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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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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殘局(下)

  剛才把錢給他的時候一時忘了拿回來,我萬萬沒想到趙括會拿來當賭注,情急之下我差點伸手從籃子裡往出掏錢,老頭眼疾手快,一把將錢捂在懷裡:「願賭服輸啊,你可別耍賴!」

  聽聽老頭兒這話,願賭服輸,人家都已經把錢視為囊中之物了……

  「誰說我們輸了?趕緊來吧,下完我們還買菜呢。」趙括一臉的無所謂,我拉著他胳膊悄聲道:「你瘋啦?這種局全是騙子,別看剛才那些人贏得歡實,都跟他一夥的……」

  趙括嘿嘿一笑:「沒事,就這種局,怎麼下咱們都不可能輸,一會要贏了的話是贏四百吧?」

  我點了點頭:「對啊。」

  「這能買四隻雞了吧?」

  「一隻都買不了,我就沒見過殘局能贏錢的。」

  趙括面容一整,擲地有聲的說道:「明子,錢交到我手裡你就瞧好了吧!」

  看著他一臉的嚴肅,我都快哭了,這貨當年估計也是用相同的口吻跟趙孝成王打的包票:「君上,這四十五萬趙軍交到我手裡您就瞧好吧。」

  最後趙丹差點沒把白內障給瞧出來,這是讓趙括差點沒把整個趙國給坑沒了……

  我有氣無力的依在牆根等著趙括輸錢,這玩意我也不懂,可趙括不一樣,只見他一臉的自信,落子隨意,還一臉的輕蔑,他這是完全沒把騙子放在眼裡。

  老頭一開始跟趙括對上的時候也是滿臉笑意,在他看來,要贏這二百塊錢基本是手到擒來,可走了沒幾步,老頭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棋下到最後,他居然神色大變,和先前贏錢那光頭面面相覷,有那麼點難以置信的意思。

  「我覺著這局沒必要下完,後面的棋再怎麼走你都是輸,何必浪費時間?」趙括衝老頭一伸手:「掏銀子吧。」

  老頭眉頭一皺,心有不甘的衝身旁的幾個人看去,我假意低頭看手機,拿餘光一瞟,發現幾個人都不動聲色的衝他點了點頭,這群人果然是一夥的!

  「算你厲害,這是四百,你拿好。」老頭兒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四百塊錢給趙括遞了過去,我從中一把接過錢就想拉趙括離開,老頭卻碼著個臉在一旁冷聲道:「小夥子,這局你能破得這麼簡單,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了,不過我有一壓箱底兒的絶活兒,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趙括欣然一笑:「瞧你說的,你要緊趕著給我送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一拉趙括胳膊,小聲道:「別下了,他們這種所謂壓箱底的絶活都是事先算計好的,你絶對贏不了。」

  趙括自信的擺擺手,道:「我剛看過了,這種棋每一手都有幾十種變化,從頭下到腳,變化多達數千種,再聰明的人都不可能完全記得住,他們就算之前計算過,也只是普通層面的東西,最後決定勝負的,還得是人本身對戰術的理解。」

  死活勸不動,我也不能當場拆穿對方的騙子身份,只能從那六百塊錢裡頭抽出兩張,道:「要嘛我們就拿這兩百來玩,輸了我們還有得賺。」

  老頭看我們要減注當時就急了,估計他那壓箱底的絶活以前從沒失過手,所以不免有些信心十足!

  「小夥子,怎麼,怕輸啊?」

  換別的人興許一聽激將法估計還有所顧慮,但趙括才不管這個呢,當年長平之戰他就讓白起激過一次,最後全軍覆沒,這人德行本來就不好。

  「誰怕輸了?我全押了!」趙括一把將錢從我手中奪走,然後猛的砸籃子裡,道:「我的拿出來了,你的呢?」

  老頭從兜裡掏出皮夾子,『刷刷刷』數出一千二百塊錢,道:「在這呢,有本事你今兒全給我贏走。」

  趙括嘴角一咧,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行,來吧。」

  兩人也不廢話,轉眼又鬥到了一塊,這次老頭可比之前要沉穩了許多,下得也慢,趙括則不然,他好像壓根就沒怎麼把老頭瞧在眼裡,一邊下還一邊嘮叨,老頭每走一部棋,他就要指指點點,說你下得不對,應該怎麼著怎麼著,感覺他生怕自己不輸似的,老指點著別人贏他……

  從臉色不難看出,老頭兒是越下越來氣,棋盤上的紅棋越來越少,剩下的全是趙括的黑棋,趙括拿手托著下巴一臉的諂笑:「要不,你偷偷擺幾個棋上來?我就當沒看見。」

  老頭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贏了就贏了,你怎麼還侮辱人啊?」

  他這話把趙括逗得直樂:「你還沒完全輸呢,這不還剩個帥嗎?」

  老頭兒一口氣差點沒倒騰上來:「剩個帥能幹啥?你都拿你的棋在那擺字玩了……」

  把一千八百塊錢遞趙括手裡,老頭哭喪著臉道:「這殘局至少十年沒人破過了,今天居然栽在你這後生手裡,哎!一山還有一山高,我算是服了。」

  趙括拿著一沓票子在下巴上刮來颳去,道:「這這麼一盤破棋你就服了?想當年我一局棋輸掉半壁江山呢,你這算啥啊?」

  他這話可一點沒吹牛逼,趙國在當時相當於現在的俄羅斯,讓他一局棋給玩成朝鮮了……

  所謂輸人不輸面兒,不管趙括當年多牛,但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事兒,這老頭子可一點不知道,還以為趙括落井下石嗆自己呢。

  「小夥子,口氣挺大啊!你是不是覺著你今天特別能耐?」老頭眼裡閃過一絲凶光,只見他衝棋盤一努嘴,道:「敢不敢再來一局?」

  趙括一臉茫然:「你剛才不把壓箱底兒的絶活都用了嗎?你箱底兒這是壓了多少東西啊?」

  老頭陰測測的一笑,道:「你甭管,壓箱底的是壓箱底的,我還有殺手鐧呢,你就說你敢不敢玩吧。」

  我看老頭笑意不善本來想勸趙括別再玩了,結果這貨居然把錢捏成一個扇面當扇子,對著我道:「嘿!明子,聽到沒?他還找我玩呢,你再等會,我今天給你贏個養雞場。」

  趙括一邊說話一邊把錢扔小籃子裡,道:「就賭這一千八,我的拿出來了,你的呢?」

  老頭也沒答話,抓起籃子裡的錢就往懷裡揣,我被他這動作搞了個雲山霧罩,正不知道什麼情況呢,老頭卻突然往地上一倒,兩眼一閉不動了,隨即旁邊的光頭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起了棋盤,往人堆外一閃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我還沒來得急反應,先前幾個看棋的『路人』就指著我們在那高聲大喊:「打老年人了!」

  臥槽,這尼瑪殺手鐧,簡直殺了我個戳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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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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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見趙日天

  一幫騙子同夥罵罵咧咧就把我們圍在了當中間,前幾天我還讓白起裝死來著,現在好了,報應來了……

  也不知道這老頭的主職究竟是騙子還是碰瓷的,反正兩個角色他都扮演得還可以,尤其這碰瓷的戲,簡直可以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令人防不慎防!

  趙括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他猛的上前一把抓住裝死的老頭兒,拿手使勁的掐著他的人中回頭對我道:「他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說倒就倒了?」

  我急得一拉他胳膊:「別動他,你越動他咱們越說不清楚。」

  趙括也是身強體壯,他雖然敗給了白起,但好歹是個將帥,在戰國時候,他們可不光讀兵書,而且還練一些武藝什麼的,平常人肯定沒他們身體素質好,這人中一掐,那力道差點沒把老頭假死掐成真死……

  看著趙括懷中的老頭被掐得眼淚都下來了,但就是閉著眼不起身,我在一旁也急了,現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而且人堆裡本來就有五六個騙子,眾口一致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正想著報警呢,突然想起那天在派出所趙日天給過我一張名片,這人雖然有點精神病,但就他那偏執勁兒找他一准比找警察好使。

  掏出手機,我按著名片上的數字打了過去,趙日天也沒留我號碼,電話一接通就聽他問了句:「哪位?」

  「我,姜曉明。」

  趙日天在電話裡聲音一頓,應該是在回想:「哪個姜曉明?」

  「嗨,前幾天咱們見過,我們一起逮的小偷,你忘啦?」

  「哦,是你呀。」趙日天恍然大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看著眼前的人越圍越多,我捂著聽筒小聲道:「你趕緊來我這一趟,我碰到一騙子團夥,就是擺棋局那種。」

  「象棋的那種殘局啊?那個可不完全算騙子,這種情況雖然有一定的賭資,可金額都不大,一般有人報警但凡沒抓著現行都是前腳逮了後腳放,畢竟他也沒逼你下,你自己緊趕著往上湊的,輸了只能算技不如人,我說你都大人了還上這個當?他們沒點水平敢擺這種攤嗎?」

  「你是不知道情況,他擺那殘局啊被我們給破了。」

  「臥槽,殘局你們都破得了,你們可真牛逼,這種手段我以前可是聽說過的,基本就是和棋,棋力不夠的人給你個棋譜能不能贏都懸,好像能破的沒幾個啊,不過你要破了就破了唄,直接走吧,給我打電話幹嘛?你該不會是贏了人家還想掃人家攤兒吧!」

  「哎喲,你說我一直跟你聊廢話幹嘛,我還想走呢,但騙子輸了錢不樂意,現在改行當碰瓷了,哪走得了?」

  「還有這種事!那你把地址給我,我緊跟著過來。」趙日天一聽是這麼個情況,立馬讓我不動聲色的在原地等著,還專門叮囑我他來了先假裝不認識,隨即掛了電話。

  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正打算依言照行,結果扣了電話回頭再一看,趙括已經讓一幫人圍在牆根了,而這些人裡頭,不光有騙子同夥,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路人們壓根不知道什麼情況,聽那幾個騙子同夥一起鬨還全都信了,揪著趙括的衣領要動手。

  老頭兒這時候也假意悠悠醒來,半躺在地上直喊疼,路人們一看這場景,立馬變得群情憤恨,看著事態即將失控,我忙往人堆裡一擠,喊:「大家靜一靜,我覺得這個事咱們還是得先捋清楚來龍去脈,你說他倆毫無瓜葛的,無緣無故怎麼可能打起來?」

  騙子老頭拿手往我身上一指,裝作氣若游絲的道:「說……說話這個跟打……打我那個他們是……是……是一夥的……」

  嘿!這老不死的,還真能裝,我剛想回口一個雞蛋便迎面而來,我臉上一陣冰涼,拿手一抹全是蛋液,把我氣得心頭火氣,我怒目而視,對著人群道:「誰扔的雞蛋?」

  一個老太太猛的從人群中閃身而出,指著我鼻頭就罵:「怎麼著,老娘扔的,你還想跟我動手?」

  她這歲數我可不敢跟她犟嘴,一是她年齡大,二是她不知道實情,完全出於好心幫人,用流行的話說她現在是代表正義……

  我從褲兜裡掏出半袋兒紙巾擦著臉上的蛋液,陪著笑臉道:「大媽,您說笑了,我哪敢跟您動手,我就是覺著您扔雞蛋有點浪費,現在物價這麼高……」

  「我不怕浪費,對付你們這種毫無道德的人,就是這一袋子雞蛋不要了我都不心疼。」老太太說得義正言辭,我苦著臉道:「大媽,您這蛋要真不要了您給我,我拿回家慢慢砸我自個兒……」

  我就這麼避重就輕的說話拖延時間,現在越講理越說不清楚,還不如拖著趙日天來呢,在他來之前要跟這些不明真相的人動手,打起來可就完了,我倒沒事,關鍵是趙括,他是打過仗的,先撇開武藝不談,他可是出生軍人世家,從小就在他老子趙奢的熏陶下長大,長平之戰還帶著軍突圍,生裡來死裡去,性子一上來那肯定彪悍得緊,萬一失手打出個三長兩短我這不是倒霉催的麼?

  也幸虧我們這地方小,而且趙日天離我們也不遠,幾分鐘的功夫我就看他拿了個手機拍著視頻鑽人堆裡來了。

  我倆先前就通過氣假裝不認識,趙日天面無表情的躥騙子老頭跟前,拿攝像頭正對著他道:「大爺,我能問問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嗎?」

  老頭還以為趙日天是路人,捂著腰眼直哼哼:「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沒事跟街上走呢,這倆小子跟我撞了個面對面,我這歲數哪經得起他們撞啊,然後人就倒了,結果他們硬說我是碰瓷兒的,上來就一頓拳打腳踢。」

  「拳打腳踢?我怎麼看你身上沒腳印啊?」

  「沒……沒腳印,沒腳印的話興許是無影腳吧……」老頭兒讓趙日天問得一時語塞,隨即突然指著自己的人中道:「對了,你看,我這上嘴唇也挨了打,都出血了。」

  一聽這話,我忙衝他人中一看,嘿!還真有個血印子,我就說讓趙括別動他別動他,愣是不信,現在可好了,他這一掐把老頭掐得跟日本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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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趙日天的疑惑

  「也就是說你無緣無故走大街上,莫名其妙挨頓打,是這麼回事吧?叔。」趙日天調整了一下手機距離,給老頭來了個正臉。

  老頭點點頭:「對呀,小夥子,你說說現在這些年輕人,怎麼都有沒有一點尊老愛幼的意識啊。」

  趙日天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道:「那叔,我再問一下啊,最早看到他們動手打你的人都在這嗎?」

  他這話剛問完,人群裡突然熙熙攘攘的有人喊:「我們都看到了。」

  趙日天掉轉手機衝著人群一晃,提高了一下聲音,道:「我說的是親眼看到,道聽塗說的不算啊,親眼看到的有哪些,麻煩說明下情況。」

  這次倒是比先前說話的人少了許多,除了老頭的那幾個同夥,其餘的圍觀群眾都只是小聲嘀咕,再沒人喊看到打人什麼的。

  趙日天把現場全拍手機裡,道:「也就你們幾個最先看到了吧?」

  騙子同夥七嘴八舌的對著鏡頭一通添油加醋,說得是有板有眼,趙日天只是咧著嘴笑,他一直拿手機錄影的動作也讓老騙子感覺不怎麼對勁,只見老頭拉了拉他衣擺,道:「咦!小夥子,你這是準備發到網上啊?」

  趙日天斜眉冷眼的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關了手機存儲,道:「發什麼網上,我這是取證呢。」

  「取證!」老頭的神情立馬詮釋了什麼叫做賊心虛,他稍微一愣怔,隨即小聲道:「你是?」

  趙日天伸手從兜裡掏出他那學生證往老頭面前一晃:「我是所上的,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下來了,正好這裡有監控,那你們就跟我走一趟吧,咱們回所裡去解決。」

  老頭兒也是心慌,都沒注意趙日天那證件顏色不對,他伸著脖子四下一打量,看樣子是在找攝像頭,但趙日天也沒等他多反應,拍了拍他肩膀,道:「看什麼呢?你既然都說了他動手打你,那咱們就回所裡調監控吧,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他還下得去手,咱必須得拘了他,是吧?」

  老頭苦著臉一笑:「嘿!其實……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兒……對了,警察同志,你這是穿便衣出來巡邏嗎?」

  趙日天哈哈一笑:「最近省廳下文件,說是嚴打,為了城市的治安,我們也得下來清理清理轄區裡的一些不法現象,比如小偷小摸啊、欺行霸市啊、聚眾行騙啊什麼的。」

  老頭兒聽到『聚眾行騙』幾個字估計就不自覺得就對號入座了,只見他尷尬一笑,道:「呵,你們也挺辛苦的,其實我們也沒什麼事,就一點小摩擦,自己就能解決,沒必專門跑派出所給民警增加負擔。」

  「就調個監控核實情況,沒什麼負擔不負擔的,你占理兒,對不?走吧。」

  趙日天說著話就要去拉他胳膊,老頭哪敢去啊?挨打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但利用殘局行騙,他可就得掂量掂量一會進了派出所能不能出得來了!老頭眼珠子咕嚕一轉,隨即突然對人群喊道:「謝謝大家的關心了啊,我現在好了,沒什麼事兒了,大家都散了吧,有警察同志在這處理呢。」

  老頭喊完衝他那幾個同夥一打眼色,這幫人也知道去了派出所保準吃不了兜著走,立馬開始勸那些看熱鬧的人散開。

  其實這些圍觀的人也就起鬨的多,看個鬧熱,現在架也沒人打,當事人也說算了,那他們留在這裡幹嘛?也就三五分鐘的功夫,人群便散了個七七八八。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老頭兒忙碼著笑臉對趙日天道:「警察同志,耽誤你時間了啊,不好意思,我家裡還有事兒我這會得趕回去,其實我跟這倆小子就是很小的一點摩擦,都不算打架,要我說,就這麼算了吧?」

  趙日天笑道:「那你是願意跟他和解了?」

  老頭猛的一點頭,轉身就想走,但我不能讓他走啊,他這明顯認慫了我得痛打落水狗啊!人趙括贏的一千八百塊錢還在他身上呢。

  「等會,你就這麼走了怕不太合適吧?」我加緊幾步攔住老頭去路,見我還要較真,他也不敢說什麼,怕我兜他老底,他只能衝著趙日天尷尬一笑,道:「警察同志,我跟這小夥子上一旁協調協調,沒事吧?」

  趙日天衝我倆擺了擺手:「你們去你們的,別管我。」

  把我拉到人少處,老頭小聲道:「誒!我說你這什麼毛病,我都不訛你了你還想怎麼著?」

  我仰著脖子嘿嘿一笑:「咱不怕你訛,有本事咱們上派出所調監控去,看看今兒個到底誰吃不了兜著走。」

  老子一陣無語:「你就說你想怎麼解決吧?」

  我衝他衣兜打了個眼色:「還能怎麼解決,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該不會輸不起吧?你既然敢擺這攤子,難道就沒有丁點栽觔鬥的覺悟?」

  「哎!算我今天倒了霉了。」老頭一跺腳,把剛才搶走的一千八百塊錢往我懷裡一塞,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敢不敢留個聯繫方式,咱們青山不改……」

  我衝他一擺手,對著趙日天一努嘴:「打住吧,怎麼,你還想報復啊?喏!警察都還沒走呢。」

  老頭搖了搖頭:「你別誤會,其實我找你也不為別的,你這朋友太厲害,我擺這殘局有十來年了都沒人能破,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我圈子裡倒是有幾個高手,我準備下次登門專門找你們再切磋切磋。」

  「趕緊走吧,我們沒那興緻。」

  騙子老頭看我不留電話,也只能衝我拱了拱手,道:「行!你不留電話也可以,我總有辦法找著你。」

  他撂下這麼句話轉身就跑了,都沒敢跟趙日天打招呼,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剛才擺殘局的地方哪還有那群騙子的蹤影?

