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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2:37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9-1 13:33 編輯

本文最後由 翔麟 於 2009-4-21 10:34 編輯

這是穿越文---->廢話中的廢話
哈佛,對,就是哈佛學院
一個平凡的女孩穿越到了一個叫焉天的國家
沒有什麼大風大浪,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故事
有的只是細水長流的故事
認了一個王爺當義兄,一個小她一歲的小王爺侄子
與皇帝相識於微時
卻也是因為皇帝而拋棄京城裡的一切,與那對兄妹遠走江南
----------
這兒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情節,也沒有什麼江湖恩怨,更沒有什麼兒女情長
有的,只有親情與愛情


京城篇 穿越

  少年不識愁,輕狂紅塵醉

  人生許是長許是短?

  一夜楓葉鋪地行,寂寞深秋——

  穿越了啊!

  看著岸邊作古裝打扮卻服飾樸素的村婦好一會兒,寒尋風沒事人似的從河裡走上岸,完全不在乎自己突然出現嚇到多少洗衣的村婦;她只是在乎,家裡剛剛生了小貓的白貓,希望不喜歡動物的弟弟不會欺負它們吧。

  啊,她穿越了。

  寒尋風是那種對什麼事情也不上心的人,走在馬路上會發呆,經過20年依然活得好好的,證明福氣大,命也夠硬。

  雙胞胎的弟弟總是說,他們是錯誤的雙生子;因為二人完全不像,弟弟長得還算是個帥哥,這個姐姐完全跟漂亮可愛這些詞連不上邊兒。

  對於自家大姐,身為弟弟的總是說,就算將她丟到沒人的深山裡去也能活得好好的。

  寒尋風覺得,現在就是時候來證明弟弟的話對不對了。

  穿越了就穿越了吧,不是寒尋風接受事物的能力強,而是她到不會覺得有一天自己會回到現代去。哪,那些言情的穿越小說也看了那麼多啦。那些穿越了得女主角總是想著要回現代去,結果忙了一大圈才發現根本就回不去。

  忙來忙去,累的是自己,而且還沒有用。就說她樂天派吧,能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了。

  現在呢,她還是找個地方落腳吧。

  雖然弟弟總是說她的生命會比小強的強韌,但會冷了會餓了是人之常情嘛。

  唉,那些穿越小說都是騙人的。

  寒尋風坐在樹底下捶著自己走了一天路的腿,那些穿越了女主角不是遇到帥哥就是成為千金小姐什麼的,再不濟的到青樓裡賣個唱也行。

  可是她呢,重重的嘆氣,到青樓去嘛。人家老鴇看到她就只搖頭,說什麼憑著她這等姿色肯定沒人光顧,於是就被趕了出來。

  剛來到的那天在到步的河邊有一條村莊,村民可憐她一個若女子就讓她過了一夜,但也不敢長久收留,誰叫她是憑空出現的不明人口呢。

  於是呢,換了衣服的她就帶著簡陋的行裝走路到最近的城鎮去看看有什麼地方,或者工作。

  無論在任何時代,人還是得吃飯穿衣才能生存下去。

  [咕嚕。]

  低頭看看凹下去的肚皮,她再次無奈的嘆氣。

  站起來,她左右看看,一個樹林。

  將就點吧,也許會有什麼野果也說不定呢,她樂觀的想著。

  於是,她邁開沈重的步伐——餓的,走進樹林。

  只是沒走多久,就聽到鐵器相碰的聲音。於是寒尋風發揮豐富的想像力,通常呢,穿越小說裡面都會寫到那些武俠的情節,難道自己遇上了?

  就過去看看吧,她徑自點著頭。她到不覺得自己過去會有多危險,反正自己是無關痛重要的路人甲嘛。

  她發現,在古代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路,難道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路?

  前面,嗯,應該是10米左右吧;有幾個人在打架,她沒清楚他們的動作——又不是武林高手嘛。

  一個老頭,一個白衣男人,還有幾個穿著青衣的漢子和幾個穿得黑乎乎的男人打架,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動作,但她看到鐵器相碰所發出的火花。

  這樣砍都不斷,看來他們的兵器都是所謂的神兵吧。

  [咕嚕。]

  唉,她嘆著氣蹲下。不行,她餓得站不住了。

  那邊打得火熱,她在這邊看得高興。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在看現場的武俠電影,真是逼真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尋風只覺得越來越餓了,那全穿得黑乎乎的男人終於被打跑了。

  不過,跟自己無關,她現在只關心肚子。

  [看來,消息已經走漏。]白衣男人臉色凝重的對老頭說。

  老頭微微點頭,神色有些凝重,[嗯。]

  [少主。]一個青衣漢子來到他們面前,神色有些淒然,[有兩個兄弟犧牲了。]

  白衣男人一陣難過,好一會兒才說:[你留下打理他們的後事,完了就來會合。]

  [是,少主。]漢子轉身離開。

  [少主,我們得將東西送到目的地,不然會有更多兄弟犧牲。]老頭道。

  白衣男人點了點頭,突然看到蹲在不遠處的寒尋風。

  [你是什麼人?]他低喝。

  喝,寒尋風睜開眼睛,是在問她嗎?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除了你還有誰?]老頭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完全不重要的路人甲。]她摸著肚皮站起來,好餓啊。

  白衣男人皺起劍眉,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來了多久?]

  [夠久了。]她看了看天,有些灰灰的,不會下雨吧?[該看的看到了,不該的聽的也聽得不明不白。]

  白衣男人自認不笨,可是自己居然聽不懂這個女人的話。

  [少主,不如我將她——]老頭做了個動作。

  [老頭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她可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那些武俠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我不過是聽你們的話罷了,而且我都不計較你們強迫我聽了,你到來怪我了。]

  雖然說,她很樂觀,但沒有視死如歸的精神。

  這古代的路她還沒有走熟,不想這麼快就去見閻王大帥哥啦。

  [你]老頭老臉一熱。

  [我什麼我。]寒尋風白了他一眼。

  白衣男人覺得這女子頗為有趣,薄唇彎出一個弧形,[姑娘可否答應在下不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寒尋風扭頭望向他,還算是個帥哥,而且聲音也不錯聽。

  好吧,她對他伸出一手,別說她趁火打劫哦。

  [呃?]白衣男子一呆,望著那只小手,[姑娘?]她這是什麼意思?擊掌為誓也不是這個手勢吧?

  [掩口費。]

  [掩口費?]

  她用白癡的目光看著他,[就是幫你保密的報酬啦。]古人果然都是腦袋呆呆的。

  老頭瞪視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子,掩口費?

  其他人也看著她,險些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衣男子訝然過後,明亮的雙眼染上一絲有趣,[你以為我會給你嗎?]

  寒尋風很肯定的點頭,[會。]

  [哦?]他倒是很好奇,[說來聽聽。]

  [一,因為你不會殺我;二,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於我這個憑空出現的路人甲很感興趣;三,你們的對話對我這個路人甲來說,是完全聽不懂;四,你很有錢,所以應該不會介意我幫你花一點。]她側著頭慢慢說著。

  [還有嗎?]他的聲音帶笑。

  [還有,我已經省略了一千字。]她一本正經的點頭。

  白衣男子被她逗得笑出聲來,身邊的人都一臉吃驚的看著他,就聽他說:[給她一百兩。]對身邊的老頭說。

  [少主…]老頭看著白衣男子,他是怎麼了?

  [給她。]白衣男子只看著那張不怎麼出色的小臉。

  [是。]老頭無奈,從懷裡掏出一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寒尋風。

  她當然是不客氣的接過,[謝了。今天我什麼事情也沒看到,也沒有遇到你們,你們也沒看到我。]

  太好了,她終於有錢了,可以買食物,不用再挨餓了。

  白衣男子好笑的看著那張歡喜的臉,現在的女子都是這麼有趣的嗎?

  他不禁有些感興趣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寒尋風斜眼望向他,懶懶的道:[兄台,咱們只是萍水相逢,說好了當沒見過嘛。這名字呢,就沒必要說了。]

  突然,他有些喜歡她的爽快,便微笑著頷首:

  [好。]

  [我走了,後會無期啦。]收好銀票,她揮著手轉身就走。

  很好,她會記得這個好心的家夥。

  [少主。]老頭看著自家少主人,他今天怎麼這麼好心了,居然給錢一個陌生女子?

  [沒事。]白衣男子揮了揮手,[上路吧。]換上漠然的表情指揮著屬下。

  [是。]

  跟著收拾一切,離去。

  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林子恢復原來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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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3:18

京城篇 王爺

  寒尋風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心人士,但當她看到那個被流氓欺負的老乞丐後,正義感就跑出來作怪了。

  雖然,她始終沒有那個膽子跳出來與那幫流氓對抗,又不是那個跆拳道黑帶三段的弟弟。

  當那些流氓都走光了,她才過去將老乞丐扶起來。

  沒有人上前幫忙,都站在一旁看戲。

  她知道,古代是沒有人權的;即使,現代也一樣吧?

  老乞丐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因為帶著老乞丐,客棧都不讓他們進,所以寒尋風只好選擇了很簡陋而又被人荒廢了舊屋子。

  還好,能住人。

  [這是什麼鬼地方?]老乞丐看著天花板。

  [能住人的鬼地方。]寒尋風從屋外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本躺著的老乞丐一見她立刻跳了起來,哪像個受傷的人?

  因此,她愣愣的張大了嘴巴。

  他不是被打得爬不起來嗎?

  見她這呆樣,老乞丐哼了一聲,[區區那幾個流氓就能將老乞丐我打倒嗎?]

  聞言,她眨了眨眼說:[你不是被打到爬不起來還被我撿回來的嗎?]

  雖然是事實啦…[我是被餓到爬不起來,好不好?]

  [哦。]她應了一聲,走到屋子中間的椅子坐下。

  [你是什麼人?]老乞丐跳到她面前,不客氣的拿過她手裡的饅頭就猛啃。

  [路人甲。]她淡淡的說。

  [名字?]

  [寒尋風。]

  [哦。]

  誰也沒再出聲,只是自此之後,老乞丐就跟在她身邊。

  她漫無目的到處跑,他也跟著,反正她有錢買吃的就好。

  [你到底要去哪兒?]一天,他終於忍不住問了。

  [不知道。]

  她能去哪?

  又可以去哪?

  算了,不多想了。

  搖搖頭,她笑著繼續往前走。

  寒尋風一直都是個很能隨遇而安的人,即使無故穿越了,她還是能隨遇而安的活著。

  雖然,一直都是到處走走。

  [你到底想去什麼地方?]跟著這個奇怪的女人漫無目的走了半個月後,老乞丐再也忍不住了。

  [不知道。]前面那個慢慢走著的女人回頭給他一個淡笑。

  他無奈的翻著白眼,[那以後就由我帶路吧。]

  寒尋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真的無所謂,因為她根本就不認得路,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

  老乞丐帶路,她也沒問是去哪,只跟著他走。

  走了大約一個月,寒尋風跟老乞丐說:[我的錢用得差不多了。]

  [還能支持多久?]

  [大約10天吧。]她看了看手裡的碎銀道。

  [哦。]

  他們繼續走,如此又過了5天。

  [天京?]

  寒尋風望著那城牆上的兩個字,怎麼覺得好像是京城的名字?

  [這兒就是京城了。]老乞丐說。

  [哦。]她應了一聲,果然是。

  老乞丐像是識途老馬的帶著她進城,她也沒問他為什麼帶著自己來京城。

  街道上很熱鬧,但沒有人注意他們。

  她走著,好奇的看著。這就是古代的京城了,果然繁榮啊。

  [我們去哪兒?]她終於開口問那個一直在前面帶路的老乞丐。

  [回家。]

  [回家?]她輕輕喃著。

  老乞丐也沒有解釋的打算,一直在人群中穿梭著。

  寒尋風也沒有問,也不覺得這個家伙說回家有多奇怪。

  [到了。]

  老乞丐終於停下來,轉頭對她說。

  抬頭望去,她訝然的張大了嘴巴,[晉王府?!]

  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啊?

  [你家?]她指著那座雄偉的王府問。

  老乞丐點頭,滿意她的反應,[我家。]很好,終於有反應了,這才像個人嘛。

  [很好。]接著,她恢復正常。

  很好?

  他挑眉,她在說哪國的語言啊?

  算了,從認識她到現在,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正常過?

  不再理她,他徑自前去敲門。

  她蹲下,等著王府裡的人出來影門,看看會不會將他轟走還是,或者證明這家伙真的是個王爺。

  沒多久,有人來開門。

  [什麼事?]開門的人是個女子,長得不難看,一臉精明的模樣。

  [本王回家啊。]老乞丐笑嘻嘻的。

  女子呆了一下,跟著臉上浮現怒氣,但依然忍耐的道:[老人家,請弄清楚,這兒是晉王府。]

  [本王當然知道。]他點著頭。

  女子怒極,然還算有教養,[老人家,晉王爺不在府中,你要拜訪我家王爺就待下次吧。]

  [本王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老人家]

  [櫻柔,發生什麼事?]

  女子立刻回頭,[總管,這人]

  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她身後,銳利的眼睛掃過老乞丐被胡須遮掩了一般的臉,跟著神情一秉。

  [恭迎王爺回府。]他立刻跪下。

  最吃驚的不是櫻柔,而是寒尋風。

  乖乖,這老乞丐果然是一個王爺啊。

  只是,他怎麼喜歡扮作乞丐?真是奇怪的癖好啊。

  [櫻柔參加王爺,剛才無禮,請王爺降罪。]那開門的女子立刻跪下

  [不必多禮了。]晉王揮了揮手,[不是你的錯,實在是本王太糟蹋了。]

  寒尋風在那邊點頭,這家伙還算有自知之明嘛。

  [都起來吧。]

  [是。]總管和櫻柔站了起來。

  晉王扭頭望向那個依然蹲在地上的女子,[你打算蹲到什麼時候?]有些好笑,沒有女子像她這般隨意的。

  [你記得我的時候。]她緩緩起身。

  他笑笑,但沒有人看到——被胡須遮住了。

  [我現在記得你了,可以走了吧?]

  [還不行。]她搖頭。

  他挑起劍眉,[怎麼了?]

  [我腳麻了。]她皺著柳眉說。

  他一愣,跟著笑開了。

  [櫻柔,你去扶她吧。]總管立刻明白過來。

  [是。]櫻柔向她走去。

  寒尋風就在晉王府裡住下。

  晉王,姬隨雲。

  她的歷史不怎麼好,但好歹知道中國歷史上有哪幾個朝代。但,這個焉天皇朝她就從來沒有聽說過。

  難道,她丟進時空的夾縫裡?

  搖頭,再搖頭,沒有再去多想什麼——即使她想了,也不會改變什麼吧?

  隔天再見姬隨雲,才發現他只是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一點也不老;當時,她怎麼認為他是個`老`乞丐呢?

  而且他長得還蠻帥的,很有男人味呢,是陽剛的那種。

  他問她,有什麼打算?

  她說,不知道。

  於是他就說,讓她安心在王府裡住下。

  她不怎麼清楚晉王府裡的一切,只知道,他有不少侍妾,還有一個側妃。

  姬隨雲沒有派人跟著她,也沒限制她的行動,所以很多時候,她都一個人跑出王府。

  京城裡,她是個陌生人。

  她喜歡到城外的破廟,因為那兒有可以讓她暫時忘記自己無力的小乞丐。

  似乎,她與乞丐很有緣。

  與遇到姬隨雲的情況差不多,她救了那幾個被貴族公子欺負的小乞丐。

  當然,這次光明正大多了,因為她手裡拿著的是晉王府的令牌。

  那些貴族公子完全鄙夷她的出現,卻得膜拜她手裡的令牌,她才知道姬隨雲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親弟弟。

  姬隨雲,很年輕的一個王爺,在朝中有著翻手為雲的權力。

  她知道,自己找了一個很有力的靠山。

  她沒能幫到這些小乞丐什麼,最多也只是給他們帶一些食物,畢竟她連自己也幾乎無法照顧。

  下雨的日子,小乞丐們沒法出去乞食,她就給他們講故事和教他們認字。

  漸漸的,秋天也到了,京城裡的樹葉紅滿了指頭。

  姬隨雲總是很忙,沒空理會她,但總有人向他彙報她的情況。

  雖然奇怪她的行為,但他已經見怪不怪,這個女子何時正常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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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3:33

京城篇 破廟

  秋雨綿綿下著,寒尋風撐著紙傘站在破廟門外望著遠處的山。

  這些日子來,她總在想,以後的日子自己要怎麼過下去?

  一直賴在晉王府嗎?

  她知道,姬隨雲不會介意養她這麼一只米蟲。

  但自己能一直靠他嗎?

  輕輕嘆氣,她邁開步子往前走。

  雨幕裡,看不清前方。

  就像她,在這個時代裡,看到不到自己的未來。

  [姑娘,回來啦。]總管宣穎迎向那個在雨裡撐傘走進門的青衣女子。

  寒尋風,王爺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聽說說王爺的救命恩人。本以為會被收為侍妾,但過了半月,她依然是王府裡的貴客。

  她多不待在府裡,總是往外跑,奇怪的還是晉王爺還給了她王府的令牌。

  出門也是一個人,更拒絕了派去伺候的婢女,也不穿那些艷麗的衣裙,總是一身青白,是個奇怪的女人。

  揚起一個微笑,寒尋風輕輕點頭,[宣總管。]

  宣穎是姬隨雲得力的總管,晉王府裡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

  [王爺派小人問姑娘,在王府裡住得習慣不習慣?]宣穎跟著她往西北方的庭院走去。

  習慣?

  寒尋風輕輕點頭,[尋風一切安好,王爺費心了。]

  習慣,她根本就不習慣這個世界,好不好?

  [若姑娘有什麼需要,盡管跟小人說。]他又道。

  [還請宣總管替尋風謝過王爺,尋風一切安好。]她淡淡說道。

  宣穎沒有再說話,直到到了庭院外,望著寒尋風進門。

  從她隨王爺回來到現在,她沒對王爺要求過什麼,這樣的女子只不知道王爺的想法啊。

  中午,秋雨依然下著,風夾著水氣吹有些冷。

  [寒姑姑。]破廟裡的小乞丐們冒著雨跑出來迎接那個青衣女子。

  見到他們,寒尋風微微一笑。

  [快進去吧,衣服都濕了。]雨勢雖不大,但冷。

  將帶來的食物給他們分了去,寒尋風一個人站在門外望著遠處。

  [寒姑姑,天冷,你還是進來吧。]一個10歲左右的小乞丐走到她身邊。

  姑姑,這些無父無母的小乞丐都叫她一聲姑姑。

  微微一笑,寒尋風隨他入內。

  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談話聲:

  [爺,咱們進去歇歇吧。]

  [咳]

  兩個男人從外面進來,他們的衣服被秋雨淋濕了。

  見著裡面的人,二人先是微微一愣,接著走在後面的男子對眾人拱了拱手。

  枯枝燃燒著,只有女子與孩童的聲音。

  [人之初,性本善。]

  女子念一句,孩童跟著念一句: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孩童們圍在女子身旁,認真的跟著念:

  [性相近,習相遠。]

  兩男子聽著,均奇怪的望向那青衣女子。

  很平凡的一個女子,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奇異的讓他們覺得舒服。

  更覺得奇怪的是,她居然在教這些小乞丐們念書。

  [寒姑姑,]一個小女孩輕輕開口:[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抬頭望向屋外,因為下雨所以天色比平日要暗。[那你們好好念,我明天再來看你們。]寒尋風站了起來。

  [寒姑姑,我們送你。]小乞丐們都站了起來。

  她揮了揮手,笑著說:[這路,我還認得。]

  [寒姑姑,你的傘。]一個男孩將漏在地上的傘拿起遞給她。

  接過,她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謝了。明天想吃什麼?]

