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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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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驚喜

  從茶館的後門偷偷跑出來,我們的情況和逃命差不多,沒辦法,也不知道誰報了警,幸虧我機智,警察剛進大門就讓我看到了,原本還想給悶哥留個卡號讓他每個月給我打錢,結果情況緊急我也沒能顧得上……

  食人魔原本有很多事情想問我,比如雷震子究竟是怎麼把人給弄倒的,又或者我什麼時候結交了這麼一群吃味精的暴露狂朋友,不過警察都找上門了哪還有功夫扯這鹹淡?自然是跑路要緊,李程慧自己開的車,而我則是騎的三輪,大家不怎麼同路,在後門便分道揚鑣了。

  回到庫房已經到了飯點兒,我突然有點後悔把董小飾給攆走了,如果她在,我中午至少可以不用做飯還能吃頓好的。

  剩下的時間,整整一天我都拿著那本《少兒認物大全》教哪吒和雷震子學習現代知識,作為修仙都能修成功的大神,修一本幼兒讀物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但有一件事卻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禰衡拒絶我灌輸任何新生事物的知識給他!

  雖然我也知道讓在三國時期就已經名滿天下的大才子去學習一本兒童讀物是一件很囧的事,這就跟關羽刮骨療毒拿本兒黑貓警長坐那看一樣令人無法理解,但時代不一樣了,你再牛叉不也落後幾千年了麼?

  落後就要挨打!

  望著先前在茶館被一群人揍得幾乎快變形的禰衡,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現在連送他去醫院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就他那動不動脫衣服的德行,我估摸著前腳送外傷科後腳就得被轉到神精科去……

  不得不說,雷震子和哪吒的領悟能力確實很強,至少適齡兒童看這書就學得沒他倆快,晚上的時候我原本想教他們怎麼放電視,結果哪吒居然跟我說想玩電腦!

  自打他們來了以後我那電腦也沒怎麼再用,沒時間嘛,他既然有興趣,那我肯定由著他性子來,究竟應該選擇一個成天出去鬧事的淘氣包還是一個見天蹲家裡沉迷於電腦的少年,我自然選擇後者,這樣他至少不會去天府廣場的噴泉池子裡搓澡順帶打執勤的警察。

  平靜的一天就這麼過去,晚上睡覺得時候我甚至夢到董小飾告訴我他大哥要答謝我,然後我就看到漫天的鈔票朝我撲湧而來,而董小飾則依偎在我旁邊,我們躺錢堆上巫山雲雨……

  這夢要是永遠都不醒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美滋滋的起床給大神們做早飯,心情愉悅嘛,哪吒一晚上都沒挪窩,他居然在電腦前坐了一宿!

  雷震子則在沙發上一邊吃味精一邊看電視,很是愜意的樣子,他倆現在的情況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不給你找麻煩,而禰衡我則有些看不懂了,昨天他就拒絶學習新知識,不學就不學吧,我也沒強迫他,哪知道一大早的起床他就給我甩臉子,每當我目光和他接觸的時候他都會冷哼一聲,我不理會他吧他就一直冷冷的盯著我看,讓我脊樑一陣發寒。

  我都不知道哪得罪他了!

  關鍵我還不敢隨意數落他,就禰衡現在暴露出來的性格,我估計他是集偏執型人格障礙、自戀型人格障礙和迴避型人格障礙與一身的究極體,通俗的說就是一正兒八經的神經病!這種人非常危險,馬加爵就是其中的典型,他不說話的時候你還以為這人成熟有內涵,但這絶對是一個假象,在他的世界裡,指不定正尋思怎麼砍死你呢……

  我越想越害怕,這麼危險的人物就讓他這麼待屋裡頭那多滲人啊?正考慮要不要專門做個小籠子把他關裡邊,結果雷震子坐飯桌前一邊盛飯一邊道:「明子,我跟你說你這癖好可不成啊,昨晚上要換成我我得劈死你。」

  我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怎麼了?」

  禰衡冷哼一聲,也不吃飯,走到窗戶邊站定,一臉的落寞,隔了半晌,他突然怒道:「我禰正平才智雙絶,一身孤傲!從未想到有一天會受此屈辱,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成什麼?你居然想拿我發洩你的獸慾!」

  「這究竟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的就神神叨叨的?」他這話說得我差點沒吐一地血,瞧著他挨完打腫得跟豬頭似的臉,我拿他發洩獸慾!鳳姐也比他靠譜啊……

  雷震子噗嗤一笑:「我看神神叨叨的是你,你不會把昨晚上的事都忘了吧?」

  我都快哭了:「究竟怎麼了,我是真不知道。」

  「嗨!」雷震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都羞於啟齒。」

  「你們不好說我來說,我昨兒個晚上可看得真真的。」哪吒總算把精力從電腦上轉回飯桌,乘了碗稀飯邊喝邊道:「你昨晚上抱著他親了大半天你記不記得?」

  「噗!」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有這事?」

  「這都不止呢,你還扒他褲頭,揪著他屁股說這胸真大……」

  我:「……」

  我說怎麼昨天晚上夢裡的董小飾感覺那麼真實呢……

  再次確認了一下我昨晚的荒唐行徑,雷震子和哪吒都點頭稱是,而禰衡則只是用一聲冷哼來回應我,羞愧得我直拿大嘴巴抽自己。

  「你就是把你腦袋抽沒了我也不會原諒你?」禰衡在窗邊冷聲說道。

  我欲哭無淚:「狂神,我昨天晚上確實夢見一美女,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多說無益,我是決計不會同心恙之人共居一室的,晚點我就搬到樓下去住。」

  看來一時半會禰衡這心結是解不開了,我現在也沒功夫多解釋什麼,因為我已經聽到公司拉貨的貨車在樓下猛的按喇叭了。

  我連桌子都沒來得及收就往樓下跑,打開院子門,今天押車的居然又是范劍!

  我一如既往的朝他跟前一杵等著他先說話,范劍居然難得一見的拍了拍我肩膀:「小姜啊,董小姐沒來啊?」

  「能者多勞,要不說您……」我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對,這范劍今天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沒來呀,范總怎麼想起問她了。」

  「沒事,我就隨口問問,對了,我今天過來呀,是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

  范劍還能給我驚喜?我下意識抬頭望瞭望天,想看看太陽是打哪邊兒出來的。

  「范總費心了,有什麼指教您說話。」

  范劍嘿嘿一笑:「都是哥們,說指教這也太見外了,是這麼的,哥哥我呀也觀察你不少時間了,你是一個對工作相當認真負責的人,我就尋思啊,這好鋼就應該用在刀刃上,讓你守這破庫房多屈才啊?所以啊,我準備把你調回公司,跟著我幹,怎麼樣,是不是驚喜?」

  我聽他說完眼淚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掉,這哪TM是驚喜啊,這簡直就是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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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髮型

  就范劍這無利不起早的德行,都不用想,一準是因為他覺著我跟董小飾多少有些聯繫,所以才想把我調他身邊多親近親近,要不就我這種要關係沒關係要錢沒錢的屌絲,誰管你死活?

  調回公司一直就是我的心願,畢竟誰不想多掙點錢?不過就我那點文憑,能當個庫管已經夠不錯的了,如果范劍前幾天跟我說這事,我可能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可現在的我能答應嗎?這幫大神怎麼辦?我守著庫房至少大家還有個落腳的地方,離開了這裡,我一年起碼得多攤一萬多塊錢的房租。

  范劍臉上堆滿了笑意,在他心裡可能認為我會一口答應,但我卻打著自己的小九九,看我半天沒吱聲,范劍不由奇怪:「怎麼,小姜,有什麼問題嗎?」

  我掛著一臉的歉意:「范總,其實吧,我覺著自己的工作能力還不夠,我想在這個地方多充實充實自己,然後再說去公司的事……」

  范劍哈哈一笑:「守個破庫房怎麼充實自己,人要進步那當然得學習,庫房那點活是個人都能幹,要我說,你還是調回公司得了,崗位的事,哥哥我來安排。」

  范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估計是鐵了心想調我,但我不能答應啊,就在我想找什麼藉口再推脫推脫的時候,范劍猛然道:「對了,你跟那個董小姐是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吧。」我心不在焉的回道。

  「普通朋友?不能夠吧。」范劍一臉的狐疑,也難怪,華旭集團是我們市屈指可數的大集團,在全省都能掛得上號,董小飾這種千金的級別那就可想而知了,但我什麼身份?

  庫管啊!這麼大一千金能跟一屌絲當朋友?那不跟天方夜譚一樣嗎?又不是拍電視劇。

  「咱們哥倆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哥哥我向你保證,一準兒幫你保密。」范劍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我心亂如麻,正想把救董小飾這事說給他聽,忽然間我靈機一動,我怎麼這麼傻,范劍這麼在乎我跟董小飾的關係,那董小飾不就一現成的擋箭牌麼?

  我神神秘秘的朝四週一打量,故意壓低了嗓門:「那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范劍拍了拍胸脯:「放心,這事兒就算爛在哥哥肚子裡了。」

  「您肚子長得真高。」我湊到范劍耳朵邊上悄聲道:「其實她是我女朋友。」

  范劍瞪著那倆眼珠子跟剛充完氣似的,一臉的驚訝:「真的!」

  「那可不是,要不她昨天能說你像燈泡嗎?昨天您是來得真不是時候,差點攪了兄弟的局,就她那身份,不想讓外人知道。」

  范劍一拍自己腦門:「那我昨兒個還真是唐突了,對了,就她那條件,你倆怎麼湊一塊的?」

  我TM哪知道我倆怎麼湊一塊的,我就想拿她當個擋箭牌!

  「您就甭問了,對了范總,我是真不能離開這兒。」我給范劍遞過一支菸,范劍頭一回給我推了回來,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包中華給我散了一支:「為什麼呀?」

  這范劍看來是準備刨根問底了,氣得我直跺腳,得!一不做二不休,黑人黑到底吧,我悄聲在他耳邊道:「范總,您看我倆在這麼僻靜的地方能做啥?」

  范劍嘿嘿一笑:「這事不是晚上做的嗎?」

  「我倆這不年輕麼……」

  「臥槽,你們癮可真大。」范劍朝我豎了豎大拇指,我都快哭了,董小飾要知道我這麼說她一準得把我包皮割下來當皮包。

  「成吧,你要不想調那就不調,我也奇了怪了,就你現在這情況還上什麼班啊?」

  范劍還在那問,我也不想跟他多扯,董小飾這麼好一姑娘被我黑得擱古代都能侵豬籠了,再說下去我都沒法原諒自己。

  「您就別想我上班的事了,反正我在這一天就幫公司守好一天,得,范總,那我開庫房門去,大傢伙都等半天了。」

  我一邊說話一邊想走,哪知範圍朝駕駛室招了招手,車上這時候跳下來一挺面生的小夥,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小丁啊,你拿鑰匙去開庫房,我讓小姜帶我上去轉轉。」范劍對那叫小丁的小夥說完然後扭頭對我道:「其實今天我都把新庫管叫來了,準備直接給你辦交接,不過你現在這麼堅持,那我也就不勉強,你就在這繼續鍛鍊鍛鍊吧,調職的事過些日子再說。」

  我哪敢帶范劍上樓轉啊?樓上TM一幫子人呢,要讓范劍看到那咋整?

  我想拖著不讓范劍上樓,但范劍卻硬是要往樓上走,搞得我心急火燎的,得!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上去就上去吧,估計有了董小飾這擋箭牌,范劍也不至於把我怎麼著。

  我倆上樓剛準備推門兒進屋,正好禰衡從屋裡出來,范劍和他撞了個滿懷,禰衡冷哼一聲,也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范劍指著禰衡的背影:「咦!這人誰呀?怎麼長得跟茄子似的?」

  也不怪范劍這麼問,禰衡昨天挨了那頓暴打,這會整個臉都腫了起來,還到處都是淤血,他往那一杵就像茄子披了個軍大衣……

  「你倆昨天不剛見過嗎?我那親戚,您忘了?」

  「不對吧,昨兒個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他這臉怎麼回事?」范劍一臉的不可思議。

  「嗨!」我嘆了口氣:「玩搖滾的不是都叛逆嗎?昨天晚上喝醉了跟人打一架,回來就變這樣了。」

  「他這臉哪像是剛打完架回來啊?感覺就跟剛跳完樓回來差不多!」范劍搖了搖頭:「現在的小青年啊,哎!真是沒法說,對了,你這還缺什麼東西嗎?有需要你跟哥哥……」

  范劍一邊說話一邊進了屋,結果話到中落突然被房裡的人嚇一跳,他先前以為我這就住著個禰衡,結果哪知屋裡還貓著倆……

  雷震子癱倒在沙發上看電視,那腳搭在茶几上跟大爺似的,我和范劍進門的時候他只是拿眼瞟了一下,隨即又把注意力轉到電視上,要死不活的問道:「明子,這人誰呀?」

  范劍盯著屋裡新架的兩張高低床,臉都綠了:「小姜啊,你是不是把公司的規定……不是,你這住這麼多人你不嫌擠得慌……」

  「董小飾說生活起居得照顧得周全,所以把侍從都帶過來了……」

  「那也不能全跟主人住一間屋裡頭啊!」范劍一指雷震子的頭髮,小聲道:「再說了,董小姐的下人就這模樣?我怎麼看他像髮廊的小工啊?」

  我猛的一點頭:「要不說您英明呢,這就是董小飾的私人髮型師……」

  「那小孩又是怎麼回事?」

  我都快哭了:「是我跟董小飾的兒子……」

  范劍聽完笑得跟雞賊似的:「喲!原來你們都結婚了啊?」

  「沒,我們是私定終身,孩子還沒上戶口呢……」這瞎話我是越說越順嘴,董小飾也是倒了血霉了,莫名其妙被黑出翔。

  「你倆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也許是我們說話影響了雷震子,他有些不快的問道。

  范劍打了個哈哈:「沒事,我們就說你那髮型。」

  自打上次我帶雷震子去給哪吒買完衣服後他就特別介意別人說他的頭髮,范劍這麼順嘴一說雷震子當時就不樂意了,從沙發上躥起來衝范劍跟前道:「我頭髮怎麼了?你有什麼問題?」

  「沒啥問題,我就是想問問你平時運動的時候敢不敢打倒立……」

  雷震子臉色『刷』一下就變了,但范劍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在那道:「對了,這頭髮做一次恐怕要花不少功夫吧?」

  「花不了什麼功夫,你眨巴眨巴眼就弄好了。」雷震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喲!」范劍一臉的不信:「這麼厲害?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把手給我。」

  我一聽雷震子這話就心叫要遭,剛要提醒范劍,范劍已然真的把手遞了過去,就在雷震子和他身體接觸的一瞬間,我突然看到范劍的頭髮『刷』一下全都豎了起來,而且范劍本身就是地中海,頭髮中間凹了一塊,平時就跟河童似的,被雷震子一電這倒好,瞬間跟TM帶了個皇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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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原來不是夢

  我殺了雷震子的心都有,范劍能亂電嗎?人家回公司隨便一句話,甭管你是哪吒和還是狂神,就算玉帝下凡,明兒個都TM得滾大街上打地鋪去……

  幸虧我攔得及時,要不范劍以後再也沒法犯賤了:「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好好的你電他幹嘛?你看人讓你給電得,都J8冒煙了。」

  我對著雷震子一通說,他還不樂意了:「我頭髮怎麼了?我敢不敢打倒立關他什麼事?」

  「反正這人你不能隨便弄,這地界雖然歸我管,但他是我上面的領導你懂嗎?就跟你們雷部聞仲是主神一樣,他最大。」

  雷震子癟了癟嘴:「聞仲沒封神之前還讓我們給逼死了呢……」

  我氣得直想抽他,但又怕把丫惹急了劈我,一時間居然被他嗆得我話可說,半晌,我才道:「我跟你說不明白,趕緊過來搭把手,先把人抬床上。」

  要說這范劍也太TM重了,抬他跟抬豬似得,雷震子雖然法力流失但終歸是個大神,底子在那呢,他抬著倒不費勁,我這邊就不成了,范劍二百多斤重的身子基本都是他拖著走的,我壓根使不上什麼勁。

  把范劍擱床上,我手忙腳亂的扯紙把他嘴裡的泡沫全擦了,人中掐了老半天他這才悠悠醒來,雙眼迷離道:「我剛才怎麼了?」

  這人是被電斷片了還是怎麼回事?他既然問起我自然不能照實說:「您剛才踩著電線了。」

  「哦!」范劍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隨即對著雷震子道:「對了,你剛說很快就能把頭髮弄成你這樣,這究竟怎麼弄啊?」

  我對著范劍做出一個噤聲動作:「這是他的獨門絶活,方法都不往外說的,問這個得掏錢,董小飾給他開的年薪一百萬呢。」

  范劍一臉的吃驚:「這麼貴!那我不問了,我先前還想著讓這大師給我設計設計髮型呢……」

  我哭笑不得看著他那地中海,這還設計個雞毛啊?直接買頂假髮得了……

  「我說小姜,你沒事在屋子中間擺根電線幹什麼?剛才差點沒把我電死。」范劍跳下床一邊活動身體一邊問我,我只能隨口胡謅:「董小飾說天太冷,要用電熱毯,可這線不夠長,我就接了一插板,結果今早上那插座的膠線踩吐露皮了,我還沒來得急換呢您就來了。」

  「咦!董小姐那麼有錢你們還用電熱毯!直接買一空調不省事麼?」

  「我這樓上的情況之前不一直都瞞著您嗎?裝一空調那不就全露陷了?再說了,我這電費都是公司在繳,用空調多貴啊,這不給公司增加負擔嘛?」

  我義正言辭的說著瞎話,范劍也聽得很是佩服:「小姜,你是真不錯,處處為公司著想,現在像你們這麼能吃苦思慮周全的員工太少了,這樣,我回去後就寫一申請,介於庫房條件過於簡陋,讓公司出錢給你這裝個空調。」

  嚯!隨口編的瞎話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憑空掉下一空調來……

  「謝謝范總。」我拉著范劍的手激動不已,雖然他的勢力令我十分反感,但終歸他也算是為我做了一件好事。

  「都是哥們,不說這些,對了,董小姐呢,怎麼沒在家?」

  聽聽范劍這話!他都已經把這庫房當成我家了……

  「去他哥那了。」我說話的時候正好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董小飾打來的,我拿手機在范劍面前晃了晃,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

  「你注意點時間早點過來,別讓我哥等太久。」

  董小飾平白無故的冒出這麼一席話,讓我困惑不已:「什麼早點過來?你說什麼呀!我怎麼一點沒聽明白?」

  「昨兒晚上我不跟你打電話說過了麼?我哥今天要見你。」

  「你什麼時候給我打電……」我話到中落,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確實做了一個夢來著,說是董小飾的大哥要答謝我,操,原來這TM不是夢……

