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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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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皇朝禦窖,男,四川 - 成都,起點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都住手,別打啦,呂布、白起,你倆當我說話放屁是吧?還有你,鐵木真,把板凳給我放下!」

  姜曉明就一屌絲庫管,沒曾想家裡卻平白無故來了幫大神級人物,只要養活他們一年,下半輩子就能榮華富貴,但每個月兩千塊錢工資,究竟該怎麼做才能不讓這幫人餓死?

  在線等,挺急的!!!

  -------------

【其他作品】:《魔王是怎樣煉成的》、《神級萬寶鼎》、《殲星降臨》


勿代為更新。

第一卷 味精帝國

第二卷 酒精帝國(上)

第三卷 酒精帝國(下)

第四卷 帝國大亂鬥

第五卷 盛世花都(上)

第六卷 盛世花都(下)

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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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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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哪吒

  我叫姜曉明,今年二十二歲,工作是一名庫管,工資不高,每個月就兩千塊錢,而我現在正坐在一輛賓利轎車的副駕駛,開車的是我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黃書河,他不是富二代,但這車是他的,牛逼吧?

  好了,這不是一個屌絲逆襲的故事,黃書河不是富二代,更不可能是富一代,他的真實身份有兩個,一是搖滾青年,二是黑車司機,車確實是他的沒錯,但這卻是一輛零六款的克萊斯勒300C,二手買的,五萬來塊錢,黃書河只是把圖標換了一下,這車就變成了價值好幾百萬的賓利。

  開這車拉活,生意還是挺不錯的,一般坐他這車的人也就兩種感覺,要嘛覺著特牛,要嘛覺著特傻……

  今兒是黃書河二十二歲生日,咱倆也沒別的什麼朋友,只能相約著出去吃了一頓烤串,這生日也就算過了。可飯吃完他卻不想回家,總覺得生日應該留點什麼值得紀念的東西。

  這小子好像之前就策劃好了,我們在飯館結賬的時候他就管老闆要了一小瓶白酒,我當時挺納悶,咱倆平日裡都不喝酒,他買這玩意幹嘛?但我也沒多問,就在剛才,我卻突然發現情況不對,因為黃書河走的路線壓根不是送我回庫房,而是在滿城的晃蕩。

  「咱們這是上哪呢?」我十分不解,在一旁問道。

  「別管,你幫我盯著你那頭,看看有沒查酒駕的。」他這話剛說完我就心叫要遭,這孫子該不會是想調戲交警吧!正想著呢,就見路邊有警燈閃爍,完了,真遇上交警了。

  黃書河看到警車也是興奮得緊,二話不說摸出先前買的白酒擰開蓋兒就往車裡撒,然後還抹了自己滿滿一身,我看到這場景當時就嚇了一跳,猜對了,他這生日果真有意義,他是找刺激來了!

  前頭的車一個接一個的走了,也沒多大功夫就輪到我們,看著窗外的交警,我心下忐忑不安,調戲警察這事我以前可想都沒想過,也不知道黃書河接下來怎麼唱。

  交警走到窗邊,還沒說話呢估摸著就聞著老大一股酒味,臉色當時就變了,黃書河裝作沒看見,虛眯著眼把腦門子擠出車窗,脖子一揚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那樣子比弱智還弱智……

  只見那交警眉頭一緊:「喝酒了吧?熄火,下車,駕駛本。」

  黃書河卻裝作一臉的無所謂,磕磕巴巴回道:「你……你……膽兒挺肥啊……我……我跟你說,我這人喝……喝了酒脾氣可不太好……」

  交警哪見過這個?有逃跑的,有裝糊塗的,啥時候見過主動坦白還威脅人的?

  黃書河演技是真不錯,他一搭嘴就把交警給嚇一跳,正得意著呢,卻見那交警同志一聲招呼:「都快來,車裡有個醉駕的,趕緊拉出來。」

  呵!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三四個大蓋火鍋一擁而上,拉著黃書河就往車外頭拽,車門都沒開……

  那陣仗也真夠唬人的,黃書河也慌了,忙喊:「別拽別拽,我鬧著玩呢……」

  交警哪管他是不是鬧著玩,先拽下車再說,我一看這完了,出事了!也不能一直擱副駕待著,忙從車裡鑽了出來,跑到一邊拉著那领頭的交警:「警察叔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哥們今兒過生日,他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鬧這麼一出真對不住您了,他真沒喝酒。」

  交警把我從頭到腳一打量,有些哭笑不得:「喝沒喝酒測完才知道,不過要照你這麼說的話,你這朋友還真是吃飽了撐的,好玩嗎?」

  我趕緊搖頭:「不好玩不好玩。」

  交警道:「甭管好不好玩,先吹一個吧。」

  我忙對著交警點頭,一擰黃書河胳膊,氣道:「好好配合警察叔叔工作。」

  交警把酒精測試儀遞給他的時候他連想都沒想一口就把吹管給含住,卯足了氣的吹,那賣力的樣子我都擔心測試儀讓他給吹爆了,他是真嚇得夠嗆!

  等黃書河把吹管給吐出來的時候领頭那交警忙看了看測試儀,『嗯』了一聲,朝一邊的同事問道:「這過沒過氣兒啊?酒味這麼大怎麼顯示沒酒精含量啊?」

  「過倒是過氣了,該不會是咱們測試儀壞了吧?」

  「警察同志,我剛可真卯足勁吹了,您看我這嘴都吹腫了!差點斷氣了都……我是真沒喝酒,剛才就想開一玩笑,往身上淋了點,不信我呵口氣您聞聞,保管沒酒味。」

  黃書河一邊說話一邊湊近那领頭的交警呵了口氣,交警聞著他嘴裡那味差點沒吐了……

  只見警察忙閃到一邊,手捂著鼻子道:「呵!你是拿臭豆腐當口香糖嚼了還是怎麼回事?我襪子一年不換味兒都比你這個好聞……」

  看樣子是測試完了,我趕忙在一旁問道:「警察同志,他沒喝酒吧?」

  「沒喝。」領頭的警察回了這麼一句便開始低頭填處罰單,我長舒一口氣,這事總算過去了,哪知交警緊跟著又問我:「小夥子,你會開車嗎?」

  「我……我會騎……」

  「嘿!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你就貧吧,我跟你說,你自己打車走吧,你朋友得留下。」

  他這一說又把我給整蒙圈了,我忙道:「不是沒喝酒嗎?怎麼還不讓走了呢?」

  交警揮了揮手裡的處罰單,道:「你這朋友涉嫌阻礙執法,還有私自更改車輛圖標,扣六分,罰五百,兩個事加一塊,拘十五天,出來了記得趕緊把車改回來。」

  也不知道黃書河生日許的什麼願,不過他希望生日留點值得紀念的東西,這倒是滿足了……

  獨自回到庫房,我輾轉難眠,心裡還記掛著黃書河,這大冷的天被扔拘留所日子可不好受,但有什麼辦法呢?他自己找的刺激,也怨不了誰。

  在床上翻來滾去的心裡難受,這狀態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幸好今天週六我這庫房也不上班,都快天亮了才睡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下午四點多。

  醒來後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也不知道黃書河現在在拘留所裡怎麼樣了,正躺床上擔心著,忽然就聽耳邊傳來『咣』的一聲,我起身一看,我去,地板上赫然多出半截磚頭,而窗戶上僅有的一面玻璃就此沒了。

  一時間我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玻璃還被人砸了,這塊玻璃平日可沒少為我遮風擋雨,關鍵我寢室沒鏡子,還靠它弄頭髮呢。

  穿上衣服剛準備出門罵人,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們公司的這個庫房遠離市區,屬於農房建造的二層小樓,外頭有一農房特有的標誌,圍牆!為了防盜,圍牆上糊了厚厚一層玻璃渣子,大門鎖了沒人能進來,平日裝卸貨物車輛需要開進開出,院子空間就比較大,如果說是站在牆外邊朝我住的二樓扔半截磚頭,沒把子力氣還真辦不到,那也就是說,扔這磚頭的很可能已經進了我這院子了!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鎖了院門還能進來,那說明我這來賊了!

  思慮自此,我自然也就小心起來,從枕頭下取出公司配的電擊棒便開了房門,開玩笑,我這年齡也算血氣方剛,能在這麼荒僻的地方當庫管還能怕你一個賊?

  房門外便是走廊,站在上面能很清楚的看清院子裡的一切,出門後我倚著護欄向院子裡一打量,嘿!院子裡還真有人,不過和預想中不同的是,這個人似乎跟『賊』字不怎麼搭邊,因為,這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屁孩!

  「誒!你誰家小孩?」我站在二樓扯著喉嚨對著他喊,哪知這小王八蛋也不答話,只是站在院子中間衝著我一陣笑,就這態度,怕是故意扔的磚頭,把我給氣得,『蹭蹭蹭』就下了樓。

  「問你話呢!走,找你家大人去。」現在的孩子都淘氣,壓根不怕生人,他這麼大點也不怎麼懂事,我總不至於揍他一頓吧?還是只能找他們家長讓他們去管。

  我說著話便伸手去拽他,哪知這小子卻滑溜得緊,只見他身子微微往後一仰,也沒見他怎麼動,我居然抓了個空!

  這下不由讓我有些吃驚,也就一愣神的功夫,我猛然發現這孩子不太對勁,怎麼不對勁呢?這小孩的打扮太他娘的奇怪了!

  只見這孩子梳了個包子頭,晃眼一看還以為是女孩,可眉宇間透露出的英氣一看就知道是個男孩子,現在的家庭,一般孩子都不可能留這麼長頭髮,他也沒穿上衣,只裹了一個肚兜子,再看他手上,居然拿了一柄長槍,肩上斜跨著一個金色大圈,兩臂上還有一條紅菱纏著,怎麼看怎麼眼熟。

  「你……你這cos的紅孩兒吧……」我一陣無語,別說,這小崽子的打扮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紅孩兒?」小屁孩念叨了這麼一句,隨即笑道:「我怎麼能是一個下界妖怪呢?吾乃天庭中壇元帥、通天太師、威靈顯赫大將軍、三罈海會大神、永鎮天門的哪吒三太子!」

  「喲!那可久仰大名了,走吧,到你家去。」這孩子還挺入戲,扯淡扯得一溜一溜的,照這麼下去怕該走火入魔了,必須跟他家大人說說,好好管管,別以後長殘了,小孩子幼年的教育那可至關重要。

  「我家?我家在天上啊。」

  「新鮮,我還不知道哪吒住天上,但我也沒火箭吶!我問的是你在咱三聖鄉的家在哪。」這種小孩最麻煩,他不跟你撂實話,我心裡尋思實在不行我就拉這小孩四處去問問,反正這鄉也不大,估摸著街坊四鄰應該都認識。

  小孩一看我又要拽他,依舊保持著他的笑容:「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噗嗤一笑,這不廢話麼,隨便跑一個人到我跟前說自己是神仙,換誰都不能信。

  「那你說吧,你要怎麼才能信。」

  「你要能飛我就信,嗨!你說我跟你一小孩較什麼真呢,帶我找你家大人去。」說著話我就要去拉他,小孩往旁邊一閃,搞得我又抓了個空。

  「我要飛起來了那咋說?」

  「你要能飛起來我給你表演吃屎。」我也怒了,這小孩也太討打了,我姓姜的活了二十來年,不說見多識廣,起碼的科學我還是懂的,真要能飛起來,別說表演吃屎,你讓我蹦糞坑裡頭游一圈我都認了。

  小孩貌似還挺認真,只聽嘿嘿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可瞧好了。」

  說著話的功夫,小孩將手中的長槍舞出一朵槍花,隨即往原地一蹲,也沒見他怎麼用勁,『嗖』的一下子,臥槽!居然徐徐往上升起……

  這情景嚇得我差點沒尿出來,我正準備著看這孩子是不是腰上吊了個威亞什麼的,哪知這孩子離地後還沒停,違反物理常識的還在往上升,這越升我就越緊張,因為離他不遠的地方就是從我庫房上空橫跨而過的電線……

  這種農村架設的電杆電壓可在220到380伏左右,普通人碰著基本玩完,我『誒!當心!』幾個字剛出口,小孩已經升到和電線平行位置,只見他兩腿一橫來了個一字馬,很是瀟灑的將兩條腿搭在了零線和火線上,看樣子是準備耍個帥,還沒等我弄明白什麼情況,小孩突然跟吃了搖頭丸似的瘋狂甩起頭來,隨即身子猛的往後一仰,『趴』摔地上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碰到神仙,而這個神仙剛剛被民用電給電趴下了……

  在影視作品中,神仙,應該是法力通天、威嚴無比的,可我碰到的這位,在充過電之後怎麼看都跟王寶強翻白眼那圖片一模一樣,再配上現在渾身抽搐滿嘴發著『呃呃呃~~~』聲音的場景,這活脫脫就是個弱智……

  確認過沒有威亞一類能夠懸吊的道具後,我心裡更是吃驚,這人估計還真如他所說,是哪吒!不過話說回來,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傻逼給救過來才行,六七米的高空這麼栽下來,換成我豆腐腦估計都灑一地了,而且380伏的電可不是鬧著玩的,看他現在這操行雖然死不了,不過也被搞得夠嗆。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把他腦袋給放平,等我掰開他嘴巴想讓他呼吸通暢點的時候,這小子卻渾身僵硬,一字一頓的說了句話:「這……這……下……你……相……相信……了吧,一……一會……把……把屎……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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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殺馬特

  我就這麼呆呆的坐在房間裡,現在的我思緒凌亂,躺我床上的是傳說中的大神哪吒,各種小說電影電視劇刻畫的形象都是三頭六臂無所不能,但就在剛才,我親眼見到他被民用電電得跟個SB似的,直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他的出現,直接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這個星球,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們不曾得知的?我是正兒八經的屌絲,出生貧寒、前途渺茫,他為什麼會來我這裡?

  腦子裡夾雜的東西太多,搞得我很是頭疼,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哎喲喲~~~~難受死我了!」哪吒總算緩過勁來,他手撐床面坐直了身子,發了一小會呆便跳到地上開始活動起來:「剛才那是什麼玩意,我怎麼感覺跟被雷打了似的。

  廢話,380伏的電!

  「你真是哪吒?」我一直都在琢磨,這哪吒按理說應該是個三頭六臂的畸形,但眼前這個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你還不信吶?要不我再給你飛一個?」

  「快別飛了,我信!」剛飛一次差點沒把丫給電死,再飛萬一躥高壓上了那還了得?這要導致周圍電力短路就屬於破壞電力設備了,抓著可是要判刑的:「我就想知道你怎麼就跑我這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父王叫我來這,具體幹嘛來了還得等他下來才知道。」

  喲!聽他這意思托塔李天王也要來!這什麼情況?神仙組隊到我這來,難道說,我還有個啥了不得的身世?不對呀,我家世代平民,父母也沒啥作為,要不我能連工作都解決不了?要不然,我是天上什麼星下凡?

  「那他什麼時候來啊?」我挺好奇,畢竟就我這腦子,怎麼想也想不出哪吒父子來的理由,恐怕也只能等李靖來了才能有答案。

  「我也不知道啊,最遲今天晚上應該就會到,對了,你姓姜吧?」

  我點頭稱是,哪吒又道:「是叫姜曉明嗎?」

  「對啊,怎麼了?」

  「那沒錯了,先前我父王給了我坐標,位置就是你這,結果到了卻碰到你這麼個傻呼呼的凡人,我擔心弄錯了,就確認一下。」

  哪吒這話說得不羞不臊,聽得我心裡直罵娘,去你大爺的,我再他娘的傻二十多年了也沒說去摸電線,到底誰他娘的傻?

  不過我也只能在心裡罵罵,嘴上可萬萬不敢說出來,哪吒是法力通天的角色,要把他罵急了打我一頓,恐怕把我給救活了也得是個扁的。

  「你就住這啊?」哪吒剛把身子活動開,這會沒事了就跟個領導似的滿屋子逛。

  「對啊,寒舍簡陋,見笑了啊。」如果按小說上的記載推算,哪吒現在至少三千歲了,算古代人,跟古代人說話,我也不自覺得拽起文言文來了。

  「就你這還寒舍?」哪吒嘿嘿一笑,道:「你這頂多算個豬圈。」

  「你究竟要幹嘛呀?我家怎麼樣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要不樂意跟這待著那麻煩你出去成嗎?」我也是真火了,這素質還神仙?看你被電了老子好心好意的給你做急救,還把你個狗日的抬我自己床上躺著,現在沒事了說個話沒心沒肺的,氣得我是火冒三丈,說他不懂事吧都活了幾千年了,這麼大歲數了跟個弱智一樣,咦!這孫子該不會被電傻了吧?

  「嗨!你生什麼氣呀,我也沒胡說,你這房間也實在太小太亂了。」哪吒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他老爹是陳唐關的總兵,放現在,怎麼著也應該是個省軍區司令員什麼的,他家那宅院不用我說,肯定小不了,而我,孤家寡人一個,房間得過很長時間才會整理一次,也不怪他覺得我這跟豬圈差不多,興許比起來我這房間還不如他們家豬圈呢。

  心念至此我也就釋然了,哪吒是官二代,對事物的看法肯定跟我這屌絲不一樣,我跟他計較個什麼勁?

  「對了,你這有茅廁嗎?」哪吒突然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有啊,你們神仙還上廁所呢?」他這一問我倒是來了興緻,都說神仙不食人間煙火,啥都不吃哪來的屎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得跟你們吃了東西不排泄一樣……」

  「噝!不對呀,書上不是說你們不食人間煙火嗎?」

  「怯!怎麼可能,我們在天上三不五時的也舉辦宴會。」

  哪吒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了,書上不就提過神仙搞的那個什麼蟠桃宴、百花宴麼,也不知道誰哪個缺心眼的說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搞得我誤以為神仙連東西都不吃呢。

  「這就是了。」我這房間雖然是農村的自建房屋,不過空間卻也不小,足足二十五個平米左右,房間裡是帶了廁所的。

  哪吒在門口站了卻半天沒進去,我很是奇怪:「咋了?」

  「你這茅廁新修的吧?我都不好意思進……」

  他這話可把我給逗樂了,也難怪,商朝那會沒有瓷磚和衝水系統,那髒亂的樣子不言而喻,我憋著笑意開始給他講解起廁所的正確使用方法,尤其重點介紹了衛生紙應該怎麼用,聽說古代人都用廁籌刮屁股,廁籌也就是那種小棍,他要一會拉完粑粑把我牙刷當廁籌那我他媽得崩潰……

  把哪吒伺候進廁所,望著漸漸變得昏暗的天空,我不由開始思慮起今天晚上究竟該吃點什麼,原本我買的菜就僅夠我一個人的,看現在這情形哪吒一時半會也不會走,晚飯估摸著在我這將就了,菜不夠,菜市場這個點也差不多該關門了,實在沒辦法恐怕只能出去買點涼菜湊合,畢竟,就哪吒這打扮你也不能帶他下館子。

  我正想著事呢,卻聽廁所傳出抽水的聲音,哪吒動作倒也挺快,三兩下就完事了,這跟我們現代人有很大的區別,現代人上廁所,不玩十幾二十分鐘手機那是不會隨隨便便從裡邊出來的。

  「誒!你這有勺子沒有?」哪吒上完廁所也不出來,從裡邊探出半個腦袋神神秘秘的問道。

  我很是納悶,拉個屎要勺子幹嘛?但我也沒多問,順手把一把湯勺遞了過去,哪吒接過去後一臉賊笑,背著手從廁所裡鑽了出來,一臉的雞賊:「我給你看個東西。」

  我一臉茫然,不解道:「啥?」

  哪吒猛地把背後藏著的東西往我面前一攤,我下細一看差點沒吐出來,這狗日的把我廁所裡放蚊香的盤子拿來乘了一碟子的大便,而且也不知道他吃的什麼,滿滿一碟的稀粑粑,上面還放了個我剛給他的勺子……

  「我操你大爺!」這太他媽可氣了,我也顧不上神不神仙了,捏著拳頭就要揍他,這狗日的往後一閃,笑道:「說話算話啊,你自己說的我要能飛起來你就吃屎,怎麼?耍賴啊?」

  「我耍你妹。」眼瞅就要攆上了,就在這關頭,我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在大聲喊話:「有人沒人啊?」

  這聲音一聽就是成年人,想起大門關著沒人能進來,這會要樓下有人估計就是李靖來了,我氣衝衝的推開房門,對著哪吒道:「你丫給我等著,一會讓你爸來收拾你狗日的。」

  出了房門,我倚著外頭的欄杆對著樓下道:「有人,是托塔天王李靖嗎?」

  可我這話剛出口就發現不對,因為倚在圍欄上的我能很清楚的看到樓下人的長相,李靖作為天庭的衛戍司令、傳統神仙的表率,那必然是威儀非凡的,絶對不可能染那種五顏六色的爆炸頭,而我樓下站著的,且不說穿著打扮,光看那髮型就是一正兒八經的殺馬特……

  「這……這是你爸?」我指著樓下的殺馬特對著同樣走出房門的哪吒問道。

  「你爸才長這樣呢。」哪吒也是一臉茫然,上下打量著樓下的殺馬特,看樣子他恐怕也不認識這個年輕人。

  「你是姓姜吧?」殺馬特開口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對啊,你誰呀?」我腦海裡不住的搜尋對這人的印象,不過在我的記憶當中也沒有結交過這種朋友啊,望著緊鎖的大門,我怎麼看都覺得這人不對勁,他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那就是了。」殺馬特也沒回答我的問話,自己就順著樓道跑了上來,道:「我還擔心跑錯地方了呢,喲!三公子,你現在長這麼胖了?」

  哪吒聽這人直接道出了他的名號,更是納悶:「咱倆認識?」

  殺馬特嘿嘿一笑:「怎麼,我變了個模樣你就認不出來了?」

  廢話,你模樣都變了誰他媽還能認得出來!

  殺馬特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上樓後徑直就往屋裡闖,我只能悻悻的在後邊跟著,問道:「誒!你究竟誰呀?」

  殺馬特也不答話,進屋後就看到哪吒剛拉的那泡擱桌子上的屎,笑道:「喲,你們吃飯呢。」

  想起那堆大便我就一陣噁心,忍不住乾嘔起來,等我緩過勁殺馬特早坐在桌子跟前了,只見他一把抓起上邊的湯勺,挖了滿滿一勺就往嘴裡送,嘴裡還念叨:「這吃的什麼啊?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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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雷震子

  殺馬特吐了整整半個小時,我和哪吒也陪著他吐了不少時間,哪吒原本只是想跟我開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很噁心,但他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去吃這個東西……

  在吐的過程當中細心的我很快就發現了兩個問題,一是哪吒適應能力特別強,因為我看他在吐完之後還能無師自通的去扯廁紙擦嘴巴,而問題二則令我有些頭疼,這個殺馬特應該也是天神下凡,他吐完後雖然也擦嘴,不過他用的紙都是從廁所的紙簍裡順手撿的……

  正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讓我和哪吒又吐了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通過交談,果然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他還真就是天神下凡,而且他和哪吒在沒成仙之前就認識,此人正是當年打死雷部主神雷公幸環的元兇,雷震子!

  「你真是雷震子?我記得你以前長得跟個鳥似的呀?」

  哪吒這話讓我很是奇怪:「你倆都成仙了應該在天上隨時都能見到啊,怎麼現在跟不認識似的?」

  「確實都在天上,可我都多少年沒見過他了。」

  「為什麼呢?」在我的記憶中,天庭理論上跟我們地下的皇宮配置差不多,就哪吒在天庭的身份,和他一起幫西周打江山的雷震子不可能會低多少,天庭也得上班吧?那不經常都能見面嗎?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哪吒的目光有些躲閃,有那麼點怕得罪人的意思,雷震子嘿嘿一笑,道:「嗨!你是怕我不高興還是怎麼的,那好,我來說吧。」

  雷震子一邊說話一邊端起我的茶盅,猛的喝了一大口,但卻沒有把茶水嚥下去,而是在嘴裡搗鼓了一圈,「噗!」的吐我地板上,操!這太他媽沒素質了,漱口呢這是?

