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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7 00:44:22

第三十五章 意外

  商量了老半天,最後的出場陣容我都很意外,現在正值當打之年的首當其衝肯定是趙括,而且這次他還是主動請纓,我尋思了一下,估計也是他最近被白起壓得太厲害,太渴望能做一件事情來讓自己揚眉吐氣一次了。

  第二個要去的自然是呂布,其實我最早提出讓他參加的時候他是拒絶的,但這讓我無比火大,我挑唆著眾人不住的說長道短,說你長這麼高個頭兒,啥也不幹還吃那麼多,大傢伙都賺錢養你,這太過分了。

  群情激奮的一通說,呂布直接被打成了反派,可能出於愧疚,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答應了下來,不過他提了一個條件,這是他第一次出面幫我平事兒,但也是最後一次。

  至於最後的那個名額,楊戩和雷震子明顯是最佳人選,這樣我們的隊伍看起來就比較自然,起碼這樣一支隊伍更像保安嘛。

  但我首先排除了雷震子,除了抗擊打能力這貨好像打架就剩個電人的招數了,他要在擂台上腦子犯軸把人給電了我怎麼跟人解釋?就沒見過散打擂台上帶電棍的。

  又不是拍周星馳的《漫畫威龍》……

  剛才一聊到散打楊戩是滔滔不絶,現在讓他上場他就開始推三阻四了,我好話說盡他都不去,說什麼他在棺材裡躺好幾天,現在得好好休息休息,把我給氣得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而且他跟呂布還不一樣,呂布這樣的拿伙食這個藉口一卡他還能就範,楊戩根本不可能吃這套,人家前幾天還借給我四千塊錢呢……

  現在上擂台看起來自然點的就剩個禰衡了,可偏偏這貨是個書呆子,他求我去我還不敢讓他去呢,別一會他從三國穿到現代,來了沒幾天打次擂台又穿回去了……

  「哎!」白起嘆了口氣,從人堆裡鑽了出來道:「看來還是只有我出馬了。」

  「你!」我上下衝他一打量,就他這造型,那皮膚皺得跟沙皮犬似的,脫了上衣往那一杵那滿身的褶子就像是一顆能移動的樹,雖然我知道他打架很厲害,但關鍵對方誰敢跟他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帶他去訛人呢……

  「你就算了吧,你去了也沒人敢跟你動手。」我也是被他們弄得暈頭轉向的,平時覺著這幫子人一個比一個牛逼,結果到了關鍵時刻能用得上的一個沒有,這算什麼事兒?

  白起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你是怕我打不過那幫小子?」

  我皺著眉頭:「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關鍵人家不敢跟您打您知道嗎?就您這外貌,在我們這也差不多該給人地府還回去了,誰打你,那不是缺心眼嗎……」

  楊戩在旁邊聽得噗嗤一笑:「明子,我發現你這腦子也是不拐彎的,他要去你就帶他去唄。」

  我拿手一指白起對著楊戩道:「不是,二郎神,我剛才那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嗎?他和誰打?」

  楊戩嘆了口氣:「我看你腦子是讓水泥給堵了,你們約的是打三場,對不對?」

  我點著頭回道:「對呀,怎麼了?」

  楊戩拿指頭直戳我腦門:「那打三場肯定是三打二勝啊,趙括和呂布贏兩場,白起還用跟人動手嗎?他就湊個人數,懂不懂?」

  他把話一挑明我這才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腦門兒:「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打擂台的事兒總算是定下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把昨晚上的剩飯摳巴摳巴熬了鍋粥,又熱了些剩菜便坐沙發上等大神們起床吃飯。

  結果我在沙發上點著煙抽了沒兩口,突然發現有個大問題,雖然家裡現在能住下這麼多人,但我這空間也太擠了,平時大家坐著都還看不出來,稍微有兩個人在屋裡逛上逛下的就有點經不住折騰了。

  接著要來的人怎麼安排?

  聽李靖的意思,後邊的人肯定還有不少,到時候怎麼辦?不能一到睡覺得時候全拿衣架掛屋外頭去吧?

  思慮至此,本來好好的心情突然就被現實打了個稀碎。

  心情煩悶的坐沙發上想辦法,呂布這時候率先起了床,他個頭兒大,穿衣服的時候屁股懟了兩下床板,這動作把我嚇得差點沒把過濾嘴給吞了……我看那床好像差點讓他給坐塌了……

  就他那體格,摔下來肯定沒事,但床要壞了的話那可得掏銀子買新的,現在本來就是一分錢掰開來花的時候,我可經不起折騰。

  「起這麼早?」呂布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下床後做了個擴胸運動,完了直接往廁所走,我把煙頭按煙灰缸裡掐熄了,道:「呂哥,您下次下床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輕點?這床二百多塊錢呢。」

  呂布衝我撇了撇嘴:「就你這破床早該換了,晚上翻身都不敢翻,怕睡塌了掉下來把白起給壓沒了,要我說你換點材質好的,別一天到晚的睡個覺都提心吊膽,而且我發現到你這來了以後我反倒變矮了。」

  他這話可說得莫名其妙的,我摳了摳腦門兒琢磨他的意思:「矮了?怎麼,你還縮水呢?」

  呂布噗嗤一笑:「縮個屁,這床太短了,我只能撅著睡,背都睡馱了……」

  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在那瞎扯,他嗓門挺大,別的人也沒法兒睡了,三三兩兩開始起床,我見他們都起來了,便把熬好的粥端了出來。

  一群人都過來拿碗乘粥,我也舉著個碗準備開吃,不過還沒動筷子,突然發現今早上氣氛好像不大對。

  這幫人都沒洗漱就過來吃飯了!

  「你們今天早上怎麼回事?怎麼臉都不洗?」我心生奇怪,剛一開口白起就在一旁道:「我們還想洗呢,但廁所讓人給占了,有什麼辦法?」

  衝廁所望瞭望,我奇道:「誰在廁所裡呀?」

  「趙括唄。」白起說完便埋頭喝粥,也不理我,我起身走到廁所門口,敲了敲門道:「趙括,是你在你邊嗎?」

  「是……是我……」廁所裡的回應正是趙括,不過聽他那聲音,感覺好像非常痛苦一樣。

  「你是在裡頭睡著了嗎?怎麼半天不出來?」

  我這話本來還在開玩笑呢,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可讓我一點兒都笑不出來了:

  「我……我拉肚子,今……今天的擂台我怕是……我怕是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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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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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扣車風波

  這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炸得我直接楞在原地,他居然去不了了……

  要知道,昨天那陣容是大家相互妥協,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趙括不去,他那班兒誰來頂?

  「不是,你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我無語到了極點,正不知所措呢,廁所門突然開了,趙括一臉蒼白的扶著門框,有氣無力的說:「明子,我也想去啊,但天有不測風雲,我哪知道會這樣……」

  我猛的一跺腳:「那咋辦啊?我們少個人啊?」

  「誰說少個人?」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話,我扭頭一看,說話的人居然是楊戩……

  我兩眼放光,興奮道:「怎麼?你想通了要跟我們一道去?」

  楊戩搖了搖頭,只見他揪了揪哪吒的髮髻,道:「我去幹嘛,我說的是他。」

  原本剛剛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間又被撲滅,我苦著臉道:「他去幹嘛?就他這個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呂布拎了根凳子呢……再說了,人家也沒兒童組。」

  這楊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讓我帶哪吒去,他要去的話誰會跟他一小孩兒動手?這不搞笑嗎?而且真要帶去了還不知道黃思萌會怎麼擠兌我呢。

  哦,合著你姜曉明湊不夠人,連小孩都帶來了?

  這不扯淡嗎……

  「說什麼呢?」哪吒一聽我管他叫兒童,立馬不樂意了,碼著個臉把飯碗朝自己跟前重重一拍:「你看我像兒童?」

  本來大家都端著碗吃飯呢,聽他這麼一問,全都饒有興緻的看著他,不約而同的點起了頭,雷震子在一旁笑得都快岔氣了:「你長得還沒凳子高呢,你覺著呢……」

  哪吒氣得臉色瞬間便成了豬肝色,眼瞅著站起身子要和雷震子扯皮,楊戩卻適逢其會的拽了拽哪吒衣袖。

  「行了,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放下碗筷,楊戩衝我道:「明子,我是真不知道就這腦子天庭怎麼放心把這麼多大神放在你這兒,要我說,你今天帶誰去都沒帶三兒去靠譜。」

  他這話說得我一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呢?」

  楊戩衝哪吒努了努嘴:「你瞧我們家三兒這模樣,看起來不就像個小孩嗎?他要去了,你就讓他第一個打,甭管對手是大人還是小孩,先拎過來打一頓,他要贏了估計後邊兒兩場都不用打了,小孩都這麼厲害,大人還用說嗎?這叫什麼?這就叫敲山震虎!」

  楊戩說完還不忘衝哪吒仰了仰脖子:「對不對,三兒,咱們有仙氣附體,這凡間,誰是我們的對手。」

  哪吒贊同道:「就是就是。」

  他倆說得理直氣壯,我都無語了,還凡間無敵,上次讓李存孝1V4被打得跟狗似的……

  雖然我心裡一百個不樂意,不過楊戩這話其實也是很在理的,讓我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讓哪吒跟著一塊去了。

  忙完庫房的事兒,九點半我就領著呂布、白起、哪吒三人出了門兒,今天約好的碰頭時間是十點,我這會出發的話到地頭基本剛剛好。

  呂佈個頭太大,他一個人坐後座都嫌擠得慌,剩下倆人怎麼也坐不下去,實在沒辦法,我只能讓他坐最下邊,然後懷裡抱個白起,而白起呢,懷裡再抱個哪吒……

  這造型簡直逆了天了,我長這麼大還打頭一回看到有這麼坐三輪的,車都還沒開出三聖鄉呢,周圍就有不少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快看,印度人。」

  我印你大爺……

  就這麼在世人不解而又疑惑的目光下,我們雄赳赳、氣昂昂,風馳電摯的進了城。

  不過進城歸進城,現在可是上午,這個時間段一環以內是不讓跑三輪的,但我之前沒這經驗,哪知道啊?

  正轟著油門往體院趕呢,結果剛進一環便有交警衝我們招手,我照他的意思在路邊停了車,白大帽過來先衝我們上下一打量,隨即碼著臉對我道:「這車你的?」

  我點了點頭:「對呀,怎麼了警察叔叔。」

  「你不知道一環不讓跑三輪嗎?」

  我搖著頭:「不知道啊,咱們市還有這規定呢?」

  「多新鮮。」交警拿手一指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咱們這是省會市,你自己好好看看,周圍有跑三輪嗎?」

  我四下一打量,還真沒有:「那……那咋辦啊?」

  交警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本,拿筆一邊在上面飛快的書寫一邊道:「還能怎麼辦?按咱們市的道路安全管理條例,罰款一百……」

  交警話還沒說完白起便從軍大衣裡掏出一百塊錢,他這錢都是這幾天在廣場和那楊老頭『切磋』弄回來的,全是零錢,看著老大一把,只見他把錢揉成一團往交警面前一塞,道:「行了,這是一百,你好好點點,沒別的事兒我們就走了,還趕時間呢。」

  白起說完便拉著我要走,交警雖然被他這舉動弄得有點懵逼,不過一眨巴眼的功夫他就反應了過來,把錢塞回給我們,這次交警可就有點兒生氣了:「你家這老爺子幾個意思?我們這不接受私下處理,還有,我剛才話沒說完呢,罰款一百,車輛暫扣,去分局處理吧。」

  他這話可把我嚇一跳,罰款就罰款,他居然還要扣車,我這破車也沒登記,去了交警隊哪還能贖得回來?

  我一把拉住交警的胳膊,急道:「警察叔叔,我錯了,我下次再不敢了,罰款我認了,這車不扣成嗎?」

  交警搖了搖頭:「小夥子,扣車是管理規定,這可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誰讓你騎一環來了呢?沒事兒,車先扣下,你去分局處理完就能贖回去,我們又不要你這車,對吧。」

  他越是不通融我越緊張,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我想起他剛才說我是因為『騎車』所以才被處罰,他這話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沒迴旋的餘地,但我車裡坐的那是普通人嗎?

  思慮至此,我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警察叔叔,您剛才說,我是因為什麼要被罰來著?」

  交警奇道:「我剛才不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違反道路安全管理條例,在一環內行駛三輪車。」

  我一拍手掌:「那就成了,我沒違反這規定,這三輪啊,我壓根就不是騎過來的。」

  交警面容一肅:「小夥子,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沒意思了啊,我剛剛明明看到你載著他們三個騎的這車,你還跟我狡辯什麼啊?那你告訴我,這車你不是騎到一環上來的,那是怎麼來的吧?飛過來的?」

  我嘿嘿一笑:「飛是飛不過來,不過我這車是我們扛過來的。」

  交警被我這話逗得噗嗤一笑:「嘿!有點意思啊,還扛過來的,唱大戲呢?小夥子,我不開玩笑的說,你們要能當我面兒把這車扛走,我不光不扣你的車,就衝今天能開這麼大一眼界,我還倒給你五十門票錢呢,吹牛不是你這麼吹的,你這車是摩托改的吧?加後頭的車斗,我不跟你多算,少說三四百斤,你還扛過來,嘖嘖!有這本事你還騎什麼三輪啊?直接參加奧運會舉重得了。」

  他這話可是正中我的下懷,我笑道:「警察叔叔,這話可是你說的啊。」

  交警一愣眼:「是我說的,你要能扛走我就當今天啥都沒看到。」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衝呂布打了個眼色,先前的對話他都聽著呢,心裡自然是一清二楚,看我給他提醒,呂布也沒廢話,兩隻大手一張,從後頭一把就將三輪的車斗給抱了起來,那三輪雖然死沉死沉的,但抱它的人可是三國第一猛將呂布,力大無窮可不是空穴來風。

  這交警今天也是倒了霉了,本來還尋思著看我們的笑話,結果哪知道我們還真就有人能把三輪給扛起來,嚇得他大冬天的汗水直流……

  「這……你們……臥槽……」交警瞬間凌亂,話都說不利索,最後居然爆了個粗口,真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遞給我:「你們是國家舉重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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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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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擂台(上)

  在交警的注視下,呂布愣是扛著電三輪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離別時,我還還聽那交警在屁股後頭念叨:「從警十餘載,天天看人騎車,今天居然看了次車騎人……」

  一路徒步走了約莫百來米,呂布才甕聲甕氣的問道:「這玩意挺沉的,咱這要抗多長時間啊?」

  四周全是圍觀群眾,嚇得我渾身直冒冷汗,一瞅四周沒交警了,我猛的一跺腳:「趕緊放下來吧,再TM不放明天我們就上新聞頭條了……」

  不過也多虧那交警攔了我們一次,讓我知道一環以內不讓騎三輪的交通法規,有了前車之鑒,後面的路我都全撿的小道騎,儘量避開了有交警的大路口,就這麼折騰的饒了大半天,總算到了體院。

  其實散打隊的地址我有,不過黃思萌估計是怕我找不到地方,隔著大老遠就看她在體院門口等我。

  「喲!這麼大冷的天你在外面站著幹嘛?」

  「姜隊長,你這人時間觀念是不是有問題?你看看錶,這都遲到十分鐘了。」黃思萌不滿的戳了戳自己的手錶,隨即道:「咦,你們這三輪怎麼進的一環?」

  可能因為上次就見過面,白起也是看她臉熟,在旁邊回道:「我們扛進來的。」

  他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開玩笑呢,但這黃思萌本身就不苟言笑,而且我們還遲了到,那心裡自然是一萬個不爽,現在白起在旁裡說這麼一句,黃思萌瞬間就爆發了,只見她柳眉一豎:「嘿,你這大爺都多大歲數了,說話還這麼沒譜,老不正經。」

  看他生氣,我也覺著理虧:「好啦好啦,我的錯我的錯,本來掐好時間的,哪知道半道上出個問題,都怪我,怪我。」

  黃思萌也不想跟我廢話,她擺了擺手,道:「行了,現在道歉有什麼用?遲都遲到了,你的隊員呢,他們什麼時候到?」

  這話問得奇怪,我拿手衝白起他們一指:「這不都到齊了嗎?」

  「他們!」黃思萌嚇得差點沒蹦起來:「不是,姜隊長,你別跟我開這玩笑,他們不是你的親友團嗎?」

  我咧嘴一笑:「還親友團呢,我上哪兒整那個去,這就是我保安隊的隊員們。」

  看著我這次帶出來的陣容,黃思萌是徹底的怒了:「姜隊長,你別以為有亞哥給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我可不吃那一套,你看看你帶的都是些什麼人?老頭、小孩兒,你這是來觀光還是來打擂台的?就這大高個稍微靠譜點兒,體重還超了,打什麼吧你跟我說?」

  「這小姑娘長得倒是挺俊的,但嘰嘰歪歪的真煩人,趕緊領我們進去打去,打完我們還回去吃午飯呢。」

  哪吒嘟著嘴剛把話說完,黃思萌算是徹底崩潰了,只見她不怒反笑,道:「好,好啊,連你們家小孩都這麼沒教養,行啊,你們不是要打擂台嗎?走吧,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

  我們一行人跟著黃思萌進了體院,這體院雖然面積大,但省散打隊其實就在門口沒多遠的地方,幾步路就到,進了大廳,我眼前豁然開朗。

  專業隊就是專業隊,這個場地就不是一般的私營拳館可以比的,大得簡直有點離譜,別的不說,光是拳擊擂台就有三個,現場至少幾十個隊員在訓練,有拿器械練力量,有的拿著拳腿靶在那對練搏擊的,看得我都傻眼了。

  我們剛進大廳,就已經有人衝我們迎面而來,這人歲數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啷噹歲,穿著一身黑色的遠動服,剪了個平頭很是精神。

  「小萌,你說要來切磋的那些人什麼時候到?」青年男子雖然長得精神,不過他眼神從我身上滑過的一瞬間明顯有些不自然,那感覺叫什麼一時間我也說不好,不過他後面那句話剛出口我就明白過來了:「這男的誰呀?」

  他這話是衝著我問的,口氣明顯帶著一絲不悅,我說剛才覺著他眼神不善呢,合著是我跟黃思萌站太近,這小子有點吃飛醋的意思。

  黃思萌撇了撇嘴:「還能是誰,這就是我先前跟你說我們那新場子保安隊的隊長,姜曉明。」黃思萌介紹完後對我道:「這位是省散打隊的助教,晉傑晉教練。」

  一聽是教練,我也有些吃驚,在我的印象當中,他們這種教練應該大部分都是退役運動員,既然是退役的,那年齡至少在三十歲以上,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居然已經是教練了。

  懷揣著敬仰,我對著這個晉傑道:「晉教練您好,今兒還請手下留情啊。」

  我一邊說話一邊把伸手準備跟他握手,結果他抱著個膀子理都沒理我,而是對黃思萌道:「不是吧,你們場子投資那麼大,保安隊長就請這樣的?」

  嘿!這孫子,怎麼說話的呢……

  黃思萌冷哼一聲:「誰知道我們董事長想什麼呢。」

  「得,那是你們家事,我也懶得過問。」晉傑說完對我道:「那個誰,你的隊員呢?不是說好三打三嗎?」

  一個省隊的助教就這素質,那我也犯不著給他多大臉,往我身後仨人一指,我說:「這不都到了嗎?」

  晉傑噗嗤一笑:「小夥子,你別跟我開玩笑,不是說好打三場嗎?你來兩個人什麼意思?」

  他這話說得我一頭霧水:「不是,哥們,你是不是沒學過數數啊?你再仔細瞧瞧我們到底幾個人。」

  TM的我們明明四個人,他來句兩個人,合著我們這邊兒有兩個透明的……

  晉傑拿手一指我,隨即轉到呂布:「一、二,這不兩個人嘛?」

  他這話說完白起立馬吹鬍子瞪眼指著自己和哪吒急道:「三、四,小夥子,你點人頭能不能點全了,你別告訴我你這輩子最多只能數到二。」

  晉傑讓白起一嗆也有些慌了:「不是,大爺,你們也算啊?」

  「多新鮮呢,怎麼,我們長得不像人嗎?」

  這對話也夠莫名其妙的,一時間晉傑有些凌亂的對我道:「你到底知道今天來幹嘛不?怎麼這麼大歲數的都來了。」

  我點了點頭:「知道啊,擂台3V3嘛,他們三個上場,你再找三個,這不就可以開打了嗎?」

  那個晉傑一臉的無語:「這老頭兒和小孩也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們這可沒兒童組合老年組……」