  [狗不理包子。]孩童們開心的叫著。

  [又是那家的包子,]她笑著邊走邊說:[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喜歡?]

  [因為名字。]孩童們一致回答。

  無奈的翻著白眼,她失笑的打開傘,[進去吧,明天給你們帶來就是了。]

  [寒姑姑,明天再見。]他們在她身後揮著手。

  她淡淡笑著在雨中走出破廟,一路走去,秋雨綿綿,始終沒有看到前路。

  回到晉王府,剛前腳踏進門,姬隨雲就跟著後腳進門。

  [寒姑娘。]

  姬隨雲喚著她的腳步,有侍衛撐傘走來。

  寒尋風轉身,望著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

  其實,姬隨雲保養得很好,一點也不中年。

  [見過王爺。]人在屋檐下,她微微彎身給姬隨雲行禮。

  挑了挑好看的濃眉,姬隨雲那雙利眼裡閃過一摸有趣,[你什麼時候開始跟我這麼客氣來了?]

  [現在開始。]她裂開一個淡淡的微笑。

  他揮退侍衛,自己撐傘與她一起並肩走著。

  [你在這住得習慣不習慣?]他輕輕問著。

  她笑,[這問題,你不是讓宣總管問過了嗎?]

  他也笑了,[那不是你真正的答案吧?比我說的話還要官方。]

  這人,倒是將她的話學去了。

  望著秋雨裡的假山石,她淡淡笑著說:[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姬隨雲輕輕嘆氣,從遇到這個女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不凡的。

  [聽來是不習慣了。]他徑自笑了笑,換了話題,[你最近都往外跑,在做些什麼呢?]

  [不就是拿著你給的令牌到處招搖撞騙嘛。]她勾了勾嘴角淡淡說著,有些許的不認真。

  [招搖撞騙。]他失笑,[虧你說得出來。]

  她聳了聳肩,沒說什麼。

  二人就站在蓮花池前,秋天了,荷花都謝了。

  [王爺,不知道你對義學有什麼想法呢?]沒有預警的,她就這麼開口了。

  微微愣了一下,他笑著開口:[你想辦啊?]

  她望著在風裡搖拽的荷葉笑著說:[我只是想找些事情來做。]

  [是啊,你夠無聊。]他笑著說:[這事我會跟宣總管說,你有需要就盡管找他幫忙吧。]

  [尋風謝過王爺。]她現在只能找些事情讓自己忙了,不然會胡思亂想的。

  他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如還沒有回到王府那些日子,她也是這麼拍自己的。

  寒尋風微微愣了一下,跟著轉頭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原來,他也知道她的無助。

  微冷的風撩起那青白色的衣擺,寒尋風有些失神。

  [你一個女子在外行走始終不方便,]姬隨雲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出了什麼事,也不是一塊王府令牌就能救你。]

  [別跟我說,你要給我派個護衛什麼的。]她淡淡的笑,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不然你想怎麼辦?]認識的日子不短了,他頗能了解她的思考方式。

  有些無奈的嘆氣,望著曲橋另一邊的涼亭,她道:[就由王爺安排吧。]裡面,有一粉衣女子。

  姬隨雲沒有女兒,倒有一個常年在外的兒子,那女子是他的妻妾之一吧。

  她淡淡一笑,一國的王爺,女人還會少嗎?

  [難得你不會反對。]他有些意外。

  她一笑,也知道他擔心自己的安全,只是他們許是朋友卻也不熟悉,他為何待自己這般好?

  就只為那微不足道的救命之恩嗎?

  徑自輕輕搖了搖頭,她伸出手去接微雨,聲音像風一樣的輕輕響起:[世事總是很奇怪的。]

  姬隨雲不解的側頭望向身邊的女子,[為何?]

  收回手,扭頭給他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王爺,尋風告退了。]說罷,也不等他說話,她轉身就走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姬隨雲換上一個深思的表情。

  這個女子很不一般,要不是真的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會讓她一直住在王府裡。

  在知道自己是王爺的時候絲毫沒有吃驚,他不得不提防著她,但這些日子來,她除了去破廟之外就再無別的動作。

  而且,她住在王府裡,下人都在說些閑話,而她似乎一點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在乎?

  他相信是後者吧,這個女子從來就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

  很年輕,但她的性子卻有如一個歷經滄桑的人般沉靜。

  平生第一次,他看不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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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4:24

京城篇 想名字

  義學的地點在城外的破廟,一切事務由宣穎安排,寒尋風只是有時候給給意見罷了。

  姬隨雲安排給她的護衛是個暗衛,也就是說會暗中保護她。

  最近她很少出王府,所以這暗衛應該很閑吧。

  因為破廟在修葺,小乞丐們暫時的住所宣穎也安排好,寒尋風沒事可做就待在王府裡。大多時候,都在發呆。

  閑著無事,她拿了披風就出門。秋天了,氣溫偏涼。

  轉了幾間書齋,把大約可以當教材的書都看了一遍,然後她發現,內容好是好,但太過於古板了。

  於是,她想要自己編制教材。

  買了紙筆,她就回王府。

  遠遠就看見姬隨雲正在下轎子,後面還有一輛馬車,看那華而不俗的裝飾想也不會是一般官員。

  自己應該走後門的,她在心裡想著。

  [寒姑娘。]站在門外的姬隨雲看到了她。

  [尋風參見王爺。]她微微欠了欠身子。

  姬隨雲隨便揮了揮手,倒是好奇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你買這些做什麼?王府裡有。]

  她微微一笑道:[我想寫教材。]

  [教材?]

  她點著頭微微笑道:[我發現一般的教材過於古板,所以就想自己編寫,也不知道成不成。]

  [那義學可不是這麼簡單。]他淡淡笑著:[將來也不知道會收多少學子,你一個人編寫不來那麼多教材的。]

  [那就有勞王爺幫忙了。]她淡淡笑著拋出這麼一句話。

  他一愣,跟著苦笑一下,[倒是讓你這丫頭算計到了。]好個聰明的女子啊。

  [尋風不敢。]她笑得很無辜。

  [咳王叔。]一男子走近他們。

  寒尋風抬眼望去,一個頗高的男子,瘦削的俊臉,劍眉星目,藍衣包裹著瘦長的身子,很有書生的氣質。

  只是,她好像在哪見過他。

  [寒姑娘,這是聖上的第六子——睿璇睿王爺。]姬隨雲給她介紹著。

  又是一個王爺,[民女見過睿王爺。]她曲膝要下跪。

  [姑娘不必多禮,咳]睿王爺連忙揮了一下手。

  她也就沒跪,她可是連姬隨雲都沒有跪過呢。

  [睿璇,這個就是你王叔我的救命恩人——寒尋風。]姬隨雲笑著對睿王爺說。

  寒尋風白了他一眼,被一個女子救了,他覺得很光彩嗎?不然怎麼好意思跟自己的侄子說?

  睿王爺淡淡笑看著寒尋風,把她的小動作看進眼裡,只覺好奇。

  進了王府,寒尋風回自己的庭院。

  院子裡沒有丫頭伺候著,她只好對著空氣說:[那位暗衛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找些吃的來?]

  上午出門就直接上書齋,直到現在才回來,都過來午飯時間了。

  沒多久,一個穿著王府侍衛服裝的男子捧著一個托盤進來。

  [姑娘。]他開口,聲音有些暗啞。

  寒尋風猛然抬頭,見到有人愣了一下,跟著裂開一個微笑:

  [有勞大哥了。]

  這位大哥看來很年輕,大概23到25歲左右,五官端正,臉上的線條有些硬——她估計他大概不愛笑,包裹在侍衛服裝下的身子很是結實,沒見帶武器。

  剛才也沒聽到腳步聲,大概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放下托盤,他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她叫住他。

  站住,轉身,他開口問:[姑娘還有什麼吩咐?]淡淡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

  [在王府裡,你不躲著,]她在桌子前坐下,仰著頭對他說:[對著我也不必小心翼翼的,反正我走到在哪你都跟著吧。]

  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染上一抹迷惑,不過他還是點頭,跟著走到一旁不起眼的地方站著。

  寒尋風看得直想嘆氣,暫時就先這樣吧。

  將那碗雜錦面吃了,她就趴在書桌上開始編寫教材。

  她的古文不怎麼好,毛筆字平時有練,倒不難看就是了。所以,她先將[三字經]默了出來。

  很長,她也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全部記得。

  想當年父母怕他們兄妹二人變成一個地道的加拿大人,就讓他們念三字經,讓他們不要變成那些在加拿大長大的孩子一樣那麼的不孝和笨蛋兩只。

  日子就在她寫寫寫中過去,很快就中秋節了。

  中秋節,宮裡有節目,晉王府的人都去了。寒尋風不算是王府裡的人,所以沒跟去。

  [這位大哥,今晚就只有我們兩人了。]院子裡,她坐在正廳門前的梯級上仰頭望著天上的滿月。

  四個月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也這麼久了。

  不知道,自己失蹤了,家裡會有多大的改變呢?

  想著,她淡淡的笑了,還有弟弟在,父母應該不會傷心太久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突然想起,她好像沒有問過身邊這個護衛的名字,笑著道:[總不能[這位大哥]的一直叫你吧?]

  他開口:[殷離。]聲音如她記憶裡的淡。

  她挑了挑好看的柳眉,[殷璃?]怎麼跟某小說人物一樣的名字?

  [離開的離。]好像知道她誤解了似的,他淡淡解釋著。

  同音不同字啊,[哦。]她點著頭,拍拍身邊的位置,[殷離,過來坐下吧,別站著。]

  想了一下,他走過去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在她身邊坐下。

  [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啊。]她有些傷感。[你還有親人嗎?]

  他也望著月亮答:[有個妹妹。]

  [在哪?]她隨意問著。

  [京城。]

  她有些郁悶,這位殷離大哥還真的不愛說話呢。

  [那你回去陪她過節吧。]有親人嘛,在節日的時候當然要一起過了,又不像她。

  [王爺讓殷離保護姑娘。]

  [那是我出門的時候,現在我人在王府,很安全。]她笑,[我放你一天的假,回去吧。]

  [姑娘]

  [去吧。]

  [多謝姑娘。]他站了起來,眨眼間身影便隱沒在銀色月光中。

  寒尋風淡淡的笑著,笑得苦澀,想念在現代的親人。

  每年過中秋節,她都和弟弟搶柚子皮,他們要做一盞柚子皮燈。那是從小學一篇叫[小桔燈的]課文中得到的靈感,那時做著也是為了好玩。後來就變成每年中秋都要做一盞。

  回憶像水,能把人淹沒。

  寒尋風把寫好的教材交給姬隨雲,讓他找人去印制。

  [課程都有什麼內容?]

  書房裡,姬隨雲放下毛筆問著那個總是一身青白色衣服的女子。

  [只要是文武。]她淡淡回答著。

  [你不是還要收女子的嗎?]

  [是這麼想啦。]她輕輕吹著正在冒煙的茶水,[只是,沒多少父母會讓女兒上學堂吧。]這個古代啊,女子還是沒什麼地位的說。

  [是不多,但不是沒有。]他笑笑。

  [這樣的話,]她偏著頭想了一下,[女子的課程嘛,女紅琴棋書畫肯定少不得,就再加樂和騎術好了。]太大膽的話,這些古代人接受不了。

  [不錯。]他點著頭。

  [不過,最重要還是因材施教。]她淡淡說著:[這樣才能發揮到個人的本領。]

  有時候,他要懷疑這個女子真的是個鄉下村婦這麼簡單嗎?

  她總是淡淡的笑著,將真正的情緒都藏起來,若不認真看是看不到她眼底的寂寞。

  問她的歷來,她只道自己是山野村婦。

  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再多問,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秘密。

  [學堂的名字,你想好了嗎?]他不著邊際的問,手裡把玩著那白玉紙鎮。

  她聳了聳肩,[還沒。]

  [不如就叫尋風學堂好了。]他笑著不怎麼認真的說。

  寒尋風很不客氣的丟了個白眼過去,[就隨雲書院更好。]笑,皮笑肉不笑。

  他挑了挑劍眉,這女子玩深沉還真有個模樣嘛。

  [得想個很有創意的名字才行。]她徑自說道。

  [怎麼個有創意法?]他好奇的問著。

  她無辜的攤著手道:[不知道。]

  姬隨雲哭笑不得,[想到就告訴我,好讓人雕牌匾啊。]

  她一副吊而郎當的模樣應著:[知道了。]

  一時間,書房裡有些安靜。

  [還滿意我派去的暗衛嗎?]姬隨雲打破沉默。

  提到殷離,寒尋風笑了笑,[還好,就是話少了點。]

  聞言,姬隨雲笑了笑,那些暗衛哪一個不是話少的。

  [說到這,王爺啊。]她笑咪咪的看著他。

  每次她叫自己[王爺]的時候,姬隨雲都有一種不安,[丫頭,有什麼要求就說吧。]

  她笑得很甜,[我在想,既然設了騎術課,那不如給男學生安排個武術課吧。當然,這要王爺鼎力相助才行。]

  姬隨雲按了按眉心,嘆了口氣道:[好吧。]

  [那尋風就替萬千學子謝過王爺了。]她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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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4:41

京城篇 背後靈

  破廟修葺好,寒尋風開開心心的視察去了,殷離這個暗衛當然得跟著了。

  [姑娘,這廣場按你的吩咐改成了練武的場地。]宣穎在一旁解釋著。

  寒尋風滿意的點著頭,[宣總管辦事,尋風很滿意。]

  宣穎繼續解釋著。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晉王爺會這麼寵著這個女孩,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按寒尋風的要求,破廟的對面還建了一座5層高的樓。下面兩層據說是學生食堂,上面3層是酒樓,不知道開張會不會有生意呢?

  周圍都鋪上了白色的鵝卵石,路旁種了一些花,過去二百米是進城的官道。

  鵝卵石從樓門口一直伸延至官道,旁邊種了一些柳樹。

  寒尋風看了一會,夏天的時候可以來個戶外上課呢。

  [姑娘?]見她發呆,宣穎喚了一聲。

  她回過神來,[繼續走。]跟著他走進了破廟。

  殷離跟在他們身後,不時看著周圍的情況。

  [姑娘打算請哪些夫子呢?]宣穎拿著本子在一旁問著。

  [武師傅,王爺會安排。]她一邊視察著教室一邊想,[至於教課的夫子,我的編寫的教材恐怕沒人能接受。]說罷自己笑了。

  宣穎塔下了一張臉,[姑娘]

  [宣總管,我們辦的是義學,但是呢,]她扭頭對他笑了笑,[也不能要王爺白拿出這一筆錢的。]

  [姑娘的意思?]

  [窮人家的孩子學費一切免費,但是有錢人家呢,當然不可啦。]她笑了笑,帶著些許的狡猾,[宣總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的明白了。]他豈會不明白,不就是要收那些有錢人孩子的學費嘛。

  [至於夫子問題,]走出破廟,來到練武場,她才說:[宣總管,麻煩你給我在對面的迎風樓辦一個招牌會。]

  [招聘會?]那是什麼東西啊?

  [[招聘夫子。]她笑。

  宣穎有點明白了,[是。]

  走出破廟,三人往城裡走。

  [姑娘,打算什麼時候收生呢?]宣穎問。

  [都快九月了。]她看了看紅了的枝頭,[趕不及了。]忙碌果然讓時間過得很快啊。

  [姑娘?]

  [過了年吧。]她淡淡說著:[夫子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

  這麼說來,還有很多時間啦,宣穎徑自點著頭,在本子上飛快寫下幾個字。

  [這兒就拜托宣總管了。]她客氣道。

  他卻平淡道:[姑娘言重了,這是小人應該做的。]

  進了城,寒尋風讓宣穎先回王府,自己帶著殷離逛街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很熱鬧。

  直到中午肚子餓了,寒尋風才拉著殷離往酒樓裡鑽。

  坐下,她興致勃勃的點了菜。

  殷離坐在她對面,一如以往的保持沉默。

  菜沒有王府裡的精致美味,但寒尋風卻沒有挑剔,因為心情不錯的關系吧。

  吃完飯,二人就回王府裡了。

  才進門,一個丫環就對他們行禮。

  [寒姑娘,王妃有請。]丫環恭敬的道。

  王妃?

  寒尋風微微愣了一下,跟著點頭,[尋風剛從外面回來,待尋風回房換過衣服就去見王妃。]

  她怎能忘記姬隨雲的妻妾呢?姬隨雲對自己有求必應,她們怎會讓自己好過呢?

  [奴婢這就去回復王妃。]丫環行禮後就離開。

  寒尋風回院子裡換過衣服,打開門,殷離卻還站在門外。

  [怎麼了?]她微微笑著問。

  看著這張笑臉,殷離張了張嘴巴,好久才吐出一句話:[姑娘,屬下陪你去。]

  聞言,她愣了一下,跟著笑了。[殷離,沒事的。]知道他在擔心自己。

  他皺起劍眉,[怎會沒事?]王府裡,誰不知道側王妃的厲害?

  她關了房門往院子門走去,漫不經心的問著:[王爺待我如何?]

  [很好。]跟著,他又補充,[比任何的妻妾都要好。]

  [我知道。]她淡淡的嘆著氣,[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但我絕對沒有那個想法。]

  他有些愕然。

  抬頭看了他一眼,她笑了,[以他的年齡,都可以做我爹了。]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姑娘。]

  [嗯?]

  [小王爺比你小一歲。]

  [啥?]