  「我和三公子他們不都肉身成神嗎?所以說上天的時間就比以前那批人晚了些,我的法術又只能跟雷部掛鉤,雷部的職差是二十四位主神和一位正神,我上去後哪還有我的位置?其實就算有我也補不了缺,天蓬元帥不就是雷部的主神麼?他最後被貶下凡我也沒能頂他的班,我呀,就是只能當散仙的命。」

  「對,他跟雷部的幸環有矛盾,倆人一見面就掐架。」

  那肯定得掐,《封神榜》裡雷震子照著人家幸環天靈蓋一棍子下去直接把人給掄嗝屁了,這梁子結的,基本無解。

  「你們上邊還有散仙這個說法呢?」這天庭倒有點令人意外,沒想到神仙裡頭也有吃空餉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封神到現在都多少年了,免不了六道中有別的誰誰誰得道升天,這種情況一般天庭都負責安排從小仙做起,雷震子情況比較特殊,他跟我一樣,封神的時候就應該位列仙班,只是咱們放棄了那個機會,後來通過修煉最後證道成神,就咱們這樣的,肯定不能隨便當個小仙官,他按理說該去雷部,至少也得任個主神什麼的,可他跟幸環那矛盾,嗨!仙界的事,跟你們凡人說了你們也聽不懂,反正就是暫時沒地兒安排他。」

  我毛才聽不懂,《封神榜》我打小就讀,電視裡天天放得我都他娘的能背下來了,就雷震子和幸環那點破事中國十三億人基本就沒有不知道的,說白了,雷震子屬於有神格,但對口單位藉口編製滿了不要他,主要是因為那個單位有個他的死敵,工作沒法安排,以他的資歷你還不能隨便糊弄了事,天庭只能放任自流那種,他的身份類似於神仙裡的無業游民。

  「對了,你還沒說你樣子怎麼變了呢?你翅膀呢?」哪吒剛跟我說完話又對著雷震子問出這麼一句,雷震子也沒急著答話,端起我茶盅又喝了一口,依舊沒嚥下去,在嘴裡搗鼓一圈又給我吐地板上,操,什麼德行!

  「這不你爹給我變的嗎?下來前他跟我說咱們天界跟人界已經有些年頭沒接觸了,怕引起凡人恐慌,隨後給我施了變身的法術,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李靖說得也對,就雷震子這種要不變個樣子,估計明天就得上動物園找他去,畢竟,見過白人黑人,啥時候見過鳥人?

  「哦!你也是我父王派下來的?對了,我父王有跟你說過咱們下來幹嘛嗎?」

  話題聊到這,我自然馬上豎起耳朵等下文,畢竟,算上雷震子的話,今天要來我這的神仙加上還沒到的李靖,那就是三個,這可是我現下最關心的問題,這幫人都幹嘛來了?如果只是想改變我悲劇的人生,你隨便來個人把明天雙色球開獎號碼告訴我不就結了麼?

  「沒有。」雷震子搖了搖頭,道:「他也就給了我個坐標讓我到這找個姓姜的小子,別的都沒說。」

  得!又來一個不知道的,其實也不怪我沒耐心,而是現在這情況也太特殊了,神仙!三個!到我這!這什麼概念?這就跟你剛買了一注彩票賣票的立馬跟你說你百分之百中獎了,但結果不告訴你,等開獎那天再說……

  我這他媽到底中的五塊還是五百萬喃……

  原本時間就不早了,雷震子又折騰了老半天,現在飯點兒都過了,也不知道李靖什麼時候下來,我尋思我們哥仨也不能就這麼一直坐著嘮嗑,人家好歹是神仙,到你家來了飯都不管這說不過去,但這個點菜市場早關門了,也沒地兒買菜去,我們這兒雖然是個鄉,但庫房離城區還有一定距離,飯館都不往這送餐,那麼問題就來了,雷震子我給他換身衣服倒也能帶著上街,那哪吒怎麼辦?我也沒小孩的衣服,讓他裹一肚兜跟我出門?且不說他七八歲的模樣穿這個東西合不合理,就算你給他帶街上去了,指不定有人看見了還打我一頓說我虐待兒童,今天下雪……

  米肯定夠,就是菜太少,思來想去我也沒別的招了,就著中午的剩菜泡幾袋方便面得了。

  一聽我要下廚做飯這哥倆可樂壞了,哪吒一臉的期待,搓著手對雷震子道:「嘿,說到這凡間的飯啊,咱也有些年頭沒吃過了,都忘了什麼味兒了。」

  「可不是麼,這要按地上的算法,得有三千多年了,記得以前幫武王伐紂的時候天天那個大魚大肉啊,嘖嘖!想起來就流口水,誒!姜小友,我看你這屋的格局和佈置,想必也不富裕,沒必要弄得那麼豐盛,隨便做幾個菜得了。」

  雷震子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說完後他還不忘拿起我的茶盅灌了口水,然後在嘴裡搗鼓一圈給我吐地板上:「對了,幫我給杯子裡續點水。」

  這王八犢子要不是神仙我早把他給剁了做包子餡了!

  我也沒理會他,徑直到廚房熱剩菜,幸好我平時挺宅的,家裡頭方便面備得多,拆了五六袋,也不管他什麼味的了,混雜著煮了小半鍋,再加了幾個雞蛋火腿腸什麼的,還別說,看起來挺不錯。

  熱氣騰騰的端上桌,剛進屋就發現哪吒和雷震子正在玩我的滑鼠鍵盤,我招呼著他倆過來吃飯,雷震子順手把無線鍵盤帶了過來,嘴裡還『嘖嘖』有聲的對著我道:「你說你這個搓衣板啊,放桌子上幹嘛?」

  「你給我放那。」這倆貨雖然是神仙,但也不知道多少年沒下過凡了,對他們的弱智表現我早有心理準備,剛給他倆把碗筷擺上,忽然又覺得不對,封神是在春秋戰國之前,那時候可沒有搓衣板!

  「咦!你怎麼會認識搓衣板的?」我十分不解,難道說,歷史學家弄錯了?

  「天蓬以前不被貶下凡了麼?後來曾數度溜回天庭,有次我聽他講,說凡間有的悍婦經常用這東西體罰夫君,也是奇了怪了,你們說說,哪有這麼沒出息的男人?這要換成我,早給她掃地出門了。」

  這就對了,唐朝那會應該有搓衣板了,我說怎麼對不上號呢,也懶得聽雷震子廢話,給他倆一人乘了碗麵條就準備開吃,我剛舉起筷子,就聽雷震子道:「姜小友啊,我說你隨便弄點吃的,你就給咱們吃麵條啊?」

  他這一說我倒是挺不好意思了,就算普通朋友見面,到飯點了還得下個館子點個硬菜什麼的,我倒好,請他倆吃方便面。

  「這不你倆來得急我沒顧上多買菜嘛?這樣,今天先湊合了,明天我給你們買點肉吃。」

  我這話剛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傻,人家堂堂的神仙還能稀罕你一頓肉啊?

  「哎!看來你這日子過得還挺清苦,我倆下凡跟你相識也是緣分一場,總得給你留點什麼東西,這樣吧,你有什麼願望,說出來,我倆幫你實現一個。」

  呵!這感情好,跟神仙打交道就是不一樣嘿,一頓方便面吃出七龍珠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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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雷人

  就雷震子和哪吒這種老資歷的神仙,要滿足我一願望那還不跟玩似的?現在這社會,叼絲能有什麼願望,大不了就是要錢唄,不過要把這話直接說出來,我倒是有點難以啟齒,見我半天沒開口,雷震子大氣的拍了拍我肩膀,道:「別不好意思啊,有什麼願望你儘管說。」

  「我……我就想要掙點錢……」我忸怩不安的把這話說完就低頭不語了,臉上像被火燒了似的,這話太唐突,第一次跟人開口就要錢,過於勢力了。

  「嗨,你就這點要求啊,簡單得很吶。」雷震子答應得這麼痛快差點把我給樂瘋了,聽傳說有個點石成金的法術,他該不會把這活傳給我吧?真要這樣我不發大財了?沒錢了隨便撿塊石頭那麼一點,倒手賣了就是錢。

  正盤算著怎麼花錢呢,雷震子大手一揮,一臉的無所謂:「你明天去找你們當今的天子吧,就說我說的,讓他給你點錢。」

  臥槽……

  「你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現在早他媽沒天子了……」

  「沒了!沒有天子這世界不亂套了嗎?」雷震子一臉吃驚,他跟社會脫節幾千年,估計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

  「現在是社會主義國家,領導人是主席和總理,沒有天子這說法了。」我擦著額頭的汗回道。

  「主席和總理?兩個政權啊?」雷震子是奴隷社會過來的人,在他的思維裡,一個國家最大的只能有一個人,就算他後來修成了正果,在天庭也是玉帝最大,一直在這種體制下活著,思想跟不上趟是可以理解的。

  「一個政權,兩個人說了算……」我無語。

  「那不是兩個天子麼?」

  我實在懶得跟他解釋這個,用力那麼一點頭:「得,算是吧,倆天子。」

  「嗨!你早這麼說我不就懂了嗎?知道啦,倆天子是吧?那你跟我說,這倆天子知不知道我和哪吒?」

  作為中國人哪有沒看過封神榜的?我點了點頭,說:「那肯定知道。」

  「這不就結了,趕明兒個你去你們那什麼主席和總理那,跟他們要錢就行了。」

  「我這離他們可遠著呢,一千八百來公里……」雷震子還揪著這個話題,我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遠怕啥?沒事,讓哪吒用風火輪馱你去。」

  說起哪吒我就來氣,就那SB,380的電線就給丫撂那了還馱我去中南海?開什麼玩笑!這要被防空導彈給打下來我找誰說理去!

  「算了,你快別說了,在我們這個無神論的國家,你們是不存在的。」

  「怎麼不存在,你這不還給我們下了麵條吃麼?」

  「快打住吧!你翅膀都讓李天王給收了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我們現在的社會壓根沒有仙精鬼怪這麼一說,你們要是出現,會讓這個世界完全變樣。」

  半天沒說話的哪吒這時也點了點頭,道:「嗯!姜小友說得沒錯,我下來的時候父王也囑咐過我,說不能暴露身份,得裝作跟普通人一樣。」

  「哦!我想起來了,他好像也這麼跟我說過?」雷震子摳了摳腦門,道:「嘶!這可難辦了,不能暴露身份,又得裝作跟普通人一樣,還得給你弄錢,這咋整呢?」

  我拿筷子敲了敲碗沿,道:「行了行了,崩想了,先吃麵吧,一會涼了。」估計這雷震子也沒有那個點石成金的法門,要有的話他也不至於揪頭發了。

  「對對對,趕緊吃,我也有些年沒嘗過這凡間的飯菜了。」哪吒一臉的期待,夾起一筷子麵條就往嘴裡送,只見他剛送進嘴裡就開始大叫起來:「喲!喲喲喲!這麵條,可以啊,姜小友,你這手藝了不得啊。」

  「你小點聲成不?嚇我一跳!一碗麵條至於不?」哪吒這一咋呼,把正要吃麵的雷震子給嚇一跳。

  「你快嚐嚐,真好吃,就一個字兒,鮮!姜小友,你這麵湯是拿什麼熬製的?怎麼這麼鮮美?」哪吒兩口就扒拉完了碗裡的麵條,意猶未盡的趕忙又去乘了一碗。

  麵湯還熬製個雞毛,開水加方便麵調料包唄。

  看著他吃得這麼津津有味,這不由讓我有些狐疑,平時也沒煮過這麼大鍋方便麵,難道說幾個味道摻一塊變得更好吃了?

  心念至此,我也拿起筷子大大的吃了一口,可麵條進了嘴裡,感覺還是跟往常吃的差不多啊?我正奇怪著呢,雷震子卻已然扒拉完一碗麵條,只聽他吧嗒吧嗒嘴,道:「姜小友,你剛才不是想要錢嗎?」

  我點點頭:「對呀,你又有什麼招兒了?」

  「我看啊,你是抱著金飯碗在要飯。」

  我很是不解,奇道:「這話怎麼說的?」

  「哈哈。」雷震子又起身乘了碗麵條,道:「好吧,我就給你指點一條明路吧,你呀,去盤一間店舖。」

  「嗯!然後呢?」

  雷震子故作高深的一笑,隨即道:「然後,你就賣這個麵條!」

  這傻逼……

  「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手藝,見到你之前我可沒吃過這麼鮮美的麵條,你要把這個拿出去賣,那生意,肯定好啊!」

  雷震子自顧著在那說話,我都不想理他,看他絮絮叨叨的樣子是準備沒完了,我只能苦著臉道:「雷哥,您別說了中不?這是方便面,外頭賣兩塊錢一袋。」

  雷震子和哪吒相視一望,都露出一臉茫然,他倆這是搞不懂現在的社會狀況,沒辦法,我只能把方便面大致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也就是說這玩意不值錢?」哪吒問道。

  我點點頭:「對嘍,到處都有得賣。」

  「這個世界變化可太大了。」雷震子拍了拍胸口,道:「我都快接受不了,咱們以前的人咋就沒這麼聰明呢?對了,你能搞到這個方便麵的秘方嗎?」

  方便麵還有毛線的秘方……

  我無語,道:「怎麼,您還想讓我做方便麵買賣啊?」

  「不是。」雷震子搖了搖頭:「你把這裡頭的用料研究明白,不一定要做麵條嘛,你想辦法做點別的什麼吃食,也別弄得太複雜,只要搞清楚他怎麼這麼鮮就成了。」

  嗨,這還研究個蛋吶!裡頭擱了味精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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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們睡覺有前戲

  飯吃完也沒別的事,我們仨就在客廳聊天,原本我想聽聽神仙的生活究竟什麼樣,畢竟他們活了好幾千年,在沒有性生活的前提下時間該怎麼打發?

  臥槽,那他媽也太難受了……

  哪吒一句『我們天黑就睡覺』讓我瞬間對他們的生活失去了興趣,我簡直無法想像一個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女朋友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雖然我也沒有女朋友,但我好歹還有電腦和左右手……

  人窮的時候就想著掙錢,等有了錢和地位又想著追求身體健康和長生,這倆條件神仙都具備,但看著哪吒和雷震子興趣盎然的玩著黃書河落我家裡的充電寶的時候,我又覺得當神仙真的好嗎?

  「現在這磚頭燒得可夠精緻的!」

  聽聽雷震子說的這個話,這是雷神?

  這他媽純粹是雷人……

  「都幾點了,李天王今天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啊?」

  我一邊跟兩位大神介紹屋裡的電器設備一邊瞅了瞅掛鐘,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按理說李靖就算是從天庭往下掉,這會也應該摔下來了,好幾個小時了咋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那可說不好,萬一我父王上個茅廁什麼的恐怕就得耽誤不少時間。」哪吒拿起我的電擊棒,一會熄一會亮的玩著電筒功能道:「現在的燈籠還真有點意思,從這麼一個小筒子裡能躥出光來,你們說我要在我腦門上裝一個小點的能不能冒充楊戩?」

  「你不行,就你這個頭只能冒充哮天犬。」雷震子在一旁接話茬。

  「得了,你們別鬧,說正經的。」這倆山炮下凡和時代脫節了倒是覺著什麼都新鮮,我不一樣,我就盼著李靖來說明下情況呢:「李天王上個廁所總不能一上就是好幾個時辰吧,從雷震子下來到現在都多長時間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嘛,還別說,我父王要真去趟茅廁估計用你們這時間算的話,那差不多明天才能出得來。」

  「操!你也不早說,那我還在這等個什麼勁啊?」

  天上一天那差不多等於地上十五天,哪吒也幸虧是找到我這了,要不然就他那智商一迷路,等李靖拉泡屎下來他兒子早他媽被人販子拐外省去了……

  說起這個安排住宿吧我就頭疼,分開睡肯定是不行的,他倆人生地不熟,萬一鬧出點什麼動靜可了不得,但他們這打扮也不可能帶他們出去開房睡,看來那只能湊合住我這屋了,床上可以睡倆,沙發也可以睡一個,三個人剛好,但關鍵不是能不能睡下的問題,而是被子不夠,我就一床棉被,怎麼整?

  一說棉被不夠,我忽然想起他倆穿得特別少,哪吒要不是為了擋住下面的小丁丁那基本就是個裸體,神仙的身子骨就是好,這麼冷的天都不怕感冒。

  「你倆不冷吧?」我尋思著他們要不冷就湊合睡一宿,被子沒有就沒有唄,哪知雷震子卻道:「不冷?你把衣服脫了試試。」

  ……

  「你倆也不早說……」我無語,聽他這口氣神仙也會怕冷,幸虧我問這麼一下,要不他倆在我這被凍死了那算怎麼回事?

  「噝!這倒怪了,自打咱們修成正果後吧,也算是寒暑不懼,怎麼到了這反而怕起冷來了,先前還沒覺著,現在一說吧,我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哪吒一臉的奇怪。

  「先別想這個,咱們還是趕緊商量商量晚上怎麼睡吧。」住宿都沒安排好呢,哪來的時間尋思你們神仙怕不怕冷。

  「還能怎麼睡?你這不有張大床麼?」雷震子指了指我房間裡唯一的床對著哪吒道:「我剛比劃過了,咱倆睡正好。」

  哪吒點了點頭:「成,那就這樣吧。」

  「我們睡過的地方那都得沾上點仙氣,姜小友,你可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啊,等咱們走了你再睡這床,我跟你說,保管是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聽聽雷震子這話?占了你的地兒還占得這麼理直氣壯……

  這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我一邊把被子搬沙發上一邊道:「成啊,那你倆睡吧,我隨意就行。」

  「給你添麻煩了」雷震子看我把被子挪開,估計是覺得氣氛不大對:「那咱倆的被褥呢?」

  我看了看哪吒,又瞅了瞅他:「你問都不問我就給我安排了,被子的事還用我操心嗎?要真覺得冷你就把哪吒當被子蓋吧。」

  「我覺得姜小友怎麼說都是主人,咱倆睡了這鋪有點說不過去,要不這麼著吧,我睡這個小床,你倆睡大床。」雷震子聽哪吒這種安排覺得自己能撈著被子蓋,剛說了個『好』字就聽哪吒又道:「不過吧,我比劃了一下,這床太小,你倆睡恐怕有點擠。」

  「沒事,我瘦……」

  「你再瘦還能瘦過我?我比他枕頭大不了多少,不占地方。」

  ……

  「都別爭了,我就忒想知道,你倆堂堂的神仙,就不能變條被子出來?」都說神仙無所不能,但目前我所接觸的兩個神仙,好像除了跳得高點就不會別的了。

  雷震子哪吒兩人相視一望,道:「我們是神仙,又不是變戲法的……」

  不過還好,就算他們能感受到冷,但也跟我這凡人能感覺到的東西不一樣,開玩笑,零下十幾度呢,哪吒只覺得涼颼颼的!

  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別的辦法,最終的方案還是我和哪吒睡床,雷震子睡沙發,怕他半夜著涼,我專門把夏天蓋的毯子給他找了出來。

  事先不知道他倆要來,我也沒備他倆的洗漱用品,哪吒臉都沒洗衝了個腳就上床了,由於沒拖鞋,他衝完腳還是我把他給抱床上去的,雷震子倒是學著我洗了把臉,不過我用的是毛巾,他用的是抹布……

  洗漱完畢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哪吒正坐在床上玩那個電擊棒,如果不知道底細,眼前的場景還是蠻溫馨的,熱炕頭、大胖小子,要再有個媳婦那就更完美了。

  雷震子往旁邊沙發上一躺,道:「嘿!三公子,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哪不對勁了?」哪吒正玩興頭上呢,聽雷震子一說也沒怎麼在意,心不在焉的回道。

  「我感覺我的法力好像在一點點的流失!」

  「昂……流就流唄。」哪吒玩電擊棒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像極了我小時候曠課出去玩遊戲的神情,這是真玩進去了。

  「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你就不怕咱們這趟下來出點什麼事?」

  「嗨!怕啥,我們是神仙,肉身成聖仙氣護體,你說能出什麼事?」

  看哪吒完全沒在意他說話,雷震子也火了,氣鼓囊囊的躺下就要睡覺,我剛準備關燈,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回頭一看,卻見哪吒渾身抽搐了幾下,白眼一翻『啪!』躺床上不動彈了……

  他這一叫喚把雷震子嚇得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

  「這是怎麼的了?他咋突然就抽了呢?」雷震子還是打頭一遭看到哪吒出現這種反應,自然鬧不清楚狀況,而我卻對這場景印象深刻。

  「就這還仙氣護體?我姜曉明活了二十來年,把電棍當蛋捲含嘴裡的還是打頭一回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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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買衣服

  和哪吒睡一塊可不像雷震子說的那樣沾了仙氣就能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反而一晚上下來差點給我整感冒了,踹被子、裹被子,小孩該有的毛病哪吒統統都有,關鍵搶被子我還搶不過他!

  就這麼折騰的睡到八、九點,起床的時候腦子疼得要死,估摸著是沒睡好的緣故,坐在床頭剛把煙點上我突然發現不對勁。

  毛毯雖然還在沙發上,但雷震子不見了!

  在廁所和院子裡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這他媽可把我嚇得夠嗆,雷震子要穿那麼身衣服就出門,被人看到肯定得被抓精神病院去,不為別的,大冬天你穿成這樣出去遛彎,乘涼吶?

  「趕緊起來,雷震子不見了。」我慌忙火急的上樓去叫哪吒,可從被窩裡猛的鑽出來一個肉團嚇得我差點沒靈魂出竅。

  「啥?」肉團發出這麼個聲音後從中間的位置虛開兩條縫,倒像是倆眼睛!隨著慢慢舒展開的五官,一顆白胖肥圓的腦袋出現在我眼前……

  「你……你……你是哪吒!」我一陣結巴,半天抖落不清一句話。

  「怎麼,睡一晚上就不認識了!」

  這聲音是哪吒沒錯,怎麼一晚上變這麼胖了!

  我也沒功夫分析他是怎麼長胖的,可能神仙睡覺浮腫比普通人大吧!指不定一會就消了呢。

  「雷震子不見了。」

  「不見了?」哪吒揉了揉稀鬆的睡眼往沙發一瞅,道:「不見了能去哪啊?床底下找了嗎?」

  這不扯淡嘛,雷震子是神仙,他沒事鑽床底下去幹嘛?又不是狗……

  我打開手電在床底下一照,也沒看裡頭有什麼東西。

  「沒在。」我搖了搖頭說。

  「那就奇了怪了!廁所和下面的院子裡都找過了?」

  我點了點頭:「廢話,肯定都找了,沒人。」

  你說這雷震子也他媽沒個手機,走丟了多急人?

  「對了,你們來的時候說是通過坐標找到我的,是不是走丟了你們自己也能通過這個坐標找回來?」我突然想起雷震子和哪吒都說過坐標的事,按理說他們只要有坐標那應該問題就不大了,可哪吒聽完卻搖了搖頭:「天界和人間不在一個位面,坐標只有南天門的千里眼能看到,然後通過神道直接把我們送到這裡來,在你們凡間,這個坐標一點用沒有。」

  完了,雷震子在我這走丟了……

  我頽然倒在沙發上,在家裡也能走丟,這得多大出息呀……

  就在我剛碰到沙發的一瞬間,只聽『啊!』的一聲慘嚎,隨即幾個沙發墊子猛的蹦了起來,跟棍子一樣立我眼巴前,而墊子的一頭則冒出一團赤黃相間的頭髮,像個賽亞人似的蓬鬆而立,裹墊子裡頭的好像就是雷震子……

  「雷震子!」我剛喊完就聽『沙發墊子』在那吼道:「剛才誰打我?」

  還真是他,這人什麼時候鑽進去的?我趕忙上前把最上邊的墊子揭開,只見雷震子露出一顆腦袋和半截身子,面紅耳赤的說:「姜小友,你啥意思啊?我堂堂一個肉身成聖的神仙,你不給我被子也就算了,睡個覺你整我幹啥?你還小是吧?好玩嗎?」

  雷震子一通呵斥把我給搞得瞬間無語,我正心生抱歉呢突然覺得不對頭,他把我沙發墊子拆壞了怎麼還能吼得這麼牛逼?

