,遠遠不是門口那副對聯上幾個寒磣字可以比擬的。雖然隻是區區的三個字,但在筆畫之間卻是霸氣凜然,隱隱中竟是帶有一股莫名的攻擊『性』。

丁三甲看了看老校長一臉平和的模樣,暗道真看不出來老校長居然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麵。

似乎注意到丁三甲在看這幅書法,老校長也抬起頭來解釋道:“這是二十多年我的一位老朋友寫給我的。其實說是老朋友倒也有些牽強,他倒更像是我的師傅多一些。”

從不放過任何細節的丁三甲自然注意到他說的是“師傅”,而不是“老師”。

“那他現在呢?”

“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麵了。”老校長的眼睛裏難得地出現了一絲落寞,指了指書法下首的署名道:“這是他的名字。”

“火奴?”

丁三甲默念幾遍,隨即又將注意力轉到三個大字上。

注意到丁三甲似乎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反應,老校長心裏難免一陣歎息。心想果真是連名字也隱去了,不知道是在躲些什麽,就算是對最親近的人也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名。

“能看出什麽不?”

老校長站在丁三甲身後,言語之中竟帶有一絲慈愛。

丁三甲一愣,不過還是開口道:“山登絕頂我為峰。”

老校長點點頭,心想到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意境。古人誠不我欺。

隻是他不知道丁三甲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他越看這幾個字越眼熟。

兩個人擺好棋局剛要開始下,卻聽到一陣開門聲傳來,然後就是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拖鞋呢!”

丁三甲偷眼看了看自己腳上,一雙粉紅『色』的拖鞋很是可愛。剛剛一進門便開始跟老校長明爭暗鬥,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竟給自己穿了小鞋。

“要不我們改天再下?”

丁三甲指了指門外,“外麵好像有人來了。”

“唉,罷了罷了。”

老校長推掉棋盤,“這丫頭回來了鐵定是下不了棋了,出去吧。”

丁三甲求之不得,恭眉順目地跟在老校長後麵走進客廳,卻看到陸棋書和之前那個風『騷』地瑪莎拉蒂男周逐日正站在門口。

注意到陸棋書盯著自己腳上的拖鞋,丁三甲憨厚地一笑,忙上前將拖鞋換下。

陸棋書眼神裏厭惡一閃而過,將平日裏寶貝地不行的流氓兔拖鞋踢到一邊,彎腰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新的換上。

丁三甲繼續憨厚地笑著,似乎沒見到陸棋書的動作。

“校長好。”

周逐日見到老校長出來,忙上前鞠躬問好。看起來對老校長的脾氣也熟悉的很,如同丁三甲一樣,也是兩手空空。

“這是小周,法學院的。說起來你們還是同學。”

老校長淡淡地向丁三甲解釋道,卻絲毫沒有向周逐日介紹丁三甲的意思。

“你好,我叫丁三甲。”

丁三甲往前一步,朝周逐日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之前就聽孔元介紹過他,雖然是跟孔真那一路的,但是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這些人還是丁三甲暫時小看不得的家夥。

“周逐日。”

周逐日臉上也是淡淡的笑意,向丁三甲伸出手。隻不過在兩隻手快要接觸到的時候飛快地用指尖握了一下,隨即又馬上鬆開。

丁三甲臉上的笑意更甚,這次倒是真心實意沒有絲毫的虛假成分。一個連自己的喜惡情緒都無法掩飾的家夥對腹黑男丁三甲而言完全沒有絲毫壓力。

“聽說小周是這次杭商院的籃球隊外援?要參加這次的學院杯籃球賽決賽?”