  「我答應你要見你大哥了嗎?」我氣得要死,看來最近幾天確實是身體超負荷了,晚上睡覺接了電話我居然都不知道。

  「你答應了呀,我說我哥要見你,你說『好噠』。」

  我拿手掩著聽筒對著哪吒道:「昨兒晚上我接電話說了句好噠?」

  哪吒一宿沒睡,對我的動靜肯定是一清二楚,他點了點頭:「說啦,你摸著那狂神屁股說的,好大!」

  臥槽……

  「約的什麼時間?」甭管是不是夢話,既然答應那就只能去,而且一個屌絲要放一個大集團董事長的鴿子未免有些驚世核俗。

  「你趕緊的吧,約的十點,要不要我現在過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來,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就成。」草草掛了電話,我正好藉著這由頭打發范劍走:「范總,我這有點事,您看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我聽剛才你接那電話,是要去見那個董小亞吧?」范劍兩眼放光,露出一臉的羡慕。

  我點了點頭:「對呀,約的十點。」

  「那還不趕緊走,這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我回去取自己的車送你。」

  我連連擺手:「算了算了,不勞駕您了,我自己有車。」

  范劍自嘲一笑:「你看我想哪去了,你跟董小姐的關係都那樣了能沒自己的車嗎?那成,你去吧,樓下的事也差不多快完了。」

  我跟范劍一邊說一邊準備往樓下趕,經過廚房門口的時候我又看到禰衡站廚房一臉的失落,可能是基於昨晚的愧疚,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狂神,你別再生氣了,我昨晚真不是故意的,你說我一大老爺們我至於那樣嗎?」

  「你別說了,你找個郎中來給我治病吧,等身子好點了我搬樓下住去。」

  這人還生我氣呢,我無語:「大哥,我們這郎中都不上門服務服務,要不這樣,你跟我進城我帶你去醫院成嗎?」

  「醫院是什麼地方?」

  「就是郎中給病人瞧病的地方,得了,你趕緊跟我走吧,我還有別的事呢。」我拉著狂神就要下樓,狂神卻從灶台上拿起一塊抹布搭臉上,我一把扯過那油糊糊的布條子:「大哥你這又是要唱哪齣啊?」

  「我禰正平天之驕子、曠世奇才,怎麼能這幅面容出去見人?」

  他現在臉腫得跟豬頭一樣,但依舊保持著那特有的傲氣,把我逗得直樂,想起上次黃書河的表弟過來玩落一面具在我這,我忙回屋給他翻了出來戴他臉上,道:「得,你戴這個吧。」

  這面具是一副海綿寶寶的臉,頗為滑稽,狂神一邊摸著面具一邊問:「好看嗎?」

  我憋著笑意點點頭,豎著大拇指道:「挺厲害的……」

  從二樓下來,公司的車已然準備出門了,小丁將庫房鑰匙交還給我,說出庫登記已經幫我弄好了,我連連致謝,一邊說話一邊跨上了我那小三輪,范劍從副駕窗戶口那探出腦袋,無語道:「小姜,你剛說的車就這個?」

  「要不您以為呢?」

  「我覺得怎麼著也得是個瑪莎拉蒂啊!」

  「還瑪莎拉屎呢,趕緊走吧范總,要不一會我該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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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咄咄逼人

  華旭集團的大本營應該是我所到過檔次最高的地方,因為這裡不光不讓停三輪,而且也不讓停屌絲,如果沒有董小飾在門口等我,我甚至連在門口站著的資格都沒有……

  站在這座屹立於市區的龐然大物跟前,我不由心生疑惑,董家這麼大家業,一大小姐怎麼就能讓倆開麵包車的人販子給弄跑了?

  「怎麼了?是不是被我家的產業給嚇傻了!」看著我半天不語,董小飾在一旁抿嘴笑道。

  我猛的點了點頭:「我就想吧,妳出門怎麼連保鏢都不帶一個,還能讓人給拐跑嘍。」

  董小飾嘿嘿一笑:「電影看多了吧,還保鏢呢,我一時尚美女帶他們幹嘛,不過要我說這就叫緣分,不然怎麼能認識你們呢。」

  「對了,妳大哥叫我來幹什麼呀?」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大廈裡走。

  「還能幹什麼,謝謝你唄,他就我這一個妹妹,要真丟了他不得瘋啊。」

  華旭大廈雖然外表看起來龐大,但內部的裝飾卻極為簡潔,不像電影裡那樣搞得富麗堂皇,不過簡潔歸簡潔,卻絲毫沒有簡陋或者簡單的感覺,反而是頗具現代氛圍,入眼很是舒服。

  董小飾一路喋喋不休的介紹著華旭集團的梗概,而我的注意力卻全放在董小亞找我這件事上,感謝我?他這麼有錢,能怎麼感謝我?給我錢!

  一路想著就到了電梯口,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和董小飾率先鑽了進去,禰衡卻在外面站著一動不動,我很是奇怪:「走啊,你杵外面幹嘛?人家這有保安了。」

  禰衡雙手猛的拽住褲頭:「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想把我帶到這小房間裡做什麼?」

  這貨估計還想著昨晚被摸屁股這事,我無語,死力的拽著他胳膊道:「臥槽你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這旁邊還有一女的呢,我能把你怎麼著?」

  禰衡戴著海綿寶寶的面具,我壓根看不到他表情,但從面具那眼孔裡我能看到他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我,半晌,他一把甩開我的手,大步邁進電梯並朗聲笑道:「哼哼哼,我禰正平一生何等風浪沒有見過,想當年罵曹賊、辱劉表,又怎麼會懼這區區鐵籠?」

  這SB……

  「你幹了那麼多厲害的事最後不也讓黃祖給砍死了嗎?」進了電梯,我在一旁小聲嘀咕。

  禰衡仰了仰脖子:「我這不又活過來了嗎?」

  我居然被他嗆得無言以對,只能衝他豎了豎大拇指:「您真厲害,跟耶穌似的……」

  董小飾昨天就來了庫房,通過短時間的接觸對我們的行為並沒有太大反應,在她心目當中估計一直以為我們在相互開玩笑。

  眨眼的功夫電梯就到了頂樓,當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禰衡在一旁道:「這就完事了?」

  我點這頭:「要不你以為呢。」

  「看來,我還真是誤會你……啊!!!我的天啦!!!」禰衡一邊走出電梯一邊扶著護欄往樓下看,他原本正說著話,結果剛一看到樓下的場景猛的就叫了出來,這是禰衡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得如此出格,我朝他目光注視的地方一望,除了能看到樓下的大廳也沒發現其他什麼特別的。

  「大哥,你這又怎麼了?」

  禰衡猛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衝樓下指了指:「我們怎麼走到天上來了!」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想著你堂堂狂神這輩子也是見多識廣,除了沒上天恐怕什麼都見過了,為了你的人生不留遺憾,我帶你上來逛逛。」

  禰衡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淡淡的道出一句謝謝,那一瞬間,我居然看到他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董小亞的辦公室就在這層樓的最裡邊,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我被眼前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了,因為坐在辦公桌上的年輕人雖然長得難看但年齡居然比我大不了多少,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不過說到這長相啊,面前這人還真不敢恭維,要李靖領著他上我那去走一圈我一準把他認成《水滸》裡的鬼臉兒杜興,醜得都能掛門口闢邪了,這跟董小飾基因完全不一樣啊,董小飾該不會是老王的孩子吧……

  不管怎麼說,他這年紀有偌大家業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了,我大步上前握著他的手:「董先生,聽說您找我?」

  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富商,而且對方還這麼年輕,著實給我震撼了一下,正想再說點什麼,董小飾卻在一旁一把拽住我胳膊:「我瞎喊什麼呢,這是我哥的秘書小黃,黃英俊。」

  「呃……」我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尷尬所替代,半晌我才反應過來,打著哈哈道:「黃秘書這名字取得真好聽,誰給取的呀?」

  黃英俊擦了把子汗:「我爸取的……」

  「打小就取了這名?」

  「是的。」

  我衝他豎了豎大拇指:「黃叔叔可真有信心。」

  估計這黃英俊跟雷震子屬於一個型號,特別介意別人說他面相,我這話剛出口他可能以為我在埋汰他,鼻子一哼冷冷道:「董事長在裡邊等你們呢,跟我來吧。」

  黃英俊領著我們朝裡走,這房間太大,我剛才居然沒發現裡屋裡還有一扇門,黃英俊在門上輕輕的扣了三下,隨即推開房門對著裡面道:「董事長,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黃英俊聞聲將門打開讓我們進了屋,但他卻沒跟進來,出去的時候順手又把門給帶上了。

  自打進了這屋,氣氛和先前就不一樣了,剛才看黃英俊年輕我還敢上去和他握手,但現在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漢子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完全就是兩回事,他雖然只是很平靜的坐在老闆椅上,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令人無比壓抑。

  「坐吧。」

  董小亞吸了一口雪茄,淡淡的吐著煙霧說道。

  「這人比你厲害。」禰衡冷冷的盯著董小亞,隨即對我說道。

  「廢話,他是大老闆,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我這等於白問,就董小亞那架勢跟我一比,那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禰衡衝著董小亞的位置點了點頭,道:「他嘴裡叼的那個小棍比你平時叼的那根要粗很多。」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無語道:「你是沒去過雲南,那裡的人更厲害,他們嘴裡叼的那個跟大砲似的……」

  這禰衡的話還真不能聽,他衡量事物的標準跟普通人區別太大,不過也不怪他,畢竟他的見識還停留在三國時期。

  「聽說是你救了我妹妹?」董小亞直接切入主題,我們之間甚至連自我介紹這個環節都沒有,令人不免有些氣憤,所以我對著面前這個大富商說出的第一句話也沒帶什麼好脾氣:「董小飾沒給你說清楚嗎?」

  董小亞望了他妹妹一眼,道「她倒是說了,但她畢竟還年輕,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很淺薄,至於人性,她更是無從瞭解。」

  「哥你怎麼這麼說話,先前咱們可不是這麼商量……」董小飾一臉的不滿,搖著他哥的胳膊嗔怪道,董小亞卻只是朝他擺了擺手:「這沒你說話的份。」

  「董先生您究竟想表達什麼您就直說吧,我書讀得少,不會拐彎抹角。」

  他這語氣還真是氣人,怎麼我聽他意思我跟大反派一樣!

  「你救我妹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真新鮮,救人還需要動機?我這麼說吧,順手救的,您滿意了嗎?」對於董小亞的盤問,我也是怒從心中起,這年頭有錢人的想法還真他娘的怪。

  「你就不是因為我董小亞,我華旭集團的名頭去救的她?」

  真不知道這董小亞的邏輯怎麼能混到今天這步,我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一支,不陰不陽:「董先生,我救您妹妹的時候她腦門上可沒寫『我是董小亞的妹妹』這幾個字,而且您要是找我來就為了進行這麼弱智的對話,那我可沒時間陪您在這瘋,我還得帶我這朋友去醫院呢。」

  董小亞輕蔑一笑:「你知道我妹妹值多少錢嗎?」

  我擺出一臉的驚訝:「怎麼,你要賣啊?」

  說完這話我也不想再跟這待著,太TM難受,這什麼人啊!合著變我居心叵測了,越想越來氣,我站起身子拉上禰衡就要走,董小亞卻越說越來勁:「你等會,既然來了,我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你就說你要多少錢吧。」

  他這話氣得我想直接上去大耳刮子抽他:「這話你說的啊?」

  董小亞擺出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不屑道:「這才對嘛,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多簡單。」

  我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辦公桌跟前,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朝他攤了攤手:「那你給我把油費報了吧,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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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口成章

  「小夥子,我想我是什麼樣的人物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扭頭看了禰衡一眼,回頭再一想家裡還住著哪吒和雷震子,董小亞一比能算哪門子的人物?頂多一土肥圓:「崩廢話,這二十你給不給吧?不給我就當今天倒霉,一口氣穿破四條內褲。」

  「二十零錢我沒有,二十萬有,你要嗎?」董小亞一臉訕笑的抽著雪茄,在他眼裡就我這身份恐怕聽到二十萬早就趨之若鶩的跪下接著了,不過我卻懶得再繼續看他裝B,拉著禰衡就往門外走。

  「臥槽,專門跑來和SB見面,我也真TM缺心眼。」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拉開門準備往出走,黃英俊卻在這時候將我們攔在了門口,董小亞在我身後哈哈大笑:「你這小崽子,還真挺有意思,小黃,請他們回來坐吧。」

  黃英俊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把我拉開的門又合上了,等我和禰衡再次轉身回頭的時候,董小亞已然換了一副面孔站起了身子。

  「你們還真夠可以的,二十萬都不要。」董小亞一臉笑意的走到我們先前坐的位置,衝我們招了招手:「來吧,杵門口幹嘛,我這又不缺保安。」

  一時間畫風大變,聽他這意思剛才是在考驗我?

  我略一踟躕,最後還是領著禰衡又走了回去,來都來了,怎麼著都得看人把戲唱完的不是?

  董小亞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落座,我狐疑的望著他:「您這唱的是哪齣啊?」

  董小亞抬頭望了董小飾一眼,笑道:「我妹妹自打昨天從你那回來後就一直跟我念叨,說你們如何如何好,我的意思是給你們點錢,就當聊表謝意了,但我聽她那意思你們好像對錢不錢的不怎麼上心,能把一開蘭博基尼的美女拒之門外,說實話,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見,所以我這才決定要見你們一面,不過一開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考驗了你一下,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見面就見面唄,您還演那麼一出,您就不怕把我這種屌絲惹急了給你一煙灰缸啊。」我瞄了一眼董小亞桌面上的煙灰缸,這個頭,比兩塊磚頭小點,有限,這要砸腦門上,董小亞的豆腐腦得撒一地……

  「沒事,我練散打的。」董小亞輕描淡寫一句話,隨即道:「對了,你能不能讓你朋友把面具摘下來,看著挺滲人的。」

  「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取下來更滲人。」我從兜裡掏出煙自顧的點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對了董先生,您今天叫我們來究竟幹嘛來了?」

  「再滲人能有我門口的英俊哥滲人?」

  也是,知道的說黃英俊是他秘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辦公室養小鬼呢!

  「叫我亞哥吧。」董小亞一邊說話一邊順手抄起我放桌面上的中南海給自己點了一根,道:「對了,我妹妹昨天去你那,說你工作不咋地,你現在究竟幹嘛呢?」

  「我呀?我就是一庫管,怎麼,亞哥,您還抽我這種破煙呢?」

  董小亞吧嗒了一下嘴:「我也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十幾二十年前四塊錢一包的中南海我都抽不上呢,這種煙,我也有些年頭沒抽過了。」

  「您叫我來不會就是想跟我聊你的發家史吧,要沒別的事我得走了。」說著話我又想起身告辭,董小飾從背後壓著我倆肩膀又給我按坐下,道:「你一庫管天天哪有那麼多事,陪我哥聊聊唄。」

  「小姜呀,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有沒有興趣到我這來上班?」

  我搖了搖頭:「這個就算了吧,我對現在的工作還是挺滿意的,至少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兒,就您這大公司能讓我幹嘛吧?當保安!辦公室的差事我可幹不了,要真因為董小飾的原因你給我安排一閒職那我不成你養的寵物了麼?」

  董小亞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麼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嘛,你現在年輕,正是學東西的時候,本事這東西也不是與生俱來,不怕沒有,就怕你連學都不學。」

  「道理我都懂,換以前都不用您說,撞破頭我都搶趕著往你這來,可我現在真有自己的打算,好意我心領了。」

  董小亞嘆了口氣:「哎!可惜了你這高風亮節的德行。」

  「嗯!高風亮節!這詞用得很不錯,你還算有點文化。」禰衡屬於語不驚人死不休那種,他要嘛不說話,要嘛一說話人家就想動手打他,像董小亞這種社會精英肯定都是具備一定水平的,他拿『有點文化』來形容家人,你一穿軍大衣的主跟一億萬富翁用上位者的口吻說話合適嗎?

  「我有博士學位。」董小亞剛接過禰衡的話頭還沒反應過來,不過話說了一半猛然回過味:「這詞就能體現我有文化?」

  禰衡點了點頭:「對,挺形象的。」

  董小亞哭笑不得:「這種成語小學生都會用……」

  「小學生又是什麼?」

  「就是接受啟蒙教育的小孩。」董小飾在一旁接話茬,他們的對話讓我冒出一身的冷汗,這禰衡也真會挑時候發瘋,剛跟董小亞杠上的時候他在一邊跟啞巴似的,氣氛好一點了他就跳出來裝逼,多討厭吧。

  「不可能,孩童若是能說出這番話,那必然是萬千無一的神童,你們別以為我死過一次就那麼好糊弄。」

  董小亞被他的話嚇一跳,拿指頭點著自己太陽穴對著我道:「你這朋友沒事吧?他還死過一次呢!」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以前出過車禍,腦部重創,送醫院的時候都沒有生命體徵了,後來救了回來,要算的話還真是死過一回。」

  董小亞噓出一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這種情況你怎麼不把他送醫院啊,放外面多危險!」

  「這不就是去醫院的路上麼,順便上你這來逛一圈。」

  「你們一直在那嘀咕什麼呢?」禰衡的語氣略為不快,他這種人不說話的時候你千萬別去挑話說,他性子高傲一般也不會隨意開口,但一旦跟你聊上了你還得順著他說,因為他們持才傲物,你不跟他說話顯得他太沒存在感。

  「沒事,就說你才高八鬥。」我苦著臉在一旁奉承道。

  「那是自然,要說才學,不是我妄言,當今這世上,你能說出上句就沒有我對不出的下句。」

  董小亞也沒把他這話當真,估計是覺得禰衡好玩,所以有點嘲弄的說道:「那成,你既然才高八鬥,那我就來考考你,看你能不能對得出下聯。」

  禰衡隨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董小亞笑吟吟的道:「老壇酸菜牛肉麵,曾經為愛也叱吒。」

  我聽得莫名其妙,這TM什麼詩?哪有拿方便面作詩的,看董小亞的樣子應該真把禰衡當腦殘了,結果禰衡聽完居然指了指一旁的董小飾,道:「妳是姓董吧?」

  董小飾也不知道禰衡啥意思,點了點頭:「對呀。」

  禰衡戴著面具也看不到表情,只是一點頭,順嘴就說:「如今學會三分事,不負一生董嬌娃。」

  董小亞聞言猛的盯著禰衡一陣打量,我也不懂詩,忙在一邊道:「亞哥,他這是對上還是沒對上啊?」

  董小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我開玩笑出的聯子,他居然對上了,不光對上了,而且對得很有古代文人的韻味。」

  「古代文人的韻味?」我聽得雲山霧罩:「這古代文人的韻味跟現代文人有啥區別?」

  「他們更為風情浪漫,清新飄逸,你這個朋友,相當厲害啊。」

  禰衡雖然傻,但他的文采確實能說得上曠古絶今的,那天他自報家門後我還專門上網上查過,他有一篇《鸚鵡賦》不光流傳至今,甚至還在歷史上留下了『文不加點』這一個成語典故,用現在的話來形容他的才學,那因該是碉堡了……

  董小亞吃驚的同時對待禰衡的表情也認真起來:「你既然能把一個玩笑給對出來,我正好這兩天寫了個聯子,咱倆再對對?」

  禰衡依舊作了個請的動作,董小亞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郎聲道:「小院春深層層綠,珠簾輕卷欄杆倚。」

  禰衡聽完連想都沒想,順嘴就說:「醉意朦朧終將去,且扶瑤琴遮嘆息。」

  這次董小亞直接驚得合不上嘴了,指著禰衡對我結結巴巴道:「你……你……你這朋友是不是現代人!」

  我一臉的茫然:「怎麼了?」

  「他這種出口成章的,我見都沒見過。」此時的董小亞,一掃先前的沉穩,對禰衡居然浮現出一臉的崇拜,我大驚失色,禰衡這不經意的幾句話差點把老底給我兜出來,我也顧不及多想,拉起禰衡就往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喲,亞哥,不好意思,我這還有其他事呢,咱們下次再聊。」

  禰衡被我拖著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著董小亞說:「大爺,做詩不要這麼悲觀,你看我都死過一回了這不還活得好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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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車禍掛急診

  從華旭出來良久,我小心肝都還『撲通撲通』亂跳,這禰衡,差點就給我搞露餡了,也不知道董小亞和他臭味相投下次會不會單獨來找他。

  「時間不早了,我趕時間騎快點啊,你一會要吐的時候記得把面具摘下來,別吐面具裡頭。」想著家裡還有倆生活不能自理的我就無語,中午之前我要不趕回去他倆一准拿味精填肚子……

  我一路風馳電掣的把車騎到區醫院,剛下車我就讓禰衡趕緊把面具摘下來,他要這個樣子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醫患糾紛來砍人的呢!