  [王爺有一個獨子,今年十九歲了。]他平聲道。

  [啥?]她有些被嚇到,跟著卻笑了。

  古人都是早婚的,三十五歲有個19歲的兒子也不奇怪啦。

  [也許,我可以叫他一聲[爹]了。]她笑著打趣,想像姬隨雲會有的反應。

  肯定,嗯,很好玩。

  殷離的嘴卻在抽筋,王爺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抓狂的。

  看了看身邊的人,她輕輕一笑,[放心,我不會真的這麼做啦。]

  他沒有說話,只是跟著她走。

  側王妃是個二十七歲左右的女人,長得像錯落凡塵的仙子,一舉一動都優雅迷人。寒尋風覺得是姬隨雲好狗運了,得到這麼一個美人當妻子。

  嗯,王族中的男子,都是取美女啦,不然孩子那會長得那麼可愛俊俏啊。

  殷離就站在寒尋風身邊,見到他,側王妃——星雨微微一呆。

  她見過一次殷離,知道他是晉王府的暗衛之一,只聽令於姬隨雲,現在卻派去保護寒尋風。

  寒尋風也沒有下跪,連姬隨雲都沒有跪過,她是粉不原意跪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見她沒下跪,星雨也沒說什麼,連姬隨雲都不下跪的人,她也不指望這個女孩會給自己下跪。

  她微微一笑,定定的看著那個樣貌平凡的女孩。

  不美,她真的不美。

  王爺喜歡她什麼?

  不羈嗎?

  [王妃找尋風來,有何吩咐?]見這個美人不說話,寒尋風淡淡開口。

  [吩咐?]星雨微微一笑,優雅的拿起茶杯,[星雨怎敢?不過是對寒姑娘感到好奇罷了。]

  她很好奇會讓姬隨雲這麼寵愛的人,雖然長相沒有特色,但必有其過人之處。

  [尋風不過凡人一個,有什麼值得王妃好奇;有的話,也不過是他人添油加醋的傳言罷了,王妃還是不要聽信別人的閑言閑語。]她淡淡笑著道。

  看著她,星雨沒有說話。她不是笨人,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很簡單的意思,她和姬隨雲根本就不是王府裡人所說的那般。

  可是,王爺待她這麼好又如何解釋呢?

  見她不說話,寒尋風也報持沉默。

  星雨輕輕嘆了口氣,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連姬隨雲都小心討好著的人,自己又憑什麼難為她?

  [尋風告退。]

  二人退出了屋子,漫步離開。

  殷離有些奇怪,側王妃居然就這這樣放過寒尋風。

  [她不是放過我。]寒尋風輕聲道。

  他嚇了一跳,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她猜到了。

  看到他的反應,她笑出聲來,[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她不是放過我,而是她不能動我,而且有你保護,她也動不了我。]

  星雨不是笨蛋,姬隨雲這麼寵愛自己,她不會傻得跟他正面起衝突。突然,寒尋風覺得這個側王妃很可憐,必須算計著丈夫的侍妾。

  她搖了搖頭,這就是名利的代價了吧?

  將來會變成怎樣,她不知道,但她決定了決不會跟別的女子分享一個丈夫。

  嗯,對,就是這樣。

  他有些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似乎很能應付這些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只是,她似乎也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

  [別想這麼多了。]她拉起他的袖子往自己的院子快步走去,[幫我想想學堂叫什麼才有創意吧。]

  [是。]他應了一聲,即使自己真的想了,也見得會被錄用吧?

  看來,她住在這王府裡到叫某些人看不順眼了。

  唉,看來,這兒也不是自己久留之地啊。

  自古最復雜的就是這些皇族之家啊,唉,即使她今天沒事,也不保證他日不會出事啊。

  [你能不能不要跟在我身後呢?]她突然停下來轉身對身後的男子道。

  [呃?]他被嚇了一跳。

  [像背後靈。]

  他沉默,那是什麼東西?

  看他這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知道什麼是背後靈,[總之,你以後不要跟在我身後了。]

  [嗯。]他點頭。

  [跟在我的身邊。]她特地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

  他有些不自在,即使現在的女子再大膽,也沒有像她這樣直接拉男人的手啊。

  抬頭望去,那張不怎麼起眼的臉上飄著兩抹可疑的紅暈,她壞壞的一笑,[別告訴我,你在害羞哦。]

  被她這麼一說,原本有一點點紅的臉,立刻變得通紅,他立刻退開兩步。

  她卻呵呵一笑,這個男人的臉皮很薄呢。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

  [走了。]她率先邁開步子。

  殷離跟上去,也不再敢跟在她身後,倒是跟她並肩而行,雖然隔了三大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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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4:55

京城篇 睿璇

  晚上,姬隨雲來找寒尋風。

  那時候,她正要殷離耍刀法給自己看。

  武林高手嘛,只是怎麼看她就怎麼覺得殷離很帥呢?

  院子裡掛滿了燈籠,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這兒的中秋還沒有過去。

  [王爺。]一見他邁進院子,殷離立刻停下對他行禮。

  隨意揮了揮手,姬隨雲道:[你下去,本王有話跟寒姑娘說。]

  [是。]他垂著頭退下。

  寒尋風望著那個向自己走來的男子,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來到她面前,他在石椅上坐下。

  八月末,天上沒有月,只有滿天的繁星。

  她將一手擺在平坦的石椅上,一手托住下巴。

  [王爺啊,我想我還是搬出去住好了。]她當然知道他今晚來找自己的目的,王府裡沒有事情瞞得過他這個主人。

  微微愣了一下,姬隨雲望著身邊的女子想了一下,[也難為你了,一個女子住在這王府裡,無名無分的。]

  [喝,我可不是在跟你要名分哦。]她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也沒這麼想。]

  [但是,]她看著他,眼裡帶了些迷惑,[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聞言,那張成熟的俊臉卻染上一絲憂傷,他只看著她沒說話。

  [呃,如果是傷心事就不提起了。]心裡打了一個突,她也知道揭人傷疤會很痛的啦。

  看著她好一會兒,姬隨雲輕輕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道:[丫頭,如不嫌棄你可否認我這個哥哥?]

  寒尋風呆了呆,跟著笑了,[是我高攀了吧。]

  他也笑,卻是滿懷心事。

  見他這樣,她連忙說:[大哥。]

  他笑了,伸手搔搔她的頭,[好妹子。]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寒尋風也不敢再出聲,只好任由他搔著自己。雖然好奇,但有時候很多故事很悲傷的。

  很久,他才開口:[尋風,你想搬出去住嗎?]

  她認真的想了一下才說:[待學堂開學後,我想去任教,每天這樣來來回回也不方便,所以我想住在學堂裡。]

  聞言,他微微皺眉。

  [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有殷離保護我嘛。]她拉著他的袖子撒著嬌,[大哥。]

  他無奈的嘆氣,[好,但要經常來探望大哥。]心裡也有些開心,她這樣算是對自己放下了防備。

  [當然。]她開心的點著頭,[大哥也要來看我哦。]

  他笑著以指點著她的光滑的額頭,記得很久以前,他也這樣與自己的親妹妹鬧笑著。

  桃花依舊,只是那可愛的妹妹早已不在這世間了。

  [大哥,我決定了,學堂的名字就叫風雲學院。]她笑,[都有我的名字在哦。]

  他笑,[可是,沒什麼創意哦。]

  [噢。]她失望。

  [這學既然是義學,就叫義園吧。]

  [更沒創意。]她不客氣的道。

  [不然你想叫什麼?]他無辜的攤著手。

  [哈佛。]美國狂有名的一所大學。

  [哈佛?]

  她徑自點著頭,[哈佛學院。嗯,不錯,就叫這個吧。]

  看著這個洋洋得意的女孩,姬隨雲的嘴角在抽筋,這是什麼名字嘛?只是,他沒有說出來,免得被這丫頭瞪。

  [大哥,學院開學那天,你得出席剪彩典禮哦。]她興致勃勃的說。

  他應,[是。]臉上帶著自己不知道的寵溺。

  現在辦義學一事在京城裡可是一大盛事,連皇帝都知道了,計劃著待開學那天前去觀看呢。

  姬隨雲有些擔心,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宣總管說,夫子還沒找到,是不是?]他拿起她從屋裡拿出來的果子。

  她也拿起一個,[是啊。所以,我讓宣總管在迎風樓辦了一個招聘會。]她不奇怪他會知道。

  [那還不去睡,當心明天起不來。]他淡淡笑著道。

  [中午才開始,不急。]她笑,[倒是大哥,你明天還要上早朝,你才是該睡覺的那個人。]

  [淘氣。]他笑,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

  [大哥,謝謝你。]突然,她正經看著他說。

  他只是笑著,[別說些傻話。]

  她輕輕點頭,知道自己夠幸運了。

  隔天中午,寒尋風帶著殷離還有宣穎到迎風樓。

  他們到達時,二樓已經坐滿了來應征的人。

  宣穎讓人送上茶水和點心,跟著就走回寒尋風身後站著。

  [宣總管別站著,坐下吧。]她回頭對他笑了笑說。

  [姑娘,這]他剛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別跟我說什麼不合禮數的,我讓你坐就坐吧。]

  無奈,宣穎只得坐下。

  寒尋風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的水,深秋的氣溫有些低,她怕冷。

  放下杯子,她緩緩抬起眼皮將這些來應征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有老有少,反應很不俗嘛。

  微微一笑,她開口:

  [尋風想在座各位都知道,我們這裡辦的是義學,所以出得起的薪金也是有限。如果哪位想要高薪金的話,現在離開也不遲。]

  眾人議論了一會,始終沒有人離開。

  她滿意的笑了,讀書人啊,什麼沒有,就有那傲骨。

  [我們學院的教學方式與別的不一樣,大家先看過方案,再考慮是否要做這夫子。]她擺了一下手,有人給眾人發方案。

  這一下又是一陣議論,而她始終是微笑以對。

  這次,議論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她舉起手,所有人立刻向她望來。

  [我知道各位心裡看不起尋風一女子搞這學堂,也不會贊同這教學的方案。各位若是不能接受,現在也可以離開。]

  這一回,倒是有幾個老者離座了。

  [他們都是有名的學者。]宣穎在她耳邊輕聲道。

  [老人家嘛,總是難以接受新事物的。]她笑,不怎麼意外。

  剩下的都是比較年輕的讀書人,看來是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人。

  她淡淡的笑著拿起糕點卻是遞給一旁的殷離,他愣了一下接過,眾人卻是看得呆了一會。

  宣穎在心裡嘆氣,這個姑娘啊,她就是這麼隨意,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留下來的各位是願意當這夫子的了。]她微微笑著說:[那麼請到對面的學堂一走。]

  眾人站了起來,他們都是比較好奇這教學方案。從來沒有人有這麼大膽的想法,更沒有人敢挑戰傳統。

  男女混合班?

  難怪那些老學究會離開了。

  [學堂給各位夫子配了房間,不過若是各位喜歡回家的話,那也行。]她一邊走一邊解說:[學堂不喜歡夫子打罵學生,也不能體罰他們。]

  [體罰?]

  [就是不能傷害他們的身體。]她道。

  眾人這才知道,她是怎麼一個人:愛惜學子的好夫子。

  領著這些人走了一回學院,又回到了迎風樓。

  宣穎數了數人數,[姑娘,有35人。]

  [35個嘛。]她側頭想了一下,[多了點。宣總管,拿今早我給你東西發給他們吧。]

  [是。]他領命而去。

  [累死了。]她幾乎要趴在桌子上了。

  [姑娘。]殷離給她斟了一杯茶。

  接過,她給他一個笑容,[謝謝。]

  他沒說話,別開了眼睛。

  一個女子要辦一間學堂在這個時代並不容易,而她卻辦到了,雖然都是姬隨雲在後面大力支持。

  趁著那些人在做試卷,她和殷離跑到學堂去了。

  因為開學後,她就會搬來這兒住,所以她讓人在學院的後面用不到的房間,打通了兩間來當自己的住所。

  這破廟占地很大,不知道為何會沒落之如此。

  分東南西北四院,她劃出南西北三院當學堂,南學院又分左右兩院,左邊的院子是文學院,右邊是武學院;西院分左右二院,左邊是校場,右邊是詩學院——給女子學女紅的地方。

  至於北院就是宿舍,左邊是學生的宿舍,右邊老師。

  留下了東院,她打算以後再想用處,沒想到立刻有用了。

  今天才開始動工,滿屋的塵土讓她不舒服的咳嗽個不停,殷離立刻拉了她就走。

  [待完工再來看吧。]他平聲道。

  寒尋風也沒再說什麼,和他一起回到迎風樓,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個人,即使穿得不起眼,但那天生的氣質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且宣穎還小心翼翼的招呼著。

  [民]她剛要開口,宣穎就截住她的話:

  [姑娘,六公子特來視察。]

  聰明如寒尋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露出一個微笑:[六公子好興致啊。]

  這個六公子不是其他人,正是六王爺睿璇。

  [咳我聽叔父提起,所以就來看看。]他微微笑著,沉靜的笑容讓人覺得很舒服。

  叔父,不就是她昨晚剛認的大哥姬隨雲嘛。

  [如果六公子不嫌棄,那就由尋風帶公子走一趟學院吧。]她微微笑著,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心。

  [那就勞煩姑娘了。]他淡淡應著。

  [宣總管,這些人要是做完了試題,你就讓人來我吧,]她對宣穎交代著。

  [是。]

  跟著,她扭頭對睿璇道:[六公子,請隨尋風來。]

  見他們下樓,殷離也跟了上去。

  越過那由大理石鋪墊的路,他們邁進了原是破廟此刻是學院的學堂。

  [這兒的布局,宣總管比尋風熟悉。]她一邊走一邊說。發現睿璇走得有些慢,也放慢了腳步。

  他發現了,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重新修葺之後,這兒變得清幽起來了。]他說,聲音有些輕。

  [是啊,的確是修養的好地方。]她別有深意的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輕聲道。

  而他卻笑出聲來,[你這是在說我嘛。]

  他自稱[我],而不是[本王]。

  她想起姬隨雲與自己相處時,也是自稱[我],有旁人在的時候是[本王]。

  她輕輕抿了抿唇,眼裡閃過一抹淘氣,[尋風沒在說誰,公子要對號入座那是你家的事情。]

  他笑笑,好個刁鑽的女孩。

  [只是,公子不怪罪尋風的話,那麼尋風要問些問題。]她開口,淡淡的。

  他搖頭,[怎會?姑娘請問吧。]

  [公子是什麼病?]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淡淡的笑了一下,他舉起右手指著心髒的位置道:[心疾。]

  心髒病嗎?

  她微微皺起了柳眉,心髒病有很多種,不知道他的是屬於哪一種。

  [能讓尋風為公子把脈嗎?]她問。

  [姑娘懂得岐黃之術?]他有些意外。

  來到榕樹下,寒尋風示意他坐下。[只懂一些。]跟外公學過一段日子,不算精給人看病卻也可以。

  他沒有說話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食指與中指壓著他的脈門,她神情認真無比。

  他有些訝然,一般女子是不會讓一個男子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而她卻做得落落大方,而且看來完全不在乎。

  大概過了半克鐘,她才放手。

  [公子這心疾是一出生就帶來的吧?]她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嗯。]他點著頭,心情卻吃驚不已。

  [大夫怎麼說?]她笑。

  [說睿璇活不過二十五歲。]他說,口氣平淡不可思議。

  看著那張明朗的臉,他是看透了生死還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她徑自搖了搖頭,[公子不必擔心,情況還沒有那麼糟。]她對他笑,信心滿滿的。

  [你能治好我的病?]他有些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

  激動呢,雖然有些痛,但她卻沒有叫他放開。她能了解他的心情,以為自己死定了,卻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怎麼能不激動呢?

  也是的,可以活下來,誰願意死呢?

  [尋風沒有本事完全治好公子不病。]畢竟這兒不是設備先進的現代,見他有些失望的垂下手,她才再說:[可是要保公子活到老,這點本事,尋風還是有的。]

  [真的?]他猛地抬頭望住這個女子,那雙眼裡帶著驚喜。

  她微微笑著輕輕點頭,平聲說道:[這兒沒有紙筆,待會回到迎風樓,尋風給公子寫些方子。只要你按我的話去做,情況應該很快就會好轉。]

  望著這張笑臉,他莫名的覺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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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5:14

京城篇 生氣

  回到迎風樓,寒尋風讓人拿來紙筆,給睿璇寫了一些方子,還將很多要注意的事情都寫上了。

  重復看了一遍,她覺得滿意了才將紙張遞給他。

  [還望公子按上面的話去做。]她微微笑著。

  接過收好,他點頭。

  [姑娘哪日需要幫忙,請盡管跟我說。]

  她只是笑,沒有說話。

  [姑娘,所有人都交了試卷。]宣穎向他們走來。

  [宣總管,麻煩你跟他們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她接過那些試卷,看也沒看一眼跟宣穎說:[至於錄用哪些人,自會有人通知他們。]

  [是。]宣穎領命而去。

  [天色也不早了,公子還是請回吧。]轉頭,她笑著對那個清朗的男子說。

  [姑娘也要進城吧。]他抿唇而笑,那張蒼白的臉忽而變得俊朗起來。

  她點頭,不然她還能去哪兒?

  [那就讓我送姑娘一程吧。]他輕聲說著。

  [啊]

  [那就麻煩六公子了。]回答的確是一直沒開口的殷離,引來寒尋風奇怪的側目。

  馬車上,寒尋風與睿璇面對面的坐著。

  有些尷尬的沉默,睿璇望著她。

  [姑娘怎麼會想到辦這義學呢?]他打破沉默。

  [無聊啊。]她避開他的目光。

  [姑娘的無聊到是很有意義。]他淺淺笑著。

  [好得多謝晉王爺的鼎力相助。]她逼自己迎視他的目光,可是還是失敗了。

  那目光帶著男人對女人的好奇,只是她不喜歡這樣的目光,太過於露骨。而且,他的眼睛很好看,她怕自己會被迷住。

  [恕睿璇冒昧問一句,姑娘和皇叔是什麼關系?]他望著那張不怎麼出色的臉問。

  她好想嘆氣,實際上她也這麼做了,[尋風昨晚和晉王爺結拜為兄妹了,本來大哥沒說出來,我也不好張揚。但是現在六王爺這麼問,尋風不得不說了。]

  她知道,姬隨雲這樣寵溺自己總會惹來很多流言蜚語。

  他一怔,[是我唐突了。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原諒。]

  她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你會這麼想也是沒辦法的。]連星雨這側王妃都找上自己了,就別說他了。

  [我很久沒有見到皇叔這麼快樂過了。]睿璇輕聲說:[自我有記憶來,他就算是笑也是帶著淡淡的憂。]

  她一怔,跟著明白了,姬隨雲是個有過去的人。

  [謝謝你。]睿璇看著她真誠的說。

  [呃?]

  [皇叔就交給你了。]

  他在說什麼啊,怎麼她都聽不懂?

  [六王爺]

  他淡淡的一笑,[遲些日子,你會明白的。]

  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中,晉王府到了。

  道別後,寒尋風拉著殷離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說,你干嘛將我賣了?]將人甩開,她怒視著殷離。

  [屬下沒有。]他淡聲道。

  [還說沒有?!]她緩緩走近,沉著聲音道:[把我推給睿王爺了,還說沒有?]