  由於剛才晉傑沒拿白起當人數,白起這會心頭可火著呢,這老小子皺了皺眉頭:「哪那麼多廢話,你趕緊找三個人跟我們打,打完我們還回去做飯呢。」

  晉傑哪敢答應啊,白起這歲數別說動手,走路你都不敢靠太近,怕一個不小心碰著就是個傾家蕩產……

  他正為難的時候,黃思萌也是急著想要我難看,於是在一旁道:「也不是不能打,這樣,這老大爺實再要上咱們就換個規矩,拳頭打在身上不能打實了,點著就算數,只要大爺被散打隊員點中三下就算比賽結束,怎麼樣。」

  晉傑在原地想了半天,才道:「也可以,我們隊員都是經過長年累月的專業訓練,點到為止還是能做到的,那成吧,我來安排人。」

  晉傑說完衝旁邊正對練的一個小個子遠動員招了招手:「小張,來,你過來一下。」

  這小個子歲數也不大,十八九歲的模樣,身板並不厚實,但勝在精幹,雖然個頭不高大,但也能看出來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聽晉傑喊他,那個叫小張的運動員趕緊跑了過來,在晉傑面前站定,他道:「晉教,啥事兒啊?」

  「你平時不是老想著實戰嗎?今天我給你安排一對手。」

  「真的!」那小張聽完一臉的興奮:「打誰呀?」

  晉傑衝白起一努嘴:「那個大爺。」

  小張:「……」

  我估計換誰來都得無語……

  「不是,晉教,您別開玩笑啊。」小張指著白起道:「就他這身板,跟木棍上包了層皮似的,怎麼打呀?一個鞭腿過去直板變翻蓋(手機)了……」

  這小張說的也是事實,至少是普通人眼裡的事實,晉傑嘆了口氣,把新規則衝那姓張的小青年說了一遍,聽完,那小張才道:「哦,點三下就算贏是吧?好勒,沒問題。」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擂台上躥,晉傑一拉他褲衩子:「這就別上擂台了,丟人現眼的,在下面打了得了。」

  看他們那邊人員安排好了,我在一旁對著晉傑道:「晉教,既然都安排好了,那給我們一副拳套吧。」

  那晉傑噗嗤一笑:「你還要什麼拳套,有戴拳套的功夫都打完了,反正也就幾秒鐘的事,咱甭費那勁了。」

  晉傑一邊招呼白起和小張站在了場地中間,正準備喊開始,我突然覺著有些不妥,在一邊道:「別急,咱們規則都還沒定完呢,哪些地方能打哪些地方不能打咱們還沒說呢。」

  晉傑無所謂的揮揮手:「哎喲你可真麻煩,你這邊的隊員這個歲數還需要規矩嗎?他想打哪都可以,麻煩。」

  白起衝晉傑一指:「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放開打了。」

  晉傑一皺眉頭:「行,你放開打,開始。」

  只聽一聲令下,小張立馬進入了格鬥狀態,他含胸拔背拉了個標準的格鬥式,冷冷的盯著白起,看起來很有殺氣,如果換我跟他動手,我覺著我肯定沒戲,練專業格鬥的就是不一樣,別的不說,氣勢上就很唬人,而且近距離看他的站姿,感覺有那麼點兒水潑不進的意思。

  這人輕輕的一個墊步,上前就是一拳朝白起打去,結果白起只是微微晃動了下身子,我都沒看清楚呢,隨即那個小張便蹲在了地上:「臥槽,晉教,這老頭兒插我眼睛……」

  白起動作太快,在場的所有人基本都沒看清楚,聽小張一喊,晉傑臉色瞬間變了,他兩步走到白起跟前:「誒我說你這老頭,你怎麼插人眼睛啊?」

  白起一臉的茫然:「不是說隨便打嗎?」

  晉傑被他嗆了個啞口無言:「這……說是這麼說,但你總得有點德行吧?眼睛和膝蓋以下在我們的規則裡都是不能打的,知道嗎?」

  白起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也不是白起拿話嗆他,他是真不知道……

  晉傑無語,半晌,才道:「好了,現在你該知道了吧,眼睛和膝蓋以下不能打。」

  白起點了點頭:「這下知道了。」

  「沒事兒了吧?」晉傑攙起小張問道。

  小張站起身子點了點頭:「沒事兒了。」

  「那好,沒事兒了就繼續開始,1、2、3,開始!」

  晉傑一聲令下,結果口令剛剛下完,那小張連格鬥式都沒拉好就見白起一個閃身,隨即那小張又躺在了地上。

  「我C他M,踢襠……」小張躺下的順就滿地開始打滾,咬著牙含含糊糊的在那痛呼,晉傑一聽那是火冒三丈,指著白起罵道:「誒臥槽!你這老東西怎麼這麼下流?你怎麼踢襠啊?」

  白起也是一臉茫然:「眼睛和膝蓋以下我都沒打啊?誒!他膝蓋長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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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擂台(中)

  雖然白起一臉的無辜,但這個晉傑卻不知道白起的底細,被老頭兒氣得不輕。

  「小萌,你這叫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不是插眼就是踢襠,規則限定不能打的地方他都打了,我跟你說,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今天得讓他們抬著出去。」

  晉傑衝著黃思萌說完立馬對著白起吼道:「還看什麼看,這場你輸。」

  白起聽完有些迷糊,拽著我衣袖:「明子,這規矩到底怎麼算的啊?被打趴下的贏?早知道這樣我直接躺地上不完事兒了嗎?」

  我無語:「白大爺,如果光論打架的話這場您肯定贏了,但這是擂台比賽,擂台有擂台的規矩,您沒按套路出牌,所以這一場咱們好像輸了……」

  白起摳了摳腦門兒:「那要不……你讓他起來,我跟他按那個什麼規矩再打一次?」

  我哭喪著臉朝那姓張的小夥一指:「我還想讓他重來呢,但關鍵你看他現在這情況,蛋黃都差點讓你踢出來了,這還怎麼打呀……」

  「那咱們就這麼認輸了?」

  我也不太確定是否還有迴旋的餘地,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對著黃思萌道:「黃經理,你看那小夥子也打不成了,咱們是不是讓他們換個人和我們家白大爺再打一場?」

  此時此刻,黃思萌一臉的鐵青,聽我說完,她咬牙怒道:「你還想打?再打下去省散打隊變女子散打隊了,你的隊員要都這樣,還不如趕緊回家睡覺呢,咱們公司請不起你們這樣的。」

  聽黃思萌這意思我們不光輸了比賽,好像連工作都要丟,這可把我急壞了,大神們不出來上班,我哪來的錢養活他們啊?

  「黃經理,對不住對不住,我們家白大爺確實不懂這散打規矩,你再給個機會?」

  但不管我好說歹說,黃思萌愣是不鬆口,堅持不讓我們繼續打了,我正纏著她說話呢,肩膀上突然一陣巨力襲來,差點沒把我壓得蹲下去。

  我回頭一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居然多了個巨型大漢,這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九幾,全身肌肉盤根錯節,簡直跟魔鬼肌肉人似的!他眼神深邃而冰冷,像是躲在草叢中隨時準備撲捕獵物的猛虎,令人不寒而慄。

  「剛才我們隊小張受傷了,是你們打的?」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但中氣十足,這人我看著面熟,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是誰。

  正待我想回他的話,可轉身的時候眼前的陣仗卻把我嚇了一大蹦,曾幾何時,現場本來都捉對練習的運動員們此時都停了手裡的動作,三三兩兩的衝我們走來,看他們面相不善,我有些緊張的對著晉傑道:「晉教,這……這什麼情況?」

  晉傑口氣冰冷:「現在怕了?放心,法制社會,我們是省一級的職業運動員,不會把你們怎麼著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稍微鬆了口氣,剛才我確實有點害怕,但倒不是擔心這些運動員打我,而是害怕他們萬一要動手把呂布給惹急了。

  『怒漢單挑散打隊』,明天要有這麼一新聞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首頁上,那我可要瘋……

  「問你話呢,小張是不是你們打的?」那壯漢一邊說話手上也暗暗使了把子勁,那搭我肩膀上的手掌突然像是鐵鉗一樣,夾得我肩膀生疼。

  由於吃痛的原因,我心裡也有些火氣:「你要問話就問話,能不能先把手撤開?」

  那壯漢冷哼一聲,把手縮了回去,但他卻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是對著晉傑道:「晉教,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哎,就一般的切磋。」晉傑把這次我們來的目的衝那壯漢說了,那壯漢聽完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麼?小張是讓那大爺給打的?」

  晉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那壯漢微微有些生氣,語氣不快道:「晉教,你這不是瞎胡鬧嗎?咱們是省級的散打隊,怎麼能跟普通人動手呢?這叫私鬥你懂嗎?還有那個小張,你看看你給他安排的是什麼對手?那歲數了誰敢動他?當然,別人不敢動他,可不代表他不敢動別人,抽冷子在襠部給你一腳,這踢到誰身上都受不住,趕緊打發他們走吧,丟人現眼的。」

  他跟機關槍似的一通數落,晉傑居然無話可說,看樣子這教練反而有點怕下面的運動員,這說不過去啊!

  他的觀點說實話我倒是覺得挺在理的,不過有一點我卻不怎麼認同,人家白起剛才可不是背地裡下的黑手,那一腳是正大光明踢過去的,只不過那小張沒防住……

  「我說大哥,我能不能糾正您一下,我們家白大爺確實不懂散打規則,但那一腳他可不是背地裡踢的。」

  我剛開始解釋,壯漢趕緊衝我做了個閉嘴的手勢,隨即道:「得了便宜你還賣什麼乖啊?誰是你大哥?我楊建平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個兄弟。」

  他居然是楊建平!

  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這人可是連續好幾屆的散打王,經常在電視上露臉,有一次還曾代表國家散打隊和國外的拳擊選手打過對抗,在第一回僅用鞭腿便將對手直接終結,水平相當高,國內有個綽號叫墓碑,因為對手面對他的時候就好像是一隻腳邁進了墳墓,這綽號簡直叼得飛起……

  不過電視裡看人一般都比較小,直接能認出來,現在他站我跟前和鐵塔似的,由於視覺得緣故我居然一時間沒想起他是誰!

  作為我們省散打隊的台柱子,也難怪晉傑有些怕他,一個助教,跟一個現役散打王一比,他倆在省隊的身份簡直是天壤之別,說句不好聽的,楊建平一旦退役,直接就是主教練一級的,晉傑算根毛啊……

  雖然楊建平現在心情很不爽的要趕我們走,但我可能因為他三兩句話就真的走了,畢竟現在黃思萌的態度是不想讓我的人去新場子上班,涉及到自身利益,那我也就顧不了這麼多了,既然來了,不證明自己的實力,就算以後董小亞強行把我們塞到演藝會所,想必也會成為笑柄。

  「楊哥,咱們約好的三場都還沒打完呢,就這麼趕我們的話走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本來都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楊建平聽我這麼一說,立馬回過頭來:「什麼意思,你還想打?」

  我點著頭道:「那是自然啊,不打的話我們來這幹嘛?來回跑著不是瞎折騰嗎?」

  楊建平指了指被抬到一邊休息的小張,冷聲道:「你們懂什麼叫打擂台嗎?有你們這麼打擂台的!」

  我不滿道:「話不是這麼說,剛才可是晉傑教練自己沒說清楚,這能怪我們嗎?我當時還問了有些什麼規矩,他自己說的沒規矩,放開了隨便打,結果一動手就成我們的不是了,沒這道理啊。」

  「呵!」楊建平被我這麼一說,反而笑了:「聽你這意思還成我們的不是了?那成啊,你想怎麼著?」

  「我能怎麼著?把剩下兩場打完唄。」

  為了生活,這次我可沒有退讓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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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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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擂台(下)

  說起打擂台,這楊建平可是國內的翹楚,一般人基本是入不了他法眼的,聽我說完,他露出一臉不屑:「你們連基本規則都不懂還想打擂台,怎麼打呀?」

  我笑道:「不懂規則有不懂規則的打法嘛,你就說什麼地方能打什麼地方不能打就得了,我們的人又不是SB,一聽就明白。」

  看著現在還痛得蜷縮在一旁的小張,估計楊建平很難相信我說的話,想了半天,他才嘆了口氣,道:「本來這種野鬥我是不想答應你的,不過大家都是男人,你都敢開這口,我沒理由不答應,對吧?行,你不是要打嗎?你多重,我找個人陪你們玩玩。」

  一聽楊建平要找人跟我打,這可把我給嚇了一大蹦,就我這樣的宅男屌絲,在他們面前跟沙袋其實區別不大,只不過一個會動一個不會動而已。

  這TM不是欺負人嗎……

  我連連擺手:「喲,你別誤會,我可不打。」

  楊建平一臉疑惑:「你不打?你剛不是說還打兩場嗎?」

  「對呀。」我一把拉過哪吒和呂布:「他們倆還沒打呢。」

  看著還沒自己褲襠高的哪吒,楊建平瞬間火了:「扯淡,你開什麼玩笑?這小孩我上哪給他找對手去?我們這又沒兒童組。」

  我打了個哈哈:「沒事,你可別小看我們家這孩子,他跟同齡的小孩不一樣,你隨便找個成年人試試就知道了。」

  「我試個雞毛……」楊建平作為心智健全的國家級散打運動員,根本不會因為我簡簡單單一句話就答應找個人來試,只見他一皺眉頭:「我看你今天是來找事兒的吧?別J8跟我開玩笑,要打你就上擂台去,不打趕緊滾,神經病。」

  打個破比賽簡直是一波三折的,急得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看我為難,呂布在一旁道:「明子,要不這樣,我一個人打兩個得了。」

  呂布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壓低了嗓門,但還是被周圍的人聽了去,這可是省散打隊,職業運動員之間,別說一個打倆,就算一對一,體重、水平相當的前提下打起來都很膠著,打兩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這話可說是惹得一邊的散打隊員們群情憤恨,只聽周圍嘰嘰咋咋的瞬間就炸開了鍋:

  「嘿!這孫子口氣挺大啊,教訓教訓他。」

  「哪來的SB,以為個頭大就厲害?削他。」

  「丫該不會是拖家帶口來訛人的吧?」

  「行啦,都別吵了,逛市場呢?」看大家都火了,楊建平也怕隊員們火氣上來真跟我們動手,他揮手衝人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對我道:「跟你一塊兒這大高個練什麼的啊,口氣這麼大?」

  我哪知道呂布練什麼的?不過他既然問起,我也只能順嘴回了句:「練什麼……他以前當兵的!」

  「哦,部隊練擒拿格鬥的票友啊!李伯清,來,你過來一下。」楊建平衝旁邊的一個漢子招了招手,然後跟我說:「你這朋友身高兩米出頭,按他的塊頭來看至少有兩百斤以上,不過我也就懶得跟你計較具體多重了,如果我們專業隊找個和他個頭差不多的基本就是欺負人,這樣,我找個比他小幾個級別的選手陪他玩玩,行不行?」

  我雖然不懂散打,但有一個道理我始終明白,小個子打大個子,永遠是吃虧的,咱們老祖宗不有一句話說得好嗎?個大力不虧,一力降十會!

  楊建平找的這個人身高也就一米八左右,體重說不好,估計一百七十來斤,這樣的體格在普通人裡算強壯,但在呂布明前明顯小了好幾圈。

  只見這叫李伯清的小夥子從人群之中一躍而出,在呂布面前站定,由於之前一直在訓練,他拳套都還沒摘下來,歪了歪脖子活動了下筋骨,他對著呂布冷聲道:「就你們這種當兵的票友,塊頭多大在我們面前也只能被打著玩。」

  呂布掛著一臉笑意點了點頭:「哦,好。」

  看兩人對上了眼,楊建平往他倆中間一站,對著呂佈道:「我們散打的規矩其實挺多的,但要現在跟你講的話那得講老半天了,為了節約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一會你們倆打的時候千萬記住,不能插眼,不能踢襠,不能擊打後腦,倒地後不允許繼續追打,肘部和膝蓋不允許拿來打人,大概就這樣,懂了嗎?」

  呂布點頭示意明白,楊建平道:「好,懂了就準備開始,你先把衣服脫下來吧。」

  呂布嘿嘿一笑:「衣服就不用脫了吧,反正也就放個屁的功夫,我懶得來回穿……」

  他這話可有點侮辱人啊,楊建平聽得直皺眉,那叫李伯清的小子瞬間忍不住了:「操,你還敢裝逼,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他說話的時候正舉著個拳套衝呂布吼呢,呂布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開始了,下意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隨即跟當時李存孝扔哪吒似的,順手往身後一帶,『唰』一下子就把人扔了出去……

  現場突然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包括楊建平都不可思議的瞪著呂布,呂布拍了拍手,道:「我這算贏了吧?」

  楊建平無語:「這……我……我還沒喊開始呢……」

  「哦。」呂布回頭望了被扔飛的李伯清一眼:「那要不你叫他起來,我們重新打。」

  「我……我覺得還……還是算了吧,小李應該起不來了……」晉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也難怪他這麼說,一個一百七十多斤的人,被凌空扔飛兩三米,這往下砸的力道身體哪裡受得了?肯定起不來了啊。

  楊建平也贊同他的觀點,吃驚道:「這人力氣怎麼大得這麼離譜,就算在舉重隊我也沒見過這樣的……」

  晉傑道:「那怎麼辦?重新找人打!」

  楊建平搖了搖頭:「他這種力量,找誰來都只能再被扔一次,要不,我跟他打?」

  晉傑皺著眉頭:「這合適嗎?你可是散打王啊。」

  楊建平嘆了口氣:「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咱們隊就我體重最大,他應該擂不動我。」

  乘著他倆商量事情的功夫,我把呂布拉到一邊,小聲道:「奉先哥哥,我說你剛才怎麼那麼魯莽啊,你知道你扔那一下子有多麼驚世核俗嗎?」

  呂布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咦!他們說不能打的地方我都沒打啊,怎麼,我出錯了?」

  我苦著臉:「錯倒是沒什麼錯,不過不能結束得這麼快,人家好歹是專業運動員,都沒開始呢就已經結束了,你說這多嚇人吧?」

  呂布一臉茫然:「就這還什麼專業?我看連大耳劉(劉備)的那個煤炭弟弟都比他們強。」

  廢話,張飛那TM是五虎上將,三國那麼牛逼的時期都能算排得上號的猛將,運動員怎麼比得了……

  「反正你不能結束得太快,你得慢慢打。」

  呂布聽我這麼一說也有點為難,摳著後腦勺道:「這慢慢打應該怎麼打啊?我先讓他們揍我一頓?」

  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慢慢打,只能道:「我也說不好……要不你放點水,別那麼快結束就成了。」

  呂布點了點頭:「哦,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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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剛商量完,楊建平那邊也聊得差不多了,重新回到場地中間,楊建平鎮定了一下心神,隨即長長的吐了口氣,道:「我承認,剛才確實小看你們了,不過散打是散打,畢竟是擂台競技,不是打野架,咱們還是得按規矩戴上拳擊手套才行,這樣的話你們有沒有問題?」

  「就他們手上戴那個圓坨坨?」

  楊建平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

  「好,可以。」

  呂布回答永遠是這麼簡單明了,畢竟,作為三國第一戰神,對於他來說什麼規則限制都無所謂,因為常年廝殺的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基本都可以作為攻擊的武器。

  應楊建平他們的要求穿戴好拳套,呂布也是煞有興緻的甩著拳頭,不時還拿拳套在我臉上、胸口輕輕點一下,玩得忒高興,他是第一次見這東西,表現得很是好奇,雖然他現在看起來跟白痴一樣無害,不過我知道他一旦動手可就是個殺神,由於擔心他又幹出什麼驚世核俗的事情,我不由在一旁小聲道:「奉先哥哥,你可千萬記住了,不要上去就把他打翻,慢慢來。」