  掛號的時候護士正在忙,低著腦袋問我掛哪個科,我隨口說掛外傷,護士抬頭看了看我:「你怎麼了?」

  我一把拉過禰衡:「我沒事,給他掛的。」

  小護士又扭頭看了看禰衡:「車禍掛急診。」

  我搖著頭:「不是車禍,就摔的。」

  「幾樓摔的啊?」

  「不是從樓上摔的,就平時走道兒那樣摔的,跌了一跤。」

  「不可能,拿臉摔煤堆兒也不能摔成這德行,車禍掛急診。」

  我手心汗都出來了,這小護士有完沒完……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拿了號去外科找大夫,幸好這時候臨近中午,也沒候診的,大夫這時候挺閒,正坐那玩手機,我在門口敲了敲門,他抬頭望了我一眼,隨即又低著頭繼續玩手機:「你怎麼了?」

  我把禰衡往前面一推:「我沒事,我這朋友有事,您給瞧瞧。」

  大夫抬頭望著禰衡:「你們走錯了,這不是急診室。」

  我抹著額頭的汗水:「我們也沒掛急診,就普通的外傷。」

  大夫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拍:「哥們你是不是看我挺閒?他這個一看就是車禍,你上我這普外來瞧什麼瞧?」

  我無語:「怎麼都說是車禍,他就走路跌一跤,臉磕地上了,看著有點慘。」

  「真的?」大夫聽我解釋完,起身饒著禰衡轉了一圈:「他是臉先著的地?」

  「對對對。」我連連點頭,大夫一臉的不信:「臉著地怎麼鼻子沒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能說:「醫生,咱不問了,您趕緊給他瞧病吧,我這還趕著有急事呢。」

  「有事你先走吧,等他瞧完他自己回去不得了麼?這麼大個人你還怕他走丟了啊!」醫生說得輕描淡寫,我可不敢跟他說禰衡不認識回家的路。

  「錢都在我兜裡揣著呢,我不能走,您快點吧。」我一再催促,醫生這才把手機扔辦公桌上,拿了根溫度計遞給禰衡,我尋思著禰衡也不會用,伸手替他接了過來,然後對禰衡道:「張嘴。」

  這次禰衡倒也配合,我剛說完他就把嘴張開,我拿溫度計往他嘴裡一塞,道:「含一會。」

  醫生本來轉身去一旁的架子上取聽診器,回頭的時候看我把溫度計塞禰衡嘴裡,奇道:「你塞他嘴裡幹嘛,這是夾胳肢窩下面的。」

  這可真叫人尷尬,我趕緊從禰衡嘴裡抽出溫度計,又給他塞胳肢窩下邊,禰衡吐了口唾沫,道:「這小棍上怎麼裹了層孜然?」

  我一臉愣登,沒聽懂禰衡什麼意思,醫生在一旁小聲道:「上個病人好像有狐臭。」

  ……

  禰衡約莫含了五六分鐘左右醫生才從他胳肢窩下面把溫度計取出來。

  「喲!有點發燒啊。」醫生甩了甩手裡的溫度計道:「他這種情況可能需要輸液,看來你還真得先回去了。」

  「能不能只打針開點藥什麼的,他身體好,問題應該不大,對了,這臉腫了怎麼會發燒啊?」我對醫學也不懂,所以提的問題都比較幼稚。

  「外傷有時候會引發炎症,所以發燒是正常現象,不過話說回來啊,你對病人要負責呀,不能說你趕時間就不顧他死活,雖然只是摔了一跟頭,但誰知道顱腦有沒有受損?我看這情況摔得還挺嚴重,一般我都建議留院觀察的。」

  一聽留院觀察我頭都大了,禰衡這種誰敢把他跟其他人擱一塊?先前在董小亞那就差點把自己老底掀出來。

  「你們說的那些東西太麻煩我也聽不懂,你怎麼簡單怎麼來吧。」坐那憋了半天的禰衡總算開口了,醫生抱著膀子站他面前:「你可想好咯,你這情況比較嚴重,回家後出點什麼事也不是不可能。」

  「能出什麼事?」禰衡輕蔑一笑:「我都死過一回了,還怕啥!」

  醫生以為他開玩笑呢,一臉訕笑道:「呵,你真厲害,那你怎麼死的呀。」

  這尼瑪又禍從口出,我急得撲上去就要捂禰衡的嘴,結果禰衡已經脫口而出:「還能怎麼死的,被砍死的唄。」

  醫生被他這話嚇了一大跳,驚詫的看著我:「他這病我怕是看不了啊,得轉精神科……」

  這禰衡我下次是真不敢帶他出來了,一說話準給我惹麻煩,太急人了,我跟那醫生解釋了半天,說這人打小腦子就不好使,醫生這才將信將疑的繼續替他瞧病,隨後開了個單子讓我繳費取藥。

  取完藥時間已然不早了,我急赤白臉的領著禰衡去打針,做完皮試進注射室,護士朝著凳子努了努嘴:「把褲子脫了。」

  禰衡一臉傲色朗聲道:「一定要脫嗎?」

  護士沒好氣的道:「不脫我怎麼給你打針?」

  我正想進去跟禰衡說露半截屁股蛋子就成,結果禰衡說了句『來吧!』隨即『咵』一下直接把褲子退到了底,他這動作讓我老臉一紅,一邊給他提褲子一邊跟護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朋友打小腦子就不好使。」

  醫護人員畢竟是學人體的,對這些東西早已經司空見慣,只見這護士擺了擺手,道:「他以前沒打過針啊?對了,他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我隨口回到。

  護士嘆了口氣,搖著腦袋道:「你說這都二十六了還沒把包披割了,現在的宅男啊,哎!」

  ……

  一路磨磨蹭蹭的回到庫房,這時候已然到了飯點,我推門進屋發現哪吒依舊坐在電腦跟前一動不動,那專注的神情和我剛學會玩電腦時一模一樣,而雷震子則捧著個電視遙控器在沙發上睡著了,我一臉歉意對哪吒道:「不好意思啊,回來晚了。」

  哪吒正玩在興頭上,聽見我說話他只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該幹嘛幹嘛去,別影響我。」

  「明子回來啦!」雷震子在沙發伸了個懶腰,摳著眼屎打著呵欠坐直了身子:「怎麼這會才回來啊,趕緊做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瞧瞧這倆大爺的模樣,跟我欠他們似的,我沒好氣的罵道:「你們TM的就不能學學做飯?我要有事出去兩天你們不得餓死在家啊?」

  「做飯?」雷震子不屑的笑道:「你居然想讓天神做飯?你見過天庭有鍋碗瓢盆嗎?」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們餓TM幾千年都沒事,一頓吃晚點有啥好BB的。」

  我一邊說話一邊朝廚房走,剛出房間還沒進廚房門呢就聽樓下有個聲音壓著嗓門在喊我,我衝樓下一看,居然是李靖!

  前腳回來都還沒看到人呢,這才幾分鐘他就出現了,也不知道李靖是不是能預知我的行蹤。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去,一臉的憤慨:「李叔叔您可算來了,您說您都往我這領的什麼人啊!見天給我惹麻煩,要照這麼發展下去我怕是很難活到一年以後,我說你是不是知道我中途會被這群人折騰死才給我許的那個富家翁的願啊?」

  李靖笑吟吟道:「這對你的人生也是一種考驗嘛,你有什麼牢騷可發的?我還才給你領了個狂神過來呢,你就搞不定了,剩下的你該怎麼辦吧?行了,好好幹活,下次我給你找個厲害點的人過來幫你管管。」

  李靖一邊說話一邊從背後拽出一小老頭子來,我朝著他上下一打量,只覺著這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揚,滿臉的摺子,並無任何出彩之處。

  「他以後也住你這了,跟狂神一個性質。」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老頭:「這大爺就算死也是喜喪了,跑我這幹嘛來了?他這歲數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還沒統一六國呢,我想不通……」老頭站在那裡被凍得直搓手跺腳:「對了,你這有厚衣服沒?老夫好冷。」

  「臥槽,他誰呀,還爭霸六國……」我一臉的難以置信,李靖輕描淡寫道:「殺神。」

  「殺神?殺神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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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殺神白起

  這位毫不起眼見面就管我要衣服穿的大爺居然是白起!縱觀整個中國歷史,那個單論殺人數量,他要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的殺神!

  白起在我心目的形象有很多種,他可以是冷酷無情、弒殺成性惡魔,也可以是運籌帷幄、戰無不勝的將軍!但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他會以一個村口守魚塘的老頭兒形象出現在我面前。

  想當年戰國打仗總共死了二百來萬人,有一多半兒是他弄死的,這位爺憑一己之力吊打六國,差點讓中國提前統一,如果不是秦昭襄王中了反間計,統一中國很可能就沒有秦始皇什麼事了,這麼牛叉的主,現在正在我旁邊站著,你說這壓力得多大吧!

  「他是戰國那個白起!」我一聽這名字就全身犯怵,大冬天的後脊樑全是汗。

  「對,就是他,在凡間好像還有個名兒,說是人屠什麼的。」

  聽李靖這麼一說我心『刷』一下涼半截,這TM天庭還真是信得我過,白起都敢弄過來,李靖也不怕下次再過來的時候我們三聖鄉寸草不生。

  「我說李叔叔,這麼危險的人你擱我這就不怕出什麼事兒?」

  「能出什麼事兒?」李靖呵呵一笑:「吾兒哪吒和雷震子都在你這,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他倆那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苦著臉,心想他倆本事確實挺大的,來了三天,吃的味精比我一年加起來還多……

  「他殺氣這麼重該不會往我們這招鬼吧。」一想起這老頭殺了一百多萬人我就膽寒,雖然我也殺人無數,但那都是自己的種!

  李靖搖了搖頭:「不會不會,他這種人自帶闢邪功能,再厲害的鬼見了他都得繞道走。」

  「小哥,驚擾一下,你們一會聊成麼?我再不加衣服又得再死一次……」看著白起凍得嘴唇發紫,我這才想起來他穿得單薄。

  「雷子,雷子,出來一下。」我站院子裡扯著喉嚨直叫雷震子,這貨從二樓一探腦門兒:「咋了?」

  「把昨天買的衣服扔一件兒下來,就狂神穿的那個,趕緊的。」

  雷震子應了一聲便把腦袋縮了回去,半晌,就見他抱了件軍大衣出現在二樓過道:「我給你送下來啊。」

  「不用,你直接扔吧,這人快凍死個裘了。」

  「哦。」雷震子低頭瞅了瞅我站的位置:「你讓他接好了啊。」

  我剛想讓他扔給我,結果話還沒出口呢這孫子就抄起軍大衣衝白起扔了過去,他是天神,就算法力流失力氣還在那呢,軍大衣本身就好幾斤重,加上雷震子往下扔的力道,白起一個不注意被砸一踉蹌,眼瞅著要摔倒,我趕忙上去扶了他一把,回頭就罵雷震子:「你瞎呀,他這麼大歲數了你往他身上扔東西。」

  不是我生氣,白起要死我這了我都不敢送火葬場,他沒戶口啊!

  ……

  「這誰呀?」

  「不知道!」

  「怎麼死的呀?」

  「被軍大衣砸死的。」

  ……

  來,你來跟警察解釋吧!

  「滾回屋裡去。」我衝雷震子揮了揮手,隨即把軍大衣給白起穿上,雷震子也沒還嘴,『哦』了一聲扭頭回了屋,李靖看著我倆對話很是吃驚:「姜小友,你可以呀,這人在天庭可跟幸環鬧得厲害,誰也管不了他,這倒好,讓你給收拾得服服貼帖的。」

  我從兜裡掏出一袋味精:「他要不服我管也成,我立馬斷了他的貨讓他生不如死。」

  見過拿財色控制人的,也有拿毒品控制人的,不過拿味精控制人的估計也就我了……

  「這什麼東西?」李靖伸手就從我手裡把味精拿了過去,我正想讓他還回來,二樓卻傳來哪吒的聲音:「父王,我父王來了嗎?」

  李靖聞言臉色大變,衝我後背猛的一推:「快幫我擋著他,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這一推力量奇大,差點給我摔一跟頭,我回頭想要罵人,卻哪還有李靖的身影!

  哪吒蹦蹦跳跳的從樓道口出來,四下一打量也沒見著他老爸,於是拉著我袖子問道:「我父王呢?」

  「我哪知道,一晃眼人就沒了,對了,你們父子倆啥情況,我怎麼覺著他老躲著你啊。」

  哪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走了就走了唄,我上去玩電腦去。」

  他倒是不怎麼關心這事,轉身就回屋了,我衝白起招了招手:「走吧,咱們也上樓去,下邊怪冷的。」

  白起攏著袖口沒動,原地轉了一圈對我道:「小哥,你這城池怎麼這麼小啊?這裡頭能住多少百姓?能囤多少糧草?」

  「住不了多少,趕緊走吧,凍死我了。」

  領著白起剛上二樓,這上邊視野開闊,不光能看到院子內的情形,連同院子外也一覽無餘,白起駐足而定,半晌才道:「你這城牆不光矮小,還過於單薄,如果有敵軍來犯,頃刻間怕就會被夷為平地。」

  我『噗嗤』一笑:「誰要敢把我這夷為平地派出所是不會放過他的,您就消停點吧大爺,現在已經不是你們那時候了,這地方,沒仗打。」

  「沒仗打?不可能啊,難道天下已經一統了?」白起詫異的望著我,我衝他點了點頭,老頭兒突然眼中淚花閃爍:「老朽征戰六國三十餘載,生平夙願就是天下一統,讓百姓能安居樂業,再無紛爭,可惜臨死都沒能實現,現如今卻有人能成就如此大業,他究竟是誰,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他。」

  看著白起這麼激動,我拍著他手背安慰道:「您在陰間的時候應該已經見過他了,他下巴上有顆痔……」

  「這人已經駕崩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白起恨恨地一跺腳:「可惜,這等曠世英豪老朽卻無緣相見,此人駕崩多久了?」

  我掐著手指頭一算:「有四十年了吧。」

  白起搖頭嘆息:「哎,已故四十載,早已化為塵土,今生不能與此君相見,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您就別嗚呼哀哉了。」看著他這麼傷心,我也於心不忍:「您要真想見他,趕明兒我有了錢帶你上北京的紀念堂去看他。」

  「小哥可莫框老朽,此君過世四十載,早已是黃土一堆,如何見?」

  「沒事,這幫不屑的後輩子孫把他做成標本存起來了,再放一百年他身子也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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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殺神VS狂神

  屋子裡,雷震子正斜躺著看電視,哪吒則又坐回了電腦前,我和白起進屋的時候他倆也沒動,就當我們是空氣一樣,禰衡則站在陽台處冷冷的遙視遠方。

  不得不說,禰衡還是有點用處的,我這窗戶玻璃自打被哪吒砸破以後也沒換新的,主要是沒空,後來禰衡來了就成天站窗戶前瞭望遠方,就算凍得鼻涕掛在嘴邊他都不挪窩,有他在,這屋子裡頭要暖和得多。

  見我和白起進屋,禰衡轉過身子,昂首闊步的走到我跟前,道:「今天你帶我去看郎中,雖然一時間病痛還未緩解,但你確實是一個實心之人,我且原諒你一次,暫時,我就不搬到樓下去住了。」

  我拍了拍他胳膊:「這才對嘛,天兒這麼冷你還去下邊住,趕明兒個變成冰棍了送火葬場還得先解凍。

  說完話我就去廁所拿墩布,這一上午不在家,雷震子又把地板當痰盂了。

  「你是誰?」禰衡這時候也看到了跟我一起進屋的白起,他揚著腦袋用餘光打量著面前的小老頭冷聲問話,我拿個墩布墩著沙發旁的一灘水,順嘴答道:「他是殺神。」

  「哦!」禰衡嘴角微微一瞥:「你這歲數,怕是殺雞都殺不了,還殺神?」

  白起衝他拱了拱手:「說來慚愧,老朽生平征戰,壞事做了不少,給世人留下這麼個穢名。」

  「我是狂神,俗名禰衡字正平,你可知曉?」

  白起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篡漢賊子曹阿瞞、荊州人傑劉表劉景升這些想必你不會陌生吧?」

  他說的這些個都是東漢末年被他罵過的人物,白起死的時候連秦朝都還沒有,中間跨度這麼大,白起能知道個屁?禰衡這逼裝得太遠,聽得白起一頭霧水。

  見白起什麼都不知道,禰衡嘆了口氣道:「哎,這些都是逐鹿天下的人物,你居然一無所知,罷了罷了。」

  「你把他們都贏了嗎?」白起估計看這禰衡年輕,又號稱狂神,覺著這人恐怕是個人物,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佩服。

  「我把他們都罵了。」

  「呃……」

  白起無語……

  「怎麼樣,知道我為什麼叫狂神了?」禰衡一臉自得,要說起這個自戀啊,禰衡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白起抹了抹額頭的汗:「你可真狂,佩服佩服……」

  「好啦,恭維的話就不說了,你呢,你又有何戰績敢稱殺神?」

  「老朽汗顏,當年截擊韓魏聯軍,掠五城,斬敵首二十四萬,率軍直取魏國,斬首十三萬,長平一戰,坑殺趙軍四十五萬……」

  白起剛說了沒幾句我就見禰衡連連揮手,隨即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我上前攙了他一把,道:「你沒事吧?」

  「戰國的那個白起啊?」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禰衡無語:「我還是搬樓下去住吧……」