  他抿緊了唇,死活不肯說一個字。

  生氣,寒尋風平生第一次這麼生氣,她倒是有些佩服殷離了,居然能讓自己這麼生氣。

  [好。]怒極,她卻笑了。

  [姑娘。]

  她輕輕揮手,[下去吧。]聲音也變得輕了,怒氣都不見了。

  見她如此,殷離反而覺得不安了。

  [姑娘。]

  [我累了,你下去吧。]她揮著手,一臉的困色。

  見她如此冷漠,他卻跪下了。

  [你干什麼?]她嚇了一跳。

  [屬下知道姑娘怪屬下自作主張,屬下請姑娘降罪。]他垂著頭道。

  她無奈得只想尖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跪人,你知道嗎?]她瞪視著他道。

  [屬下請姑娘降罪。]他依然不起來。

  [你]她指著他,[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屬下不敢。]

  [不敢那就給我起來。]

  [姑娘。]

  [你起不起來?]此刻,她有了平生第一次想扁人的衝動。

  殷離默默站了起來,垂頭不敢看她。

  [你下去吧。]她有氣無力的道。

  [姑娘。]

  [下去吧。]

  他只好轉身離去,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主子。對於他的自作主張雖然生氣,卻不給予責罰。

  這個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轉身關門時,他深深看她一眼才離去。

  寒尋風有些無力的癱坐在床上,老天,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她平時什麼事情都不上心的嗎?可是今天,為什麼對於殷離的自作主張會這麼生氣?

  [姑娘,王爺叫您到書房見他。]門外傳來丫環的聲音。

  [你跟大哥說一聲,我換過衣服就來。]她自床上起來。

  [是。]

  換了衣服,她到書房見姬隨雲。

  推門進去,那男子還在看書。

  [大哥。]

  聽到叫喚聲,正在看書的男子抬頭望向,[回來啦。]他露出一個微笑。

  她走過去拉張椅子就坐下,走了大半天,她都快累得爬不起來了。

  [大哥,你用過晚飯沒?]她肚子餓了。

  他搖頭,[你也沒有吧?]

  她用力的點頭。

  [我命人將飯送來吧。]他笑著道。

  她點頭。

  [來人。]他對著門喚。

  [王爺。]

  [本王在書房裡吃飯,你讓人將飯菜送來。]他淡淡吩咐著。

  [是。]

  轉頭望向那個女孩,[尋風,今天睿璇去了,沒發生什麼事吧?]他問,眼底帶著一絲擔憂。

  [大哥,我被殷離賣了。]她一臉幽怨的望向他。

  [什麼?]他差點被口水嗆到。

  她怒氣衝衝的說:[他居然替我答應睿王爺,讓睿王爺送我回來。]

  姬隨雲卻有些佩服殷離先知先覺,如果讓寒尋風回答的話,一定會拒絕睿璇的。

  [很過分,是不是?]她尋求兄長的支持。

  而他卻向嘆氣,[尋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

  [大哥?]她不解的看著他。

  [今天的事情,殷離沒有得到你的同意就替你回話是不對,但他卻沒有做錯。]他冷靜的說。

  [大哥]

  [你聽我說。]瞪了一眼那個女孩,他繼續說:[你不知道朝廷的事,這麼多個王子之中,睿璇是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一個。]

  [大哥,你才要聽我說。]她打斷他的話。

  [那你說。]

  [那個睿王爺有天生的心疾,不適合朝廷這些勾心鬥角。]電視劇看多了,帝位之爭都很傷腦細胞的。[他想要安然活到老,就不能再如此勞神傷身下去。]

  [尋風。]他低喝。

  [我今天才給他把過脈。他自己也說了,大夫說他活不過二十五歲。]她迎視他的眼睛。

  姬隨雲倒抽一口氣,睿璇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事情,而且也沒有人知道;而他卻告訴了寒尋風。

  [尋風,今天的事情,你我知道就好,不能再告訴別人。]他慎重的警告著她。

  她也知道這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睿璇就甭想活了。

  [知道了。]

  姬隨雲輕輕嘆氣,擰著眉心道:[丫頭,朝廷的事,誰也說不定。]

  [大哥,我能保睿王爺活到白頭。]她輕輕說著。

  [你說什麼?]他幾乎整個人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其實也不是太難啦。]看他失態,她有些愉悅,半眯著眼漫不經心的說:[得有個人看著他才行。]

  [尋風]他望著那個懶庸庸的女子,突然發現她有些深不可測。

  [大哥,你的希望呢?]她望著窗外的夜空輕聲問道:[真的希望他登上那個位置嗎?]

  姬隨雲沉默了一會兒,[是,我希望。]

  [大哥]她輕輕嘆氣。

  [尋風,我不希望你卷進這些事情裡,但是我沒有選擇。]他說,有些沉重。

  [我知道怎麼做了。]她轉頭給他一個笑容。既然是他想要的,她就盡力幫他,就當是報恩吧。

  [丫頭。]他有些動容。

  [大哥,你可以將殷離給我嗎?]她突然說。

  他挑眉,[給你?]有些跟不上她。

  她點頭,[以後就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決定他的生死。]

  [丫頭啊,你是不是還在記恨他今天,嗯,將你賣了的事情呢?]他望著那張有些孩子氣的臉問。

  嗯,絕大可能啊。

  [你就別管啦。]她白了他一眼,[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給,妹子都開口了,大哥我怎敢不給呢?]他笑。

  她哼了一聲,跟著笑開了。

  [真拿你沒辦法。]他笑嘆。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滿意的笑了。

  僕人送來晚飯,二人面對面而坐下。

  [自從回來王府之後,你我就再沒有一齊吃過飯了。]姬隨雲拿著碗筷感嘆道。

  寒尋風給他夾了一塊雞肉,[大哥貴人善忙嘛,平時想見你也難呢。]她不甚認真的說。

  他點著頭,[是啊,我真的很忙。]

  [大哥,聽說你有個兒子呢。]她扒了一口飯,[怎麼不見人呢?]

  [泉兒那孩子皮得很,我就讓他出去歷練一下。]他淡淡說著。

  [哦。]她點著頭——

  我也不貪心啊,只求各位看過後留下一個腳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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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5:28

京城篇 烤地瓜

  離一月還有3,4個月,時間很充裕,寒尋風也沒急著看那些夫子的試卷。

  九月初的京城有些寒意,黃色的樹葉落了一地。

  興致來了,她披風一搭就出門了。

  有時候去看那些小乞丐,有時候去逛街,有時候扮成男子上酒家聽說書。

  不過聽來聽去還是辦義學,這是京城內最轟動的事情,至於什麼時候開學是所有人最希望知道的。

  殷離還是跟在她身邊,不過自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找他說過話,即使餓了寧願自己走很遠的路去廚房找食也不叫他去。

  她這麼冷漠,殷離心裡有些難過,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

  很多時候,她都在院子裡掃樹葉。

  這日,天朗氣青,她問宣穎要了一些地瓜,就一個人躲回院子裡。

  [這爛火石存心欺負我不成。]在試了N多次之後,她都無法用火石將那些枯葉點燃,她很生氣的丟掉它們。

  殷離默默的將火石拾起,走過去蹲下,火石輕輕一擦就點燃了枯葉。

  寒尋風沒有看他,只是將地瓜丟盡火堆裡。

  後退三步,他沉默的望著那個背影。知道她在氣自己,可是他能做什麼呢?

  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暗衛而已,值得她這麼生氣嗎?

  烤地瓜的香氣隨著秋風吹遍了整座晉王府,沒多久就引來了一些人。

  [王爺。]殷離對那個邁進院子的男子行禮。

  [好香。]一個華衣男子從他身後跳了出來,笑嘻嘻地望向蹲在地上的寒尋風。

  聽到聲音,她抬起頭來,[大哥。]

  還有那個華衣男子是誰?

  姬隨雲微微笑看著她起身,看來她是無聊得可以才會想到在院子裡以落葉烤地瓜。

  [丫頭啊,宣總管還以為你這失火了呢。]他望著裊裊上升的煙笑得不甚認真的說:[差點就帶人來滅火了。]

  聞言,寒尋風撇了撇嘴,[我要燒了你這王府也不會等到現在啦,況且某人肯定不會讓我這麼做。]說罷淡淡的掃了那個不說話的某人一眼。

  姬隨雲淡淡一笑,[你這地瓜是不是見者有份呢?]她肯定還在氣著殷離。

  [對啊,是不是?]那個華衣男子笑著問。

  淡淡的掃過去一眼,她望回姬隨雲,[這位是?]

  [在下原長夜。]男子笑著自我介紹著。

  [兵部尚書。]姬隨雲補充。

  [哦。]她只是應了一聲,跟著蹲下照看火勢。

  [尋風,你這地瓜分不分我們?]姬隨雲也有樣學樣在她身邊蹲了下去。

  覺得蠻有趣,原長夜也跟著蹲下。

  一旁的殷離看得嘴角直抽筋,這是什麼詭異情況?

  [我若說不,你們肯定會來搶啦,倒不如分你們好了。]她淡淡笑著道。

  [那我呢?]隨之而來是一聲輕咳。

  [六王爺。]殷離恭敬的對他行禮。

  睿璇揮了揮手,眼睛卻是望著那蹲在火堆前的三人,嘴邊帶著個淡淡的微笑。

  [睿璇,你也來了。]姬隨雲不覺得有什麼的抬頭對他微笑。

  廢話,這當然是寒尋風在心裡說的,人都站在面前了還需要說嗎?

  [皇叔。]睿璇笑了笑向他們走來。

  [夠了,你別也跟著蹲下來。]寒尋風猛地站了起來。

  他一愣,跟著一笑。

  見她起來,原長夜與姬隨雲也站起來。

  看來她這烤地瓜是保不住了,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她辛辛苦苦掃了幾天的落葉啊。

  [尋風,你這烤地瓜,我們就分了去啦。]姬隨雲笑得開心。

  淡淡的送了個白眼過去,她走到廳門口的石級坐下。

  除了殷離,其他人都奇怪的看著她,眼裡帶著些許訝然。

  有那個女子如此隨意坐在地上的?

  原長夜轉頭望了望姬隨雲,以眼神詢問,而後者一臉茫然的搖頭。

  睿璇也有些被嚇到,只定定的望住那個坐在石級的女子。

  還是姬隨雲先回過神來,吩咐殷離:[去拿海國進貢的珠酒來。]

  [是。]殷離領命而去。

  [貢酒配地瓜,王爺啊,只有你才做得出來。]原長夜笑道。

  命人搬來桌椅,幾人就在院子裡賞起光禿禿的的樹來。

  珠酒,一種青色的酒,轉動的時候好像看到珍珠的光芒,所以命名為珠酒。

  地瓜烤熟,寒尋風正在被燒焦的扒皮呢。

  [好燙。]雖然如此,她還是扒得很開心就是了。

  [小丫頭,我幫你吧。]實在受不了她的鬼叫,原長夜好心的道。

  [多謝尚書大人,不過吃地瓜的樂趣就是扒皮的時候。]她皮笑肉不笑的道。

  [被燙得呱呱叫是樂趣?]他不敢糾同的搖著頭,輕輕松松的扒著還在冒煙的地瓜,絲毫不覺得有多燙。

  望著他的手,寒尋風敢寫保票,這個看起來像百無一用就是書生的家伙肯定也是個高手。

  [我喜歡,怎樣?]她斜眼看著他。

  原長夜搖頭,[不怎樣。]刁鑽的丫頭。

  [你們怎麼怎樣閑?]都跑來她這蹭烤地瓜吃。

  拿起扒了皮的地瓜咬了一口,真香,[剛剛下朝回來就被你的烤地瓜引來了。]姬隨雲微微笑著道。

  [我有事來找皇叔。]睿璇拿起盛著珠酒的杯子。

  [六王爺,酒能傷身。]頭也沒抬,寒尋風淡淡道。

  他微微一愣,跟著將酒杯放下,接著咬了一口熱乎乎的地瓜。

  烤地瓜,他從來沒有吃過,想不到居然是這般美味。

  姬隨雲微微一怔,看了寒尋風一眼,跟著道:[送一壺茶來。]

  [是。]守在門外的小侍應聲。

  [寒姑娘啊,怎麼不見你來關心一下在下呢?]原長夜笑嘻嘻的開口。

  慢慢享受著來到古代後她唯一覺得親切的烤地瓜,拿起一杯酒才說:[我高興。]

  聞言,他呆掉;姬隨雲先是愣了一下,跟著笑了;而睿璇則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還以為她會辯解一堆,睿璇喝著微暖的茶,誰知道就這麼三個字。

  [王爺啊,你新認這個妹子還真是刁鑽啊。]原長夜微微苦笑著半真假的跟姬隨雲抱怨。

  姬隨雲望了一眼那個正在喝酒的女孩,淡淡笑著道:[不好麼?]

  睿璇看了他一眼,而原長夜就搖著頭嘆氣道:[王爺啊,這樣是不行的,會把她寵壞的。]

  [那位尚書大人啊,這好像是我們的家事吧。]寒尋風親熱的拉著姬隨雲的手臂鄙視某人。

  原長夜只能瞪著她,總不能硬是攪和吧?

  睿璇微微笑著,靜靜的吃著香甜的烤地瓜。

  [尋風,今天沒出去嗎?]姬隨雲隨意問著。

  [沒有。]她放下酒杯,不再吃烤地瓜,任由秋風將之吹冷。[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眉宇之間有說不出的怯然。

  [怎麼沒有,京城多得是好玩的地方呢。]聽了她的話,原長夜興致勃勃的道。

  [這倒也是,你隨我來到京城也有兩個月了吧,我都沒有帶你出去游玩過呢。]姬隨雲好像現在從發現這事情一樣。

  漫不經心的丟了個白眼過去,她站了起來,[大哥,你就別假了。]他哪裡有空啊,而且京城都被她逛得差不多了。

  其他人沒聽懂,但姬隨雲懂了,淡淡的笑開了,這丫頭啊。

  [你們不是有事情要談的嗎?]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淡淡的聲音隨風吹進各人耳裡,[我到花園裡走走,你們談吧。]

  姬隨雲點點頭,看了站在一旁的殷離一眼,後者對三人拱拱手就跟了上去。

  [王爺,你讓殷離保護那丫頭,不會浪費了點嗎?]原長夜不怎麼認真的問,好歹人家也是王府第一暗衛啊。

  姬隨雲但笑不語,拿起酒杯。

  [入正題吧。]見他不說話,原長夜也不再自找沒趣。

  [咳大皇兄最近動作很多。]睿璇淡淡的說著。

  聞言,原長夜立刻緊張的問:[那六王爺有沒有事?]

  他只是淡淡的笑,[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睿璇啊,你自己得小心提防啊。]姬隨雲給自己斟著酒淡淡笑著道。

  原長夜臉色一正,[大王爺與兵部官員來往頻密,許是想拉攏人。]

  [皇叔。]睿璇望向那個正在自斟自飲的男子。

  兵部是他的人,就見他淡淡笑著,秋風撩起那紫袍的下擺,[不用擔心,在我的眼皮下,他們不敢動,而且還有長夜呢。]

  聽罷,二人也就放下心來。

  原長夜笑著道:[我這個兵部尚書可不是擺著好看的哦。]

  [邊疆最近不怎麼安寧,饌國已經集兵10萬,咳怕是不出幾月就要開戰了。]睿璇淡淡開口。

  [六王爺要自動請纓?]原長夜望向這個清瘦的男子。

  他只是淡淡笑著拿起涼了的茶水淺嘗一口,有點苦澀。

  皇帝有十一子,這些兄弟之中就他有領兵打仗的經驗,能得到海國的歲貢還是因著他的功勞呢。

  姬隨雲微微皺起了劍眉,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如果,那個人肯支持他們的話,睿璇就不需要這麼累了——

  下著雨的下午,寒尋風看過那些試卷後,挑選了20個頗合她新意的人選,讓宣穎派人通知他們被錄用了。

  九月末了,她撐著傘出城去視察東院修葺得怎麼樣了。當然,宣穎與殷離都有跟了去。

  見了落成得差不多,她就畫了一張紙,大致上是室內的裝修。

  [姑娘,院子裡要弄些花種嗎?]宣穎望著那光禿禿的院子問。

  院子不小,她想了一下,[將那邊的圍牆築高一些,再將那地挖了。]說著又畫了一張草圖交給宣穎。

  [要來何用?]宣穎望著手裡的草圖問。

  [泡浴。]她想起了日本的溫泉。

  [姑娘,這得要弄個爐子在下面才行。]宣穎老實的道。

  聽罷,她又改了草圖。先建好爐子,再在上面挖池子。畫好之後覺得有些奇怪,又改了一些才交給宣穎。

  [麻煩宣總管了。]她笑著說。

  [姑娘不用客氣。]宣穎又問:[池子用什麼磚切?]

  [用白玉如何?]跟著她笑了,[我還沒有那麼浪費呢,用琉璃好了。]

  [是。]宣穎對她作了個福,[小的這就去吩咐工匠,讓他們立刻動工,務必在下雪之前完工。]

  下雪嗎?

  [還多久才下雪?]她隨口問著。

  [大概11月初就會下雪。]回答她的是殷離,宣穎已經走遠了。

  二人默默走出東院,從院子的側門直接離開。

  入城後,寒尋風又走訪了幾家繡莊訂了一批軟枕,特大號的那種。

  無所事事的踏入了十月,天氣有些冷了,姬隨雲找人給她量身訂做一批冬天的衣服。

  她發現,皇族人員真是很會浪費錢財。

  自此姬隨雲認了她當異性妹子後,那個側王妃再也沒找過她麻煩,也沒有特地的討好自己。

  日子,過得有些無聊。

  還是沒有跟殷離說話,悶了的時候,她就拿著毛筆寫寫畫畫。

  姬隨雲偶爾會來看看她,但每次總是來去匆匆。

  那個兵部尚書原長夜也來過幾次,只是每次一來總是與姬隨雲一頭扎進書房裡,不到天黑不走人。

  這些朝廷官員,她電視劇看得不少,很顯然他們是睿王爺黨的。朝堂爭的也是權,也是為了將睿璇推上皇位罷了。

  伏在欄杆上,她輕輕嘆氣,蓮花池裡已經看不到一片綠葉了。

  [姑娘。]原長夜從九曲橋的另一邊走來,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倦。

  [尋風見過尚書大人。]她不甘不願的給他行禮。

  他微微挑了挑了好看的劍眉,[姑娘怎麼這般生疏?]

  她輕輕抿了抿唇,沒有看他。

  [尚書大人來找大哥嗎?]

  [就不能來看看姑娘嗎?]他不甚認真的反問。

  她淡淡的一笑,[大人真會逗人開心。]

  [姑娘不信?]