  呂布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吧。」

  這次楊建平居然主動邀請呂布上擂台去打,這說明他本人還是很認可呂布的力量的,至少現在能把呂布當成一個正經的對手了。

  進了繩台,下面的那些散打隊員都不住的朝著楊建平歡呼致意,也難怪,他們雖然都在一個隊裡訓練,但訓練是訓練,上擂台打比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楊建平是省隊的英雄人物嘛。

  舉著胳膊在繩台上逛了一圈,在接受完周圍隊員的致敬後楊建平回到擂台中間,平復了一下心神後對著充當裁判的晉傑道:「可以開始了。」

  「準備好了嗎?」晉傑高高的舉起手臂,徵詢著呂布和楊建平的意見,見兩人都表示可以開打,他一聲令下:「開始!」

  聽到口令後的楊建平猶如出籠的猛獸,二話不說一拳就朝呂布的腮幫子打了過去,這一拳勢大力沉,打的位置也是人體最容易被KO的位置,呂布身經百戰自然是清楚得很,他也沒硬抗,微微朝旁邊一閃躲了開來,嘴裡還讚揚了一句:「不錯不錯,這位置挺好的,力氣也蠻大,打實了我也受不了。」

  他還有功夫說話……

  楊建平作為老將,在看到呂布閃開的同時身體馬上就做出了相應的條件反射,只見他一個低鞭腿直取呂布的大腿,楊建平是重量級的選手,那一腳的力量可想而知,但呂布這次並沒有躲,畢竟大腿位置的肉厚,能扛揍。

  『啪』的一聲脆響,呂布的硬吃了一腳,挨完打呂布居然在擂台上衝楊建平點了點頭:「可以可以,這一腳力量蠻大的,你應該練了不少時間吧?」

  他這樣的表現可把楊建平氣得不行,估計楊建平打一輩子擂台就沒遇到過這樣的,挨了打不僅沒事還在一邊嘰嘰歪歪,這讓人很丟臉,我光在台下站著看都冷汗直流,呂布現在哪像是打擂台啊?跟教兒子打拳似的……

  不過生氣歸生氣,楊建平畢竟是專業運動員,心裡素質是非常過硬的,調整了一下步伐,他找了個位置立馬一套組合拳朝呂布身上招呼,這次呂布居然躲都沒躲,任憑楊建平暴風般的拳腿打在身上,乘著挨打的空隙他還扭頭問了我一句:「我現在可以還手了嗎?」

  我無語……

  不是我不想說話,是我無話可說,打擂台我就沒有這樣,呂布這簡直就沒把人家當回事嘛……

  楊建平就在那噼哩啪啦的打,呂布隔個幾秒就問我一句能不能還手,現場的氣氛詭異異常,這種情況循環了四五次之後,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擦了擦額頭的汗:「快結束吧。」

  「哦,好。」呂布衝我點了點頭,楊建平也不傻,看我們倆台上台下的對話就知道要遭,他正想閃身躲到一邊,呂布已經回過了身子,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楊建平已經被呂布一拳揍得飛了起來,而且在他飛出去的時候身體還被擂台旁的繩子攔了一下,由於慣性過大,那繩子被蹦得跟彈弓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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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非洲皇帝

  呂布從擂台走下來的時候連汗都沒出,直到我們離開體院,楊建平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也多虧呂布沒下死手,要不最後那一拳估計得把楊建平腦袋給打下來……

  在體院門口分道揚鑣,黃思萌最後也沒跟我說一句話,不知道她是過於震撼還是在生我悶氣,對於她這種情況我一個屌絲也沒有應對的辦法,有首歌唱得好嘛,「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猜不明白我還猜個毛線,下次見面等她情緒好點再說吧……

  回到庫房,我車都還沒推進院子呢,剛進門兒就看見牆根兒裡站了一個人,嚇得我差點沒蹦起來。

  不是我不禁嚇,這院子經常有人莫名其妙鑽進來的現象我都習慣了,那院牆跟TM沒有似的……之所以能嚇著我,是因為這次出現在我眼前的人,跟之前來的人都不太一樣!

  這人長得並不怎麼出眾,臉龐黑裡透紅,跟剛從燒烤架子上取下來似的,雖然個頭比我高不了多少,但身子板卻很是寬厚,光看臉像個煤炭工人……不過他這外貌雖然一般,但身上穿的衣服卻著實有點牛逼。

  這人穿了件龍袍……

  這就有點意思了,長得像煤炭工人一樣的皇帝,我腦仁兒都快想炸了愣是沒找出一個能對得上號的……

  「喲!您是?」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帝王級的人物,哪還顧得上停車啊?徑直走了上去,到了他跟前,一時間我也不知道用什麼禮節跟他打招呼了,按電影裡的場景我應該給他磕幾個頭然後埋著腦袋喊個萬歲什麼的,這樣比較符合劇情發展,不過現在既然在我的地頭,那我可就沒有下跪的道理了。

  打過招呼,我伸出胳膊想跟他握手,可手伸了沒一半兒又覺得不妥,他們那時候好像沒有握手這個禮節。

  正尷尬著呢,只見那皇帝聽我跟他說話,瞄了我一眼,隨即冷哼一聲,昂著脖子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

  在電影這應該叫龍顏不悅……

  呵!跟他打招呼也不回,這人感覺好像不太好處,為了緩解氣氛拉近距離,我打了個哈哈,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不好意思啊皇上,我這人沒什麼文化,您多擔待。」

  我這動作其實也就是現代社會所有人應有的正常條件反射,平時跟黃河書他們打招呼我都這樣,習慣了,但我壓根就沒想過我這種行為如果放在古代是多麼的令人不可思議,這就好像什麼,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正好碰到習大大視察民情,結果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拍人肩膀:「嘿!你不是電視裡那誰嗎?」

  估計這種情況當事人立馬得被現場擊斃……

  而我現在潛意識裡做的這個動作性質和拍習大大肩膀沒啥區別,那人家能開心得了?

  只見這位爺立馬大怒,指著我高聲呵斥:「放肆,朕的龍體也是你能碰的?」

  「還放五呢,誰呀?唱戲呢!」哪吒下了車就往樓上跑,路過那皇上跟前的時候順嘴兒來了這麼一句,把那皇上給氣得,拿手指著他背影半天說不出話。

  呂布這時候也拍著屁股要上樓,不過走到那皇帝跟前他卻停了步子,只見這貨二話不說伸手就摸了那龍袍一把,隨即扭頭對我道:「誒!明子,他這衣服可薄得很啊,一會拿件軍大衣給他換了,大下雪的天別一會凍感冒了。」

  我順嘴答應,呂布聽完也沒多作停留,緊跟著哪吒回屋了,接二連三的被無視,那皇上也是鬱悶吶……

  往路中間一杵,皇上這回是真的火了:「朕貴為天子,九五之尊,你們居然敢如此無禮……」

  他對白還沒唸完呢,白起已經不滿的一胳膊把他推到一邊:「好狗不擋道,這大中午的飯還沒做呢,一會上面那幫人開始叫喚誰負責!你啊?死都死過一回了還在這擺什麼譜?跟交了伙食費似的。」

  現在往我這繳過錢的也就白起、趙括和楊戩,他們現在身份可高人一等,勞動人民最光榮嘛……

  那哥仨上了樓,院子裡現在就剩我和這位不知道身份的皇上,回頭把大門鎖了,我心裡便開始琢磨這貨究竟是誰,看他龍袍的款式應該是明朝的,都知道,大明王朝是一個奇葩盡出的王朝,比如大明史上第一個被綁了肉票的皇帝朱祁鎮、職業木匠朱由校,還有煉丹把自己吃中毒的朱厚熜,反正多了去了,簡直不勝枚舉,不過喜歡下井挖煤的好像真沒有。

  看眼前這人皮膚的顏色,我覺著只有可能是兩個人,一是明太祖朱元璋,他以前是要飯的嘛,曬成這樣可以理解,還有一個就是朱元璋的孫子建文帝朱允炆,這人喜歡搞革命,後來被他叔朱棣給反了,最終下路不明,也不知道他跑路去了哪兒,如果眼前的人是他,那估計他當時是跑非洲去了……

  鎖好大門,我掏出煙來點了一根準備跟這萬歲爺好好聊聊,誰曾想剛一點火那皇上趕緊的拿手擋在自己跟前,驚叫道:「這……剛才那火苗怎麼回事。」

  我漫不經心的拿著打火機在他面前晃了晃:「能怎麼回事兒,打火機唄,嗨!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你們那時候沒有。」

  把火機塞回兜裡,我吐著煙霧道:「好了,趕緊說你是誰吧,折騰半天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稱呼!」萬歲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臉上再次掛出那高傲的神色:「就你一個刁民,你還想直呼朕的名諱?」

  「臥槽,皇上,您腦子沒事兒吧。」他裝腔作勢這勁頭兒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有一點您可一定要搞清楚,現在不是您的時代了,再擺這皇帝譜合適嗎?」

  「就算是後世,那也得尊我一聲先皇。」

  這人也真夠犟的,把我都逗樂了:「先皇個屁,我就問你,你在位的時候如果有一天秦始皇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你會跟他行禮!這不扯淡嗎?得了,您要不願意說就算了,我這會可要上樓了,您要是冷了或者想吃飯了就跟我走,我可不想在樓下陪著你玩堆雪人。」

  我說完話又瞧了他老半天,不過這人始終一副傲容的原地不動,瞧他這德行估計也不會跟我走了,嘆了口氣,我也沒再勸,轉身上了樓。

  他這剛從皇帝位置上下來,估計一時半會的也接受不了,讓他在雪地裡冷靜冷靜也好。

  回到屋裡,迎面而來的暖氣將寒流全部拒之門外,我剛把外套脫下來,白起便在一旁道:「咦!怎麼你一個人上來了,穿黃衣服那個呢?」

  「嗨!崩提他了,犟得跟頭驢似的,不說自己說誰,也不願意上樓,SB一個,讓他凍著吧。」

  我一邊說話一邊準備把衣服扔床上,可剛往前走沒兩步,突然發現沙發上多了個女人!

  這是一個身著古裝的妹子,長得秀雅絶俗、明艷動人,雖然她坐在那裡未動分毫,但卻令我感受到一種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感覺,這簡直驚為天人嘛!

  臥槽,李靖居然往我這領妹子!這也太意外了。

  我當時就楞在了原地:「妳……美女,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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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十大名妓

  我說話的同時她也站了起來,很明顯,這美女跟我比起來要從容得多,她施施然衝我行了一個電視劇裡常見的禮節,就是那種捂著肚子往下蹲,感覺像食物中毒似的那種,隨即一臉笑意的盯著我。

  楊戩原本陪她坐著,見我進屋,他跟獻寶似的指著美女對我道:「嘿!明子,趕緊過來,你知道她是誰不?」

  臥槽,我們大中國歷史繁衍幾千年,我要能知道她是誰,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不知道?來,我來給你出個題,你自己一邊兒想去啊。」見我一臉茫然,楊戩一臉的興奮:「你聽說過十大名妓不?」

  那美女原本還一臉的笑意,聽楊戩這麼一說,那臉色瞬間就變了……

  楊戩其實就是想提醒我眼前的美女是十大名妓之一,不過他出題的方式真的有點兒欠扁……

  雖然十大名妓是後世對歷史上十個知名性.工作者的稱呼,這美女肯定不知道這十個人都有誰,但畢竟她曾經幹過這個,肯定對妓字比較敏感,現在有人當面提這個,人家心裡能舒坦嗎?楊戩也真是的,跟缺心眼兒似的。

  我點了點頭:「知道啊,百度上不就有嗎。」

  楊戩神秘一笑,過來摟著我肩膀:「那你知不知道這十個人哪些後來出過家?」

  「好像,那個誰?陳圓圓好像出過家,還有柳如是,我再想想還有沒有啊。」我摳了摳後腦勺,想了小半天,最後不太確定道:「李師師是不是也出過家呀?」

  楊戩一拍我肩膀,衝我豎起大拇指:「可以啊明子,挺門兒清啊,她就是這三個人之一,知道她是誰了吧?」

  「還是不知道……」我兩手一攤,氣道:「哎呀臥槽,你就直接說她是誰就成了,賣什麼關子呀。」

  見我和楊戩為個名字在那折騰半天,這美女一時間也忍俊不住,只聽她噗嗤一笑,道:「賤妾正是陳圓圓。」

  臥槽!她居然是陳圓圓!

  那個讓吳三桂高喊著:「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見人耶!」,隨即國門大開引清軍入關,最後改寫歷史的傳奇女人!

  十大名妓,個個才色奇絶,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傾國傾城的存在,不過這十個人裡最叼的估計就是陳圓圓了,畢竟是她,讓歷史的轉軸都多轉了好幾圈,如果李自成當時不把她擄走,清軍就算最後入關,那也得推遲好些年!

  她是真的叼得飛起……

  一時間我居然有些激動,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光輝的歷史,更不是因為她擁有如何沉魚落雁的樣貌,而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知道嗎?我可是一個獨身二十二年的單身狗!說句不好聽的,只要是活體,我基本都不怎麼介意……

  我突然就對李靖好感倍增,這真是瞌睡來了給我送個枕頭,陳圓圓現在所處的位置,跟黃思萌、董小飾她們不同,其實一直以來不是我沒有非分之想,只不過黃思萌和董小飾作為現代女性,她們的社會地位都遠遠高於我,我是真的沒什麼戲,所以也就沒有去自討沒趣。

  可陳圓圓不同,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在這院子裡,我就是一家之主!她要住進來,日久生情,指不定我還真有戲!

  越想越開心,現在的我,早把陳圓圓的住宿問題拋到了九霄雲外,腦子裡全是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正意淫著呢,楊戩猛的一巴掌瞬間把我從想像中拉回到了現實:「圓圓,給你介紹一下啊,這就是我剛跟你說的這裡的地主,姜曉明,我看你倆這面相,你管他叫明子就成了,反正橫豎他都比你小。」

  這陳圓圓倒也不生分,抿嘴一笑:「聽真君的。」

  介紹完我,楊戩對我道:「她比你大,你怕是要管她叫姐才行吧?」

  這楊戩也真夠討厭的,我本來想發展成夫妻的關係的,他倒好,先給我弄成了姐弟關係,這也太敗興了,我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怎麼叫,我愛叫什麼叫什麼,是吧,圓圓姐?」

  我最後居然很自然的張口對著陳圓圓叫了一聲姐,操,就我這逆來順受的德行,難怪打光棍呢……

  正聊著天,我突然發現有個問題特別嚴重,陳圓圓以前的男人當初為了她,愣是把大明的江山拱手讓給了滿人,而樓下,此時正站著一個明朝的皇帝!

  一想到這茬,我突然便緊張起來:「喲!姐,有個事兒我忘了告訴你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樓底下可站了個明朝的皇帝,你也知道,當年你們家老吳為了你可是把大明的江山送人了的,如果樓下那個晚點上來,你可千萬別提這茬啊,我怕他知道真相後拿你出氣。」

  「弟弟放心,他是不會對我動粗的。」

  陳圓圓自信滿滿的回了這麼一句,聽得我雲山霧罩,看她這意思,好像跟樓下那位挺熟,這什麼情況?

  楊戩墊著腳尖衝樓下一瞅,隨即對我道:「怎麼,你還不知道樓下那個是誰?」

  我一攤手:「不知道啊,對了,李叔叔剛才來的時候有告訴你嗎?」

  「嗨!」楊戩猛的一拍大腿:「樓下那個就是圓圓他們家老吳!」

  「啊!」

  樓下穿龍袍那個居然是吳三桂!

  我驚得嘴都合不上,說話都不利索:「怎……怎麼可能!山寨手機我見多了,山寨皇帝我可聽都沒聽說過,他穿的可是明朝的龍袍……」

  「哎喲,你這歷史怎麼學的呀。」楊戩搖了搖頭:「吳三桂最後可是稱了帝的,改了個國號叫大周,打的招牌就是復辟漢制,驅逐滿人,為了獲得百姓的擁護,他沿襲的明制,只不過皇帝當的時間不長,半年都不到就嗝屁了。」

  楊戩這話聽得我是直跺腳,心裡把李靖的祖宗八輩兒都裡奇外外罵了個遍,這人也真夠可惡啊,你說給我找個美女來我還能把婚姻問題解決了,這TM弄一夫妻檔過來算什麼事兒?

  「那好,我就算他為了獲得擁護穿了明朝的龍袍,但歷史上的吳三桂有這麼黑嗎?你們可別蒙我,百度上有他的畫像,那可是個跟咱們一樣的黃種人!」

  說到這,楊戩也是一臉的不解:「對呀,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人感覺跟剛從火災現場跑出來似的,他怎麼這麼黑呀?」

  「這個問題可能也就我能回答了。」陳圓圓說話的時候有一種現代女性極為少見的神態,那就是矜持!

  矜持這個東西,不是我們現代女性就沒有,而是少見,它跟害羞的含義還不同,害羞是不好意思,而矜持是自信、內斂,還有一些從容,相比單一的害羞,它顯得更有神韻得多。

  這種豐富的神態說實話,現實生活中我還真沒見過,哪怕是我接觸過最漂亮的三個女人都不具備,如果說黃思萌是單一的高冷自信,拒人於千里之外,那董小飾則頂多只能說是可愛、伶俐。

  還有一位就是我們的食人大魔王李程慧了,不過矜持這個詞兒要用在她身上的話,我覺著還不如用在一頭豬身上,要知道,大魔王的口頭禪可是「滾!哥是練散打的……」

  「當年他也算是個蓋世英雄,俊逸勇猛,不可一世。」陳圓圓輕輕的搖著頭:「可是自打去了雲南以後,哎,就一天比一天黑了,興許,是和雲南的氣候有關吧。」

  「不是,姐,你這解釋說不通啊。」我無語:「雖然我知道雲南那邊紫外線比較強,但再強它也強不過西藏吧?你們家老吳去雲南也就十來年的時間,就算拿個紫外線聚光燈貼著臉曬也不可能黑得跟包拯似的,對不對?」

  「好啦好啦,糾結這個幹嘛?你知道他是吳三桂就成了。」楊戩不耐煩的打斷我說話,拉著陳圓圓又往沙發那邊走:「誒!當年老吳對你好像蠻仗義的,你倆應該感情不錯啊,他今天怎麼不願意上來見你啊?」

  「先前李天王告訴他我最終為了他殉情自溺,長眠蓮花池,興許,他是愧疚吧,往事如煙,真君你也休要再提了。」陳圓圓坐回沙發處:「對了,真君,我聽聞你神通廣大,當初有哮天犬傍身,如今怎麼沒有看到?」

  「我倒想帶牠呢,但現在小區也不讓養大型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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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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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談心

  開飯的時候吳三桂並沒上樓,楊戩還專門趴陽台上喊了他,但這人就是不吭聲,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招呼白起給他留了點飯,估計在整個中國的歷史上,我還是第一個給皇上吃剩飯的人……

  午飯過後,白起喊著要出門兒找楊老頭玩去,我也沒別的事兒,乘著下樓給他開門的功夫,順便也想找那吳三桂好好聊聊,他這樣的悶著頭不說話可不行,家裡已經有一個禰衡了,再來個禰衡2.0算什麼事兒?