見到丁三甲和周逐日至少表麵上還算平靜,老校長笑眯眯地開口道,殺機四伏。

聽到老校長難得地主動開口問自己的情況,周逐日立馬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隻是言語之中還是掩飾不住盛氣淩人的模樣:“杭商院的籃球隊隊長跟我是朋友,這次竭力讓我去幫忙。您知道的,我向來對這種比賽不感興趣。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推脫不了,本來那天我還有個辯論會。”

周逐日當然不會說自己自從聽說老校長要去看比賽之後立馬就搭上了杭商院的關係,甚至是這種“外援”之類的蹩腳借口。

隻不過丁三甲目測周逐日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估計球技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丁三甲是財會學院籃球隊的,這麽說你們這次會是對手啊!”

老校長絲毫不管自己話一出口之後引起的殺機。立馬眼觀鼻關心,一副你們愛怎麽鬥就怎麽鬥的模樣。

果不其然,在聽了老校長的話之後周逐日臉上的和煦笑容馬上轉化成了驚訝然後是蔑視,就連直接當丁三甲是空氣的陸棋書也眼神複雜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丁三甲。

“我是替補,沒機會上場。”

丁三甲沒理會兩個人眼睛裏的複雜含義,自嘲似地笑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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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幫手

“你們年輕人聊,老頭子我就不摻和了。”

注意到客廳裏被自己撩起來的殺機四伏的氣氛,老校長慢悠悠地站起來朝書房走去。臨走時還不忘給丁三甲一個不厚道的眼神。

“我嘞個去!”

丁三甲一陣腹誹,馬上緊跟著站起來,“老校長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別,再坐坐。年輕人一起有話題。小周等下就走了,你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個飯。”

老校長走到書房,剛要關門,臨回頭不忘接著火上澆油一下。

果不其然,在聽到老校長的最後那句話以後,周逐日的臉『色』立馬鐵青起來。自己靠著和陸棋書的關係才勉強能夠偶爾來這裏坐一坐,但何曾有過被留下來吃飯的機會!

一個三流野雞學校的退休校長家裏的飯局在從小跟著父母出席過各種宴會的周逐日眼裏自然不算什麽。但若是大部分的一二線官員都曾經是這個校長的學生而且還會時不時地來到這裏聽校長嘮叨一番的話,那就別有一番意思了。

特別是當這個老校長還有一個漂亮的孫女的時候。

事實上陸棋書也對老校長最後的那句話吃驚不小。留外人在家裏吃飯,這……似乎是第一次吧。

“你跟陸老很熟?”

見到書房門關上,周逐日終於放鬆下來。整個人隨意地靠在沙發上,麵『色』不善地對丁三甲質問道。哪裏還有一絲之前的謙卑模樣。

“見過幾次麵。”

丁三甲也放鬆下來,迎著周逐日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雖然之前剛見麵的時候對這個似乎背景還不錯的年輕人有過一絲的忌憚。但是幾番觀察下來,丁三甲並不覺得這個連情緒也控製不了的跋扈家夥有什麽值得自己重視的地方。

“這個地方不是你能來的。所以,以後別再來了。”

周逐日淡淡地開口道。有扭頭看了看陸棋書,心裏暗怒道都那個什麽追了你三個月了,還隻是牽了下手而已!要不是你爺爺的原因,老子早把你就地正法了!

想到這裏越發覺得丁三甲被老校長獲準留在這裏吃飯是個極不好的信號。不管怎麽說這是自己女朋友在家裏跟別的男生第一次一起吃飯,居然被這個土包子給奪去了!

陸棋書顯然還在惱怒丁三甲剛剛穿了自己心愛的拖鞋。鼻尖一皺一皺地,惹得上麵那顆小黑痣『亂』動。

丁三甲微微一笑:“我還沒吃飯呢。”

剛想再添一句,口袋裏的破手機響了起來,一條陌生短信。丁三甲點開一看,沒有署名。

“我孫女不錯吧,抓把勁別讓別人給糟蹋了!我看好你噢……”

丁三甲用腳趾頭也想地出短信是誰發的。當下手指飛快地按出一條,你丫誰啊,拉皮條的吧!老子是共青團員!收起你那一套!

想起老校長看了短信以後吃癟的模樣,丁三甲心裏一陣暗爽。叫你裝神弄鬼,叫你火上澆油!