  她挺直腰肢轉頭給他一個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笑,話卻不是對他說的:[殷離,我們出府。]

  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殷離有些訝異,因為她有一個多月沒有跟自己說過話了。

  [是,姑娘。]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竟有些喜悅。

  [尋風不陪大人了。]微微欠了欠身,她轉身邁向九曲橋的一頭。

  對原長夜微微點頭算是道別,殷離跟了上去。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原長夜頗是有趣的笑了笑,跟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晉王爺收的這個異性妹妹有趣得很哪。

  [這些朝廷命官真是麻煩。]寒尋風一邊走一邊咒罵著:[特別是這個原長夜,煩死人了。]

  [姑娘。]殷離小心翼翼的喚著身邊的女子。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面對她冷漠的臉,他鼓起勇氣問:[你不氣屬下了?]

  [你在意嗎?]

  他在意嗎?

  他點頭,還該死的在意。

  [那以後就別在我面前自稱[屬下]了。]她輕輕說。

  [是。]他立刻點頭,嘴邊逸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個男人啊,她搖了搖頭,繼續出府。

  不過,他的微笑還蠻好看的——

  留個腳印,讓偶知道你們來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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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5:44

京城篇 蛋糕

  吹來的風有些冷,在街道上漫無目的走著的寒尋風縮了縮頭。

  她自幼在南方長大,後來移民到了加拿大,住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習慣那兒的大雪天,變得越來越怕冷。

  冬天啊,她就要過在古代的第一個冬天了。

  [姑娘,天快黑了。]跟著她身邊的殷離出聲提醒那個女子。

  她抬頭望了望天色,是有些暗了。[我再逛一下書齋。]她扭頭對他一笑道。

  走進書齋,這次她找的是醫書。外公的醫書都看過了,不知道這兒的有什麼不一樣呢?

  都是原言文,看得她的眼睛有些想抽筋,卻很值得研究。

  [姑娘,你想要,跟王爺說就行。]看著她手裡的書,殷離說。

  她應了一聲,挑了幾本付了錢就離開書齋,打道回府了。

  回去,晉王府卻是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怎麼了?]她問著身邊的人。

  [今天是王爺的生辰。]

  [怎麼沒人跟我說?]她有些懊惱。

  殷離沉默。

  糟了,她要給姬隨雲送什麼禮物啊?

  這些日子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現在他生日了,她總得有些表示才是。

  回到院子裡,放下東西後,她問殷離:[這院子裡有廚房嗎?]

  他點頭,引著她來到廚房。

  她大約的檢查了一下,沒什麼鮮活的東西,柴米油鹽面粉之類的還是有的。

  讓殷離去找雞蛋,她則開始生火,只是忘記了火石都不喜歡她。

  [姑娘,雞蛋。]殷離把一籃的雞蛋遞給她。

  [謝了。]接過,她把火石遞給他,[幫我生火,還有要在鍋裡倒水。]

  沒說什麼,他接過火石生火,跟著到外面提水去。

  寒尋風開始糊粉,這兒沒打粉的機器,只能很努力的用筷子搞;跟著放入雞蛋,跟著繼續搞;起泡了,加糖,再搞。

  天,她覺得手臂快要斷了,真懷念現代的先進技術啊。

  覺得差不多了,她停手。找來一個蒸籠,在上面放了一塊沾了油的部,放到鍋裡,蓋上等水開。

  殷離一邊燒火一邊奇怪的看著她,心裡猜測著她的動作。

  水開了,她揭開蓋子。

  [好燙。]撲面而來的熱汽讓她驚呼。

  [姑娘。]他有些緊張。

  低頭給他一個微笑,[沒事。]她拿起打好的粉漿倒進蒸籠裡,跟著蓋鍋。

  洗完手,她對他說:[我出去一下,你照看一下,火越旺越好,小心別讓水干了。]

  [是。]

  她轉身走了出去,跑到前院去了。

  賓客不多,只有一桌,姬隨雲坐在中間,在他旁邊,她看到了原長夜和睿璇。

  把忙進忙出的宣穎捉來,問他要了一塊紅紙和一大把的蠟燭,她就匆匆跑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拿出剪刀,努力剪出一個壽字,雖然不怎麼好看啦。

  [好了嗎?]她走進廚房,已經點上了蠟燭。

  殷離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他怎麼知道?

  她只好自己揭開蓋子,這次小心的避開蒸汽,拿著筷子往那漲起來的蛋糕插去,跟著立刻拔起來。

  沒有漿,她大聲宣布:[好了。]

  看了她一眼,殷離站了起來。

  往還在冒氣的鍋裡倒水,她要去拿蒸籠。

  [讓我來吧。]殷離快她[一手]。

  聳了聳肩,她跟著他走到那長桌旁。

  看著那雞蛋黃色的蛋糕,她滿意的點這頭。真的很佩服自己,在這麼克難的情況下也能作出媽媽的愛心蛋糕。

  拿來一只圓盤,在殷離小心翼翼的幫助下,總算幫蛋糕搬了家,那塊油布也拿了下來。

  跟著,她將那個壽字放在了上面。

  [嗯,很好。]她有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大作。

  是很好看啦,殷離沉默的看著身邊的女子。

  [殷離,給大哥帶個信。]欣賞了一會,她開口,[就說,待人散了,讓他過來一下。]

  [是。]

  待殷離走了,她將蛋糕拿到偏廳。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王爺說,他會來的。]

  [多久?]

  [我想,半個時辰左右吧。]

  她想了一下,[那我去洗個澡好了。]

  [那我讓人提水。]他退了出去。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王爺只當她是妹妹嗎?對她的好比所有的夫人都要好,難怪側王妃會提著防她。

  而她,對王爺也是非常的好。

  當寒尋風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姬隨雲也到了。

  [大哥。]她隨便用一條帶子將頭發綁著。

  來的人不止他一個,還有睿璇,原長夜,還有一個她沒有見過的女子。

  見到他們,她微微不悅的皺起了柳眉。

  [大哥,怎麼我想給你慶生卻來了這麼多無關的人?]她裝出一臉天真的拉著姬隨雲的袖子道。

  扭頭看了那硬是要跟來的三人一眼,姬隨雲在心裡嘆著氣:[丫頭,你要體諒我啊,大哥也是很無奈的啊。]

  [姑娘,天冷了。]殷離將手上披風給她披上。

  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她淡淡開口:[那大哥,你們在此等著吧,夜露深重,尋風進去加衣服。]說罷轉身離開。

  殷離立刻跟去,也不理會身後的人。

  [就說你們跟來,尋風肯定會不高興的。]姬隨雲略微責怪的看著那三人。

  [王爺啊,我們也只是好奇寒姑娘怎樣給您慶生罷了。]原長夜說得很無辜,其他二人點頭附和。

  看到他們這樣,他只能無奈嘆氣。

  沒多久,殷離提著一只燈籠出現在門外:

  [姑娘請各位移步到偏廳。]

  眾人跟著他走,原長夜好奇的問:[殷護衛,那丫頭在弄什麼?]

  [尚書大人到了自會知道。]他淡淡回答。

  拐了個彎,他們來到了後院,那裡已經是燈火通明,好像在過中秋,到處都是燈籠。

  [你們主僕在搞什麼啊?]原長夜被弄得有些昏頭了。

  [中秋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女子喃喃說著。

  殷離沉默的推開了偏廳的門,裡面也是一片蠟燭的海洋,蠟燭的中間是一個奇怪的物體,上面靜靜躺著一個紅色的[壽]字。

  姬隨雲有些怔然的望著那個紅色的[壽]字,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口。

  其他人也不動,他們只能定定的望著偏廳裡的那一片蠟燭的海洋,表情是震撼的。

  此時,寒尋風從後堂走出來,手裡拿了一支紅色的蠟燭。

  [大哥。]她走到姬隨雲面前。

  他試著說話,卻發現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

  [生辰快樂。]她微微笑著,燭光之下那張臉奇異的安寧。

  [尋風。]他很感動,從來沒有人為自己這麼費心思過。

  其他人看著她,各有不同的感受。

  [來,閉上眼睛,許一個生辰願望。]她微微笑著輕聲道。

  看著那張真摯的臉,他閉上了眼睛,在心裡許了一個願。

  見他睜開了眼睛,她又說:[吹蠟燭。]

  按她的話吹滅了她手裡的蠟燭,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

  [好了,你們都到院子裡去吧,至於那蛋糕,我會給你們分的。]她笑著道。

  除了殷離,其他人都走到院子裡,那日坐過的桌椅還在。

  沒多久,殷離送來一壺茶,寒尋風拿著一個托盤從偏廳走出來。

  [第一塊呢當然是給壽星,我的好大哥啦。]她拿起一個盛著一片蛋糕的碟子遞給姬隨雲。

  [謝謝。]他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

  她知道,但也只是笑了笑,跟著按地位一個一個的遞給各人。

  最後一個是殷離,不,她自己才是最後一個呢。

  [這是什麼?軟綿綿的,好特別。]以手拿起那從來沒見過的物體,原長夜第一個問出來。

  [說了你也不懂。]她拿著一碟走向石級。

  望著那個隨意在石級坐下的女子,睿璇平聲問:[寒姑娘可否告知睿璇呢?]

  [我家鄉的糕點,叫蛋糕。]見他這麼有禮,她就說了。

  [蛋糕。]

  見她吃得滋味,其他人看看手裡的物體,嗯,蛋糕,又看看她,也就往嘴裡送去。

  咬了一口慢慢嚼著,有雞蛋的味道,甜甜的但不膩,容易入喉。

  [好吃。]姬隨雲開口。

  [大哥喜歡就好,不枉我親自下廚的一番苦心。]寒尋風笑著道。

  [大哥還不知道尋風會下廚呢。]他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可見他今天真的很開心,[改天給大哥做幾個小菜下酒吧。]

  [別。]她連忙揮手,[王府裡的廚子手藝比尋風的好多了,我就不出這個醜了。]她是懶。

  他也知道她是懶人一個,只微微笑著,繼續嚼著蛋糕。

  [姑娘家鄉何處呢?]睿璇好奇的問。

  家鄉?

  她仰頭望向無盡的星空,微微勾起唇角,[遙遠的東海的另一邊。]聲音帶著淡淡的惆然。

  [東海的另一邊?]原長夜迷惑的看著她,[我沒有聽說過東海的另一邊還有什麼國家。]

  [這個世界很大的,不止有焉天,海國和饌國。]她淡淡的說著,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落漠。

  [那你是怎麼來了焉天呢?]他追問著。

  他是好奇了還是懷疑了呢?

  她揚起一個笑容,[尋風只能說,這一切是緣分的安排。]她能知道的話,早就找到路回去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也許有一天會回去,但小說看得多了,那是不可能的。通常穿越了的人,是不可能回去的。

  開始,她抱怨過自己的不幸,世界上幾百億人,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但遇到了姬隨雲,她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即使他不是自己的男主角,但成了兄妹也是很不錯的。

  那女子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聽他們說話。

  [六王爺,尋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笑得有些詭異的望向那個清俊的男子。

  [什麼事情?]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笑容。

  [我是六王爺皇叔的妹子,按輩分,我應該是六王爺的姑姑羅。]

  那張瘦削的臉在抽搐著,他瞪著她。

  原長夜卻是大笑出聲,那女子也低低地笑著。

  [尋風啊,你這是在占睿璇的便宜啊。]姬隨雲輕輕嘆氣笑著道。

  寒尋風一臉無辜,[沒有啊。]

  [沒有才怪。]姬隨雲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本王和你結成異性兄妹是我倆的事,你和睿璇還是平輩。]

  啊,那她豈不是虧了?

  [大哥。]

  [就這麼定了。]

  [我堅決反對。]她還想聽某人喊自己一聲[姑姑]呢。

  姬隨雲皺眉,[尋風。]

  扁了扁嘴,她委屈萬分的應道:[是。]

  [六王爺,萬幸啊。]原長夜拍著胸口順著氣道,嘴邊依然帶著笑意。

  睿璇只是垂著頭,低垂著眼皮,右手握住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瞪了他一眼,她起身,[尋風乏了,各位隨意吧。]

  殷離跟在她身後,其實,剛才他也在笑,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走在前面的寒尋風突然開口:[殷離。]

  [姑娘?]

  [不是說過,不要走在我身後的嗎?]她頭也不回的往後伸手。

  他愣了一下,望著那只手,猶豫著要不要伸出自己的手。想了一下,他伸出自己的手,跟著握住了那只手。

  [要跟在我身邊。]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她頭也不回的道,但臉是在發燙。

  [嗯。]他應了一聲,握緊了她的手——

  來過D,留下個腳印,讓偶知道你們曾經來過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6:05

京城篇 探望六皇子

  踏入十月,一直在下雨,漸漸轉涼。

  寒尋風怕熱卻也怕冷,這樣一直下雨的日子讓她的心情也跟著低落。

  [唉。]

  這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她覺得滿院子的樹葉都被自己全[嘆]下來了。

  因為下雨,周圍都濕漉漉的讓她不想出門,而且還穿著拖手拖腳的古裝長裙。

  趴在窗台前,她伸出手去接雨。

  古代的雨水沒有污染,就算跑出去淋雨也不會因此而變成光頭。

  殷離說,十月會一直下雨,到了十一月下旬就會下雪。

  她無法想像,這樣的日子可以怎麼過?

  [見過姑娘。]一個丫環出現在門外。

  她扭頭看過,好像是姬隨雲那邊的吧。

  [大哥讓你來嗎?]

  [是的。]丫環點頭,[王爺讓奴婢來問姑娘,王爺要去探望睿王爺,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睿王爺,不就是睿璇嘛。

  寒尋風挺起腰肢,望著窗外的雨幕一會,[你跟大哥說,我去。]

  反正她待在屋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和姬隨雲一起去探望睿璇,看看他有沒有按她的指示去做也好。

  [是。]丫環領命而去。

  沒有換衣服,她還是那一身青白衣加一件披風,拿了紙傘就出門。

  現在,她才發現,其實這樣也沒詩情畫意到哪裡去。

  沒有帶上殷離,讓他回家看妹妹去了。

  王府門外,馬車立在雨幕中,姬隨雲在前面等候,小伺打著傘站在身邊。

  [大哥。]她走過去。

  [天氣涼了,穿得這麼少?]看著她一如以往的打扮,他微微皺起劍眉。

  她看了看自己,不覺得少,都三層了啦。以往這種天氣在加拿大的時候,才兩件就出門了。

  [我不覺得冷。]她微微笑一下,對他說:[上車吧。]

  他沒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反正車裡有取暖的火盆。轉身,對她伸手。

  她微微愣了一下,才記起古代女子上馬車都由人扶著上的。

  [大哥,你又忘記了,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她微微笑著搖頭。

  見她如此,他也就收回手,看著她自己動作利落的上了馬車。

  馬車裡,她輕輕吐著氣。

  雖然這天氣沒冷到哪裡去,但對她這個怕冷的人來說,還真是有點過分涼了。

  姬隨雲微微一笑,示意小侍給她斟茶。

  [姑娘。]小侍將冒著白煙的熱茶遞給她。

  接過,她微微一笑:[謝謝。]

  [姑娘]小侍呆了一下。

  揮了一下手,姬隨雲徑自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這丫頭的行為遲早會嚇倒這些下人的。

  握住杯子,感受著那燙手的溫暖,寒尋風舒服的嘆息著。

  [大哥,怎麼要去探望睿王爺?]

  他微微垂下眼皮,[睿璇病倒了。]

  [耶?]她立地抬頭望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

  [幾天了。]他淡淡說著:[傳了太醫來看,吃過藥,也沒見起色,一直在床上躺著。]

  [有發燒嗎?]她微微皺起柳眉,看來這位王爺的身子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弱。

  [嗯。]他輕輕點頭,眼裡帶著一抹擔憂,[不穩定,退了又起。]

  沒完沒了嗎?

  她舉起手掠了一下垂在臉旁的發,[怎麼不早跟我說?]

  [怎麼跟你說?]他不禁莞爾。

  剛要說話,又發現他說得對,最後她只是輕輕嘆氣。

  到達睿王府,他們直接到臥房見人。

  看到睿璇,寒尋風有些被嚇到,那個躺在床上臉色青白的男子就是前些日子見到的那個睿王爺嗎?

  瘦削的臉似乎更加瘦了,嘴唇也有些許的發紫,眼神沒有混沌,還好。

  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揪緊了。

  見他們來了,睿璇掙扎著起身,姬隨雲連忙走過去:

  [病著就不要多禮了,就躺著吧。]

  皇家之中還是有親情的,不是嗎?

  看著那叔侄二人,寒尋風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尋風見過睿王爺。]身子跟著微微一欠。

  望向那個身搭著青色披風的女子,睿璇勾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寒姑娘不必多禮,還請隨意。]

  姬隨雲扶著他躺好,回頭對寒尋風說:[你過來給睿璇把把脈。]

  [大哥啊,太醫都看了很久都沒有起色,尋風的本事恐怕沒宮廷太醫的大吧?]她淡淡說著。

  [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假?]姬隨雲白了她一眼,[快來。]

  吐了吐舌,她解下披風隨手交給一旁的小侍才走過來。

  姬隨雲退開,讓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睿璇自動將手腕攤開,靜待那個女子接下來的動作。

  [大哥,你們可否回避?]她的手指壓在那只似乎瘦得剩下骨頭的手腕上,[我想專心一點。]

  [好了就叫我。]說罷,姬隨雲讓房裡的下人都離開,自己才掩門離去。

  她低垂著眼皮專心的聽脈,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另一只。]

  睿璇聽話的伸出另一只手,看著那清秀的手指壓在上面,感受它們的冰涼。

  體溫有些高,應該在發燒吧。[覺得冷嗎?]她抬起頭望向他問。

  [嗯。]他點頭。

  她收回自己的手,平聲道:[你燒的是虛火。]

  (本文醫理純粹是本人捏造,不為真,敬請原諒。)

  [虛火?]

  [你的體質屬寒性,太醫給你開的藥應該屬火,雖能壓制,但未能治標。]她微微笑著道。

  他似懂又不明的點了點頭。

  見他這樣,她笑意更深,[不用開方子,尋風有個比吃藥更好的方法,燒很快就會退了。]

  其實見到她,他已覺得身體沒那麼難過了。

  她起身去拉門,姬隨雲就站在門外。

  [怎樣?]他轉身緊張的問。

  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她才說:[不是大事。]

  聽她這麼說,他明顯的放下心來。

  [睿王爺的身子需要好好調理,盡量少傷神。]她轉身入內對那個躺在床上的男子說,卻是讓姬隨雲聽的。

  [盡量。]睿璇抿了抿唇。

  [准備熱水給他泡吧。]寒尋風自姬隨雲的手裡拿過自己的披風。

  [你要回去了?]姬隨雲看著她,這個女子雖然笑著但眼裡帶著薄怒。

  [沒,只是到院子裡走走。]人家都要泡熱水藻了,她不避開難道要留下來觀看啊?