  上午耽擱的時間太多,午飯就做得晚了,我隨意下了點麵條,等端上桌的時候雷震子還掛著一臉的不高興:「餓死我了,你下次做飯能不能早點。」

  我一邊給他們分碗一邊道:「今兒不帶狂神瞧病去了嗎,我也不想啊,再說了,你在電視機跟前一坐就是一上午,有那功夫寧願餓著也不下點麵條吃,怪誰啊?」

  「你這的灶台也沒塞柴的地方,我哪會用?對了,這下面條是先放水啊還是先放面吶?」

  我:……

  「小哥,你這地方簡直如同天國,老朽著實算是開了眼了,剛才你去做飯的時候雷爺爺就教我看那個什麼電視……」

  「您等會。」我打斷白起說話,一手指著雷震子:「大爺,您剛說的雷爺爺不會是他吧?」

  白起理所當然道:「可不就是他麼?」

  我被弄得哭笑不得:「就面相上來說你當他爺爺一點問題沒有。」

  白起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那不成啊,雷爺爺是商朝的人物,我就算管他叫爺爺那都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要反過來叫不亂套了嗎?」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在我這你的叫法才是亂套了呢,現如今咱們所在的世界是無神論世界,科學至上,就比如你們看的電視,還有哪吒玩的電腦,就些都是科學的產物,從歷史的角度出發,你和狂神已經死老幾千年了,而哪吒和雷震子是壓根就不存在的人物,要被外人發現你們恐怕馬上就得被抓研究所裡去搞人體試驗。」

  「什麼是人體試驗?」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人體試驗就是把你們衣服都扒拉光,然後切成片兒……」我也不懂人體試驗是個毛玩意,隨口胡謅道。

  幾個貨聽得目瞪口呆,白起最先反應過來:「這是要做什麼菜啊?」

  我點了點頭:「差不多就這意思,所以說你們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白起眉頭一皺:「沒想到天下一統了還有這般殘忍行徑,看來要想正真的太平,小哥你得先入仕途,有我們眾人的輔佐,想必讓你平步青雲也並非不可能之事,等你位極人臣,再來去除這些嚴刑峻法,讓普天之下的百姓能夠正真的安居樂業。」

  「入仕途?你是說考公務員啊?」我擺了擺手:「別想了,且不說我一初中文憑的人能不能考上公務員,我就當考上了吧,那也得從科員開始幹,就算平步青雲,等到了有資格參與憲法修改的級別怎麼也得三十年以後……」

  「時間無所謂嘛,想當年我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可打了三十七年的仗。」

  我給白起盛了碗麵條遞他手裡:「這不就結了,你打三十多年仗最後得到什麼了吧?弄死那麼多人,有敵國的,也有自己國家的,最終還把自己給折騰死了……其實你剛才誤會我意思了,我說那個人體試驗和你想的嚴刑峻法不是一檔子事,現在的社會環境也算是有吃有喝,幾十年沒打仗了,這不就是當初你的終極目標麼?」

  我隨即一指桌子上的麵條:「別看中午咱們吃麵,你就說咱們吃的臊子,肉少了嗎?擱你們那時候尋常百姓吃得上這個?天天TM食不果腹的還得出去跟人拚命,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你道理是沒錯,但我剛聽你一說要把人切成片我就滲得慌,太殘酷了。」

  我微微一笑:「再殘酷能有你殘酷,縱觀上下幾千年,沒人有你殺的人多,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殘酷這詞兒,您還真沒資格說,而且我說那把人切片也就是個比喻,你想吧,本來生活得好好的,猛的來一特別無法理解的事物,換你你不得拿他好好研究研究啊?」

  我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電腦前按了電腦關機鍵,隨即擰著哪吒的耳朵就往飯桌上扯:「你有完沒完?吃了飯再玩不行嗎?」

  哪吒被我擰得直叫疼:「吃吃吃,我不玩了還不成嗎。」

  眾人看著這場景都大笑,我見人都到齊了,這才拿筷子敲了敲碗沿:「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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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太大了

  我話音剛落,眾人立馬一通狼吞虎嚥,不多時,一鍋麵條便被吃了個精光,端著飯桌上最後一碗麵條,我不由有些感慨。

  這頓飯恐怕是我最近幾年吃得最有家庭氛圍的一頓飯,遙想起離家也有些年頭了,除了和狐朋狗友偶爾湊一塊擼頓烤串什麼的,大部分時間我都自己一個人宅家裡頭,這種孤獨在沒和親情碰撞之前你是感受不到什麼的,但此時此刻,飯桌上,老少皆有,像極了一個家庭畫面,思緒至此,我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家的感覺,真好!

  雷震子坐我旁邊正好看見,他拍了拍我後背,我感激的衝他一點頭,誰說雷震子智力有問題?這不感情挺細膩的麼!

  「不能吃就少吃點,你看,都撐哭了。」

  雷震子順手把麵條從我手上端走,我很想抽他,但又怕破壞了好不容易滋生出的這一絲感動。

  「大爺,這東西吃得還習慣吧?」

  白起這時候已然吃完了麵條,正擱那喝面湯,不過由於碗太大,他鬍子又長,上嘴唇的長鬚全泡裡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又下了一碗粉絲吃。

  「鮮!」喝完面湯,白起把碗往桌子上一擱,吧嗒一下嘴回道:「你這怎麼弄的?只是一碗麵條,怎麼吃嘴裡這麼鮮啊?」

  「哈哈,因為他用了這個,我跟你說,這玩意,我們那時候可沒有,只用往吃的東西裡放一點,那味道,不說了不說了。」雷震子現寶似的從兜裡掏出味精不住的晃悠,話說完還拿指頭戳裡頭又沾了點來吃。

  「大爺,這玩意您可別去碰,吃多了傷這。」我戳著自己腦門對白起道。

  「不會吧?我剛看你去做飯的時候他可吃了不少啊!」

  「他吃沒事,他又死不了,您不一樣,您再是殺神也只是個肉身凡胎的人,別跟他比,對了,我有個事得跟您好好說說,您當年殺了一百多萬人是因為當時的社會環境不一樣,而且你又是因為國家打仗,殺再多的人也不犯法,咱這可跟您那時候不同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別說殺人,就算打人都違法,所以您在我這千萬千萬不能跟人動刀子,成嗎?」

  白起正想答話,禰衡在一旁指著自己的臉:「打人違法還把我打成這樣!」

  我衝他揮了揮手:「你住嘴,你那是碰上黑澀會了,他們本身就不守法,只是沒被官府抓住,逮著了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白起嘆了口氣:「老朽戎馬一生,浴血征戰三十七載,圖的,就是個天下一統,這樣才能真正的避免戰爭,現如今,這宏圖壯志已然被他人實現,百姓都能安居樂業,那我還有什麼好想的?今後在你這啊,老朽就做一隻閒雲野鶴,頤養天年嘍。」

  白起的意思是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他這數歲都年過古稀了,一般沒事也不可能出去跟人打個架什麼的,這點倒是讓我省心不少。

  「對了,還有個事兒。」我突然想起關於稱呼的問題,最近往我這跑的人可不少,一個董小飾,一個范劍,還有一個十來天後就從看守所出來的黃書河,為了避免露餡,稱呼得好好捋捋。

  「剛才我就說了,在我這,你們的身份是辦法確認,也沒辦法透露給別人的,為了避免恐慌,我們得製造一個家庭假象,就像是一家人一樣,現在我跟外人說雷子是董小飾的私人髮型師,以後有人問起來你就這麼跟人說,知道嗎?」

  雷震子點點頭:「知道了,我是董小飾的私人髮型師,對了,那個私人髮型師是幹嘛的?」

  「你甭管私人髮型師是幹嘛的,有人問起來你就照這跟人說就成了。」說完我又指著禰衡:「至於狂神嘛,我跟人介紹是我的表親,而且就您這面相當我哥是妥妥的沒問題,以後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我的大表哥,玩搖滾的,知道了嗎?」

  禰衡冷冷一哼:「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禰衡禰正平才智雙絶,一身傲骨,焉能如你們一般將身份視為兒戲!」

  他要不是臉上有傷我真想再打他一頓,正想著怎麼跟他溝通,白起卻在一旁淡淡道:「平原君確實是曠古奇才,不過再怎麼說這也不是我們那個時代了,我看還是區就一下,聽小哥的,如何?」

  禰衡微微一愣,半晌,才對著白起拱手道:「你是戰國殺神,與曹孟德、劉景生之流不可同日而語,我禰正平一生除了大兒孔文舉(孔融)及小兒楊德祖(楊修,曹操的丞相主薄)再無能著眼之人,你是個例外,既然你都說了,那我遵命便是。」

  見禰衡答應了,我忙附和道:「這就對了嘛,你這屈尊掩飾身份不還是為了這麼大一幫子人麼?別人問起也好有個交代,您受累,添我這麼一不成器的表弟。」

  狂神的稱呼總算是解決了,至於名字就不用怎麼再改了,反正提起禰衡現在也沒幾個人聽說過,這屋裡頭屬他名號最叫不響,我都稍微好使點,至少我在樓下的小賣部還能賒個賬什麼的。

  現在就還剩個白起,他這歲數,當我爺爺都完全沒問題,但他現在跟雷震子把輩分拉得太大,我都不知道怎麼排。

  「要不,別人問起,您就說是我外公?」我小心翼翼在一旁對白起說道。

  白起捋了捋鬍鬚笑著說:「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就咱倆這面相,我當你外公你也不吃虧,對了,怎麼是外公不是爺爺呢?」

  「因為我姓姜嘛……」

  「怎麼,你不用掩飾身份啊?」

  「我就不掩飾了,我在這有戶口……喲!還有個事兒我差點忘了,以後您可不能再管雷子叫雷爺爺了,您要這麼叫咱們這一家人就全露餡了。」

  「這恐怕不好吧,畢竟雷爺爺是商朝的人……」

  「我沒事,以後我跟明子一樣,管你叫外公。」雷震子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把白起弄得挺不好意思:「那……那老朽就占您一便宜?」

  「占占占,沒事沒事。」雷震子說完就跑沙發上躺著看電視去了,哪吒原本也想跟著去玩電腦,剛起身又突然想起什麼,在一旁摸了摸他那包子頭,道:「你們聊半天好像沒提我吧?我該怎麼叫?也是跟明子一樣管白起叫外公嗎?」

  「你不能叫外公,你得管他叫太老爺。」

  哪吒揪著頭髮想半天:「太老爺,怎麼我比你們小一輩啊?」

  「因為我對外宣稱你是我兒子……」

  我話剛說完襠下就傳來一陣劇痛,人販子那句話還真沒說錯,練散打的侏儒咱惹不起……

  總算把所有人的身份都捋了一遍,這以後跟人介紹起來也不會再畏首畏尾了,心情愉悅,我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洗碗,臨走還不忘囑咐禰衡把消炎藥吃了。

  「這東西該怎麼吃啊?」

  「白色的吃兩片,藍色的吃四片。」

  說完話我就去了廚房,等洗好碗出來卻看那禰衡正坐凳子上抹眼淚,白起則在一旁給他錘後背。

  「怎麼哭了,是不是藥太難吃了?」我擦著濕漉漉的手上前問道。

  禰衡長吁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是真的很難吃。」

  我嘿嘿一笑:「良藥苦口啊,難吃是正常的,怎麼,吃完了嗎?」

  禰衡皺著眉頭搖著腦袋:「沒,就吃了一片,太大了,剩下的實在嚥不下去。」

  他這話讓我心生奇怪,太大了?藥片能有多大點兒?

  正想著呢,禰衡從塑料袋裡又拿出一個藥盒對我道:「你看看你這藥的個頭,多大!我剛捏扁了往嘴裡扔,吞都吞不下去,愣是給我卡嗓子眼了,要不是殺神動作快拿水給我衝下去我剛差點就噎死了。」

  我上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藥盒,驚道:「你TM傻逼嗎?怎麼連包裝袋一起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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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粗大事了

  這玩意那麼大他都能吞得下去,我估計就算我不給禰衡管飯他也能很好的活下去,人體運毒嘛!關鍵他紙殻包裝裡頭還有層硬塑料板兒,這東西不消化,排泄不出來就得一直留他體內,你說急不急人吧!

  這事不由讓我想起一個猴子吃花生的笑話,說有個人去逛動物園啊,看有隻猴子吃花生老TM愛往先屁眼裡塞,塞完取出來再吃,忒噁心,他就奇怪,問那飼養員:「你這猴兒怎麼這麼吃東西?」

  飼養員就說了,說這猴兒有一次吃核桃吃進去以後拉不出來,把猴子整慘了,愣是折騰了三天才給挖出來,打那兒以後猴子每次吃東西前都先塞屁眼裡試一試,塞不進去的它不吃……

  這禰衡以後該不會跟那猴兒一個德行吧……

  我氣得直跺腳,把藥盒的紙包裝摳開拿出裡頭的塑料板兒,然後往出揪下兩枚藥片兒道:「誰讓你吞這藥盒了?裝裡頭的顆粒才是藥,哎喲喂,你整個都吃了可怎麼辦啊!」

  白起在一旁道:「你們的藥怎麼這麼小?」

  我衝他直擺手:「崩扯沒用的,現在的問題是狂神肚子裡那塑料板怎麼辦。」

  白起微微一笑:「你急什麼,指不定明天就拉出來了。」

  我都快急哭了,晃著手裡的塑料板兒道:「你拿這東西跟屁眼比比,這麼大!怎麼可能拉得出來?」

  「拉不出來就算,大不了以後吃東西的時候少吃點,我看這小板板也占不了多大位置。」禰衡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很鎮定,跟沒事兒人似的,我是真的對他無話可說。

  「得!我去買點瀉藥吧,這玩意估計有點用。」我心急火燎的穿上外套就往門外跑,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他們以後吃什麼東西都弄明白再往嘴裡放,別哪天把潔廁劑給我全喝了。

  騎著我那小三輪在鄉里轉了好幾家藥房都沒買到瀉藥,不是沒有,主要他們說的那些都不夠烈,禰衡肚子裡的東西不下猛藥我估計是拉不出來的,找TM半天總算找到一私家診所有得賣。

  這診所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行醫資格,醫生是一小青年,儘管穿著白大褂但看上去還是挺不靠譜的,我大致跟他說了要買猛一點瀉藥,醫生一臉的賊笑,問我是不是想整人,話裡行間哪有點兒醫生的正形?

  我也沒功夫跟他這扯鹹淡,讓他趕緊給我拿藥,然後這貨就從他藥架上取了一個紙團兒遞給我,說這是什麼祖傳的藥方,得衝水服用,但吃的時候必須謹慎,因為吃多得把腸子拉出來。

  我一把搶過瀉藥,扔了五塊錢給他便騎車回了庫房,這一來一回的耽誤半拉小時,也不知道禰衡這會胃裡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剛到庫房我就看到白起裹著軍大衣蹲院子門口,埋著頭專心致志的正弄著什麼東西,我一拍腦門,壞了!剛出門兒太急沒鎖院子門,他們要出去逛的話走丟了就完了。

  「你跟這幹嘛呢?」我從車上下來,推著三輪往院子裡走。

  「咦,你這個是什麼坐騎?我剛打老遠就看你騎著他撲通撲通過來,聲音還挺大。」白起並沒回我的話,而是摸著三輪反問道。

  「這?這就一三輪,代步的工具,跟你們那時候的馬差不多,對了,你怎麼出來了,你們對周圍環境也不熟,一會走丟了怎麼辦!人都沒出去吧?」

  「都在都在。」白起一邊點頭一邊圍著三輪轉:「這玩意究竟什麼情況?我剛看你也沒拿鞭子抽它,它自個兒就跑了,還真夠聽話的。」

  「得了,咱先不聊這個,還是上去看看狂神吧。」我心裡還惦記著禰衡的事,一時半會也跟白起解釋不清楚,只能晚點給他上上知識普及課。

  正要衝樓上走,白起一把拉住我,道:「剛你走了後我跟雷子他們聊天,說你現在挺缺錢的?」

  我點了點頭:「缺啊,為了養活你們差點沒賣腰子了,咋了,你有錢啊?」

  他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白起最後雖然被貶為小兵,但之前他可是名震戰國的殺神,這貨身上帶點寶貝還真不稀奇。

  「錢我沒有,但我卻有樣東西。」白起故作神秘道。

  他身上還真有料!

  「什麼東西,快給我看看。」我疾馳火燎的想看看他所謂的寶貝,倒是把禰衡的事給拋在腦後了。

  只見白起捏著拳頭湊我跟前,道:「瞧仔細了啊,你可千萬別眨眼。」

  他話音剛落猛的攤開手掌,我下細一看,氣得差點沒打他,只見他掌心處,赫然躺著一個玻璃球,我絶對沒看錯,就是我們小時候玩的那個玻璃球。

  「我發現我真是個福將,出門就撿到寶,這東西,我以前見都沒見過,要擱我們那時候,用它,至少能換一座城池。」白起拋玩著那玻璃球,自顧的說著話,氣得我猛的抓起那個他所謂的『寶貝』就扔院子外頭:「以後不許跟我開玩笑。」

  還拿一玻璃球換城池,我要拿打火機穿越到戰國還不得被當神供起來,火雲邪神!

  一路小跑的上了樓,禰衡依舊站窗口沒動彈,我衝他招了招手:「別裝B了,你現在肚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禰衡昂著頭冷冷道:「有點脹痛,胸口還有點噁心。」

  「要吐你去廁所吐,別跟窗檯那站著吐,別一會我還得給你換衣服。」我一邊把藥拿出來倒杯子裡一邊衝他說。

  「你把我這東西扔了幹嘛?怎麼,不值錢啊?」白起這時候也跟著進了屋,我扭頭瞧了他一眼,道:「大爺,你都多大歲數了?這地上隨便撿的東西能值錢嗎?這東西你們戰國時候是沒有,現在可是滿地都是,你要想玩我明天再給你買六個,你湊七個召喚神龍。」

  我話音剛落,就聽一旁電視機新聞裡傳出一條播報:「據騰訊新聞記者報導,家住雲南曲靖的老農周先生在河邊無意撿到一塊重達十公斤的奇石,經專家鑒定,該石體內部為天然的玻璃種翡翠,總價值人民幣四百萬元!」

  「誰說地上撿不到好東西了,你看那小人剛還說有人撿到寶貝呢。」白起指著電視道:「對了,這四百萬是你們這裡的貨幣?擱我們那時候應該是多少啊?」

  我居然被他嗆得無言以對,為了避免尷尬,我趕緊岔開話題,拿著剛攪勻的瀉藥對禰衡道:「趕緊過來吃藥,杵那幹嘛。」

  正說著話呢,猛然從門外躥進一中年漢子,這人目光陰沉,面目可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進屋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直接衝到白起跟前,指著白起的鼻子兇狠的說道:「老不死的,今天晚上十二點我們過來取東西,你要是拿不出來,別怪我把你往死裡整。」

  這人莫名其妙說完這番話,隨即又一指屋裡所有人,道:「你們都TM聽清楚了吧?今天晚上十二點,交不出來我們就整死這老東西,包括你們。」

  我聽得雲山霧罩的,這中年漢子我以前也沒見過,總覺著面生,究竟什麼情況?