  「這沙發墊子我的,你給我取下來,嘿!你什麼人呀,把人家裡東西搗鼓壞了還能這麼義正辭嚴的說話!」

  想起這事我就來氣,他跟哪吒一前一後的來,一會砸你家玻璃一會拆你家沙發,這什麼德行?照這個劇情發展,還指不定李靖下來會幹出什麼事呢。

  「我這不半夜凍的麼?都快天亮了才鑽這墊子裡頭,剛睡一會你又給我一下子,能不氣麼……」

  「你怎麼怕冷怕成這個樣子?」哪吒剛從被窩鑽出來,腳都還沒離開床呢突然一下子又縮了回去,道:「嘶!怎麼這麼冷?」

  「廢話,我昨兒個晚上就跟你說不對勁不對勁,你楞是沒理我,沒發現咱們法力都沒了嗎?」

  雷震子一邊回著哪吒的話一邊對著我道:「姜小友,麻煩你幫個忙把那墊子給我套回來成嗎?這也太冷了。」

  我……

  這絶對是我見過最慘的兩個人,大冬天的光個膀子,兜裡還掏不出半毛錢,神仙混到這地步,不如死了算了。

  實在沒辦法,也不能把他倆這麼晾著,在衣櫃裡找了身衣服扔給雷震子讓他先湊合穿著,雷震子也沒穿過現在的衣服,不知道咋上身,拎著內褲看了半天,又瞅了瞅哪吒的包子頭,比劃了一下,估摸著那兩個出腿的洞應該是給頭髮留的位置,一把就扔哪吒身上,道:「喏!你的帽子。」

  哪吒拿過來想都沒想就往頭上套,嘴裡還說:「這帽子彈性還真不錯。」

  我正給雷震子找鞋呢,聽他們這對話也不免犯糊塗,我好像沒給雷震子帽子來著?回頭一看把我給雷得不要不要的,只見哪吒此刻正理著頭上的內褲,嘴裡還嘟囔:「大小挺合適,就是帽沿矮了點,拉下來遮著眼看不見東西。」

  我趕忙把內褲從他頭上扯下來,抹著額頭的汗道:「我們這管它叫褲衩子,可不是拿來兜上面的……」

  在我的指導下好不容易給雷震子把衣服穿上了身,可惜這人比我高了些,那褲子穿他身上就跟邁克爾傑克遜似的,而且他的爆炸頭配我那土到掉渣的羽絨服,怎麼看怎麼彆扭……

  哪吒我暫時沒法兒安排他,只能讓他暫時在被子裡頭裹著,估摸著九點多賣衣服的也該開門了,正好出去買早飯,順帶給他買身衣服好了。

  剛在門口開始穿外套呢,雷震子卻在後頭偷偷戳了戳我腰眼,我回頭望了他一眼,道:「幹嘛?」

  「你……你能不能把我也帶出去溜溜?」雷震子說這話有些忸怩,我擔心這人和社會脫節了幾千年,萬一鬧出點什麼動靜就糟糕了,正想回絶,哪知他繼續道:「我也知道現在的世界恐怕跟咱們那會不一樣了,不過你放心啊,我保證,看到啥我都不表現出來。」

  我左右為難,還是有點不放心,卻聽哪吒在一旁道:「他要去你就帶他去吧,這些年都沒下過凡,估計憋壞了,沒事,他啥大風浪沒見過?無非就是時代變了,光這個可唬不了咱們。」

  我一想也對,雷震子可是周武王姬發的弟弟,他作為一個王二代不光造過反,而且還過修仙,不僅如此這兩個事還都讓他幹成了,就現今這個世界上,估計真沒有東西能唬得住他。

  沒辦法,帶就帶吧,我反覆叮囑他看到啥都別掛臉上,別一會連我一塊被弄精神病院去。

  雷震子點頭算是答應了,屁顛屁顛跟著我下了樓,樓下有一輛老舊的三輪車,也不知道是誰的,反正在我上班之前就有了,一直放那半年多也沒人動,當時沒鑰匙就扔角落裡頭沒管,後來有一次黃書河來我這玩看到就幫我搗鼓了一下,換了個鎖居然能用了,雖然我平時也沒什麼大件東西需要馱的,但好歹有個代步的工具也不錯,先說好,我可沒拿這三輪兒拉過活。

  「你坐後邊。」我衝著後排座給雷震子努了努嘴,雷震子有些緊張:「這坐騎你平時都不栓著呢?」

  我無語:「甭廢話,讓你坐你就坐。」

  雷震子小心翼翼的上了車,那樣子跟我第一次踩地板磚似的,生怕給人弄髒了。

  「喲喲喲!這鞍可真軟!」雷震子抬了抬屁股,一臉的驚奇,我突然心升一股莫名的優越感,窮了這麼些年一直被人看不起,第一次覺得自己比別人牛逼,對象居然是倆神仙,這太他媽好玩了。

  把車推出院子鎖好門,我扭頭對著雷震子道:「準備好了嗎?」

  雷震子狠狠一點頭:「沒問題。」

  「那咱們走著。」我使勁一轟油門,這聲音一出來把雷震子嚇一跳:「豁!這傢伙,聲音可真夠大的。」

  我嘿嘿一笑,叫了聲走你,三輪『唰』一下就往前躥了出去,車子發動的一瞬間雷震子興奮得跟後邊直大叫:「唔~~~~~唔~~~~~唔~~~~~駕~~~~~」

  他跟傻逼似的……

  三聖鄉不大,不過庫房比較偏,周圍的住戶少,雖然吃的東西都有賣,但買衣服就得去鄉里頭,騎車約莫要七八分鐘,多虧黃書河把這車給弄好了,要不我進鄉里一趟來回還挺耽誤功夫。

  一路上雷震子都在叫喚,我把頭微微往後仰著,問:「感覺怎麼樣?」

  也是風大,雷震子為了讓我能聽得清楚,在後邊大聲吼道:「好!雖然跑得不快,但好玩,就是你這坐騎好像腸胃不行,邊跑邊放屁。」

  我聽得直樂:「這可不是放屁,這叫摩托,機械的,燒油,所以它得排氣。」

  「啥玩意?」雷震子也聽不懂,就這功夫我也解釋不清楚,只能跟他說:「沒啥,回去再告訴你,一會到了人多的地方別一驚一乍的,知道不?」

  「我知道啦。」雷震子點了點頭,專心致志的看起周圍的街景來,透過後視鏡我能感覺出雷震子很緊張,尤其當汽車經過的時候,這讓我不免有些疑惑,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看這話純屬扯淡,就雷震子和哪吒這倆貨的表現象能管凡間事情的神明?

  眼瞅的功夫就到了地頭,停車的地方就有一童裝店,雷震子跟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的走我後頭,剛進店就看一小姑娘朝我招呼:「大哥買衣服?來來來,裡頭看裡頭看。」

  「這些衣服我可穿不了。」雷震子冷不丁在我後頭來這麼一句,我無語,小聲道:「這不是給你買的。」

  估計小姑娘也聽到雷震子剛才那句話,只見她哈哈一笑,對我說道:「你這朋友挺幽默啊。」

  「他就這德行,見誰跟誰貧,你甭搭理他。」

  這店也不大,我順手到處翻,想給哪吒找套合身的衣服,小姑娘就在後頭不停的盯著雷震子的頭髮,說:「誒!他這頭髮擱哪理的啊?這麼長還得豎起來怕是要定型吧?」

  「現在的小青年都喜歡搞這種亂七八糟的髮型,說什麼時髦,就他這掃把頭到處理髮店都能做吧。」我這種宅男也不怎麼進理髮店,你問我造型那不跟對牛彈琴一樣……

  「嘿!你別說,還真像個掃把。」小姑娘正抿嘴笑呢,雷震子卻不樂意了,他雖然山炮但也不是傻逼,當然知道我倆這是在說他,只見他眉頭一皺,氣鼓囔囔道:「說誰頭髮像掃把呢?我這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現在不是流行嘛這種嘛,我覺得挺帥的,上次我在大街上還見過腦袋上頂墩布的呢。」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對了,大哥,你們家小孩多大了?我幫你選。」小姑娘挺熱心,但這可把我難住了,要算的話哪吒應該有三千多歲了,但他壓根沒發育,我也沒小孩,他這個頭算多少歲我哪鬧得明白?

  「大概……大概這麼長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兩手按著哪吒的個頭比劃了一下。

  小姑娘噗嗤一笑,道:「就是七八歲左右吧,男孩還是女孩?」

  我正尋思就哪吒那包子頭的造型是給他買男裝好還是女裝好,卻見雷震子扯了扯我衣角,在我耳邊小聲道:「你家上空紫氣盤旋,有人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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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監獄

  我估摸著是李靖來了,哪還有心思給哪吒選衣服,隨便拿了兩套,扔下錢拉上雷震子就往回趕,早飯都沒買。

  一路風馳電掣,這車差點讓我給幹散架了,過紅綠燈的時候有個汽車司機還專門跟我旁邊喊:「哥們,你這三輪要不是用賽摩改的那你以前肯定就是個飛行員……」

  我哪有功夫跟他瞎得瑟?轟著油門就走了,七八分鐘的路楞是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庫房。

  院門打開,一位頭戴寶冠身披金甲的中年漢子赫然出現在我面前,只見他手托一物,以紅布蓋之,雙目如炬煞是威風。

  「天王到了!您站會,我上去喝口水。」雷震子打了個招呼就朝樓上跑,也沒多作停留,開始我還想著雷震子幫我引薦一下呢,畢竟不認識嘛,現在倒好,他跑了,就剩下我在那站著,氣氛忽然尷尬起來,這李靖可是天庭的衛戍司令,地位顯赫,怎麼稱呼他成了問題。

  「姜小友,你好啊。」倒是李靖先打破了沉默,一臉的笑意朝我打起了招呼,我受寵若驚,腦子一熱本能的就往前邁出一步,握著李靖的手道:「李叔叔好,正等您呢……」

  李靖:「……」

  上下三千多年,能管他叫李叔叔的估計也就我了,當然,他能不能聽懂還得兩說……

  「犬子和雷震子到你這沒添麻煩吧。」李靖有些尷尬的把手往回抽,古代人應該都是抱拳,我這種握手他們恐怕沒見過。

  「您太客氣了,那能有什麼麻煩的。」我跟李靖也不熟,對他的認知都是從書上看來的,由於仙俠作品多半都無據可查,也不知道這李靖究竟是個啥脾性,雖然眼前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們這幫神仙來我這的目的是什麼,但讓我直接問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心下尋思半天,我決定還是先拉拉關係,稍微熟一點了再問,這樣也不會顯得唐突:「要不,咱們屋裡坐?這下雪的天,忒冷。」

  李靖朝我身後一打量,見只有我和雷震子進來,奇道:「吾兒哪吒怎麼沒有跟來?」

  我朝樓上一指,道:「您還沒上去呢?他擱上邊呢,沒跟我們一道出去。」

  「哦!」李靖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在上邊就好,咱們就在這聊聊得了,一會我還有事要走呢。」

  嘿!這李靖,到門口了也不上去,幾個意思?

  「您這剛一來就要走?那三太子和雷震子他們呢?」我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仨神仙能大大咧咧來我這肯定是有什麼事兒,哪能隨便逛一圈就走?這說不過去,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只能用迂迴戰術讓李靖先兜底兒。

  「他們不走,得留下一直住你這。」李靖說著朝我上下一打量,嘿嘿一笑:「你也甭探我底了,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你直接問吧。」

  李靖也是人精,剛打個照面就把我看了個通透,弄得我挺不好意思,搔了搔頭,我有些窘迫:「那李叔叔這次到我這是幹嘛來了啊。」

  「是這樣的,我們呢,準備在你這建一個監獄……」

  「您等會。」李靖剛開了個頭我就從中間打斷了他說話,後頭的內容我都不敢聽,庫房公司的,我就一庫管,來我這建監獄,你說這多嚇人吧……

  「李叔叔,就這事吧您恐怕走錯地方了,我就一普通人,建監獄的話我覺得您找國家比找我靠譜……」

  「我們不能驚動凡人。」

  聽聽李靖這話,不能驚動凡人!合著我不是凡人?尿都給我嚇出來幾滴這還不叫驚動呢,這都驚嚇了……

  「李叔叔,我一個月兩千塊錢工資的屌絲,您跟我聊這個太沒邊了,要我說,你們把我這當個據點,想來住兩天就來住,想吃點什麼,在我能力範圍以內儘力滿足,就監獄這個事兒吧,我覺得你們得跑趟中南海……」

  「我們也沒打算走。」

  我:「……」

  這還訛上我了是怎麼回事……

  「行了,時間緊迫,你先聽我說。」李靖估計也發現我這人有點貧,一人一句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見他朝二樓瞄了瞄眼,搶過話頭道:「監獄呢,必須建在你這,都是天庭的決定,當然了,你肯定會想,為什麼凡間有六十億人卻偏偏選擇了你?我能透露的是這叫機緣,天命如此而已,不過吧,於其說是監獄,其實就是我帶幫人過來住著,而你的工作很簡單,別把他們弄丟就成。」

  「哦!只是看著他們?那這跟養老中心差不多啊,問題我這院子就這麼大,您弄一幫人來哪住得下呀?」

  「對,養老中心,差不多就這意思,不過你放心,由於特別原因,能有資格到你這來的人並不多,他們吶,都是一幫歷史名人,只是死得有點冤,心頭那口氣順不下去,天庭本來想直接讓他們投胎,但他們要帶著那股子怨氣轉世恐怕得鬧出亂子,所以天庭最終決定找一個空間節點把他們湊一塊安頓安頓,消解消解怨氣,然後再讓他們投胎。」

  「這麼回事啊?」我從兜裡把煙掏出來,習慣性的給李靖遞過去一根,估計李靖也沒見過煙,露出一臉的詫異順手又給我推了回來,我自顧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那除了不讓他們走丟了,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沒有?」

  李靖略一沉思,道:「還有一點特別關鍵。」

  我豎起耳朵道:「啥?」

  「別讓他們餓死了!」

  我:「……」

  「他們在你這住的時間不會太長,也就一年,由於你就一凡人,天庭怕你顧不了這麼多名人,所以給你安排了幾個幫手。」李靖對著二樓努努嘴,道:「哪吒和雷震子他們就是第一批,對了,這事由於太急,我也沒跟他們講清楚,一會你上去和他們說說。」

  我點頭答應,但心裡頭卻一直有個疑問,這麼大一個事兒我到底能撈到什麼好處?關係到切身利益,我也顧不上唐不唐突了,順嘴就問:「李叔叔,我問句不該問的啊,我幫天庭把這事給辦好了,能落點什麼好不?」

  李靖呵呵一笑:「早給你想好了,這事你要辦漂亮了,那說明你的能力是非常不錯的,到時候我們直接讓你位列仙班、永享天祿,高興吧?」

  成仙!想起雷震子和哪吒那土鱉樣我就無語,誰成仙誰是SB,我哭喪著臉道:「李叔叔,咱能不能換個別的?我也沒當神仙的覺悟……」

  李靖奇道:「神仙你都不當?你可知道成仙是全天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那是他們沒見過神仙是什麼散德行,要知道恐怕沒幾個願意的……

  「我這人也沒什麼志向,能壽終正寢就成,當然,剩下的日子能多享受享受榮華富貴那就更好了,成仙這事我看您還是去渡別人吧……」

  李靖聽完一臉的哭笑不得:「嗨!你就這點追求?成吧,這也是你的命數,你要真打算完事後做個富家翁我也不攔著,這倒還簡單了,到時候我跟財神那邊打個招呼,讓他關照關照你。」

  這話可把我樂壞了,李靖是什麼人?天庭的衛戍司令!他去財神那幫我打招呼屬於什麼概念?國防部長給財政部長打電話,說你給那屌絲撥點錢……

  「李叔叔,要只是一年的話問題不大,對了,您能不能……」我仨指頭一個勁的搓,意思很明顯,你要我辦事,總得先給點訂金吧!

  李靖突然一陣臉紅,趕忙捂了捂胸口道:「你……姜小友,我可是男的,我跟你說你怎麼能這個樣子!」

  我去,這李靖想什麼呢……

  「不是,我的意思您能不能先給點活動經費啊!」我無語。

  「哦,這個呀,那就得你自己先想想折,算是對你的一種考驗吧,一年的時間也不長,我相信這點小事難不倒你。」

  「李叔叔您要這麼說的話我就不樂意了,你們一幫子人來我這又吃又喝的住一年,那也得我養得起才行啊,再說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你要來多少人呢。」我也沒胡說,就我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雷震子、哪吒、李靖外加我這就四個人了,接下來的名人我們施行一對一服務,那也是至少八個人,按每人每天五袋方便面算,八個人一天也得吃一百塊錢的,這麼算每個月我還短一千呢,再說了,天天吃方便面,能不能活到一年後都有點懸……

  「嗨!我能弄你這來的那都是千古名人,這麼厲害的角色到你這,隨便出個點子還能窮了你?熬過這一年你就是富甲天下的人了,認便宜吧,我們能位列仙班,那是吃了多少苦頭啊?舉個例子,就說玉帝吧,你知道他能享受這天地至高供奉是因為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為他經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你知道這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人……」

  一個遭了兩億年罪的人,說是世界最苦逼絶對無人能出其左右,就李靖給的這個數據推算,玉帝搞得不好可能被恐龍咬過……

  「所以說,你一年就能享受剩下幾十年的榮華富貴,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靖倒是嗆得我無話可說,我正琢磨著再談點條件呢,雷震子卻拎著我茶杯出了門,只見他站二樓的圍欄上猛的灌了口水,隨即『噗!』的一下吐了一地,李靖一見雷震子出來趕緊將手指頭豎搭在兩片嘴唇上,那意思明顯是讓雷震子別說話。

  雷震子可沒理他這個,吐完就喊:「天王,你倆站下邊聊什麼呢?快上來呀,這大冷的天。」

  「我父王來了。」屋裡頭傳出哪吒的聲音,雷震子衝屋子裡點了點頭:「來了,跟姜小友在下邊聊天呢。」

  也不知道這李靖什麼情況,一聽他兒子聲音那臉色『唰!』一下子就變了,我正納悶呢,李靖突然道:「好了,姜小友,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剩下的交給你了,今天晚上我就把第一個人帶過來。」

  「等會,李叔叔,第一個來的是誰呀。」我剛喊出來呢就沒了李靖的蹤影,只聽一個漸漸遠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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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販子

  『狂神』這名頭我還第一次聽到,在我的記憶中壓根沒有絲毫印象,要說最狂妄的話估計還得是希特拉,不過這個號稱要統一全世界的人李靖也不能往我這領,因為我不懂德語,希特拉要來了擱我這得孤獨到死。

  如果說是咱們中國的老祖宗,那就更不好甄別了,細數咱這上下幾千年,狂人多了去了,但能憑個『狂』字封神的,我還真想不起來這一號。

  「我父王呢?」裹著被子的哪吒站在一樓的過道沒出來,縮在牆邊衝我喊話,看他神色緊張盯著院子上空電線的模樣,我估摸著昨天被電了兩次給他電出陰影了。

  「走了呀。」站外頭賊冷,我『蹭蹭蹭』往樓上跑,邊跑邊說:「回屋去,我有事跟你倆說。」

  大早上的剛騎完車又跟李靖站院子裡掰扯半天,凍得全身跟冰棍似的,放屁都不利索,進屋喝了點開水,稍作緩和我便把李靖的意思衝他倆說了,不過讓我自己想辦法找生活費這茬我沒提,畢竟他們下凡之前相互都沒通氣,我尋思著李靖得晚上才回來,乘這空檔萬一哪吒和雷震子有辦法呢?

  一聽要待一年這倆貨就興奮異常,什麼法力流失的事早拋腦子後邊去了。

  「我跟你講,早想下來玩了,這倒好,住一年,這得玩脫皮才回去。」雷震子樂得手舞足蹈,瞧他那德行我暗自慶幸自己沒選上天當神仙,在凡間當個土豪多爽!別看我現在單身,等我有了錢我就結婚玩,法律規定不是有重婚罪嗎?我今天結完明天就給她離了,反正有錢,換著人睡,還不違法!以前出去吃個麵條我都不敢加臊子,太他媽貴,十塊錢就給你加一丁點,不過沒關係,一年以後老子就是神豪了,到時候我出門吃麵我讓老闆把那麵條挑那裝臊子的盆子裡,我吃臊子玩!

  「也不知道把這世上好吃的好玩的都過一遍得花多長時間,這一年感覺還是短了點,要不咱們現在就出去吃喝去?」哪吒裹被子裡對著我露出一臉的期待。

  「打住吧,且不說你倆帶著守人的任務,就算讓你們可勁兒的玩,你倆有錢嗎?」這是一個擺在眼前的問題,他們兜裡一個蹦子兒都摸不出來,啃個饅頭都得管我要銀子,不光他們沒錢,我也沒有,怎麼搞錢生活成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就我們這身份吃東西還給錢?」雷震子嘴角一癟,露出一副挺是輕蔑的樣子。

  「在我們這吃霸王餐被抓著按慣例一般都得先挨頓打……」

  哪吒對著我上下的打量,狐疑道:「姜小友,我看你這宅院也不小,想必你也不是尋常的百姓,你會沒錢?」

  我哭喪著臉:「這院子是公家的,我就一看守,放在你們那時候我連當你們家丁的資格都沒有……」

  「你這人生可真夠悲催的,好吧,這樣,你告訴我,你們現在的社會,幹什麼能最快掙到錢?」

  我略一尋思,道:「要掙錢快的話只能搶銀行和買彩票了……」

  「那要辦成這兩個事需要具備什麼條件?」哪吒一臉正經的問道。

  「搶銀行不需要具備什麼條件,有把槍就成……」我無語,哪吒貌似對『搶』字沒有概念……

  哪吒指了指自己的火尖槍:「我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我說的槍跟你這槍不是一碼子事,而且我們這搶劫被逮到是要判刑的……」

  「哦!你說的搶銀行是打劫啊?」哪吒恍然大悟:「姜小友,咱們能不能聊點靠譜的?至少你不能違反刑律吧!」

  哪吒總算上套了,都說神仙有預測過去未來的本事,是否屬實,就看接下來的了。

  「要來錢快還不違法的話就只剩買彩票等中獎了。」我一本正經的回道。

  「哦!那買彩票等中獎需要具備什麼條件?」

  「需要預知開獎號碼……」

  我把雙色球的大概規則說了一下,他倆剛聽完就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雷震子灌了一口開水,『噗!』的吐地板上,道:「這個姜小友太不靠譜了。」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穿我的衣服吃我的飯,到底誰不靠譜?

  哪吒哭笑不得:「搞了半天你這雙色球就是賭博啊,你也太逗了,我要能預知未來還能在你這被電兩次?」

  得,聽這意思是又沒戲了!