  [外面下著雨,不如你在廳裡待著。]他在心裡微微嘆氣,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她生氣了。

  她想了一下,扭頭問那個正在看著他們的男子,[睿王爺這裡應該有藥庫吧?]

  [嗯。]他點頭,[你想看,我讓人帶你去。]

  [那就謝了。]她笑。

  她離開後,姬隨雲讓人准備熱水讓睿璇泡澡,跟著去找寒尋風。

  她正在研究那些藥材,完全沒有發覺他的到來。

  [尋風。]他敲了敲門。

  [呃?]猛地扭頭望去,看見是他,她笑了笑:[大哥。]

  看樣子,他摸了摸挺直的鼻子,她似乎不再生氣了。

  [六王爺泡完澡後,要立刻蓋棉被捂一個時辰,燒應該就能退了。]她把手裡的藥材放回原處。

  [尋風,大哥想拜托你一件事。]他走近她。

  [讓我照顧睿王爺。]她扭頭對他一笑,拿起另一種藥材。[大哥,我知道你很在乎他。]

  覺得她的話有些不妥,可又不知道哪裡不妥,他只好放棄去深究。

  [可是,我不能時刻伴在他身邊。]她放下藥材轉身面向他,[我能做的就是提醒他,他能做的就是自覺。]

  [你能多提醒他,那就夠了。]他知道她不喜歡時刻跟著一個人轉,也不太跟人說話。

  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我盡力。]欠姬隨雲的不止這麼多,要還怎麼也還不盡。

  這話說得好,錢債易還,人情債難償啊。

  這一夜,寒尋風在睿王府過。

  睡不著,她不是認床,而是單純的睡不著。

  伸手摸了摸胸口,她這裡缺少的是一顆心。

  心,她淡淡笑了笑,在來到這個時空時就迷失了——

  隔天早上,依然下著雨,只是雨勢比昨天小了。

  望著亭子外的雨勢,寒尋風微微嘆了口氣。

  這些王府建得都很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只是再美麗,它還是困住了自由。

  這個世上,很多人掙不開名利的纏身,那個被病魔纏身的男子也一樣。

  也許,她來自現代,所以看不出這封建王朝的權利有什麼好吧?

  又也許有一天,當她掌握了這些權力之後會比睿璇他們更加難以掙開吧?

  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所以不懂所有人的心思。

  [尋風。]

  遠遠傳來姬隨雲的叫喚,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著急。

  微微一笑,她應:[大哥,我在這。]

  至少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還是有人擔心自己的。

  聞聲找來的姬隨雲看到她人,提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地。一早丫環來報說不見了她,他都快擔心死了,還以為她賭氣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

  [一早就來這兒坐?]他放松了腳步走過去。

  [怎麼沒撐傘?]見他紫色的長袍微濕,她輕輕皺了皺柳眉,[著涼了怎麼辦?]

  [大哥還沒有虛弱到這個程度。]他微微笑了笑,但這關心的話語卻讓他倍覺溫暖。

  她沒說什麼,除了第一次見面,他一直都很健康的。

  [睿璇退燒了,吃了你昨天開的藥,現在精神好很多了,我們去看看他吧。]他拉起她的手,微微皺起劍眉道:[你在這兒坐了多久?手都冰了。]

  被他拉了起來,她笑著抽回自己的手,[我的身體有些奇怪,冬天冷體溫就會偏低,夏天就會偏高。]

  他皺起了劍眉,[是嗎?]

  [不是要去看睿王爺的嗎?]她笑了笑,[走吧。]

  [傘呢?]

  [你沒有,我怎麼會有?]

  [你]

  睿璇是好很多了,都能起身坐著了。

  [皇叔,寒姑娘。]見他們進來,他放下了手裡的兵書。

  臉色比昨天見到的要好很多了呢,寒尋風在心裡點著頭,雖然還是青白,但至少嘴唇不發紫了。

  姬隨雲走過去,見他好起來,心裡也安慰。

  寒尋風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聊天,沒多久竟然睡著了。

  [寒姑娘很累嗎?]睿璇有些心疼的看著那個趴著桌子睡著的女子。

  姬隨雲望過去,[估計是認床,昨夜沒睡好吧。]她藏著很多心事,遲早會悶出病來。

  [都是因為我]

  姬隨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朝他搖了搖頭。

  [皇叔,你抱寒姑娘到那貴妃椅睡吧。]睿璇打起精神來。

  將寒尋風抱到貴妃椅,蓋上了被子。[睿璇,我上朝去了,你安心休息吧。]他對他說。

  睿璇有些擔心的問:[若是父王問起]

  [皇兄問起,我自有說法。]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姬隨雲轉身走出房間。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睿璇才轉頭望向躺在貴妃椅上的女子。

  很安詳的睡臉,沒有嬰兒般的無邪,卻奇異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很少去注意一個女子,從來他都覺得天下女子都是一個樣的,然兒寒尋風卻讓自己覺得,她是特別的。

  她不似時下的女子般裝弄嬌弱,也不會賣弄風情,臉上總是帶著笑,似乎除了笑就什麼情緒也不會有了。

  有時候,他很想問,她笑的時候真的開心嗎?——

  天依然在下著雨,房間裡靜悄悄的。

  [唉。]猶地響起一聲嘆息。

  這是什麼鬼天氣啊?

  寒尋風趴在書桌上再次嘆氣,她敢肯定這些日子來自己嘆氣的次數比過去20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殷離啊,難道我除了在房間裡嘆氣就沒別的事情做了嗎?]她懶洋洋地望向那個站在門口的男子。

  聞言,那雙平靜的眸子染上一絲笑意,[姑娘可以看醫書。]殷離淡淡說著。

  她攤了攤手,[都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啦。]都沒現代用藥的那麼大膽。

  [那姑娘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她知道就好了,又嘆一次氣,[你說,我們可以做什麼?]再趴回書桌上。

  殷離也不知道可以給她什麼提議,看著她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他心裡竟有些不好過。

  [姑娘,學院一月才開學,那什麼時候讓學子們報名呢?]殷離回頭望著那個趴在桌子上數著自己指頭的女孩。

  [報名!]她猛地坐直身子。

  對哦,她怎麼沒有想到呢?

  她跳了起來跑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笑著道:[殷離,你真是太好了。]

  他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讓她可以激動到如此的事情吧?

  [走,找宣總管去。]她拉著他手就往外走。

  [姑娘。]他沒動,淡淡提醒:[出去之前,你還是披上披風吧。]

  她放開他的手跑到床前拿起披風搭在自己身上,[走了。]又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任由被她拉著走,殷離望著自己那只被拉著的手,心裡浮上一次奇異的感覺。

  跟那夜,自己握住她的手時,一樣的感覺。

  下了大半個月的雨,氣溫越來越低。

  走出院子遇到不少丫環,都在忙進忙出的,就不知道在忙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身邊的男子。

  [小王爺要回來了。]

  小王爺,姬隨雲的兒子。

  [這麼說,很快就有人叫我[姑姑]了啦。]她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殷離見她笑得這麼開心,也就沒說,小王爺肯定不會叫她姑姑的。

  [小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她有些期待的問。

  [後天。]

  她開心的笑了,[很好。]

  殷離可不覺得有什麼好,就怕脾氣倔強的小王爺會和她打起來。看看身邊有些單薄的女子,肯定是小王爺贏。

  希望,不會被他猜中吧。

  [宣總管。]來到正廳,她叫住那個正在指揮下人做這做那的中年男子。

  宣穎回頭看到他們二人愣了一下,最近寒尋風太過安份了,他幾乎都要忘記了她的存在了。

  [姑娘。]他迎過去。

  [我知道你在忙,如果你有空的話,麻煩你幫我找個人在城內貼些讓孩子們報名讀書的宣傳紙。若你的很忙的話,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她淺笑著說:[反正我很閑。]

  宣穎的嘴角在抽筋,這個姑娘啊,[姑娘放心,小的會找人做。]

  [那就勞煩總管了。]

  他笑笑,[姑娘客氣了。]現在整個王府裡誰不知道她最得王爺寵愛嘛,雖然身份不同於那些夫人啦。

  [那尋風不打擾總管忙了。]她笑了一下拉著殷離走出大廳。

  望著他們離開,宣穎笑著繼續忙了——

  蛋糕:一般來說,沒有那麼好,不過也不錯吃

  好了,現在

  PS某一,你看得很多呢,還敢說慢,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6:22

京城篇 倒霉

  [姑娘想去哪兒?]站在王府門口,殷離問身邊的女子。

  他發現自從自己開始保護這個女子後,他就變得多話了。

  [當然去視察我的院子啦。]

  [要去城外的話,姑娘最好還是坐馬車去吧。]他平聲道。

  [哦,那不好吧,在下雨呢。]她望了望灰灰的天空,輕聲說道:[車夫淋雨駕車,這樣會生病的。]

  突然,他發現自己有些不懂這個女子。

  [我們走路去吧。]她揚了揚手裡的傘裂開一個笑容說。雖然很討厭,但是她不忍心讓別人冒雨替自己駕車。

  [是。]他應了一聲,撐起傘跟在她身邊。

  下雨的日子,街道上行人不多,偶爾會有馬車經過。

  [姑娘,你還沒有吃午飯,要不吃了午飯再出城吧。]經過一家酒樓時,殷離對身邊的女子說。

  寒尋風望著那酒樓一眼,跟著點頭道:[也好。]

  二人走進酒樓,隨便落座。

  說書先生正在講邊疆的戰事,突然她聽到一個不陌生的稱呼。

  睿王爺。

  [殷離,六公子還會領兵打仗?]她微微皺了皺柳眉。

  他輕輕點頭,[我朝有三大將領,杜雄杜老將軍,龔非凡龔將軍和睿王爺。]

  這些她都不懂,只是睿璇堂堂一個王爺居然還要領兵打仗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他還帶病在身。

  吃過飯,二人走出了酒樓。

  在朱雀街走著,一匹白馬突然迎面跑來,殷離反應靈敏的拉著她閃開了,但無可避免的被馬蹄濺起的水潑了一身。

  [靠。]寒尋風咒罵一聲,抹著衣服上的水。

  [姑娘,你沒事吧?]殷離看著有些狼狽的她問,都怪自己沒有立時擋在她身前。

  望著那遠去的馬兒,寒尋風在心裡恨恨的問候了那個騎士的祖宗十八代一遍。那個家伙不要讓自己再見到,不然,嘿嘿

  雖然沒看清楚人,但她卻把那背影記住了,還有那獨特的味道。

  她沒什麼大本事,這只鼻子卻比狗還要靈。那味道,她來古代這麼久還沒有聞到過呢。

  像青竹的味道,卻又帶著淡淡的花香。

  [沒事。]她的口氣有些惡劣,[不出城了,我們回府吧。]濕淋淋的怎麼去視察啊?

  [是。]

  回到王府,寒尋風換過衣服就躲進被窩裡會周大帥哥的約會了。

  一早醒來,她發現,雨終於停了,雖然天還是灰灰的,氣溫卻也更低了。

  拿著毛筆趴在書桌上寫寫畫畫,時候到了,婢女自會給她送來早飯。

  看到那個趴在書桌上女子,殷離有些意外,她很少這麼早起來。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待她准許才進去。

  [姑娘,天氣涼了,早晨起來要加衣服。]他覺得自己有點像老媽子,總是提點這個女子。

  自己的妹子才13歲,卻比她更會照顧自己,有時候他要懷疑她真的20歲了嗎?

  [沒關系,不冷。]她專著著筆下的畫。

  他走過去,她正在畫畫,一個人。

  那個人,是姬隨雲。

  畫法跟時下的不一樣,雖然只有黑白,卻是十分寫實,叫人一看就知道畫中是何人。

  寒尋風在加拿大的時候,每個周末都去上國畫堂,十幾年過去也算是小有成績。每次參加比賽,總會得獎。

  至於去學國畫的原因,父母說她這人太悶了,適合這些悶悶的東西。所以,從便培養她往國粹方面發展。

  至於她自己,無所謂慣了,也就順著父母的安排學會這些書法,國畫。古箏也學了一些,只是不怎麼精罷了。

  丫環送來早飯的時候,寒尋風也剛好畫好姬隨雲的畫像。

  [大哥上朝了嗎?]她問著送早飯的丫環。

  [回姑娘,王爺在飯廳裡吃早飯。]丫環回答。

  她點了點頭,揮退婢女。

  [殷離,這畫幫我送去給大哥。]她起身一邊將宣紙卷起一邊說。

  [是。]

  [快去快回,]她笑笑,[等你吃早飯呢。]

  他接過她遞來的畫卷,[是。]轉身走出房間。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寒尋風走到床邊拿起披風搭在身上,真的覺得有些冷了。

  下午,她帶著殷離出門,視察東院去了。

  因為之前一直下著雨,所以那露天的浴池一直無法完工,今天終於不下雨了,工匠們從重新動工。不過,室內的裝修就差不多完工了。

  視察過後,二人到對面的迎風樓坐坐,順便看看報名的情況。

  因為是義學,所以很多窮人家的孩子都來報名了,有錢人家也有,按照寒尋風的吩咐一律收錢,惹來很多不滿。

  吩咐夥計送來一壺溫酒,寒尋風一邊翻著名冊一邊舉杯自酢。

  那些不滿的人家就由得他們,反正這義學不是為了他們而辦,而是那些窮人家的孩子。

  而且,迎風樓還蠻賺錢的,許是衝著晉王這名號而來。

  讓她不得不感嘆,無論在現代還是古代,有錢有勢做什麼都容易。

  吩咐掌櫃繼續按原來的規定做,她和殷離在天黑之前回城了,回去該讓宣總管給自己選擇搬家的好日子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姬隨雲已等在正廳裡了。

  [你回去洗個澡吧,今天你也累了。]她對身後的殷離說道。

  他搖頭,[你進去吧,別讓王爺久等了。]

  她點頭,[嗯。]

  他伸手,她跟著就握住了,他的手冷得讓她微微皺起了柳眉。

  [沒事。]他淡淡一笑,[進去吧。]

  放開他的手,目送他離去。

  [大哥。]她一邊脫下披風一邊走進正廳。

  放下杯子,姬隨雲轉頭望著那個向自己走來的女孩,勾出一個淺笑,[到哪裡溜達去了?]

  [沒去興風作浪啦,只是到哈佛學院視察去了。]她在他旁邊坐下,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大哥我呢,特地來謝謝你早上送來的那副畫像。]他微微笑看著她被北風吹紅了的臉說。

  她看了他一眼,淡聲說:[有什麼好客氣的,不過是一副畫像罷了。]

  [也是你一番心意啊。]他一笑,轉了個話題,[想不想到皇宮裡看看?]

  [皇宮?]她雙眼發亮。

  看著她這副樣子,他心情甚好,[下個月十五,是焉天皇朝一年一度的武魁大會。]

  [武魁,那不就是比武了?]她興致勃勃的問。

  他點著頭,[嗯,參加的人是全國各省的高手。]

  [贏了有什麼獎品?]她在心裡計劃著。

  [那就得看皇兄到時的心情了。]

  [噢。]

  他拿起酒壺給自己斟著酒,看了她一眼,[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她用力的點著頭,雖然這晉王府已經夠豪華了,但不能跟皇宮比啊。

  拿去酒杯,他抿唇一笑,[皇兄對你也感興趣呢。]

  她只覺頭皮有些發麻,[大哥,你別害我。]

  仰頭喝光酒,那雙利目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淡淡笑著道:[大哥我不會害你的。]這丫頭還蠻靈敏的嘛。

  她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酒杯,望向已經暗下來的天空道:[尋風在這兒最親的人就是大哥了,我不靠大哥還能靠誰呢?]

  聽到那略帶無奈的話語,他的心猛地一痛,望向那張憂郁的側臉,輕聲道:[傻丫頭,大哥永遠都讓你靠。]

  舉杯喝光杯子裡的酒,她對著那個成熟的男子揚起一個微笑,[我信大哥。]

  看著那個在燭光下顯得有些模糊的笑容,他只覺得這個女孩跟自己已逝去的妹妹完全不一樣。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對她這麼好是因為要補償妹妹。但現在,他發現她們是不一樣的。

  他,錯了嗎?

  [東院差不多完工了,我想找個日子就搬過去。]她望著手裡精致的杯子輕聲道。

  他一怔,掩下苦澀平靜道:[缺什麼就跟宣總管說。]始終,他還是沒能留下她。

  [我會的。]她輕輕道。

  看著那張平凡的臉一會,他提起精神道:[你應該還沒有吃晚飯吧。]

  [嗯。]

  [陪大哥吃一頓飯吧。]

  [好,就在我這吧。]她笑著站起來,[讓尋風親自下廚給大哥做幾個家鄉小菜。]

  他開心的笑,[那我就等著償鮮了。]

  當然是殷離燒的火,因為他只是護衛,不能跟他們同台吃飯,於是寒尋風給他留了一份。

  [你自己回房間吃吧。]她將托盤交給他。

  [多謝姑娘。]他接過,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軟。

  她笑了笑,拿著另一個托盤走出了廚房。

  席間,她向姬隨雲問起關於[小王爺]回來的事情。

  姬隨雲只回她,明天就能看到了——

  小王爺是有名字D說,不過要等到他出場了才會有名字D說

  我這文走的是平淡路線,本人偏向聰明D女主;而且最近看D穿越文,女主要不是小白,就是狂聰明,這沒啥關系D。可是捏,一般內容都是跟皇家有關,還有什麼爭位D

  俺D女主捏,是平淡如茶D女子哦

  那個天空,俺可是每天都在更新啊,[快更新]MS偶20年沒有更新過似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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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6:39

京城篇 小王爺回家

  晉王府一早就很熱鬧,因為小王爺要回來了,那些婢女們紛紛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為吸引常年在外的小王爺的目光。

  而寒尋風呢,一早就在打包自己的行李,反正都要搬家了嘛。

  殷離被迫著幫忙,按寒尋風的說法,主人要搬家了,他這個護衛當然跟著她一起搬了。只是,他是晉王府的暗護啊,怎能跟著她走?

  [殷離,搬過去之後,你把妹妹接過來住吧,這樣你們就能天天見面了。]她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說。

  他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會為自己想到這麼多。

  [而且她也能來讀書。]她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肩膀,自己果然老了啊,才沒動多久啊,[女孩子嘛,多讀一些書總是好的。]繼續。

  [是。]他應了一聲,將東西都放進大木箱裡。

  她發現,自己的東西實在不多,除了姬隨雲給她置的衣物外,就那些醫書了,那些家具是不能帶走的啦。

  不過,沒關系啦,東院那裡也不需要多少家具。

  一個小廳,一間睡房,一間書房。

  外面喧喧鬧鬧,雖然寒尋風也好奇那個小王爺到底長成啥樣子,只是現在多得是人圍著那小子轉,她去了也不過是看到黑乎乎的人頭一堆罷了。

  忙了一個早上,該收拾的也大概打包好了,現在只要她說要搬就立刻動了。

  [姑娘。]一個婢女出現在房間門外。

  寒尋風扭頭望去,覺得她有些臉熟,[什麼事?]