  看我把這事兒處理完了,趙日天從兜裡掏出煙來給我遞過來一支,笑道:「怎麼,把錢訛回來了?」

  我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狠吸了一大口,隨即吐著煙霧道:「什麼叫訛回來了,這錢本來就我們贏的。」

  他衝著趙括上下一打量,道:「你們倒是挺能耐的,能從騙子手裡頭贏錢。」

  我嘿嘿一笑:「甭說我們,你也挺能耐的,我說你那警官證就不能換個外殼啊?當人家色盲還是怎麼的?」

  趙日天又把他那破學生證掏出來拿手裡翻來翻去的甩著玩,道:「行啦,別扯沒用的,其實今天這種事要往常被我碰到我都不管的,今天啊,我是你衝你來的。」

  衝我來的?

  他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我聽得是雲山霧罩:「你找我?」

  趙日天點了點頭:「對呀,我前幾天在所裡聽了個事,說有個女孩被拐賣,然後我找人瞭解了一下,其中牽扯出一個電話號碼,是民警第二天走訪的時候找回來的線索,那個號碼正好是你的,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你就跟人販子、小偷、騙子挨個交了一遍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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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起對戰爭的理解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想幸好他不知道我還平了鄉村毒梟、農村黑社會這一茬呢,要不正義先鋒這名頭跟他趙日天也沒什麼關係了……

  「這……這讓我怎麼說呢,興許……興許有正義感的人和罪惡的八字都不怎麼合吧……」我也就隨口胡謅,他要是知道這三件事分別是哪吒、白起、趙括這仨大神引起的話,趙日天估計得改名叫趙崩潰……

  「嗯,你的這種感受非常正確。」趙日天衝我豎了豎大拇指:「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麼我們這樣的人總是麻煩纏身?歸根結底,其實就是我們太看不慣犯罪行為,特別容易找他們的茬,小明啊,我覺得咱倆太像了。」

  我連連擺手:「咱倆可一點兒不像啊。」

  我又沒精神病……

  又閒扯了一陣,我跟他實在找不到共同語言,聊多了都是廢話,本來下午還有事呢,我哪能在這一直耽擱著?找了個由頭我領著趙括直奔菜市場,不過分手之前趙日天有句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董小飾報警那事兒好像上頭有人壓了,所以派出所明明有我電話卻一直沒人跟我聯繫!

  這種拐賣團夥一旦浮出水面,那政府都是必須打掉的,甭管是誰,都不敢壓這種案子,既然如此,那董小飾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回到家,一群人都數落我們逛市場去的時間太長了,但當他們看到我們手裡拎著滿手的大小塑料袋時又都一臉的驚奇。

  「明子今天受什麼刺激了?買這麼多菜!」

  「這不是他的風格啊!平時扣了吧唧的,連給我的內褲都是他以前穿過的。」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上來幫忙拎東西,我衝著趙括一努嘴,笑道:「今天中午咱們吃好的,但我先給大家提個醒,這頓飯啊,是趙括請的。」

  「他!」雷震子聽完衝趙括上下一打量,然後一拳擂他胸口上:「可以啊!你小子剛來沒幾天就學會掙錢了。」

  一聽說掙錢大家興緻就來了,硬是要拉著我們要細述經過,一時間我也沒顧上做飯,一群人就在客廳裡有滋有味的聊起上午的事,眾人聽得是連連咋舌,他們雖然不知道象棋殘局的騙術,但既然是騙局,能隨手破了那就肯定是了不起的事。

  「這個象棋我雖然沒聽說過,但之前我有所耳聞,趙家父子好像經常木盤上演兵,這東西該不會就是趙括發明的吧?要真這樣,他可算是象棋的祖宗了!」

  白起一直就想緩和他和趙括之間的矛盾,這番話明顯就是在向趙括示好,但趙括可沒一丁點想要原諒他的意思,只聽他冷哼一聲:「難怪你們秦國能戰無不勝,消息可夠靈通的,全天下都是你們的耳目,也合該我們打不過,你說我們當時要跟你們一般下作,到處派哨探,估計也不至於被你們給滅了。」

  他這話可有點過份了,白起臉色一變,一巴掌拍茶几上:「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所謂兵不厭詐,戰場之上,只有輸贏,我們帶兵的,不把別人弄死,別人就得弄死我們,有退路嗎?兩軍對壘,拼的不光是國力、軍隊的士氣,還有雙方將帥的才智,我就問你,當年我秦軍如果在長平輸了,你們趙國會怎麼對付我們?」

  「扯這些老黃曆有什麼意思,中午不吃飯了?」我一看這倆貨又要掐起來,趕忙從中間勸開,指著廚房對白起喝道:「菜都買回來,還不趕緊到廚房做飯去。」

  支開白起,我又衝雷震子打了個眼色,他心神領會,拉著趙括到一邊談心去了,緊跟著白起走進廚房,我剛一進門就跟他撞了個滿懷,他這時候正心神不寧的拿了點菜出來淘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伸手幫忙,他擺了擺手,眼眶有些發紅道:「其實我也不想跟他鬧,只是他老放不下以前的事兒。」

  「嗨,畢竟他們趙國死那麼多人嘛,這口氣換誰來肯定都順不了,慢慢溝通唄。」

  我正安慰白起呢,結果趙括突然出現在門口,這貨估計還是想不通,準備到廚房跟白起鬧,正好聽見我們說話,他立馬在門口吼道:「我跟一個屠夫沒有溝通的餘地和必要。」

  白起這些天一直就忍著他呢,不過他再能忍也是個人,人就像彈簧一樣,他被壓到了一定的地步,肯定得反彈,看趙括又跑廚房來鬧,白起也火了,指著趙括鼻子就罵:「你別蹬鼻子上臉,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你到長平頂替廉頗,還不是為了建功立業?一將功成萬骨枯,長平不管我贏還是你贏,最後取得勝利的那個人都是屠夫。」

  趙括被他嗆得一時無語,吱吱嗚嗚道:「你……你坑殺我們那麼多人,就沒有心懷一絲愧疚?」

  「我愧疚了。」白起將手裡淘洗的菜猛的全砸地上:「但那也僅僅只是愧疚,如果長平之戰再來一次,我還會殺了他們。」

  臥槽,白起這是要逼著趙括跟自己拚命的節奏,這可把我給急得要死,正準備招呼雷震子和哪吒過來勸呢,白起話鋒一轉,口氣轉為平靜,他低著個腦袋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要不能將天下一統,那就會有更多的仗要打,也會有更多的人要死,老百姓,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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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難題

  本來中午加菜是很開心的事,結果愣是讓白起和趙括這麼一鬧,搞了個不歡而散,他倆之間的矛盾要不消除話,家裡根本沒法平靜,三天兩頭的吵架,多鬧心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人還置氣呢,我拿他倆也是頭疼,正好下午要出門,順便就把白起給帶了出去,他倆都在氣頭上,必須得分開,別一會我出趟門他們在家玩個長平之戰2什麼的……

  和黃思萌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但還沒到點兒我就先去了,主要是想先看看場地,找了個地方停好車,我還沒進大門呢,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了一大蹦……

  這個地方位處酒吧一條街,是我們市夜場最集中的位置,聽門口看大門的說這地方好像之前是一個慢搖吧,它的建築面積至少比龍之樂大了三倍有餘,而且屬於鋼架式結構,室內的視野非常開闊,乘高也很驚人,分為上下兩層,目前的裝修雖然才開始,不過通過現場的成品效果圖可以看出,董小亞這是準備把這搞成一個古樸的二樓小院,吊頂的位置也專門做了特效,變成一個內置的天井。

  這地方,也不知道運營成本得多大,我估計一個月的營業額也就僅夠團隊支出的,根本不可能有盈利。

  打一進門白起就異常緊張,看他一臉的不自然,我奇道:「你這是怎麼了?我咋感覺你心緒不寧的?」

  「明子,你今天帶我出來不會是準備讓我到這下苦力吧?我跟你說,我年齡大了,這種體力活我可幹不了。」

  我『噗嗤』一笑:「你想什麼呢,你是守夜的,今後這一到晚上就歸你管。」

  白起眉心一挑,道:「哦,我還能管事呢?」

  我點了點頭:「對,沒人的時候你就可以管。」

  白起無語:「沒人的時候我管誰去……」

  我倆正說話呢,手機響了,是黃思萌打來的,她說她已經到了門口,問我什麼時候能到現場,我直接告訴她我已經進來,隨即掛了電話。

  白起這時候背著個手跟個領導似的在工地瞎逛,不時還和幹活的工人搭個訕什麼的:「你們挺辛苦啊,都是力氣活。」

  工人不認識他,出於禮貌,還是有人回道:「掙錢有什麼辛不辛苦的,咦,你誰呀?」

  「以後這裡晚上都歸我管。」他把我剛才的話扭頭就說給工人聽了……

  說話那工人一聽白起是個管事的,忙豎起一個大拇指:「原來是領導啊,怎麼,您下來視察工程進度呢?」

  「瞎逛,瞎逛。」白起衝他一努嘴:「現在生活這麼好,你們幹這些活,養活自己很輕鬆吧?「

  那工人點著頭道:「還可以,湊活著能活,我是木匠,工資都按天結,三百來塊錢一天吧。」

  白起本來一臉笑意的跟他聊天,聽到這裡突然臉色一變,驚道:「多少錢?」

  工人衝他比出三個指頭:「三百啊。」

  白起無語:「那你一個月要掙九千?」

  工人抬頭一想,吶吶道:「差不多吧,應該說是三百多一天,一個月下來差不多萬把塊錢。」

  白起聽完猛的一跺腳,幾步躥我跟前,碼著臉道:「你這是給我找一什麼活啊?我這幹半年才頂得上那些工人一個月。」

  「你連戶口都沒有還想跟他們比?有工作就不錯了,現在知道我的收入要養活你們有多難了吧?」看他一臉失落,我拍了拍他肩膀,道:「別想了,現在世道不同了,以前都以為農民工是弱勢群體,可城市建設日新月異,他們的收入比起那些外表光鮮的上班族可一點不低。」

  說著話的功夫我便聽大門口有人叫我名字,回頭一看,一個長髮美女正朝我迎面而來,這應該是黃思萌!

  在我的印象當中,夜場的從業女孩一般都是濃妝艷抹、穿著暴露,但眼前這人好像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她從頭到腳穿著一身職業裝,衣服屬於修身那種,線條極為優美,因為是職業裝的原因,看上去有種知性的感覺。

  作為屌絲,真正能接觸到的美女並不多,尤其是女神級的,董小飾算一個,眼前這位黃思萌也算,但同樣是美女,氣質可完全不一樣,董小飾屬於那種千金小姐,性格外向活波但略帶一絲刁蠻任性。

  而這個黃思萌則屬於那種端莊成熟又帶點高貴冷艷的感覺,從她微仰的下巴和刻板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黃小姐吧?」我快步上前想跟她握手,不過話剛出口我就見她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姜先生,我是人事部的經理,你可以叫我黃經理。」

  黃思萌的手在我掌心中一閃而過,只是做了個握手的動作,我看這樣子她是壓根沒一點誠意。

  「對了,咱們長話短說,因為我手頭工作太多,恐怕不能陪你們在這聊太長時間,今天請你過來,一是亞哥讓我帶你熟悉一下場地,第二呢作為人事部經理,我想聽聽你的團隊配置還有薪資待遇,這樣我好上報管理層完善前期運營的工資方案,計算運營成本,如果方便,我想請你這幾天把你要入職的員工名字以及資料給我一份,這樣我才好登記入職,資料裡儘量附上身份證和兩張照片,對了,最重要的是希望你能規劃一下監控的位置,這是派出所要求的,也是你們保安部的工作範圍。」

  黃思萌滔滔不絶的甩出一連串話,聽得我一陣頭疼,監控怎麼佈置我倒沒什麼問題,畢竟我那庫房就裝了監控,哪個地方是重點,哪個地方要覆蓋我都知道,但身份證我上哪兒給弄去?

  白起、雷震子、禰衡,這些可都是黑戶,就算我想給他們辦假證現在也沒地兒辦了啊!虧了趙日天出手,這貨直接肅清了整個安靖區的假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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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7 00:44:22

第二十章 猴將軍

  「哦,還有個事兒我忘了說了,亞哥那邊打招呼,說有個主持人也是跟你一起的,你記得回去讓他也準備一下個人資料,到時候交上來我好給他辦入職手續。」

  我雖然知道在大公司上班需要有一定的入職流程,但沒想到現在連夜場都這麼正規,看我一臉為難,黃思萌道:「姜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如果沒身份證是不是上不了班啊?」

  黃思萌微微皺了下眉頭:「當然上不了,咱們是正經公司,怎麼,你下面有人沒身份證嗎?」

  「是的……」

  「哦,那你讓他換份工作吧。」

  黃思萌輕描淡寫的就把這話說了出來,我一陣無語:「看來我這保安隊還沒組建呢就全解散了……」

  聽我這麼一說,黃思萌也懵了:「你們保安隊不可能全沒身份證吧?」

  我苦著臉一攤手:「不光他們沒有,主持人也沒有……」

  黃思萌虛眯著眼衝我上下一打量,半晌她才從兜裡掏出手機對我道:「你等會,你是亞哥那邊直接安排的人,情況特殊,我需要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電話那頭一接通,黃思萌就開始給董小亞彙報起我這邊的情況,她也沒用免提,我都不知道董小亞那邊什麼反應,嗯啊兩聲後,黃思萌把電話遞到我跟前,道:「亞哥要跟你說話。」

  我順手接過手機,董小亞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小姜,你那邊什麼情況,你要安排的人怎麼都沒身份證呢?」

  「丟了嘛,我有什麼辦法。」我現在只能信口胡謅,心想能騙就騙,要實在騙不了這工作也只能丟,錢的事兒再想別的辦法。

  「丟一個兩個的我可以理解,怎麼全都丟了?禰先生呢,他也沒有?」

  「他們身份證之前全交我保管呢,後來我出門包讓人劃了,就一股腦兒全丟了,這也是沒辦法,要實在不行我看就算了吧。」

  我這瞎話張嘴就來,董小亞一聽立馬急了:「那可不成啊,我雖然一直想弄這麼個平台,但之前卻沒找到合適的人選,這次的項目能開動絶大多數原因都是衝禰先生來的,要實在沒證件那就算了,直接上班吧,反正你們的人品我是絶對信得過的,對了,除了保安隊,你那邊還有沒有別的要上班的人?我聽妹妹說你家那小孩好像學過武術,你也可以讓他到演藝部入個兼職嘛,每個月還能掙點工資,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他學習。」

  咦!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就哪吒這種打小開始跑東海搓澡、殺龍子打龍王的主兒說學習這不是侮辱讀書這兩個字嗎?我正愁每個月養他們負擔大呢,這倒好,瞌睡來了董小亞就給我送一枕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耽誤倒是不耽誤,他一天到晚精神頭好著呢,只是咱們這是夜場,讓小孩上舞台,這合適嗎?」

  董小亞滿不在乎的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先前不是說過了嗎,咱們這弄的雖然也是夜場,但得跟現在主流的那些東西區別開來,是吧?別人弄什麼我弄什麼,那還有特色嗎?別人不弄的,我們把他搬舞台上,這才叫特色,我都想過了,那些什麼變臉呀、雜技呀什麼的,咱們統統往舞台上搬,哪怕運營成本高點,我往裡頭倒貼錢都沒事,關鍵是維護平台,你懂我的意思吧?」

  其實對於我來說,能不能明白他意圖並不重要,我現在最需要做的只是找個地方安置我家那幫子閒散人員,可能我這樣的想法有點不思進取,但一年以後我都富甲天下了,我還思那進取幹嘛?

  既然身份證的問題現在都解決了,那我跟董小亞也沒什麼好聊的了,把電話交還給黃思萌,她又和董小亞交流了一下,隨後掛了電話。

  「姜先生,我知道你關係很硬,但是公司有公司的制度,這次雖然亞哥親自打了招呼,我暫且給他們把入職先辦了,但我希望下不為例,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儘量把入職員工的證件想辦法搞齊,現在補辦也方便,耽誤不了什麼功夫。」

  黃思萌這話雖然有點囉嗦,但我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原則,華旭是私企,現在的夜場作為它的下屬單位,哪怕黃思萌是部門經理,跟董小亞的身份一比那也是天壤之別,說句不好聽的,董小亞如果讓她捲鋪蓋走人,這是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的,但她現在明明知道我跟董小亞關係比較近卻依然還孜孜不倦的追著我要證件,那只有兩種可能,她要嘛在華旭的高層有人,要嘛就是她性格本身就這樣。

  我都沒絲毫猶豫,一股腦的答應下來,其實我也就是應付應付她,證件這東西,我上哪兒給他們辦去?