  把白起放出門,我把手裡的軍大衣衝坐雪地裡的吳三桂晃了晃:「皇上,這大冷的天兒您要不要加件衣服?我這可沒御醫,您要是凍出什麼毛病我可沒錢幫你找大夫……」

  吳三桂聽我叫他,昂著脖子衝我上下打量,不過由於他腦袋仰得太高,感覺就好像是用鼻孔在看我一樣……

  「你膽子真不小,敢這麼跟朕說話,如果放在當年,朕只需一聲令下,便可將你滿門抄斬你信嗎?」吳三桂冷哼一聲,掛著滿臉的不悅。

  「信!怎麼不信。」我往他屁股下邊一指:「不過皇上,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玩意不能坐人……」

  吳三桂也沒聽懂我說那意思:「你說什麼?」

  看著他正襟危坐的樣子我就有點哭笑不得:「您屁股下頭那『凳子』在我們這學名叫配電櫃,這玩意一不小心能把您電得大小便失禁……」

  這吳三桂也夠可以的,坐哪兒不好,非得坐配電櫃上,上面『有電危險』那麼大四個字他愣是不認識……

  聽我這麼一說,他估計也覺著這東西不像是能坐人的玩意兒,從櫃子上跳下來,吳三桂背著個手道:「你是此間的主人?」

  我點著頭回道:「差不多吧,這院子平時都我在管。」

  「那好,如果你肯歸順朕,朕可以讓你封官進爵,怎麼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倒還挺真誠,我點了根菸,吞雲吐霧的說:「得了吧,您連伙食費都交不出來,還惦記著給人封官兒呢……要我說,您都死過一次了,就消停消停點,踏踏實實待著得了。」

  也不知道這些古代人腦子裡都裝的什麼,張口閉口的就要占別人的地,跟一個師傅教出來似的。

  吳三桂見我不肯就範,皺著眉頭道:「你信不過朕?」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想當年吳三桂他老爸就因為信得過他,被李自成抓了還不忘給自己兒子寫信,讓吳三掛投降盡孝,結果吳三桂居然回了封絶義信,氣得李自成當場就把他爹給砍了。

  說起這個不仗義,吳三桂在歷史上的排名絶對能進TOP前10,當年說要誓死保衛大明江山,而永曆帝朱由榔就是被他親手勒死的,隨即他又說要投降李自成,然後偷偷的給清軍開了後門兒把大順軍給包了餃子,投降大清後讓他去鎮守雲南吧,結果他就在雲南登基稱帝了……

  這貨壓根沒一點誠信可言,我要聽他的不是缺心眼麼……

  我苦笑道:「信不信得過的咱先不說,您現在周圍可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再做那皇帝夢我覺著太不實際,你也打了一輩子仗了,還剩下一年時間就好好休息吧,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說句話,我能力範圍以內的都儘力……」

  結果我話還沒說完呢,楊戩正好上廚房洗碗,在陽台聽我這麼一說趕忙扯著喉嚨衝我吼了一嗓子:「明子,甭拿我們的錢做人情啊,他要想在咱們這過日子必須出去上班兒。」

  這楊戩說話也真會挑時候,吳三桂這會兒還擺著譜呢,工作的事兒之後再說唄,偏偏要在這關口提出來,這不搗亂嗎……

  吳三桂一聽說『上班』倆字就皺眉頭:「他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讓朕幹活?」

  「你甭聽他的。」我趕緊衝吳三桂擺手:「您只要不做皇帝,踏踏實實的當個普通人,吃喝拉撒的我給你全包了。」

  「簡直是笑話。」吳三桂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朕戎馬一生,什麼時候用得著要你這種賤民來供給生活,朕雖然現在手下無一兵一卒,但憑朕的本事,要想東山再起那也是指日可待。」

  這人的矯情勁兒跟李存孝那孫子還真有一拼,我聽得是一陣無語啊:「哎喲我的哥哥,您就甭提什麼本事了,我這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但現在早就不是召集一幫拿糞叉子的兄弟就能打天下的時候了,你們那是冷兵器時代,打仗都靠人去堆,現在呢?就算把你造反時候那幾萬精兵弄回來也用不了半小時就全給你突突了。」

  吳三桂一臉的不信:「簡直可笑至極,朕就算死過一次,也不是你這種賤民可以隨意誆哄的。」

  看來我要不拿點東西出來他基本是不可能信我了,把煙頭往地上一扔,我扯著喉嚨衝二樓喊道:「雷子,雷子,出來一下。」

  雷震子頂著他那顆五顏六色的腦袋從陽台上一露臉:「怎麼了?」

  「你下來,對了,順便把廚房的菜刀也拎下來。」

  他也不知道我要幹嘛,不過聽我這麼一說他還是點著應承著去了廚房,聽我讓雷震子拎菜刀,吳三桂總算露出一副戒備的神情:「你想幹嘛?說服不了朕就想拔刀相向!告訴你,朕當年可也是躍馬揚鞭打天下的人,你的那些手段對我都沒用。」

  我也不想跟這老頑固廢話,等雷震子拎著菜刀下樓的時候,我衝吳三桂一努嘴,道:「把刀給他。」

  吳三桂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順手就從雷震子手裡接過菜刀等下文,我指著雷震子跟他說:「皇上,您不是什麼都不信嗎?你砍他一刀試試。」

  吳三桂眉頭一皺:「我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砍他?」

  「對啊,為什麼要砍我……」雷震子也是無語,自己屁顛屁顛的拎把菜刀下來就是為了讓別人砍自己,這不倒霉催的嗎……

  「你甭管,反正你有仙氣附體,怕什麼?」對雷震子說完我又扭頭對著吳三桂道:「臥槽,皇上,想當年你也是逐鹿天下的人,不會砍個人都不敢砍吧?」

  吳三桂一聽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放肆,朕一生征戰沙場,豈能同那些個膽小鼠輩混為一談?」

  這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善茬,被我一激哪還能忍得住,掄圓了胳膊對著雷震子就是一刀,眼瞅著那刀刃就要碰到雷震子,在這節骨眼上雷震子卻突然往旁邊一閃,吳三桂這一刀力氣極大,但雷震子跑得更快,他這一刀不僅沒砍著,反而因為慣性大自己一時間沒站穩,『咚』一下摔雪地裡了……

  拍著屁股爬了起來,吳三桂氣急敗壞道:「不是讓我砍他嗎?躲什麼躲?」

  雷震子若有所思的抬了抬胳膊:「我剛想起來,你不能砍我腦袋,你要砍的話得砍我屁股。」

  他這話說得雲山霧罩,連我都沒弄明白:「你反正有仙氣附體,砍哪不一樣嗎?」

  雷震子揉了揉屁股:「肯定不一樣,屁股肉軟啊,隨便他怎麼砍都沒事兒,他要砍我腦袋的話一會把刀崩卷刃了怎麼辦?」

  我恍然大悟:「也對啊,現在一把菜刀好幾十塊錢呢。」

  這都還沒砍呢我倆就開始心疼起刀了,吳三桂在一旁看著是直流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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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戰爭販子

  商量好下刀的位置,吳三桂最後還真就給了雷子屁股上一刀,不過結果可想而知,雷子屁股上連道印兒都沒留下,跟沒事人似的繼續跟我站著聊天,而吳三桂則看著手裡的菜刀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這……怎麼會這樣……」吳三桂一臉的呆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人怎麼會不具刀斧:「這刀該不會有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雷子見吳三桂還不信,順手從他手裡奪過菜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雷子猛的一揚手,那菜刀閃著寒光在由上至下從吳三桂面前一晃而過,他這動作把我和老吳都嚇得不輕,我還以為他為了印證菜刀的真實性要把吳三桂劈成兩個吳三桂呢,結果那一刀划過之後吳三桂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你SB啊!想砍死他?」我條件反射的一巴掌糊雷子肩膀上,嘴裡還不忘罵了他一句。

  雷子露出一臉的委屈:「你打我幹嘛,我就想告訴他咱家的刀沒問題。」

  「你TM直接跟他說就行了,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動作多嚇人……」我又埋怨了一句,隨即對著吳三桂道:「皇上,您沒事兒吧?」

  「事兒倒是沒有,不過你家這菜刀還挺鋒利的……」吳三桂心有餘悸的回了一句,隨即扒著龍袍對我道:「你看給我砍成什麼樣子了。」

  我聞言瞄了那龍袍一眼,『噗嗤』一下笑了個前仰後翻,那龍袍本身是十分威儀得體的,不過剛才讓雷子劈了一刀,衣領位置已經被他給砍出一條口子來,口子挺長,從脖子處直接開到了肚臍眼兒,感覺跟穿了件雞心領的大號T恤衫似的……

  晃了晃手裡的菜刀,雷子嘿嘿笑道:「這刀沒毛病吧?」

  吳三桂連連搖頭:「沒毛病!」

  「那是。」雷子摸著寒光爍爍的刀刃:「你也不看看咱家老白每天怎麼伺候它的,成天沒事兒就磨刀,切完菜還得上油保養,有毛病才怪了。」

  吳三桂難得的沒擺他那皇帝譜,衝雷子拱了拱手:「刀怎麼樣朕倒不甚關心,朕佩服的是你刀槍不入的本事,壯士,如果你肯跟著朕幹,朕保證不出多久,定能讓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嘿!這王八蛋三句話離不開招降,怎麼那麼能折騰呢?

  「哎喲,你就別再白日做夢了。」我指著雷子衝他直嚷:「你知道你眼前這人是誰不?你就敢往裡手下攬。」

  吳三桂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對了,壯士貴姓。」

  「他就是西周的開國元勛,武王姬發的弟弟雷震子,人家都封了神了還稀罕你那什麼狗屁榮華富貴……」

  「原來你跟剛才帶朕來的那個天王一樣是神仙!難怪有這麼高強的本事。」吳三桂聽完露出一臉的敬佩:「哎!當年朕手下如果能多一個你這樣的奇人異士,也不需要向清庭大開國門,最後引狼入室了!」

  聽他如此感嘆我渾身都不自在,為了個人利益出賣整個民族,一點羞恥都沒有。

  「嘖嘖,就你一個凡夫俗子,還想神仙幫你打江山?想什麼呢。」我撇著嘴兒不屑道:「你剛是不是覺著他刀槍不入特能耐?」

  「還有比這更大的本事嗎?」

  「廢話,要不我叫他下來幹嘛。」聽吳三桂這麼一問,我立馬指著雷子眉心中間那顆彈頭道:「知道他額頭那是什麼東西嗎?」

  吳三桂把身子稍微朝雷子跟前湊了湊,仔細打量了半天那顆彈頭:「這看上去好像是顆美人痣。」

  「就沒見過誰的美人痣是黃銅的……他腦門兒上那東西叫子彈,是從槍管裡頭打出來的。」

  「你說的這個子彈是屬於什麼暗器嗎?」

  我無語,拿手比劃了一個槍械的動作:「不是暗器,用你們那時候的話說那叫什麼……火槍!對,就是火槍,只不過現在的火槍比你們那時候威力大多了,你看他,神仙啊!刀槍不入,你剛剛試過了,對不對?」

  「確實是刀槍不入。」吳三桂這會總算不裝逼了,拿手捏著他的雞心領龍袍專心致志的聽我講解。

  「他刀槍不入都擋不住現在火器,那這火槍的威力可想而知了吧?你以為我剛跟你說就算你手裡有幾萬人也用不了半小時就給你全突突了是開玩笑?」

  吳三桂點了點頭:「這火槍的殺傷力確實夠大。」

  「我跟你說,這東西還是小槍裡頭打出來的子彈,現在還有更厲害的武器,叫原子彈,扔一顆,幾十萬人瞬間就沒了,所以說你甭再做皇帝夢了,在現今這年代,你那套早過時了。」

  吳三桂聽完我的描述直接楞在了當場:「這……這麼厲害……你說,朕如果有一顆那個圓什麼蛋的話,那不是可以征服很多地方了?」

  「征服個屁。」這人簡直冥頑不靈,老想著自己有了武器就怎麼著,純粹一戰爭販子嘛……

  我氣得一跺腳:「哥哥,您以為那東西是鞭炮呢?我跟你說,你就別再尋思了,沒戲,你知道咱們歷史上有個叫白起的嗎?」

  「以一國之力痛擊六國的戰國神將,朕肯定是知道的。」吳三桂聽我說到白起也是肅然起敬,居然隔空做了個拱手的動作,想必在他這種梟雄的心目中,戰國殺神也是有著相當份量的!

  「那你覺著是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自然是白起厲害,他當時可殺了一百多萬人呢,我當年手下要有白起這樣的將才,康熙那小子能奈我何?」

  「那就對了,知道剛才出去那老頭是誰嗎?」

  吳三桂搖了搖頭:「你這不是為難朕麼,朕剛剛到,怎麼會認識他。」

  「那個老頭就是白起。」

  「啊!」吳三桂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殺神居然在你這裡?」

  「新鮮,我這什麼地方?我這就是專門招呼你們這些歷史名人的,殺神在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呀?我提他名字不是為了給你顯擺我這有比你厲害的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是白起這種級別的人物,放到現在,也只能到廣場賣賣唱,到夜場守個夜什麼的,懂了嗎?」

  吳三桂恍然大悟:「沒曾想,我倒是小看你了,你這還有什麼厲害點的人物沒有啊?」

  我往二樓一指:「怎麼沒有,樓上好大一群呢,且不說封神成聖的楊戩哪吒這種天神,就說凡人吧,呂布你聽說過沒有?」

  「三國戰神也在你這!」

  我一臉洋洋自得:「那是啊,怎麼樣,厲害吧?」

  吳三桂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鬍鬚:「那自然是十分厲害的,誒!你說朕要是能將這呂布收為己用,那得征服多少地方?」

  我氣得想大耳刮子抽這王八蛋,合著我跟他聊了半天都是廢話,這人滿腦子除了打仗估計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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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漢奸

  他這種思想如果不糾正過來,我這庫房變成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搖籃也不是沒有可能,試想一下,如果白起、呂布,還有被猴哥拎走的李存孝,這哥仨要被吳三桂策反了,那得捅多大簍子?

  別的都不提,光是白起在戰國時代就殺了一百多萬人,這是什麼概念?第二次世界大戰死亡總和的一半兒!

  而且呂布、李存孝加上吳三桂,他們仨可都幹過反革命,指不定時間長了臭味相投呢?

  越想越覺著吳三桂留我這的威脅簡直大得離譜,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找猴哥來幫忙調教調教,結果吳三桂突然話鋒一轉,低著頭道:「哎!想多了想多了,連殺神這樣的人物現在都能甘於平凡了,朕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你……你剛才說什麼?」吳三桂這態度轉變得也忒快了,一時間我差點沒反應過來:「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吳三桂搖頭嘆息道:「沒什麼想不想得通,其實在來之前朕就知道自己只剩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能幹嘛?剛打下來倆城池又死了,有意思嗎?朕是心裡難過,放不下之前的一切,你說朕當年多不容易?大明朝已經是強弩之末,內有李自成的大順軍,外有滿清的八旗軍,朕是左擋右支,奈何世道太亂,要沒自己的勢力,遲早會淪為他人成功的墊腳石,化為亂世一堆不為人知的白骨,所以,朕處心積慮的經營自己的勢力,半生的心血,換來最終的登基稱帝,結果打了一輩子仗,當皇帝還不到半年就死了,朕是心有不甘啊!」

  掏了一根菸,我徐徐點燃,吐著煙霧道:「其實您上輩子死了早值了,甭說當皇帝,你那平西王實際跟那皇帝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換了個說法,你夠可以的了,一呼百應的,你想過當時因為你的那些私慾而死了的普通人嗎?他們才是心有不甘,您還真沒資格提這幾個字兒。」

  看我一邊說話一邊鼻孔往出冒煙,吳三桂打岔道:「你抽的那個是後世的煙草吧?」

  嘿!他還知道煙草呢,我捏著過濾嘴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你還認識這個?」

  吳三桂默默一笑:「崇禎年間曾經頒佈過禁菸的詔書,這玩意朕也抽過,疲乏時吸上幾口,倒也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呵!皇上英明。」總算跟吳三桂找到個共通點,我忙從煙盒裡抽了一支給他遞了過去,順手給他點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吳三桂滿意的點著頭:「不錯不錯,你這煙味道濃醇爽口,煙葉應該選用的是極品。」

  我嘿嘿一笑:「極品啥呀?我這七塊錢一包的中南海……」

  吳三桂也不懂這七塊錢什麼意思:「這煙不好?」

  「基本就是現在最便宜的了……」

  「不對吧。」吳三桂有些吃驚:「朕當年抽的那個,也算是精挑細選的極品煙草,怎麼味道比你這嗆人多了?」

  「廢話,你們那時候連過濾嘴都沒有,跟TM抽樹葉差不多……」

  雷子見我和吳三桂突然變了話題,他也有些鬧不明白,拎著菜刀一臉茫然:「這刀你們還用不了啦?不用我就回屋了。」

  我衝他一揚手:「你回去吧,沒事兒了。」

  有滋有味的抽著煙,這距離總算跟吳三桂拉近點了:「對了,吳哥,我說實話,你最早的態度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先前我還擔心你皇帝性子上來又出去跟人打仗呢,現在世道不錯,我們這都太平好幾十年了。」

  吳三桂也不會彈煙灰,在煙頭上吐了兩口氣:「你可別蹬鼻子上臉,朕雖然可以儘量不跟人爭鬥,但朕始終是天子,什麼吳哥吳哥的,注意你的身份。」

  我無語:「臥槽,您還想著當皇帝呢,我說你在咱這院子裡擺皇帝譜你擺得出來嗎?樓上的那幫子人可沒一個是善茬,我估計沒一個買你帳的,而且現今這社會,天子也不是什麼牛逼的說法了,咱們抽這煙就有叫天子的,三十塊錢一包……」

  「荒唐!」吳三桂一瞪眼:「天子之名怎能如此兒戲?這完全是對九五至尊的一種贖瀆!」

  「現在九五至尊也是煙名了,不過比天子貴,一百塊錢一包……」

  「怎麼全是煙名?當今的皇帝也太窩囊了,他人在哪裡,我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現在已經沒有天子了,清朝就是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而他的政權也被我黨消滅了,甚至滿清最後一個皇帝還被我們拎出來判了勞改……」

  「啊!連皇帝都被你們判了刑?」

  我點著頭:「那是,誰讓他自己當賣國賊,把咱們江山拱手送給日本人呢。」

  吳三桂眉頭一皺,冷呵道:「愛新覺羅家的小野種真是無恥,居然向倭寇妥協,簡直就是漢奸。」

  「打住吧,人家溥儀是滿族,壓根就不是漢人……」

  看他一臉的義憤填肩,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居然好意思說人家溥儀是漢奸,當年他自己可是為了陳圓圓把漢人的江山拱手給人送出去了,到底誰是漢奸……

  「行了,吳哥,都過去了,咱就沒必要再搞帝王將相那一套了,你也折騰一輩子了,乘著一年的功夫過點輕省日子吧。」

  我意誠滿滿的勸慰,吳三桂沉吟半天,才道:「哎!罷了罷了,連王朝都沒有了,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滋味,往事隨風,權且讓它去吧。」

  看著吳三桂總算作出讓步,我心口的石頭也算放了下去,把軍大衣披他肩頭,我道:「這不就結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還想那麼些沒用的東西幹嘛,對不對?走吧,咱們上樓去,這外頭也怪TM冷的。」

  我剛要往樓上挪步子,結果吳三桂卻站在原地沒動彈,我奇道:「怎麼了吳哥?走啊,上樓上吹空調啊。」

  吳三桂一臉的為難:「朕不能上去。」

  我奇道:「為什麼?」

  「圓圓在樓上。」

  「我知道啊。」

  吳三桂露出一臉的為難:「朕不能見她。」

  這倒是奇了怪了:「你們兩口子吵架了?」

  「哎!」吳三桂嘆了口氣:「朕欠她的太多了,想當年,朕意氣風發,權傾天下,自然是美女環繞,從而疏遠了她,沒曾想她一氣之下居然出了家,一個女人,朕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結果當朕死後,萬萬沒想到她會以身殉情啊!這讓朕有何面目再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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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住宿問題

  聽他這麼一說,我現在倒覺得吳三桂也不完全屬於食古不化之徒,至少他對陳圓圓心懷愧疚,那說明他還是感情挺豐富的一個的人。

  畢竟是一代人傑嘛,招蜂引蝶的都是家常便飯,後來還自封了皇帝,雖然時間不長,也算是有後宮三千了,他睡過的女人能不能叫上名字都說不好,跟大保健似的,但能對一個女人心懷愧疚,那說明這女人在他的心裡還是比較有地位的。

  當然,那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我覺著都比較扯淡,吳三桂能引清兵入關,肯定不會只有陳圓圓一個人的原因,因素很多,面子問題肯定是一點,畢竟自己老婆被沒收了嘛,心裡肯定窩著火,再加上其他種種考量,這才做出了賣國求榮的事兒。

  「不好意思見她?那怎麼辦啊。」我往二樓一指:「我這地方本來就不大,還偏偏只有一間屋。」

  「一間屋!不會吧,我見你這院子房間挺多的呀。」

  我無語:「多是多,但那都是庫房,住人的屋子就一間,哪還有富餘的地方?」

  說到這,我猛然想起一個問題來,我這床不夠了……

  我總共就只買了四張床,吳三桂兩口子沒來的時候就住了七個人了,現在他倆一來,就算擠一個鋪那也就剛剛好,而現在這吳三桂還不太願意跟陳圓圓見面,也就是說我得把他倆分開,那怎麼安排啊?