  嗯,她想起來了。跟姬隨雲回家時,就是這個女子開的門,叫做櫻柔,還扶了腳痹的她一把呢。

  說來,很久沒見到人呢,不知道都在忙什麼呢?

  [王爺請姑娘一起用餐。]櫻柔保持平靜的回答,雖然有些奇怪這位姑娘好像要搬家似的將東西都打包好了。

  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寒尋風挺直了有些酸的腰,[那麻煩你跟大哥說一下,尋風待會就過去。]唉,好日子過慣了,都不能干活了。

  [奴婢會跟王爺說的,還望姑娘不要讓大夥久等。]

  大夥,她點了點頭,[尋風換過衣服就過去。]

  櫻柔微微欠身,[那奴婢告退了。]說罷,轉身離開。

  她一離開,殷離立刻出現,[姑娘,她潛越本分了。]聲音有些冷。

  [沒關系。]她轉身走到屏風後面。

  知道她要換衣服了,他立刻走出房間和關門。

  聽到關門聲,她一邊換衣服一邊笑了。

  一會兒,她穿戴整齊的出現在殷離面前,雖然那頭長發還是束成馬尾,不過看來很有精神就是了。

  她的裝束都是這麼簡單的,殷離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不似時下女子那般講究。

  [這頓看來會很久。]小王爺回家,姬隨雲特地趕回來陪兒子吃午飯呢。[你就別跟著來站受罪了,放你半天的假回去陪陪你妹妹吧。]她笑著對殷離說。

  他微微一怔,[謝過姑娘。]

  [別跟我講究這些禮儀。]她揮了揮手,淡淡說:[去吧。我一人過去就行。]

  [屬下告辭。]他欠了欠身,跟著施展輕功離開。

  懂輕功真好,她一邊在心裡感嘆著一邊往正廳裡走去。

  到達飯廳,見到了姬隨雲,他左手邊坐著側王妃,右手邊是一個少年。

  即使皮膚有些黝黑,但她還知道,這是眉清目秀的一個少年,五官不太像姬隨雲,除了那雙眼睛。

  不像其父,就像其母,只是也不像側王妃啊。

  她有些混亂了,到底這是誰為姬隨雲生的兒子啊?

  [尋風見過大哥,王妃,小王爺。]她微微欠了欠身子。

  正在跟兒子聊天的姬隨雲聽到到她的聲音,抬頭望過去,[都一家人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他笑著對她招手。

  看得出,他今天很開心,她也就應了聲:[是。]

  [尋風妹子,做這兒吧。]星雨對她微微一笑道。

  [是。]她走了過去。

  姬隨雲笑著跟兒子說:[泉兒,這位就是你的尋風姑姑了。]

  姬稟泉望向那個不怎麼出色的女子,輕輕哼了一聲,[只怕這一聲[姑姑],她擔當不起。]

  [泉兒。]姬隨雲低喝一聲,跟著望向寒尋風,見她沒有一絲不悅,也就安心下來。

  看著那個少年,她淡淡笑著。十九年來要風得風,要雨是雨的孩子啊,真是被慣壞了。

  [小王爺說得沒錯,這一聲[姑姑],尋風還真的擔當不起啊。]她把玩著手裡的杯子,[畢竟,尋風還年輕啊,不想就這麼被叫老了。]

  聽她這麼一說,姬稟泉猛地一窒,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坐在她身旁的星雨卻是淡淡的笑了,除了姬隨雲,她是頭一個敢頂撞姬稟泉的人。

  [父親,你怎麼與這樣的人結為異姓兄妹?]他氣不過,自己怎麼被一個小女子氣得無話可說。

  [大哥啊,養不教,父之過啊。]拿起酒,她喝了一小口,跟著淡淡說:[教不學,兒之過。]

  姬隨雲一愣,跟著輕輕嘆氣,[你說得沒錯,是我的錯。]

  [父親]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冒犯,姬稟泉有些驚慌的望向父親。

  [泉兒,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放任造成了你今天的目中無人,這王府將來叫我怎麼放心交給你啊?]姬隨雲嘆著氣道。

  [是孩兒的錯。]姬稟泉垂下了頭。心裡不得不佩服寒尋風的厲害,才那麼幾句話就能勾起父親的自責來。

  [亡羊補牢未為晚。]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看著寒尋風說:[尋風,以後教導泉兒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一旁的姬稟泉皺起了好看了劍眉,父親這是怎麼了?

  寒尋風差點就要噴酒了,[大哥,萬萬不可。]連忙揮手,[這是王妃的責任,別說小王爺不可喚我一聲[姑姑];即使喚了,這教導的重任也輪不到尋風啊。]愛說笑,她可不要被這小子給恨上。

  星雨沒什麼反應,只是徑自喝著酒。

  [尋風,就當大哥拜托你,可以嗎?]姬隨雲看著她道。

  望著那雙哀求的眸子,寒尋風最後長長嘆了口氣,[只怕,小王爺也不會答應。]不知道他的用意為何呢?

  [泉兒。]姬隨雲望向兒子。

  在父親期盼的目光下,姬稟泉只得硬著頭皮點頭。

  看來這小子蠻怕他老子的,寒尋風在心裡笑著,表面上卻又是另一副表情。

  [那就叫人。]姬隨雲淡淡說著,卻帶著不容反抗。

  姬稟泉望向那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喚:[姑姑。]

  [乖。]她笑得好不開心。

  姬稟泉可是咬牙切齒的,這粱子,他們是結定了。

  [大哥,既然泉兒由我來教導,那可否讓他和我一起如住哈佛學院呢?]她淡淡問著。

  姬隨雲毫不猶豫的點頭,[你怎麼說怎麼好。]

  她笑開了,小子,怕還整不到他?

  [泉兒,要聽你尋風姑姑的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有絲毫不敬,你的皮就給我繃得緊點吧。]姬隨雲淡淡看了兒子一眼。

  姬稟泉心裡那個恨啊,[孩兒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

  這一頓午飯,寒尋風是吃得通體舒服,終於有人叫自己[姑姑],而且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呢。

  不過,最叫她好奇的是,姬稟泉的生母到底是誰啊?

  十月末,寒尋風搬離晉王府,入住差不多完工的東院。

  念在姬稟泉剛剛歸家,她就讓他陪伴姬隨雲多幾天再搬過來。

  殷離跟著她,在東院挑間離她的院子最近的房間住下,順便也給那個小王爺准備了一間。

  家具早就送來,那些大抱枕也在他們安定好的第二天送來。

  姬稟泉見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非常的不滿,怎麼就只有一間房,都沒有院子?

  寒尋風涼涼的說:[有本事跟你父親說去。]

  於是,他悻悻然的走了。

  接著,他發現,沒有伺候的人。當然這次,他沒有找那女人理論去,從此自理起來。幸好,這哈佛學院還有設有洗衣房。

  吃飯,他得自己步行到對面的迎風樓。房間,要自己收拾。

  他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為了不想父親失望,他都忍下了。

  寒尋風,他記住了。

  與此同時,寒尋風也是很忙的。

  踏入十一月,她忙著處理報名的學生,安排他們來接受測驗,進而按照學識多少來分班。也讓姬隨雲派來的武師傅給學子們試武功,再因材施教。

  期間也有去探望過睿璇,忙過這些,十一月也快過一半了。

  空下來,她才猛然想起,武魁大會就在兩天後的十五舉行。

  讓殷離喚來姬稟泉,她告訴他今晚要進城。

  這些日子來,這小子除了第一次來找自己理論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忙著,也就沒怎麼去注意他。

  [姑姑。]姬稟泉心不甘情不願的喚。

  每次聽到他這聲委屈萬分的叫喚,都會讓寒尋風心情大好,[泉兒,我們今晚就回王府。]她笑對那個少年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直覺的,他頂撞她。

  她微微眯了眯眼,[想來你是不想回去看望你父親了。那好,那你就留下吧。]這小子還是得受些教訓。

  [你]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瞪視著她。

  她拿起披風,風雲皆輕的道:[我現在跟你明說,一個月,你只有一天的自由時間。]

  [你]這不等於軟禁他了嗎?

  她轉身走出廳子,殷離已等在門外。

  [我們走吧。]

  他回頭望了望那個少年,[姑娘,這樣會不會太過?]

  [放心吧。]她笑了笑,從東院的側門走了出去。

  [小王爺一直嬌生慣養,屬下怕他受不了。]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徑自上了馬車,在車廂內坐好,她才說:[越是這樣,就越得用強的,不然他這性子是很難該過來的。]

  殷離也沒再說話,揮了一下鞭,馬車緩緩走向官道。

  姬隨雲見到只有他們二人,有些失望。

  [大哥,我知道你掛心泉兒,只是那小子總是學不乖。]寒尋風與他一起走進晉王府。

  [泉兒性子烈,你還多包含一些。]收起失望,姬隨雲淡淡一笑。

  [你要是想他了,就來看他吧。]她笑笑說。想起自己的父親,也是這麼掛心他們姐弟二人呢。

  他只是一笑,[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寒尋風告退,住的院子還是那個。

  隔天一早,姬隨雲就派人送來讓她明天穿著進宮的衣服。

  是她喜歡的青白色,外三層內三層的,她認為自己要是真的穿上了這些衣服肯定不會走路了。所以,她決定只穿外三層的就好了。

  在晉王府待了一天,她也沒什麼做的,看看書罷了。到了晚上,陪著姬隨雲吃晚飯。

  十五的早上,天還沒有亮,她就被人吵醒了。

  櫻柔推門進來,[奴婢奉了王爺之命來給姑娘梳頭的。]

  [嗯。]寒尋風走到屏風後,[你等一下,我換了衣服就出來。]

  換了衣服,她乖乖坐在鏡子前讓櫻柔給自己梳頭,[不用太復雜。]

  [是。]

  當櫻柔要往她頭上插簪子的時候,寒尋風連忙阻止了,[不用了。]那些都是金子打造的,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脖子。

  [姑娘]

  [這樣就可以了。]她隨手拿了一只白玉簪子插在發上。

  [姑娘,這樣也太樸素了吧?]櫻柔有些遲凝。

  [這樣就行了。]她不容分說的站了起來,[難道把整個首飾箱搬到頭上就叫艷麗嗎?]

  見她如此,櫻柔也不再堅持了。

  [姑娘,還要上妝呢。]

  [這個就不用了。]她揮著手道。

  [姑娘,今天你去的地方是皇宮。]櫻柔有些無奈,輕聲勸道:[代表著也是晉王府,不能就這樣素著臉見人,你要為王爺爭爭面子啊。]

  [好吧。]為了大哥,她重新坐回去。

  櫻柔給她上了一個薄妝,看來這姑娘不止手巧,心也巧呢。

  [姑娘也是美人呢。]櫻柔看著銅鏡裡的人兒說。

  寒尋風望著銅鏡裡的人,嗯,還能見人。看得出是自己,沒有變了一個人,不怎麼出色的五官沒有那麼平庸罷了。

  [嗯,不錯。]她頗為滿意的說:[櫻柔的手真巧。]

  她站起來伸展著手腳,坐著大半個時辰,骨頭都硬了。

  [姑娘。]櫻柔把披風蓋在她身上。

  她轉頭給她一個微笑,[謝謝。]

  櫻柔怔了一下,第一次聽到主子跟奴才說[謝謝]。

  [姑娘不必客氣,這是奴婢的職責。]她輕聲道。

  寒尋風也沒說什麼,這些下人的,有時候真的很麻煩——

  小王爺出現了啦,人家是有名字D說,姬稟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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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7:01

京城篇 武魁大會

  皇宮,不像北京的紫禁城。

  在寒尋風17歲回國的時候,她和弟弟都去游過故宮了。那裡充滿了滿人的風格,她不喜歡。

  絕對不是歧視,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而已。

  她心目中的皇宮是宋明兩朝的模樣,這焉天皇朝的皇宮就是如此。

  武魁大會的地點在議政殿前方的廣場,那兒早已造好了擂台。

  他們到達皇宮時,天才亮,然而人已來了不少。

  姬隨雲讓殷離跟著寒尋風,他跟著自己來了不知道多少次皇宮,至少那個丫頭迷路的時候還有人可以救她。

  他們的位置是在王座的右手邊第一位,可見姬隨雲多得皇帝的喜愛

  人已來了不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聊天。也有官員帶著家眷參加,但畢竟不多。

  眾人見了姬隨雲也就立刻迎過來寒喧,寒尋風看得直搖頭,一群虛偽的人啊。

  今天,姬隨雲也就帶了她和側王妃星雨,還有護衛若干。

  [晉王爺。]

  躲在星雨身後的寒尋風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在哪裡聽過呢?

  [龔將軍。]姬隨雲的聲音。

  [晉王爺,怎麼不見小王爺呢?]龔非凡淡淡問著。

  姬隨雲一笑,[犬兒頑劣,被他姑姑禁足呢,]完全不在乎家醜外傳。

  可憐的姬稟泉,寒尋風在心裡為那小子默哀一下下,都被自己老爹翻老底了。

  [呃,皇上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子?]龔非凡有些奇怪。

  [是本王認的義妹。]說著,他伸手把那個躲在星雨身後的女子拉了出來,[尋風,來見過龔將軍。]

  寒尋風硬著頭皮抬頭望向那個三大名將之一,卻[龔掩口費?!]

  她絕對沒有認錯,這張臉!即使此刻他穿著武將的官服,感覺上威嚴多了。但寒尋風敢向天發誓,她絕對沒有認錯人。

  龔非凡吃了一驚,[掩口費]這一詞,他只聽一人說過。

  將眼前這個女子細細打量了一遍,他有些遲凝的開口:[路人甲?]

  不太像,至少此時的她看來健康多了,沒有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模樣。而且,皮膚似乎也黑了一些,不似那時沒有血色的蒼白。

  寒尋風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老天,不會這麼巧吧?

  [尋風,你認識龔將軍嗎?]姬隨雲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

  叫她怎麼回答啊?

  龔非凡倒是先恢復,淡淡一笑道:[未將跟尋風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孽緣啊。]她低低喃著。

  真的是孽緣,他身上的味道跟那天騎馬濺了她一身水的人如出一轍,如此特別的味道也就他一人了。

  唉,這不是孽緣,是什麼?

  還有,他們這種見面方式也戲劇化了吧?

  [龔將軍,這是本王的義妹,寒尋風。]姬隨雲恢復正常淡淡介紹她的名字,雖然他好奇他們那次見面的過程。

  [尋風姑娘,有禮了。]他抱拳。

  當日一個落魄女子,如今成了一國王爺的義妹,他不得不重新估計她。

  [龔將軍大名,尋風久仰了。]她對他微微一欠身。

  那日被黑衣人伏擊的人,居然是一個將軍。所以她總愛說,世事往往是讓人出乎意料。

  有人過來跟姬隨雲聊天,龔非凡就告退,她也就暫時得以解脫。

  一個男子向他們走來,有些像睿璇,但年長一些,跟姬隨雲打過招呼就離開。

  姬隨雲告訴她,這是大皇子。

  跟著陸續有來,都是睿璇的兄弟。

  他們都在討好姬隨雲,許是因為他得皇帝的寵愛的關系。

  [殷離啊,我快挺不住了。]寒尋風有氣沒力的對身邊護衛道。

  [怎麼了?]殷離有些緊張。

  她撇了撇嘴,[我的腳都麻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那姑娘就靠著我吧。]

  [好。]她立刻就靠著他站。

  他微微苦笑,還真的挺不客氣的呢,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

  當太陽光灑遍了整個大地,才聽到太監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跟著,一個穿著明皇龍袍的男人出現。

  更正,是一個老男人。

  至少六十歲了,腳步虛浮,嗯,身體不好呢。寒尋風在心裡估計著,看來不能擺著多久了。

  皇帝啊,不好當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下跪。

  她也跟著下跪,看來這些古代君皇還真的挺喜歡這種排場。

  [眾卿家平身吧。]皇帝坐下隨意揮著手。

  [謝皇上。]眾人站了起來。

  寒尋風坐在晉王府的位子上,姬隨雲和星雨坐在前面,成功的給了她掩護。

  皇帝向他們這邊望來,[皇弟,你新認那妹子可帶來了?]

  她心裡一驚,這皇帝是干什麼啊?

  [皇兄,帶來了。]姬隨雲回頭對她說:[尋風,出來見過皇上。]

  她只好硬著頭皮起身走了出去,[民女寒尋風參見皇上。]跪下,垂著頭。

  她當然知道此時有多少人在看著自己,不過沒關系,她在讀大學時對著100人做那些垃圾到不行的OralPresentation也是這樣的。

  [起來說話吧,]皇帝道。

  [謝皇上。]她起身。膝蓋有些痛,唉,小燕子的[跪得容易]原來是有原因才被發明的。

  [抬起頭來。]

  [是。]她抬頭迎向皇帝的目光。

  老實說,皇帝真的老了,臉上的皺紋都可以將一只蒼蠅給夾死了啦。

  皇帝微微笑著問:[你那義學辦著是為何?]

  這皇帝,[皇上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因為肯定姬隨雲不會讓自己有事,所以寒尋風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聽到她的話,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除了姬隨雲。

  [哦?]皇帝看來很好奇,[先說假話吧。]

  [為窮人家的孩子提供一個學習的機會,為朝廷培養人才,還有為自己賺些名聲。]

  [聽來倒像真話。]皇帝微微笑著道:[那真話呢?]

  [因為尋風無聊了,就跟晉王哥哥提個要求找些事情做。]她落落大方道。

  皇帝一愣,跟著大笑。

  這話肯定不好笑,只是皇帝就是比平常人奇怪,她在心中對自己說。

  姬隨雲微微笑著拿起酒喝了一口,他就知道皇帝會喜歡這丫頭的。

  [好。]皇帝拍著大腿笑著道:[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寒尋風沒有說話,根本就不懂皇帝在說什麼,好不好?

  [你那義學的費用就由朝廷出吧。]皇帝心情甚好的道。

  [尋風代萬千學子謝過皇上。]她當然開心了,卻也更加小心應付。

  [聽皇弟說,學院的名字是你起的?]

  [回皇上,確是尋風想出來的。]她道。

  [哈佛是嘛?]