  想著兜裡還剩八百多塊錢我就頭疼,雖然卡裡還有一萬五,但這可是我攢了差不多三年的血本,省著點花吃仨倆月的還是夠,但這錢你總不能全花吃飯上吧?給他們買衣服買床買日常用品的開銷呢?指望這點錢養活一幫人明顯不實際。

  雷震子在一旁跟哪吒聊自己今天見那二十分鐘的世面,什麼路上跑的房子、可以騎的風火輪還有我那會放屁的坐騎,把哪吒聽得不停的驚叫連連,直嚷嚷著也要出去逛一圈,而我則頽然倒在沙發上,幻想著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我的父母就站在門口,對著我一臉的歉意:「孩子,瞞了你二十多年也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其實馬雲是幫我們家打工的,為了讓你能自立,我們把你包裝成了一個叼絲……」

  煩悶歸煩悶,生活還得繼續,今天一大堆事兒呢,我點了根菸重拾了下心情,道:「成了,你們聊吧,我去給你倆煮點面吃,一會還得出去買床呢。」

  「姜小友,打個商量,你一會出門的時候能不能把我也帶上?放心,我絶對不會暴露身份。」哪吒露出一臉期待。

  我看了看他:「成吧,你先把我給你買的衣服穿上,對了,以後你們得在這常駐,就別姜小友姜小友的喊了,在我們這聽著特別彆扭,打今兒起管我叫曉明得了。」其實我也不怎麼怕他們暴露身份,現在這情況他們沒了法力和普通人差不多,就算暴露身份頂多被抓精神病院去。

  煮好面出來哪吒倒是讓我眼前一亮,沒曾想我亂買的衣服居然挺合身,印滿卡通人物的鵝黃色羽絨服穿他身上煞是好看,也許是因為被電過兩次的緣故,他比昨天要胖了一圈,原本就清秀的臉龐現在更顯可愛。

  「厚的我就先穿了,薄的留著天熱的時候再換。」哪吒指著床上剩下的衣褲說道。

  「祖宗,那是穿裡頭的……」我指揮著他重新又穿了一次,這種情況你現在不糾正他到了夏天指不定穿個秋褲就出門了。

  經過我的一通講解,哪吒也學會了怎麼識別內衣外套,折騰完剛準備招呼他倆吃飯,我突然發現我有點缺心眼,我忘了給哪吒買鞋!

  沒鞋有沒鞋的辦法,吃完午飯洗好碗,要出門的時候我就讓雷震子把哪吒給背背上,哪吒嘿嘿一笑,對著雷震子道:「不好意思啊,拿你當坐騎了!」

  我無語,雷震子背他跟背兒子一樣,他也好意思說這話……

  下了樓,我把注意事項又說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讓他倆別跟山炮似的見什麼都在那瞎咋呼,雖然我知道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畢竟早上出門雷震子也答應得好好的,結果一出門他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叮囑他們一會到了地頭一定要跟緊我,千萬不能走丟了,為了保險,我在他們的衣兜裡都塞了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紙條上有我的電話號碼和家庭地址。

  「萬一發生突然情況找不到我了,你們記得打出租回來。」

  「出租是什麼?對了,你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不懂?」哪吒把紙條掏出來又看了一遍,問我。

  「這玩意不是給你看的。」哪吒他們應該是不認識簡體字,我把紙條給他塞回兜裡:「出租就是雷震子剛跟你說的路上跑那房子,我現在也形容不清楚,一會碰到我指給你們看,對了,以後你們都管我叫曉明了,我也不能再喊你們名字,怕暴露身份,稱呼我看得改一改,這樣,把雷震子中間那震字去了,叫雷子,怎麼樣?」

  雷震子點了點頭:「就少了一個字,可以可以,挺順口的。」

  我又打量了一下哪吒,他這名就不好改了,哪吒原名姓李,但你要管他叫李哪或者李吒都挺彆扭的,正尋思怎麼改才好,估計雷震子也看我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在一旁道:「三太子在他們家排老三,他這形象就是一小孩,叫小三得了。」

  我:「……」

  這哪吒沒招誰沒惹誰,從此在中壇元帥、通天太師、威靈顯赫大將軍、三罈海會大神的基礎上又有了一個新的名號――――家庭破壞者……

  由於有了上次出門的經驗,雷震子稍微顯得要沉穩一些了,這個所謂的『稍微沉穩』意思是我發動三輪的時候他沒喊了,當然,他有了坐三輪的經驗不代表哪吒也有坐三輪的經驗。

  「唔~~~~~唔~~~~~唔~~~~~駕~~~~~」

  哪吒這聲音喊得跟雷震子如出一轍,如果不是看過《封神榜》我都在想他倆是不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一路上大雪紛飛,那風颳臉上跟刀子似的,儘管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兩位神仙的興緻,全程都聽到他倆在後頭叫喚,雖然剛才在家的時候我挺鬱悶,不過這快樂的氛圍能夠傳染還真沒說錯,因為他們的山炮德行,多少也讓我心緒平和了一些,慢慢的開始融入到他們的氛圍裡去。

  「快看快看,我沒騙你吧,現在的房子裝上軲轆都能在路上跑。」

  哪吒順著雷震子手指的方向看著迎面而來的公交車,嘴巴張得大大的,那眼珠子感覺都快掉地上了:「哇!這房子怎麼跑起來的?該不會是滿屋子的人都拿腳在地上劃吧?」

  雷震子搖了搖頭:「不是,你沒看都擱裡頭老老實實坐著嗎?咦,他這一屋人都犯錯了還是咋的?怎麼都把腦袋低著呢?」

  我循聲一看,道:「怯!都埋著頭玩手機呢。」

  「唉!現在的房子都能在路上跑了,世間的變化可真大。」哪吒忍不住來句感嘆,我嘿嘿一笑:「房子在路上跑算什麼啊,裝個翅膀還能在天上飛呢!」

  「真的?」兩人同時驚呼,一臉的不可思議。

  「飛機嘛,對了,看到沒有,那個房頂上立了塊匾的就是出租,路上挺多的。」我指著從我屁股後頭超車的一輛出租道:「你們要跟我走散了就把剛才我給你們的紙條給裡頭那個玩盤子的人,他知道怎麼聯繫我。」

  兩人連連點頭,說著話的功夫就到了鄉里,我囑咐他們千萬不要多言多語,人多的地方可不敢讓他們太放肆,萬一引起周圍人注意就不好了。

  找了一家鞋店靠邊停了車,我讓雷震子背著哪吒進去選鞋,售貨員在門口的時候看我們就一臉的詫異:「你們家小孩大冬天的出門連鞋都不穿?」

  也不知道這雷震子怎麼想的,當場就給人嗆了一句:「穿了鞋還來你這幹嘛?」

  售貨員無語,我狠狠盯了雷震子一眼讓他閉嘴,隨即道:「開玩笑,開玩笑呢,小孩太皮把鞋給玩掉了,這才來買一雙。」

  我這藉口雖然牽強,但比雷震子的回答好多了,售貨員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道:「我就隨口問問,別多心,裡邊請。」

  售貨員一邊領著我們在店裡逛一邊介紹:「買鞋你們還真來對地反了,整個三聖鄉的童鞋,就我這款子最新,質量也最好,絶對保證你看完了不會選第二家。」

  「隨便撿一雙就成了,我還趕時間呢。」帶著這倆貨出門,也不知道他們會鬧出什麼花樣,還是趕緊把事辦完回去。

  「那成,帥哥,你讓小孩坐下,我給他選雙合適的。」售貨員對著沙發朝雷震子努了努嘴:「正好來了個新款,和你們家小孩衣服挺搭的,你們看看。」

  售貨員從貨架上取出一雙黃色的小鞋,在哪吒的腳上一比劃,我感覺看上去還不錯,點了點頭:「成,就它吧,你幫我拿雙合腳的,直接買下了。」

  「我先看看這孩子多大腳啊,嗯,33、34。」

  售貨員一邊說一邊拿了盒新鞋出來,拆開了就朝哪吒腳上套,嘴裡還念叨:「你們來得也挺是時候的,這兩天正好我們店搞活動,買鞋送兩雙襪子,喲喲喲!看看這鞋,和衣服多搭……咦!你們家小孩的腳怎麼跟腊肉似的……」

  售貨員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哪吒的腳掌心,厚厚一層黃繭跟他娘踩了兩塊蛋糕似的……

  雷震子兩手一攤不敢說話,哪吒露出一臉無辜:「風火輪燻的……」

  售貨員顯然沒弄明白啥情況,一臉茫然問了句:「啥?」

  我趕忙接過話頭:「我們這孩子練雜技的,鋼絲走多了腳就變這樣……」

  「喲!這鋼絲得多粗啊……」售貨員回了回神,拆了雙襪子就往哪吒腳上套:「正好活動送的襪子,那我直接給他穿上了啊?」

  「先別急,這鞋多少錢?」

  「一百五。」

  「給八十,不賣的話我就只給五塊襪子錢。」

  「哥,看您這話說的,八十的話我們要虧……」

  我也懶得搭理他,扭頭對著哪吒道:「三兒,把鞋擼下來還他。」

  售貨員忙拉住我的手:「別介呀!八十真要虧,要不您看這麼著,襪子我就少送一雙,鞋您拿走,我當幫您帶了一雙?」

  德行!我買顆蔥都要順兩頭蒜的人,你跟對我獅子大開口!八十我還嫌給多了呢。

  從鞋店出來就剩下買床和被縟了,現在三聖鄉正在搞開發,施工單位多工人也就多,買架子床也不用往市裡跑了,附近都有,方便。

  離鞋店不遠的地方就有賣二手高低床的,旁邊的門市還有賣勞保用品,這些東西價格都不貴,而且實惠,就我現在的經濟能力,不管來的是什麼歷史名人,那暫時也只能穿穿軍大衣什麼的,便宜嘛,五、六十塊錢就能讓他把冬天混過去……

  「喲!這畫畫的有意思!」

  我剛要進賣床的鋪子衣角就被哪吒拽住了,扭頭一看,雷震子正站在一個糖畫攤前一動不動,而哪吒則在中間拽住我和雷震子的衣角。

  「畫個糖畫有什麼意思啊?」我奇道。

  「糖畫?這東西拿糖畫的啊?」哪吒露出一臉驚喜:「那不是能吃嗎?」

  我點了點頭:「能啊。」

  「那你能給我買一個嗎……」哪吒懦懦的說道。

  「我也想要一個……」雷震子也跟著起鬨。

  這倆貨現在目光閃爍,跟我小時候為了吃糖在父母面前的表情一模一樣,搞得我十分無語:「臥槽,你倆多大了……咱們這不還有事麼?」

  「孩子要吃你就給買一個唄!」糖畫攤主乘機在一旁幫腔。

  我:「……」

  「那你買東西要多長時間?」哪吒問道。

  「很快,這不都到鋪子門口了嗎?」

  「那要不你去買,我倆在這看會成麼……」

  我無語,就他倆現在的表情明顯是想吃,你說人家這麼大的神仙,連個糖畫都不給他吃我這麼做事不是也太過分了?思來想去,反正也到門口了,進門就能看到我,他倆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丟了,得!買吧。

  「你這東西轉一圈多少錢?」我一邊問攤主一邊往出掏錢包。

  「兩塊。」

  我扔下五塊錢給他:「讓他倆一人轉一個吧,剩下一塊待會我出來你找我。」

  攤主一把接過錢道:「你這人也太摳門了,多給一塊讓孩子多吃一個怎麼了?」

  我也沒理他,指著賣床的門市對著哪吒和雷震子道:「我就在這鋪子裡頭,你倆別亂走動,在這等我知道嗎?」

  他倆才沒功夫理我呢,一臉猴急的想拿到糖畫,這時候攤主講起了遊戲規則:「你倆一人能轉一次,轉到什麼是什麼,運氣好能拿個大龍。」

  「你這最大的為什麼是龍啊?」

  「因為龍大嘛。」

  「哪吒鬧海打死了龍三太子,你應該畫哪吒呀!」

  「哪吒還怕他爹手裡的寶塔呢,要不我在中間畫個托塔天王?」

  他們的對話也真夠傻逼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進了賣床的店,這個店由於是方便周圍工地的緣故,清一色的鐵架子高低床,正和我意。

  「看床啊?」老闆正坐門口玩電腦,見我進門忙過來招呼。

  我點了點頭:「你這的床怎麼賣?」

  「那得看你想買哪種,質量不一樣價格肯定也不同嘛。」

  我隨處轉了轉,道:「就買那種一般點的,不要太貴。」

  老闆領著我走到一堆漆成綠色的鐵床跟前,道:「這個就是最便宜的了,二百六。」

  「二百六!」我摸了摸那床的質量,道:「就這床你賣我二百六?現在鐵才多少錢一斤?你看你這床,輕得跟什麼似的。」

  「大兄弟,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你買坨鐵也不能睡人的不是?他總得加工吧?還有發貨的運費、我們門市的租金,賣二百六就夠便宜了。」

  我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貴了貴了,你給我便宜點。」

  老闆一臉的不高興:「你要實在圖便宜你去別家買塊木板,下邊塞幾塊磚頭也能用。」

  這是拿話嗆我呢,不過我也知道這架子床二百六不算太離譜,就算砍價也砍不了多少,我掏出煙給老闆發了一根,道:「這麼說吧,我也不是只要一張床,你最低多少能賣我?」

  他順手接了,點上抽了一口,道:「你買多少張?」

  「今天買兩張就可以了,改天還得來。」

  老闆略一沉思,道:「這樣吧,我這床是賣二百六,但你買床下邊總得墊棕墊吧?我這棕墊單賣是二十一張,上下兩張就是四十,加床正好三百,你誠心要的話我算你二百八一副,這就不能再少了。」

  光現在預計的要到八個人就起碼四個鋪,買床至少也是一千來塊錢,不過還算好,床不是消耗品,用一年問題不大,我狠狠一咬牙:「成,你找個貨三輪幫我拉家裡去吧。」

  「遠不遠?」

  「十來分鐘吧。」

  「那運費你得再給我三十,對了,什麼時候給你送過去?」

  我一邊掏錢包一邊道:「你大概等半個小時送吧,我還得去買點被縟。」

  結完賬留了聯繫方式,我趕忙出去找哪吒和雷震子,領著他倆把被子買了今天也就忙活完了,哪知我一出門突然發現不對,糖畫攤前就只剩雷震子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糖畫攤前,氣急敗壞的問:「三兒呢?」

  雷震子手裡頭拿了個糖小雞一邊舔一邊說:「這不在我旁邊麼?小明,我跟你說,我發現他這個轉盤有問題,他指針是鐵的,我轉……咦!三兒呢?」

  我那個氣啊,真想一腳給丫踹身上:「我不讓你倆待一塊別動嗎?」

  雷震子一臉無辜:「我沒動啊,他這不剛才還在我旁邊嘛?」

  我火冒三丈,從進店到結賬總共才不到十分鐘,這功夫人也能丟,什麼玩意!

  「小夥子,找你一塊錢。」

  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一塊錢啊?我也沒多想,拉起雷震子就開跑,時間不長,哪吒應該就在附近,可是從街頭走到街尾,整條巷子都找遍了也沒看到哪吒的人影。

  這正主還沒到,看守先丟了一個,咋辦?李靖晚上來了要知道我把他兒子丟了還不得拿他那寶塔把我給收了……

  我是欲哭無淚,站在街頭無助的四下打望,希望哪吒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可就這麼小的一條街,我楞是看不到一個穿黃色羽絨服的小孩。

  「別急嘛,你不是給了我倆一人一張紙條嗎?興許他自己找著那個什麼出租回去了呢?三兒活了這麼些年,他又不傻。」雷震子在一邊安慰我,不過說話明顯沒什麼底氣,哪吒走丟雖然怪哪吒自己亂跑,但他倆待一塊,人不見了他多少也有點連帶責任。

  「你說你倆要有法力我倒不擔心,大不了飛回去後再下來,但你們現在跟凡人沒區別,要出點什麼事你說咋辦?活了幾千年了連原地待著都聽不懂,你讓我怎麼說你們,唉!」

  正數落雷震子呢手機突然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剛一按接聽鍵就聽裡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是不是有個穿一身黃的小孩,叫什麼……什麼三兒?」

  這男的聲音非常低沉,有點神神秘秘的感覺,要不是他說的那人是哪吒我早掛電話了。

  「有,怎麼,你看見了?」

  「他在我旁邊呢。」

  哎!可算聯繫上了,我心頭一鬆,道:「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我以為走丟了呢,對了,請問您是?」

  「我是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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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董小飾

  這三字兒可真說得上如雷貫耳,當時就把我給嚇傻了,情不自禁掛了電話,我楞在原地呆若木雞,雷震子奇道:「你剛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麼呢?」

  我驚得嘴都合不上,艱難的把腦袋轉向他:「完了,出……出事了……」

  雷震子一臉的茫然:「出什麼事了?」

  「哪吒被人販子給拐跑了……」

  「你說什麼!被人販子拐跑了!」雷震子露出一臉吃驚:「這人販子幹嘛的呀?」

  臥槽,你都不知道人販子幹嘛的你在這吃驚個毛線……

  我把人販子的性質大致說了一下,雷震子聽得是眉頭緊鎖:「拐小孩?那哪吒是小孩嗎?」

  我無語:「關鍵哪吒看起來就是個小孩……」

  我倆正說著話手機又響了,拿起一看還是陌生號碼,我慌忙之間按下接聽鍵道:「大哥,有事好商量,我跟你說你這可是犯法……」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隨即:「嫩娘鍋逼的這鍋床你還要阿吧?(你X個X的這床你還要不要?)」

  好嘛,這送床的……

  掐著點這時候也差不多該送到了,可哪吒丟了我哪有功夫回去收床啊,無奈之下我只能回道:「喲!師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會在外頭有事呢,要不您看您在那等我一會,耽誤多少時間我算錢給您,怎麼樣?」

  這送床的師傅倒還挺耿直,他的意思是能免費等我一個小時,晚點還得送貨,如果我一個小時回不去他只能把床拉回鋪子下午再送,但那得再攤一次運費,我點頭答應,隨即掛了電話。

  雷震子依然擺出他那副吃驚的表情:「你剛才用的什麼法術?怎麼能隔空跟人說話?」

  此時此刻我是心煩裡亂,草草跟他講了一下手機的功能,聽得丫一驚一乍的:「現在的人都這麼聰明呢?這東西放我們那會咋就沒人想到呢。」

  「廢話,你們落後他媽三千多年……」

  正琢磨著要不要報警呢陌生電話又打進來了,我不耐煩的接起來,道:「不是說有事兒等一會嗎?我忙完了給你去電話?」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並不是送床的師傅,而是先前的人販子:「你先別掛我電話,咱們開門見山,說錢吧。」

  聽他這意思是打算拿哪吒跟我交易,這倒是奇了怪了,我還打頭一遭碰到這種剛拐完小孩就往回賣的主,以前新聞也沒報導過,這幾個意思?

  想著卡裡只有一萬五千塊錢我就心慌,一般人販子拐孩子都拐三歲以下的,賣了好養,但凡哪吒這麼大個的,基本抓走要嘛打折胳膊腿當乞丐,要嘛掏腰子賣身,一萬五肯定贖不回來。

  「一……一萬五……」我戰戰兢兢的說出這麼幾個字,氣都不敢喘大了,說實話,我真沒對這一萬五千塊錢抱啥希望。

  「成!你在哪呢?」

  人販子回得倒挺利索,我都以為我聽錯了。

  「你答應了?」怕聽岔了,我又確認了一下,一萬五就把孩子贖回來,這事說出去可沒幾個人會信。

  「對?你把位置說一下,我馬上過來找你。」

  這貨該不會是想連我也一塊拐了吧?看了看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這得多肥的膽子才敢在大白天的綁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人?我將信將疑的把見面地址跟人販子說了,然後掛了電話,就近找銀行取錢,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照你這麼說那人販子低價又把哪吒給咱送回來了?」我一路就在和雷震子聊著這事,雷震子也心生疑惑:「不對呀,聽你的意思他把哪吒弄遠了賣是為了安全,但這回頭又低價給咱賣回來,圖的什麼呀?他就不怕被我們抓了?」

  「我他媽哪知道他圖什麼,顧不上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給你賣回來恐怕連你報警都不怕,就這種人還能怕被你給抓了?

  雖然這破事疑點多多,但目前也沒有能容我考慮的時間,哪吒和雷震子嚴格的說算黑戶,黑戶倒還沒什麼,但追究起來就麻煩了,你往上查他三代得查到商朝去,報警肯定比直接給錢贖人麻煩得多,贖人還能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但報警之後的盤查那可就糟糕了,萬一查出哪吒和雷震子的身世怎麼辦?輕了說被送精神病院,重了說搞不好弄去做活體實驗。

  從銀行出來我就領著雷震子往三聖鄉的廣場走,那裡是我和人販子約好的見面地點,之所以選廣場是因為那裡人員密集,就算他們耍什麼麼蛾子我嗷一嗓子多少有點用。

  「咱們就這麼空著手贖人去?」一路上雷震子還在那滔滔不絶的問話,把我給煩得都想打人了,看來這事完了必須給他們好好上上現代課,要不一直在耳邊跟十萬個為什麼似的問個沒完沒了。

  「哪兒空手?這不帶東西了嗎?」我揮了揮手裡的一萬五千塊錢回道。

  雷震子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咱們這是去贖人還是去送紙啊?」

  我無語:「在我們,這種紙就是錢,貨幣你懂嗎?買東西就用它,和你們那會的貝殼幣一樣!」

  「哦!」雷震子恍然大悟:「怎麼,哪吒就值這麼點兒東西?」

  我帶著哭腔道:「你懂個屁,你知道這一小疊紙對我意味著什麼嗎?這可是我這幾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所有積蓄。」

  我這話興許是讓雷震子有些吃驚,因為我剛才明顯感覺他楞了一下,作為一個和時代脫節幾千年的神仙、王二代,貨幣這種東西在他眼裡可能是陌生的,但並不代表他沒法理解『所有積蓄』這四個字的含義,能為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就散盡家財,這種行為估計很難讓人不動容。

  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廣場,這裡原本是三聖中學修在校外的一個大操場,由四個籃球場和一些空地組成,聽說是當時規劃學校的時候準備建宿舍樓的,不過由於下撥的經費不到位就一直沒弄,地閒著沒別的用處,還不美觀,所以學校就用了最廉價的辦法將地占了起來。

  校內原本就有操場,學生基本不會來這打球,久而久之這裡就被一些跳舞的大媽和小販占了,形成一個特有的聚集地。

  人販子比我們還先到,我剛進廣場他就打電話來了:「到了沒?我們在廣場中間。」

  「我也到了,怎麼沒看到你們?」我四下一打望,也沒見著哪吒的身影。

  「我們在車裡呢,一個銀灰色的麵包車,看見沒?」

  他這一說我就注意到了前邊不遠確實有輛車,朝他們揮了揮手,我說:「看到沒,我朝你們招手呢。」

  「看見了看見了,你和一個髮廊的小夥子一起的吧?趕緊過來。」人販子說完就掛了電話,同時麵包車的側門被一個中年漢子拉了開來。

  我加緊幾步跑到麵包車前想看看哪吒有沒在車裡,可我剛一走近車門就發現不對勁,怎麼不對勁呢?坐在側門的中年人那張臉幾乎已經變形了……

  不光他,駕駛座的司機和這中年人如出一轍,那臉跟剛被車碾過似的,我很難想像頂著這麼一身傷不去醫院躺著在這瞎他媽轉悠啥……

  「小爺,您家裡來人了,現在能鬆手了麼?」中年人低沉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我這才發現他脖子上有一支穿著黃色羽絨服的胳膊,而從他背後露出的那顆腦袋明顯就是被拐走的哪吒……

  哪吒嘿嘿一笑,揪著中年人的衣領就跳下車來,對著我道:「你倆怎麼這會才來?我糖都吃完老半天了。」

  中年人艱難的低著身子,嘴裡不停的嚎道:「哎喲哎喲!爺爺您輕點,我骨頭都快散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眼前的景象讓我整個人都懵逼了,什麼情況?究竟是誰綁他媽誰呀?