  思慮至此,我頭瞬間就大了,先前沒算我都沒想起來,你說這多急人吧?李靖也太能折騰了,白起趙括給我塞一塊就夠我煩的了,現在還弄一對兒夫妻過來,且不說他們之間有沒有矛盾,就算沒矛盾我也不好安排啊,一女人跟一屋大老爺們住一塊,這像什麼話?而且別人兩口子要玩個什麼遊戲都沒法玩。

  總不能他倆要娛樂了我們剩下的全跑樓底下堆雪人吧……

  心情煩悶,一時間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對吳三桂道:「你要不上去的話你就在這等會,我去跟他們商量點事。」

  吳三桂大手一揮:「你退下吧。」

  他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彆扭,穿著個雞心領龍袍外頭還罩了件軍大衣,跟瘋子似的,我也應了個景兒,衝他一鞠躬,來了句:「奴才告退。」

  說完我轉身就往樓上跑,可邁了沒兩步,吳三桂猛的在後面對我喊道:「等會。」

  我扭頭奇道:「怎麼,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煙給我留下,對了,還有你剛才用的那個火摺子……」

  吳三桂煙癮還挺大……

  回了屋,一群人都在各幹各的事兒,楊戩和陳圓圓貓一塊兒有說有笑,我把外套脫了扔在床上,順便把楊戩叫到了一邊。

  「你幹嘛呢,人家老公就在樓底下,萬一要上來看見怎麼辦?他這人本來醋勁兒就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儘量壓低了嗓門不讓陳圓圓聽見,楊戩衝她的背影努了努嘴:「想什麼呢,是這妹子主動找我教她現代知識來著,說想儘快當個普通人,這人不錯,真的,挺聰明的。」

  「廢話,你忘了她以前幹嘛的了?她這樣的,比咱們誰都活得明白,正因為如此,更不要去招惹。」

  「你倆說什麼呢?」陳圓圓好像感覺到我倆在談論她,回頭問了一句。

  「沒事兒,商量事情呢。」我趕忙陪了個笑臉,隨即對著屋裡的人招呼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別玩了,過來一下,咱們開個會,挺重要的。」

  一幫子人慵懶的放下手頭的活兒,埋怨道:「又開會,昨天晚上不是剛開過嗎?每天怎麼那麼多事兒啊?」

  等人都過來齊了,我作了個不讓他們說話的手勢,隨即清了清嗓門:「今天咱家來了對夫妻,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關鍵咱們這屋空間有限,怎麼合理安排,讓人能住得下,我想就這個事兒徵求下大家的意見。」

  「哪那麼麻煩,一起住得了。」哪吒率先開口,楊戩習慣性的摸了摸哪吒的兩個髮髻:「你以為這是拍白雪公主呢?你還沒成人就先成仙了,有些東西你不懂,男女不能混在一塊兒住。」

  「要我說,中間拉個帘子,把男女分開不就成了嗎?」雷震子這話剛說完,趙括就在一旁插嘴道:「不能這麼說,就算咱們今天能把這麼些人都安排下,保不齊之後李天王那邊又得弄一票新人過來,我覺著,咱們為了今後的長遠打算,必須要擴展房間,一間屋肯定不夠。」

  他這話倒是挺在理,一群人都七嘴八舌的表示贊同,我為難道:「話是這麼說,但咱們這兒是個庫房啊,地方都是公司的,我也沒資格再倒騰別的房間,而且現在要在外頭租房子的話就我們兜裡的錢連押金都交不夠……」

  「你說話的時候別老盯著我看。」楊戩把衣兜褲兜都翻了個遍:「我的錢都給你了,我是真沒錢了……」

  「那怎麼辦?」我衝他一攤手:「總不能像雷子說的那樣在屋子中間拉帘子吧。」

  楊戩一皺眉:「瞧瞧你這逼德性,天庭怎麼就偏偏選了你這兒當據點,我都奇了怪了,你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養活自己了。」

  他這話我可不樂意聽了,又不是我找的天庭,明明是老李先來找的我,關我屁事:「怎麼說話呢,我這不也儘力了嗎?這麼大幫子人,成天要吃要喝的,你以為開銷小啊,你自己去逛逛市場,看看咱們一天光是伙食就得吃多少,還不說買衣服買床什麼的,別說我,當時要把人安排到都江堰,我看就你一個獸醫那點工資也養不活他們吧。」

  楊戩被我嗆得一時語塞,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趙括忙在一旁道:「行了,你倆別吵了,咱們這一屋都是什麼人啊?放歷史上誰不是響噹當的人物,能讓尿給憋死?這不扯的麼,要我說,咱們就把這院子據為己有得了。」

  「你快拉倒吧。」我哭喪著臉道:「這院子可是我們公司的,要能讓你給占了信不信明天派出所就能把咱們全圍了……」

  「我還真就不信了。」趙括對著我一愣眼:「上次我就說有辦法能解決住宿的問題,你自己不聽,怪誰啊?」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得了吧,你無非就是打董小亞的主意,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話音剛落,楊戩猛的衝我一瞪眼:「你老在中間抬什麼杠,讓人先把話講完唄。」

  「就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聽聽別人的意見沒壞處。」一幫子人趕忙附和,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對著趙括道:「好好好,說說你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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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哪兒也不去(上)

  「要我說,你今天就找那姓董的問一下,看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就知道你要打人董小亞的主意。」不等趙括說完,我連連擺手:「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咱家的人不能住外邊,什麼都不懂,萬一誰不留意在外頭把咱們老底兒透出去了就麻煩大了。」

  「誰說咱們要住外邊了,我是讓你先約那姓董的吃飯,然後你把你的那個胖子領導給一塊帶過去。」

  「你是說范劍?」

  趙括一拍大腿:「我哪知道他犯不犯賤,就是上次過來給咱們裝壁爐那個。」

  他說的是空調……

  「約他幹嘛!這事兒跟他有關係嗎?」我聽了個一頭霧水,完全鬧不明白他的想法,趙括見我一臉茫然,回道:「怎麼沒關係,咱們能不能把這院子占了就全指望著你那胖子領導的了!」

  他話說到這,我就算是白痴也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了,果不其然,再接下來的話語裡,趙括的說法完全印證了我的猜測。

  原來上次犯賤過來裝空調,躲在廁所裡的趙括怕出意外,特別留意了我們客廳裡的動靜,正因為他這份小心,基本把我和犯賤的對話都聽了去,經過他自己的分析,覺得犯賤之所以作為領導還這麼關心我一個小庫管正是因為董小亞的緣故,既然他這麼想攀高枝兒,那不如就讓他攀一回。

  「你怎麼知道犯賤想攀高枝兒來著?」作為一個屌絲,我還是弄不太明白他怎麼會知道犯賤的想法,畢竟他當時在廁所,聽到的東西都比較片面,不足為憑嘛。

  「戰亂年代的人,都比較善於察言觀色,因為稍不注意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估計是陳圓圓看我們這邊討論得熱火朝天,不知不覺中她也走了過來,在一旁回了一句。

  趙括點點頭:「姑娘說得不錯,在下正是當時聽到那胖子接連好幾次提到董姓的人物,再加上他作為明子的上官,卻又願意放下身段平輩論交,這很容易看出他的初衷。」

  我低頭琢磨了半天,趙括這話還真是在理:「你的分析是沒問題,范劍確實想結識董小亞這種層級的人物,但畢竟大家不是一個公司的,就算有董小亞的面子,人家范劍也不一定能自作主張的把這庫房拿出來給咱們用,畢竟,這庫房是公司的嘛,哪怕范劍在後勤部有很大發言權,想必也不敢擅做主張。」

  「人性的貪婪你還是見識得太少。」楊戩突然在一旁道:「這幾千年來,我一直待在凡間,什麼樣的人我沒接觸過?什麼樣的事兒我又沒見過?遠的不說,就說樓下站的那位,他當年不就為了私慾連國家都能出賣嗎?在利益面前,人的貪婪你是無法想像的,董小亞這個人我雖然不認識,但他也是風雲人物,在咱們市誰不想抱他大腿,也就是你這種屌絲沒心沒肺的從來不在意,你那個什麼領導真要能通過你結識董小亞,別說庫房給你使,他把他老婆給你使都沒問題。」

  我連連擺手:「他老婆一百六十多斤……」

  「我也就這麼一說。」楊戩瞧了趙括一眼,繼續道:「我同意你的方法,事在人為,指不定這事兒成了呢?有希望總比沒辦法好,試一試嘛。」

  「對對對,試一試試一試。」一幫子人七嘴八舌的附和楊戩,但我依舊有些為難:「試一試沒問題,但關鍵我怕人董小亞不願意幫咱們開這口……」

  趙括哈哈一笑:「要他開什麼口?庫房的事兒你提都別提,我跟你說,你今天過去找那姓董的,口頭上就是吃個飯,把那胖子帶上就算大功告成,期間你不要讓他跟姓董的多說話,儘量保持距離,剩下的事兒咱們回來再說。」

  他這方法確實是我之前沒有考慮過的,看來趙括當年能領趙軍出戰也不光因為他老子的原因,他的理論和眼光的卻遠高於我這種除了上網啥也不懂的屌絲……

  商量周全,定好計劃,現在唯獨缺一個藉口跟董小亞見面了,畢竟,直接找董小亞說吃飯,然後帶著范劍過去這意圖太明顯,只怕到時候適得其反,弄得董小亞都對我有意見,正為難呢,楊戩見我面有異色,便在一旁問我是不是還有什麼顧忌,我把我的想法和他說了一下,楊戩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倒是雷震子在一旁道:「那姓董的來過咱們這兒,我覺著他挺敬畏狂神。」

  我點了點頭:「對呀,這夜場雖然一直是董小亞平台計劃的一部分,但一直沒實施,也是老禰的原因,這才讓董小亞下了決心,不得不說咱們家老禰還真有人格魅力,你說董小亞那麼牛的人物,就沒幾個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結果倒好,愣是被老禰的才華給征服了。」

  「他既然那麼敬畏狂神,要我說,你吃飯的把他也一塊兒帶了去,這樣就不尷尬了,你覺得呢?」

  雷震子這話簡直就是及時雨,我激動得猛的握住他的手:「雷子,我真沒想到,一個把味精當飯吃的人腦子居然轉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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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哪兒也不去(中)

  開完會後我便給董小亞去了個電話,聽筒那頭,他精神有些萎靡,感覺好像正在午休,不過一聽說我要帶禰衡去找他,這人瞬間就來勁了,他把地方定在了天府國際,之後還不忘囑咐我和禰衡早點過去。

  掛了電話,按流程我現在因該跟范劍聯繫,但不能透露要去董小亞那兒的消息,這時我內心不免有些忐忑,按范劍的脾性,我如果一打出董小亞這張牌,就算范劍癱瘓了估計也得讓擔架抬著專門來跑來跟我見面,但現在是以我的名義單獨請他,那他買不買賬可就難說了。

  手機在響了兩聲之後便接通了,電話那頭,范劍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喲!兄弟,主動跟我打電話你這還是第一次啊。」

  范劍自從來我這兒裝完空調後還真就一口一個兄弟的喊開了,他本來就是衝著董家的名頭才這樣的,我也就沒矯情,跟他打過招呼,直接進入了主題:「范哥,你今兒下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喲!我這會兒正回公司開會的路上呢,這不快過年了嗎?事兒忒多了,公司的大會開完咱們後勤部還有小會,耽擱多長時間我也說不好,萬一過了飯點兒你不等得著急嗎?要不,咱們哥倆改天再聚?」

  嘿,這范劍啊,趕巧了今天開會,這不搞笑嗎?我這局都設好了他不來,那這戲可怎麼唱啊?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突然起董小飾,靈機一動,只能打著她的旗號再碰碰運氣,我裝意嘆了口氣:「唉!可惜了,我還說今兒個咱哥倆好好聚聚呢。」

  「來日方長嘛,年底的會開完了,咱們想怎麼聚怎麼聚,你說是吧,兄弟。」

  「也只能改天了,就不耽誤你了。」我裝模作樣的一陣惋惜:「我還得跟小飾打個招呼讓她少買點菜呢,今兒其實就是她想請你吃飯,說是感謝你給咱家裝了個空調。」

  「等會,你說這飯是董小姐請我吃的!」電話裡,范劍的聲音猛的提高了八度,我點了點頭:「對呀,她說要謝謝你的那個空調嘛。」

  「嗨,你怎麼不早說,地方訂的哪?幾點?我一準兒到。」范劍這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一瞧他居然還真吃這一套,暗自竊喜一番,隨即回道:「范哥,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剛不說了嘛,小飾在外頭買菜,你是我哥啊,當然是家宴了,在外頭吃這多見外啊您說是不是?」

  「對對對,家宴家宴,我糊塗了,兄弟,那你看我幾點到庫房比較合適啊?」

  我假裝為難:「本來我合計吃飯前咱哥倆好好聊聊,就想著你有個三四點的差不多了,不過這不得耽誤你開會嗎?」

  「馬上去庫房。」范劍捂著電話喊了一句,聲音雖然很小,但我還是隱約的聽到了,他在說過這句話後便又對著話筒道:「不耽誤不耽誤,都是肉身凡胎的主兒,誰還沒七災八病的?請個假就成,是吧?兄弟你等我啊,我馬上趕過來。」

  掛了電話,楊戩在一旁道:「怎麼樣,上勾沒?」

  我狠狠的一點頭:「必須上勾啊,我殺手鐧都用了,不過我剛才打著另外一個人的幌子才把他約過來,就是董小亞他妹妹,萬一范劍過來後嚷著要見她怎麼辦?」

  「沒事兒,你就說那妹子臨時不在,先拖著,等你們在客廳坐一會後我假裝有你電話,你當著那姓范的面接,就說是董小亞打的,這不順理成章就把他帶走了嗎?」

  我猛的一拍大腿:「你們可真牛,這種騙人的伎倆都能想得出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們是不是真的神仙了……」

  范劍果然如約而至,三點的時候準時到的庫房,開車司機是上次過來準備接我庫房班兒的小丁,難怪他剛才在車上押著話筒說了句話。

  下車後,范劍讓小丁自己打車回去,然後轉身準備跟我上樓,結果剛進樓道正好瞧見貓樓道裡躲雪的吳三桂,他身上現在可又是龍袍又是軍大衣的,顯得特別滑稽,把范劍瞧得直樂:「兄弟,這該不會也是你們那新場子準備的節目吧?」

  我衝他一豎大拇指:「范哥英明,這就是我們那兒的演員……」

  范劍點了點頭,路過吳三桂身旁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老吳的肩膀:「扮相不錯,看你這黑臉兒妝容,演的應該是包龍圖大戰陳世美吧?」

  吳三桂一臉猙獰:「放肆!」

  范劍樂呵呵的跳到一邊:「不錯不錯,這還挺入戲,好好演,到時候開業了我來給你捧場啊。」

  我:「……」

  進了屋,我招呼范劍在沙發那邊坐了,然後坐他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閒聊,范劍心不在焉的回應了我幾句,隨即看了下屋子裡七零八散的人,道:「誒兄弟!你這屋裡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我一臉為難:「誰說不是呢,都跟我這兒排練節目來了,哎喲,這屋子又只有這麼大丁點,都快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你說你也真是的,全湊一個屋幹嘛呀,董家那麼有錢,你們在外頭專門置備一塊排練場地不就行了嗎?再規劃規劃一個住宿區,這也廢不了什麼事兒,主僕都住一個屋,這多不像話!」

  我嘆了口氣,一嘴兒的瞎話立馬噴湧而出:「咱哥倆想一塊兒去了,但小飾這人脾氣怪得很,她老說周圍有一幫人感覺更有安全感,而且隨時隨地的能看節目,這玩意兒比電視有意思,你說她這習慣是不是跟神經病似的?」

  范劍打了個哈哈:「有錢任性啊,富人的世界我們完全不懂,咦!說起董小姐,怎麼沒看到她人呢?」

  「哦,她出去買菜去了,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買菜』兩個字是我跟楊戩定好的暗號,他一直就在門口等著我發話呢,看時機成熟,他拿了個手機立馬從門口躥了進來:「明子,有你電話。」

  我假裝一臉不耐煩:「什麼電話,沒看我跟我哥聊天嗎?給他掛了。」

  楊戩假意一臉的為難:「我可不敢掛,是亞哥打過來的。」

  「哦,那拿過來吧。」我衝楊戩一招手,隨即對著范劍道:「不好意思啊,董小亞打的,我必須得接。」

  范劍一聽董小亞三個字,那倆眼珠子直冒光,他一打手勢,壓低著嗓門道:「接接接,別管我。」

  拿起電話,我故作慵懶的往沙發上一趟,舒展了一下四肢道:「喂,哥,什麼事兒。」

  這電話本來就沒通,為了把戲唱得真,我說完話後故意等了一小會,才又接著說第二句:「小飾回公司了?她回公司幹嘛,晚上她不是說要請我們公司領導吃飯嗎?」

  一聽董小飾不在,范劍急道:「怎麼,董小姐走了?」

  我衝他擺手示意別說話,隨後繼續對著手機道:「哦,那她有事兒就忙她的吧,你說什麼?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好吧,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吧。」

  匆忙收起電話,我對著范劍一臉的抱歉:「范哥,你說我家小飾也太討厭了,這都約好的事兒,結果臨時變卦了。」

  范劍聽了這消息不免有些失落:「哎!可惜了,本來以為能跟董小姐說上兩句話呢。」

  我故作沉吟,半晌才道:「要嘛這麼著吧,反正您這假都請了,不如跟我一道去逛一圈,怎麼樣?」

  原本失望至極的范劍聽我突然提出要帶他去見董小亞,興奮得差點沒蹦起來:「兄弟,你是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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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我哪兒也不去(中下)

  我呵呵一笑:「是不是真的你到地頭兒不就知道了嗎?」

  穿上外套,我招呼著禰衡跟我們一道出門兒,他中午的時候可是專門系統培訓了的,畢竟,今天對於我們大家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住宿問題如果還解決不了,那我只能去賣腰子了……

  禰衡本身就不是一個會隨意妥協的人,不過他現在有了考公務員的目標,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可以打很多主意的,比如今天去見董小亞,我就答應了要幫他買備考的書,反正幾十塊錢也不貴,而且買回來他也看不懂,隨便忽悠忽悠就完事兒……

  有了范劍這個司機,今天我也就不用再騎我那三輪兒出門了,剛下樓,還沒上車呢,范劍就指著禰衡問:「他也去?」

  他這話可問得可真奇怪:「我老表嘛,你又不是沒見過,一起吃個飯怎麼了?」

  范劍無語:「我知道他是你老表,但見董小亞這種級別的企業家他就不能換身衣服?穿個軍大衣去天府國際,這合適嘛?」

  原來他糾結這個……

  我衝他擺了擺手:「這事兒您就甭管了,你還沒見過他更過份的時候。」

  董小亞在普通人眼裡雖然高高在上,但在我們家老禰面前那算個屁呀?要知道,他第一次跟董小亞見面的時候直接戴了個海綿寶寶的面具,而且還嘲笑董小亞沒文化,這種荒唐事兒也就狂神能幹得出來,他能去見董小亞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一路上,我坐副駕駛不住的叮囑范劍去了後別隨便跟人搭話,說董小亞對陌生人沒什麼好感,范劍聽得連連點頭:「能見著他本人就已經不錯了,放心兄弟,他要不問我我絶對一句話都不說。」

  本來在見過董小飾之後,范劍已經從領導變成了哥們,而現在我又要帶他去見董小亞,他的姿態瞬間就變成了下級,在他的心目中,興許這時候已經把我敬若神明了,看著他這幅點頭哈腰的模樣,我心裡一陣噁心,唉!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下午的時候交通並不太好,到處都堵車,開了快半拉小時我們才到了目的地,這速度,還不如騎我那三輪呢,停好車,我們三人魚貫而入,在酒店的大堂正好碰到了下樓來接我們的黃英俊,我衝他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反正他也不爽我,我完全沒必要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如果是在以往,黃英俊一準兒會冷哼一聲,然後扭頭就走,讓我們跟屁股後頭就完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怎麼的,他先是跟禰衡問了聲好,然後居然衝我露出一個笑臉:「來啦?」

  嘿!這倒奇了怪了,主動跟我打招呼,這可不是他黃秘書的性格!