  「你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沒聽明白?」我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中年漢子道。

  「聽不明白是吧?」中年漢子一把搶過我手裡的瀉藥,『咕咚咕咚』一口氣全喝進肚子裡,隨即指著白起道:「聽不明白你就問他,這老丫挺明白得很呢。」

  只見這人喝完瀉藥,猛的將水杯往地上狠狠一砸,再次兇狠的拿手指頭指了指白起,然後氣衝衝的消失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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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這是怎麼了

  這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躥到我家裡來,還順嘴就喝光了禰衡的瀉藥,這人可真夠牛B的呀……

  「他把藥喝了那我喝什麼?」

  我也沒理會禰衡的嘀咕,望著那消失的陌生背影默默祈禱,希望這貨家離得不遠,要不然,哎……

  拿起笤帚打掃起那一地的碎玻璃,我百思不得其解:「大爺,您剛出門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這人氣鼓囊囊的?」

  「也沒怎麼呀,剛才你不抓藥去呢麼?我想跟雷子他們聊會天,結果他們都愛理不理的,我一個人待著也無趣,就到城牆外頭(院子外)轉悠了一下,由於不認識路,我也沒走多遠。」

  白起領著我到走廊站定,指著離我這庫房不遠處的小河道:「那河邊兒有棵樹你看見了嗎?我就在那棵樹旁想物色個釣魚的地方,以後沒事過去打發時間,結果剛走近就看有兩個後生在那神神秘秘的說話,我逛我的他們聊他們的,這不妨礙誰吧?」

  我搖著頭:「不妨礙,就因為這個啊!」

  「你聽我把話說完。」白起頓了頓,又道:「結果我沒走,他們倒不樂意了,說死老頭你能不能換個地方轉?聽他這口氣我還以為他是什麼貴族,以為那是他的封地,就問這地方是你的呀?他們脾氣倒挺暴,說我嗆他們,上來就揪我鬍子,你說我這麼大歲數了鬍子長這麼長容易嗎?」

  「不容易。」我瞅著他臉上三綹長鬚,說實話,還挺美觀,要把他往道觀裡頭一放,比那些個算命的要靠譜得多,人白起這范兒足!

  「這不就結了麼?他們還不光揪我鬍子,其中有一後生拿個鎯頭還要敲我,我被逼得沒辦法,就把他們給打了。」白起拍了拍大腿攤著手:「這能怨我嗎?」

  「要照你這麼說的話,倒還真不能怨你,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很多小孩都沒有什麼尊老意識,嘖!社會環境問題,對了,您這麼大歲數了,儘量崩搭理這些個青茬兒,跟人動起手也不好。」

  白起擺著手:「我沒事,好歹也是拚殺了一輩子的人物。」

  「我不是怕你有事,我是怕他們有事,你要失手把人給弄死了,在我們這可是要判刑的呀。」

  你說人白起堂堂千古第一殺神,威震戰國、萬世留名,結果跑我這因為打架被政府逮去槍斃了,這多冤吧!

  「對了,我還有個地方沒鬧明白,你們只是打架,但剛才那人說你拿了他什麼東西,這到底是個啥?」

  白起仰著頭想了一想:「也沒什麼東西,就一個鎯頭和一包畫。」

  「一個鎯頭一包畫?在哪呢?給我看看。」

  「在屋裡。」白起又領著我往屋裡走,從茶几上拿出一方便袋扔我跟前道:「就這個,對了,那個鎯頭被我扔河裡了,我本來想把這包畫也扔了,但這畫得確實挺精緻,我覺得扔了可惜,就留下來了。」

  白起拿給我的方便袋裡頭裝了一坨報紙,我拎過來一打開,臥槽,嚇我一跳,裡頭不是別的,全是嶄新的鈔票,我數了一下,有五紮,這居然是TM五萬塊錢!

  「那倆小子手裡拎的這個!」我難以置信的盯著白起,白起點了點頭:「對啊,就是這個。」

  操!我說人怎麼氣鼓囊囊找上門了呢,感情這白起剛才出門搶了人家錢……

  「哦,還有這個東西。」

  白起放佛想起什麼,從茶几上的豆奶袋子裡取出一小袋豆奶粉扔我跟前:「總共這三樣,沒別的了。」

  我把錢重新包了起來,拍著手提袋道:「大爺,我覺得我一會得好好給您上上現代課,要不指不定啥時候你又給我捅一簍子,您知道您拿回來這東西是什麼嗎?」

  白起一臉茫然道:「不就是畫兒嗎?」

  我哭笑不得:「這是錢,現在的貨幣,拿這東西可以換很多東西,我三年了才攢一萬五呢,您剛拿回來這一兜,我十年都不見得能攢夠。」

  白起驚詫道:「這東西這麼貴重!」

  我衝他猛的一點頭:「要不說人家這麼上心回來找了呢,得,晚上還給他們吧。」

  我把一兜錢扔回床上,隨即又出了門,剛才那中年漢子把禰衡瀉藥給喝了,這倒好,我還得再買一包去。

  剛進診所門,那青年醫生就慌忙火急的迎了上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然後塞我一小紙包,道:「我正想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呢,剛才賣你藥的時候有個東西讓我給忘了,我那藥啊,勁兒特別猛,吃完見效後最好馬上吃這個我秘製的止瀉藥,要不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話聽得我頭皮發麻,也不知道剛才喝瀉藥的那哥們現在怎麼樣了。

  「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再買一包的。」

  「怎麼,一包還不夠啊!」

  我撓了撓後腦勺,扯謊道:「不是不夠,是我回家的時候落半道上了,找不著了。」

  「哦,這樣啊,那我再給你拿一包?」他一邊上藥架上取藥一邊道:「你可千萬記住了,瀉藥見效馬上就吃著止瀉的,千萬別耽誤。」

  我拋玩著手裡的止瀉藥,道:「對了,如果不及時吃這止瀉的,會有什麼情況。」

  「可能會把腸子拉出來,跟吊一尾巴似的。」

  ……

  給完藥錢,我急赤白咧的回庫房,等禰衡喝完藥,也沒多大點功夫就見他面色突變,隨即站起身子邁步往廁所走,我在一旁急得直叫喚:「都TM竄稀了還裝什麼B啊,趕緊跑兩步,別TM全兜褲子裡頭。」

  廁所門一關,聽裡邊兒的動靜,那叫一個山崩地裂,就連自詡一身傲骨從不低頭的狂神都不住的慘叫連連,這藥勁可想而知。

  我拿了杯水捏著止瀉藥在廁所門口等他,站了十來分鐘廁所門才又打開,只見禰衡趴在地上,艱難的抬頭看著我,而此時此刻的禰衡,面相和十分鐘前完全判若兩人,只見他眼窩深陷,精神萎靡,跟個乾屍似的。

  「拉完了?」

  禰衡點了點頭,我奇道:「拉完了就拉完了,你趴地上幹嘛?」

  「我實在起不來了。」

  我趕緊把止瀉藥喂給他吃了,然後招呼雷震子過來搭手把他抬床上,又調了杯鹽水給他喝了讓他好休息。

  整個下午,我都在照顧禰衡和教育白起當中渡過,那黑診所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不過東西倒還是挺管用的,看著床上病蔫蔫的禰衡,我不由擔心先前的中年人,他該不會因為脫水死半道上吧?

  吃過晚飯,我窩沙發上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才聽有人猛的在砸樓下的大門,我在過道衝院外一看,門口停了兩輛麵包車,大門外由於有圍牆攔著,來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

  我心裡奇怪這幫人錢被搶了怎麼也沒報警,一邊尋思一邊拎著那兜錢和雷震子、哪吒、白起我們四個下了樓。

  剛一打開院子門,只見五六條漢子『刷』一下從外頭擠了進來,這群人裡並沒有中午見的那個中年漢子,我不由有些奇怪,道:「咦,中午來的那哥們呢?」

  有兩個貌似領頭的漢子走到我們跟前,其中一個指著我鼻子道:「我兄弟的賬一會再跟你們算,東西呢?拿出來。」

  我把方便袋扔他懷裡:「都在這呢,點點吧,一分沒少,對了,我這外公以前擱農村待的,下午剛到我這就鬧了這一出,挺不好意思的,你們看他這麼大歲數了,要有什麼誤會你們一定多包涵。」

  我正說話呢,接錢的那個漢子只是瞄了瞄那方便袋一眼就把袋子扔給後邊的人,陰冷的對我道:「還有個東西呢?」

  我一臉茫然:「不全在這嗎?哦!你說那鎯頭啊,讓我外公給扔河裡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沒法給你找,五金店也關門了,要不這麼著,我給您二十塊錢您去買一新的。」

  我一邊說話一邊從兜裡掏出二十給他遞了過去,哪知這人拿著錢看都沒看,捏成一團就扔地上,咬牙切齒道:「別TM給我裝糊塗,我說的還有個東西,一個小袋子。」

  他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白起是給了我一小袋子,但那是包豆奶粉啊!看這群人這麼斤斤計較,我也無語了:「得,我知道是什麼了,你們等會,我上去給你們取。」

  「不用,我揣著呢。」白起正站我身後,我剛要上樓呢他就把我給攔住了,隨後從軍大衣裡取出一袋豆奶粉,我一把接住順便給那漢子遞了過去,對著白起道:「嘿!還是你想得周到。」

  「不小心拿了人家的東西肯定要還嘛,別讓人嚼舌根。」

  我倆正說話呢,那中年漢子『唰』的從腰眼裡掏出一柄匕首,對著那包豆奶粉就插了進去,隨即用刀尖挑出一丁點放鼻孔位置猛的往裡一吸……

  這場景看得我頭皮直發麻,臥槽!還有吸這玩意的?

  「東西對不對?」另一個中年漢子總算說話了,可吸豆奶粉的那位並沒直接答話,而是捂著腦袋痛苦的蹲了下去,那抓耳撓腮的模樣跟抽筋似的。

  「到底對不對?你倒是說話啊,怎麼了你這是?臥槽,他這是怎麼了?」

  中年漢子最後一句是對著我問的,我被眼前的一幕都嚇傻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沒吸過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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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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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仙氣護體

  我說那漢子拔刀吸粉的場景似曾相識呢,原來是TM販毒的,也不知道這奶粉吸進腦子裡是咋樣一個感覺,反正肯定不好受。

  「你說什麼!你剛給我們的是豆奶?」

  領頭的中年漢子慌忙搶過那包豆奶拿過去一看,臉色瞬間變成了醬紫色:「操!維維豆奶!」

  我無語的點了點頭,隨即對著一旁的白起道:「你確定你拿回來的是這個?」

  「差不多吧。」白起把兩個手抄袖口裡,看著蹲地上痛苦的中年漢子:「現在人真有意思,還吸這玩意。」

  「什麼叫差不多啊,這區別大了,我跟你說,咱們攤上事兒了。」

  我剛把話說完就見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的小弟猛的從懷裡掏出一把槍,上來指著白起就罵:「操!老東西,你TM的是不是沒死過想試試?敢拿我們開涮!」

  白起一副語重心長的道:「現在的後生說話怎麼都這麼沒禮貌,上來就罵娘,你怎麼知道我沒死過?還有,你們咋都喜歡拿個鎯頭對著人啊?鎯頭幫的呀?」

  白起並不知道手槍的威力,我可是被嚇得不輕,毒販子都是些什麼人啊?亡命之徒!他們拿槍出來可不是嚇唬人,是真敢開槍打你。

  「雷子,別讓他碰著白大爺,那東西危險。」

  我一聲驚呼,雷震子心神領會,猛的一下擋白起跟前,只見他出手如電,一把抄住那拿槍的手。

  「鬆開,要不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雷震子這話等於沒說,毒販可不吃威脅這一套,我看那小弟拿大拇指順勢撥開了手槍的保險,心叫要遭,忙在一旁喊道:「電他!」

  我話音剛落,就見那小弟頭髮『刷』一下全豎了起來,他本身頭髮就是染的黃色,這一電倒好,瞬間跟賽亞人變身似的……

  「電……電棍……」黃毛小弟在失去意識之前還不忘抽搐著說了這麼一句,領頭的中年漢子氣得是暴跳如雷,衝一幫手下高喊:「弄死他們。」

  其實他的心情我是挺能理解的,作為一個鄉村毒梟,平時多低調啊?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畢竟他們的買賣抓住是要吃槍子兒的,結果倒好,碰上一個出門遛彎兒的白起,順手就把貨給搶了……

  想把東西弄回來吧,前後又折了三個弟兄,這多氣人吧!

  領頭的漢子一聲令下,他那剩下的幾個人立馬『呼啦』一下子各自掏出傢伙,其中有個一邊掏東西還一邊喊:「別管那老頭,忒能打,下午就揍過我們了。」

  「那把他們領頭的先抓了,擒賊先擒王!」

  這喊話的小子還有點文化,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聽這意思就知道是要抓我,我也沒猶豫,轉身就躲雷震子後邊。

  雷震子剛剛放倒了一個持槍的黃毛,這幫人多少都有些忌憚他,其中一個小嘍囉甩著手裡的傢伙作勢想往上衝,結果步子都還沒往前邁呢便被雷震子一把抓住胸口,隨即頭髮猛的往上一豎,抽搐了幾下便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我前頭擋著白起和雷震子,領頭的那個漢子看一時間想抓我也不現實,只見他氣得一跺腳:「TM的你們怎麼這麼笨,抓不了大的還不會抓小的呀!」

  眾嘍囉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又奔哪吒去了,哪吒可是被人販子譽為『練散打的侏儒』,拳腳方面是這些小嘍囉能比的嗎?

  首當其中的小弟也是看哪吒個兒太小了,完全沒放在心上,伸手就去提拎哪吒後衣領,結果手剛伸了一半就被哪吒一把抓住,隨即哪吒順勢往那小子面前一衝,猛的一拳砸向他的肚子,也是哪吒個太矮,要不這一拳一准打那人頭上。

  這小弟也是倒了血霉了,原本以為可以手到擒來,沒曾想這小孩如此厲害,一晃眼的功夫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我眼睜睜的看他撞在院子的圍牆上,然後『Duang』的一下彈回地面,他跪在地上還想起身,結果手伸地面也沒起得來,『哇』的一下吐了一地的青椒肉絲……

  我掩著鼻子連連拿手搧風,這也真夠噁心的……

  領頭漢子被我們嚇一大跳,從他表情我能看出來他一准在想這院子裡的人怎麼從上到下都這麼能打!

  上次在悶哥那邊一個雷震子就幹倒十來個人,這會我能打的大神都齊了,對方人數還明顯比我們少,哪裡是我們的對手!

  「大哥,點子太硬,要不咱們先撤吧?」

  一個小弟看情形不對想閃人,領頭漢子也火了,只見他掏出一把手槍,拉了拉槍機指著我們罵道:「撤個球,老子要把他們統統都斃嘍。」

  這人本來就面目兇狠,看樣子一準不是說說而已,我正頭疼呢,一幫鄉村毒梟哪來那麼多槍,雷震子卻適逢其時的緩步往那漢子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要把東西放下我就不打死你。」

  毒販頭子也是氣急攻心,只見他臉上的冷笑一晃既逝,我剛喊了句『雷子小心!』,可是為時已晚,只聽槍聲炸響,雷震子應聲而倒……

  就在毒販頭子開槍的一瞬間,哪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飛身而起,一道黃光划過,哪吒轉瞬間便衝到那毒販跟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手槍,隨即一個彈腿,毒販頭子襠部吃痛,捂著胯下痛苦的蹲了下去。

  他就算被哪吒踢得蛋黃流一地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現在根本沒功夫顧及這種危害社會的敗類後果咋樣,反而是我平時最討厭的雷震子,他剛中了一槍,這可讓我有些心急如焚。

  剩下的兩個小弟見勢不妙想乘機溜走,結果被哪吒、白起全堵院子口了,現場已經被我們完全控制,我忙衝到雷震子跟前,抓著他領脖子直晃:「雷子,雷子!你快醒醒。」

  雷震子被我連續猛力的晃了半天,這才悠悠醒來。

  「剛才怎麼回事,我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

  雷震子雖然醒了,但一臉的茫然,估計這還沒緩過勁來。

  「你剛被手槍打了,那玩意威力大著呢。」

  雷震子衝我擺了擺手:「我沒事,我有仙氣護體。」

  「還TM仙氣護體呢……」我都快急哭了:「你剛可被打暈了啊,對了,你趕緊看看哪兒疼,我好送你去醫院。」

  我在他身上瞅了半天也沒發現哪兒冒血,正奇怪呢,雷震子卻道:「哪都沒事,就腦門兒有點痛。」

  腦門兒疼?