  和黃思萌在場子裡又逛了一圈,由於她還有事,我們攏共在一起待了不到二十分鐘她便匆匆離開了現場,這工地灰塵太大,我也沒想多留,和黃思萌前後腳的出了門。

  回庫房的路上,我騎著三輪哼著歌,興奮之情簡直無以言表,畢竟,現在哪吒也能掙錢了嘛。

  白起在後座瞧得直樂:「你小子,怎麼跟撿了寶似的?」

  我哈哈一笑,道:「那是啊,再等個把月咱們就該掙錢了,我的負擔變小了,那還不該高興啊?對了,我告訴你,剛才我跟董小亞打電話,他居然幫哪吒也安排個工作,你說哪吒看起來才多大點?他都敢要。」

  白起奇道:「他也有工作?你在家的時候不是說小孩不能參加工作嗎?」

  「怎麼說呢,他這算兼職商業演出了,跟電視裡那些扮演角色的童星差不多,和我們這種打卡上班的不是一個性質。」

  白起也聽不懂,只是胡亂的點著頭表示符合:「那他具體幹嘛呢?這種聲色犬馬之地他總得有個什麼特長才行吧。」

  「就是打打拳表演表演武藝什麼的,不知道的都以為他是小孩,隨便亮點拳腳功夫就夠下面那幫凡夫俗子們趨之若鶩了。」

  白起一聽打拳就眼睛一亮:「打拳我也行啊,他這工作工資肯定比我這守夜的高吧?你怎麼不把我也跟他弄一塊呢。」

  我噗嗤一笑,道:「您啊?您還算了吧,就您這歲數要上台表演,摔一觔鬥扭個腰什麼的我可沒錢給你治,現在進醫院都死貴死貴的,你又沒醫保……」

  說著話的功夫就回到庫房,剛一推門,我眼前突然一黑,跟天塌下來那種感覺似的,我猛的一抬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高兩米開外的大高個兒,這人英姿挺拔、器宇軒昂,一身的盔甲顯得威風異常,和之前的殘唐第一戰神李存孝一比沒有絲毫遜色的地方,唯一畫風有點不對的地方就是他肩膀上蹲了一隻猴子,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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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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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戰神!

  現在李靖是越來越懶了,除了擒李存孝那次,他從來就沒上過二樓,以前還領著人在雪地裡等我呢,現在可好,自打趙括開始,他連等都不等了,直接把人放下就走,就比如眼前這位牛高馬大的將軍,你說萬一哪天我在外頭辦事時間長沒回來,等的人無聊出門溜個彎兒順手打死倆村民怎麼辦?

  不過說到眼前這將軍啊,他這造型還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在他映入我眼簾的一瞬間我不住探尋著腦海裡那有限的歷史印象,卻怎麼也捋不出這麼一號人物。

  我也是忒傻,我怎麼不直接問他……

  「你是誰呀?」自打家裡來了一幫子大神,我對這些個歷史名人也就見怪不怪了,甭管他們以前是什麼身段,我都能很平靜的將他們視為普通人對待。

  將軍咧嘴一笑,道:「你是明子吧?李天王讓我在這等你。」

  我推著三輪往院子裡走:「那你怎麼不上樓啊?這下雪的天跟下頭杵著,你不冷啊?」

  「冷。」將軍認真的一點頭,繼續道:「但上邊的人不給開門。」

  這倒是奇了怪了,現在二樓住那麼多人呢,我平時都不關門的,怎麼會進不了屋呢?

  放好車,我領著那將軍就往二樓走,白起還在後頭直戳我腰眼:「嘿!你說這人長得這麼高大,弄咱們那當保安一點問題沒有,這又多出一份收入,不錯誒!」

  我嘻嘻一笑:「那是,上班的人越多我壓力就越小,這不光能解決生活問題,指不定還能攢下錢呢。」

  我們這番對話聽得那將軍是一頭霧水,他摳了摳後腦勺,奇道:「你倆聊的什麼呢?什麼保安、上班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我衝他齜牙一笑:「進屋再說,外頭怪冷的。」

  拿鑰匙捅開防盜門,我剛進屋就嚇了一跳,屋裡居然只有趙括和李存孝兩個人!

  「你先坐會,我去給你拿件大衣。」我指著沙發對將軍一努嘴,隨即衝趙括問道:「別的人呢?怎麼都沒在?」

  「到都江堰去了,你走了沒多久就來了個叫楊戩的,說是要接大傢伙去參加自己的葬禮,你說這些神仙也夠厲害的,自己什麼時候死他都知道。」

  我開門的時候趙括都還一臉警惕呢,後來一見是我他才把情緒緩和下來,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都江堰拿錢他倒是提過,說是要給自己辦個喪事,把現在醫生身份處理好了再到我這來。

  「那你怎麼沒跟著一塊去?」

  趙括指了指李存孝:「我倒是想跟他們一塊出去溜溜呢,但家裡不還捆了個危險人物嗎?都走了這人要跑了咋辦?而且小三和雷子也說了,狂神長年累月的碼著臉,看著就像家裡死了人的,他去參加葬禮比較合適……」

  我:「……」

  從櫃子裡拿出件軍大衣扔那將軍身上,我對趙括道:「對了,剛才他上來敲門你怎麼不給開啊?這外頭那麼冷的天,把人凍壞了怎麼辦?」

  趙括指了指李存孝,哭喪著臉對我道:「我哪知道敲門的是誰?他光說他叫什麼呂布,我又沒聽說過,家裡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和這危險分子,萬一他們是一夥的那我不就完了麼?」

  「你說什麼!」

  呂布這兩個字剛灌進我耳朵裡就把我震了個七暈八素,眼前這個肩膀上蹲個猴兒的將軍居然是三國第一戰神呂布!

  這名字還真是如雷貫耳,雖然在戰爭功績方面來說,白起、李存孝的成就要遠高於呂布,但畢竟是冷門人物,呂布則不一樣,在風起雲湧、兵荒馬亂的三國時代,這位爺居然憑一桿方天畫戟滿大街跟人叫板、處處與人作對,雖然敗績很多,歷史評價也不高,但在民間卻是人盡皆知,我想這和他的屌絲身份是有很大關係的。

  作為平民出身的他,在當時來說社會階層是非常之低的,但憑藉高超的個人武藝他卻割據一方,成了豪強,而且還跟我國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裹到了一塊,這簡直堪稱屌絲逆襲的典範,當然,雖然三英戰呂布的佳話成就了戰神的傳說,但反覆無常的小人性格也導致他不受人待見,最終縊死白門樓,成了有勇無謀的代表……

  但無論功過對錯,他始終向後人展示了自己驚人的武力。

  哥是單挑王!

  「你居然是呂布!」望著把軍大衣穿裹妥當的呂布,我內心簡直久久不能平靜,他可是傳說中的戰神啊!

  中長的大衣穿在他那如鐵塔般魁梧的身軀上感覺就像是一件很普通的棉襖,而露在外邊的小臂讓他看起來像是挽著個袖子一般。

  這衣服也太不合身了……

  「在下正是呂奉先。」呂布咧嘴一笑,我居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傲然之氣,這人在三國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在我看來,他應該是走路都帶霸氣的那種,但現在怎麼感覺他都跟一普通人似的……

  我激動得難以附加,上前就握著他的手來回晃悠:「臥槽,您可是鼎鼎有名的三國第一猛將啊!」

  「什麼三國第一猛將?只不過是浪得虛名的無謀之人而已。」

  正當我掏腸刮肚想將這輩子學到的所有讚美之詞全部用在呂布身上的時候,李存孝卻一臉不屑的從牆角站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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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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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挑釁

  臥槽,我萬萬沒想到李存孝會對著呂布開炮,也不知道他這毛病誰給慣的,你說人家呂布也沒招他惹他……

  就呂布這身高個頭兒,和李存孝一比兩人基本不相伯仲,他倆待一個屋我感覺氧氣都不夠的一樣,這兩個跨著時代的單挑狂魔一會要打起來,就我、白起、趙括哥仨誰能拉得開?

  「你甭跟他一般見識,他這兒有點堵。」我拿指頭點著自己腦袋給呂布提了個醒,結果呂布非但沒生氣,反倒擺著手錶示他不在意……

  這可跟書上寫得不一樣嘿!呂布是誰呀?勇冠三軍、天下無敵的角色,就連武聖關二爺伙著他們家那騙子劉、屠夫張3V1都愣是沒拿下的人物,在漢代末期,他是公認的當世最強男,都牛逼到爆炸了那脾氣還能好得了?

  結果他還真就一點火都沒發,這確實讓我十分意外。

  「聽你這意思你也是武將咯?」呂布衝李存孝拱了拱手問道。

  李存孝目中無人的一仰脖子:「從我這身裝扮,你還看不出來?」

  他也真夠自信的,雖然他那身戰甲確實威風凜凜,但自從上次被我們逮了之後,他屁股後邊可貼著兩塊榴蓮殻呢,而且襠部裹滿了封口膠,那造型要多傻有多傻……

  「那未曾請教尊姓大名啊?」呂布依舊保持著一臉謙遜,讓我很是不解,在我看來,他這麼厲害的人物就算脾氣好,但也不可能這麼低調啊!而且呂布是低調的人嗎?當年他跟貂蟬裹一塊兒的時候可是在鳳儀亭被董卓撞見的。

  鳳儀亭是個什麼地方?那TM可是人家董卓的後院,就算董卓上班去了你也不能當人家裡頭的保姆全是盲人吧……

  結果這呂布還真不挑地方,我就要在你家跟你媳婦亂來!還得是在屋子外頭……

  這也夠氣人的,所以說,呂布絶對不低調。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不低調的人,居然被人罵了也不吭聲,還一臉的謙遜,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叫李存孝,乃殘唐十三太保是也。」

  李存孝一臉的桀驁不馴,而呂布卻聽得一頭霧水:「李存孝!這名字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你要聽說過才有鬼了,他比你晚著幾百年呢……」我無語……

  「哦,原來是後世的將軍,我說怎麼沒聽說過呢。」呂布也不是笨蛋,我一解釋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圍著李存孝轉了兩圈,呂布突然指著李存孝屁股後頭兩塊榴蓮殻道:「咦!怎麼後世的鎧甲這麼新穎啊,屁股上還有護具,我們那時候就沒有。」

  這話說得李存孝兩眼噴火,盯著我咬牙切齒道:「我這不是鎧甲。」

  呂布又不懂了,只見他摳了摳後腦勺:「不是鎧甲那是什麼?我瞧瞧,嘿!這怎麼這麼像馬鞍啊?誒!我說你們怎麼把馬鞍裹屁股上啊?」

  李存孝都快崩潰了:「你見過鑲滿釘刺的馬鞍嗎?」

  呂布搖了搖頭:「這倒沒見過,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又不是護具,而且還那麼多刺,你把它裹屁股上幹嘛?不扎得慌啊?」

  李存孝衝著我歇斯底裡的直咆哮:「你以為我想啊,這是那王八蛋為了整我給我裹上的!」

  呂布:「……」

  我也不想他倆聊太多,畢竟李存孝太愛撩事兒了,萬一把他把呂布給惹急了怎麼辦?這要打起來且不說誰勝誰負,就我這破房子可經不起他折騰。

  把呂布拉回沙發坐定,我泡了兩杯茶本來準備和他好好聊聊,李存孝這時候卻異常的興奮,其實前幾天他都消停點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人來瘋還是怎麼回事,他總想著要激怒呂布:「呂奉先,你作為漢末第一猛將,就不想會會別的朝代的第一猛將?」

  呂布搖了搖頭,有些失落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想當年我就是自認天下第一,剛愎自用,結果呢?全天下的諸侯都不待見我,最後縊死白門樓,這樣的天下第一,你要想當的話你當去,我反正是沒有半點興緻。」

  說完這些,呂布再不理會李存孝,對著我道:「明子,從今往後我可就住你這了,我要有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我,想當年我在世的時候群雄並起,一直東奔西走,也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現在呀,我就想圖一清淨。」

  我回頭望了白起一眼,對著呂布笑道:「你要真能這麼想的話那我可就省心了,對了,你的猴子呢?」

  先前李存孝想找呂布挑事,一分神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現在一聊天我突然想起來,四下看了一遍,也沒見到猴子的蹤影。

  呂布衝我一攤手:「沒看見啊,那不是我的猴子。」

  「不是你的猴兒那牠怎麼跟你在一塊!」

  「這是托塔天王帶過來的。」

  「他!他帶一猴兒過來幹嘛?」

  聽呂布這麼一說我趕緊起身滿客廳滿的到處的找,這種東西可比一般的貓貓狗狗鬧騰多了,牠屬於靈長類動物,指不定在哪憋著壞呢,一個不留神牠就偷東西。

  正找著呢,趙括突然拿手指了指我腰眼,道:「你說那猴子我剛才好像看牠進廁所裡頭去了……」

  「臥槽,你怎麼不早說,牠一會在裡頭禍害我們牙刷毛巾怎麼辦?」我不滿的瞧了趙括一眼,轉身就往廁所跑,可剛到門口我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隻猴子居然蹲在廁所裡大便,而且牠蹲著的姿勢跟我們蹲坑時的樣子一模一樣,就在我走到門口的一瞬間,那猴子還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這種情形我簡直聞所未聞,正站在門口不知所措,那猴子突然咧了咧嘴,從嘴裡猛的蹦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忘了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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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鬥戰勝佛

  如果眼前這一幕發生在我見過眾大神之前,我想我現在恐怕已經瘋了……

  不過就算早已經對大神的到來司空見慣,此時此刻,我還是有些難以適應,畢竟之前來的那些都是人形生物,而眼前這位……

  我是不是得先給他找條褲子穿啊……

  上完廁所,猴子大搖大擺的回到客廳,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一屁股『蹲』到了沙發上,他雖然保持這猴子因有的蹲姿,但卻又擺出一副寶像莊嚴的模樣,讓人無法理解……

  白起、趙括、呂布甚至包括李存孝四個人看得眼珠子都快崩出來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順手從茶几的果盤裡掰下一根香蕉給猴子遞了過去,他也不客氣,捧著香蕉連皮帶肉的啃著吃還不忘衝眾人直招手:「都別站著了,坐吧。」

  臥槽,他這樣誰敢坐啊?還以為見鬼了呢……

  「您……您……您該不會是……是齊天大聖吧……」第一次跟猴子聊天,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想這可能不光我是這樣,換別的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齊天大聖那是多少年前的叫法了,俺老孫現在是鬥戰聖佛。」

  臥槽,他居然真是孫悟空!

  猴子齜牙咧嘴的拿舌頭舔了一圈牙齒,抓耳撓腮衝著眾人一仰頭:「俺老孫這名頭你們想必都挺說過吧?」

  眾人一臉茫然的搖著頭:「沒聽說過……」

  「什麼!你們居然不知道俺老孫?」

  猴子屬於靈長類動物,他生氣的時候和我們人類差不多,從表情和肢體語言上能明顯的感受出來,一看孫悟空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我忙向他解釋:「大聖息怒,他們死的時候您還只是一塊石頭……」

  我現在很鬱悶,以前和性格各異的大神、名人們打交道已經夠我難受的了,現在家裡還多了隻猴子,以後他要不高興的時候我安慰他是拍他肩膀呢還是給他抓虱子?不行,一會我得上百度好好查查。

  白起雖然號稱殺神,但跟猴子聊天他可沒有相關經驗,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一邊,他悄聲道:「明子,這猴子怎麼會開口說話呢?」

  「他可不是普通的猴子,怎麼說呢,他是一塊石頭變化出來的猴妖,後來保一個叫唐玄奘的和尚去國外取經,因為一路上他功勞最大,所以修成正果了。」

  白起驚得嘴都合不上了:「這麼厲害!」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當然厲害了,他憑一己之力差點沒把天宮給砸了,攆著玉皇大帝打,就您當時弄死那百來萬人跟他一比差老鼻子遠了,所以他既是齊天大聖,又是鬥戰聖佛,叼不叼?」

  白起豎了豎大拇指:「那他以後也住我們這啦?」

  「對呀。」

  「那他住咱們這用不用也出去上班啊?」

  我無語:「他一猴子上什麼班?送動物園啊……」

  白起嘿嘿一笑:「咱們要去那地方不是可以安排人手嗎?哪吒和狂神都能上舞台,加個猴戲算什麼事?」

  他這話把我臉都嚇綠了:「喲!您可千萬別有這樣的想法,他雖然成佛了,但畢竟是隻猴子,性格怪得要死,先前他大鬧天宮就是因為玉帝讓他去養馬,養馬他都不幹別說讓他上舞台翻觔鬥了,他要一個不高興把人董小亞場子給砸了算誰的……」

  「你們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孫悟空見我倆背著他說話,在一旁問道。

  我打了個哈哈:「沒事,白大爺怕你凍著,問我要不要給你找身衣服穿……」

  白起在後頭直揪我衣服:「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孫悟空理了理自己那一身的長毛:「穿衣服?我要跟你們一樣怕冷那還張這麼長的毛幹嘛?」

  他壓根不知道我這隨口胡謅呢……

  回到沙發坐定,看著眼前的孫悟空,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孫悟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道法則沒法約束他,下界可以擁有法力,但他外貌怎麼也不變一下啊?人雷震子還把翅膀和雷公嘴給去了呢。

  孫悟空也發現我臉色有異,道:「你老這麼盯著我看幹嘛?」

  我皺了皺眉頭:「大聖,我問句不該問的啊,雖然我知道您是唯一一個在下界擁有法力的神佛,但您怎麼也不變個樣貌啊?您以這猴子的外表現身,就不怕太驚世核俗了嗎?」

  孫悟空聽得一臉茫然:「怎麼,現在的人都沒見過猴子嗎?」

  「不是。」我一時間有些凌亂:「怎麼說呢,您如果以人的形態現身,跟人交流的話問題就不大,但您現在卻以猴子模樣現身,您要哪天沒忍住跟人一搭話茬那得多嚇人?咱們現在屬於無神論國家,你這種情況不太符合現代人的世界觀……」

  「那我不跟人搭話不就完了麼?」

  這是我第一次跟猴子聊天,也是第一次被一個動物嗆得啞口無言,這倒霉催的,你說我上哪說理去……

  「只要您在外人面前能忍住不說話就好,對了,您來了得常駐,我這伙食可能不太適合您的口味,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準備點水果什麼的?」西遊記裡倒是演過孫猴子吃麵條來著,但那畢竟是影視作品,也不知道真實的生活中齊天大聖拿什麼當主食。

  「別費那勁了,俺老孫在你這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你這的看守的工作已經有天庭的人乾了,俺老孫只是過來幫幫忙而已,比如你這來個什麼厲害點的刺頭,天庭那幫人因為法力被限制搞不定,那俺老孫可以過來幫你們拎走教訓教訓,要說常駐還是算了吧,俺老孫可待不住。」

  孫悟空一邊說話一邊從身上拔下一根猴毛給我遞了過來,道:「如果你有急事要找俺老孫,只需對著它吹口氣大叫三聲俺老孫的名字,那俺自然就會現身了。」

  等他說完話我也沒伸手去接那猴毛,孫悟空不免有些奇怪,道:「拿著呀,怎麼,你還不好意思?」

  我一臉的難為情:「大聖……要不……要不您換別的地方拔根毛給我好了……」

  這不是我挑剔,關鍵我剛看他撥的是襠部的毛,我哪知道猴子是不是跟我們人一樣也分叼毛和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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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聖的煩惱

  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科技含量,反正天神的世界我是鬧不明白了,你說都是活物,憑什麼他們的毛隨便拔一根下來就這麼牛逼?