  雖然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但終歸是沒跟我甩臉色,一時間我竟然有點不太適應,跟著他朝電梯的位置走,我忍不住就尋思,這人今天到底是唱哪齣啊?我怎麼感覺氣氛不太對啊!

  「萌萌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散打隊把楊建平給打了!有這是事兒嗎?」剛到電梯門口,黃英俊猛的停了步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他今天難得對我露了笑臉,這興許也是我倆關係緩和的一個基礎,我自然也不能再崩著,打了個哈哈,我說:「切磋嘛,哪兒什麼打不打的,險勝、險勝。」

  他按了個電梯上樓鍵,隨即扭頭對我道:「之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前幾天我還尋思你們去散打隊估計得碰一鼻子灰,沒想到啊,居然連楊建平都栽你手裡了。」

  「您說的楊建平該不會是電視裡的那個散打王吧?」

  范劍這話是衝黃英俊問的,但黃英俊那性子多傲啊!他並沒直接理會范劍,而是對著我道:「這位是?」

  「我領導,范經理。」

  范劍聽我在外人面前介紹他,忙挺了挺胸:「你好,我是范鵬偉。」

  「哦。」黃英俊只是瞄了他一眼,連起碼的回答都沒有,這可把范劍給尷尬壞了,但他又不敢開口說,只能在心裡忍著,那肥圓的臉龐整個被憋成了豬肝色……

  進了電梯,黃英俊按下了樓層,我正好站在他的身後,透過箱體內金屬面板的反光折射,他那本就醜到極致的五官顯得更為扭曲,我覺著就他這樣的估計大半夜都不敢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一個不留神容易嚇著自己……

  「有個事,我憋心裡很長時間了。」黃英俊今天就像個話嘮,我倆自打認識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這麼平靜的站在一起說過話,我也特別好奇他今天對我的態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什麼事兒?」

  黃英俊轉過身子,一臉的正經:「你手下的那些人都那麼能打,我就特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練過什麼功夫?」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愛吹牛逼,我一個屌絲肯定也不例外,散打隊一行,也算得上是我在他們黃家人面前最露臉的一次了,不抓著這空檔說點什麼,以後估計還是得被他們看不起:「學過一些皮毛,哎呀,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你謙虛了,萌萌自己都在說,你手下那個大高個一拳就把楊建平給揍飛了,楊建平的比賽我看過,他的水平放在國內那絶對是一線中的一線,好手中的好手,你們能待一塊,那你的本事恐怕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對了,你是練什麼功夫的,能說一下嗎?」

  我練過毛的功夫……剛才也就吹個牛逼,結果黃英俊還真打算刨根問底,既然問起了我也不能不說,只能敷衍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隨便練了一些掌法、拳法、二指禪什麼的……」

  黃英俊臉上浮出一絲敬佩:「嚯!你學的東西挺多啊!掌握這些功夫怕要廢不少時間吧?。」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也廢不了什麼時間……」

  學剪刀石頭布廢毛的時間……

  說著話的功夫就到了要去的樓層,這次董小亞約見的地方居然是在天府國際的負三樓,我很好奇一般地下室不都是車庫嗎?哪有把主要建築修樓底下的?

  出了電梯,黃英俊突然在原地楞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事兒,我見他不朝前走,心裡不免有些奇怪:「黃秘書,又怎麼了?」

  他衝范劍楞了一眼,隨即把我拉到一邊,壓低嗓門道:「先前咱倆有點誤會,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多多包涵。」

  這人今天究竟怎麼了?先是主動跟我聊天,現在又有點道歉的意思,搞得我雲山霧罩的,不過他都下低樁了,我不拿點姿態出來也太說不過去:「說什麼呢,要說包涵也是你包涵我才對,最早都怨我太口無遮攔。」

  「你能不計前嫌我就放心了,咱們打今兒起,以後好好處。」黃英俊伸出胳膊跟我握了握手,我正開心今後少了塊絆腳石呢,黃英俊緊接著又道:「你們練武的人不會隨便動手打人吧?」

  好嘛,難怪他今天態度變了,合著是怕哪天我跟他鬧彆扭的時候動手……

  冰釋前嫌,在黃英俊的引領下,我們總算是走進了這層建築的主廳,這裡居然是一個室內溫泉浴場!

  浴場的占地面積雖然大,但客人卻很少,畢竟是高端場所嘛,他們更重視客戶的質量而不是數量,這種配套的酒店設施也就是個點綴,想靠這玩意兒掙錢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換衣間裡,我衝一個儲物櫃努了努嘴,讓禰衡把衣服脫下來擱裡頭,結果這貨卻愣著沒動:「不是吃飯嗎,脫衣服幹嘛?」

  我一皺眉:「現在才幾點就吃飯?咱們先泡個澡。」

  禰衡搖了搖頭:「我不脫,我就這麼進去。」

  我無語:「你不脫進不去,這裡頭有規定,哎喲我的哥,出都出來了,您就甭跟我找事兒了成嗎?咱家那麼多人就指著今天跟董小亞的這次見面能把住宿解決了,您這一添亂大傢伙到時候都得睡大馬路去。」

  禰衡是誰啊?狂神啊!他要能聽我的才怪了,我苦苦相勸,可他就是不為所動,把我給氣得都想大耳刮子抽他,正說話呢,范劍已經換好了衣服,抖著一身肥膘走了過來,本來我心情挺煩悶的,結果范劍一出場,他脖子上那串金鏈子逗得我差點沒笑噴出來!

  戴金鏈子的我見得多了,可戴這麼粗金鏈子的我長二十來年倒還打頭一回見,別人的鏈子有小拇指粗都已經算比較駭人聽聞了,可范劍脖子上那串顯然就像是金鏈子裡的航空母艦,晃眼一看還以為他掛了串易拉罐……

  「范哥,您這戴的什麼啊?紅牛啊……」

  范劍一臉的得意:「我也是從基層做起來的,以前窮慣了,現在混出點頭總得體現體現點身份的不是?」

  我這還沒進溫泉池子呢就已經滿頭大汗了,衝他豎了豎大拇指:「您這身份可真夠尊貴的……」

  「咦,你這老表怎麼不換衣服啊?」范劍看禰衡還穿著個軍大衣,奇怪道。

  「嗨!甭管他了,他就這樣。」

  「不是吧,他就這麼進去那多失禮啊?」

  「不失禮,我們董事長說了,禰先生特立獨行,什麼樣的行為都不為過,如果跟我們一樣的話,那他就是個俗人了。」

  也不知道黃英俊什麼時候到了我身後,當他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結果我發現他也沒換衣服。

  「走吧,咱們進去吧,別讓董事長等久了。」

  范劍說完朝禰衡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引著我們朝洗浴區走了。

  這浴場就是大,七彎八拐的轉了老半天我們才找到董小亞泡的那個浴池,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我隔老遠就看到他那肥碩的身軀浮在水面上,如果不是他偶爾還動動胳膊什麼的我都以為是一個漂水面上被泡了好幾天的屍體。

  他不穿衣服的時候真的很胖,就跟被注了水的肥豬差不多……

  「董事長,他們人到了。」黃英俊在池子旁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去了休息區,把我們三個人留在了當場。

  董小亞本來正閉目養神,聽到聲音,他輕輕將搭在額頭的毛巾取了下來:「禰先生好,小姜,禰先生怎麼沒換衣服啊?」

  我摳了摳後腦勺,苦著臉道:「他不泡,就沒脫……」

  「誰說我不泡,我剛才只是說我不脫。」禰衡就跟TM神經病似得,我完全搞不懂他要出什麼招,剛在更衣室打死不脫衣服,這會倒好,當著董小亞的面『咵咵』幾下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甩著他的小尾巴『撲通』一下便跳進了池子裡……

  臥槽……

  「你這老表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沒見過這種人……你先前不是說他搞搖滾的嗎?我怎麼看他像搞搖頭丸的……」

  范劍也被禰衡的動作雷了個夠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他,見我們楞在原地,董小亞忙衝我們招了招手:「誒!小姜,你楞那幹嘛,趕緊下來泡泡。」

  我一臉尷尬的下了池子,在他一旁坐下,我哭喪著臉道:「亞哥,我家老禰有點瘋,您不會介意吧?」

  董小亞哈哈一笑:「介意什麼呀,他能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對了,這位又是誰呀?」

  在范劍的眼裡,董小亞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聽董小亞問到自己,范劍簡直激動得無以復加:「董……董總您好,鄙人……鄙人是小姜的兄弟,姓范,叫范鵬偉。」

  「嗯,是我那後勤部的領導,范經理。」

  我趕忙搭腔,董小亞聽完笑了笑,跟范劍輕輕握了握手:「小姜那邊,承蒙關照了啊。」

  范劍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哪裡哪裡,董總嚴重了。」

  可能是基於我的原因,董小亞並沒有拿捏姿態,隨意客套了幾句,他突然指著范劍脖子上的金鏈子道:「范經理這個救生圈造型很別緻啊。」

  他這話說得我有點懵逼,下細一看,我這才發現范劍的金鏈子看似威武,但這會卻跟救生圈似得浮在了水面……

  這也太逗了,我當場無語,小聲的對著范劍道:「范哥,你這黃金該不會是假的吧?怎麼浮起來了……」

  范劍一臉尷尬:「真倒是真的,不過我這是空心的,就跟易拉罐一樣,沒裝滿水之前不太容易往下沉……」

  我……

  董小亞也就跟范劍聊了兩句,然後便跟禰衡討論詩詞去了,在他眼裡,范劍本身就夠不上跟自己對話的資格,能招呼兩句就不錯了,這都還是因為他是我領導的緣故,要不董小亞估計連正眼都不會瞧他。

  泡了約莫二十分鐘,估計禰衡也不怎麼愛聽董小亞說話,我見這貨面色有異,怕他猛的發瘋,只得壓低嗓門在一旁對董小亞道:「亞哥,這泡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出去聊?」

  董小亞正在興頭上,他擺了擺手:「就在這聊多好,換什麼地方?」

  我衝禰衡一努嘴:「老禰不太愛水,你看他,臉色都變了。」

  「是嗎?」董小亞瞄了禰衡一眼,估計他也察覺出禰衡有點生氣,雖然心裡不樂意,但他還是站起了身子:「好吧,既然禰先生不愛泡溫泉,那咱們去桑拿房坐坐吧。」

  我本來不想去,但董小亞巴不得跟禰衡再多聊聊,見禰衡又沒表態,他還以為禰衡答應了,也不由分說,起身領頭就往桑拿房走。

  禰衡情緒本來就不怎麼穩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怕他突然髮毛,我只能在一旁小聲試探道:「狂神,你沒事兒吧?」

  「什麼時候吃飯?吃完了趕緊回去。」

  禰衡答非所問,他這時候臉色已經有點不太高興了,為了匡他,我只能騙他說:「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吃了。」

  說著話的功夫我們便進了桑拿房,禰衡氣鼓囊囊找了個地方自己坐下,房間內,石塊的溫度已經被加熱到一定程度,董小亞順手往上面澆了點水,當冰冷的水珠觸碰到石塊的瞬間一團蒸汽徐徐升起,這股蒸汽所產生的熱量在觸碰皮膚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毛孔好像瞬間就擴張開來,舒服至極。

  這個溫度相當合適,董小亞閉著雙眼享受著房間裡的氣溫,半晌,他才對著禰衡道:「禰先生,感覺怎麼樣?」

  禰衡並沒理他,只是脖子一扭,冷哼了一聲。

  他這是在生氣呢!

  董小亞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有點茫然道:「禰先生不高興嗎?」

  董小亞話音剛落,我就見禰衡猛的一拍大腿,吼了句:

  「菜呢!」

  他這句話完全可以說是莫名其妙,在場的不光董小亞、范劍沒聽明白,就連我,都有點納悶了,他怎麼會突然吼這麼一句。

  就在我猜測他這話話想要表達什麼意圖的時候,禰衡接著又吼了一句,他這話一出口,羞得我差點沒找條地縫鑽進去……

  「吃燒烤,菜都不擺,我們進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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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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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我哪兒也不去(下)

  董小亞也是捨命陪君子了,當時我們七手八腳把他抬著送醫院的時候,連掛號的護士都無語了。

  「什麼情況。」

  「中暑。」

  「不可能,沒聽說過零下還中暑的。」

  「真是中暑。」

  「他這是在哪兒中的暑?」

  「桑拿房。」

  「他在裡頭睡著了?」

  「不是,他在裡頭吃燒烤……」

  「精神科上三樓轉左……」

  當我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董小亞都還沒有緩過勁來,估計今天得留院觀察,我黑著臉上了范劍的車,一路上到處找看有沒有賣榴蓮的,不給禰衡這王八蛋屁股上綁點東西我看他是越來越囂張了。

  「兄弟,你們一家子人怎麼都這麼標新立異啊……」范劍握著方向盤,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哥哥今天就跟你掏心窩子了,本來吧,你和董小姐那個關係我都有點兒懷疑,總覺得不對,哪有億萬富翁家的千金小姐住集體宿舍的?這又不是拍電視劇!不過今天看了你家老表對董小亞的態度,我是真信了,哥哥我就好了奇了,董家那麼大的事業,怎麼就偏偏讓你們給治得服服貼帖的呢?」

  其實我跟董小飾之間的關係都是瞎編的,說出去一般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信,但今天禰衡這事兒可全讓范劍看在了眼裡,我估計就算我現在說自己和董小亞是好基友這范劍都不會有絲毫懷疑的……

  把我送回庫房,范劍本來是想直接走的,但今兒戲還沒唱完呢,楊戩還在樓上等著演下半場,我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從副駕駛上出來,我輕描淡寫的對范劍道:「范哥,上樓上坐會吧。」

  「就不坐了,你家那地方也不富裕。」

  「哎喲,走吧,今兒這飯吃得怪鬱悶的,咱哥倆談談心。」

  在他眼裡,我現在跟董家關係可瓷著呢,既然開了口,他肯定不怎麼會拒絶,果不其然,聽我說完他還真就熄了火,跟著我屁股後頭下了車,進樓道的時候吳三桂都還貓裡頭沒挪窩,范劍打著哈哈對他道:「喲!還演著呢?」

  「放肆!」

  范劍聽完直樂:「這哥們到底演的什麼啊,怎麼就一句台詞……」

  進了屋,我倆在沙發那邊坐下,把我那七塊錢包的中南海掏出來正想給范劍遞過去,范劍卻趕忙一擺手:「抽我的抽我的。」

  只見這貨從兜裡掏出一包九五至尊,撕開封條便給我扔了一根過來,這種高檔煙就算范劍估計平時也不敢隨便買來抽,我尋思著這煙是他知道要去見董小亞所以臨時去買的一包,難怪封條都沒來得及撕,剛才一直在浴室裡嘛。

  我倆一人點了根菸便開始吞雲吐霧,范劍也沒拿自己當外人,在桌上拿了個水杯就往嘴裡灌水,看他喝得有滋有味的,我是一腦門的汗啊!

  因為白起歲數大了,牙齒掉了不少,我前幾天才花一千多塊錢給他買了副假牙,范劍剛才拿的杯子就是白起泡假牙的……

  喝完水,范劍還吧嗒了一下嘴:「你們怎麼還往水裡放鹽啊?」

  我都不知道怎麼搭他這話茬……

  多新鮮,白起要吃完餃子你再喝那杯水都能吃出韭菜花來……

  「今兒有點對不住啊,我們家老表可能有點失態了。」楊戩這會沒在屋裡,我也找不到別的話題,只能隨便說了一句拖延時間,范劍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打緊不打緊,下午那秘書不就說了嗎,你家這老表特立獨行,什麼樣的行為都不為過,董小亞都這麼認為,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對了,我聽那秘書的口氣,這人好像有點不太好處啊,這大企業家的秘書就是不一樣啊,眼高於頂。」

  我撇了撇嘴:「你不會以為董家財雄勢大秘書就跟著牛逼了吧?」

  范劍一拍大腿:「那可不是,我剛才就覺著奇怪,光從身份來說,你應該算董小亞的妹夫,這秘書怎麼都只是個外人,他對你的態度我感覺就不怎麼恭敬。」

  我哈哈一笑:「恭敬什麼呀,你知道那秘書還有個身份是什麼嗎?」

  范劍搖了搖頭:「我上哪知道去,我又沒跟他們打過交道。」

  「這人呀,他可不光是是董小亞的秘書,同時他還是董小亞的小舅子。」

  范劍一臉的吃驚:「難怪!我說呢,下午你介紹我的時候他不理不睬的,我還尋思這人怎麼這麼叼呢,搞了半天他也是董家的親戚,這關係估計比起你來還近點吧。」

  我也是瞎話張嘴就來:「什麼近啊遠的,都是一家人嘛……」

  范劍聽完趕忙在一旁奉承:「就是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倆正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呢,廁所門兒突然開了,楊戩提著個褲子從裡頭邁了出來,見我和范劍正坐客廳聊天,他衝我打了個眼色,我心神領會,他這是要準備唱戲了!

  「怎麼才回來?」楊戩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在沙發的一頭坐了,他也不客氣,把范劍放茶几上的煙順手給自己點了一根,范劍之前沒見過他,對著我道:「這位是……」

  「哦,我表哥,姓楊,你管他叫小楊就可以了。」

  范劍無語:「你表哥姓楊!喲,你們家這姓氏挺龐雜的呀,你姓姜,爺爺姓白,還有倆老表一個姓禰一個姓楊……」

  「我們家就這樣,你管得著嗎?」楊戩原本就知道范劍屬於那種想攀高枝兒的人,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他這話說完立馬回頭對著我道:「這胖子誰呀?」

  他這是為了把戲做全明知故問,我也假模假樣的給他介紹:「說法注意點分寸,這是我領導,范經理,也是我哥,你叫范哥就可以了。」

  現在的范劍可不敢惹我,聽我數落完楊戩又給了他面子,他立馬在一旁打著哈哈:「沒關係,人家不知道嘛。」

  「那不好意思啊范哥,剛才兄弟唐突了,你別往心裡去。」他這歉道得也沒什麼誠意,不等范劍回話,他又繼續道:「你下午不在,我爸來了你知道嘛?」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他人呢。」

  「走了,把我給罵了一頓,說明天還來。」

  這楊戩瞎話說得還挺自然,在凡間活了幾千年的老東西就是不一樣,都不臉紅的。

  「好好的他罵你幹嘛?」

  楊戩嘆了口氣:「還能幹嘛,說我沒出息唄,天天跟你裹一起,就住這狗窩……」

  「我這像狗窩嗎?」我擺出一張苦瓜臉,楊戩噗嗤一笑:「你覺著呢?這麼多人擠這一個屋裡,那董小飾也真是缺心眼,什麼都聽你的,你說要住這就住這,我們家這麼些人跟著你也是倒了血霉了。」

  「哎呀,小姜也是不願意該董家的人情,再加上想鍛鍊鍛鍊自己,這事兒你就別怨他了。」范劍壓根不知道他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居然主動出來幫我辯解。

  楊戩不滿道:「我不怨他是我不怨他,但關鍵咱們家裡人怎麼想?我們都出來跟著明子討生活了,且不說掙多少錢吧,但你看看咱們住的這地方,家裡放心嗎?」

  范劍搖了搖頭:「也是,太擠了,有點不像話。」

  「這不就對了嘛。」楊戩嘆了口氣:「我爸說了,回去要找明子他老爹好好商量商量,趕明兒把明子叫回老家去,懶得讓他在外頭瞎折騰。」

  范劍聽楊戩這麼一說,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驚慌,我在他眼裡現在可是通向董家的橋樑,以後指不定有大作用的,現在要我爸要把我弄回去,他這不是離董家越來越遠了嗎?