  中年人從兜裡摸出一疊錢朝我跟前一遞,道:「來,這是你要的一萬五千塊錢,兄弟,我說這事咱可了了啊,今天我真漲他媽大見識了,活了三十多年頭一遭碰到讓練散打的侏儒來假扮兒童訛人販子的,你們真牛逼。」

  中年漢子一邊說一邊還朝我豎了個大拇指,我竟然無言以對……

  稀裡糊塗的把他遞過來的錢揣兜裡,我對哪吒道:「放手吧,你再不放他就快死了。」

  看著中年男人被衣服領口擠得臉都變成豬肝色了哪吒這才鬆手,一把將中年漢子推到一邊,中年漢子如逢大赦,鑽回車裡就想開溜,結果從側門處又探出來一顆腦袋,可憐兮兮的對著我們道:「哥哥,求求你們連我一塊救走吧。」

  我下細朝說話那人看去,呵!居然是個美女!此人長得什麼模樣?十四個字就能概括。

  柳眉鳳眼俏紅唇、齒若編貝醉蒼生!

  「妳誰呀?」我茫然的看了她一眼。

  「我叫董小飾,也是被他們幾個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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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注:作者說:造紙術是我們中華民族傳承幾千年的隗寶,也是為世界作出極大貢獻的四大發明之一,但按正常歷史來說雷震子那個朝代的人是不應該認識紙的,為了故事需要我在中間穿插這個不太合理的劇情,請大家見諒,不過……

  整本書我都在胡說八道,哈哈,反正你們說了我也不會改(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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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狂神

  我上前一把拉住即將合上的車門,怒道:「操你大爺,你TM到底拐了多少人?」

  中年漢子苦著臉:「兄弟,我說了你愛信不信啊,咱今天也是頭一回幹這營生。」

  我扭頭盯了盯司機,司機忙不迭的點頭:「真第一次。」

  狐疑的再看了他們幾眼,就我這眼力勁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沒辦法,為了哪吒和雷震子這倆黑戶我也不能再多計較什麼:「我跟你們說,下次你們要再幹這買賣被我碰到可就不是挨頓打這麼簡單的事兒了,偷狗都有被打死的,何況偷人,聽清楚了嗎?」

  其實我說這些都是廢話,真要是慣犯還能被我三言兩語給嚇怕了?不可能的事!只不過就現在這情況我也不能把他們怎麼著。

  中年漢子帶著哭腔:「大哥,就算你不說我下次也不帶弄這個了,頭一回出來幹這活,他媽出門就遇到個碰瓷的,好不容易打發了逮倆人吧還碰上你們了,最後人沒撈到倒貼了一萬五,咱倆這醫藥費都不知道找誰報賬呢,就這買賣,我要再做我就是缺心眼……」

  我哪能理會他這個呀?把那叫董小飾的姑娘攙下了車這才一揮手讓他倆滾犢子,董小飾也不傻,下車的時候還不忘從駕駛室把自己手袋搶了過來,看著麵包車一溜煙開出廣場,我刻意的記下了他們車牌號碼。

  「哥哥,太感謝你了,求你千萬要留個電話號碼給我?這事我和我的家人得好好謝謝你。」董小飾這會站我旁邊瑟瑟發抖,我看了她一眼,心想我這屌絲你拿什麼報答?總不能以身相許吧?這他媽又不是小說情節,眼瞅著就要供一幫子神仙、名人吃喝一年,多個人多張嘴,我可養不起。

  「把妳電話給我。」望著絶塵而去的麵包車,我朝董小飾招了招手,董小飾忙不迭從手袋裡掏出手機給我遞了過來,順勢還湊我身旁看我輸號碼:「你存電話的時候記得把你名字一起存了,我晚點到家就給你打電話,咦!你手機號怎麼是110開頭的呀?」

  「喂,110嗎?」這妹子倒也挺萌的,不過現在我可顧不上跟她瞎掰扯,既然有車牌現在肯定得先報警,畢竟第一次當人販子是他們自己說的,誰信這個?

  「是這樣,我想給你們提供一個線索,販賣人口,嗯,我只記下了車牌號碼,具體的情況得你們自己查,年齡?三十出頭吧,倆人,開的銀灰色麵包車,車牌是……」

  我噼哩啪啦的把大概情況跟他們說了,隨即掛了電話,道:「美女,一會110就來了,要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妳在這等他們。」

  「怎麼?你們就這樣走了?」董小飾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按正常人的思維我的反應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對呀,我買的床送家裡了,我還趕著回去接收呢。」

  「不是,哥哥,我說你家小孩剛才可差點被拐走了啊!這你們這都不追究?收個床有那麼重要嗎?」

  「得了吧,剛才他還打趴倆人販子呢,誰拐誰呀……」

  想著這大冷的天還有個送床的師傅等著我,我也沒心思一直跟這扯閒淡,領著雷震子和哪吒頭也不回的朝停三輪的地方走,只留下一個美女撕心裂肺的在我身後吼著要我電話號碼……

  這屌絲當得多屌!誰見過?站出來我看一下。

  董小飾董小飾,這名字我怎麼就聽著這麼耳熟呢?

  回到庫房我就見雪地裡站了個雪人,旁邊還停了輛人力三輪,這送床的師傅可真實誠,就在門口老老實實待著,也沒說找個地方避避雪。

  萬分愧疚的我對著他一陣抱歉,師傅咧嘴笑了笑,搖著手機道:「沒事,你這WiFi信號挺好的……」

  雷震子和哪吒是爺爺,到家就上樓也不說幫忙搬一下,把我這萬年宅累得是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把床都盤上樓裝好了,我這才又掏出五十塊錢塞給師傅。

  「你這是幹啥?運費都給過了呀!」師傅順勢將錢給我擋了回來。

  「這錢是耽誤您時間的補償,您一定得收下。」他雖然一直在玩手機,但這麼大的雪,又等這麼長的時間,換誰心裡都過意不去。

  「哎呀,你這小夥也真是,說了不要就不要,沒別的事我走了。」

  師傅剛要出門,我突然想起這被縟還沒買呢,也是哪吒事兒逼,要不是他耽誤了時間這會估計一切都佈置妥貼了。

  「師傅您等會,我正好還得進城買東西,要不您捎我一段,晚點還有點東西得您送呢。」其實我就是想這師傅掙倆運費錢,這種人雖然窮,但有骨氣,無功不受祿!只要他覺著沒出力,你給他錢他是不會要的,這麼好的人現在可不多見。

  師傅一口答應了下來,我囑咐雷震子和哪吒在家老老實實待著,隨即跟著三輪師傅進了鄉里。

  這趟要買的東西雖然都比較輕,不過卻雜得很,除了被縟還得買一些菜,老讓神仙們吃泡麵也不是個事,其實他們倒無所謂,關鍵我不知道接下來有哪些歷史名人要來,這要來的是落魄點的文人還好,第一他們本身就很窮,窮到沒錢吃飯沒錢看病,就拿杜甫來說吧,眾所周知他最厲害的是九天沒吃飯,然後突然吃了一頓飽飯就掛了,到底是腸胃消化不好還是撐死的這個基本無據可查,但貧窮是無可爭議的,他們來了你要給吃一年泡麵估計他也能吃得眉飛色舞,走的時候興許還對你感恩戴德,但萬一來的是哪個朝代的帝王將軍呢?這類人基本屬於殺人不眨眼的主,你給他吃泡麵?他轉身就把你殺了加菜……

  有了一萬五的飛來橫財,我買東西也就稍微有點底氣了,雖然面對接下來的日子這點錢恐怕有點杯水車薪的意思,但聊勝於無吧。

  被子我買的清一色四十一床的,絶對的黑心棉,當時進店的時候把人老闆都嚇傻了,我開口就問他有黑心棉的沒有,老闆一開始還以為我是暗訪的,一個勁說沒有,後來我就說要最便宜的,嶄新的票子往他面前一擱,老闆也架不住了,這才給我把被子拿了出來,但裡頭的東西拆出來哪叫棉花啊?頂多算填充物,我尋思這幫人反正都死過一回了,也不在乎得點病啥的,而且一年時間估計蓋床被子也病不死丫的……

  東西購置齊備,我還不忘買了一套《幼兒認物大全》,這書適齡階段為一至三歲,不是我看不起哪吒他們,關鍵現在這情況他們也只能先看這書,圖文並茂的比較容易理解……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四點了,剛打開院子大門把我給嚇一跳,因為門一打開我就看到兩個人影杵我跟前,我下細一看原來是李靖領了個陌生男人在雪地裡站著,他怎麼提前到了?

  這倆人我可事先沒通氣,萬一在送貨師傅眼前露餡了那可就糟糕了,指揮著師傅把被縟菜蔬都放門口,結了賬我趕緊打發送貨師傅回城。

  「李叔叔,這麼大冷的天你倆也不說上屋裡頭待著。」關上院門我趕緊幾步躥李靖跟前,你說他要凍出個三長兩短我下輩子榮華富貴找誰要去……

  這倆貨現在渾身上下都被白雪覆蓋,看樣子等不少時間了,估計我剛出門他們就來了。

  李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我就不上去了,跟著還有事呢,人我今天先給你領了一個過來,就是他。」

  順著李靖的目光,我這才有功夫把眼前的陌生男子瞧了個仔細,這人其實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身穿一件白色長衫,一臉的書生氣,這人此時此刻明顯被凍得夠嗆,雖然渾身發抖但卻面露傲氣,頗有點雪壓青松挺且直的意思。

  「就他啊?還狂神呢!」我這話剛一出口就心叫要遭,你說我嘴怎麼就這麼欠?脫口而出,萬一眼前這人是個所謂的絶世高手,情急之下一掌給我打掛了怎麼辦?

  「你輸了。」白衣青年冷冷的盯了李靖一眼,隨即脖子微微一仰,目光在院子裡那麼一掃:「現在的人都叫我狂神嗎?」

  臥槽,瞧瞧這范兒,都你媽快凍成殭屍了還這麼叼,看著他目空一切的模樣,這狂神的名號估計還真不白給,他越是這樣我越是緊張,剛才一不小心出言不遜,他該不會給我一拳吧……

  為了消除狂神對我的不良印象,我趕緊從剛買的東西裡翻出一件軍大衣來,這衣服是為接著要來的各位大神們準備的,由於資金的原因我不可能給他們買太好的衣服,只能圖便宜買了這個,五十一件,比被子還貴了十塊錢,不過它是不是黑心棉我就不知道了。

  「狂神,這天兒太冷,您加件衣服?」我擺出一副奉承模樣,極盡獻媚的在臉上堆滿笑意,可人狂神壓根沒拿正眼瞧我,只是冷冷說道:「給我披上。」

  我二話不說趕忙把軍大衣跟披風似的往他肩上一搭,當然,軍大衣始終是軍大衣,哪怕狂神裡頭穿的是古代長衫,但這軍大衣搭肩上也不可能穿出《琅琊榜》裡梅長蘇的感覺,下細看去,這更像是焦裕祿……

  「以後你就住在這,有什麼事你跟他說就成。」李靖指了指我對著狂神道。

  「哦!」狂神這才打量了我一眼:「你是此間的主人?」

  我點了點頭,道:「主人談不上,不過大部分時間這裡都由我在打理,算是管事吧。」

  「這種彈丸之地雖然小,不過也算有了個落腳的地方,湊合住吧,嗯,你叫什麼名字?」

  其實打心眼裡來說我是特別不待見這種人的,瞧瞧這德行,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模樣,就他那面相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但說起話那口氣,還彈丸之地!他媽這些人都不知道現在房價有多貴,就這彈丸之地還是公司的呢。要不是目前不知道他的底細,老子才懶得伺候他,今後要吃我的用我的,你牛個屁啊?有本事自己出去想飯轍去。

  「你叫我小明就可以了。」聽完他這麼牛逼哄哄的說話我也就對這人心生反感了。

  「好了,你們聊吧,我先走一步。」

  李靖正待要走,狂神卻在一旁冷冷道:「願賭服輸,你別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下次給你帶來。」

  「你倆剛才賭什麼呢?」我聽他的對話就一頭霧水,也不知道他倆剛才打了什麼賭。

  「賭誰在雪地裡站的時間長,誰先說話算誰輸。」

  ……

  「不是,李叔叔,你說你倆有勁沒勁?都多大人了賭這個?我正想問您呢,您兒子就在樓上,為什麼我見了您兩次您都寧願在這挨凍也不上樓?再說了,你跟這個狂神打什麼賭啊?他身上能掏出賭注嗎?這萬一他輸了怎麼辦?」

  「我是不會輸的。」狂神在一旁接話茬,這人相當自信。

  李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哎!我不上樓有不上樓的道理,好了,我先走了,你帶他回屋去吧,這天怪冷的。」

  李靖說完猛的用手一指二樓,喊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我朝他手指方向一望,啥也沒有,不禁心生奇怪,回頭正要問他,卻哪裡還有李靖的蹤影……

  這人唱的哪齣啊?走就走唄,怎麼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帶著狂神一上樓,我推開房門卻發現雷震子和哪吒在睡覺,也難怪,他倆對房間裡的東西都比較陌生,沒什麼可玩的,我不在家,他倆自然無事可做,只能睡覺打發時間。

  我朝著沙發對狂神努努嘴,道:「坐吧。」

  狂神一愣神,明顯沒反應過來,我也沒搭理他,走到床前把雷震子和哪吒叫了起來,我是準備給他們介紹介紹這個狂神。

  雷震子坐起身子晃了晃腦袋,伸了個懶腰:「小明回來啦?東西買好了?」

  「買好了,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狂神。」

  我一指狂神,雷震子和哪吒這時候都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呢,他倆虛眯著眼盯了狂神一眼,只是『哦』了一聲就沒有後話了。

  這個動作可能讓狂神顯得有些尷尬,太怠慢了,狂神脖子又是一仰,冷冷道:「你們是誰?」

  說實話,狂神這范還是挺足的,自打見到他到現在,一直都給人不屑萬物的感覺,估計這也是他能被叫做狂神的原因之一吧,有本事的人自視甚高很容易理解。

  狂神問完這話等著聽下文呢,哪知雷震子卻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往後站點。」

  狂神一臉茫然,還沒弄明白狀況,只見雷震子伸手從茶几上拿起茶杯,猛的灌了口水,然後『噗』的一下子全吐地上,那水花四濺,狂神離得最近,被噴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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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很酷,所以我不愛說話

  臥槽,我早料到雷震子的德行總有一天得惹禍,只是沒想到禍事來得這麼快,當著人家的面吐一地的水,甭管什麼朝代什麼人,恐怕都忍受不了這種挑釁行為,雖然我知道這是雷震子吃屎留下的後遺症,但人家狂神可不管你這個……

  一時間我是緊張萬分,這倆一個狂神一個雷神,幹起架來我哪勸得住啊?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狂神楞了一下,但沒動手,只是冷哼一聲,說了句:「粗魯!」

  喲!他倒挺能忍,高手才這樣呢,一般不出手,一出手那可就要命了。

  「你甭跟他見識,他也沒惡意,這就一習慣動作。」我一邊給狂神找鞋換一邊勸叨,哪知話還沒說完呢雷震子不幹了,這貨將我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擱,眉頭緊皺道:「你剛才說什麼呢?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召道雷下來把你劈了?」

  狂神嘴角一撇,輕蔑笑道:「就你?來來來,你把我劈熟了灑點鹽今晚你們連菜都不用買了,還召道雷下來,你以為你雷神吶?」

  狂神這話一出口我猛然覺得話裡的味道不對,雖然他此時依舊保持著那一臉的傲氣,但口氣我聽著怎麼那麼像宋小寶呢?

  「嘿!你個小崽子……」雷震子『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就要揍狂神,我哪敢讓他倆打起來啊,尤其狂神是來我這消氣來了,結果倒好,氣沒消,反而漲了,你說我怎麼跟天庭交代吧?

  狂神一臉無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雷震子在那瞎蹦踏,我攔著他使勁往床那邊推:「你能不能讓人省心?屁大個事你也能跟人乾起來。」

  「你自己看看他那德行,這不找打麼?小明,我跟你說,你站遠點,我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打幸環的。」

  雷震子說話也忒嚇人了,那幸環被他一棍子掄得豆腐腦灑一地,狂神能叫狂神,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倆要打起來把我這房子拆了我上哪報賬去?

  「少說兩句吧,你朝人鞋面上吐口水人家說你粗魯難道還說錯了?」我死死抱著雷震子不撒手,雷震子估計也覺著自己理虧,嘴上雖然嚷著要打,但就我這小體格還能攔得住,那說明他也沒怎麼動真火。

  勸了半天雷震子才不叫喚了,我噓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跟你們住一塊真他媽累,從早到晚就沒消停過,照這麼下去我都不知道能活能活一年。」

  牢騷歸牢騷,下頭還有那麼多東西沒搬上來呢,正想讓雷震子和哪吒搭幫忙搭把手,結果一直沒吭聲的狂神看雷震子不說話了,冷不丁在旁邊躥了句:「你叫喚半天召的雷呢?你不知道冬天不打雷嗎?」

  我:「……」

  這是他媽什麼人啊?要嘛悶著腦袋不說話,一說話能把你氣吐血,看我在那勸半天就得了唄,他倒好,看你火快熄了就給你撩一下,多他媽討厭吧……

  雷震子一聽狂神這麼說話臉色立馬變了,看樣子肯定得打起來,就在雷震子準備往狂神那邊撲的時候我的火也被勾了起來:「操你們大爺,都他媽別鬧了。」

  我往他倆中間一戳,怒道:「你們他媽的有意思沒意思?操,我他媽一大早到現在忙得屁股都沒落過座呢,你們呢?就知道瞎添亂,你,雷震子,除了裝逼就是拆我沙發,你說說你還幹了啥?還有你,什麼狂神,打一見面到現在傲得跟什麼似的,我是欠你錢啊還是怎麼了?碼著一張臭臉你給誰看呢?我跟你們說,你們來我這可一毛錢都沒掏,我一月薪兩千的**絲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憑什麼啊?就因為你們是神?就算是,你們他媽也不是財神,我供你們幹嘛?和諧一點不好嗎?」

  「你要供我我見天上你家門口打雷……」

  「你死去吧,別跟我這兒貧。」我朝雷震子一揮手,壓根不想搭理他,還見天上我家門口打雷,不知道以為老子遭天譴呢……

  哪吒在一旁抿嘴直笑:「你們有點正行吧,別老鬧,小明也不容易。」

  「你甭在那裝什麼好人,剛還沒說你呢,就因為你,耽誤我老半天時間,我讓你待原地待原地,你亂跑個什麼勁?幾千歲的人了還能讓人拐走,你好意思?」

  他們仨都不占理,沒人跟我犟嘴,我一通呵責,總算把今天的負面情緒全部宣洩了出去,心裡也稍微好受了點。

  「小明,你消消氣消消氣,我們不鬧了。」雷震子在一旁安慰我坐下,我哪有功夫坐啊?下頭還一大堆東西呢,我招呼他和哪吒就準備下樓去把東西拿上來,正走著呢,電話響了。

  掏出來一看,來電備注是『食人魔』

  一看這名字我嚇得差點沒把手機從二樓扔出去,這個『食人魔』是誰呢?我又怎麼會如此害怕呢?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食人魔』真名叫李程慧,是黃書河的女朋友,在我面前,她都是以『嫂子』自居的,但她這個身份我卻從來沒有私下裡承認過,因為黃書河比我小半歲,排資論輩李程慧也只能是弟妹,不過當著面我可不敢這麼叫,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過於潑辣,而且好像她還練過什麼巴西柔術,忒能打。

  但之所以管她叫『食人魔』也不是因為她能打,這裡頭還有一故事呢。

  記得有一次黃書河在家給他弟弟洗澡,那天正好我也在,剛開洗沒多久李程慧就打了一電話過來,黃書河滿手的水也沒法拿手機,於是開了個免提一邊洗一邊跟她聊天,她電話裡問黃書河幹嘛呢,黃書河順嘴就說給小弟弟洗澡呢,也不知道這李程慧怎麼想的,直接在電話裡蹦出來一句「那你洗乾淨點,晚上過來我要吃了他……」

  她這話黃書河的弟弟也聽見了,你說多嚇人吧?懂的都知道怎麼回事,但小孩哪知道這個呀?當場就給嚇哭了,直到現在,那小孩一見李程慧就哭,說「白茲哦白茲哦」(別吃我)……

  「姐,什麼事?」我接起電話,一嘴卑躬屈膝的口吻,沒辦法,這妞我可打不過,只能把姿態放低點。

  「你趕緊來我鋪子一趟,有人要跟你嫂子幹架。」

  李程慧就這火爆脾氣,都沒說清楚就掛了線,當初她看上黃書河我琢磨著也就是看黃書河個頭小,好欺負。

  我一時鬧不清啥情況,但黃書河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不去,往屋子裡那麼一掃,我不由覺得好笑,他媽的我這可住著仨大神呢,這地球上還有敢跟我叫板的?

  「你剛才跟誰說話呢?」狂神難得臉上浮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冷冷的問道。

  「土包子。」雷震子這時候居然好意思嘲諷狂神……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在他們仨身上一打量,我覺得至少得帶一個人去,李程慧都給我打電話了,那說明對方的實力她有點搞不定,我一萬年宅要獨自前去那基本就是白搭,但帶誰好呢?鑒於剛才人販子的傷勢,哪吒是不能帶過去的,手重,萬一把別人打出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沒法收場了,雷震子更不能帶,雷公幸環就死他手裡的。

  思來想去,還是狂神最靠譜,他再牛逼也是個肉身凡胎的主兒,而且為人沉穩,就這氣勢指不定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呢?

  「狂神,兄弟能拜託您一件事不?」我平復了一下先前激動的心情,換上一副笑臉問道。

  「別以為我今後要在你這吃喝就能讓我替你辦事,得我者,可得天下,想當年那曹孟德……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今次我便答應了你,權當見面禮了,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就太感謝您了,其實也沒別的什麼事,就我一朋友跟人扯皮……」

  正跟狂神說話呢,李程慧的短信又發了過來,催促我趕緊過去,既然狂神都答應了,那我也沒必要一直囉嗦,叮囑哪吒和雷震子把樓下買的東西搬上樓我便帶著狂神出了門。

  要說這狂神還真是名不虛傳,從把他帶上三輪到開車出門,甚至包括上了馬路見到穿梭而過的汽車他都面色冷峻,絲毫看不出丁點波瀾,跟哪吒和雷震子完全是兩種反應,這心理素質真他媽強。

  「我朋友那事挺急的,我騎快點,您沒意見吧?」透過後視鏡,狂神正襟危坐的樣子不免讓我肅然起敬,下雪天騎這麼快,我這老司機都颳得臉疼,何況這從沒坐過三輪的古代人。

  狂神也沒答話,冷冷的朝我探出五個指頭,看這手勢應該是沒事的意思。

  「狂神,我一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你忒牛逼,說實話騎這麼快我呼吸都困難,再看看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我是打心眼裡佩服,真的。」

  我不停的囉嗦,狂神一直沒回我,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我繼續道:「對了,我知道您高冷,其實家裡那倆也挺猛的,一個叫哪吒,另一個和你吵架的叫雷震子,想必您都聽過,今後大家要在一塊的時間還長著呢,我覺著吧,您還是儘可能的跟他們多親近親近,您是到我這來散心的,何必跟人搞得不愉快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貨依舊沒有回話,我也是無奈了,他也太悶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也不知道接來的怎麼才能跟他處一塊去:「對了狂神,剛才我聽您提起曹孟德,那意思你還認識他?」

  這回總算看到狂神微微張了張嘴,看樣子這是要接我話茬了,正準備聽聽他跟曹操的關係,卻哪知他突然『哇……』的一下吐了起來,而就在他吐的時候,他都把腰桿挺得筆直,始終保持著他那一臉的傲氣……

  「臥槽!」我被他噁心得差點沒跟著他一塊吐,趕緊靠邊停了車,從前座抽出幾張紙就躥到後座:「不是,我說狂神爺爺,您要吐您就不能事先說一聲,而且你把頭擰外邊吐去,這倒好,全吐胸口了,多噁心吧……」

  我一邊給他擦著胸前的污物一邊數落,他這身軍大衣還剛買的呢,一會又得拿回家洗,忒麻煩,狂神吧嗒了一下嘴,長長的吐了口氣:「我剛頭暈!」

  「頭暈你說話啊,你就在那坐得跟不動明王似的。」

  「我這一生,形正影端,從未彎腰低……」

  「我不信你蹲茅坑都這麼挺著……」

  給他擦了老半天才把污漬給弄乾淨,不過胸口依舊留下很大一塊水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麼大人還流口水呢。

  重新上路,這次我可不敢騎快了,怕他再吐,就這麼磨磨蹭蹭的騎了二十分鐘才趕到李程慧的鋪面。

  這是一間零售外貌時裝的店舖,名字叫『星秀』,聽起來挺時髦,是食人魔李程慧為了追黃書河專門跑三聖鄉開的分店,並不是她的主要生產力,不得不說,食人魔雖然『野蠻』,但也算得上能人一個了,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搞那麼大一鋪面還沒把褲子虧掉,這就是本事。

  停好車,我也沒給食人魔打找電話,直接領著狂神推門進了服裝店,這鋪子占地一百七十多平,挺寬敞的,但裡頭除了李程慧和兩個售貨員,就只剩下兩個染著一頭黃毛的小屁孩。

  我衝站收銀台的食人魔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朝鋪面裡頭一打量,也沒別的什麼人了,這不由讓我心生奇怪:「嘶!姐,你不是說有人要跟你幹架麼?人呢?」

  食人魔衝那倆黃毛一努嘴,道:「這不就是麼。」

  隨著食人魔的聲音剛落下,那倆小屁孩應聲而起,猛的躥我跟前擺出一副極為囂張的模樣:「咋啦?看不起我們?」

  瞧他們一副病疚玖的模樣我都沒敢伸手推他們,怕一不小心拍散了:「姐,不是吧,這就倆小孩,你犯的著給我打電話嗎?」

  「說誰小孩呢?注意點啊。」倆黃毛一聽我說話就不樂意了,在一邊直嚷嚷,也不知道狂神是因為剛吐過心情不好還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跑我和那倆小孩之間的位置站定,眉頭一皺冷冷說道:「如若我們說話不注意,你們又當如何?」

  「嘿!你還挺牛逼!你要這麼說信不信老子打你一頓?」倆黃毛也不甘示弱,脖子一擰極力作出一副兇狠模樣。

  他倆這動作一擺出來我就暗叫要遭,他們面對的可是來自於三國時期的狂神,這人的底我可一點都不知道,但能擔得起狂神二字的能是什麼善茬嗎?不可能!