  既然他要在這住兩天,我自然得把之前想問的東西都問一遍才成,畢竟,齊天大聖是太多人打小就崇拜的偶像,他那出生,基本就沒比他還低的了!石頭裡蹦出來的,就跟棄嬰一樣,換成我們來早TM餓死了。

  要背景沒背景,連父母都沒有,就這樣一個人,不對,就這麼一個猴,愣是憑自己努力最後功德圓滿逆襲成佛,這多勵志吧!

  本來孫悟空看我準備採訪他,也是興緻盎然,不過聊過幾個話題後他也開始無語了,因為我壓根就沒準備問他是一路怎麼斬妖伏魔的,這些東西《西遊記》裡我都看過,感覺沒什麼好問的。

  一聽我問最討厭的人孫悟空就來氣:「那肯定是如來啊,壓俺老孫五百年。」

  「他不是為了度化你麼?這是為你好啊。」

  「好個屁。」孫悟空『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說你要把俺老孫關起來俺都可以理解,就跟坐牢似的,畢竟以前俺犯那麼大的錯嘛,但你把俺壓在下面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在我看來壓著和關著其實區別不大,摳了摳腦門,我奇道:「壓著和關著有啥區別嗎?」

  「廢話。」孫悟空跟人似的猛的拍了把大腿:「關著起碼有活動空間啊,壓著俺老孫睡覺想翻個身都不行。」

  我一想也是這理兒,這佛主也忒過分了,你說你跟一猴兒較什麼勁啊?把人壓山底下玩了五百年的泥巴,這也真有點說不過去:「對了,那你被壓下邊五百年,不是五天、五年,是足足五百年啊!你這日子怎麼過來的呀?換成我早崩潰了。」

  「換成你早餓死了。」孫悟空猴嘴一咧:「你別當俺老孫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凡人不吃東西幾天就能餓死,不過說回來,那五百年也真是難熬,俺老孫當年是掰著指頭過日子,除了睡覺就是種樹了,哎!往事不堪迴首啊……」

  「什麼!你被壓著動都動不了還能搞綠化!」也不怪我吃驚,吳承恩在《西遊記》裡可沒提這茬啊!

  孫悟空點了點頭:「當年被壓下邊之後俺老孫整天無所事事,能幹嘛?就挖挖蚯蚓玩泥巴什麼的,後來俺在洞裡頭撿一桃胡,順手就給扔屁股後頭了。」

  我一臉的期待:「然後呢?」

  「然後長出一顆桃樹來了呀……」

  這話可聽得我莫名其妙的:「怎麼會長出一顆樹來呢?」

  孫悟空拿指頭一邊指著我一邊搖頭,那動作,跟人一模一樣:「你這人,腦子不轉彎呢?俺老孫雖然不會死,但俺總得拉屎撒尿吧?你在一個地方拉幾百年試試,你自己也不想想,那土地得多肥!」

  我趕緊從中打住:「等會,那如來佛主當年壓你的時候是壓的上半身還是下半身?」

  聽他那意思我怎麼感覺是壓的上半身,下半截漏山外頭,這樣的話猴兒屁股後頭才能長桃樹嘛……

  跟書裡寫的也太不一樣了吧……

  這話題完全沒法兒聊了,太污,那畫面,光想想你都有點受不了,你說當年唐僧是怎麼發現他的呀?我覺著很可能唐僧走累了找一山腳休息,結果發現半截猴兒屁股,當時他可能以為是誰惡作劇,在地上種了個猴兒,然後心血來潮跟拔蘿蔔似的往出一拉,結果嘩啦一下扯出個孫悟空來……

  如果真是這樣唐僧當年都沒被嚇死,那他膽兒也挺肥的。

  說起唐僧這個人物啊我興緻又來了,這人基本沒什麼特點,如果硬要說有特點的話,我估計就兩點,一是善良,還有一個就傻!

  這人打登場起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見人鞠躬,至於台詞也就兩句我能記得住。

  「你走。」

  這是他準備被妖怪抓走前最喜歡對孫悟空說的話。

  「悟空!」

  這是他孫爸爸回來救他的時候最愛說的一句。

  你說這麼一個奇怪平庸甚至於迂腐的的人,怎麼就能有孫悟空這種牛逼到爆炸的大神當他徒弟?還能騎白龍馬,我覺得我腦子比他好使多了,憑什麼我就只能騎三輪啊?

  「對了,猴哥,你那個師傅唐三藏怎麼樣,我說句你別不高興啊,我怎麼覺得他基本就是個廢材啊。」

  「他呀?」聽我提起唐僧,孫悟空臉上不自然的閃過一絲尷尬:「俺這麼說吧,除了如來,俺最討厭的就是他了……」

  「咦!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一部電影,那裡頭的唐三藏就跟話嘮似的一天到晚嘰嘰歪歪,他現實生活中不會就這樣的一個人吧?如果這麼說的話我覺著你討厭他那就屬於正常現象了。」

  「他話倒是不多,俺討厭他主要還是因為他晚上睡覺老說夢話。」

  我拿了根菸給自己點著,吐著煙霧道:「也對,晚上那些個睡覺說夢話磨牙什麼的最惹人恨,影響別人休息。」

  「其實說夢話沒什麼,真的,八戒和老沙還打呼呢,尤其是八戒,你也知道,他是豬嘛,豬打鼾,那聲音得多大?」

  我是越聽越不明白了:「那既然這樣,你因該討厭豬八戒和沙悟淨才對啊。」

  「哎!」孫悟空嘆了口氣:「別的人說夢話倒是無所謂,但我師父他說得跟人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奇道。

  「他說夢話念緊箍咒……」

  我:「……」

  這唐僧睡半夜沒讓孫悟空拿金箍棒給掄死也是他命大……

  聊著聊著就到了飯點,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我才想起晚飯還沒做,我起身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對孫悟空道:「猴哥,你先坐回,我先去準備準備晚飯,咱們吃完再接著聊。」

  孫悟空衝我一擺手:「你去吧,聊的機會多著呢,俺老孫這一兩天也不走,就當體驗一下凡間的生活了。」

  我賠著笑臉剛要進廚房,結果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臥槽,居然是范劍給我打來的。

  「您好,范總,幾天沒見您了,有什麼指示。」

  我和范劍雖然互相都有對方的電話號碼,但基本沒怎麼打過,主要因為範劍這人不太好處,除了工作我是真不想跟他多接觸。

  「小姜啊,趕緊把大門打開,我在外頭呢。」

  范劍說完就掛了電話,我伸脖子往陽台外邊一瞅,正好看見一個小卡車跟拖鞋似的停在門口,這可把我嚇得要死,撇開孫悟空不說,客廳裡頭現在可捆著一個李存孝呢,范劍萬一上樓看見了怎麼辦?

  也不知道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這種情況以前可從來沒有,情急之下,我也來不及多想,從枕頭下邊掏出電擊棒對著趙括道:「你趕緊把李存孝弄廁所裡關著去,千萬不能讓他鬧出什麼響動,他要敢反抗你就拿這個懟他。」

  李存孝脖子一仰:「你說進去就進去?我要不進去呢?」

  我從陽台上端過一盆仙人掌:「你要不進去我就把你屁股後頭的榴蓮卸了換這個上去。」

  這玩意是李存孝來了之後買的,上次逮他的時候仙人球是立了大功的,這玩意比板磚好使,也更具威懾力,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東西用起來容易傷著自己。

  李存孝一皺眉頭:「你直接弄死我得了。」

  看來那仙人掌還是蠻唬人的,李存孝一時倒也不敢跟我犟嘴,他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到,乖乖跟趙括去了廁所。

  我草草收拾一下房間,下樓之前我還不忘對孫悟空囑咐道:「猴哥,打個商量,一會上來那人是我的領導,您千萬別亂來,一會要把人給嚇死的話我可就倒霉了。」

  孫悟空衝我一擺手:「俺老孫知道,你就放心吧。」

  看他答應得這麼果斷,我也稍微放心了,畢竟這屋裡,如果非要說出問題的話,最有可能的還得是李存孝,搞定了他,別的基本都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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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凌亂的范劍

  打開大門,范劍率先擠進了院子:「你在樓上幹嘛呢?怎麼磨蹭這麼老半天才下來。」

  范劍一邊說話一邊指揮後面的車趕緊進院子,也是託了董小飾的福了,自打我把和她的關係衝范劍胡說八道一通之後,范劍不光沒在我面前擺過架子,甚至還有點討好我的意思,人性這東西,還真是風雲莫測。

  「喲,我剛跟廁所裡頭蹲坑呢,聽您來了我都沒敢耽誤就下來了,咦!范總,您平時可不在這個點兒過來,有事兒嗎?」

  我信口胡謅,范劍聽完也不跟我計較,反倒拿出煙來給我遞過來一支:「肯定有事兒啊,你忘了,上次我不是說過給你弄一空調嗎?今兒哥哥專門來給你兌現來了,對了,明子,你也甭跟我再您您您的了,多生分?要我說你直接管我叫老范就成了。」

  喲!他這近乎套得我可不敢跟他接,別萬一哪天我和董小飾的關係穿幫了他回頭跟我急。

  「得了您勒,我可不敢這麼叫,主序有別,要讓公司別的人聽了那像個什麼話,您在公司可是有身份的。」

  「什麼身份不身份,跟董家一比我算個……」范劍話說了一半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話鋒一轉道:「不是,我就算在公司有點地位那也是在公司,你這庫房不離得八竿子遠麼?天高皇帝遠的,隨便喊唄。」

  我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真要能隨便喊我就開口管他叫孫子了……

  「哎!」范劍嘆了口氣:「你這人啊,就是太較真,什麼都較真,工作較真,連稱呼上都要較真,讓我怎麼說你呢,公司要全都是你這樣的人,我們管理層得多省心?成吧,你要不管我叫老范也行,我長你幾歲,你就叫我范哥吧,這可就沒讓步的地方了啊。」

  「您要實在樂意的話那我聽您的,那咱們上樓吧。」我也不想跟他在這扯什麼哥啊弟的,沒意思,這些東西現在對於我來說就是浮雲,齊天大聖孫悟空、戰國殺神白起、隋唐戰神李存孝,對了,還有那個紙上談兵趙括,這些人物隨便拎出一個都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他們都牛逼成這樣了還得讓我給他們管飯找工作,和普通人論關係,論得著嗎我?

  我倆一邊說話一邊朝樓上走,工人們這時候也把空調從車上卸了下來,『哼哧哼哧』的往上抬。

  「董小姐在家吧?這個點兒你們差不多也該吃飯了吧?」范劍也就這麼一問,他這哪是給我送空調啊,純粹就是想在董小飾面前掙表現,他這種人,對資源的渴望非常強烈,屬於我比較反感的那種類型。

  「不在,我最近忒忙,沒時間陪她,她一個人也不好玩,回家去了。」

  「你守個庫房有什麼好忙的,你倆該不會鬧彆扭了吧?」范劍聽我這麼一說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我估計他要覺著我跟董小飾沒戲了這空調恐怕立馬得抬回去。

  「光守庫房當然不忙,可他哥最近不是要籌備一夜店嗎?我得過去幫忙去,您想想,自己家的活,我能清閒得了?」

  這逼我可是裝大發了,但那也沒辦法,之前我都已經把和董小飾之間的關係說成那樣了,再吹多大的牛皮我都不怕,反正都到頂了……而且通過這方式能加深范劍對我的敬畏之心,至少這樣他不會老到庫房來煩我。

  「哦!他有那麼大的家業還想弄夜店,這東西雖然也掙錢但跟他的產業一比就差老鼻子遠了。」

  看他不懂,我便把董小亞的平台計劃稍微提了一下,范劍雖然討厭,但他能在公司當到管理層,當然不會是傻B,我剛一說完他就明白過來了「呵,你說這大企業家就是大企業家啊,平台規劃得多好!明子,你可得多學學,等你今後飛黃騰達了哥哥到時候還得你來提攜呢,對了,關於這演藝會所吧,雖然我沒接觸過他的管理模式,但陪著公司領導也去過,你要有不懂的地方隨時給我打電話,哥哥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

  這有後台就是不一樣,聽聽范劍這話,我以前要敢半夜給他打電話,估計第二天工作就沒了,現在呢?我恐怕就算叫他起來上廁所他也不會跟我急……

  說著話的功夫就進了門,客廳裡,白起正抱著孫悟空坐沙發上呢,先前我跟他倆交代過跟我上樓的是我領導,他們也怕演砸了穿幫,一人一猴的坐一塊兒顯得略為拘謹。

  你說白起緊張也就算了,你一個猴兒正襟危坐的算個什麼事兒……

  范劍也是打頭一回見到白起,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拿手往白起那邊一指,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爺爺。」

  白起微微一笑,衝著范劍點了點頭,道:「你好,我是他爺爺。」

  范劍為了拉近和我之間的距離,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就坐沙發上,衝著白起笑道:「姜爺爺這氣色真好,您老這是快七十了吧。」

  「見笑了見笑了,老朽今年七十五了。」白起打了個哈哈,他這麼一說本來就完事兒了,結果愣是在後邊又加了一句:「對了,老朽姓白,不姓姜。」

  臥槽,他這話說出來可把我嚇一跳,也不知道他是強迫犯了還是怎麼的,人家管你叫什麼你聽著不就完了,較什麼真啊。

  范劍一開始沒注意,還說白爺爺不顯老,身體好呢,結果突然回過味兒覺得不對,奇道:「咦!明子姓姜,爺爺怎麼會姓白呢?」

  白起這時候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忙在一旁解釋:「他爸是倒插門,所以他隨的母姓……」

  看這白起把我給毀的,我爸都躺槍了,這可能就是報應吧,誰讓我之前毀董小飾來著……

  「哦!」聽白起說完,范劍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咦,你們家這情況倒是挺特殊的啊,父親是倒插門,明子跟董小姐這情況也算倒插門吧?嘿!有點兒意思啊。」

  我無語:「這有什麼意思啊?」

  范劍噗嗤一笑:「你這也算是子承父業了吧……」

  他這話我可不愛聽了,臉色一變就不想理他,范劍也發現自己失言,立馬岔開話題,摸著孫悟空腦門打著哈哈,道:「喲,這什麼東西,你們家買的菜啊?」

  在他看來,可能董家這麼有錢,吃個猴腦什麼的壓根不算事兒,但這話白起可聽不懂,只見白大爺一臉的茫然,奇道:「菜!啥意思?」

  「你們晚上不是吃猴腦嗎?」

  他這話說完我就見孫悟空臉往下一拉,隨即拿指頭在脖子下從左至右做了個劃拉的動作,臥槽,他這是想幹掉范劍!