  這應該就是楊戩設套的關鍵點了,我要不把話題引到住房問題上來估計這戲就不太好演了:「他叫我爸來也沒用,反正我哪也不去,就待這庫房了。」

  「但你這也太擠了,你爸過來看到會怎麼想?」

  「如果只是住房問題的話,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范劍總算上套了,只見這貨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摁熄,緩緩道:「小姜啊,咱們庫房這麼大,其實很多空餘的地方都沒有利用起來,比如你這二樓,由於上下樓太麻煩,基本就沒怎麼存放東西,我知道你想鍛鍊自己,不願意走,這麼著,我私自做主,以後庫房全部搬到樓下去,這二樓啊,就騰一部分出來當宿舍好了,董小姐屈尊住咱們這兒,都擠成沙丁魚了,哥哥我也看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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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好消息、壞消息 (第二卷完)

  就等著這話呢,他說完我甚至連基本的客套都沒有,直接來了句「感謝范哥」這事兒就算定下了……

  送走范劍,天色已經晚了下來,我們又開了個小會,主要內容是規劃二樓,其實這會也沒什麼好開的,現在規劃得再好那也沒錢弄啊,只能說先定個方案,以後掙著錢了慢慢來完善。

  開完會我便開始琢磨起今天晚上睡覺得問題,一想到這我就頭疼,家裡現在就八個床位,但穿越來的卻有九個人,怎麼睡?如果吳三桂和陳圓圓沒鬧彆扭還好點兒,至少我把我的雙人床貢獻出來給他倆單獨騰間屋子還可以湊合住,但問題是他倆現在誰也不願意搭理誰,那可就沒辦法了,大半夜的我也沒地兒買床去。

  楊戩看我碼著臉在沙發上不說話,估計他也好奇:「想什麼呢?」

  我嘆著氣把情況跟他原原本本說了,他聽完一陣無語:「你這腦袋怎麼時靈時不靈的?剛才咱們配合得挺默契啊,這關口智商怎麼突然就降了呢?家裡睡不下你不知道去旅館給圓圓開個房啊。」

  我有些為難:「開房倒是小事兒,關鍵她今天才來,我就怕她什麼都不懂,在外頭出事兒你知道嗎。」

  「切!」楊戩一臉不屑:「這姑娘聰明著呢,學東西老快了,你是沒跟她接觸,在外頭住一晚上絶對沒事,你信我的絶對錯不了。」

  事到如今我一時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聽楊戩的,不過我還是怕出紕漏,當楊戩帶陳圓圓出去開房(彆扭不?)的時候我還不忘給他們單獨交代了兩個重點,一是陳圓圓住外頭千萬不能給不認識的人開門兒,二是楊戩絶對不能在外頭過夜……

  兵分兩路,楊戩帶著陳圓圓騎著我那破三輪出門了,而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勸吳三桂上樓來,這貨在下頭也沒吃飯,凍一天了別一會出點什麼事兒。

  此時此何,吳三桂正隔老遠看著楊戩他們離開的地方暗自出神,我在後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皇上,想什麼呢?」

  「剛才有一男的把圓圓領走了,他們這是上哪呢?」

  我打了個哈哈:「你還挺擔心你老婆呢,沒事兒,她出去開房去了……」

  吳三桂一臉的警惕:「開房!開房什麼意思!」

  「就是到外頭住客棧去了。」

  我正尋思吳三桂那時候應該是管酒店叫客棧,結果吳三桂聽我說完立刻就翻了臉,他一把揪住我衣領子,怒喝道:「混帳,你說什麼!」

  喲!瞧我這臭嘴,怎麼說話呢,這不是自己找抽嘛……

  見他準備跟我動手,我趕緊勸道:「別誤會別誤會,剛帶嫂子出去那個是楊戩,他只是帶個路,沒別的意思,一會就回來了……」

  吳三桂本來拳頭都已經舉了起來,聽我這麼一說倒是停在了半空沒往下落:「楊戩!你說那男的是二郎神?」

  乘他說話的空檔我趕緊把他手從我脖子上擋開:「對呀,就是他,人家是神仙,絶對不可能對嫂子圖謀不軌。」

  吳三桂依舊有些狐疑:「二郎神不是有三隻眼嗎?」

  我苦著臉:「樓上還住著哪吒呢,要不變成凡人的樣子得有六隻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螃蟹呢,看著滲不滲啊……」

  「螃蟹不是八隻手嗎?」

  我無語:「你甭管牠幾隻手,反正在我這個地方,都必須變成凡人的樣子。」

  聽到這,吳三桂才將信將疑的放下了拳頭:「原來是這樣,你樓上住不下嗎?怎麼還專門出去找客棧。」

  我一邊把吳三桂揪得變形的衣服整理整齊一邊道:「我樓上就一間屋,全是大老爺們,嫂子一個女的在上頭像什麼話您說是不是?」

  「說得倒是沒錯,看來,是朕錯怪你了。」

  「得了,咱別扯這些沒用的,嫂子走都走了,你也可以跟我上樓了吧,這一天沒吃飯,我估摸著你現在也餓得夠嗆。」

  吳三桂靦腆的一笑:「前頭帶路。」

  這貨到現在還擺著皇帝譜呢,我打了個哈哈,配合著吼了一句「擺駕回宮。」,隨即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屋子裡,大神們都在各玩各的,進了門,我衝沙發對吳三桂努了努嘴:「皇上,您坐會,我給你熱菜去。」

  「別急。」他一拉我的衣擺:「你得先給朕介紹介紹這屋裡都有誰,要不這待著多尷尬?」

  我心想也對,現在屋裡除了我就數他最小了,壓根不可能有人聽說過他,別一會他裝逼的時候又裝尷尬。

  朝電腦前的哪吒指了指,我道:「那小孩子看到了嗎?他叫哪吒,想必你應該聽說過吧?」

  「堂堂天庭中壇元帥、通天太師,我怎麼能不知道。」吳三桂一臉的吃驚,上前就跟哪吒打招呼:「三太子你好,我是後世凡間的帝王,姓吳,叫吳三桂。」

  哪吒這時候正玩英雄聯盟呢,壓根沒功夫理他:「一邊去,沒看我推高地嗎?」

  吳三桂也聽不明白,一臉茫然對我道:「三太子說什麼呢?」

  「您別理他,他玩遊戲呢。」我說完指了指沙發上的雷震子:「那一頭山雞毛的是雷震子你剛才已經見過了,我就不再介紹了。」

  「那我還是得再跟他打打招呼才行,剛才都沒怎麼跟他說上話!」吳三桂趕忙走到雷震子跟前,抱著拳衝他行了個禮:「上仙你好,剛才在樓下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後世凡間的皇帝,吳三桂。」

  「哎呀你自己找地方玩去,吳三桂,還吳四便宜呢,擋著我看《羋月傳》了。」雷震子起身一把將吳三桂撥到一邊,隨即對白起道:「誒!白大爺,你跟那羋月到底熟不熟啊?」

  吳三桂在旁邊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的跟我說:「這些大神感覺不怎麼好處啊……」

  「廢話,您在他們跟前就和普通人在你眼裡是一樣的,人家第一是沒聽說過你,第二人家也不稀罕你這凡間的皇帝,行了,再給你介紹介紹其他人吧。」

  我又指了指呂布:「這是呂布呂奉先,他的故事我估計你也聽說過。」

  吳三桂趕忙衝呂布一抱拳:「三國戰神,那是久仰大名啊,想不到時隔千年居然還能有緣一見,朕簡直是三生有幸。」

  見吳三桂跟自己打招呼,呂布倒還沒擺架子,點了點頭,呂佈道:「都是過去式了,沒什麼好提的,戰神也就是個虛名,要說打仗那還得是我們白大爺厲害,對吧?」

  趙括在一旁臉都綠了,白起察言觀色,趕緊擺手:「開什麼玩笑,咱們都死過一次了,上輩子的事兒咱們提都別提。」

  「怎麼不提?」吳三桂面容一肅:「您可是歷史上出了名的殺神啊,想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打下的基礎,秦國怎麼可能會統一,對不對?當年截擊韓魏聯軍,掠五城,斬敵首二十四萬,率軍直取魏國,斬首十三萬,那是怎樣的一種功績?還有長平一戰,您直接坑殺趙軍四十五萬!差點沒跑到趙國去把趙括那小子的祖墳給刨了……」

  我和白起聽得是冷汗直流,吳三桂越說越來勁,那佩服的模樣我看差點沒給白起跪下,把旁邊的趙括鼻子都氣歪了,只見他朝白起一愣眼:「你個老不死的,當年你還想刨我家祖墳?」

  白起一臉的無辜:「我沒有啊……」

  吳三桂聽他倆這對話感覺就有點不怎麼對味,他輕輕扯了扯我衣擺,小聲道:「這……這人是誰呀?」

  我都要被他給氣哭了:「他就是趙括……」

  吳三桂:……

  伺候老吳把晚飯給吃了,我坐在沙發上是心急如焚啊,楊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出去了都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電話也關機,這孫子該不會是乘這空檔把陳圓圓給辦了吧?

  正想著呢,房門突然開了,我拿眼一瞅,正是楊戩,把我給氣得,拉著他就到了外頭過道:「你怎麼回事兒,怎麼現在才回來?電話也關機,不知道人陳圓圓老公在這啊?你還出去那麼久,也不怕別人誤會。」

  我啪啪啪一通數落,楊戩聽完從兜裡掏出手機:「我剛才就想給你打電話來著,這不沒電了嗎……對了,我給你帶回來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我對著他一臉的鄙夷:「都多大歲數了你還玩兒這個?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把陳圓圓送旅館了,而且我對著雷震子發誓,我絶對沒碰她。」

  「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我一個不留神……把……把你三輪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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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三輪風波(上)

  「車丟了!」我趕緊探頭往樓下一看,臥槽,院子裡還真沒車……

  「你人怎麼沒丟了?那車不是我的你知道嗎……」我真無語了,雖然這三輪平時都是我在騎,但使用權和所有權壓根不是一檔子事兒,誰知道哪天鑽個人出來管我要車,到時候我上哪弄個車還人家去?

  「你以為我想弄丟啊?我把車停門口,然後就幫陳圓圓開房去了,結果從旅館出來才發現車沒了,這也怨你,那麼破一個三輪你打什麼蠟啊……」

  「不是,你到底是楊戩啊還是豬悟能啊?這還倒打一釘耙。」我衝他一攤手︰「得得得,我也懶得跟你扯,鑰匙還給我,我上派出所報案去。」

  「報案也夠嗆,你又不是外國人。」楊戩一邊說話一邊掏兜,可掏半天啥也沒掏出來,只見他一臉木訥︰「完了!鑰匙也沒了……」

  「啊!」我氣得差點沒抽他︰「你tm進旅館是不是忘了拔車鑰匙了?」

  「好……好像是……」

  「難怪,我說那麼破一三輪也有人偷呢,合著是你故意讓人偷的,臥槽,我tm招誰惹誰了,踫上你這麼一個主兒,你趕緊現形吧,我知道你是豬八戒變的……」

  自打踫上這幫子人我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氣衝衝的回了屋拿備用鑰匙去樓下鎖門,我都快哭了,幸好有備用鑰匙,要不今晚大門兒都鎖不了,到時候還得派個哨兵守著,你說誰願意去吧?

  楊戩就跟我屁股後頭不住的道歉,我也不想理會他,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鄉里,剛進派出所正好踫趙日天從大廳裡走出來,透過路燈的亮光,他一眼就把我認了出來︰「誒!怎麼是你,幹嘛來了,今天又見義勇為啦?」

  我氣得不打一處來︰「見你妹。我車丟了。」

  「就你那破車也有人偷?」

  我擺出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多新鮮!六十年代還有偷大糞的呢。」

  說著話的功夫我便進了大廳,長條桌前,倆民警正面對面的辦公,見我進來。其中有一個衝我打了個招呼︰「小伙子,你倆有事兒嗎?」

  我忙對他點了點頭︰「有事兒啊,我來報案。」

  「哦,那你坐吧。」那警察掏出個小本本作了個記錄︰「什麼情況?」

  「車丟了。」

  「丟車,什麼車?」

  他邊記邊問。我回道︰「三輪車,民用載人的。」

  「哪兒丟的啊?」

  這我還真不知道,車是楊戩丟的,我還得問他︰「你在哪兒把車弄丟的?」

  楊戩摳了摳後腦勺,對著那警察︰「對啊,哪兒丟的呀?」

  警察無語︰「問誰呢?我問你哪丟的車,你倒問我一句,我要知道還用記錄嗎?」

  楊戩哭喪著臉︰「三聖鄉我不熟,我就知道那賓館的名字,至於街叫什麼我還得過去看了路牌才知道。」

  「有賓館名也行。」

  楊戩隨口報了個賓館名。那警察連想都沒想便在小本上飛快的寫了起來,一邊寫嘴裡還不停念叨︰「飛雲賓館……新鴻路……」

  嘿!這警察還挺門兒清啊!我佩服得直衝他豎拇指︰「警察叔叔老司機呀……」

  那警察老臉一紅︰「想什麼呢……我們所上偶爾要組織掃黃行動,所以對轄區內的賓館位置掌握得比較具體……」

  記錄好地址,警察又繼續開始問了︰「把丟車時間給我們說一下,到時候我們好去那周圍調監控。」

  「八點四十左右。」

  「八點四十,對了,那車是什麼牌子的車?」

  「嘉陵50改的,這個我還專門上網上查了來著。」

  「嘉陵50!臥槽,你這車已經報廢了吧……」那警察聽這車名嚇了一大蹦︰「我覺著這車就算丟了你也別找了,人家小偷拿來賣廢鐵還得往裡頭搭運費……」

  「那可不行。」正因為這車老我才要找回來呢。誰知道車主以後管我要車的時候說這車是廢品還是古董︰「我這車車況好著呢。」

  警察被我說得有點兒哭笑不得︰「你這小伙子也真夠執著的,我勸你就算找回來以後也別騎了,多危險!在馬路上跑著跑著自己解體了怎麼辦?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變形呢……行吧,你這車有什麼特徵沒有。這個線索方便我們查找。」

  我摳了摳腦門︰「特徵,三輪能有什麼特徵……比汽車少個 轆算嗎……」

  楊戩猛的打斷我說話,一本正經的道︰「先別貧,你這車還真有特徵。」

  我和警察異口同聲道︰「什麼特徵?」

  楊戩嘿嘿一笑︰「你這車不是打過蠟嗎?」

  那警察原本聚精會神的準備聽特徵,結果楊戩來了句這個,當時就火了。他把記錄的小本兒往桌子上一拍︰「你倆是跑派出所玩來了吧?還有給三輪打蠟的?聽都沒聽說過!」

  其實楊戩這次還真沒開玩笑,我那車確實打蠟來著……

  警察做完報案登記,又管我要了身份證號碼和聯繫方式,最後讓我在那個小本上簽了字︰「行了,你們跟我到賓館查監控去吧,不過我先給你們打個預防針,你們這車恐怕很難找回來,太舊了!其實吧,我個人建議,你們來派出所找車還真不如直接去廢品收購站,那比較靠譜……」

  上了警車,我們在警察的陪同下一道去了賓館,幸好這賓館正好在門口裝了攝像頭,也沒費多大功夫就調取了監控錄像,臨分別時,警察還跟我推心置腹的說︰「小伙子,車你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為了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還是重新去買一輛吧。」

  我也不能聽他的,跟他道了句辛苦後我便目送著警車離開,等警察走遠了,我才從兜裡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了,看著一臉懊惱的楊戩,我氣道︰「瞧瞧你弄這事兒,搞得多麻?現在車沒了,以後進城買個東西都不方便。」

  楊戩皺著眉頭︰「我也不想啊,我以前就沒怎麼騎過這玩意兒……」

  不過車丟都丟了,再罵他也沒什麼用,我嘆了口氣︰「得,看運氣吧,能找回來當然好,找不回來以後還得去買個新的,不過我先把話撂這啊,新車的錢得你來出。」

  楊戩聽完立馬不樂意了︰「我哪有錢賠你啊?我現在又沒上班。」

  「對呀,那你就得出門掙錢呀,反正新場子快開業了,咱們那還缺保安呢……」

  「又是保安,你以後能別提這茬嗎?再說了,你還該我四千塊錢呢。」

  我倆就站在路邊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正扯得風生水起,突然一輛車從正道上甩了個盤子,也沒見它怎麼減速直接朝我們衝了過來,把我嚇得趕緊往人行道上跑。

  汽車在我離我不遠的地方戛然而止,駕駛室裡,一個光頭大漢探出腦門,二話不說就衝著我一通喊︰「你倆怎麼不站路中間聊天去?瞎呀,沒看這是一車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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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三輪風波(中)

  三聖鄉這街道,壓根兒就沒車位這一說法,按道法來說這車屬於典型的違停,只不過我們這是小地方,大家都習慣了,所以哪怕自己佔道了也覺得自己倍兒有理!

  我氣得不打一處來,你就算想在路邊停你鳴個喇叭呀,硬生生往上衝,且不說會不會撞到我,光這氣勢就夠嚇人的。

  「是不是你覺著你理個光頭就是少林寺出來的?沒見過你這麼欺負人的,你怎麼不停人行橫道上去?」我氣歪歪的走到他車窗邊,敲著他引擎蓋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那大漢見我不僅沒怕他還往他面前湊,估計也覺得自己沒面子,他二話不說衝下車就揪住我領脖子︰「小雜毛嘴挺賤啊,知道這是什麼車嗎你TM就敢敲引擎蓋?」

  「這什麼車呀?」楊戩背著個手跟個領導似的往車頭走,然後指著那車標就開始念︰「B---Y---D,BYD,這怎麼拼啊?逼養的?哇塞原來是逼養的!」

  他最後那句話是指著光頭說的,把那光頭給氣得鼻子都歪了︰「嘿,小四眼,你TM敢罵我?」

  也是我跟楊戩屬於男神那種類型,比較帥的同時也比較瘦,一看就知道是兩個不能打的,那光頭原本就五大三粗,興許覺著我倆都比較無害,他氣勢洶洶的衝到楊戩跟前就想動手,緊要關頭,只聽BYD的車體內猛的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隨即,車後門兒被人一把推開,而車上下來的人不僅沒有跟我們發火,反而是直接衝到了那光頭大漢的身邊,這人動作迅速,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對著那光頭兩耳刮子打了下去。

  這人居然打自己的同伴!