  我正要從中把他們勸開,哪知狂神面色一肅,朗聲道:「我今天就還不信了,你打一個給我看看。」

  狂神這話說得倒是挺血性,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只見他話音剛落,隨即『唰』一下便跪在了那倆小孩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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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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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身份

  他這動作太快,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剛還擔心他把人給整死了,誰知道轉眼的功夫他就跟人跪下了……

  這丟人丟得太突然,氣得我趕緊上前把他拽起來:「臥槽,你這幹嘛呢?」

  狂神好像並沒發現自己的動作有什麼問題,奇道:「我坐下看他們怎麼打我呀?」

  「你這是坐?」我話回了一半突然就想起,三國那時候好像還真是『席地而坐』,那年頭沒凳子這一說,都是跪地上的……

  「在我們這地方你這動作屬於求饒你知道嗎?」我無語。

  「求饒?你看我像求饒的人嗎?」狂神剛才的行為雖然丟人,但他自己個兒又不知道,此時此刻他依舊保持著滿臉的傲色,要不是有外人在這,我都想打他一頓……

  食人魔也不知道我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悄悄走到我背後揪了揪我衣服,小聲道:「你這朋友沒事吧?怎麼突然跪下了……」

  「他貧血……」我擦了把額頭的汗:「對了姐,妳這什麼情況啊?平白無故的妳怎麼會惹上這種小屁孩?」

  「他倆來收保護費呢。」

  「啥?保護費,就他們?」我再次審視了一下眼前這倆瘦得跟得了絶症似的小屁孩:「這是收保護費還是交保護費呢……」

  也不怪我不信,這倆貨長得像兩根穿了衣服的火腿腸,無論如何我都沒法將他們和『黑澀會』聯繫到一起。

  「別貧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讓你來把他倆勸走,平時我也沒碰到過這種事,原本想讓書河過來處理,不過他現在撂看守所了,姐沒辦法這才給你打的電話。」

  我指著兩個小屁孩哭喪著臉道:「就這倆小孩妳打發他們走不完了麼?犯的著叫我來……」

  食人魔突然做出一副健美運動員秀肌肉的動作:「你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打發他們?我就怕一時忍不住打死他們……」

  「得,還是我來吧,我就說嘛,真有你都搞不定的事,叫我來不白搭麼?」我一邊從兜裡外出掏錢一邊對著倆小孩招了招手,道:「你們這保護費怎麼交的呀?」

  「按月交,兩千塊錢。」

  「哦。」我錢還沒掏出來呢聽他這話嚇得我又趕緊把錢給塞了回去:「等會!多少?兩千!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兩千。」一直叫囂答話的黃毛貌似是领頭的,甩著兩根手指頭很是流氣的跟我說道。

  「呵!你還真敢開口啊,我這只有二十,要的話你們拿走。」

  「二十!叔叔……不是,我說傻逼,你逗我們玩呢?你見過保護費有交二十的嗎?你要回頭給我說個兩百我都能理解,哪有給二十的?」

  「誰跟你們說這是交的保護費了?這錢讓你們拿著坐車回家,屁大的孩子成天不學好,還收上保護費了,你們能保護誰呀?」

  「保護誰?我跟你說,這條街面可都歸我們管。」

  「這街面都歸你們管?」

  「對呀!你不信?」

  我搖了搖頭,笑道:「我不信,街口就是派出所,他們交保護費了嗎?」

  「哪有上派出所收的……」倆小王八蛋一時語塞,估計像我這麼貧的他們也打頭一回碰到。

  「那不就成了,你什麼時候把派出所的保護費收了我再把那兩千塊錢給你們。」

  我話音剛落下,另一個黃毛就不幹了,只見他『唰』的一下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甩棍,『咔』的一下伸展開來,指著我鼻尖扯著喉嚨喊道:「跟他廢J8話,把攤子給丫砸了,看他還貧。」

  「我看你們誰敢?」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剛想伸手去搶那黃毛手中甩棍的時候,狂神猛的從一旁躥了出來擋在我身前,一邊脫軍大衣一邊道:「我就不信我今天治不了你們了,想當年那曹孟德、劉景升之流都沒敢說動我一根指頭,就憑你們,也配在我面前舞刀弄槍?」

  小孩就是小孩,估計也沒怎麼打過架,狂神本來氣勢就比較足,這一下子還真把他倆嚇在原地沒動彈。

  「他嘰嘰歪歪說什麼呢?」其中一個黃毛一臉的呆滯,好像壓根就沒聽懂狂神嘴裡念叨的那倆名字。

  「不知道啊,這人跟神經病似的……」

  他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狂神可是得理不饒人了,我剛看他脫軍大衣還以為他是想跟人動手,所以把厚重的外套脫了,哪知他脫完軍大衣又繼續脫裡邊的衣服,也就三兩下的功夫,狂神就脫得之剩一條褲衩子……

  「你……你要幹嘛……」其中一個黃毛嚇得臉色大變,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還看不出來?」狂神乘他倆出神的功夫一把從他們手裡搶過甩棍,但卻沒動手打人,而是猛的一下把僅剩的褲頭也給脫了下來……

  「呀!這人真流氓……」倆售貨員妹子年齡也不大,嚇得瞬間花容失色,忙捂著臉背過身去,像狂神這麼奔放的別說她們沒見過,就我也是打頭一回碰到,說不嚇人那絶對是假的。

  就在全場的所有人都被狂神的突然動作驚得呆若木雞的時候,狂神一臉鎮定,不緊不慢的拿著甩棍開始敲一旁貨架,那聲音清脆而悅耳,頗具節奏感……

  「潑賊當道謀逆財呀……」

  這狂神居然唱上了!他不光唱,一邊唱還一邊緩步朝倆小孩走去,他往前走一步,那倆貨就往後退一步,這是嚇過頭了……

  「你……你丫到底要幹嘛?」那個领頭的黃毛指著狂神驚慌失措的問到,我上前一把摟住狂神,對他倆喊道:「還不趕緊跑?沒看出來我這朋友有精神病嗎?」

  「臥槽!」領頭那小孩驚得當場崩了起來,拉著他的小夥伴一邊往門口跑一邊喊:「趕緊撤,神經病打人可不犯法。」

  看著兩條被嚇得屁股尿流的身影跑出我的視野,我居然一點高興不起來,反倒是把懷中的狂神往地上一扔,罵道:「操你大爺,你丫神經病吧?」

  「你說什麼呢?神經病是什麼東西?」狂神一臉茫然,看他一臉無害的樣子,我估計他都不知道他的行為有多丟人。

  「你到底是誰?你現在必須跟我說清楚。」我是被他氣得不清,找他幫忙平事來了,結果倒好,眾目睽睽之下,一會給人跪下一會脫得跟進澡堂子似的,換誰攤上這麼個貨都得崩潰。

  「我是誰?我是狂神啊!」狂神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起爬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回道。

  「我問的是你真名。」

  「真名?我就是平原郡的禰衡禰正平。」

  這名字可真是如雷貫耳,氣得我一跺腳:「你牛逼!」

  他媽的碰上千古作死第一人了,我不倒霉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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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史上第一噴子

  要說這個禰衡吧,其實很小就聽過他的故事,『擊鼓罵曹』就說的這貨,但那時候人小,並沒多大印象,後來有一次看電視我正好轉到一京劇台,播的也是這場戲,看完當時我還挺佩服他,曹操那時候多牛啊,悍臣滿朝,結果遇上這個狂神禰衡,被罵得跟憋犢子似的……

  這戲唱得精彩,我也對禰衡這人物上了心,專門跑網上搜了一下,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禰衡真可謂千古第一作死帝,從踏入歷史舞台那天開始他就在找死,最後還真讓他給找著了……

  縱觀整個中國史乃至世界歷史的發展,恐怕很難找出另一個在作死方面能和他一較高低的人物。

  在三國時期,禰衡是肯定有非常高才學的,這點不能黑,二十來歲的人能名滿天下,那可不是靠忽悠就能成功的,但有才歸有才,你不能太狂,當今的社會,狂傲的人在職場很難和別人融入到一塊,何況三國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嗝屁,禰衡才不管這個呢,我就要狂,而且他已經不能用狂來形容了,簡直狂得有些瘋癲了!我覺著在他的心目中,恐怕萬物皆為糞土,這話怎麼說呢?除了他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跟狗屎區別不大……

  別的不說,就說罵人吧,你說你禰衡在曹操手下罵劉表,又或者在劉表手下罵曹操也成,他不一樣,我就要在曹操手下罵曹操,劉表手下罵劉表,你能把我怎麼著吧?

  而且他罵人還忒有意思,為了罵人還能給自己制定戰術,史書記載禰衡見曹操的當天就把曹操給罵了,不光罵了曹操,還罵了曹操手下一干子人。

  曹操是什麼人物?他手下又有些什麼人物?那都是歷史上評價頗高的牛人,到了禰衡嘴裡就什麼都不是了,揪著人痛處罵,誰牛逼罵誰,過足了嘴癮,要不是曹操在場攔著,恐怕都不用下邊的士兵動手,光挨罵那幫文臣武將就能把他給撕了下酒。

  而且罵完曹操還不解氣,他還尋思著找機會繼續罵,你是去找工作啊大哥,你老追著老闆罵有意思嗎?

  這孔融(讓梨那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愣是要把一精神病介紹給曹操,他死活要在中間說和,跑禰衡跟前說曹操惜才,你這麼罵人不好,道個歉得了,禰衡一聽立馬答應給曹操道歉,把曹操給樂得,專門在家等他,尋思找到台階下了,結果倒好,專門在家等著讓禰衡上門又罵了一頓飽的……

  曹操被他羞辱得是沒辦法,又不好意思殺他,畢竟你禰衡是個名士嘛,殺了你今後不知道得被多少人嚼舌根呢,惹不起我躲不起嗎?得,往出送吧!

  隨即就把他送給了荊州的劉表,劉表這輩子也是倒了血霉了,是個人都想坑他,曹操想坑他,劉備也想坑他。

  一開始劉表還挺高興,曹操安排這麼一個才華出眾的人過來,我估計當時劉表還念曹操好呢,結果接觸沒幾天才發現這貨是個噴子,劉表也是不堪受辱啊,再往出送吧!

  送給誰呢?那當然是誰脾氣爆送誰,你丫還敢罵我?得,我不殺你,總有SB願意殺你,這一轉手劉表就把禰衡送給了黃祖。

  黃祖是個武夫,不過也聽說了禰衡的名頭,加上禰衡本身也確實才高八鬥,剛接手的時候並沒殺他,而是善待有加,我不惹你,你好好幹吧。

  黃祖是沒惹他了,但這不代表禰衡不惹黃祖,禰衡是個精神病啊!有我禰衡在的地方你們這些老闆還不趕緊把尾巴夾起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黃祖當場就把他給殺了。

  禰衡如果不是因為嘴賤,我覺著他是個能流芳百世的人,雖然現在他也青史留名,但屬於曇花一現那種,並沒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史學家認為禰衡是孤傲的,敢對抗曹操,是忠直的,但我認為不準確,史學家都是客觀評價歷史,雖然客觀,但並沒從病理方面去剖析一個人,要按現在醫學方面來說,禰衡顯然是有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也就是所謂的精神病……

  在得知狂神的真實身份後,我算是知道我這次攤上大事了!禰衡罵過曹操、劉表、黃祖,現在終於輪到我了,也不知道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不幸……

  「這……這是你在哪認識的朋友,該不會是精神病吧?怎麼還脫上衣服了!」食人魔李程慧恰如其來的問話總算將我從一千八百年前拉回到現實,看著穿好衣服一臉傲色的禰衡,我艱難回道:「是我一遠房親戚,打小腦子就不怎麼好使……」

  「哦!」李程慧點了點頭,道:「要精神有問題你得送精神病院去啊,帶著上街多危險吧,我還說請你吃飯呢,這哪敢帶著他下館子?一會讓廚師給砍死了。」

  我無力的擺了擺手:「算了,姐,下次吧,我先把他送回去,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匆匆從李程慧的鋪子上出來,我載著禰衡一溜煙的回了庫房,這時候天色已晚,我身心疲憊的往床上一趟,再也不想動彈。

  雷震子和哪吒正拿著《幼兒認物大全》在那研究,見我躺床上不動,哪吒拍了拍我肚子,道:「回來啦?累了是吧?再累你也吃了飯再睡啊,趕緊做飯去,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我在床上艱難的翻動了一下身子,心裡突然覺得很委屈:「你們說我招誰惹誰了,怎麼攤上你們這幫人?」

  「你走了後我和雷震子可沒亂來啊,老實待著呢,誒!對了,你拿回來這東西是哪個名家的手筆啊?這畫畫得老好了!」

  我有氣無力的坐起身子,一把扯過他們手裡的圖集瞄了兩眼:「這上邊不寫著麼?SD美術出版社。」

  「SD美術出版社!這人怎麼名字這麼長?小明我跟你說,他今後一準得名揚四海,你看看他畫這東西,惟妙惟肖的,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

  我現在懶得跟他們掰扯,一下子又躺床上,就現在屋裡這哥仨,我看得花不少時間教教他們現代知識。

  「你快別睡了,下午你走了我和雷震子分析了一下你說的那個掙錢的事,還別說,真讓我們給想出來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什麼?你們想到掙錢的辦法了?」

  哪吒和雷震子相視一笑,點了點頭,我也顧不上什麼累不累的了,抓著哪吒胳膊就把他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快,給我說說怎麼弄?」

  雷震子神秘一笑,道:「給你說也行,你得先去做飯,我倆可餓得夠嗆,吃飽了咱們再說這事兒。」

  「好勒!」我興奮得從床上『蹭』一下彈起來就往廚房跑,什麼煩惱都好像一掃而光,禰衡這時候還保持著一臉傲氣的站在屋子當中間,我從他身旁經過時不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杵著幹嘛,自己找地兒坐啊。」

  禰衡微微點了點頭,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他那位置正好對著雷震子,那一瞬間把雷震子弄得挺不好意思,雷震子還慌忙起身去攙他:「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下午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

  「他才沒給你道歉呢,人家跪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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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良策

  自打聽說哪吒他們商量出了掙錢的方法,我瞬間就將一天的陰霾一掃而光,有了目標,幹起活來自然事半功倍,下午買的菜不少,為了把這幾位大神爺爺伺候好,我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一個小時不到,連切菜到下鍋,五菜一湯變戲法似的端上了桌,一個宅男能做出五道菜而不是五道不同口味的方便面,這簡直堪稱奇蹟!

  乘著我做飯這一小時的功夫,哪吒和雷震子已然教會了禰衡如何坐凳子,等我把珍藏的白酒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哥仨已經老老實實待座位上等我了。

  看著禰衡腰桿挺得筆直的坐在那,我笑道:「狂神,這坐凳子上的感覺怎麼樣?」

  禰衡傲然的盯了我一眼,緩緩道:「此物甚為舒適。」

  我哈哈一笑,擰開白酒蓋道:「舒適就成,以後你一定得記住嘍,在我們這坐必須得坐凳子上,要嘛就坐沙發。」

  我指了指他背後的沙發道:「看,就那種,千萬別再動不動往地上跪了。」

  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望著我手裡的酒瓶道:「你這是什麼東西?」

  我晃了晃酒瓶:「酒啊。」

  禰衡難得的露出一臉驚異:「看來你在此間的身份甚為尊崇啊,這種水晶寶皿可是皇室御用器皿?」

  我被他逗得直樂:「這種水晶在我們這三毛錢一斤……你可真好玩,哪有皇室蹬三輪出門的……」

  禰衡奇道:「三毛錢又是什麼東西?」

  我拿過他面前的酒杯,道:「這個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你喝多少?」

  「你就拿這小玩意兒給我裝酒?」

  我點了點頭:「對啊,我們家最大個的酒杯就這種三錢杯了。」

  「你這人待客還真是奇怪,這麼小的杯子能幹嘛?要喝,自然是用這個。」禰衡輕蔑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飯碗……

  他那飯碗可是我平時泡方便面用的微波爐碗……

  「你……你這是喝多少?」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也不怪我孤陋寡聞,平時在電影裡看古代人用碗喝酒,但那畢竟是影視作品,現實中誰知道哇!

  禰衡敲了敲桌面,道:「婦人才不喝酒,好男兒喝酒,那自然是大口乾來,你給我滿上。」

  我無語:「不是,我這碗能裝兩斤!酒才他媽一斤呢,給你滿上他倆喝什麼?要不我把酒瓶給你你直接吹唄……」

  狂神指了指哪吒,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哪吒眉頭一皺:「我可是商朝出生的人啊……」

  雷震子也不幹了,在一旁直嚷嚷:「你什麼意思?小孩子不能喝酒這不還有我嗎?合著你當我是透明的是吧?」

  禰衡也不跟他倆爭執,抬起手止住他們說話,用一副很大氣的口吻道:「行啦!我喝一半,剩下的都是你們仨的。」

  「你想好咯?我這酒可是五十三度的……」

  「在平原郡,我可是出了名的酒神詩仙,什麼度不度的,不就喝個酒嗎?我給你幹一個!」

  禰衡也不待我繼續說話,搶過酒瓶『咕咚咕咚』給自己倒了半瓶……

  「剩下你們分了吧。」

  禰衡把剩下的白酒給我遞了回來,我接過酒瓶,又給哪吒和雷震子一人倒了一小杯,但沒給自己倒,坐我旁邊的哪吒很是奇怪:「小明,你怎麼不喝?」

  我舉了舉手裡的一杯可樂:「我不會喝酒,就你們喝這東西還有那酒具都是我準備送給我爸的,這不碰巧你們來了麼,就先給你們喝,當洗塵了,回頭我再買去。」

  雷震子嘿嘿一笑:「那咱們就撿回便宜,當回你爸……」

  我拿杯子磕了磕桌面,道:「別貧,咱們先走一個吧,這酒啊,喝的跨度有點大,有商朝的、三國的,還有2016年的,這種陣容,恐怕從古至今也就咱們這一桌了,別的不說,我就希望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咱們能平平淡淡、開開心心的把這日子過了。」

  「好。」雷震子和哪吒齊聲叫好,禰衡卻在一邊喊道:「我乾了你們隨意。」

  「你悠著點,這酒度數高……」

  我話剛說完呢,禰衡早一仰脖子把半斤白酒都喝下肚了,把我嚇得都不敢動了,哪吒和雷震子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禰衡。

  「這……這酒咋樣……」他這動作太猛,把我嚇得夠嗆。

  「你這什麼酒啊……勁……勁怎麼這麼大……」可能是喝得太快,禰衡打了個踉蹌,勉強扶著桌面,他本來臉就長,而且那酒的勁頭當時就上來了,也就說話的功夫他那臉便全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赤兔馬現原形了呢……

  「趕緊扶他坐下,吃口菜吃口菜。」我忙讓坐他旁邊的雷震子把他扶住,道:「勁大你就別喝這麼猛啊。」

  我還沒數落完呢,他一把就將雷震子推開,嘟嘟囔囔道:「君……君子……一……一言,駟馬……難……難追,說乾……我就……就要……」

  『咣!』話音未落,禰衡應聲而到,這場景看得我是淚流滿面啊,禰衡還真配得上他那狂神的名頭,用現在網路上比較流行的話應該怎麼說來著?『自己約的炮,流著淚也要打完』,禰衡就是這種……

  我們仨也顧不上吃飯了,忙不迭把人事不省禰衡給抬床上,弄完這些,我們才又坐回飯桌。

  這次的飯菜可是我壓箱底的絶活,比起方便面,那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哪吒和雷震子吃得那叫一個起勁,邊吃邊喊鮮,聽著他們說話,我就覺著他們可能不是對飯菜本身感興趣,而是對這味精情有獨鍾,就他們那身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唯獨這味精是他們那時候沒有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們仨一臉滿足的躺在椅子上。

  「這頓飯吃得咋樣?咱這手藝還不錯吧?」

  我露出一臉的得意,頗有些炫耀的意思。

  哪吒猛地點的:「好吃好吃,道道菜都鮮美之極,這應該都歸功於你先前說的味精吧?」

  我點了點頭:「有它一部分功勞。」

  「一直聽你說味精味精,這到底是個嘛玩意?你拿來我們瞅瞅。」雷震子也是露出一臉好奇。

  「味精有什麼好看的,做菜用的調料。」

  「讓你拿你就拿唄,我們這不沒見過麼?」雷震子直嚷著要看,我也拗不過他,只能從廚房拿出剩下的半袋味精扔他跟前,這貨跟見了寶似的拎起袋子就開始對著味精指指點點:「這東西做得可真夠細緻的,祖傳的吧?」

  我無語:「哪有祖傳味精的呀,到處都有賣,得,看來我明天得好好跟你們上一天課,要不你們一點常識都沒有我哪還敢帶你們出門。」

  看著他興趣盎然的玩著味精,這不由讓我想起他先前說的掙錢方法:「對了,你們說的掙錢方法,該不會是又讓我賣方便面什麼的吧?」

  哪吒搖了搖頭,道:「那不能,是這麼的,今天下午我不被你說的那個什麼人販子拐跑了嗎?後來我還聽說你準備拿全部的家財來贖我,但最後你也沒花銀子,反倒掙了一筆,有這事吧?」

  我點了點頭,道:「對呀,那人販子也不知道你是哪吒,這不讓你給揍了麼?最後還訛了他錢。」

  「所以說,我跟雷子下午就在家商量,咱們今後就套用這個方法,繼續幹這個。」

  我聽完之後一頭的瀑布汗:「大哥,這就是你們商量的良策?我跟你說,這東西屬於敲詐勒索,犯法的,再說了,你以為人販子是什麼正經工作呢?那又不是滿大街都有的,上哪找人販子去?」