  這可把我嚇得不輕,我正想把孫猴子從沙發上拎開,范劍卻一臉的吃驚,對著我結結巴巴道:「這……這……明子,你剛有沒有看到這猴子做了一個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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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死期

  「他給自己擦汗呢。」我一把揪著孫悟空後脖子,跟拎了隻貓似的飛快的跑出房門:「范哥您坐會,我把我們家這猴兒弄外頭去,別一會撓著你……」

  拎著孫悟空跑到二樓過道拐角處,瞅了瞅周圍沒別的人,我蹲下身子哭喪著臉對著他道:「猴哥,現在世道不一樣了,都有戶口登記,不能隨手殺人了,您幫幫忙,他就算有得罪的地方您也千萬甭跟他計較,真的,他要死我這我可就麻煩了。」

  孫猴子一臉的不滿:「你小子膽兒挺肥啊,這幾千年來敢拎俺老孫後脖子的你還是獨一份。」

  臥槽,剛才一急居然把這茬給忘了,他該不會打我一頓吧……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道:「猴哥,我這不剛才太慌了麼?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說實話,就您剛才那動作我真怕你一個不高興掏出金箍棒來給他一下子,你說他要死了我上派出所怎麼跟人解釋啊?讓猴兒打死的,誰信吶……」

  「我信啊,我打死的嘛。」

  我:「……」

  「你們這規矩俺老孫可接受不了啊,合著只能人殺猴,不能猴殺人是吧?」

  關於這人權……關於這猴權方面的問題我可沒法跟他解釋:「反正他說話您聽著也不順耳,要不這樣,我看您就別進屋了,晚點等他們走了您再回來,怎麼樣?」

  孫悟空略一沉吟,半晌才點了點頭:「行,反正俺老孫瞧這胖子也不順眼,就依你一次,俺在外頭等著。」

  安排完孫猴子這邊,我這才又回到屋裡,此時工人正為了掛空調給牆壁鑽眼兒呢,整個房間內充斥著鑽頭的聲音,十分嘈雜。

  范劍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啄著煙頭,看那模樣非常緊張,就跟吸毒的似的,見我回屋,他慌忙道:「明子,不管你信不信啊,反正你們家那猴兒啊,我瞧著不對勁,剛才牠那動作絶對不是擦汗,你說這大冬天的擦什麼汗,而且還是隻猴兒……」

  我調整了一下心情,拍了拍手背,道:「嗨,范哥,你還想這事兒呢?我跟你說,你還真有眼光,咱家這猴兒啊還真跟別的猴兒不一樣,我剛不是說了麼,董小亞那準備弄一會所,這猴兒啊,以後得弄舞台上表演節目呢,你說牠都得都上舞台了,那能不接受訓練嗎?這猴兒聰明著呢。」

  「啊!董小亞那演藝會所還能看猴戲呢?」范劍一臉的吃驚,把煙屁在煙灰缸裡掐熄,緩和了一下神情道:「夜場演猴戲這我可聽都沒聽說過,不過照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了,難怪牠剛才的動作那麼怪異,合著是個演員啊……」

  「那可不……」

  我一邊回話一邊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孫悟空這事總算讓我搪塞了過去,哪知我胸口的大石還沒落地,范劍卻站起了身子,只見他一邊朝廁所走一邊對我道:「剛才真是嚇我一大蹦,明子呀,下次這種情況你記得跟人提個醒,別一個不注意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尿都給我嚇出來幾滴。」

  他這不經意的一走,我那剛要放下的心又猛的被懸了起來,臥槽!廁所裡頭還關著李存孝呢。

  我猛的從沙發上彈起來就衝到他跟前,伸著倆胳膊把他攔在了門口:「范哥,您這是要去哪?」

  「還能去哪,上廁所唄。」范劍把我衝旁邊輕輕一推,隨即就準備去擰那門把手,我趕緊攔腰把他抱住,急道:「范哥,要不咱換個地方?這廁所壞了。」

  范劍一臉的奇怪:「壞了?你剛才不還在裡頭蹲坑嗎?」

  一時間我也沒好的託詞,只能道:「是啊,剛才還好好的,但我蹲完坑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下水道給堵了,興許是這兩天上火,大便乾燥。」

  「再乾燥那也不是石頭,拿皮搋子捅捅就好了。」

  范劍這種身材的胖子,跟我這種見天蹲家裡的宅男一比,那就跟肉山似的,壓根不是一個級別,他只是雲淡風輕的揮了揮手,我便被推在了一邊,再想去攔已經攔不住了,這死胖子擰門把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緊張得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廁所門被猛的推了開來,范劍一邊往裡邁腳一邊扭頭對我開玩笑道:「兄弟,你可以啊,在公司你范哥也算有頭有臉,今兒親手給你捅下水道,我跟你說,這事兒你可崩跟外人……」

  他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完,回頭的一瞬間便被廁所裡的場景驚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李存孝嘴裡塞了一條毛巾,渾身被捆得跟粽子似的站在角落裡,旁邊則是拿著電擊棒一臉戒備的趙括……

  「這……這……這怎麼……怎麼回事?」范劍著實被嚇得不輕,說話都不利索:「小……小姜,你……你怎麼還綁架人吶!」

  也是最近騙人騙得多,瞎話都說順嘴了,我也沒理會范劍的問話,對著趙括他們就大罵:「怎麼這麼半天還沒解開?這班兒你們到底還想不想上了?」

  趙括也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壓根沒敢還嘴,范劍聽了個雲山霧罩,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李存孝也是見著外人了,不停的在原地蹦躂,對著范劍『嗚嗚嗚』一通叫喚,我指著他把聲音又提高了八度:「想上班就趕緊自己解開,這都多長時間了,讓你們準備個節目都這麼費勁。」

  我說完話順手就把門給帶了回來,隨即對著范劍道:「范哥,不好意思啊,剛才忘了跟你說了,董小亞那邊場子籌備得急,這都快開業了,我最近忙這個節目忙得頭都大了,您看看,咱這家就這麼大點,又要弄猴戲還得搞這個極限逃脫,嘖!你說我多累啊。」

  「這……這也是節目?」范劍總算緩過點勁,結巴道。

  我點了點頭:「對呀,魔術嘛,極限逃脫術,你在電視裡頭沒看過嗎?就是把一個人捆起來,然後這人得在規定的時間內跑出來,跑不出來就有危險。」

  「見到是見過,不過哪有拿麻繩捆廁所裡頭的呀……」

  「這種表演一般不拘於形式,逃出來就算數,他們也就是排練,正式表演的時候有別的道具。」

  聽我這麼一說,范劍這才釋然,拍著胸口道:「原來如此,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真應該先跟我提個醒,多嚇人吧?你說你這屋,一會猴子比劃個動作要殺我,一會廁所裡捆一大活人,這換誰來不被嚇一跳?」

  范劍一邊埋怨一邊坐回了沙發處,我指了指廁所:「那范哥,這廁所您還上不了?」

  范劍衝我一擺手:「不上了不上了,這尿啊也是被你家那猴子給嚇出來的,結果廁所沒上成又給我嚇回去了,你說這一來一回的多折騰人啊?倒霉催的……」

  我打著哈哈從兜裡掏出煙來給他遞過去一支,道:「都怪我,忘了跟你說了,來,范哥,抽根菸壓壓驚。」

  范劍順手將煙接了過去,我舉著打火機正準備給他點,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卻是楊戩打來的,我接起來也沒敢直接叫他名字,而是假意開玩笑道:「楊總啊,你好,什麼事兒?」

  楊戩在電話那頭明顯沒反應過來,我說完隔了半晌他那邊才回道:「你小子怎麼這麼貧啊?我跟你說,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你那邊給我安排個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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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照片糾紛

  他這種提前報喪的以前可聽都沒聽說過,拿著電話出了房間,我放低了聲音生怕外人聽見:「我說二郎神,您死就死唄,你把人都帶走幹嘛?尤其是那個禰衡,他就一根筋的人,你就不怕他給你捅什麼簍子來?」

  「嗨!我怕什麼。」楊戩一副無所謂的口氣:「人死了家屬受點兒刺激,舉止怪異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看看人家楊戩這邏輯……

  「我這主要是人手不夠,沒家屬到時候看起來就太假了,我又不是野生的,對吧?」楊戩半開著玩笑,道:「對了,你明天要沒事兒的話你也過來湊個人數得了,還能落一頓飯吃,吃不了的到時候打包拿走還能節約兩天伙食呢。」

  「我可不來。」我趕緊從中打住,道:「沒見過奔喪跑事主家裡頭打包的,下館子呢這是……還兩天伙食,不知道的以為我收潲水的呢,臊不臊啊……再說了,孫悟空來了,我哪抽得出空啊?總得在家陪著他吧。」

  「孫悟空!」

  楊戩的聲音明顯一驚:「他怎麼來了?」

  「好像是李靖請過來的救兵,專門收拾那些個不服管教的刺頭。」

  楊戩那頭聽完一陣沉默,隨即我便聽到他跟別人說話:「孫猴子來了,怎麼辦?」

  雷震子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能聽得清楚:「啊!不是吧,你跟他可不怎麼對眼。」

  哪吒:「對啊,要不你先別急著死,咱們緩緩再說?」

  電話那頭烏七八糟的在那議論,我聽得頭疼,對著音筒吼道:「別吵了,急什麼呀急,他過來也就住幾天,你不可能明天死明天埋吧?你總得停個幾天才能下葬吧?到時候處理完了再回來唄。」

  楊戩一聽也是這個理,只聽他嘆了口氣,道:「哎呀,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要住一年呢,我現在沒法術在身,可不是他的對手。」

  我無語:「行了,我這屋裡頭裝空調呢,就不跟你多說了,對了,下次你要再拉人走能不能先給我打個電話支應一聲?我回家找個人都找不著,你說多急吧。」

  楊戩:「我手機不是趕巧沒電了麼……」

  我猛的一跺腳:「你腦子怎麼那麼驢啊,你接根線讓雷震子拽著給手機充電不就成了麼。」

  楊戩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他還能當充電寶使呢……」

  裝完空調,范劍本來說要請我們出去吃飯來著,我藉口準備節目沒跟他一塊兒走,他臨出門的時候還略感失落,對著我一個勁說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我排出時間跟他聚聚,在他眼裡,我現在可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憑別人呼來喝去、無根無底的小庫管,通過我,他很有可能搭上董家的這艘巨輪,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事兒。

  也難得范劍有心,他上次進我屋就知道我家裡頭少塊玻璃,這次過來裝空調居然專門準備了一塊。

  吃晚飯的時候白起、趙括把孫悟空夾在當中間,倆人左右開弓硬是拉著孫悟空聊取經降魔的事兒,雖然他倆之間有隔閡,但孫悟空的故事過於傳奇,作為當事人……當事猴,西遊記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就連我這個自認對取經故事聊熟於心的人都聽得嘖嘖稱奇,白起、趙括居然難得的沒拌嘴。

  兩人一猴兒喝著小賣部裡九塊錢一瓶的二鍋頭愣是吹了一晚上的牛逼,五十六度的白酒直接把齊天大聖醉成了騎人大聖……

  他喝多了騎趙括脖子上,眾所周知猴子是哺乳動物,他又沒穿褲子,那小丁丁就不住的在趙括脖子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看著他倆醉酒之後一臉的快樂,我實在是不太忍心跟趙括說後世有個成語叫胯下之辱,不過要嚴格的說他這還不叫胯下之辱,就他倆貼著這瓷實勁兒我覺得應該叫胯下之物……

  想當年《西遊記》裡孫悟空就因為喝醉了酒才引發一連串的蝴蝶效應,也留下了亂蟠桃大聖偷丹、反天宮諸神捉怪的故事,打小我就認為這猴子的酒品不咋地,結果現在真正接觸以後我才發現――――我小時候真TM一點兒沒猜錯!

  這猢猻喝高了死活要讓我們見識見識他的能耐,只見他一會化為飛鳥滿天翱翔,一會又變作小魚在河邊肆意遨遊,七十二般變化果真是名不虛傳,看得我們一干人等嘖嘖稱奇,孫猴子玩得興起,大叫著:「再……再給你們見……見識……見識俺老孫的金箍棒……」

  我一把將他攔腰抱住,忍不住哭出聲來:「大聖爺爺您快饒了我吧,這是我們村的電杆子,這要是被您折騰壞了我可賠不起……」

  這是無比快樂的一晚,我從來沒想過真實生活中的孫悟空會是這個樣子,因為他是齊天大聖,是我兒時的偶像,在我們的心目中,神,應該是懷瑾握瑜、品尚厚德的,但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所以才忽略神明的本身,他們實際上也是人修煉而來的,除了法力高強,好像在情感上和我們一般無二。

  比如孫悟空,他是齊天大聖、鬥戰聖佛,但他同時也是一隻猴子,他喝酒偷丹、大鬧天宮,這是非常符合猴子天性的,不會因為他法力高強而有所改變。

  第二天孫悟空就起了個大早,也沒和我打了個招呼便拎著李存孝走了,具體去哪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晚我偶然聽說他成佛後一直沒待在西天,而是在下界找了個洞府獨自修行,其實在我看來,修行估計就是個藉口,想必他也是受不了西天極樂世界那些個清規戒律,所以找了個託詞跑下界來逍遙來了。

  一開始我還琢磨著在家好好陪陪他,這倒好,他走了個無聲無息,搞得我今天也不知道幹嘛,正尋思要不要去都江堰參加楊戩的葬禮呢,結果黃英俊卻給我來了個電話。

  「董事長今天會到三聖鄉那邊的工地視察,問你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這人說話那口吻就跟個屍體一樣,永遠是那麼冷冰冰的,跟誰該他錢沒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笑話他名字惹了他不高興,反正他就沒給我甩過好臉色。

  「空倒是有,誒黃秘書,他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這也就隨口一問,想找點話題緩和緩和我倆的關係,其實不管董小亞找我什麼原因我現在肯定都挺樂意去的,不是我拜金,關鍵人家現在是我財神爺,咱家這麼多張嘴可全指望著他那給開伙呢。

  結果我這話剛說完,黃英俊就十分不滿的回道:「董事長找你你就馬上來,問那麼多廢話幹嘛?就你那身份,不是緊趕著往我們董事長跟前湊嗎?好了,就說你來不來吧,我好給董事長回話。」

  嘿!這孫子,怎麼說話呢?

  有錢人就是牛逼,家裡養的狗都這麼盛氣臨人的,這種人我也不慣著他,我給自己點了根菸,慢條斯理的吐著煙圈道:「來肯定得來,估計得晚點。」

  「你一屌絲能有什麼事兒?行吧,大概幾點。」

  我嘿嘿一笑,道:「黃秘書,話可不能這麼說,屌絲也是有正經工作的不是?就是因為掙不到錢,我這不在影樓找一兼職麼?前些日子有一客戶上我們這拍婚紗照來了,結果新郎官兒因為存在感的問題和我發生了一點糾紛,鬧得挺厲害,差點沒打起來,我上午還得把這事兒平咯才能緊趕著到您那去。」

  黃英俊在電話裡頭輕蔑的一笑:「切!也就你們這種身份的人才能因為這點破事跟人吵,不過拍婚紗照這跟存在感有什麼關係嗎?」

  見他上鈎,我立馬一本正經的糾正道:「怎麼沒關係?結婚照需要PS這事兒您知道吧?」

  「知道啊,後期處理嘛,然後呢?」

  我猛的一拍大腿:「然後那新郎官太TM醜了,我實在P不出來,又怕嚇著人,就給他臉上打了個馬賽克。」

  怕他聽不明白,我還專門在後邊加了一句:「黃秘書你別多心,我可不是說你啊。」

  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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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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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三軲轆的勞斯萊斯

  仗勢欺人這情況古往今來都有,黃英俊這種人我都見怪不怪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怪當時我嘴欠,你說好好的我惹他幹嘛?

  給我報了一個時間和地址,也不待我回應黃英俊便掛了電話,看來呀,我跟他這梁子算是結深了。

  看著時間還富裕,我也沒別的事,就坐沙發上看電視,屏幕裡的節目尤為枯燥,拿著遙控板把台換來換去也找不到自己想看的,正在百無聊賴之際,我突然發現我房間裡的床好像不夠了。

  現在屋子裡總共有四張架子床,上下可以住倆人,總共也就能住下八個,雷震子、哪吒、禰衡、白起、呂布、趙括,算上準備搬過來的楊戩也就富裕一個舖位了,萬一這幾天李靖往我這兒再塞人那可就住滿了!

  加床位問題倒不大,關鍵我這地方忒小,也不知道天庭往我這扔人的指標是多少,按穿越條件來看那符合要求的人就多了去了,我這破地方就那麼丁點大,就算把他們全部吊起來掛牆上地方也不夠使啊!

  趙括看我面有難色,在一旁道:「想什麼呢?怎麼愁得跟苦瓜似的。」

  我嘆了口氣,把剛才的想法照實和他說了,趙括一臉的無所謂:「就這點破事兒?那還不好解決。」

  他這話說完我倒是想起來了,趙括雖然坑了趙國四十五萬軍隊,但他那是碰上白起了,甭說他一青茬兒,在戰國,能弄過白起的好像都沒有,所以說長平之敗並不能拿來衡量他的智商,說到出主意,他腦子應該比我好使。

  我猛的從沙發上坐起身子,迫不及待的問道:「臥槽,快給我說說這咋解決。」

  「嗨!這還不好弄,你不是說那個要給咱們解決工作的那董什麼的不特別有錢嗎?」

  我點了點頭:「董小亞?對,他是特別有錢,咱們市的首富嘛。」

  「這不就結了,他一首富找幫工,連住宿都不解決那還搞個屁。」

  這主意出的,難怪他當年搞不過白起:「臥槽,你這不廢話嗎?豬腦子都能想得出來,但我敢把咱們這幫人弄外頭住去?萬一出點事兒怎麼辦。」

  我煩悶的躺回沙發上,點了一顆煙,無語之極,看我不理他了,趙括也知道他自己這主意有多傻,往我跟前一湊,道:「我就知道你要說不行,不過我還真有更好的辦法,你想不想聽聽?」

  我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要說趕緊的,別賣關子。」

  「說可以說,但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剛聽你跟別人說話,今天要出門吧?」

  我點了點頭:「嗯,是啊。」

  趙括嘿嘿一笑:「把我也帶上唄,我就想出去逛逛。」

  他要提別的要求我估計還能答應他,唯獨這個帶出門兒我是真不敢,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雖然感覺趙括這人還不錯,但他有個很致命的毛病,就是這貨特別較真,平時說話還看不出來,但那勁頭一上來,臥槽,勸都勸不住,第一次帶出門他就被那擺殘局的一激,立馬把錢全掏出來了,前天晚上也是,明明沒牙膏了,我還給所有人都提醒,沒牙膏了,廚房那叫辣根兒,不能當牙膏使,別的人都聽了,就他不信,非要拿來漱口,結果漱得兩個耳朵直冒煙兒,他也夠可以的,嗆得鼻涕眼淚直往下流,愣是堅持把口給漱了,把我都嚇傻了,這缺心眼兒的勁頭跟禰衡擱一塊跟孿生兄弟似的……

  「出去逛就算了吧,我今天這事兒挺重要的,帶旁裡人去不太好。」

  「你是不是怕我給你闖禍?」

  他問的這個都是廢話,我肯定怕他闖禍啊,想當年秦國和趙國幹仗,就是因為孝成王選擇相信趙括,最終把防盜門兒給弄丟了,當孝成王想找把菜刀自衛的時候發現菜刀也被趙括給弄丟了,要不是家裡還有個改錐(廉頗)那褲子都被搶沒了,就他這德行誰敢相信他?