  他說完這話我就衝他腦門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這貨眉心之間赫然多了一個黑點,剛才天太黑我也沒注意到,這會下細一看才看出端倪。

  「你……你眉心那個……」我指著他腦門吱吱嗚嗚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眉心怎麼了?」雷震子在自己額頭一陣摸索:「咦!這是什麼東西?」

  「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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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見悶哥

  這人也不知道是蒙的還是槍法好,那顆子彈正好打中雷震子眉心,跟幫他點了個美人痣似的。

  仙氣護體也是厲害,上次狂神都被打成鬼了結果雷震子屁事沒有,不過這玩意好像也有一定的限制,要不子彈也不能鑲他腦門兒上。

  「這些人怎麼辦,是全砸死還是活埋?」白起從哪吒手裡接過手槍,他也不會用,就把槍調了個方向,跟鎯頭似的攥手裡。

  「都跟你說過來,這裡不能殺人。」我一把從他手裡奪過手槍,對著一眾鄉村毒梟道:「你們都TM的趕緊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領頭那毒販捂著襠部咬牙道:「你就這麼放我們走了!」

  因為剛才那聲槍響,周圍的民房有幾家已然亮上了燈,這幫毒販子擱我這萬一警察要來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你還要我們夾道歡送啊?你TM走不走?要不服下次咱們換個沒人的地方再約?」

  毒販頭子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些被搞得偏偏倒倒的小弟,興許是覺著自己帶的人轉眼間便全軍覆沒,此時此刻也再沒了先前的氣勢:「還約什麼約,專門約你們來再打我們一頓?」

  我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帶著你這幫孫子滾吧。」

  「今兒個我就認栽,但我那貨……」毒販頭子在剩下那倆沒挨揍小弟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問道。

  「你是要那貨啊還是想現在就死在這?」我拿槍在他身上瞄了瞄,就這智商也只能在鄉鎮上混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成成成,我們走,東西我們不要了。」毒販頭子在一眾嘍窩的簇擁下正要出門,我突然想起中午喝瀉藥那哥們,也不知道這貨現在怎麼樣了。

  「等會。」我衝著已經跑到門口的毒販道:「中午傳信那人現在沒事吧?」

  毒販頭子都快出院子門了,聽我這麼一問,轉過身哭喪著臉道:「那是我弟弟,送醫院的時候醫生都不收,說標本送陳列室……」

  都尼瑪拉成乾屍了……

  「現在呢?他該不會掛了吧?」我無語,這要在我這喝了杯瀉藥就死了,那我算不算殺人犯啊……

  毒販子搖了搖頭:「幸好醫院搶救及時,差點沒死了,都晚上了才脫離生命危險。」

  我一想禰衡第一時間吃了止瀉藥現在都半死不活的待樓上下不來床,他弟弟在路上那麼一耽擱,我覺得因該被折騰得夠嗆。

  「沒死就成,你回去跟他說,以後沒事別亂從陌生人手裡搶東西吃,這得虧是碰到我端了杯瀉藥,要趕不巧人手裡拿包耗子藥,你怎麼救?」

  打發走毒販子,我這才鎖門上樓,今天算是便宜這幫雜毛了,這幫人可是社會的毒瘤,比起自詡為黑澀會的悶哥那種人,毒販子絶對要可恨百倍不止,因為他們,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而且這類人是典型的亡命之徒,他不可能因為你今天放了他就感恩戴德,嘴上說著認栽,指不定心裡惦記著怎麼報復你呢,這事兒啊,一準沒完,於其讓賊惦記著,不如自己當回賊,看看用什麼辦法能將這幫毒販子繩之於法。

  回到房間,我拿起茶几上的豆奶袋子把小包裝的豆奶粉全倒了出來,逐包清理,這一通找,還真讓我找出一包不一樣的。

  這東西明顯比其他的豆奶粉大一圈,而且在燈光的照耀下,它也不像其他包裝袋裡的粉末一樣呈米黃色,而是純白色,跟麵粉似的。

  這一准就是毒販頭子說的那個批貨了,白起也不懂,拿上樓興許是看跟豆奶差不多就扔一塊了,你看這事兒給整的。

  現在我的房間中多了兩支繳獲的手槍還有一包毒品,且不說非法持有槍械量刑多大,光這包毒品估計就夠我槍斃一回了,這兩樣東西可不能留著。

  思慮自此,我趕緊跑到小河邊把槍給扔了,至於毒品,我只能拆開全撒小河裡,幹完這些,才又重新回到庫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便等著公司裝卸貨物的車輛過來,忙完手頭的事,我領著雷震子進了鄉。

  這次進鄉不為別的,就為了找悶哥探探那幫毒販的底,悶哥混黑道的,估計對鄉里那些個吃黑錢的主兒還是略知一二的。

  「你腦袋沒事兒吧,那彈頭鑲上邊怪滲人的。」

  要說雷震子腦門鑲的那個彈頭其實並沒想像中那麼嚇人,我也就隨口一說,他這彈頭鑲得挺正,正好在兩個眉心之間往上走點,像極了美人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黏了個什麼東西在上邊,離遠了一看還挺有意思,至少他現在比之前看上去要帥一點了。

  「廢話,肯定沒事,該辦正事辦正事吧,忙完了我還回家看電視呢。」

  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就已經研究過他這個彈頭了,不過就現在這情況,彈頭一時半會也拔不出來,按哪吒的話說就是他們現在有仙氣護體,所以子彈這才沒能完全穿過雷震子的頭骨,但正因為這樣,仙氣也把子彈也鑲在那個位置了,他們現在法力流失,根本沒有能力將子彈取出來,更別說手術什麼的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李靖下次過來幫忙。

  我倆一邊聊著天一邊走進上次那茶館,可能是因為前兩天剛打完架,這裡的生意並不好,怪冷清的,我和雷震子進門的時候就有服務員上前來招呼,但湊跟前了那小妹妹才發現我們是前幾天鬧事的人,嚇得站一旁不敢言語。

  「咦!那個什麼悶哥今天沒來嗎?」我隨口一問,但那小姑娘卻吱吱嗚嗚道:「我……我也不清楚,要不……要不我把經理請過來吧,他們比較熟。」

  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恐怕是把我們當成不法分子了,也難怪,我還稍微好一點,但雷震子那頭髮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形……

  「成吧,你去叫他過來吧。」

  小姑娘應了一聲,隨即一溜小跑到了吧檯跟前和一個穿職業裝的眼鏡嘀咕了幾句,那眼鏡衝我們望了一眼,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拱著手道:「喲,是您啊,聽說你們過來找悶哥?」

  我點了點頭:「他沒來喝茶嗎?」

  「自打跟你們幹完架他們就沒再來了,大哥,我說您要尋仇的話估計這趟是白跑了,您想啊,悶哥在鄉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我這栽那麼大一觔鬥,哪還好意思繼續跟這兒待著?」

  我一想也是這理,思慮半天,道:「那你知道在哪能找著他嗎?我這次來也不是跟他幹架,就想找他打聽點事兒。」

  「看您這話說的,我們開茶館做的老實買賣,跟他一社會大哥又搭不上半點關係,要我說,您問我不如在外頭隨便找個道上的問一下,他們那圈子裡,都認識他,指不定有人知道。」

  眼鏡這話也不像是胡謅,繼續問下去就沒意思了,答謝了一句,我領著雷震子轉身出了茶館。

  三聖鄉現在正在開發,形形色色的人湧入了不少,正因為這樣,滋生很多不法之徒,混混的數量比起前幾年也多了去了,而且他們都有特定的服飾以及髮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壞人一樣,不過也好,這倒方便我找人了。

  走到街口,正好從一網吧裡出來倆剃著勞改頭的小青年,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小混混。

  「兄弟,聊個事兒唄。」我領著雷震子攔了他們去路,從兜裡掏出煙來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支。

  「聊什麼事兒啊,跟你們有什麼好聊的,我們不辦卡。」

  我還沒張嘴問呢,其中一個混混猛的拋出來這麼一句,搞得我雲山霧罩的:「這話怎麼說的?我都還沒問呢。」

  那個答話的混混指著雷震子的頭髮道:「你們不就髮廊的小工嗎?這TM一天天的出門兒見人就發宣傳單,說什麼新店開業,辦會員送洗髮膏什麼的,忒TM煩,你瞧我們這頭髮長度能造型嗎?」

  我無語,感情他們看雷震子的造型以為是哪個髮廊搞推銷的,我忙擺手:「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是想找你們打聽一個人。」

  「打聽人你不去民政局、居委會啊,找我們幹嘛?」

  這小崽子還挺門清,我無語:「他是道上的,找你們比找居委會靠譜。」

  聽我們這一說,那倆混混這才接過我遞過去的煙,點上開來,吐了一口煙霧流氣的道:「這倒是,那成,你問吧,你們要找誰。」

  「有個姓劉的,鄉里都管他叫悶哥,你們知道這人吧。」

  兩混混一聽是找悶哥,立馬一陣警覺:「你們找他幹嘛?」

  我笑道:「還能幹嘛,保護費的事唄。」

  一個混混摳了摳腦門:「保護費不是下邊的小弟在收嗎?哪有直接交給大哥的?」

  「我們數額大。」

  「哦,這麼回事啊,那跟我們走吧,悶爺是我們大哥的大哥,我們知道他在哪兒。」

  兩小東西估計也是看我們不像混道上的,沒啥威脅,掐了煙就帶我們去了不遠處的一座茶樓,剛進門我就看悶哥坐在一個位置上看報紙,那倆混混走過去打了聲招呼,悶哥也沒抬頭,隨口問道:「你們是誰的小弟啊?」

  「我們是跟水老五,五哥的。」

  「哦,什麼事兒?」

  其中一個混混跟獻寶似的指著我們,道:「我們領著這倆人來給悶爺交保護費。」

  一聽交錢,悶哥這才放下手裡的報紙,故作深沉的緩緩抬起頭,可在看到我們的一瞬間,悶哥突然臉色大變,喝道:「交你嗎逼保護費,他們是來收保護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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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幫忙

  兩個領路的小弟聽悶哥這麼一喊,猛的從腰眼裡撥出匕首護在他跟前,頗有點帶刀護衛的感覺,但他們的造型甚至沒擺夠三秒,悶哥便從後邊掄著大巴掌『啪啪』的給了他們後腦勺一人一下:「對著精神病動刀動槍,你們TM有沒有一點社會公德心?趕緊給我滾……」

  倆小弟被悶哥打了個莫名其妙,摸著後腦勺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的走出茶樓。

  「你怎麼換地方了?讓我一通好找。」也不管悶哥樂不樂意,我一屁股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

  「我TM一大早路過平安祠就有一算命的說我今兒有災,我不信,還打他一頓……」悶哥答非所問的一邊說話一邊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哭喪著臉坐了下去。

  「咦,我就奇了怪了,前兩天咱們剛打完架,你出門怎麼也不帶兩個打手啊。」從兜裡掏出中南海,我自顧的點了一支,一臉訕笑。

  「怎麼沒帶,這不拉泡屎的功夫你們就來了麼!」悶哥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錢包,數了兩千塊錢遞我跟前:「這個月的保護費……」

  我胳膊一擋把他錢又退了回去,道:「別跟我整這套,我又不是黑社會。」

  「錢你都不要!」悶哥露出一絲驚訝:「那你們過來幹嘛?搶地盤!」

  「你怎麼老愛把我們跟黑社會聯想到一塊。」我一陣無語:「今天來找你呀,只是想打聽點事兒。」

  「哦!那你問吧,我知無不答。」

  「咱這三聖鄉販毒的你熟不熟?」

  我話音剛落,悶哥把正準備揣兜裡的兩千塊錢又給我遞了過來:「還說你不是黑社會……」

  「我警告你,別再給我拿過來了啊,你要再這樣我可跟你急。」我抄起那錢捏一塊兒扔他懷裡,道:「你就說你知不知道吧。」

  「這三聖鄉除了你們這幫成份複雜的新興勢力我還真就想不出有什麼我劉悶子不知道的事。」悶哥一邊說話一邊衝服務員招了招手:「給這邊加兩杯茶。」

  「我就不喝了,你讓他打杯白開水就成。」雷震子也沒拿正眼瞧悶哥,低著頭扣味精吃,悶哥趕緊衝服務員改口:「那就一杯茶一杯白開水。」

  我從兜裡掏出中南海給自己來了一根,悶哥忙拿打火機幫我點上,我美美的吸了一口,道:「咱們三聖鄉究竟有多少販毒的?」

  悶哥歪著脖子一琢磨,道:「吸毒的挺多,販毒的吧暫時就一撥,怎麼,你想黑吃黑呀?我勸你最好別動這想法,毒販子跟我們可不一樣,那都是幫亡命徒。」

  我吐出一口煙霧,想到那幫喝瀉藥、吸奶粉的毒販子我就忍不住好笑,這幫亡命徒還真夠萌的:「你甭管我想幹嘛,你既然知道,那你跟這幫人熟不熟?」

  悶哥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我怎麼能跟他們熟呢,雖然都是吃道上飯的,但咱們不是一個系統,這幫人,今天不知明天事,誰跟他們玩兒誰倒霉。」

  這悶哥說話還真有點文化,難怪能當大哥:「那他們那幫人帶頭的是不是兩兄弟呀?」

  「對!」悶哥點了點頭:「現在領頭的倒還真是親哥倆,跟我一樣,姓劉,哥哥叫劉彥,弟弟叫劉哲。」

  「現在領頭的?之前不是他們嗎?」

  「之前不是,之前是另一幫人,就那劉家哥倆的老大,後來公安打擊過一次,全給抓了,這劉家兄弟是漏網之魚,跑了大半年,最近才回來的,一說起這兩兄弟啊還真有意思,昨兒個我下面一小弟跟人打架,打醫院去了,回來就說碰劉彥那夥人送了個木乃伊去醫院,我還尋思,這劉家兄弟專撿壞事幹的人,怎麼就那麼好心往醫院送溫暖。」

  悶哥喝了口水,吐出一塊茶葉繼續道:「後來才知道,原來不是TM送溫暖,送的是他弟弟,我就納了悶了,那麼大一活人,怎麼就能突然變成塊腊肉,我估計呀是出了什麼新玩意,他弟弟吸出毛病了,所以說這叫什麼?惡有惡報!」

  「指不定那玩意不是吸的是喝的呢……」聽著一個黑社會大哥給我聊因果我就無語:「聽你這意思好像也不怎麼待見這幫人啊。」

  悶哥猛的一拍大腿:「那可不是!你說這毒品多害人吧,沾上這玩意害的可不光自己,連家人都得受牽連,這幫SB,我巴不得咒他們出門讓車給撞死。」

  「你快拉倒吧,咒人有用你早被秒殺了,這鄉里恨你的人我估計不少,對了,你這麼反感他們,怎麼不去舉報啊,就任著他們荼毒鄉民!」

  「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黑澀會大哥啊,我又不是十大忠誠衛士……欺行霸市才是我的本職工作,我閒得蛋疼舉報他們幹嘛!他們不舉報我我就該偷著樂了。」

  悶哥這一通說辭搞得我都摸不清楚他究竟是正是邪,太TM亂了,我得好好捋捋……

  「那你幫我個忙成不成。」我衝悶哥手裡捏的電話勾了勾手指說道。

  悶哥狐疑的將手機給我遞了過來:「只要不讓我幫你們當沙袋,別的我都儘力。」

  我接過電話,在上面留下了我的手機號碼,道:「這樣,你幫我蒐集一下他們的資料,落腳地啊見什麼人啊有什麼新買賣,這些信息我都想要,你在鄉里徒子徒孫這麼多,要搞這玩意應該不難。」

  「我以為什麼事兒呢,小KISS,你就等我電話吧。」

  悶哥答應得很是直爽,這倒令我有些意外,不過也難怪,前兩天他來那麼多人都被我們暴打一頓,這要再跟我們杠著最後吃不了兜著走的還得是他。

  沒別的事我也就起身準備告辭,還沒往出邁步呢茶水正好端了上來,服務員不知所措的瞧著我們對悶哥道:「大哥,這茶還要不要。」

  悶哥擺了擺手:「退了吧。」

  「別!」雷震子一把從服務員手裡搶過開水就往裡倒味精:「大老遠跑過來也不說把湯喝完再走。」

  他這個量詞把服務員雷得不要不要的,隨即當著眾人的面把那杯兌著味精的開水一口乾了,悶哥嚇得直嚥唾沫:「你們怎麼這麼牛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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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老當益壯

  在悶哥、服務員驚愕的注視下,我領著雷震子揚長而去,恐怕這全天下的茶樓加一塊,也沒見過喝味精水的客人……

  今天事情特別多,不光要買菜,還得再加幾張床,要不後面來的人就沒地兒睡了。

  來到上次買床的那個店,雷震子死活不跟我進去,說是要在門口吃糖畫,他也不隨便亂跑,這點我倒是挺放心,扔下兩塊錢給糖畫攤主就進了床具店的大門,身後還隱約能聽到雷震子跟那攤主說糖畫做好的時候幫他在上面撒點味精……

  雷震子要多來幾次這攤主也差不多可以開發新產品了,老壇酸菜糖畫、泡椒牛肉糖畫、香菇燉雞糖畫……

  「忙呢您?」我一進門就跟床具店老闆打招呼,他還跟上次一樣坐門口埋頭玩電腦,聽我招呼,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很是熱情的掛著笑臉起身給我遞了一支菸,道:「呵,活雷鋒來啦,怎麼,又買床?」

  我一臉的茫然:「什麼活雷鋒?」

  「你小子。」老闆拿指頭指了指我:「還裝,前兩天都有警察來我這要你的送貨地址了,說是什麼見義勇為救了人什麼的,嘖嘖,我還真是看走眼了。」

  「瞧您這話說的,感情一開始就沒拿我當好人。」

  老闆笑著道:「說實話,你在那破地方買那麼多床,是個人都以為你搞傳銷的……」

  我居然無言以對,只能岔開話題道:「對了,今兒還跟上回一樣,兩張床。」

  老闆拍了拍我胳膊:「得勒,沒問題,回頭給你送過去,你是老客戶,又是活雷鋒,這樣,今天這棕墊啊,算哥哥我送你的,就當是見義勇為的獎勵,那床啊我再給你便宜十塊。」

  這老闆一開口就給我少了一大截子錢,把我給美壞了,正美滋滋的點頭呢,突然覺得不對:「等會,大哥,您拿棕墊當見義勇為的獎勵咱就不說了,你這床賣我好像是二百六吧?」

  「對呀,沒錯兒。」

  「那您給我少這十塊錢到底幾個意思?」我無語。

  「喲!」老闆一巴掌拍自己腦門:「瞧哥哥我這腦袋,這麼著吧,我再給你少十塊錢,怎麼樣。」

  「算了算了,您就按二百六給我吧,你這小買賣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和他一邊去櫃檯結賬一邊說話,他還不住的嘀咕:「說到這個二百五和活雷鋒啊我就想笑,都說這雷鋒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車,我覺得要雷鋒擱現在別說一千里,就他那性格一里路都走不了就得去趟派出所,現在這社會風氣,碰瓷兒滿地都是,一不留神就踩著狗屎,他要活到現在不得雷鋒變雷瘋啊……」

  我也沒功夫擱這一直聽他聊這些負能量的東西,尋思著家裡還一幫人等著我回去呢,把該給的錢給了,我領著雷震子逛了圈菜市便往庫房趕,不過一路上我卻不停的回想起床具店老闆的話,聽他和董小飾的敘述經過,那麼警察肯定已經有我的聯繫地址和電話了,但怎麼就遲遲沒有上門來問詢過什麼呢?這一點很說不通。

  不過我現在想也是白想,警察不找我這不正好就是我所期望的嗎?當時報警我沒用自己的電話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說要查出我家藏那麼大一幫黑戶我怎麼跟警察解釋?

  一路揣著心事,沒多大功夫就回了庫房,不過還沒到家門口呢,我遠遠就見院子外停了一輛帕薩特,那車停得也真是地方,整好擋我過道上,就那位置,我一准騎不進去,看得我是直來氣,這大白天的堵門,幾個意思?

  我停下三輪走到那車窗邊趴著往裡一瞅,駕駛室好像有人,正想對著那車窗拍手又突然想起昨兒個晚上跟我們幹架那幫毒販,這該不會是那劉氏兄弟尋仇來了吧?

  剛想招呼雷震子過來,駕駛室的窗戶卻慢慢的降了下來,也多虧我剛才有所警覺,要毫無防備的話一準兒被駕駛室那張臉嚇得背過氣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小亞的司機黃英俊!