  「你可以發個通告,說你這有個小孩挺好拐的嘛……」

  我:「……」

  「這種餿主意你們是怎麼想出來的?要不瞭解現在的情況你們就擱家裡邊老實待著吧,真服了你們了。」

  我一邊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一邊準備去廚房洗碗,哪吒卻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有什麼問題,繼續道:「我這方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廢話,壓根行不通,而且還違法。」

  「那咱們再想別的轍?」

  「別J8想啦,你們就踏踏實實在這待著,別給我惹禍就成,誒!雷震子你幹嘛?」

  我剛要把碗碟端到廚房,就見雷震子拎起味精,然後全倒進了嘴裡……

  注:J8 = JB = 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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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見董小飾

  當一個人在一天之內經歷過敲詐人販子、恐嚇黑澀會等諸多事件過後,恐怕對有人當著你面吃下半袋兒味精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當然,雷震子這種玩法,我並不確定他回天庭的時候會不會變成個傻缺,畢竟大量食用味精對精神的危害是顯而易見的……

  洗好碗筷,架好兩張鐵床,忙碌的一天總算過去,雖然這一天頗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但躺在床上的我在除去一身疲憊後,又覺得這一天彷彿前所未有的充實,這讓我不禁反思,以前每天宅在家裡,拿著兩千塊錢工資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有意思嗎?我得到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朋友,錯過了很多機會,除了黃書河,我那些要好的『朋友』似乎都是網路中那些素未謀面的人……

  ----------

  翌日:

  昨天晚上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不過早上起來我卻又犯了難,今兒是週一,直到週五都是上班的時候,按慣例一般上午公司都會有車來拉貨或者貨物入庫,雖持續的時間不長,但也算人多眼雜,我這二樓現在可住著不少人呢,要被單位發現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哪吒和雷震子早早就起了,畢竟昨天睡得早,但禰衡卻躺床上沒動彈,這貨一口乾了半斤白酒也沒吐,到現在還睡著,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畢竟我不喝酒,對醉酒的反應也不是很瞭解。

  睡就睡吧,反正他就一事兒逼,躺床上也好,睡覺你不可能也裝逼吧……

  早飯我弄得挺簡單,把昨兒晚上吃剩下的冷飯熬了鍋粥,又熱了點剩菜就端給他們吃了,這雷震子也是真讓人無語,昨晚上拿手指頭黏味精當零食吃了一晚上還沒夠,早上又往粥裡倒了不少,他不光自己個吃,還挺熱心的給哪吒的碗裡也倒了些,然後哥倆攪勻了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一邊喝一邊還喊:「鮮,真鮮!」

  白米粥裡放味精,簡直叼得要爆炸了……

  吃完早飯,我的打算是先讓他們待屋裡頭,一會就有公司的車要來了,等公司人走了我再給他們上課,普及一下現代知識,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我盤算今天怎麼過的時候,公司的車來了……

  這多倒霉吧!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公司車提前來庫房的先例,可那都是偶發事件,也不知道哪吒和雷震子這倆究竟是隱瞞了身份,我總覺著他們其中有個是霉神,反正自打來我就沒消停過。

  慌忙的叮囑完他倆待屋裡別被其他人發現,我一溜煙小跑下樓給開了院子門。

  就在貨車開進院子裡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望著副駕駛的人影叫苦不迭,取貨的車早來就早來吧,但這次押車的偏偏是我最不想見的後勤部負責人之一老范。

  這老范何許人也?他全名應該是叫范什麼偉,中間那字兒我忘了,不是范偉啊,反正這人是我在公司接觸的人裡最討厭的一個,特別愛占小便宜,在我們後勤部大家都偷偷管他叫范劍。

  貨車剛進院子門范劍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我立馬躥他跟前站著等他數落我,其實按流程我應該先把庫房門打開等工人裝貨,可這范劍脾氣特別怪,你要不先站他跟前讓他數落一下他會覺得特別沒存在感,我剛來的時候不懂事就穿過他的小鞋,打那之後但凡他來庫房我都先站他跟前容他先裝個逼,等他數落完我再去開庫房門,誰讓人家是頂頭上司!我可惹不起他。

  「小姜啊,你跟著我幹什麼?趕緊把庫房門打開等他們拉貨啊,哎呀!你看看你這工作方向,後勤部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范劍這通數落的版本從來就沒換過,從來沒有!每次都是這句話,一個字沒變,我都能背下來,在這個時候我應該回一句『能者多勞,要不說您是范總呢!』,這對話完畢也算我們倆打過招呼了,跟例行公事一樣。

  「能者多勞,要不說您是范總呢!」

  范劍朝我揮了揮手,也沒再理會我,伸著懶腰就開始繞著院牆小碎步開始活動起身體來,我還得領著工人們去取東西,自然不能陪他在這杵著。

  打開庫房,工人魚貫而入開始搬運貨物,而我則拿出庫房的出庫登記冊到門口做出庫記錄,范劍在院子裡走了兩圈就算活動完畢,背著手跟公務員似的站我跟前看我往小本上寫東西。

  「最近這庫房沒什麼事吧?」

  他一開口我立馬從兜裡掏出煙給他遞了過去,隨即畢恭畢敬的給他點上:「我這能有什麼事,公司要不來車我這就跟一荒墳似的,鬼都少。」

  「看你這話說的,感情我們每次來庫房就是上墳唄。」

  我嘿嘿一笑:「范總抬舉我,我要死了能撈上您給我上墳那也是我的榮幸。」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想的卻是兒子給爹上墳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范劍也挺是享受我這馬屁:「你小子嘴忒貧,不過要我說,人還是要務實的,溜鬚拍馬終歸不如真抓實幹,當然,我這話不是針對你啊,你的本職工作做得還是很到位的,一定要保持下去。」

  他這話就跟官員演講似的,聽得我渾身掉雞皮疙瘩,范劍這種人其實是很好對付的,你只要不停的拍馬屁就行了,這也是我不待見他的最大原因,每次拍完他馬屁我都特別想抽我自己。

  我倆的對話就圍繞著范劍的卓越領導才能進行著,過程很輕鬆,裝貨的時間持續了約莫半小時,隨著貨物裝車完畢,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只要公司車一走,這裡基本又是老子的地盤了,今天的工作也算順利完成一半,剩下的時間就是給樓上那幾位爺上現代課。

  我這想法倒是好,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范劍來的時候我就預感今天不會太順,結果還真預感對了,正當范劍一臉笑意坐上車準備走的時候,禰衡披著個軍大衣從二樓陽台鑽了出來……

  把我給嚇得呀,我趕忙衝他招手示意,讓他別出聲趕緊回屋,可這貨壓根看不懂我的手勢,原本范劍坐回車裡並沒看到二樓的人影,哪知禰衡卻在二樓扯著喉嚨喊開了:「你衝我揮什麼手啊?你趕緊上來,我要上廁所。」

  臥槽……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聾子都聽見了,范劍忙從副駕駛探出腦袋往二樓看,一眼就看見了禰衡,只見他臉色『唰』一下就拉了下來,對著我道:「小姜啊,這人乾什麼的啊?你不知道管理規定非公司人員嚴禁進入庫房嗎?」

  我嚇得臉都白了,趕忙跑他身旁站著:「范總,這人就我老家一表親,來城裡找工作,昨天也沒找著,就臨時在我這住了一宿。」

  范劍冷哼一聲,拉開車門就跳了下來:「你當這是旅館嗎?這是公司的地方,你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范劍一邊說話一邊往二樓走,氣得我撕了禰衡的心都有,但沒辦法,被發現了,先想辦法圓吧。

  「你是誰呀?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范劍上了二樓直奔禰衡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禰衡,卻並沒發火,也難怪,禰衡現在就披了個軍大衣,連鞋都沒穿,而且他是三國時期的人,那頭髮長得跟女人似的,睡一晚上也沒梳理,這時候看來就跟一街邊的瘋子似的,范劍也吃不準他這造型是幹嘛的,自然不敢發火。

  禰衡可不認識范劍,理都沒理他,只是鼻子裡冷哼一聲,隨即對著我道:「茅廁呢,我要如廁。」

  這態度多氣人吧,我本來想先給范劍解釋解釋,但禰衡這性格我又不敢當著外人面數落他,要不一會他瘋勁上來把衣服脫個精光得把范劍嚇死……

  「范總,等我三十秒,我帶他去廁所。」這關頭我也顧不上別的了,先把禰衡打發了才是要緊事。

  「就這,你拉吧。」我把禰衡推進廁所就想關門出來,可哪知禰衡在廁所看了一圈立馬拉住我胳膊,道:「怎麼,你就讓我拉這水井裡邊?」

  「對,就拉井裡,我說爺爺,您哪那麼多話,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唄,我這還一堆事呢。」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拉了啊。」

  「你隨便拉。」

  我氣得將廁所門摔上就奔范劍去了,范劍這時候正碼著個臉在二樓過道站著,他那模樣嚇得我夠嗆,畢竟禰衡已經讓他給撞見了,就他在後勤部的地位,回去要把這事給公司一彙報我準丟飯碗,到時候這一幫大神我往哪安排?

  「哼!」范劍冷冷一哼,道:「小姜,你可以啊,你是把這當成什麼地方了?旅館嗎?還是收容所?你再看看你親戚那模樣,我說你什麼時候有個野人親戚了?」

  我一把拉著他胳膊:「范總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范劍正要甩開我的手,但突然瞄見我拎了瓶白酒往他手裡塞,一時間剩下倒是把剩下的話又嚥回了肚子裡,話鋒一轉換了個口氣接著說道:「這麼好的酒呢?「

  「你也不早來,我都給你買好些日子了,你說你范總每天那麼忙,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我不喝酒你知道的呀,我買這酒幹嘛?就給你買的。」我說這話的時候都要哭出來了,這酒六百多快七百一瓶呢,我就買了兩瓶外帶一套酒具準備孝敬我爸的,結果倒好,昨兒個晚上讓狂神糟了半瓶,現在的情況剩下這瓶也保不住了。

  「嗨,你這小姜啊,不是我說你,工作是乾得很好的,就是太事無鉅細,庫房管的僅僅有條就不說了,還老記掛著我們這些領導,你也不嫌累得慌,再說了,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你就敢給我買這麼貴的酒。」

  「我再累還能有你范總累?後勤部這麼大一攤子事都指著你照應著呢。」我一邊說一邊把酒往他手裡塞,范劍也沒回絶,順手就拎手上了,道:「對了,你這親戚什麼個情況?」

  「他呀?昨兒才來的,找工作,這不現在工作不好找麼?溜了一天也沒把事情落實下來,兜裡沒什麼錢,我看他可憐就讓他過來住了一宿,對了,這事我忘了向您彙報了,您一定多包涵。」

  「他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畢竟是你親戚嘛,你工作那麼盡責,為這點事我再責罵你就太不應該了,只不過作為分管領導,我還是得過問一下的,小姜你一定記住,公司規定是公司規定,下不為例。」

  也多虧范劍貪小便宜,這事總算是揭過了,我陪著他一路朝樓下走一路道:「那肯定的,他今天還得出去找事,要實在找不到我就讓他回老家,跑我這來住著像什麼話?」

  范劍點了點頭:「就是嘛,對了,你這親戚幹嘛的啊,怎麼跟人熊似的。」

  「搞搖滾的唄,吉他手,現在市場環境不好,多少酒吧都關門了,他們想找個工作都難。」

  「我說他頭髮那麼長呢,誒!我發現搞搖滾的好像都有一特色,那就是窮!」

  「是呀,國情吧,反正我沒見幾個玩搖滾的有錢。」

  說著話的功夫就下了樓,我正準備送范劍上車,這時候突然一陣跑車的引擎轟鳴聲由遠而近的傳入耳邊,范劍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現在的小孩啊,都喜歡改個車什麼的,標新立異,就三聖鄉這地頭,窮鄉僻壤的裝給誰看呢?」

  我正要搭腔,哪知剛才那跑車聲卻在庫房門口戛然而止,我和范劍都往院子外探頭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我倆眼珠子掉地上。

  門口停的那輛絶對不是黃書河那種改裝車,而是一輛正兒八經的蘭博基尼,而從車上下來的身影則差點瞎了我的狗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我們從人販子手中救出的那個董小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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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多事之秋

  董小飾的亮相簡直讓我這屌絲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怎麼,不認識我啦。」董小飾一甩她那頭披肩秀髮,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現在的她,沒有了昨天的驚慌而多出一份自信與陽光,活脫脫就是一傳說中的女神……

  「你別這樣盯著我看嘛,怎麼,是不是很吃驚?」董小飾抿嘴一笑說道。

  我狠狠一點頭:「能不吃驚嗎?妳看我這大卡要開出去妳還把門兒給我堵了,妳是不是缺心眼啊?」

  不管董小飾多牛逼我都不可能把她放在眼裡,畢竟一年後我可是富家翁了,董小飾再牛逼在我面前也是個浮雲,現在關鍵我得先把范劍這瘟神給送走,別一會又節外生枝。

  董小飾好像對我說話席以為常,不溫不火地道:「你這人真有意思,說走就走,讓我這一大美女在三聖鄉一通好找。」

  「妳是不是沒聽見我說話?趕緊把車挪開讓我這車出去……。」我被她氣得直跺腳,眼瞅著范劍都關車門要走了,這倒好,自打董小飾進了院子門,范劍又從駕駛室裡鑽出來了。

  「喲!美女,你是我們小姜的朋友?」范劍那倆眼珠子直放光,絲毫沒了先前的領導架子,現在的他,比我這屌絲模樣差不了多少。

  不過董小飾卻壓根沒拿正眼瞧他,只是微微掃了他一眼,連頭都沒扭,鼻子裡『哼哼』了兩聲就算回答了,隨即對著我道:「你怎麼住這啊?中午有空嗎?我在天府國際訂了個檯子,一起吃飯。」

  董小飾嘴裡說的天府國際我們市的人都知道,我也曾無數次的坐公交車路過那裡,可從來沒進去過,畢竟是五星級的酒店嘛,啥都有,就缺個『屌絲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了……

  「妳趕緊把車挪開……」我無語,就現在范劍那一臉的期待樣,再不送他走一會得賴我這吃午飯。

  「好好好,挪挪挪,你每次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麼急急躁躁的,搞得我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董小飾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出門挪車,乘這功夫范劍一把拉住我胳膊:「這美女真是你朋友?小姜,我說你是深藏不露啊,她誰呀?」

  「就一傻缺,您趕緊回公司吧,您看您,那麼大一領導,多忙啊。」

  「我沒事。」范劍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誒!你一會給我介紹介紹,咋樣?」

  「看您這話說得,我跟她也不熟,怎麼給你介紹啊……」

  「扯。」范劍擺出一臉的正經,道:「就衝剛才你跟她說話那勁兒,還有她對你那態度,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倆關係準不一般,快跟哥哥說說,她究竟誰呀。」

  「叫董小飾,別的我真不知道。」

  「董小飾……董小飾……」范劍低著頭一直念叨這個名字,我也沒空聽他嘀咕,看董小飾的車緩緩從門口挪開,我立馬拍了拍車門,衝著那大卡司機喊:「那車挪走了,你這個可以出去了。」

  我正想催著公司的車快點把范劍拉走,哪知范劍卻在一旁猛的拉住我胳膊:「小姜!你這個董小飾該不會跟那個董小亞有關係吧?」

  我一臉的茫然:「董小亞!董小亞是誰啊?」

  范劍猛地一跺腳:「嗨!你們鄉不到處都有他的廣告牌嗎?巨幅的那種,我們市的大企業家,華旭集團的董事長。」

  「你倒是還挺門兒清啊,對,沒錯,董小亞是我哥哥。」范劍正說話呢,董小飾已然挪開了車,緩步再次走進院子,范劍先前的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就說嘛,在這窮鄉僻壤能開這麼好車的人,也就你們董家的了。」范劍不住的搓著手,偷偷朝我打起了眼色,那意思應該是想讓我給介紹介紹,要不是因為我想保住工作,還得用這地方養一幫大神我早抽這孫子了,你說人董小飾都沒拿正眼瞧你,那你就自己識趣走了唄,還死皮賴臉的杵這幹嘛?

  「這麼冷的天,你也不說請我上去坐坐,在這杵著合適嗎?」董小飾這話裡雖然透著埋怨,但那口氣可一點不像是責備,反倒有開玩笑的意思,范劍一聽也來勁了,道:「對呀,趕緊讓人董小姐上去坐呀,在這杵著幹嘛?當門神吶!」

  他倆都快把我給急哭了,先前范劍碰到了禰衡,光這個就讓我搭進去一瓶六百多的白酒,要讓他倆上樓一會撞見哪吒和雷震子我這工作還要不要了?

  「我樓上有什麼好坐的呀?又沒空調,妳那車裡一準兒比我上邊暖和,要坐妳坐妳車裡去,我這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我露出一臉的無奈,這都什麼事啊?大清早的就不消停。

  「讓你留電話你也不留,讓你請我上去坐一下你也不幹,你究竟想幹嘛呀?」董小飾嘟著嘴一副不滿的樣子,范劍這時也在一旁幫腔:「小姜,我說你這樣可不對啊,你的工作熱情我們是看在眼裡的,但你不能連個人生活都不管了,你還得給自己騰出私人空間才行,要不多累啊,走吧,咱們領董小姐上去坐坐吧。」

  看看范劍這口氣,這是壓根沒打算走了,把我給氣的,正待我想發作的時候,董小飾開口了:「我說你誰呀?你一直在這絮絮叨叨的幹嘛?我跟他說話有你什麼事啊?」

  董小飾這話可是對著范劍說的,那話語間透露出無盡的不滿,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把我臉都嚇綠了,范劍可是出了名的愛占小便宜愛給人穿小鞋,她要把人給我得罪了我以後咋整?

  「這……這是我領導,范總,我說董小飾,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范劍聽我正式介紹了他的名字,馬上吸了吸他那滿是肥油的肚子,卯足了勁憋出一點胸脯並挺直了腰桿:「董小姐你好,我是范鵬偉,分管小姜的經理。」

  「我管你是什麼經理還是總理的,你能不能別跟燈泡一樣在這杵著?」

  「看董小姐說的,我范某像燈泡嗎?」范劍被董小飾這麼一說搞得老臉通紅。

  「我看你像探照燈,你要有事你忙你的……」要讓董小飾繼續這麼說下去我工作一准玩完,看她越說越來勁我趕緊衝上前去,一把摀住她嘴,然後對著范劍道:「范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脾氣不好。」

  范劍好不容易擠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尷尬道:「小姜啊,我沒事,董小姐是千金,她這脾氣算好的了,對了,我也不怎麼喝酒,這酒你還是拿回去吧。」

  范劍一邊說話一邊把酒又給我遞了回來,我慌忙放開董小飾,推著范劍的手道:「這話怎麼說的呀,這專門給您帶的東西。」

  范劍揮了揮手,突然露出一臉神秘,小聲說道:「我說小姜,做人不能太古板,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你知道嗎?董小姐這你別老跟人擰著,指不定今後咱哥倆還得求著人家呢。」

  好嘛,原來範劍還有這打算呢,就在我倆把白酒推來推去的時候,董小飾又說話了:「那范什麼桶,你還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你走不走?」

  范劍碼出一臉笑意:「馬上走馬上走,我想讓小姜把這酒拿回去。」

  「給你買的你就拿著走唄,磨磨唧唧的。」

  聽董小飾這麼一說,范劍立馬點頭哈腰道:「董小姐說的是,那范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范劍一邊說話還不忘拍了拍我肩膀:「好好跟董小姐聊,態度好點,對了,剛才你那搞搖滾的親戚他要實在沒地兒去就讓他先住你這,反正公司這地方大,空著也是空著。」

  范劍叮囑完後又朝董小飾招了招手,隨即碼著一臉笑意上車走了。

  「就這人一臉的奴才相,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幫他打工呢?」董小飾看范劍一走,馬上換上一副笑臉,道:「現在電燈泡沒了,哥哥,你還不準備請我上去坐坐呢?」

  看範圍的車終於消失在馬路盡頭,我長吁一口氣,道:「嚇死我了,你剛才差點把我工作弄沒了妳知道嗎?對了,妳是怎麼找到我這的?」

  「就你這破工作沒了正好,要不你到我哥公司來上班吧,現在像你們這樣見義勇為不留名的人太少了,光品德就應該有份好工作。」

  「我說妳是怎麼找來的,別說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皺了皺眉頭回到。

  「找你還不簡單,現在天網覆蓋多廣啊,我們通過警察調取監控,知道你是騎一三輪出的城,不過你這地方可沒監控,找不到,警察就調取了之前在鄉里的視頻,發現你去過一間賣床的店,然後警察就帶我們去找了,那老闆那正好留了你的地址,所以,我就來了。」

  聽完董小飾這番說法,我總算知道她是怎麼找上門的了:「難怪,我說妳怎麼找來的呢,對了,妳到我這來幹嘛?」

  董小飾抿嘴一笑:「你說我找你能幹嘛?當然是來謝謝你們呀,對了,你家那小孩呢?你快帶我見見他唄,我要好好謝謝他。」

  哪吒和雷震子這倆貨的身份可不能隨便暴露,我作出一臉為難:「見他?他今天也沒在我這啊,有機會再說吧。」

  「沒在你這?那跑過那倆是誰呀?」董小飾用手一指我宿舍樓,我順著她指的方向剛扭過頭,突然腰上一陣劇痛,緊接著我就感覺被什麼東西衝倒再地,等我反應過來,映入我眼簾的赫然是哪吒和雷震子的兩條身影,他們一邊朝我身上踹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讓你給我們喝尿,讓你拉屎拉井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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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談判

  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我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大清早的倒霉事就接二連三的來,還莫名其妙被這倆貨揍了一頓,剎那間我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別打啦!」我大喝一聲,隨即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你們是不是吃味精吃傻了?我什麼時候給你們喝尿了?」

  哪吒指了指站在二樓冷眼旁觀的禰衡:「他說你讓他拉屎拉井裡邊。」

  「放屁,那TM是廁所!」

  雷震子和哪吒面面相覷,隨即對著二樓問禰衡:「你說的那口井有多大?」

  禰衡用手比劃了一下:「碗口那麼大。」

  「你見過碗口那麼大的井嗎?在這,碗口那麼大還往出冒水的就是茅坑。」雷震子衝禰衡把話說完,挺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對我道:「小明啊,實在對不住,我倆這也沒問清楚,誤會,誤會。」

  聽聽他這話,哎喲!我要能打得過他們他倆哪還能活到現在?

  「哈哈,你們可真有意思,這是玩的什麼遊戲呢?時空穿越呀!」董小飾笑得那叫一個花枝招展,把我氣得不行:「你讓他們打一頓看看有意思沒意思!」

  揉著被哪吒他們踹得直不起的老腰,我把手搭雷震子肩膀上讓他攙著我上樓,董小飾也不請自來的在後邊跟著,一邊走還一邊衝著哪吒喊:「小弟弟,嘿!小弟弟,記得我不?」

  哪吒回頭瞅了她一眼,稍微一愣怔,道:「咦!妳不是昨天那誰……喲!妳頭髮不亂的時候還挺好看呀。」

  「那是自然,打小別人就說你姐姐我呀長得像嫦娥仙子似的。」董小飾自信的叉腰一笑,露出一截小虎牙,別說,還真好看。

  哪吒聽完卻噗嗤一笑:「就妳,還嫦娥下凡呢?妳知道嫦娥長什麼樣嗎?」

  董小飾上前摸了摸哪吒腦袋上的倆髮髻,笑道:「呵,聽你這口氣好像跟你見過似的。」

  「這不廢話嗎,我經常到廣寒宮去玩。」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我和嫦娥比誰好看?」董小飾一直以為哪吒在跟她開玩笑,在她心目中絲毫沒想過眼前這個小屁孩可能真認識嫦娥。

  「那當然是嫦娥好看了。」哪吒一邊說話一邊蹦蹦跳跳的往樓上跑,董小飾卻不幹了,女人這種生物,不管她長得好看與否,又或者是燕瘦環肥,你千萬不能在這兩點上說她的不是,雖然哪吒對董小飾有搭救之恩,但董小飾畢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有錢的美女,現在你當著面兒說她不好看,能樂意嗎?