  我碼出一臉的為難:「我是真不能帶別人去,你理解一下唄。」

  「得,你要不帶我去的話,那你住房的事兒我也懶得跟你說了,有你求我的時候。」

  趙括說完掛著一臉的不滿起身就走了,看他氣衝衝的模樣我正想要不要安慰他一下,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董小飾打過來的。

  「呵!董大小姐怎麼想起親自給我打電話了。」我接起電話打笑道。

  「我又不是我哥,還專門配個秘書,當然是自己給你打了,對了,剛才你跟黃英俊說什麼了?我怎麼看他氣衝衝的。」

  呃!我說她怎麼給我打電話呢,原來她剛跟黃英俊在一塊。

  我一邊笑一邊把剛才跟黃英俊的對話又複述了一遍,董小飾在電話那頭聽得直樂:「你這張嘴啊,可真夠損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挺高興的,這黃家的人,就應該多氣氣才行。」

  「喲!聽你這意思你們家的內部關係好像不怎麼和諧啊?」

  「誰跟他們一家人啊。」電話那頭董小飾的口氣明顯有些不太高興,只聽她話聲頓了一頓,繼續道:「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對了,今天我哥說中午找你吃飯,你這會在家嗎?我過去接你。」

  「在倒是在家,不過我自己過來得了,我又不是沒車。」

  董小飾聽完就不樂意了:「又是你那個破三輪啊?我哥說上次你去龍之樂找他也騎那破玩意,我們董家好歹也有頭有臉的,你能不能別拿你那破車臊咱們。」

  她一說龍之樂我就想起上次給我三輪打蠟那保安,我噗嗤一笑,道:「三輪怎麼了?我那三輪可剛保養完。」

  「三輪還用得著保養?保養的錢都夠買輛新的了吧?好啦好啦,今天去的地方比較高級,你那破車就先別騎了,我過來接你吧。」董小飾說完便掛了線,我搖著頭嘆了口氣,這董小飾也太沒眼光了,要知道,我這三輪拉的可都是些什麼人物?別的不說,就說趙括和白起,他們可是在一個國家撅著指頭都能數得著的角色,那時候他們出門兒都是有軍隊護送的,這待遇董家再牛逼也撈不著,他們坐我這三輪都跟孫子似的,董小飾居然看不上,說句不好聽的,我這車算什麼?那就是三個軲轆的勞斯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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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敞篷

  估摸著董小飾他們也是一大早就到三聖鄉了,掛了電話不到二十分鐘便有一輛小車停在了我庫房門口。

  臨出門的時候正好白起逛完街回來,看我站在小車旁邊,白起過來跟我打起了招呼:「出門呢?」

  我點了點頭:「對啊,中午有事兒,咦,你一大早的幹嘛去了?起床就沒看見人。」

  「我啊?」白起指了指自己鼻頭:「逛街去了唄,順便還跟人切磋了半天樂器。」

  我打了個哈哈,滿臉的不信:「呵!看不出來,你還懂音樂呢?」

  我倆正說話,董小飾卻從駕駛座上伸著脖子衝白起探了一眼:「咦,這大爺誰呀?」

  「我爺爺。」我一邊說話一邊偷偷踩了白起一腳,白起吃痛,趕緊碼著笑臉附和道:「對,我是他爺爺。」

  「爺爺您好。」董小飾作為千金小姐,她那脾氣對外人可不太好,范劍就被嗆過兩回,但對於我家裡的人她倒是尊敬有加,這跟當時我們救過她有挺大的關係,一聽是我爺爺,董小飾立馬甜甜的叫了白起一聲,她聲音本來就脆生生的,聽得這老頭十分舒服,只見白大爺點了點頭,對我道:「這小妮子長得可真好看,叫什麼名字啊?」

  「董小飾。」

  「啊?懂小事?」白起摳了摳後腦勺:「人小就叫懂小事,這要長開了是不是得改個名叫懂大事啊?」

  我們家有一幫神經病董小飾也不是不知道,畢竟上次他就見過雷震子摳味精吃著玩兒,只見她一臉的哭笑不得:「爺爺您可真幽默……」

  「我們家的人都這德行,你甭搭理他。」

  這白起說話也未免有點太不注意分寸了,幸好之前救過董小飾,換不認識的估計人家聽了一準兒得罵他老不正經,我尷尬的衝董小飾解釋,話剛說完呢,白起卻突然往車窗口一趴,一邊往裡瞅一邊嘟囔:「咦!原來汽車裡頭是這樣的呀,《幼兒認物大全》裡畫得可沒這麼細緻。」

  這也太沒禮貌了,我正想上前把他從車門邊拉開,哪知我都還沒挪步子,白起卻猛的朝後一退,嘴裡還叫喚:「誒!我說小妮子,你這車裡養了個什麼東西?」

  他這一喊把我也給嚇一跳,我拿眼一瞟,居然看到副駕駛的位置躥出來條薩摩,也難怪白起吃驚,這東西《幼兒認物大全》上可沒有,而且我這小村鎮養土狗的多,養薩摩的好像還真沒見過。

  「爺爺別害怕,牠是我兒子,叫貝貝。」董小飾一邊說話一邊拿手梳理著薩摩的白毛,還把薩摩的腦袋掰著跟白起來了個眼對眼:「寶貝兒,快,叫爺爺。」

  白起聽完一腦門子的汗,兩手不停的揮動道:「打住吧,我可沒這樣的孫子……」

  他倆這對話也真夠雷人的,我一拉白起衣袖:「得了,你趕緊上樓去吧,別跟這兒瞎攪和。」

  白起一臉的苦相,對著我小聲道:「這妮子我看起來挺正常啊,怎麼會生出一條狗來?她跟誰生的呀?話說那個犬子犬子該不會是打她這兒來的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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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走了白起,我對著副駕衝董小飾一努嘴:「你這車可是倆座兒的,你們娘倆坐完了我坐哪?你該不會讓我跟車後頭跑吧?」

  董小飾抿嘴一笑,摸了摸那薩摩腦袋:「兒子,趕緊上後頭待著,給他把位置騰出來。」

  她這話我怎麼琢磨著不對味兒啊?這是準備給我騰位置呢還是想收我當兒子啊?

  不情不願的上了車,我碼著個臉道:「要不我還是蹬我那三輪得了。」

  我是真不願意董小飾開她家的車到我庫房來,你說就我麼這一鄉鎮偏遠地帶,老有好車來往真備不住讓人嚼舌根,不清楚的還以為我在外頭給人當小白臉呢……

  也不知道有錢人家是不是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收集豪車,車是代步工具,在我看來,有一輛就足夠了,但眼前這輛奔馳的敞篷轎車已經是我見過董家的第三輛車了,雖然我說不出這輛跑車的型號,但看外形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第一次坐這麼好的車,一時間我有些無所適從,看我一臉的不樂意,董小飾笑道:「怎麼,緊張啊?」

  「廢話。」我沒好氣的道:「我一進這麼小的空間我就憋著難受,感覺空氣都不怎麼流通。」

  其實我這也就是一藉口,可能是因為屌絲情結吧,以往坐黃書河那假賓利我可啥毛病沒有,但換成這輛真奔馳,我不由而然的心升一種卑微的感覺,何況司機還是一女的。

  董小飾無語:「你還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反正路不遠,你就湊合湊合吧。」

  我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湊合不了,我老感覺這裡頭悶得慌,我怕我一會吐你車裡。」

  說著話我就準備下車,董小飾忙一把拽住我胳膊:「哎喲你快別想你那破三輪了,你不要面子我們董家還要面子呢,你跟我們家打交道你多少也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她雖然說得真切,但我還是執意下車,董小飾也沒辦法了,只見她柳眉一豎:「嘿!你這人怎麼犟得跟驢似的?得,不就透不過氣嗎?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你今兒個還真得坐我這車,我把敞篷給你打開,這下你總不悶得慌了吧?」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出,本來想著別難為她,湊合走了,可話到嘴邊我愣是說不出口。

  這大男子主義……

  汽車發動,我倆愣是頂著風雪把敞篷給打開了,雖走得慢,但那感覺要多怪異有多怪異,路過門口小賣部的時候那老闆還衝我直招手:「嘿,小姜,出門啊?這開車的誰呀,這麼漂亮,該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隨口道:「不是我女朋友,是UBER司機……」

  「啊!開這麼好的車出來拉活兒啊,這能找夠油錢不?」

  我噗嗤一笑:「她們開的不是車,是寂寞……」

  董小飾在一旁氣得直擰巴我大腿:「你嘴怎麼這麼損啊,我一好好的大美女讓你都給毀成什麼了?」

  我暗自一笑,這也叫損,那你要知道我跟范劍聊的話題那還不氣死個球了。

  車子七歪八拐的上了大道,天太冷的緣故,董小飾沒敢把車開快了,由於雪太大,不到五分鐘我倆身上就裹滿了雪花,剛一進鄉,正好在路口碰一交警,那交警原本頂著風雪站得筆直的指揮著交通,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到我們身上的一瞬間,他猛的被嚇了一大蹦:「呵!這麼冷的天兒你們也出來裝逼啊?臥槽,晃眼一看我還以為倆雪人在開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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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牛排

  這次是目的地是鄉里正開發的一個樓盤,具體多大我也說不好,不過從樓層來看應該是比較高檔的電梯公寓,我也是奇了怪了,誰跑鄉下來買這種房?房價高交通還不好,那不是倒霉催的嗎?

  工地周圍都打了圍,四處充斥著敲砸的噪音,令人心煩意亂,還是我那庫房住著舒服,空氣好,而且周圍沒什麼人,安靜。

  門口處,黃英俊正捂著一邊耳朵站外頭偏著腦袋打電話,我四下一瞧也沒看到董小亞的影子。

  在我們進入黃英俊視線範圍以內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們,董小飾靠路邊停了車,黃英俊立馬掛了電話幾步躥車跟前。

  「你倆這是幹嘛呢?下雪天開個敞篷。」

  董小飾衝我一努嘴:「還不是因為他,說坐車裡悶得慌。」

  黃英俊皺了皺眉頭對我道:「你什麼意思啊?想讓整個三聖鄉都知道你坐奔馳了是吧?還透不過氣!那要下雨天你不也得把敞篷打開?合著夏天來接你還得專門給你準備一條游泳褲啊?」

  這人就跟話嘮似的在一旁直逼逼,我也沒還嘴,掏出中南海給他遞了一支過去:「抽菸不?」

  「把你那劣質煙拿開,誰抽你這破玩意。」黃英俊也沒伸手來接,而是厭惡的盯了我一眼,隨即對著董小飾道:「你哥在裡頭轉去了,你要不要也進去?」

  董小飾搖了搖頭:「太吵了,我可不想進去,我們就在車裡等他吧。」

  黃英俊也沒再多說,衝著我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進了工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董小飾在一旁道:「看他那死樣子就來氣,他要不會說話我都以為他是個殭屍。」

  我美滋滋的抽了口煙,吐著煙圈道:「在大老闆身邊工作,話少可以理解,口風緊嘛。」

  董小飾聽完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他口風緊?這人可壞著呢,見天兒在他姐面前嚼舌根,吹枕頭風讓我哥罵我,他們那家人,除了有個妹妹黃思萌還能一塊兒玩,別的都沒一個好東西。」

  「什麼,黃思萌也是他們家的?」本來董小飾背著黃英俊說不是我就沒想理會,但一聽說黃思萌那個高冷美女居然也是黃英俊一家的我就不淡定了,你說他們家這基因也怪啊,女的都那麼漂亮,換男的身上怎麼就變了味兒了呢?這黃英俊也真應該上醫院好好檢查檢查,他該不會當時在醫院被護士抱錯了吧……

  聽我說出黃思萌的名字,董小飾也一臉的奇怪:「怎麼,你還認識思萌啊?」

  我點了點頭,把上次黃思萌約見的事情衝她說了,隨即道:「誒!你們董家這麼有錢,那黃思萌怎麼還找了個夜場上班?」

  「她呀,她本來之前就在公司上班兒啊,只不過我哥比較重視平台這一塊,一直想弄個夜店整合資源,後來思萌自告奮勇的去了龍之樂,於其說是上班,不如說是學習,咱們自己這不也要開店了麼,她到時候直接回來就是副總,我哥都安排好了。」

  說到這裡,董小飾頓了頓,小聲道:「思萌跟他姐姐哥哥關係也不好,經常鬧彆扭,我估摸著她出去上班也是為了避開她們。」

  這是別人的家事,我可沒一點兒興趣,抽著煙閒聊了一會,我便看見董小亞便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從工地裡走了出來。

  「都回去吧,我一會還有事,就不耽誤你們工作了。」董小亞一邊摘頭盔一邊衝旁邊的人群揮手致意,隨即一臉驚詫的看著我和董小飾:「這麼冷的天兒你倆也把敞篷開著,不冷啊?」

  我一陣苦笑:「亞哥,您就別提這茬了,從家裡出來到現在,一路上這話我聽了不下十次了……」

  董小亞哈哈大笑:「行,我也懶得問了,反正你們那家子人脾氣一個比一個怪,對了,你到我車上來吧,小飾也過來吧,咱們開一個車去就行了,正好我在路上有話要說。」

  我衝後頭停的那倆輝騰瞅了瞅,苦著臉道:「亞哥,我看我還是坐這車得了,我三輪騎出習慣了,坐汽車不吹風我覺著彆扭……」

  董小亞一時語塞,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好好,你隨意你隨意,不過你要把我妹妹凍感冒了你可要負責。」

  我噗嗤一笑,這責可怎麼負啊?不會是叫我以身相許吧?這情節要放電影裡頭可相當意.淫,網路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迎娶白富美,邁上人生巔峰……

  重新上路,這次要去的地方是城裡,由於董小亞壓根不知道盯著風雪吹大風的痛苦,所以他的車在前頭倒是開得風馳電摯的,這一路下來,連我這騎慣三輪的都被凍得夠嗆。

  「你……你哥……是不是開得……開得有點快啊……」我被大風吹得臉龐跟刀刮似得疼,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我哥這……這是趕著……投胎啊……」

  董小飾可真會說話……

  備受煎熬的終於到了天府國際,這是上次董小飾說要請我吃飯的地兒,但我沒來,停好車,我和董小飾跟倆殭屍似的拿後腳跟顛著地面朝前走,膝蓋都彎不了,董小亞在一旁看得直樂:「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妹妹這造型晃眼一看跟水泥做的似的。」

  他在那沒心沒肺的笑,把董小飾氣得是齜牙咧嘴……

  進了大廳,這種地方肯定都是開了空調的,暖氣朝身上一裹,我總算緩過勁來了,吃飯的地方是酒店頂層的一間西餐廳,這裡的環境對我來說簡直好得沒邊了,由於在頂層的緣故,周圍全是落地的大玻璃,視野非常開闊,在這裡吃飯,能將腳下的都市風情盡收眼底,如果是晚上跟這兒吃飯,那感覺就像是踩著霓虹一樣,逼格相當之高。

  我們四個人魚貫而入,董家應該是這裡的常客,門口的侍應問都沒問,直接把我們領到了一個位置入座,當侍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黃英俊慢條斯理的從錢夾子裡掏出一百塊錢疊了兩個對摺,然後拿食中二指夾著輕輕放侍應手心裡,那侍應微微衝我們一鞠躬,隨即退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感覺非常優雅,還真是讓我這屌絲大開眼界,有錢人真能裝,這逼我給一百分……

  各自坐定,便有場內穿西服的服務生過來招呼,這人在董小亞身旁站得筆直,露出一臉微笑輕聲道:「董先生,菜單之前黃先生都安排好了,需要再過目一下嗎?」

  董小亞衝我一努嘴:「我沒問題,問問那位先生要加點什麼。」

  我連連擺手:「別費那勁了,你點什麼我吃什麼吧。」

  問我幹嘛,我都沒來過這種地方,讓我開口不是丟人現眼麼……

  見我沒問題,服務生立馬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道:「如果菜單沒問題的話那我就按菜單上菜了,對了,幾位的牛排都要幾分熟?」

  董小亞他們七嘴八舌的報了自己對牛排的要求,輪到我的時候我卻犯了難,作為一個屌絲,我可從來沒吃過這玩意兒,見我半天不說話,服務員在一旁輕聲提點:「先生,您要幾分熟的牛排?」

  我一臉的為難,吱吱嗚嗚道:「要說幾分啊……能全熟不?」

  服務員明顯楞了一下,隨即道:「先生以前要沒試過牛排,我建議您點個七至八分熟先適應一下。」

  黃英俊在一旁瞧著我直癟嘴,一臉的嫌棄:「你這人還真怪,吃牛排哪有吃全熟的,這要吃日本料理,生魚片你不得拿鍋裡燴一圈啊?那還吃什麼生魚片,直接點鍋魚湯不得了嗎?」

  他這話我可不樂意聽了,我確實窮,沒見過什麼世面,不過打見面起就一直拿話嗆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我這脾氣本來也不怎麼瞧得起他這種靠親戚發家的人,自然現在不會再給他好臉色,覺著我丟人,那我還真得把這人丟到底,反正臊的是你們董家的臉。

  摸了摸肚子,我對著服務生打了個哈哈道:「我這人腸胃不太好,吃東西沒習慣吃帶血絲兒的,怕竄稀,你就給我來份全熟的,不光全熟,那牛排有多老你給我煎多老,我權當牛肉餅吃了。」