  我估摸著這貨夏天一般不敢開窗戶,要不他在馬路上多滲人啊?跟TM車窗上掛了副鍾馗似的……

  「董事長找你。」黃英俊不光長得不好看,而且這貨好像有點面癱,兩次見面都碼著個臉,毫無表情,跟誰欠他錢似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後排座上,董小亞正扭動著略顯肥胖的身軀往外鑽,裡頭煙霧繚繞,想必他剛在裡邊抽過雪茄。

  「喲!亞哥,您這帕薩特還改裝過呢?」我饒有興緻的趴他車框朝裡打量,這車不光內飾看著一般車高檔,後排座中間還有個拉伸的櫃子,好像能放點紅酒雪茄什麼的,有錢人還真是會享受。

  「我這是輝騰……」

  管他什麼輝騰還是肚子疼,反正跟我也沒一毛錢關係,等他下了車,我忙對著黃英俊道:「哥們,我說你能把能把車挪個位置,我連門都進不去。」

  黃英俊也沒搭腔,徑直鑽進駕駛室,然後發動汽車往前開出一截子,董小亞拍了怕我肩膀:「這人挺酷的,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你崩放在心上。」

  「沒事兒,我這有比他還酷的。」說起酷,誰能酷過禰衡吶:「對了,亞哥,您說您管著那麼大的企業,怎麼也有空往我這鄉村嘎啦裡跑?」

  「其實我離你們也不怎麼遠,鄉里頭不就有我開發的樓盤嘛,對了,大師在家嗎?」

  「大師!什麼大師?」我摳著後腦勺不知所謂,董小亞一跺腳:「海綿寶寶!」

  「哦,他呀!在在在,怎麼,你專門來找他的呀?」

  我一邊開院子門兒一邊推車進去,整好看見白起站在院子當中間,張著雙臂眯著眼,跟耶穌似的。

  他穿那軍大衣和棉鞋的裝扮和禰衡一模一樣,董小亞還以為這就是前天見的那個大師,上前就握著白起的手:「大師,我來看您了,原來你長得這麼仙風道骨!難怪能出口成章,不過您這大冷的天兒也不上屋裡坐著,跟雪地裡杵著幹嘛呢?」

  白起從眼眶裡突然湧出兩道熱淚:「老夫在想那命喪我手中的一百多萬生靈……」

  他這話一出口把我嚇得差點沒死過去,禰衡上次在董小亞那的表現就很不正常了,今天他又鬧這麼一出,這董小亞該怎麼想?

  董小亞一臉茫然的摳了摳腦門,對著我道:「大師說什麼呢?」

  「他剛打完手槍……」

  董小亞一臉的詫異:「他都多大歲數了?還弄這個!」

  我擦著額頭的汗:「老當益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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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該死的狂神

  「再老當益壯也沒這麼玩的啊……」董小亞還要說話,我忙指著二樓對他道:「得了,您要找的大師跟眼前這位不是一個人,他呀,在二樓,您要想見就趕緊上去吧。」

  「不是他?你這一套軍大衣幾個人穿啊?」

  我也懶得跟他掰扯,拎起菜就往樓上走,董小亞尾隨而至,把菜擱廚房放好,我領著董小亞進了屋,哪吒躺床上正睡覺,連續玩了兩天電腦他要再不睡我得送戒網中心去了,禰衡則是老規矩,站在窗戶邊擺酷,我們進屋的時候他緩緩的轉過身子,冷冷的打量著董小亞。

  我出門倆小時他就在陽台站了倆小時,那鼻涕都被凍成冰塊了,他扭頭過來的時候就跟嘴上橫了根冰棍似的……

  「他怎麼來了?」禰衡一張嘴那嘴唇就往下掉冰渣兒,我指著沙發對董小亞道:「坐吧,這就是您要找的大師。」

  「大師這麼年輕!對了,大師這臉是怎麼回事,都快趕上黃英俊了。」

  「還能怎麼回事,讓車給撞了唄,您要看著不順眼我讓他把面具給戴上?」

  董小亞連連擺手:「快別折騰人了,真要戴面具也是我那黃秘書戴。」

  我從兜裡掏出煙給亞哥扔過去一顆,一邊給他點上一邊說:「亞哥,咱不拍馬屁啊,從你用人這點來說我是真佩服你,就你說那黃秘書吧,見天在你眼巴前走動,您也不害怕,難怪你能落這麼大一企業,知人善用!」

  董小亞捏著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嘆著氣道:「我還想換其他人呢!但他是我老婆的弟弟,我的小舅子,他就是長得再噁心我也只能用他,這就一便攜式的天眼……」

  我一時語塞:「這……你老婆的弟弟,親的?」

  不怪我不信,就黃英俊這長相送片場拍鬼片車禍什麼的都不用化妝,直接上,這得多大勇氣才能娶這麼一個基因的人回家啊!就算情人眼裡出西施,你也不能光顧著自個兒埋汰了孩子吧……

  瞧我不信,董小亞從兜裡掏出錢包,這是一張縮小版的結婚照,有點小清新的感覺,董小亞旁邊站一美女,特有氣質。

  「這就是他親姐姐。」董小亞指著照片上的美女對我介紹,我看得汗都下來了:「嫂子家隔壁住的那戶該不會姓王吧。」

  「崩跟我開這玩笑,你那套網路用語我都懂。」董小亞一巴掌把我推老遠,道:「對了,小姜,亞哥問句不該問的啊,你和大師到底什麼關係,我怎麼覺著你倆待一塊說不出的彆扭。」

  「我和他是老表,怎麼彆扭了?」

  「你們還是親戚!不對吧,這氣質也差得太遠了吧。」

  我拿手指了指樓底下的黃英俊:「有多遠?能有黃秘書和嫂子遠!」

  「凡事都有意外……」

  我點了點頭:「意外比比皆是,再說了,你怎麼就看出我們家老禰有氣質了?」

  「大師原來姓禰啊!那我以後就管他叫禰先生吧……」

  我倆就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禰衡原本問我董小亞為什麼來,但我們一聊開了就沒理會禰衡,禰衡那性子多傲啊?見沒人回他,扭頭就衝門外走,我一把揪住他胳膊,道:「你上哪去啊?」

  「給你們騰地方啊。」

  「騰什麼地方啊,人家來找你的。」

  禰衡上下一打量董小亞,道:「你找我什麼事?」

  董小亞忙堆起一臉的笑意,主動握著禰衡的手道:「我就找你討教點詩詞。」

  禰衡使勁把胳膊從董小亞手裡抽了出來,隨即在軍大衣上擦了擦,看樣子倒還有點嫌棄人董小亞,我那個無語啊,第一次看到有穿軍大衣的怕被穿BOSS的人把手弄髒……

  「你什麼出身啊你就敢找我討教詩詞。」

  禰衡一張嘴我聽得那汗直流,就算是曹操手下的參謀長荀彧都讓他罵得跟傻B似的,那董小亞什麼出身還重要嗎?

  「我!我有博士學位……」

  董小亞一臉的茫然,我心裡直叫苦,別說你一博士,就算聖鬥士那在禰衡眼裡也什麼都不是……

  「博士,這博士是個什麼玩意?」

  禰衡這話問得很坦然,他壓根對現在的學位沒有絲毫的概念,其實真要比,董小亞肯定比禰衡博學得多,公正點說,禰衡只能算野路子出生的讀書人,他們那時候分得沒這麼細,你有文化,在周圍士林能有一個名聲,那就可以被舉薦去當官,至少你識字兒,比一般的文盲強吧!

  但現代文化畢竟是現代文化,跟古文化還是有一定區別的,董小亞雖然學歷高,可打小都接受課本教育去了,小升初初生高這麼一級級往下讀,壓根沒人教詩詞,就算他現在對這東西有興趣,那也是個半桶水。

  禰衡不一樣,他們平時就是讀書,讀完了沒事幹就對詩玩,跟我們現在打英雄聯盟一樣,你一說打哪個位置他馬上就能說哪個英雄比較強勢,文化氛圍不同,所以沒有可比性。

  「你也崩管博士是什麼,反正他文化不低,你順嘴點撥一下就成。」

  我抹了一把子額頭的汗,打算讓他倆對一下就走人,他們要聊的時間長了誰也沒法保證不露餡,這禰衡本來就缺根筋……

  卻見那禰衡一撩軍大衣,頗具古風氣勢的坐在了沙發上,露出一截子棉褲,對著董小亞道:「你趕緊說,我還等著上廁所呢。」

  「要不你先去,我等你?」

  禰衡擺了擺手:「跟你能聊出個什麼勁來,三兩句話的功夫,你說正題吧。」

  「那好。」董小亞特意正了正身形,清著嗓子道:「前些日子我寫了一個句子,下半段老覺得對著不流暢不押韻,所以來看你有什麼妙招,能幫我給對順了。」

  禰衡衝他一點頭:「說吧。」

  「我上聯是,仲夏時節初相遇,藝苑荷花永麗開。」

  董小亞話剛出口,禰衡就嘴角一瞥露出一抹冷笑:「都說詩詞是應景而生,你這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仲夏一說從何而來呀?」

  董小亞臉色一紅:「我和我老婆是夏天認識的,她名字裡有藝荷兩個字,我這詩是送給她的……」

  「哦!」禰衡這才點了點頭:「可惜我不知道尊夫人何等容貌,要不,這下聯倒是好對。」

  董小亞一聽喜上眉梢,跟獻寶似的把他老婆照片翻出來往禰衡眼前一放:「禰大師,這就是我髮妻,你看看。」

  禰衡微微憋了一眼,順嘴就對:「出水猶如三分藕,素顏堪與飛燕來。」

  董小亞聽完那叫一個沉醉,虛眯著眼不停的鼓掌,道:「大師就是大師,我當時思來想去就對不出這麼好,對了,我這還有半句,咱們接著對?」

  禰衡點了點頭,董小亞繼續道:「溫婉曾召百鳥匯,輕姿曼舞皆稱乖。」

  「尊夫人可曾學過舞技?」

  董小亞點頭稱是,禰衡奇道:「你所有的話我都能聽明白,但最後那個乖是什麼意思?」

  「就是可愛的意思。」我突然想起禰衡不懂方言,為了避免董小亞起疑,我立馬在一旁小聲解說。

  「你們可真有意思,哪有拿方言作詩的,那好,我給的下聯是:蜀中浪子休言語,何得佳人慰君懷。」

  他這詩是對得真工整,連我這門外漢都聽得很是上口,也難怪禰衡能在三國時期便聞名士林,這是真有才。

  董小亞也在一旁讚不絕口,可惜,我們的讚譽還沒完,禰衡已經在那搖頭嘆息:「唉!如此佳人,卻英年早逝,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他這話一出口我和董小亞瞬間被氣得臉都綠了,我一揪他腰眼,小聲罵道:「你TM說什麼呢,人家讓你指點詩句,你當著面咒人老婆死了。」

  禰衡奇道:「怎麼,沒死嗎!她沒死怎麼把遺像都畫好了?」

  我氣得直想把這貨從二樓扔下去:「那TM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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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逛街(上)

  我總算知道曹操、劉表和黃祖怎麼都想殺這玩意了,他就是一禍害!

  人家董小亞那麼大一企業的老總,家財萬貫、博學多才,屈尊過來找你討教,結果倒好,愣是被氣得差點沒當場吐血。

  我攔著氣急敗壞的董小亞解釋老半天,最後總算找了一個由頭平息了他心中的怒火,這個由頭就是引用了咱們當代詩人臧克家為紀念魯迅先生逝世十三週年寫的那首抒情詩《有的人》!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最終,我為禰衡想的託詞居然讓董小亞陷入了反思,董小亞覺得自己這麼些年雖然掙了錢,但他靈魂是空虛的,和死人沒區別,這讓禰衡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昇華――從文學家上升到了思想家……

  我TM特別想抽自個兒,你說我極盡所能的包裝一個狗日的究竟圖個什麼呀……

  董小亞離開庫房時候還感恩戴德,他認識到自己應該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好讓自己不光擁有財富,還具備品德,而我,則認識到自己已經從一個屌絲繭變成了一個大忽悠,為了隱瞞大神們的真實身份,我好像從頭到尾就沒對外人說過一句實誠話……

  自打認識了大神,我廚藝有所漲進,而且開始做家務了,騙人,也成了我生活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我覺得我現在特像一個成年人……

  午飯吃得毫無滋味,每天忙早忙晚的倒沒事,關鍵是我現在日子過得提心吊膽,一是怕大神們惹禍,二是怕在外人跟前穿幫,換誰來都受不了。

  收拾完飯桌,我正準備睡個午覺,白起卻在這個時候坐到了我床邊,我瞄了他一眼,道:「什麼事兒?」

  「我想當個現代人。」

  「你當個雞毛。」

  我裹著被子正要躺下,白起猛的一抓被子角:「我說真的。」

  我不耐煩的道:「大爺,您這不正當著嗎?有電視看,有軍大衣穿,用的還是抽水馬桶,你還想怎麼著?要不我再出去給您找一工作?就您這歲數也只能看大門兒啊……」

  我剛說完,白起就在那搖頭晃腦:「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一樣,每天都能出門走走,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單單只是待在這個院子裡。」

  他這話不由令我有些吃驚,不管是哪吒、雷震子還是禰衡,雖然他們都有出去轉轉的慾望,但究竟有沒有考慮過融入這個社會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起,是第一個想要有自主思維的人!

  「我為我的國家打了三十多年的仗,只是想有一天天下能夠一統,這樣就再沒人會受到戰火的摧殘,雖然這個夢想直到我死都沒能實現,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天下太平,我想做個普通人。」

  多麼平凡的夢想啊,這個夢想的持有者居然是中國史上的第一殺神――白起!

  我無法想像那個在戰國時代便叱剎風雲,一個人攆著六個國家打的萬人屠,他所要的平凡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拎個鳥籠每天去逛公園還是勾搭跳廣場舞的大媽?如果他去菜市場買菜跟小販因為兩毛錢講價最後會不會提刀砍人……

  「成!那你的第一步打算是什麼?」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計劃,白起一臉的正色:「我想你下午帶我出去逛逛。」

  我猛的一拍大腿:「操!想逛街你直說……」

  現在的白起就像是個小孩,重生的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如果換成是我穿越到古代,興許反應也跟他一模一樣,這種情緒雖然哪吒和雷震子也有,但絶對不如白起強烈,他們有無限的時間去適應這個世界,因為他們是神,白起只有一年的時間,我相信,他一定不想讓這一年留下什麼遺憾。

  至於禰衡嘛……

  還是讓他在窗戶邊當玻璃吧,丫就是一禍害……

  白起有了這樣的想法,我自然也不能掃了他的興緻,先前已經給他上了現代課,從《幼兒認物大全》上他也吸取了不少的相關知識,我覺得這次帶他出去逛街應該問題不大,至少他認識汽車了,而且加深一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是什麼壞事,惹禍包越少越好嘛。

  照例給他兜裡塞了一張留有我地址和電話的紙條,我騎著三輪上了街。

  三聖鄉不大,但就這麼小的鄉鎮旮旯已經足夠讓白起眼花繚亂了,從現實眼中看世界和從書本的角度看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因為他不光能看到,而且能夠感受到,比如三輪,白起已經知道這玩意叫摩托,但他並不知道這玩意還能發出馬達的轟鳴聲,也不知道運作的原理,他能夠體會到的,就是再次坐在駿馬上奔騰的快樂。

  「德兒~~~~~~駕~~~~~駕駕~~~~~~」

  駕你大爺,感情白起和哪吒他們是一個老師教的,光是發聲也就算了,他還不住的在車上比划著騎馬的動作,在一個紅綠燈口子還有一司機專門搖下窗戶衝我喊:「哥們,走反了吧?精神病院在另一頭呢……」

  我就差找一地縫鑽進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鄉里,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在我們的正前方處,便是三聖鄉唯一的一處農貿市場。

  「大爺,麻煩您下次坐車的時候崩一驚一乍的,真的,您不知道我剛才多丟臉,你也注意一下影響。」

  我剛想數落數落他,結果白起拉著我袖子口衝農貿市場大門兒一指,興奮道:「前面人聲鼎沸,是什麼地方?」

  「農貿市場啊,就是你們以前的集市,專門買賣東西的地方。」

  白起撫了撫長鬚,道:「哦,那快帶我去逛逛唄。」

  我笑道:「這不就是你今天逛的第一站麼。」

  我領著白起進了大門,雖然是中午,這地方人也不少,賣什麼的都有,白起穿了個軍大衣配棉鞋,在人群中一杵顯得格格不入,但他也不懂,才不管這些呢,一溜煙就跑門口一賣內衣褲的攤位前。

  「嘿!這手套裹得嚴實啊,就是不露指頭,活動起來不方便。」

  我一把擼下他手裡那雙手工織造的毛線襪子:「別亂動人東西……」

  我話音剛落,白起猛的又一把拎起攤上的一個胸罩,只見他拽在手裡不停的甩動,還一臉笑意的對著那攤主說:「你這布兜裝什麼啊?怎麼那麼小?」

  我在在一旁急得直流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那老闆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起,嘴角一撇,道:「買的才摸不買的不摸了啊,大爺您崩跟我開玩笑,您拿一A罩杯的裝什麼都裝不下,您要換個H的拿回家裝柚子都可以,沒事還能套腦門子上扮蚌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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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逛街(下)

  這小子說話也是氣人,雖然白起剛問的不是一個正常成年人該問的問題,但怎麼著也是一大把歲數了,後輩不應該這麼拿話嗆人。

  我正想上前跟他理論,白起卻還真就把那胸罩套腦門上,作出一張一合的動作:「你說的這個?」

  看著白起一臉的天真,我生氣之餘不免又有些難過,戰國第一殺神,他最終的結局其實只應該有兩個,一統天下的豪情和馬革裹屍的悲情!