周逐日看到丁三甲看著手機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心裏一陣鬱結!這那個什麽是完完全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啊,要不是這是在老校長家裏,自己早一拳揮過去了!

定了定神,周逐日冷哼一聲,繼續道:“在杭州,還沒人敢跟我這麽說話。”

丁三甲張了張嘴,剛想說那是因為你沒碰到我,不然早習慣了,手機卻又是另外一條短信進來。

“好小子丁三甲你給我等著!還想不想當學生會『主席』了!”

示威『性』地,書房裏一陣咳嗽聲響了起來。

丁三甲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哆哆嗦嗦地回過去一條,老校長原來是您啊,沒想到您眼神這麽好,還會發短信。要是身子不舒服的話就喝口水,要不我給您端進去?

周逐日再次鬱結,這什麽情況!當自己完全不存在嗎!自小被別人當成是中心的他當下將手裏的杯子重重地一放在桌子上,惹得陸棋書一陣皺眉。

丁三甲卻是站了起來,對陸棋書抱歉地笑了笑。然後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老校長,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吃飯。”

“滾吧!”

書房裏一句粗口爆出來,見怪不怪地丁三甲低頭呢喃一句您那個什麽的真豪爽。轉身走出屋子。聲音不大,卻足夠房間裏房間外的人聽見。

“他什麽來路?”

周逐日盯著關上的書房門對陸棋書微微皺眉問道。書房裏正一聲聲被刻意壓低聲音的爽朗笑聲傳出來。

許久沒聽到爺爺這麽開心笑過的陸棋書也心情大好,笑著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爺爺倒是提過他好多次,上次還讓我給他送去一斤茶葉。對了,他好像是沈姐姐班裏的。”

“沈子衿……”

周逐日的臉上似笑非笑。“這個盤著頭發帶著黑框眼鏡穿著製服的女人也是尤物啊。”

倒不是說丁三甲故意擺譜不在老校長家吃飯,這次丁三甲倒是真的有事。剛剛在發短信的時候水元子的聲音在丁三甲的腦海裏響了起來,讓丁三甲馬上去錢塘江邊的江濱公園。說那裏有人在等他。

對於水元子的不按套路出牌丁三甲已經表示毫無壓力,當下馬不停蹄地往江邊跑去。所幸老校長住的小區是江景樓,離錢塘江也不遠。

確實有人在等丁三甲。當丁三甲氣喘籲籲地趕到江濱公園的時候,一抹白『色』的背影讓丁三甲有那麽一刹那竟是往了自己身處何方。

一襲白紗長裙,齊腰的長發垂在腰間,腳上是一雙素『色』的繡花鞋。彷佛像是隻是這天地間不惹片塵的存在,隨時都要羽化飛升一般。僅僅隻是一個背影,就足夠讓丁三甲窒息。

看到背影以後水元子也是吃驚地“咦”了一聲,眼前這個人分明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但是為什麽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如此接近。

“是她嗎?”

丁三甲回了回神,朝水元子問道。

一貫冷靜的水元子也拿不定主意,隻是含糊不定地道:“應該是吧……你去問問。”

“靠!問什麽啊!我又不認識她!”

丁三甲心裏一陣狂罵。“不是你跟我說有人在等我的嗎!”

“你就問,‘水母還好嗎’,就可以了。”水元子的聲音有些遲疑,勉強開口道。

“還水母,你怎麽不讓我問烏賊王八啊!”丁三甲剛要鄙視過去,卻發覺水元子的情緒很是不對勁,自從自己認識他到現在,似乎從未如此低落過。

鎮了鎮情緒,丁三甲在那女子身後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輕聲開口道:“水母還好嗎?”

聽到丁三甲的聲音女子後背猛地一顫,慢慢轉過身來。

早已被女子背影震驚住的丁三甲心裏再一次猛地一動。腦海裏隻出現了紅樓夢葬花詞裏的一句話,“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濁淖陷渠溝”。

不食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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