  服務生一看我和黃英俊在那較勁,也為難了,他衝董小亞看了一眼,董小亞笑道:「他是我的貴客,他怎麼說你怎麼做吧。」

  服務生如蒙大赦,點頭退了下去,不多時,菜慢慢就往桌上擺,等上到牛排的時候,我一臉的期待,這玩意我可是頭一回吃,也不知道什麼味兒,等他們仨的牛排上齊了服務生最後才把我那盤子端了出來。

  我舉著個刀叉正準備下手,黃英俊伸脖子衝我那盤牛排一瞅,立即噗嗤一笑,董家兄妹覺著奇怪,朝我那盤子瞧了過去,看完之後倆人笑了個四仰八叉,我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等盤子放到我跟前,差點沒把我鼻子給氣歪。

  董小亞笑得都快岔氣了:「重新給他再上一盤吧,你這端盤牛肉乾給他可怎麼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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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打十個

  這頓飯應該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尷尬的一頓飯,像我這種屌絲壓根適應不了那種細嚼慢嚥的節奏,上菜速度出奇的慢,而且還特別多講究,尤其是用那個刀叉,怎麼使我都不知道,董小飾在一旁教了我半天,結果我切起東西那造型就像是拍著翅膀的老母雞,董小亞最後實在看不下去,讓服務生專門幫我買了雙筷子……

  吃過午飯後董小飾便下樓陪她的狗去了,董小亞也沒離開天府國際的意思,帶著我在別的樓層找了間紅酒莊,一邊喝紅酒一邊抽雪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品味人生。

  不過這種人生我可品味不了,要過一杯白開水,我抽著我那七塊錢包的中南海坐在董小亞的對面開始吞雲吐霧,也不知道黃英俊是因為和我不對盤還是平時他就謹守秘書的本分,他現在坐的位置和我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倒是給我和董小亞創造了更好的聊天環境。

  董小亞這次找我來也就兩件事兒,一是感謝我說服禰衡到他那去上班兒,吃個飯以表謝意;還有一個事兒是跟黃思萌進行工作上的溝通,不過這黃思萌由於上夜班的原因,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能起得來,所以咱們剛才吃飯的時候她沒來。

  「誒!小姜,你平時跟你們家老表待的時間長,他都有些什麼愛好啊?」

  董小亞現在是三句話離不開禰衡,他這也太上心了,不過這樣的反應我一點不奇怪,老人們常說,活的時間越長,對傳統的東西越喜愛,我覺得這點在董小亞身上就表現得特別明顯,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今後的我也會跟他一樣,畢竟,這些東西是咱們傳承了數以千年的玩意兒,隨著我們自身底蘊的積累和對快節奏社會的一種厭倦,對慢節奏生活滋生出嚮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呀?他好像壓根就沒愛好。」

  其實我這話說得有些昧心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愛好?人家禰衡最大的愛好就是罵人,但我總不能照直了說吧?這要讓董小亞知道還以為他有精神病呢。

  「不是吧,人怎麼能沒愛好呢?沒愛好的話,活幾十年那不崩潰啊?」

  往嘴裡灌了口水,我吧嗒了下嘴:「一般人可能會崩潰,但他絶對不會,嘿,我說亞哥,好好的你怎麼想起提這麼一茬了?」

  董小亞將雪茄輕輕擱在煙灰缸上,他這雪茄可抽了有一會了,但煙灰都沒斷,很是奇怪,只見他拿手撐了撐額頭,道:「咱們籌備的那個場子,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我非常重視,今後的王牌就指著禰先生了,我能不上心嗎?他這樣的人性子傲,我在想要不要送點禮物,拉近一下關係。」

  我連連擺手:「他那性格你送什麼都不好使,不過你如果真要心疼他的話,給他買個加厚型的面罩興許還能派上點用場。」

  董小亞一臉茫然:「買那個幹嘛?」

  「他成天跟陽台上站著不動,那臉都TM快凍成面癱了,你買個這個比較靠譜。」其實最靠譜的是給禰衡買金嗓子喉寶……

  我這話本來算開了半截兒玩笑,但董小亞卻聽進去了,一臉驚異:「禰先生沒事兒站陽台上幹嘛?他不冷啊?」

  「怎麼不冷,但這不就是你們這幫讀書人追求的境界麼,什麼叫風花雪夜?我們家老表那種就是,甭管什麼時候、什麼天氣,隨時都得讓那大風吹著,雪花蓋一臉,那叫什麼來著?范兒!就算凍得跟SB似的也不能讓這種感覺消失。」

  「這也不是什麼范,他這種屬於思考,感受大自然在生命周圍的流動,還真是一種境界。」董小亞說完盯著我搖了搖頭:「所以說你倆之間層次差別大呢,你看看人禰先生,出口成章,你呢?出口成髒,差老鼻子遠了。」

  我倆就這麼有一茬沒一茬的聊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一直耗到兩點半,黃思萌才從門口進入我們的視野。

  這大美女一來我就渾身不自在,她總是面若冰霜、不苟言笑,就算現在面對的人是她的姐夫董小亞,她同樣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樣,坐在那裡猶如一個冰雕。

  她跟禰衡倒是挺般配的……

  「小萌,這次新場子開業,你也算回來上班了,作為我們資方委派的副總,其實也就給你掛了個虛銜而已,具體的操作還是讓他們運營方去弄吧,你主要負責監督就行了。」董小亞說到這衝我努了努嘴:「你和小姜上次都見過了,他負責安保方面的工作,你呢,場子裡如果有什麼違規的事兒,就讓他們出面處理,懂我的意思嗎?」

  「好的。」黃思萌略一頷首,道:「具體的工作我知道怎麼去做,不過亞哥,姜隊長的保安部可都沒有身份證,那天我回去想了一下,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這都太不符合大公司的人事制度,萬一有什麼事兒我怕到時候說不清楚。」

  董小亞擺了擺手:「好啦,你不要老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小姜他們的為人我還是能信得過的,而且他們要不來,禰先生也不會來,禰先生不來,你去當主持啊?」

  黃思萌皺了皺眉頭:「主持人倒不難找,這個是可以商權的,興許有更好的呢?」

  董小亞不滿的皺著眉頭:「你找的那些主持人都是夜場的主持人人,禰先生這種不是你想請就能隨便請的,按我說的意思辦就可以了。」

  「行吧,那就聽你的。」看董小亞這麼執著,黃思萌知道多說無益:「對了,我們公司按規定,安保人數以十人為宜,我希望姜隊長不要任人唯親,儘量還是安排一些能做實事的人來,也不要超過這個限額規定,因為人數太多的話會對公司造成多餘的負擔。」

  「人數倒是無所謂。」董小亞一臉的滿不在乎:「小姜要安排就讓他安排,多幾個人也沒啥負擔,只要禰先生能來就成。」

  話說到這,黃思萌就有些不樂意了,她輕輕敲了敲桌面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們一個部門多出幾個閒雜人員,那就多出一份支出,每個部門都這樣,那我們資方還掙什麼錢?」

  「哎呀,多出來的部分我私人來補齊,就咱們新夜場,甭指望掙什麼錢了,我壓根不在意,能運作就成,小姜,沒事,你安排你的人,甭管小萌說的那十個二十個的什麼名額限定,哥養得起,你的主要任務是把禰先生給我弄過來。」

  我嘿嘿一笑:「說到這個名額還真把我給難住了,十個,嘖嘖。」

  黃思萌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稍微有點機會就會拿公司的利益出去做人情,在自己的朋友圈子彰顯彰顯自己現在的能耐,十個還不夠,你要安排幾個呀?」

  我攤著手作出一臉的為難:「倒不是不夠,我是在想這十個人我上哪兒給湊去?」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湊不夠十個?」黃思萌聽我這麼一說估計她也有些意外,畢竟在她們這樣的社會精英眼裡,我這種屌絲應該是想著法占便宜那種。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覺著現在社會這麼和諧,保安隊安排十個人是不是太臃腫了?拿那麼多人來幹嘛?有用的人,隨便安排個兩三個就OK了嘛。」

  「兩三個?」黃思萌一會豎倆指頭一會豎仨指頭的在我面前直晃悠:「姜隊長,你沒做過夜場,說這番話我不怪你,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這個社會遠沒你想像中那麼和諧,雖然咱們新場子有華旭集團作後盾,但場子裡經營的是酒水,喝醉了的客人,思維可跟平時有點不太一樣,鬧點事兒很正常,何況咱們做的是高端商務平台,客人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一旦出點事,可不是兩三個人能鎮得住場面的。」

  董小亞也挺贊同黃思萌這話:「是啊,小姜,人數這個東西你別為我節省,錢我出得起,關鍵是要安全,到時候萬一有人喝醉了鬧事,把我這兒砸了我面子上可過不去,如果你要湊不夠人數,我從公司這邊調。」

  我拍了拍董小亞的手背:「亞哥,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安排的人,以一擋十是絶對沒問題的。」

  就這我都沒敢說實話,真要說動手,甭說呂布這種萬人敵,就算趙括這種那都不是普通人能擋得住的。

  黃思萌明顯不信,只見她露出一臉諂笑:「一個打十個,姜隊長,我聽你這意思你們保安隊個個都是葉問啊?」

  我是真有點受不了這娘們了,合著我一屌絲就不能有點本事,處處質疑,要不是我現在缺錢我還真不想借董小亞這活,心裡不舒服,我說話自然也就沒了先前的好口氣:「黃經理,那你要怎麼才肯信。」

  黃思萌衝董小亞一仰頭:「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也不能聽誰的一面之詞,對吧?如果姜隊長手下的人都那麼有本事,那是騾子是馬,咱們牽出來溜溜?」

  「溜溜就溜溜,你說怎麼溜吧。」

  黃思萌撇了撇嘴:「這可是你說的?那好,我剛好有朋友是省散打隊的,如果姜隊長有信心,咱們約個時間切磋一下?」

  我猛的一拍桌面:「行,說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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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7 00:44:22

第三十二章 切磋

  黃思萌萬萬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雖然我們省不算體育輸出的重點省,但散打王倒是有幾個從我們省出去的,那省散打隊的水平就可想而知了,在黃思萌看來,像我這種身份的屌絲,周圍朋友什麼水平簡直不言而喻,敢一口答應下來只能有兩個原因,要嘛是我找抽,要嘛是我周圍朋友找抽……

  黃思萌雖然對工作極度負責,但畢竟是個女人,而且年齡也不大,她再高冷內心的脾氣和別的同齡女孩相比也強不了多少,既然跟我卯上了,那沒有適當的契機,心裡那口氣一時半會是決然消退不下去的,話不投機,剩下的時間說是工作協調,實際上都是董小亞在安排,黃思萌就沒再跟我說過話。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給楊戩去了個電話,畢竟剛剛跟人約完架,還有五天時間我得領著呂布去省散打隊踢館呢。

  原本想著今天是他的死期,我也沒報什麼希望他能接電話,結果哪知道楊戩還真就接了,只不過手機那頭他聲音壓得非常低,而且聽起來特別沉悶。

  「幹嘛?」

  我估摸著他現在正躲棺材裡接電話呢,也不敢跟他廢話:「你死得可真不是時候,這幾天我又攤上事兒了,你屍體什麼時候埋啊?火葬還是土葬?」

  董小飾原本正專心致志的開著車,結果聽我這麼一說嚇得她差點沒把方向盤給掰下來……

  我這話說得確實有點莫名其妙……

  「後天就下葬了,怎麼啦?」

  「沒什麼,趕緊把人給我弄回來吧,有事兒。」

  說完我就掛了線,剩下董小飾一臉驚慌的盯著我:「曉明哥哥,你剛跟誰打電話呀……」

  我拿手抵住額頭作出一臉消沉:「你不認識,一個死去的朋友。」

  董小飾都要哭了……

  當然,最終我的解釋是朋友之間開玩笑,我要不這麼說恐怕董小飾回去就得瘋……

  路過之前的那個路口,我們居然又碰到了先前的那位交警,也不知道他是沒倒騰班還是已經換過班又回來了,反正還是他跟那路口站著,看我們開著敞篷又回來,他依舊笑了個前仰後翻:「還沒把敞篷關上呢?你們就不怕被凍成冰棍啊?誒!我說就你們這樣的坐飛機是不是也要開窗戶啊?」

  董小飾的車從他身旁飛馳而過的時候氣得我直衝他吐唾沫:「呸!活該你在這罰站。」

  回到家,我也沒留董小飾休息,她現在這情況我覺著她得先去趟醫院買點感冒藥什麼的,就她那身子骨明兒個很可能會感冒。

  在床上補了個覺,都快到飯點兒了白起才把我叫起床,一看飯桌,除了之前買的菜,居然還多出兩道滷菜拼盤,這可新鮮啊,白起身上可沒錢,他這跟哪弄回來的菜呀?

  我有點害怕他又跟上次搶毒販那樣在別人手裡亂拿東西,遲遲不敢動筷子,白起瞧著奇怪,在一旁道:「怎麼了明子?你怎麼不吃啊?」

  我拿筷子敲了敲菜盤子:「這滷菜你買的?」

  白起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啊,咱家這盤子又不會自己長滷肉。」

  我皺了皺眉頭:「你打哪來的錢啊?」

  白起打了個哈哈:「上午我不跟你說了麼,我和別人切磋樂器,今兒下午我又去了,那玩樂器的都玩不過我,我下午在他那吹了倆小時蕭,嘴都快給我吹腫了,臨走的時候他給了我四十塊錢,說我技術好,讓我晚上再去,嘿,我上輩子活著的時候也就拿這個打發時間,沒曾想到你這了居然能靠這個掙錢,所以說啊,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幹嘛都有人賞識。」

  他這話說得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拿紙巾擦了擦嘴,我話都有點說不利索:「吹簫?你……你吹的那個蕭是竹子的還是肉的……」

  白起一臉茫然:「當然是竹子的,怎麼,你們這兒還有肉.蕭?」

  我抹了一把子額頭的汗,想多了想多了……

  見我沒說話,白起摳了摳腦門:「不過我就奇了怪了,怎麼切磋樂器切磋樂器,輸了他還給我錢啊?我跟他又沒賭什麼。」

  我敲了敲碗沿:「行了,別想了,先吃飯,他不是約你晚上再去嗎?吃完飯晚上我跟你一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中午那頓飯吃得我有點傷心欲絶的感覺,雖然看似高檔,實際壓根吃不飽,要我說還是咱們這中餐給力,至少實在,吃得也習慣。

  看我一陣風捲殘雲、狼吞虎嚥,白起在一旁笑道:「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我埋頭扒拉著飯,悶聲點頭:「且不說他這菜味道怎麼樣,最值得欣慰的是我們的白大爺來了沒幾天居然能掙錢了,這點才叫厲害。」

  我這話也就隨口一說,結果我忘了趙括跟白起一直擰巴著呢,聽我開口誇白起,趙括冷聲一哼,飯也不吃了,把碗一扔就回床上躺著。

  他這氣頭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得下去,看得我直頭疼,這李靖也夠討厭的,這麼一對死敵,他也不想想擱我這兒合不合適。

  吃過晚飯,我們也沒別的事,看趙括還在床上生悶氣,我拉起白起就出了門,尋思著讓趙括一個人待會冷靜冷靜。

  這次出門我也沒騎車,就當是運動消食了,悠然自得的走在鄉間小路上,我前所未有的愉悅,自打大神們進入我生活之後,雖然麻煩不斷,但我的世界卻未曾有過的充實,這種感覺比以前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強上千百倍。

  科技高速發展的今天,我們把自己孤零零關在房間了,以為通過網路就可以和全世界對話,其實我們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和正常的人類社會漸行漸遠,手機、電腦成了我們最重要的社交工具,我們面對陌生人的時間遠遠多於自己的親人,也不知道這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悲哀。

  溜躂了半個多鐘頭我倆才逛到白起要去的地方,這次出門我倒是非常意外,沒曾想白起都已經能自己走這麼遠的地方還能找著回去的路了!