  然而,命運最終讓他選擇了自殺,毫無美感,充滿遺憾,即便如此,上天依然沒有放過他,雖然讓他在現代重生了,但卻醜態百出,我很費解這究竟是對他的一種眷顧還是另外一種懲罰。

  「別玩了,給他放下,我們去別的地方逛去。」我一把拎過那個胸罩扔回小攤,拉著白起就朝前走,身後還傳來那老闆的訕笑:「腦萎縮了就別帶出來瞎逛,一會走丟了又得倒處帖尋人啟事。」

  我碼著個臉轉身衝那老闆罵道:「孫子,留點口德吧,你要到了他這歲數別提萎縮,腦仁兒還有沒有都得兩說。」

  我罵完也沒回頭,領著白起就衝其他地方逛去。

  「這地方所謂農貿,顧名思義應該是賣農產品的地方吧?怎麼我看攤位琳瑯滿目,什麼東西都有啊。」白起壓根沒注意剛才那老闆的言辭,他現在,完全就沉侵在新世界裡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您還真說對了,這地方最早就是只賣農副產品,只不過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就變成了現在的這種綜合市場,什麼都賣,日用具啊、服裝啊、菜蔬啊,都有,早上還能吃早飯呢,只是老一輩叫了幾十年的農貿市場,大家都習慣了,就一直沿用至今。」

  「那我以後把路記著,家裡短點什麼東西都上這來唄,反正方便。」

  白起這話讓我暗自吃驚,他這領悟能力夠可以的啊,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就明白了!不過這也就是我的一個誤區,我老把他們當成山炮,其實我一直就忘了一件事兒――他們也是有正常思維的人,而且能到他這地位,智商不可能比我這種普通屌絲還低,只是時代不同,事物不同,他們對眼前的一切雖然陌生,但並不妨礙他們能很快的理解。

  「現在的莊稼長得真夠可以的呀,你看看這些菜,多水靈,多大個兒!」

  白起一邊摸著一個攤位的菜蔬一邊跟我說,我笑了笑,悄聲道:「這些菜啊,也就賣相好,其實不如以前的有營養,現在的東西,都是催出來的。」

  「吹出來?」白起一臉的驚訝:「拿嘴呀。」

  「拿屁股。」他這話逗得我直樂:「以前的菜都用糞便,那玩意對土壤的作用有益無害,種出來的菜質量也就好,現在的菜都是用肥料催的,雖然長得快,但有的對土壤有危害,所以現在逛市場,買菜都買無公害的。」

  「哦,這麼回事啊。」白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肥料是誰拉出來的啊?這種人就應該拉出去砍了,這不害人嗎?」

  我:……

  我倆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我正想跟他介紹一下肥料,他突然止步不前,指著前邊一個菜攤道:「咦,這片區域應該都是賣菜吧?」

  我點了點頭:「對呀,怎麼了。」

  「那怎麼我看菜攤上還賣兵器啊?」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看,哪有什麼賣兵器的啊?正一頭霧水呢,白起接著道:「你看,那不有賣綠色的狼牙棒麼?」

  我下細一瞧,操!那TM是一賣黃瓜的……

  「你們那時候沒這東西?」

  白起搖了搖頭:「沒有啊,這是什麼?」

  「黃瓜,吃的,又可以做菜又能當水果。」

  「黃瓜!它叫黃瓜味什麼不是黃色的呀?」

  白起問得我直冒冷汗,對呀!黃瓜為什麼是綠色的呀……

  說話間我們便走到了菜攤旁,正好這時候有個少婦在那選黃瓜……

  「姑娘,買東西都是往大個兒的選,你怎麼都往小了挑啊?」

  白起一副長者語氣,那少婦差不多三十來歲,不過人家也是見過世面的,壓根兒不臉紅,反而問道:「大爺,我要挑個大的就去買蘿蔔了,您有事兒沒事兒?我買小的跟你有關係嗎?我吃得少,所以就買小的。」

  白起語重心長的道:「吃得少你也可以大個的呀,你少買點不就成了?你要買就買我手裡這種個頭大的,咦,這黃瓜怎麼這麼粗啊?」

  我抹著額頭的汗:「那是冬瓜……」

  少婦被白起給氣得,黃瓜也不買了,把那塑料袋往攤子上一扔,罵了句老不正經便扭頭走了,我都不敢幫白起出頭,他也太傻缺了……

  「大爺,您可真好玩,人家買男朋友來了,您跟人介紹個冬瓜,您歲數都這麼大了還跑來攪我生意,有意思嗎?」

  菜攤老闆把白起問得雲山霧罩,他一臉的茫然看著我:「這還能當男朋友?」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白起猛的一拍大腿,驚道:「既是蔬菜又是水果,還能當男朋友!那這哪是什麼黃瓜呀?這分明就應該叫神器嘛!」

  我都快哭了……

  從菜攤走出來,白起還在那直搖頭:「現在的世界我完全搞不懂了,我得抓緊適應,抓緊適應。」

  其實這也不能怪白起,戰國那時候好像還沒有黃瓜和冬瓜,所以他才鬧了這麼一出,不過我心裡氣啊,你不懂你不說話啊,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呢,讓旁裡人看到了那多丟人!

  我正顧著生悶氣呢,白起卻又眼睛一亮,猛的又衝到一個攤位旁,驚喜道:「明子,嘿,你快過來看,這水晶的硯台做得可真精緻。」

  攤主碼著個臉:「大爺,這是煙灰缸。」

  白起一臉茫然:「煙灰缸?小夥子,什麼是煙灰缸啊?」

  「大爺,我是女的……」

  白起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我:「這是個閨女?」

  我一看那攤主,應該是個剪著平頭的男人婆,但也不敢確定,這年頭,連我這個現代人都有點分不清性別。

  「應……應該是,我也不知道……」

  白起奇道:「連你都分不清?」

  我無奈的點著頭,哭喪著臉道:「我上次談一女朋友,都約著開房了才發現他是一男的……」

  「你說的那是一偽娘吧?」攤主在一旁搭訕道。

  我點頭稱是,只見那攤主撇了撇嘴:「這種人真噁心,好好一男的,楞是裝什麼女人啊?治痔瘡啊?」

  我鄙夷的衝她上下一打量,這麼理直氣壯的話怎麼能從一個T嘴裡說出來呢……

  說著話的功夫,白起突然面色一肅,只見他一個轉身,猛的拽住旁邊一個小夥子的胳膊,我正奇怪白起怎麼突然跟人動上手了,卻見白起手裡無中生有的變出來個錢包。

  「後生,你這樣幹,恐怕不地道吧?」

  白起這話加上他手中的動作,我猛然醒悟過來,這是遇到賊了!而那小偷旁邊一個戴眼鏡的胖子正在專心的跟另一個攤主商量買東西,我們這邊動靜不小,那胖子扭頭一看白起手裡的錢包,再一摸自己的褲兜,突然大叫:「小偷……這人小偷,有人偷東西!」

  白起把錢包衝那胖子手裡一扔,道:「小子,以後小心點,褲兜兒被人切開了都沒注意,你就這點警惕性還逛什麼市場啊?改天你自己個兒弄丟了你都不知道咋回事。」

  胖子一臉的感激,嘴裡不停的道謝,那小偷可不幹了,只聽他罵罵咧咧道:「老不死的,這有你什麼事兒?」

  「你剛罵我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白起眉頭一皺,這是想動手了,他雖然七十多歲了,但畢竟在刀頭上舔了一輩子的血,動起手這小偷搞得不好要被他弄死,我也是心口一急,一把拽住白起的胳膊,小聲道:「別動手,在我們這兒,你躺下比他躺下好使。」

  就白起這歲數的老頭在街上碰著,躲都躲不急呢,你還敢跟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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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道德都去哪了?

  「真的?」白起雖然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有一點他絶對不糊塗,作為現代人,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程度肯定是遠遠高於他的,既然如此,那他對我的意見自然是言聽計從。

  我點了點頭,悄聲道:「他要敢碰你,你就往地上躺,躺下別動就成了。」

  白起心領神會,露出一臉奸笑。

  「你倆嘀嘀咕咕什麼呢?嘿,老不死的,跟你說話呢。」

  也多虧了這小偷脾氣不太好,他一邊說話一邊就過來推搡白起,這下可好,還沒碰著白起呢,只見白起白眼一翻,『唰』一下躺地上了……

  「喲!打老年人了!」白起躺下的同時我扯著喉嚨就開始喊,市場裡本來人就多,聽我這一叫喚,烏壓壓用過來一堆人。

  小偷看這情形一時間也慌了神,吞吞吐吐道:「怎……怎麼……要訛人是不?」

  「訛什麼人?我剛明明看你偷錢包被這大爺現場制止,你心懷不滿就打人,那眼鏡朋友就是失主,他能作證。」

  我一指剛掉錢包那胖子,胖子忙應聲道:「對,剛才就他偷我錢包來著,多虧了地上那大爺。」

  胖子這話一出口,呵!那叫一個群情憤恨,這些個圍觀群眾立馬七嘴八舌的指著小偷直罵:

  「看臉貌兒人那大爺當你爺爺都富裕,你還跟人動手,你家沒老人啊?」

  「這種偷東西打老人的玩意兒一多半是孤兒,野生的王八羔子壓根不知道尊老愛幼。」

  「小子,你攤上事兒了,這麼大歲數的老頭兒你都敢碰,你就把你那倆腰子摳來賣了都賠不起……」

  這小偷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碰瓷兒的,那臉急得跟苦瓜似的:「我……我壓根沒動他……」

  他這一說話群眾們又開始罵了:

  「沒動他他自己能倒?你還有霸氣啊是怎麼回事!」

  「都敢偷東西了,打個老人還不就跟平時上班似的?日常嘛!說瞎話那更是拿手,張嘴就來。」

  「別扯淡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狡辯有什麼用?我跟你說,今兒個這麼多眼睛盯著你呢,你丫的不光得賠錢,還得到派出所接受正義的判決。」

  小偷都快被急哭了……

  其實我沒想過要訛這小偷,我就想給丫一教訓,讓他在去派出所之前見識一下什麼叫團結就是力量,看著市場裡大家這麼義憤填膺我也是欣慰不已,誰還敢說這個世界冷漠?誰還敢說這個世界充滿了負能量?

  就在大家叫嚷著要將小偷繩之於法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竄出來兩個青年漢子,其中一個光頭男大冬天的也挽著個袖子,露出一胳膊的紋身,道:「剛才誰丟錢包了?」

  胖子忙道:「我,我剛丟錢包。」

  光頭男眉頭一皺,上前一把拽住胖子衣領,『咵咵』就是倆耳巴子,嘴裡還罵道:「你丟錢包?我TM一直在旁邊看著呢,你把錢包拿出來數數短錢了嗎?」

  都說市場上這小偷成群結黨,我以前還不怎麼信,現在一看,估計還真有這麼回事,這倆人,都不用想,一准跟小偷一夥的。

  「短……短倒是沒短……」

  胖子口風一變露出一臉的怯懦,這貨膽子也忒小了。

  「沒短你在這說什麼丟錢包?給老子滾。」光頭一把推開胖子,對著人群道:「你們在這瞎TM咋呼啥?我剛可瞧得真真的,這小夥子還沒碰著那老頭呢老頭就倒了,這明顯就一碰瓷兒的。」

  剛才還熱鬧的人群突然就沒聲了,漸漸的有人開始往周圍散開,先前的正義感頃刻之間便覆滅在了光頭男兇狠的口氣之下。

  小偷一反先前的態度,跳著腳道:「現在的社會,都TM人心不古,我就逛市場買東西,碰都沒碰那老頭呢,就說我打人,大家可得幫我作證啊,我可沒挨著那老頭。」

  他這一喊,周圍的人群又開始說了:

  「哎呀,就一碰瓷兒的,這年頭為老不尊的多了去了,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

  「我記得以前南京有個那什麼彭什麼的,就做好事被一老娘們給訛了,自此那碰瓷兒的就多了去了,鬧得現在都沒人敢做好事了,哎,壞人變老了,咱惹不起呀。」

  「老東西,甭躺地上了,這大冬天的你那身板能堅持多久?一會120過來都不用送醫院,直接給你拉火葬場去了。」

  一時間這口風突變,小偷一臉的洋洋自得,對著我道:「小子,你跟這老頭一夥的吧?讓老丫挺趕緊起來吧,別一會在地上凍死個裘的了。」

  光頭男聽小偷那麼一說,上來就擼著我衣領,惡狠狠的道:「臥槽,怎麼,就你這樣還TM想訛人呢?」

  臥槽,我可是敢在荒僻地方一個人當庫管的主,能隨便就被他們給嚇著了?之前我見事就躲那是因為有大神們在我周圍,我犯不著以身試險,可現在情況不一樣,白起躺地上呢,我要不上就沒人上了。

  「誰想訛人了?你不就跟那小偷一夥的嗎?別TM豬八戒倒打一釘耙,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你趕緊給我把手撒開。」

  我一邊說話一邊想把拽著我衣領的手擋開,這光頭男也是仗著自己人多,道:「我要不撒手你能把我怎麼著?」

  我尋思著實在不行只能叫白起起來,就我們倆加一塊,要制服住這三個人並不難,思慮自此,我反而淡定了,道:「你確定你不撒手?」

  「呵!」光頭男輕蔑一笑:「怎麼,你還能打老子一頓?」

  他話剛出口我衝著他臉就是一口唾沫,吐了丫一臉,光頭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怔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猛的鬆手開始拿衣服抹那一臉的口水,嘴裡罵著:「臥槽……」

  乘著他抹口水的空檔我一膝蓋就衝他襠下頂去,光頭男這時候精力都集中在擦臉去了,壓根沒注意我這勢大力沉的一腳,我們倆身體剛一接觸,光頭男就捂著襠部倒了下去,指著我痛苦道:「操!你丫……你丫不按套路出牌。」

  雖然在第一時間解決了光頭男,但這還剩下倆人呢,而且他們有了防備,我再想突襲已經沒機會的,真要打,我對付一個都夠嗆,看著圍上來的兩個人,我也有些慌神,情急之下我正準備叫白起起來,緊要關頭,人群裡突然衝出一個漢子,二話不說對著那小偷就是一腳,他這腿一出明顯就是練過的,我暗地一聲喝採,只聽那漢子高聲道:

  「幹什麼?你們這群下三濫還想動手?都給我蹲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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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7 00:44:22

第三十九章 正義先鋒趙日天

  喲!這人的出現還真說得上是神兵天降,瞅了瞅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白起,我長吁了一口氣,總算不用穿幫了,就讓他繼續跟那裝著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的腳力確實驚人,就剛才那小偷,明顯被他踢得懸空了!

  「民警同志,您來得正好,剛才這人偷……」

  我話說了一半,那警察就衝我擺了擺手:「不用說了,所有的經過我都看到了,這幾個SB,我都跟了他們大半天了,兄弟,你是好樣的,那位大爺也是好樣的,現在像你們這種敢於直面犯罪的人啊已經不多啦。」

  這人一邊拍我肩膀一邊說話,但那口氣聽起來怎麼都感覺不對,第一次有聽民警跟別人稱兄道弟還說罪犯是SB的……

  「警察同志,我們……我們可不是小偷啊……」

  剩下那個沒挨打的小偷同夥在一旁戰戰兢兢說話,剛才那警察一腳的威力他可是看得真真的,此時此刻全然沒了反抗的勇氣。

  「你還狡辯啊?你是想躺著去派出所還是想走著去啊?」民警對小偷同夥說完話,轉身又衝掉錢包那胖子招了招手:「死胖子,你給我過來。」

  胖子唯唯諾諾的跑警察跟前站定,低著腦袋像是一個剛犯完錯被父母逮著的小學生。

  「知道這是什麼嗎?」警察拿出一小本兒在胖子眼前晃來晃去,胖子吞吞吐吐道:「知……知道……警……警官……咦!你怎麼拿的學生證!」

  他這話讓我也很是好奇,衝那警察手上的小本兒看去,嘿,還真奇了怪了,按理說這警官證都是黑色的,他手裡怎麼就拿一紅色的小本兒呢?

  「甭管什麼證,我問你,你明明丟錢包了,那大爺幫你拿回來,你怎麼回頭又說沒短錢?」

  『警察』這話說得胖子直臉紅:「我……我不也怕惹禍嘛,您看剛才那幾個人,多凶啊……」

  「你TM真沒出息,操!就是你丫這種人的懦弱才讓正義心寒、群情冷漠,得!我也懶得跟你廢話,到所上再說吧。」

  『警察』把證件揣回兜裡,拍了拍我肩膀道:「哥們,你還是叫大爺起來吧,你們唱的這一出啊,我可瞧得仔細著呢。」

  我尷尬一笑:「警官,你體諒體諒,我這也是沒辦法,那小偷偷東西你也看到了,最後他還想動手打人,你說我們要不上演一個老人被打的戲碼那不得跟小偷幹起來啊?到時候好事沒做成,還違法……」

  我一邊說話一邊去叫白起起來,結果叫半天才叫醒,這貨居然睡著了……

  好像發生衝突之前就有人打了電話給派出所,所以也沒等多大一會110的車就來了,我本來之前就想撤來著,畢竟白起是個黑戶,但這『警察』卻一直攔著沒讓走,說是證人得一塊去所上做個筆錄,沒辦法,我總不能跑吧,只能跟著一塊到了派出所。

  要說我們安靖區政府也是真夠窮的,這三聖鄉派出所小得比我那庫房大不了多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寨的。

  剛進大門就有一協警衝剛才挺身而出的『警察』打招呼:「喲!趙警官今天收穫不小啊!又逮這麼一大幫子。」

  原來這人姓趙!

  我們一行人跟著隊伍進了大廳,趙警官對著一排鐵皮椅衝我們努了努嘴:「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協調一下。」

  大廳中間有個民警正在辦案,他抬頭看了那姓趙的警官一眼,笑著道:「喲,小趙啊,怎麼捆了三個,都幹嘛的?」

  「小偷,市場裡逮的。」

  「那三個呢?」辦案的民警又衝我們問道。

  「一個失主倆見義勇為的。」

  「呵,現在見義勇為的可少見得很呢,那你們先等會,小周上廁所了,一會出來幫你們做記錄。」那民警說完又開始忙著協調眼前的事,姓趙的警察點了點頭,卻沒走,指著辦公桌前的兩男一女道:「他們又是什麼情況?」

  「打架。」辦案那民警指著其中一男的道:「他是女方的老公,今天回家給他老婆講了個笑話,但他老婆沒笑。」

  「就因為這個打起來了?」趙警官一臉詫異。

  「他老婆沒笑,床底下那個笑了。」

  那趙警官聽辦案民警介紹完情況,對著那偷情的男女就一通數落,這人也太責任心了,什麼事都管,正說著呢,突然來一電話,他一邊接聽著往大廳外走一邊還回頭說那女的:「且不說你知不知廉恥,你這腦子也真夠笨的,都偷情了也不知道去外邊開房,沒身份證啊?」

  我在一旁聽得直冒冷汗,我怎麼聽這也不像是警察能說的話……

  「這什麼地方?怎麼好多都穿著制式一樣的衣服?」白衣在一旁拉著我衣角問道。

  「擱我們現在叫派出所,你們那時候我不知道,犯了事的都得逮這來接受調查。」

  「哦,這樣啊。」白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我們犯什麼事兒了?」

  「我們?我們沒犯事啊!我們是見義勇為,過來當證人的。」

  我正跟白起說著話呢,從大廳後邊的小門裡走出一正系褲腰帶的民警,這人走到辦公桌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隨即抬頭看了看我們,道:「你們有什麼事?」

  我忙起身走到他跟前,道:「我們逛市場正好遇到小偷作案,就現場給他們拆穿了,趙警官帶我們來的。」

  「哪個趙警官?」

  我衝著站門口打電話的姓趙民警一指:「打電話那個趙警官嘛。」

  新到的警察偏頭往門外一瞅:「哦,趙日天啊,他不是警察。」

  臥槽,這人名字這麼霸氣……

  「他不是警察?怎麼我剛進門有人管他叫趙警官啊?在市場的時候他也說自己是警察來著。」

  這民警嘿嘿一笑,道:「他叫趙昊敏,有妄想症,人不壞,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忒正義的一個人,老幻想著自己是警察,一說起犯罪他就不服,甭管什麼事,讓他碰到都一準要管,所以我們都叫他趙日天,第一個不服嘛!我們整個安靖區的警察都認識他。」

  「喲,他這樣性格的話那可得罪不少人吧?」瞅著趙日天的背影,我不由突然間對這人肅然起敬。

  「他得罪人怕什麼呀?得罪了也打不過他……他精神有障礙,打人不怎麼擔責任,而且以前還在體院練過散打,你試想一下,當犯罪份子面對一個練過散打的精神病這是怎樣一個場景。」

  民警一聊起趙日天,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丟錢包的胖子這時候也走到我一旁坐下,道:「感情是一精神病,話說他冒充警察怎麼也不去搞個假警官證,拿個學生證出來也太糊弄人了吧。」

  那民警噗嗤一笑:「他上次倒想辦一假的呢,結果剛到地頭愣是沒忍住,把我們整個安靖區辦假證的全給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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