  「我就不信了,都是女人她能比我好看多少?」董小飾嘟著嘴一臉的不滿,哪吒也沒注意,繼續回道:「好看多了,別說嫦娥,廣寒宮裡餵豬的都有比你好看的。」

  ……

  「廣寒宮還有餵豬的呢?」他這話我都不信了,董小飾怎麼說在凡間也能算大美女了,聽哪吒的口氣好像覺得董小飾很一般,那這仙女究竟得漂亮到什麼地步?

  「沒有,我就打個比方。」

  我倆沒心沒肺的聊著天,把董小飾都快被氣哭了……

  回到二樓,進屋之前我還專門跟董小飾打了個預防針:「妳確定妳要進我這屋裡頭坐去?」

  董小飾點了點頭:「那可不是?我這不專門來找你們的嗎?」

  「我跟妳說,我這屋可亂得不得了,要把妳這千金大小姐的衣服弄髒了我可不負責。」其實我挺不樂意跟這董小飾接觸的,且不說大家萍水相逢,就說這身份吧我跟她也差得老遠,一個是月收入兩千的屌絲,一個是開蘭博基尼的富家小姐,怎麼看這都不像是能有共同話題的組合。

  「咦!這客廳怎麼這麼多床?你們這麼多人就睡一個房間?」董小飾也沒用我招呼,一屁股就坐沙發上了,這點倒是難能可貴,她至少沒把對屌絲的不屑掛在臉上,電視劇也真是害人,在我的印象當中,土豪應該都是只能看見鼻孔的那種人。

  「你吃不吃?」雷震子也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從兜裡掏出一袋味精拿指頭黏著就往嘴裡送,一邊吃他還一邊把味精袋子往董小飾面前遞,董小飾也是過於信任我們這幫人了,看都沒看袋子上的字兒,只見她拿手指頭往袋子裡一戳然後學著雷震子的樣就往嘴裡送,剛吃進去馬上就吐了出來。

  「噗噗噗,你怎麼吃味精玩啊?」

  雷震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搭話,繼續吃自個兒的,哪吒這時也跑去湊熱鬧:「別光顧著你自己吃,給我留點。」

  「她是誰?」禰衡永遠擺著他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如果事先不知道他是史上第一噴子你一定會覺得他很酷,說實話,就他現在只披了個軍大衣連鞋都沒穿站那的造型結合他的面部表情,也算得上是相映成趣了。

  「董小飾,大戶人家的小姐。」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冷不熱的回道。

  「哦!大戶人家!有多大?」

  「反正跟你一比那些都是浮雲,你是誰呀?曹操在你眼裡都是個屁。」我一邊揉著腰眼一邊往床上躺,這大早上的不光嚇得不輕,還被打得不輕,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對了,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剛才你不在,有人說傷害了你還要喝酒慶功什麼的,我聽那意思他挺幸災樂禍的。」禰衡對我說完這番話就往廁所走,一邊走還一邊對雷震子道:「你剛在下面說什麼?碗口那麼大還往出冒水的在這就是茅坑?」

  他這話聽得我雲山霧罩的,我不得要領的直起身子:「狂神,你剛說什麼?有人傷害我?」

  禰衡點了點頭:「對,他說,那一夜他傷害了你,那一夜他舉起酒杯什麼的。」

  臥槽,那TM是我手機來電提示……

  我渾身上下一摸,手機果然沒在身上,再四下一翻也沒找著,這傢伙,把我急得火急火燎的,站起身子就往廁所跑:「禰衡,剛才說話那東西呢?你放哪了?」

  禰衡從懷裡掏出我那被砸得稀爛的手機,冷冷道:「你是我的朋友,既然它敢傷害你,我自然不會放過它。」

  「你大爺!」

  我一把搶過手機的屍體,心疼得直哆嗦,都說這山寨手機電池容易爆炸,怎麼被禰衡砸成這樣了也沒炸死那王八蛋……

  我一邊翻箱搗櫃的找我備用的直板棒棒機一邊哭,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攤上這麼一幫玩意,照這情形發展下去我很難堅持活到一年以後。

  董小飾剛進屋就被雷震子忽悠得吃了味精,這原本是很尷尬的事情,加上剛才我和禰衡的對話又太天馬行空,她直接坐在那聽傻了:「你……你們……你們聊的什麼東西啊?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啊?」

  我捶足頓胸的哽咽:「你最好別懂……」

  剛插上卡開機,正琢磨著什麼時候抽空去買一新手機呢就有一電話打進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李程慧打過來的,接起一聽,食人魔的怒吼便在我耳畔不停的靡繞:「姜曉明!你死哪裡去了?敢不接我電話還關機,你信不信老娘讓你分分鐘胖一圈!」

  這李程慧的暴脾氣還真不好伺候,黃書河也是倒了血霉了,遇上這貨那得多沒安全感?就跟隨身帶了根雷管似的。

  「姐,我這不剛好庫房有事兒嗎?咋啦?」雖然心頭不滿,但我卻完全不敢掛在臉上,噤若寒蟬的回道。

  「咋啦?昨天那倆小屁孩今早上又來了,還他媽拿502把我鋪子的鎖眼兒給堵了,你說氣不氣人?」李程慧在電話那頭沒好氣的說話,這讓我很是無語:「姐,鎖眼兒堵了您給開鎖的打電話啊,你不會這事也讓我專門跑一趟吧。」

  「要只是堵鎖眼我才不跟你打電話呢,他們還留了一張紙條,說是什麼社會大哥要約我們見面談判。」

  「你說什麼?」我嚇得差點沒蹦起來:「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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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家來找茬(上)

  也不怪我這麼驚訝,我姜某人活二十來年了,戀愛都沒談過,談什麼判吶?

  「姐,要我說,咱報警得了,那些小痞子妳讓警察管比讓我管靠譜多了。」

  這倒不是我不敢去,是真沒這個經驗,我現在手下除了禰衡,哪吒和雷震子可是天神下凡,不說別的,雷公幸環是雷震子打死的吧?更別提哪吒了,殺龍子砸龍宮,敖丙的筋他都敢抽!他要發起火,那把對方的前列腺揪出來當鞋帶也不是不可能……

  「報警頂什麼用啊,堵一鎖眼兒又判不了刑,弄派出所無非就是現場調解。」食人魔說到這頓了一頓,繼續道:「你還是趕緊來吧,這種小痞子我是真怕把他們打出事,我跟著把地址給你發過去,對了,把你精神不正常那朋友也帶上吧,看樣子他們倒挺吃這一套的。」

  李程慧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無奈的用目光往屋裡一掃,切!精神不正常的朋友,這不一屋都是麼……

  「董小飾,我這跟著有事要出門兒,妳看……」我原本是想讓她知情識趣的自己走,哪知她想都沒想就站起身子:「沒問題,我就當回司機,你說你去哪吧?」

  「我的意思是要不妳先回去,咱們下次再約……」

  「中午我不訂了一桌飯麼?怎麼,你去不了?」董小飾露出一臉的失望,還想說話,我卻拍著她肩膀把她送到房門口:「下次再說吧,我真有事,對了,院子門沒鎖,慢走啊!」

  也不待她說話,我『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只留下董小飾在外頭瘋了似的敲門:「我可是別人請都請不來的女神。」

  禰衡站我跟前冷冷道:「她要再砸門影響我休息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趕緊勸他去沙發那坐著,操!你不客氣能幹嘛呀?一動不動就脫衣服的主兒,這是收拾人啊?純粹就是耍流氓嘛!

  回屋坐定,我腦子裡一片混亂,這李程慧也真是,對方可是黑澀會啊,你老讓我一屌絲去充什麼門面?

  打量了一眼此時正襟危坐露出一臉傲色的禰衡,我心裡萬分糾結,禰衡就是一SB,光帶他去肯定不行,他一脫衣服能把人嚇跑那還好說,萬一人家今天不吃這一套怎麼辦?這要動起手我和他可都沒自保能力,再看看哪吒,那也不能帶著去,畢竟人販子的悲慘模樣我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思來想去,得,帶雷震子一塊兒吧,他跟哪吒屬於同一級別的大神,就算現在法力流失了那肯定也是凡人不能比的。

  打定主意,那我也不能再耽誤時間,李程慧的地址已然發了過來,我要繼續擱這磨磨蹭蹭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沒法給黃書河交代,李程慧雖然能打,但她畢竟是個女人,讓她獨自一個人去面對一幫鄉村黑澀會,怎麼都說不過去。

  囑咐哪吒在家別亂跑,我領著雷震子和禰衡便出了門,董小飾這時候還沒走呢,在門口靠著牆壁等我們,可能是出於愧疚,畢竟人家那麼大一千金小姐,我之前的行為確實也太怠慢了,安慰了她一下,在互相留過電話號碼之後她總算屁顛屁顛走了。

  李程慧給的地址也是在鄉里,並不遠,就我拿三輪當賽摩騎的風格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

  約好見面的地方我以前騎車進鄉經常都從它門前路過,是一挺古香古樸的茶館,但從來沒進去過,此時此刻當我真正走進這裡,才發現這簡直就是一處世外桃源,三聖鄉作為開發中的鄉鎮,被鋼筋水泥包圍之後已然變得如同大城市一般繁忙,而那些能讓人凝神靜氣的地方早就無跡可尋。

  食人魔就在門口等我,我和她打過招呼,出於禮貌,她還專程衝雷震子和禰衡點了點頭,可雷震子專心對付著手裡的味精,都沒拿正眼瞧她,禰衡就更不說了,他是狂神,別人衝他問好他都是仰著脖子一臉的森然,那表情跟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似的。

  「明子,你上哪交這麼幫朋友,怎麼感覺都不正常啊?」李程慧一邊領著我們往裡走一邊問。

  「姐,為了追黃書河你跑這窮鄉僻壤的開服裝店,你覺著自己正常嗎?」

  「我跟書河那是因為愛,你又圖個什麼啊?」

  「我這也是愛,不過你那是愛情的愛,我這是父愛的愛,我對他們跟親生的似的。」我一邊跟她打笑一邊掃視著周圍環境,主要還是看看周圍有什麼躲的地方沒有,萬一一會動起手我好閃人。

  「你這嘴啊,是真夠損的。」食人魔無奈的笑了笑,道:「咦!這地方還真不錯,你看他們泡茶用那水,都是剛從地底下抽上來的。」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還真是,這地方不僅環境古樸,連細節都做得非常到位,每張茶台周圍都有一個很老式樣的抽水機,就是農村裡手壓式的那種,需要先倒點水進去才能從地下引出水來。

  「嗯!是挺有意思的。」我指了指中間的一個高台:「姐,你快看,這還有一戲檯子呢,我估摸著啊這地方晚上還能聽戲。」

  我們在院子中間有說有笑,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而昨天到食人魔鋪子上收保護費的倆黃毛正好坐在不遠的地方,當中那個領頭的黃毛見我們到了,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我們跟前打量了一下我們這一幫子人,道:「你們還真TM敢來,就你們幾個啊?」

  我剛想答話呢雷震子卻猛的往前邁了一步,正好擋在我和黃毛之間,雷震子也不廢話,伸手就去扯那小子的頭髮,嘴裡還嘟囔:「你這練的什麼功夫!怎麼把頭髮練成這個顏色?」

  這一下子來得突然,黃毛還沒反應過來呢頭髮就被雷震子給揪住了:「你輕點,哎喲,疼死我了,你們是來談判的還是來找茬的?」

  他這一喊周圍立馬烏壓壓站起來一幫子人,光頭的居多,這都是社會人的標誌,我眼睛一掃,他們恐怕得有十好幾個人,這不由讓我暗自慶幸帶了雷震子過來,就這十來個大老爺們李程慧再能打也一准搞不定,只帶禰衡的話無非就是多送個人頭,動起手肯定得吃大虧。

  「行啦,你們都坐下吧,我們是來談事的,別把人嚇著。」

  就在那十來個漢子蠢蠢欲動的時候,一個聲音猛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著唐裝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院角的一個茶台處悠閒自得的泡著功夫茶,也不知道這人是在裝逼還是怎麼的,反正他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要不是他很優雅的擺了擺手,我甚至差點以為他跟眼前的一切毫無關係。

  「把手鬆開。」我小聲的對著雷震子嘀咕了一聲,隨即抬高音量對著那中年漢子道:「大哥,找我們有啥事啊?」

  中年男子也沒答話,而是在他一旁站著的小青年衝我們招了招手:「大哥請你們過來講話。」

  李程慧本來就是個猛男性格,她倒也不怕事,領著我們徑直就往中年男子那張茶台走。

  「坐吧。」中年男子將分好的四小杯功夫茶分別放在茶台周圍,然後一臉平靜的望著我們,我們也沒廢話,來都來了,還怕坐一下啊!

  我一屁股就落他正對面,端起茶杯自顧的喝了一口,道:「大哥說吧,什麼事?」

  中年男子也不答話,微微一笑拿起早準備好的紙筆畫了起來,我探頭一看,他畫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個圓圈中間一個正方形。

  「知道這是什麼嗎?」中年男子把圖案往桌子中間一推問道。

  我點了點頭:「知道啊,銅錢唄。」

  「嗯,對,那你知道銅錢為什麼是外圓內方的嗎?」

  中年男子剛說完李程慧就不幹了,扯著嗓子就在那喊:「你找我們來就為了問這個?你要想知道銅錢為什麼外圓內方你不會上網查啊?」

  我曰,這李程慧也真夠可以的,哪兒跟哪兒啊……

  我一把拉住她胳膊讓她別吭聲,隨即道:「大哥是想說讓我們跟銅錢一樣,要懂規矩,是吧?」

  中年男子欣慰的點了點頭:「有規矩,才能成方圓嘛,方圓是什麼?錢!你講規矩,我們才能掙錢,而我們掙了錢不找你們麻煩,讓你們有個平穩的環境做買賣,這就是我們這行的規矩,和!氣!生!財!」

  「無非就是錢的事兒吧,成,大哥,你說這錢咱們怎麼給吧。」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甩出兩根手指頭道:「小夥子痛快人,我也不為難你們,按規矩,你們每個月得向我們交兩千塊錢,至於我下面那倆小兄弟在你們鋪子上的損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我一邊從兜裡掏出十塊錢拍桌面上一邊道:「行,你那倆小兄弟的損失我認了,鎖我自己換,這十塊錢是他倆買502的錢,你幫我轉交給他們,至於保護費,兄弟我還是那個態度,派出所交了我就交。」

  中年漢子也沒想到我會唱這一出,老臉一紅差點沒吐血:「小弟弟,你這玩笑可一點不好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大哥你這不為難我嗎?我一屌絲宅男,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的鄉黨委書記是誰我都不知道,我哪會認得您啊……」

  中年漢子鼻子一哼,並沒說話,而是旁邊的小青年說道:「瞎了你狗眼,你也不出門兒掃聽掃聽這三聖鄉的悶哥是誰,我告訴你,你面前的這位大哥姓劉,道上的人都管叫他悶哥或者悶總,我看你們膽兒挺肥啊,找死找到這兒來了。」

  一時間情況突變,我也沒想到給十塊錢能引起這麼大動靜,正想再好好談談,爭取不動手把事情解決了,就在這關口,狂神猛地站起身子躥到手壓式抽水機前,解開褲子就掏出他那襠中之物,二話不說尿了個稀裡嘩啦,一邊尿還一邊對我說:「你們這的茅廁怎麼弄成這樣?口也太小了,老尿不中。」

  他這動作太突然,把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悶哥被嚇得不輕,估計他長這麼大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腦子瞬間就凌亂了,一時間哪還有先前的風度,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你幹什麼……你把東西給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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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家來找茬(下)

  狂神自顧在那愜意的尿著,放佛在場的所有人都跟空氣似的,尿完之後他還打一哆嗦,我們全都看傻了……

  「大哥,就是這孫子,昨天二話不說上來就脫衣服,還搶我們傢伙。」

  先前領頭收保護費那黃毛剛說話悶哥就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別BB,隨即對我道:「讓你們來談判,你們怎麼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晃了晃手裡的十塊錢:「怎麼沒誠意?你讓我賠損失我也賠了啊,大哥,是你們堵我姐的鎖眼兒啊!我還倒賠你十塊錢,這叫沒誠意嗎?你502才一塊錢一管呢……」

  悶哥聽我這麼一說也憋不住了,一拍桌面怒道:「你TM別裝傻,這事兒跟502有關係嗎?別以為你帶一精神病過來我就怕你,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哥哥我血盆裡搶飯吃的人,你就是帶倆精神病來我也不怕?」

  他這話剛說完雷震子就在那聽得直樂,悶哥眉頭緊鎖,一掃先前的矜持:「你笑什麼笑?是不是以為老子跟你鬧著玩?別吃了,老子跟你說話呢,還吃,操!」

  悶哥也確實氣得緊了,先前我拒交保護費還摸出十塊錢說是賠償估計已經傷了他自尊,禰衡當眾撒野那更是觸及了他的底線,雷震子恰恰在這時候出聲嘲笑他,作為一個正常人那肯定都會發火,何況是一個社會大哥?

  「你TM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悶哥猛的起身一把奪過雷震子手裡的味精,拿起來在眼前晃了一眼:「讓你別吃你還……臥槽!你TM吃味精玩!」

  悶哥起身搶味精的同時坐在周圍的那十來個小弟就『嘩』的一下全起來了,看樣子是準備過來揍我們,悶哥忙朝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別動,隨即對著我道:「你啥意思啊?你還真帶倆精神病過來跟我談!」

  「大哥,精神病打人可不承擔刑事責任,他們打咱是天經地義,精神病嘛,但咱要動了他們那可屬於違法呀!我怎麼覺著咱們現在是弱勢群體?」悶哥旁邊的小弟在一旁對著他嘀咕,悶哥聽完點了點頭:「對呀,TM的老子在道上混這麼多年,還頭一回碰到這種陣容。」

  他倆在那竊竊私語,雷震子卻不幹了,他指了指悶哥手裡的味精道:「你們吃不吃?不吃還給我。」

  悶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和小兄弟說話上了,對於雷震子的問話壓根沒怎麼在意,擺了擺手順嘴說道:「你等會,我們正商量……」

  他話沒說完呢手就被雷震子一把抓住,隨即渾身猛的抽搐起來,也就一兩秒的功夫,只見這悶哥突然白眼兒一翻,滿嘴的泡沫猛的噴湧而出:「電……電……棍……」

  雷震子一把奪回味精,這才撒開悶哥的手:「要吃自己買去,你搶我的幹什麼!」

  事發突然,他那小弟被這情景弄得也是雲山霧罩的,一時半會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那裡問:「啥?大哥你說啥!」

  「你剛才對那姓劉的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他跟觸電了似的?」也不怪他小弟沒反應過來,就算是我都也免不了被弄了個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能問雷震子。

  「他剛不搶我東西嗎?我就順手電了他一下,小明我跟你說,也是我們這兩天法力流失了,要擱以前,我剛摸他那一下再把這味精撒上去就可以開飯了。」

  他這話把我嚇得夠嗆:「你摸我不會也是這種效果吧?」

  雷震子搖了搖頭:「不會,我接觸你身體的時候又沒用法術。」

  就在我和雷震子說話的空檔,悶哥總算回過氣來,只聽他氣若游絲的指著我們:「你……你們……你們為什麼要……要拿電棍……電我……」

  「有嗎大哥?我剛怎麼沒見他手裡有東西啊?」

  悶哥拿白眼一瞟他那兄弟:「沒……沒看老子都……都快死了嗎……」

  「臥槽!」他那兄弟一聽悶哥說完,嚇得趕緊扶著悶哥就往後撤,邊撤還邊喊:「TM的你們居然還敢電人,操!你們今天都TM別走了,再是精神病也得讓你們躺著出去。」

  他這一喊我就心叫要遭,雷震子也太衝動了,原本我還尋思能和平解決,現在看來是沒戲了,我在第一時間衝到李程慧身後躲了起來,嘴裡高喊:「保護我!」

  霎時間風雲突變,悶哥那十幾個兄弟看到眼前的場景,二話不說就拎著凳子呼喝著便朝我們撲來。

  一開始那群人都是衝著我這邊過來的,可一看擋我面前的食人魔是個女的,本著好男不跟女鬥的想法,他們也沒動手,回頭又朝雷震子和禰衡衝了過去,雷震子面色一沉,冷聲道:「看來今天我是要大開殺戒了。」

  我剛想讓他悠著點別弄出事就看一條鋼管『唰』一下砸他腦門上……

  臥槽,雷震子居然沒還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淹沒在人群之中……

  這時候有倆落單的小弟估計是見雷震子那邊人太多插不進去,轉身又跑了回來,指著李程慧道:「你讓開,我們不打女人。」

  李程慧眉頭一皺,道:「你居然看不起老娘!」

  「我讓你滾開,沒聽見啊?」其中一個小弟見李程慧不肯定走,罵罵咧咧的就準備上來推她,李程慧是什麼人?她可是一個披著女人外衣的猛男!

  只見那個小弟都還沒來得及近身,李程慧猛的一記彈腿就奔著他胯下去了,這動作迅猛之及,根本容不得那小弟有一絲反應,只聽『啪』的一聲,那小弟捂著襠部痛苦的蹲了下去……

  剩下的另一個小弟見同伴吃了虧,立馬指著李程慧罵道:「臭娘們,你居然還敢……」

  他話都沒說完呢我就見李程慧又是一腳,依然是『啪』的一聲脆響,這小弟也應聲而倒,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我被李程慧的動作驚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以前雖然知道她能打,但畢竟我和黃書河是兄弟,就算動手她也只是跟我鬧著玩,不會下黑手,但剛才那倆小弟不一樣,這是敵人,李程慧曾經說過,對付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變成死了的敵人,回想起剛才那勢大力沉的彈腿,我一時間對黃書河肅然起敬,敢跟這麼一娘們處對象,這得多奮不顧身啊……

  「姐,他倆蛋黃都快被你踢出來了吧……」我嚥了嚥唾沫,暗自慶幸自己以前沒得罪過她,李程慧搖了搖頭:「沒事兒,你姐我有輕重的,大不了疼一會,要不了他們的命。」

  食人魔瞬間便料理了眼前的兩個小崽子,這讓我信心大增,有這麼能打的人在身邊,我還怕個雞毛:「姐,快去幫幫雷子他們,那麼多人別一會把他倆打死。」

  李程慧點了點頭便朝人群衝去,可剛衝到跟前她又停了下來,因為我和他都看到,先前圍著雷震子暴打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地上倒,一邊倒還一邊吐唾沫,而已經在地上的則渾身亂顫,跟抽筋似的……

  我和李程慧面面相覷,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雷震子這麼電力十足,也不知道他摸人那電是多少伏的,反正被碰到一准倒地,而李程慧則完全不瞭解情況,只能傻傻地呆在原地看著那群氣勢洶洶的人被打成狗的雷震子挨個摸腳脖子……

  戰鬥來得突然走得匆忙,這才兩分鍾不到呢情況就驚天大逆轉,眼見勝利再望,我也是膽氣大增,眼睛在現場一掃便找到了先前已經被電得奄奄一息的悶哥,我上前猛的揪住他衣領:「說吧,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悶哥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台詞原本應該是他的……

  「我認栽,那保護費我們不要了,打今兒起我們給你交……」

  我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我是跟你說的保護費嗎?我說的是那賠你兄弟損失的十塊錢,至於保護費,我還是那個態度,派出所交我就交。」

  我話音剛落,只見悶哥鼓足了勁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我TM真是有眼無珠,開始還以為你就帶倆精神病過來,沒曾想你們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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