  驚訝之餘,我衝那人仔細一看,結果差點沒笑出來,這貨不是別人。竟然是悶哥……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走到哪兒都能踫到這倒霉蛋……

  那光頭被自己大哥一通大耳刮子打得明顯有些懵逼,站在原地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老大,什……什麼情況……」

  悶哥也沒理會他。轉身衝我一點頭,陪著笑臉︰「哥,怎麼是你呀……剛才我在後座還沒發現,要知道是你我都不讓他停車的……」

  光頭明顯還沒回過味兒來︰「老……老大,他……他誰呀……」

  「你嗎的。我們幫派差點沒被你搞覆滅了,回去我再收拾你。」悶哥齜牙咧嘴瞪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對我道︰「剛才我那手下沒踫著你吧……」

  我指了指皺得跟鹹菜似得衣領︰「怎麼,咱們要不驗個指紋去?」

  「別別別。」悶哥連連擺手︰「我賠,你說多少我都認……」

  我衝他一撇嘴兒︰「我怎麼覺著你當個黑社會老大不是給我交保護費就是給我賠錢呢?你也太不專業了吧。」

  悶哥面容一肅︰「那也得分人啊,你那團隊多嚇人!拉出去,臥槽!別說咱三聖鄉,我估計整個市也沒人敢跟你們抗衡……」

  我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把那光頭嚇得一愣一愣的︰「大……大哥,他……他們到底是幹嘛的呀?」

  「操。你別管他們幹嘛的,你只要知道他們弄了你不犯法就行了。」

  「公……公務員啊!」

  悶哥也沒理會他,繼續對我道︰「哥,你就說咱們今兒多少錢能了事兒吧,在你手裡,我啥都認。」

  「我怎麼聽你這意思感覺是我要訛你似的?」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又不是黑社會。」

  「你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對了,你在這幹嘛來了,開房啊?」悶哥衝飛雲賓館一努嘴兒對我道。

  「開什麼房。我車丟了,過來找車呢。」我圍著他這輛比亞迪轉了小半圈︰「你這車不錯啊,新的吧?」

  聽我這麼一說,悶哥那表情都快變形了︰「還說你不是黑社會。我在道上混這麼些年都不敢直接搶別人車……我雖然答應你每個月交兩千塊錢保護費,但你這也太過份了,預收十幾年的……」

  看來這貨又誤會了,我拍了拍肩膀︰「得了吧,誰要你這車?給我我都不會開,我來找我那三輪的。你說也奇了怪了,我那麼破一車也有人偷,咱三聖鄉治安也太差了。」

  「哦,只是找三輪啊,你車在什麼地方丟的,我幫你找。」悶哥拍了拍胸口,看來上次雷震子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不小,現在看到我們這幫人他就犯怵。

  「怎麼,你一黑社會比警察還好使?我剛報警,警察都說不好找。」

  「警察是警察我是我嘛,大家各有各的方法,車肯定能幫你找回來,但不一定是你原來那輛。」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看他一臉的自信,我也很是好奇他會怎麼幫我找,指了指飛雲賓館,我道︰「就在這賓館門口丟的,你準備怎麼找吧?」

  「就這啊?放心,光頭,你進去跟賓館老板說,讓他賠我哥一輛三輪。」悶哥衝光頭一通指揮,隨即對我道︰「你那三輪是要電三輪還是摩托三輪?」

  好嘛!他這哪是幫我找個車回來,這分明就是要幫我訛一輛回來……

  我連連擺手︰「你趕緊打住吧,本來我是受害者,結果你一攪合人家賓館變受害者了,你要誠心幫忙那就找去,要沒那心我看還是算了吧。」

  「誠心誠心,怎麼不誠心,上次你保護費都沒要我的,怎麼著我也得報答報答不是?」悶哥低頭看了看手錶︰「這麼著吧,現在也時間還早,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十二點之前我保證給你回信兒,怎麼樣?」

  車丟都丟了,那我不是只有幹瞪眼的份嗎?既然悶哥答應幫忙,我權且把那死馬當成活馬來醫,正好晚上沒吃飽,蹭頓伙食也不錯。

  見我點頭答應,悶哥指了指旁邊一個專門賣宵夜的店鋪︰「就這吧,反正近,咱們隨便吃點。」

  我也沒跟他客氣,領著楊戩邁腳就進了門,店鋪裡稍顯冷清,冬天嘛,這種夜宵店一般生意都不怎麼好,落了坐,悶哥把我車的詳細情況問了一下,然後囑咐他那光頭兄弟給手下人打電話,讓他們立即把三聖鄉所有的偷車賊、銷贓犯全部找出來挨個問,必須把我那車給找到。

  悶哥那頭正指揮著行動呢,可楊戩好像還有點記恨光頭先前的惡劣態度,只見那光頭剛把手機摸出來,號碼還沒撥呢,楊戩就在一旁直咋呼︰「喲!你這什麼手機呀?H---T---C,HTC,這怎麼拼的啊?火腿腸啊!臥槽,你居然拿火腿腸打電話,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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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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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三輪風波(下)

  光頭被他嗆得差點沒當場動手,這楊戩也真是的,人家好歹是一黑社會,你總得給人留點面子啊,道兒上走的,你哪怕揍他一頓也比拿話擠兌他心裡好受!

  換我就揍他一頓,讓你欺行霸市,讓你到處收保護費……

  不過話說回來,悶哥確實在三聖鄉挺有勢力的,我們坐這吃飯沒多大會兒就有好幾波人主動上來跟他打招呼,雖然看穿著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間接也證明了這劉悶子在這地面上人脈非常廣。

  「上次你托我找的那幾個毒販,這事兒我估計是幫不上忙了。」原本我跟悶哥正聊著天,可這貨突然話鋒一轉,突然提起我找他查那劉氏兄弟這茬了,他這話我倒是奇怪得緊了︰「我看你在鄉里挺厲害的,怎麼會幫不上忙呢?不會是對面比你還厲害?」

  悶哥搖了搖頭︰「這跟厲不厲害沒關係,再怎麼牛逼的人他好歹是個團伙啊,只要在道上有動作,那肯定會有人知道,但這好幾天了,我下邊的人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那說明,他們可能已經不在鄉里了。」

  「哦,你的意思是他們突然消失了?」

  悶哥點著頭︰「對。」

  我原本是想搞掉這幫社會毒瘤的,結果現在人不在了,那我還能怎麼著?

  「不在了那就算了吧,我也懶得再收拾他們。」夾了一筷子菜我就往嘴裡送,不過悶哥可是老油條,一聽『再收拾』仨字兒就知道我已經整過毒販子一次了,他被我的話嚇得有些吃驚︰「臥槽,毒販子可是亡命徒,你連他們都弄了?」

  我拿筷子撐著下巴,怪笑道︰「要不你以為那木乃伊是咋回事?」

  悶哥拍了拍胸口︰「幸好我沒把你得罪死,要不估計也跟他們一樣被你弄得背井離鄉了……對了!那木乃伊究竟怎麼回事兒?你打人的話應該把他打腫了呀,怎麼會打幹了呢!」

  我也沒好意思說是那木乃伊自己搶瀉藥喝成那樣的,為了保持悶哥對我的敬畏感。我擺出一臉的無所謂︰「也沒怎麼打他,就把他綁浴霸上烤了兩天。」

  「臥槽,你們的風格真tm奇特。」悶哥衝我一豎大拇指︰「對了,你們當時怎麼想的啊。掛浴霸上烤,那多折騰人啊……」

  「也沒怎麼想。」我打了個哈哈︰「就是好長時間沒吃臘肉了。」

  悶哥聽完都快哭了︰「你們平時不愛吃生魚片吧?如果愛吃我離你們遠點……」

  我們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著話的功夫就快十二點了,估摸著今天這車要找回來的可能性太小,我起身就叫上楊戩準備回庫房。可悶哥猛的一拉我衣擺︰「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車不要啦!」

  我指著手機上的時間︰「這都幾點了!再等下去有意義嗎?」

  悶哥嘿嘿一笑︰「怎麼沒意義?你就聽我的吧,說了十二點就是十二點。」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尋思反正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差十幾二十分鐘的,正好也可以看看他這自信是打哪來的,主意打定,我緊接著又坐了下來,結果不到一支煙的功夫我就見一輛金杯車停到了飯店門口,然後車上猛的躥下來兩個社會青年。

  他們的動作看上去氣勢洶洶,把我給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是悶哥設了個套準備報復我呢,結果等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誤會了,因為這倆社會青年手裡沒並有拿傢伙,而是拎了個中年漢子。

  看著他們徑直衝我們走來,我奇道︰「這怎麼回事兒?你的人?」

  「這就是偷你車那個。」

  看我一臉茫然,悶哥抿嘴笑道︰「其實剛才光頭就跟我說人抓到了,只是為了給你個驚喜,我讓他們十二點準時把人給咱們送過來,在三聖鄉,道上的事兒就沒有我解決不了的。」

  他洋洋自得的說完這番話。那中年漢子便被扔到了我們跟前,此時此刻,他正蹲在地上一臉的痛苦,我晃眼一看還挺面熟。但一時間卻沒想起他是誰。

  「起來說話。」悶哥瞄了那中年漢子一眼,冷冷說道。

  那漢子聞言也想起來,但那腰板兒還沒挺到一半隨即又蹲了回去,埋著頭在那直發抖,悶哥見他不聽話,猛的一拍桌面︰「我TM叫你起來說話。沒聽見是吧?」

  我瞪了悶哥一眼,氣道︰「你嗓門兒小點兒,大庭廣眾的像什麼話?」

  也不是我生氣,看悶哥的樣子我就怕他動私刑,公共場合,萬一有人報警怎麼辦?到時候別人還以為我跟黑社會是同伙呢……

  拿腳撥了撥那人膝蓋,我小聲道︰「你這是上廁所呢?別蹲了,起來說話。」

  那人艱難的點了點頭,拿手一撐桌面想起來,但身子剛起一半兒又蹲了回去,反復了兩三次,而且還非常有節奏,把我汗都看出來了︰「你這人什麼毛病?叫你起來,你在地上蛙跳幹嘛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點火發射了呢……」

  漢子都要哭了︰「大哥,偷個車而已,沒必要絕我後吧……我蛋黃都快被他們踢嗓子眼兒了……」

  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只能對著那倆小弟道︰「把他攙凳子上坐著吧,你們也是,下手忒黑了。」

  聽我這麼一說,其中一個小弟搔了搔後腦︰「不好意思……誰讓他跑來著……」

  悶哥也在一旁幫忙解釋︰「我那兄弟沒出道前是踢足球的,只要看到有東西跑就習慣拿腳去踹,鄉里的人基本都認識他,他要逛街一般人都不敢出門兒遛狗……」

  在凳子上坐定,那漢子半天都沒緩過勁,我看他也挺倒霉的,道︰「你這人也是,好好的偷什麼車呀?你看,遭報應了吧!」

  「大哥,我改行還不是因為你……」

  中年漢子艱難的說了這麼一句,我更加奇怪了,他這話是打哪說起的呀?

  「你認識我?」

  漢子點了點頭︰「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上次我給你一萬五千塊錢你忘了?」

  「你是那個人販子!」

  我說這人怎麼看著眼熟呢,原來是他……

  這人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每次見著我都得挨頓打……

  「怎麼,你倆認識?」悶哥也不知道我和人販子之間的過節,看我倆居然開始聊上了天,他也止不住好奇,我點著頭道︰「對啊,他以前是專門拐賣人口的……」

  「啊!」悶哥略為有些吃驚,對著那漢子道︰「你拐人口就拐人口,搞什麼什麼兼職啊?」

  那漢子苦著臉朝我一指︰「我這不沒辦法麼,剛出道就踫著他了,結果錢沒掙到把老底兒都貼給他了,我是實在沒辦法這才轉的職……」

  悶哥聽完一陣哽咽,上前猛的握住人販子的手︰「哥們,同病相憐啊,剛才對不住了,我兄弟下手重了點……」

  「是下腳……」

  他倆可真夠逗的,我衝他倆揮了揮手︰「得了,你倆也別在這哭了,我車呢?」

  一聽我問起車的事兒,悶哥手下一小弟立馬道︰「哥……你……你那車估計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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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賠錢

  他的這個量詞很有意思,俏皮的同時夾雜著絕望,給我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到底咋了……」

  那小弟略一沉吟︰「要不你還是自己過來看吧。」

  出了店門,我徑直走向那輛金杯車,心裡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金杯是絕對放不下我那三輪的,這貨該不會是把車給我拆了吧?

  結果悶哥的小弟並沒在金杯面前停步,而是領著我走向後面的一輛小卡,只見那輛小卡的車斗裡拿帆布蓋了個東西,從體積來看應該是我那三輪。

  我狐疑就要拿手去揭那帆布,一個小弟猛的拽住我胳膊︰「你可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啊!」

  這話我怎麼聽都像是周圍誰掛了似的……

  楊戩估計有點受不了這墨跡,他皺著眉頭一把將那小弟掀在一邊︰「折騰的什麼呢,不就一輛破車嗎?再出事兒那也頂多被拆成一坨廢鐵,難不成它還能變出別的東西來?」

  說著話的功夫楊戩便將那塊帆布揭了開來,結果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帆布下的東西,把我和楊戩簡直驚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這……這什麼玩意?」擺在我面的哪是我那三輪啊,這純粹就是一坨被凍住了泥塊嘛……

  「這就是你那三輪……」

  「不是……」看著老大一坨泥,我對著那票販子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你到底把這車怎麼了?種地裡去了?」

  悶哥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對著那人販子就是一通數落︰「一破三輪又不值錢,你折騰它幹嘛?這得刨多大一坑才能埋得下,你也真夠無聊的,雖然咱倆同病相憐,但這車可是被你給毀了的,人要有擔待,知道嗎?想辦法給人賠一新的吧。」

  悶哥話音剛落,他旁邊一小弟臉色『唰』一下就白了︰「老……老大,這車是我們給弄壞的……」

  「你說什麼?我們弄壞的!」

  「當時咱們是在廢品收購站把這人攔下的。知道我們要抓他,這貨騎上三輪撒丫子就跑,我們自然也得開車跟他後頭追,但他那三輪明顯不是我們對手。眼瞅要攆上了,這貨卻突然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蹦旁邊的菜地裡去了,我一個沒留神,剎車沒剎住……結果……結果就把三輪給頂前邊泄洪渠裡了……」

  難怪我這車會變成這樣。大冬天的泄洪渠可沒什麼水,底下全是淤泥,這氣溫也夠低的,撈出來半小時不清理那稀泥就得被凍住。

  估計知道自己闖了禍,那小弟吱吱嗚嗚繼續對著悶哥道︰「不過大哥,雖然那偷車的先抄小路跑的,但我百米比較快,最後還是讓我給攆上了,這……這算不算將功補過啊……」

  「將功補過有毛用,這車咱們賠不起……」悶哥聽完氣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隔了半晌他才對我道︰「其實我今天是想幫你忙來著,真的,不過這結果我確實沒料到……」

  我看著那三輪難過了老半天,這車可陪了我不少時間,進城什麼的全指望它呢,這可怎麼辦!

  見我悶不啃聲,人販子在一旁戳了戳悶哥︰「你可攤上事兒了,上次我抓他家一小孩,什麼都沒做呢我倒賠他一萬五,這都還沒算我住了幾天院那幾千塊錢……」

  光頭也在一旁搭腔︰「是啊。老大,咱們幫他找什麼車啊?真要訛上咱們可咋整?這不倒霉催的麼……」

  悶哥一皺眉,臉色一變就衝著那人販子直罵︰「這TM都怨你,好好的偷什麼車呀?責任可都在你身上啊。」

  人販子無語︰「不是……你剛自己聽你兄弟說的啊。我只是偷車,可沒毀車啊!」

  黑社會大哥畢竟是黑社會大哥,有現成的替罪羊,這種倒霉事兒怎麼可能往自己身上扛?

  「你不偷能有後面的事兒嗎?這就叫蝴蝶效應,今兒這車必須得算你頭上。」

  老大發話了,他下邊的兄弟自然也不會閒著。混道上的嘛,講的就是一個氣勢,光頭領著那倆社會青年再加上個小卡司機,幾個人一通大吼,人販子哪還敢搭腔?想了半天,他也知道今天沒個說法自己脫不了身,只能哆哆嗦嗦的對我道︰「大哥,其實你這車我看挺舊了,今天不毀估計也騎不了多長時間,要我說,我賠你一新的,怎麼樣?」

  楊戩眼睛一亮︰「可以啊,只要你認賠就好。」

  人販子點了點頭︰「認,怎麼不認,栽你們手上兩次我還有啥好說的,您說個數,我立馬取錢去……」

  楊戩把手一攤︰「你給一萬就行了。」

  那人販子本來都往外掏銀行卡了,結果聽楊戩這麼一說嚇得又把卡給塞了回去︰「多少!你這車要一萬!不是,大哥,你們這車都多大歲數了?騎著騎著自己都往下掉零件兒,你這要一萬合適嗎?」

  楊戩一楞眼︰「怎麼不合適?我這車可是古董車,82年的。」

  「喲!這車可跟我可算是同齡人啊,我也82年的。」悶哥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打趣,楊戩衝他一撇嘴兒︰「多新鮮,你家要有輛82年的嘉陵活到現在你倆還能算發小呢。」

  「也對,上了年份的東西是應該值價,要我說一萬這也沒多要。」

  聽悶哥這麼一說人販子也不幹了︰「大哥,這車又不是你賠你當然覺得不多,這種老摩托哪兒有升值的呀?」

  「說多了也沒用,反正我這車82年的,你看著辦吧。」

  剛才我是心裡難過沒顧得上說話,這會緩過勁來我也覺得楊戩有點過份︰「你怎麼能要一萬呢?咱們都夠得上敲詐了……」

  楊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盯了我一眼,小聲道︰「晚上開會說的什麼你忘了?咱家現在還有多少錢?規劃半天沒錢你跟我說下次來人床怎麼辦?被褥怎麼辦?伙食怎麼辦?天上不掉地下不長的,乘這功夫該訛就得訛。」

  我汗都聽下來了︰「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就沒見過你這麼沒底限的……」

  「什麼叫沒底限?你也不瞧瞧對方什麼人,不是黑澀會就是人販子、小偷兒,這種情況你就當自己代表正義懲罰他們了。」

  他這套說法瞬間把我捧成了正義的化身,我居然無言以對,不過我們在一旁聊天,那人販子可憋不住了︰「大哥,我就想知道,82年的三輪憑什麼這麼貴,你們這不擺明了訛我麼……」

  「廢話。」楊戩衝他一瞪眼︰「82年的拉菲現在都賣好幾萬一瓶了,我才管你要一萬,多嗎?」

  「人家那是酒,放上了年頭當然值錢,但你這是三輪啊……」

  「三輪怎麼了?同樣的歲數三輪還趕不上一瓶酒值錢?」

  「賬怎麼能這麼算呢……82年的酒是值錢,但你拿個82年的夜壺能跟人換拉菲嗎……」

  楊戩確實是在偷換概念,但他鐵了心要訛這人販子,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鬆口,一看人販子還是不願意掏錢,楊戩居然耍起了三青子,他拿手衝我一指︰「那我管不著,反正這車是他上一輩傳下來的,祖傳的物件,你今兒就兩條路,要嘛賠錢,要嘛把車復原,看這辦吧。」

  楊戩也真會找由頭,哪有祖傳三輪的,這不缺心眼嗎……

  人販子都快哭了,他揚了揚手裡的銀行卡︰「大哥,我今天跟你們撂實話吧,我確實沒錢了,我就這一張銀行卡,裡頭還有六千,多一分我都沒有了。」

  看他那一副可憐樣,我一時間居然有些心軟,楊戩看我神色有異,低聲在一旁道︰「你的立場可千萬不能變啊,遇上這種專幹傷天害理事情的主兒你沒扭送公安機關就不錯了,這次這事兒,少一分都不行。」

  楊戩也沒胡說,這人販子我上次剛放了他,結果轉身就又偷東西,確實太招人恨了,不好好收拾他一次真有點說不過去,咬了咬呀,我道︰「得了,你也別說你可憐了,被你偷的人更可憐,誰讓你自己不學好來著,我這眼鏡兄弟說多少就少吧,你沒錢可以管周圍的人借嘛,我們等著你。」

  人販子急得直跺腳︰「哥哥耶!這可讓我上哪借去啊……」

  「我借!」

  說要借錢的人居然是悶哥,這我可萬萬沒想到!

  只見悶哥拍了拍那人販子的肩膀︰「兄弟,說實在話,我現在看到你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真的,你說咱們撈偏門容易嗎?但怎麼偏偏都遇上他這麼個對頭了……咱們是同病相憐啊,而且這車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責任,這樣,那一萬塊錢咱們一人一半,你看怎麼樣?」

  人販子聽悶哥這麼一說,感動得差點沒跪下給他磕頭,他正說要去銀行取錢呢,楊戩卻暗地裡戳了戳我腰眼︰「趕緊拿了錢回去,家裡應該來人了。」

  我好奇的衝庫房方向望了一眼,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庫房上空有紫氣盤旋,這是仙人下凡的徵兆。」

  我使勁盯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我怎麼看不到啊?」

  「你是凡人當然看不到,別磨蹭了,趕緊讓他們掏錢,李靖過來應該是帶人來了,這李天王也真是的,大半晚上的帶什麼人來,家裡哪還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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