  現在的位置是鄉里的一個廣場,緊挨著鄉鎮府沒多遠,這地方非常空曠,一到下午閒逛的人就非常多,尤其是那些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大嬸,這完全就是他們的根據地嘛。

  白起衝著我前方不到二十米的位置努了努嘴,跟獻寶似的對我道:「看到沒,我就是在那跟人切磋樂器的。」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一瞅,差點沒氣吐血,好嘛,難怪這白起吹一下午蕭別人能給他四十塊錢,合著他幫街頭賣藝的人頂了一下午活兒,這TM叫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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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空巢老人

  看白起一臉的洋洋自得,我是一點兒都不想打擊他,不過話說回來,他跟這兒吹一下午別人還能分他四十塊錢,也不知道他這水平有多高,反正應該幫那攤主兒掙了不少。

  「明子,走,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白起一邊說話一邊拉我的衣袖,我苦著臉愣是沒敢朝前挪步子:「白大爺,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得了。」

  看我臨時變卦,他奇道:「這都到地頭了回什麼回?而且下午他就約了我,爽約的話我看不太好吧?」

  我無語:「爽約就爽約,我可跟您丟不起那人,您知道這是幹嘛的嗎?」

  白起露出一臉的茫然:「不就吹個簫嗎?」

  我搖了搖頭:「白大爺,您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們戰國那時候沒有街頭賣藝的嗎?」

  「沒有啊,賣藝什麼意思?」

  我一陣無語,不過這也怪不了他,畢竟他不知道嘛,點了根菸,我抱著膀子耐心的把『賣藝』二字的含義解釋給他聽。

  「哦,原來就討錢的啊。」隔了半晌,白起這才反應過來。

  「對嘍,所以啊,這攤兒下次您就別來了,丟人現眼的。」我說完就想領著他回家,結果這白起愣是不想走,反而對我說:「賣藝的話,算是賣的本事吧?」

  我點點頭:「算是吧。」

  「那賣本事有什麼好丟人的啊?」白起豎起倆指頭,不停的抖來抖去:「我跟你說明子,在我們那時候,受先人恩蔭,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那才丟人,靠本事吃飯,那叫能耐。」

  白起對著我一通數落,我居然無言以對,他這觀點好像一點兒問題沒有,我站在原地一時間亂了方寸,白起在我背後猛的拍了一掌:「走吧,別愣著了,看我給你好好表演表演。」

  跟著白起走到那賣藝人的旁邊,我這才發現現在賣藝的裝備都置備得這麼齊全,只見那個攤主選了人流稍微密集的位置,身旁擺著個便攜的音箱,音箱的接頭插在一個手機上,裡邊正放著一首我沒聽過的音樂伴奏,他一臉陶醉的吹著竹蕭,那感覺居然比一般抱把吉他就開唱的人要好得多,至少聽起來不單調。

  我們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的曲子還沒吹完,晃眼一看這人還算比較專業,見白起來了,他也沒說立馬停了手裡的活兒,而是衝著白起打了個眼色,意思讓白起在原地等會。

  一首曲子本來也就三四分鐘,我們沒等多久他就吹完了,不過蕭這玩意看似優雅,吹起來應該挺累人的,那人緩了一小會勁才對白起道:「喲,白老哥來了。」

  白起眯著眼衝那攤主微微一笑:「楊老弟啊,你下午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你是賣藝的呢?」

  那姓楊的攤主是個半大老頭兒,聽白起這麼一說立馬露出一臉疑惑:「賣藝?誒我說白老哥,您這話怎麼說的啊,我不是賣藝的呀。」

  我衝著他那一套設備努了努嘴:「大爺,就您這行頭還有站的這位置,您說自己個兒不是賣藝的,誰信呢?」

  他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我,摳著腦門兒道:「你又是誰呀……」

  「這是我孫子。」白起替我回了楊老頭一句,隨即拍了拍楊老頭的肩膀道:「楊老弟啊,我剛才還和這小子說呢,賣藝賣的是個本事,不丟人,你下午就應該告訴我,不用藏著掖著的,你看我吹一下午嘴都吹腫了,還以為我這跟你切磋呢,結果變成幫你掙錢了,這性質不一樣你知道嗎?」

  「嗨!您誤會了我的哥哥。」楊老頭拍了拍屁股:「我還真就不是賣藝的,其實啊,我是一退休職工,我老伴兒不走得早麼?就咱們這歲數,誰也不想臨到死咯都沒一個能說上話的人,這廣場跳舞的老太太不挺多麼?我就尋思靠這東西看能不能招蜂引蝶啥的……」

  他這話說完換我尷尬了:「怎麼,合著您弄這麼大一堆傢伙事兒來這是找老伴兒來了?」

  姓楊的老頭抿了抿嘴:「誰說不是呢。」

  「那我爺爺怎麼回家跟我說你還給他四十塊錢吶?」

  聽我這麼一說,楊老頭這才反應過來:「哦!就因為這四十塊錢啊,嗨,你爺爺那水平高,下午跟我這吹半天,不少人來聽,估摸著別人以為我倆在這賣藝,衝我們扔了點錢,開始我聽你爺爺吹簫也聽入迷了,沒注意,等休息的時候我才發現多了七十多塊錢,這不白撿的麼?我就分了一半兒給他,小子,我還真不是賣藝的,你看我這擺碗了嗎?」

  我四下一瞅,還真沒擺,他這行頭雖然像賣藝的,不過這次我好像還真看走眼了。

  「對不住了大爺,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我上前握了握他的手以示歉意,這老頭也沒這麼放在心上,而是對著我道:「不過你今天這麼一提啊我才發現,我之前在這吹老長時間,怎麼就沒人給我錢呢?這說明啥?」

  我也是嘴欠,順嘴兒就答了句:「說明我們家白大爺更像是要飯的……」

  站著聊了一小會,我才知道了楊老頭的背景,他呀,其實就一退休老人,前幾年老太太走了,雖然有一雙兒女,但都沒住一塊兒,這老頭兒一個人待著也沒個說話的人,寂寞難耐,這才購置了套設備,跑廣場來看能不能唱出黃昏戀什麼的。

  看著我和白起站一塊兒有說有笑的,楊老頭居然眼眶有些濕潤,他抽了抽鼻子對我們道:「我是真羡慕你們爺孫倆,一家人能待一塊兒,這才叫親情,血濃於水,回頭在看看我家那倆崽子,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我親生的,都說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但我是一點都沒感受出來,甭說平時了,就是逢年過節我都看不到他們人影兒。」

  楊老頭有些頽然的坐在音箱上,失落的繼續說道:「哎,我已經老了,是老朽了,我要能感受到哪怕一丁點子孫後輩的生命在周圍流動的氣息,我又怎麼會自己一個人推著個小車拉著音箱來找什麼二度夕陽紅啊……」

  我萬萬沒想到老頭突然說這麼一番話,這讓我瞬間鼻子感覺酸酸的,在體悟他孤獨的同時讓我不免想起我這幾年漸漸疏遠的父母,在他們的世界裡,是不是也有著和楊老頭相同的感受?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我和楊老頭都不說話了,白起一見這情形,趕忙打了個哈哈,道:「行了,好好的聊這些不開心的話題幹嘛,楊老弟啊,你不是一個人待著無聊嗎?以後啊,隔三差五的我就把我們家這小子拎來看你吹簫。」

  白起這話我怎麼聽都覺得彆扭,這是不是有點污啊?

  「對,不提不開心的。」楊老頭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子:「咱們玩自己的,對了白老哥,您這蕭吹得這麼好,你家這小子耳濡目染的應該水平也不低吧。」

  我尷尬一笑:「吹這玩意兒我可不在行……」

  「哦!」楊老頭有些意外:「那你吹什麼在行?」

  我摸了摸肚子,哈哈大笑:「我吹牛比較在行……」

  兩個老頭聽完直樂,楊老頭對著我道:「你小子,還挺貧的,說實話,你要沒事兒的時候還真可以跟你爺爺多學學,他把這蕭啊,都吹神了。」

  「我和他個有千秋吧。」我噗嗤一笑:「我吹牛也挺神的……」

  氣氛終於緩和過來,楊老頭一邊把竹蕭遞到白起手中一邊對著我道:「你爺爺還真厲害,他吹出來的東西很有感覺,你能夠體會到一種意境,他的音樂好像能夠營造出一幅畫面一樣,你閉著眼睛去聽,那畫面就像是擺在你的面前,身臨其境。」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興趣十足,我知道的白起,是殺人無數、戰無不勝的殺神,但我從來沒想過,這樣一個人,居然還能把音樂玩得團團轉。

  楊老頭在手機裡翻找了片刻,隨即對我道:「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我發現你爺爺的蕭聲很有一股如臨大敵的感覺,而且時而又透露出對那麼絲馬革裹屍的覺悟和對生命的感嘆,集蕭颯、孤傲、感悟於一身,所以呀,我專門給他準備了個伴奏,你好好聽聽。」

  楊老頭一邊說話一邊按下了播放鍵,一時間,音箱裡猛的鼓聲轟鳴,氣勢十足,白起閉著雙眼開始醞釀情感,周圍原本有一些零散的人來回走動,不過酣暢淋漓的鼓聲響起的一瞬間,不少人都開始朝我們這邊瞅。

  鼓聲之後便有古箏響起,這個彈古箏的應該也是大師,那聲音如篆如刻,簡直入木三分,古箏之後,白起的蕭聲突然融入進伴奏中,這一入耳,簡直堪稱驚艷,這是我認識的那個殺神白起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音樂大家啊!

  蕭聲的綿長婉轉營造出一種悲涼的氣勢,如果前面的鼓聲讓人聽完有著『躍馬催征戰鼓響』的豪情,那白起的蕭聲,完全可以說營造出了一股『長風破浪正當時』的飄灑!

  我完全沉醉在白起的蕭聲中,有點不可自拔的感覺,白起的蕭聲跟我們往常聽到的完全不一樣,他的悲傷,不是刻意去營造的悲傷,而且讓人能夠真正感受到的悲傷,他這感覺從哪裡來的?簡直驚為天人。

  平時不怎麼愛聽歌的我不知覺得就沉侵到了白起的音樂中,正陶醉呢,突然有人在後邊戳我腰眼,你說我聽歌聽得好好的,誰這麼不識相偏偏在這時候打斷我?

  一臉不滿的轉過身,我背後正站了一胖一瘦倆老太太,看她們的穿著打扮,這應該是旁邊跳廣場舞的。

  她們都上了歲數,我也不好發脾氣:「嬸兒,有事兒嗎?」

  其中一個瘦瘦的老太太小聲道:「小夥子,你跟吹簫那老頭站那麼近,你是不是認識他?」

  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心裡尋思這老太太問這幹嘛?難不成他是白起的粉絲!正想著她們問我的目的,那老太太突然老臉一紅,扭忸怩妮的感覺像是個小姑娘,只見她頭一偏,不說話了。

  我心生奇怪:「嬸兒,您這是幾個意思啊?」

  她不說話她旁邊那胖老太太也急了,這胖大媽猛的一抽瘦大媽的胳膊,氣道:「嘿!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先前的氣勢都上哪去了?」

  他倆這對話我是越聽越糊塗,見我一臉的茫然,那胖老太太衝我嘿嘿一笑,道:「其實也沒別的事兒,我們就想問問,這老頭兒家裡的老太太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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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碰頭會

  這胖老太太可真會聊天,我要是白起的孫子這會恐怕得把她掛樹上當沙袋練左右鞭腿,前提是我得能摟得動她才行……

  就沒她這麼問話的!

  我憋著怒氣跟她倆聊了一小會才明白過來,原來那瘦瘦的老太太情況跟楊大爺無比相似,趕巧了被白起的蕭聲吸引,這才跑過來打聽白起是不是也是獨身……

  沒曾想白起這麼一吹居然吹出粉絲來了,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早知道我讀什麼書啊,最後落了個四處打零工的下場,以後有兒子了我一準兒讓他學音樂,到處當老王,別人是桃李滿天下,我們來個子孫滿天下……

  跟TM捐精似的……

  今天晚飯一行,讓我不禁對家裡的大神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們在世的時候人們只注意到他們頭頂最重要的那層光環,卻忽略了他們生活當中的那些個愛好,就說禰衡吧,歷史記載這貨打出現起就到處找工作到處罵人,除了大肆宣揚他寧折不屈的精神外對他的才學倒是沒有過多的粉飾,給人感覺這人其實就是一超級噴子,讓世人忘了他其實還有一個文不加點的典故。

  像這樣的例子簡直不勝枚舉,比如那個宋徽宗趙佶,說起來人家是皇帝,但同時他也是個牛逼的書法家,又或者明熹宗朱由校,可能很多人不百度的話壓根不知道這人實際是個木匠……

  能到我這來的名人,基本都是有很高歷史地位的,這樣的人平日除了本職工作,肯定有別的愛好,他們通常都比較有錢,而且比較閒,那愛好基本都是專業級的老師在教,水平肯定不言而喻了。

  看來回去還得問問趙括、呂布他們有沒別的本事,光當保安的話是真有些屈才了,他們要能拿手藝多掙點錢也算是幫我減輕負擔了不是?

  白起和楊老頭今兒晚上也是玩得夠盡興的,臨走的時候他倆還約定明天繼續,介於楊老頭家裡子女不怎麼管他,白起覺著挺可憐,最後還擅自幫我做了個決定,讓楊老頭認我當半個孫子……

  這進度也太快了,說唐突一點不過份,但看楊老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又不忍心讓他失望,反正當這孫子也沒什麼損失,又不要我養他,而且偶爾來聽聽這老頭吹簫也是一種享受,既然白起開了口,我也就答應了下來。

  回家的路上,白起拿著五十塊錢零錢自得滿滿,今晚上他跟楊老頭又有一百塊錢進賬……

  轉眼就是四天過去了,這幾天白起每天都會去找楊老頭玩音樂,偶爾還帶點滷菜什麼的回來,生活過得可以說是相當愜意,不過我卻發現了個問題,雖然咱們這段時間伙食上去了,但趙括好像很不爽。

  他跟白起可不對盤,白起越是活得滋潤,對他的打擊也就越大,也難怪,他上輩子就不如白起,復活了還得被壓一頭,換誰來心裡都不是滋味,我本來想好好跟他談一次心,但他這人有時候挺倔的,沒合適的切入點恐怕得適得其反。

  都第四天的夜裡了,楊戩才領著一幫子人有說有笑的回來,幾天沒見,雷震子、哪吒、禰衡倒還沒什麼變化,唯獨那個呂布,我左看右看好像都比之前胖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那軍大衣穿他身上是越來越不合體了。

  把楊戩睡覺得地方安排妥貼,我招呼著大傢伙過來開了一個碰頭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有兩個,一是給大家派工作,先前本來已經劃分好了,禰衡當主持,哪吒上台表演武術,這算倆演員,雷震子、趙括當保安,白起守夜,之前的劃分大家也認可了,沒意見,但呂布和楊戩是後來的,別人都幹活,他倆也不能閒著,我得給他們也安排個事兒才行。

  一說到當保安,楊戩便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堂堂二郎神怎麼能去當保安,換一個換一個。」

  我露出一臉的為難:「換什麼呀?我的權利也就只能安排幾個保安,別的位置且不說能不能安排人,關鍵你在那場子裡除了保安還能幹點啥?」

  「他們就不要醫生嗎?」

  我讓他氣得直樂:「真新鮮,哪個夜場還專門安排個醫生?沒這樣的,而且你不是獸醫嗎?這專業也不對口啊。」

  楊戩拍了拍胸脯:「那有什麼,我可以學啊,獸醫科轉婦科還是挺快的,你想想,夜場是什麼地方?煙花柳巷,那些個女孩指不定跟客人之間就有點什麼,私生活不檢點很正常,安排個醫生,我覺得挺合理。」

  他這話說話趙括、雷震子連忙附合道:「對,合理合理,我覺得我也可以學。」

  我舉著倆胳膊讓他們別說話:「行了,討論這個就沒意思,我就壓根沒見過哪個夜場還專門蹲個婦科醫生的,位置只能是保安。」

  楊戩搖了搖頭:「如果是保安的話那我就不去了,保安才掙幾個錢,要不你出錢開個寵物醫院,我一準兒給你弄得好好的,」

  我無語:「還開寵物醫院呢,我要有那閒錢還用你們出去打工掙錢?直接把你們供起來不就行了嗎?得了,你就湊合湊合吧,反正時間也不長,大家都要去,多熱鬧,對吧?就當玩去了。」

  楊戩還是不同意,我又勸了老半天,這貨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結果沒辦法,他不想去我也不能拖著他去,只能先把他放在一邊,看適當的時候再勸勸,反正現在離開業還有段時間。

  聊完楊戩的事兒,等我把頭轉向呂布的時候,這貨只是嘿嘿一笑,說了兩個字。

  「不去。」

  嘿!今兒個是怎麼了,都跟我唱對台戲。

  「你又怎麼回事?你也想當婦科醫生?」

  呂布搖了搖頭:「我上輩子一生都馳騁沙場,最後呢?縊死白門樓,連我的貂蟬我都沒能保護好她,我是生無所戀,你就別管我了。」

  這呂布怎麼腦子有點軸啊?他這邏輯好像有問題:「不是,大哥,您生無所戀是一回事,就算您混天度日,你也得吃飯啊?大家都出門掙錢了,全來養活你,您覺著這合適嗎?」

  呂布搖了搖頭:「不合適。」

  我一拍大腿:「這不就結了嗎?你都知道不合適,那還不出門掙錢去?就算你要消沉,那你也得吃飽了才消沉,對吧?」

  這次呂布倒是點了點頭:「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看呂布這反應,我暗自慶幸他比起楊戩還是比較明事理的,結果還沒開心起來,呂布突然兀自一笑,道:「但是我還是不去。」

  他要不是長得高我夠不著,我忒TM想拿大耳刮子抽他……

  好好的碰頭會,第一個環節愣是沒討論下來,兩個臭石頭打死不願意上班,這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也得虧白起懂事兒,在一邊勸說道:「行了,上班兒的事兒咱們再議吧,先把今天碰頭會開完,明子不是說有兩個環節嗎?還有個什麼事啊?」

  我運了運氣平息了一下心情,點了根菸道:「還有一個事兒就是明兒個我們約了散打隊的切磋交流,說好的是打三場,也就是說咱們明天得去三個人,就我這樣的肯定打不了,咱們合計合計派哪三個人出戰?」

  「這散打是個什麼東西?」趙括率先開口問了這個問題,一群人也是饒有興緻的看著我,我正準備跟他們說個大概,楊戩猛的在一旁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散打比賽我經常看,我還是武僧一龍的粉絲呢。」

  「哦!和尚也參加這種世俗的什麼比賽呀?」呂布這時候興緻也來了,在一旁問道。

  楊戩點了點頭:「對呀,其實我本身對擂台比賽沒什麼興趣,不過看了一龍的比賽我就覺著特別好玩了,這人簡直就是出家人裡的奇葩。」

  嚯!他這一說,滿屋子的人都好奇起來,白起在一旁道:「怎麼個奇葩,你趕緊說說。」

  「對我們這些戰場廝殺過的人來說,這散打就跟小孩子打架差不多,不過這個一龍特別好玩,他平時比賽倒沒什麼趣味,但他老在擂台上犯軸,一旦那勁頭兒上來了,呵,你們是沒見過,打架的時候自己拿腦門子硬戳別人拳頭,你們說厲害不厲害?」

  楊戩這話聽得一屋子人驚呼連連:「還有這樣的人呢?厲害厲害,然後呢?」

  楊戩嘿嘿一笑:「還有什麼然後,讓人給幹挺屍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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