  [是的。]

  皇帝一揮手,她立刻走回晉王府的位子坐下。

  呼,嚇她一跳。

  跟著皇帝說了一些話,之後比武就開始。

  參加這次武魁大會的人由全國各地官府推薦上來的,大概有35人左右,聽說武官們都要參加,而官員王爺的家人也可以自由參加呢。

  比武開始,先上去擂台的人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按照淘汰制。

  身為一個受過文明教育的現代人,寒尋風十分不喜歡動武,但是她卻對這些武林高手很感興趣。

  [殷離,他們的武功怎麼樣?]因為自己是外行人,她問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

  [不怎麼樣。]殷離實話實說。

  高手就是高手啊,她點著頭,一看就知道有沒有。

  擂台上的人打打打,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無聊的打了個呵久,他們的動作寒尋風看得清清楚楚,她也知道這些人不過如此,還真敢說是全國的好手。

  不過,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在乎這虛幻的名。

  [晉王爺,現在可以讓各官員的家眷參加,不知道晉王府有沒有派人參加呢?]一個拿走冊子的官員走過來問。

  姬隨雲沒有回答,寒尋風就好奇的問:[這位大人,贏了有什麼獎品?]

  官員看向她,當然知道這個女子是晉王的義妹也就客氣的回答:[皇上許了,今天前三名者可得紫金盔甲一件,烏金長劍一把,另賜為御前帶刀侍衛;前十名者,烏金長劍一把,納入御林軍中;十名到二十名者,另有安排。]

  她點了點頭,[謝謝大人告知。]知道那盔甲和劍都是寶物。

  [王爺府中可有人參加?]官員笑問著姬隨雲。

  [得武魁者,皇上可說了什麼?]姬隨雲淡淡問。

  官員臉色微變,[王爺啊,聖意如何,下官怎麼知道?你就別為難下官了。]

  姬隨雲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大哥,你在想什麼?]寒尋風拉著姬隨雲的袖子好奇的問。

  姬隨雲笑看了她一眼,[十公主今年也十八了,該是出閣的時候了。]

  她立刻明白,搞不好今天得武魁者就會是未來的八駙馬了。

  [只是,無功無名如何陪得起金枝玉葉呢?]她放開他的袖子淡淡笑著道。

  姬隨雲微微一笑,目光掃過不原處的一個男子。

  一個上午比下來,全國各地的高手們也只有十人入伍;下午是各官員的家眷上場。

  午間比武暫停半個時辰讓各官員吃飯,之後再繼續。

  [大哥,睿王爺沒有來呢。]寒尋風掃過那一群皇子們。

  姬隨雲點頭,[睿璇的身體最近不適,皇上也知道了,特許他不用出席。]

  想到那個男子,寒尋風微微嘆了一口氣,姬隨雲抬頭看了她一眼。

  [尋風。]

  [大哥,我沒事。]她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飯後,比武繼續。

  期間,皇帝召姬隨雲去聊天。

  [皇弟啊,怎麼不見泉兒那孩子呢?]皇帝微微笑著問:[朕有些想念那孩子呢。]

  [回皇兄,那孩子頑劣,被尋風禁足呢。]姬隨雲回答。

  [哦。]皇帝很好奇,[怎麼回事?]

  姬隨雲輕輕嘆氣,[泉兒自幼失母,臣弟念他無知,對他也過分放縱,倒讓他變得目中無人了。尋風說得對,養不教,父之過。現在臣弟將他交給尋風來教導,希望他會變好吧。]

  皇帝輕輕點頭,[隨雲啊,都二十年了,你還想著泉兒他娘,也一直沒有立正妃。]

  [皇兄,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掩飾眼裡那抹痛楚,姬隨雲淡淡說道。

  [好,朕不提。]皇帝望了一眼那個不起眼的女子,[那個寒尋風,倒真是個奇女子。]

  [皇兄。]他心裡一驚。

  [你別多想,朕沒什麼想法。]皇帝笑真道。

  [是臣弟胡想了。]

  [你下去吧,免得側王妃多想了。]皇帝揮了揮手。

  [臣弟告退。]微微彎身,姬隨雲轉身離去。

  這段對話,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特別是寒尋風,免得她胡思亂想。

  [這個易楚看來很厲害的樣子。]寒尋風雙手托著下巴望著擂台上的白衣男子。

  易楚,戶部侍郎的兒子,今年二十歲,長得一表人才。

  對手,林興,某某大人的家眷。

  [是不錯。]殷離平聲道。

  最後,易楚得勝。

  [唉,早知道就開個賭局好了。]她扼腕不已。

  剛回來的姬隨雲聽得直搖頭,這丫頭啊實在是,他都不知道怎麼說她才是了。

  擂台上的比武不再吸引著寒尋風,她極度無聊的抬頭望著天空。天公還算作美,今天讓太陽露個臉兒。

  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她轉頭巡著那目光望去,對上龔非凡的那雙烏黑的眸子。

  他對著她舉了舉酒杯,跟著仰頭喝光杯中的酒,還很拽的將杯子反過來,半點沒有滴。

  這個男人,她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舉到唇邊,也不以袖子遮掩就這樣喝下,跟著學著他的樣子將酒杯來個杯底朝天。

  他微微訝然的挑了挑濃眉,跟著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眼裡閃過一沒贊賞。

  無聊,她丟了個白眼過去。

  [今年居然有女子參加呢。]姬隨雲的話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誰是誰?]她激動的問。

  他好笑的扭頭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站在擂台上的女孩兒,[杜老將軍的孫女兒,杜勝意。]

  她望過去,陽光下的女子一身白衣勁裝,五官端正,眉宇之間帶著一股英氣,沒有女子所的嬌媚。

  [襟國不讓須眉。]寒尋風頗為贊賞。

  姬隨雲笑笑,[杜老將軍可是很愛惜這個孫女兒呢。]

  [大哥,要是今年的武魁讓她得到了,呵呵,肯定很有看頭。]拿起一塊糕點,寒尋風笑得有些壞。

  他想了想,[也是。就不知道龔非凡今年有沒有參加了?]

  她頗為意外,[他很厲害嗎?]

  他點點頭,[去年的武魁就是他。]

  [那他得到了什麼獎品?]她比較好奇這些。

  [好像是海國進貢的黑珍珠吧。]

  黑珍珠,雖然好但不算罕見啊。

  算了,跟她無關。

  [要是龔非凡也參加了呢?]她望著那個已經將對手打得趴下的女孩子,猛烈的拍著掌。

  [那就不知道了。]姬隨雲聳了聳肩。

  [我支持杜勝意。]她一邊咬著糕點一邊口齒不清的道。

  [不是你支持,她就能奪得武魁。]姬隨雲笑了笑。

  白了他一眼,她轉頭問殷離,[這個杜姑娘的武功如何?]

  殷離望著走下擂台的女子,平聲道:[女子來說,不錯。只是對龔將軍,她沒有勝算。]

  聞言,寒尋風想起第一次見到龔非凡的情形。被10多個黑衣人圍攻,他都能安然應對,武功又豈會不高呢?

  [唉,可惜了。]她嘆了口氣。

  最後,出乎他們意外的,龔非凡居然沒有參加比賽,難道他也知道了皇帝的目的?

  嗯,寒尋風認為很有可能。

  最後入圍的三人:賽陽,易楚,杜勝意。

  這三人將會競逐武魁的寶座。

  如果,寒尋風很開心的笑了,是杜勝意當了武魁,那麼今天皇帝為十公主選駙馬的事情就毀了。

  所以啊,杜勝意別讓她失望了啊。

  [殷離,如果讓你參加,你會當上武魁嗎?]她回頭問身後的男子。

  [尋風,你這話就太侮辱殷離了。]姬隨雲敲了一下她的頭。

  [痛。]她捂住被敲的地方委屈的望向身後的男子,後者正在微笑呢。

  那微笑,是自信的。

  她知道,殷離肯定可以的。

  [殷離,我今天忘記問你一件事了。]她一臉正經的道。

  見她如此正經,他也不由得嚴肅起來,[什麼事?]

  [我今天好看嗎?]

  他愣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見他的冰臉裂開了一角,她抿嘴偷笑。

  [好看。]他動作有些的僵硬點頭。

  她掩著嘴巴偷笑,他就是太正經了那麼一點。

  先是賽陽跟易楚,他們之中贏了的那一個最後跟杜勝意打。

  一輪苦戰下來,賽陽獲勝。

  賽陽,濱湖人士,26歲,平民出身。

  唉,終於到了最後的武魁之賽了。

  杜勝意沉著應戰,賽陽沒有因為對方是女子而輕敵,反而更加謹慎對待。

  [苦戰啊。]寒尋風一邊喝著酒一邊嘆道:[有得打了。]

  也許,這二人大戰了三百六十六個回合,杜勝意以半招之多,贏了賽陽。

  在場所有人都呆了掉了,唯有寒尋風開心的跳起來,激烈的給她鼓掌。

  [杜勝意,我決定將你封為我的偶像,你實在是太棒了。]她笑著吼。

  台上的白衣女子扭頭望向她,露出一個淺笑,剎那間陽光失去了顏色,只覺那抹微笑就是世間最鮮艷的色彩。

  好個美女,寒尋風在心裡喝彩。杜勝意不是傾國傾城的美女,但她一笑就讓人覺得天下第一美女也不外如此。

  接下來,很場面的,就像寒尋風在電視裡看的,一群人撲向杜勝意,說什麼將門無犬子之類的話。

  可憐的孩子,寒尋風微微笑看著那個為眾人圍著的女孩子。

  皇帝雖然失望,但也賞賜了獎品,但沒有將她封為御前帶刀侍衛,好歹也是人家杜大將軍的愛孫呢。

  明天還有宴會,為武魁慶祝,寒尋風不打算參加了。

  [大哥,我們回去了。]王府門外,她對姬隨雲道。

  [不再住一夜嗎?]姬隨雲有些不舍。

  她微微一笑,[把你兒子丟下已經兩天了,再不回去看看,怕他會將我的東院給拆了。]

  聞言,姬隨雲淡淡一笑,[路上小心。]

  揮別之後,寒尋風與殷離一路奔回哈佛學院。

  早起又興奮了一天的寒尋風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中漸漸入睡,最後是被殷離抱回東院的。

  沒辦法,喊不醒啊——

  其實,老實說啊這文就是有些悶啊,嘿嘿從這一張開始,應該算是有些起伏了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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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7:15

京城篇 忍一時風平浪靜

  十一月十六,天又下起雨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寒尋風現在也不能再頹廢了,因為要跟那些夫子們開會啊,編排學生啊。校服,開學的時間等等。

  總之就是一[忙]字,一天下來,她也只吃過早飯而已。

  天黑以前,總算是忙完了,回到東院,她已經累得癱坐在太師椅上了。

  [姑娘。]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孩把托盤放在屋中的椅子上。

  [殷菲。]寒尋風微微睜開眼睛,她果然老了啊。

  這個小妹妹是殷離親生妹子,父母都不在了,一直由叔父照顧。

  小丫頭也挺喜歡寒尋風的,一見面就將殷家十八代都講了遍。

  殷家世代都是武林世家,殷氏兄妹的父母就是因為江湖恩怨而亡。殷離的爺爺才下定決心遠離江湖,於是帶著一家人遷居至京城。

  殷家子弟自小習武,他們兄妹自幼無父無母,所以殷老爺十分疼愛這兄妹二人。

  然而,他們家大人也多,因此很多男子都出外工作。

  殷離覺得自己身為兄長,有責任照顧妹妹,所以就跑到當時在招人的晉王府。那時候,他才12歲。

  [原來他是這樣進入晉王府的啊。]寒尋風點頭。

  殷老爺過世後,殷菲就交由叔父照顧,殷離只要有空就會回去探望,每次都給妹妹帶回很多玩意兒。

  原來那根木頭是這麼痛愛這個妹妹的,寒尋風想著自家痛愛自己這個姐姐的別扭弟弟來。

  殷菲,是個好命的孩子,父母亡故時,她才剛滿月。

  他們搬來到哈佛學院後,寒尋風也讓殷離將她接來了。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是殷離讓她來服侍自己的。寒尋風郁悶了,才十三歲,她覺得自己虐待童工啊。

  待學院開學了,寒尋風會讓她去上學的,畢竟還只是一個13歲的小丫頭而已。

  [你哥哥呢?]她依然癱在椅子上懶懶的問。

  不過這樣也好,總不能老是讓殷離這個護衛讓她當丫環來使喚吧?那實在是太大才小用了那麼一點。

  將托盤上的面食拿起遞給她,殷菲才回答:[哥哥過去看小王爺了。]

  小王爺姬稟泉,她不提起,寒尋風到忘了東院裡還住著那麼一號人物。接過面食,她才說:[我也該過去看看那小子了。]

  [姑娘口裡的[小子]是不是小王爺?]小丫頭好奇的問。

  忙著吃不知道是晚飯還是午飯的人,暫時沒空回答——嘴巴沒空,殷菲也耐心的等待著。

  吞下面食,喝了一口湯,她才說:[除了他還有誰?]

  [姑娘等下要過去看小王爺嗎?]殷菲有些興奮的問,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芒。

  對於她的反應,寒尋風又郁悶了,估計沒錯的話,這丫頭在崇拜姬稟泉。

  搖頭,寒尋風再搖頭,就不知道那個別扭又愛面子的小子有什麼地方值得讓這丫頭崇拜的?

  [待我吃飽了,洗個熱水澡,心情舒暢了,我就去看那小子。]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寒尋風就是想捉弄一下人家。

  [那我立刻讓人准備熱水。]殷菲風一樣就跑去了。

  寒尋風再次搖頭,這次加上嘆氣,這丫頭沒救了。

  吃飽,澡也洗過了,殷離還沒有出現,敢情被姬稟泉賴上了。

  接過殷菲遞來的披風,[殷菲,我們去拯救你哥哥吧。]說著,寒尋風邁出了自己的院子。

  [姑娘?]殷菲連忙跟上了。

  只是,武功高強到不可思議的哥哥需要她們兩個弱女子來拯救嗎?

  而且,小王爺的武功是哥哥教的啦。

  可憐的小王爺是沒有院子的,只有客房一間,連殷離都比他強——和他住同一個院子呢。

  沒走幾步就到了殷離和姬稟泉住的院子,就見那一小王爺一侍衛在比試,那些花草被摧毀得差不多了。

  看得寒尋風這個東院的主人心中一把火,[停手。]大喊一聲,只是沒有人聽到。

  這兩個家伙,她哼了一聲,[殷菲。]

  [姑娘?]人立刻跑到她面前。

  [我先回去了,你在這兒等他們打完了,]冷冷的目光掃過那兩個還在打的男人,她冷聲道:[讓他們來東來閣找我。]

  [哦。]殷菲點點頭看著她離開。

  可是,她怎麼覺得姑娘剛才很可怕呢?

  坐在院子的門口等,就在她等得快要睡著的時候,那兩個人才停手。

  殷離對姬稟泉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眼中帶著贊賞。

  姬稟泉倒是有些得意,難得被殷離贊嘛。

  [哥哥,小王爺,]殷菲揉了揉快要合上的雙眼,一臉愛困的問:[你們打完了啊?]

  [咦?]二人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菲菲,你怎麼來了?]殷離拍著身上的塵向妹妹走去。

  [我老早就來啦,是你們忙著打打打,沒發現而已啦。]她有些老成的嘆氣。

  姬稟泉看著她淡淡一笑,這丫頭他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了,小時候還抱過她呢。

  [怎麼沒待在姑娘身邊?]殷離揉揉她的頭問。

  [姑娘剛才也來了。]看著那哥哥與姬稟泉,她慢吞吞的說:[看到你們在打,她很生氣呢,就叫我留下來等你們打完就跟你們說]

  寒尋風生氣,殷離愣了一下,跟著微微苦笑。這次她會如何呢?

  [說什麼?]姬稟泉皺起劍眉有些不悅。

  [讓你們去找她。]

  姬稟泉冷冷一哼,拍著衣衫上的塵,[她讓我們去找她,我們就得去找她嗎?]

  殷菲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家哥哥,[這個,我不知道。只是,小王爺,是晉王爺要你聽她的話。]好心提醒某個在賭氣的小孩,免得他將來被人扁得很慘,雖然說晉王爺的武功不怎麼好。

  殷離完全明白妹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小王爺,你就和屬下過去見姑娘吧。]

  姬稟泉咬牙切齒,19年來他被誰這麼壓著來過?當然,除了父親。

  殷菲睜大了眼睛,她可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而且還狂怒呢。

  當下,十分佩服寒尋風。

  認識小王爺快10年了,她都沒見過有誰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呢。

  殷離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姬稟泉出現在東來閣,寒尋風正在那鋪滿長毛地毯的房間看著今天開會的筆記,當然不是她自己抄的了。

  [姑娘。]殷菲站在門外。

  [來了嗎?]她抬頭望去,微冷的風吹來讓她微微縮了縮身子。

  [嗯。]她點頭。

  [讓他們進來,你下去休息吧。]寒尋風淡淡說道。

  [是。]殷菲對身後的二人點點頭,看著他們進去,跟著關了門再離去。

  見他們二人來了,她放下筆記從書桌前站起來,慢悠悠地走過去。

  [武功高強的殷侍衛啊,高貴的小王爺啊,你們倒是好興致嘛?]拿起微涼的茶,她抬頭笑咪咪的看著二人。

  殷離看到她這笑容只覺頭皮一麻,聽著那稱呼,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這麼冷靜,一點也不似殷菲說的生氣啊,難道著就是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姬稟泉只是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徑自找椅子坐,才發現除了書桌前那一張,屋裡就沒別的椅子了。

  他有些愣了,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連張椅子都少?

  看著這二人一個發呆,一個沉默,寒尋風微微一笑,[相信也打得很開心吧?]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姑娘]殷離一窒。他是很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淋漓了,只是絕對不能說,不然她會抓狂的。

  將茶杯放在書桌上,她隨意靠著抱枕坐下,姬稟泉一看,差點暈倒。

  這個女人居然坐在地上?

  [你們兩個,]微笑的臉突然變成陰沉,她輕輕開口:[當我死的啊?居然在我的地方動手。]

  見過總是帶著微笑的她,生氣的她,殷離望著眼前的女子,卻沒有見過這般陰沉的她,叫他覺得十分陌生。

  這個女人是變臉高手嗎?

  剛剛還笑成一副傻樣,現又擺出一副夜叉模樣,姬稟泉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玩起陰沉來跟他父親有點相似。

  先前有些奇怪父親怎麼認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妹子當自己的姑姑,現在他總算有點明白了:同樣是不簡單的人。

  殷離沒出聲,只是靜靜垂著頭望她。

  [說話啊。]她微微提高了聲音。

  [說什麼?]討厭她那種過分淡漠的笑容,姬稟泉不爽的瞪過去一眼,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這個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她緩緩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今天才剛印好,兩個時辰前送到的新書——[三字經]。

  她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卻讓二人看得心猛地一跳。

  這個笑容絕對是不懷好心啊,這個女人想干什麼?

  姬稟泉有些防備的看著她慢慢向他們步來,那張笑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不真實,卻也帶了些許的詭異。

  [踩在人家的地方就得收斂一點。]沒有溫度的目光掃過二人的臉,她輕輕揚著書本,[我這東院今天被你們這麼一折磨,想必花花草草被毀了不少。]

  垂著頭,殷離有些心虛,自己剛才跟姬稟泉打得太痛快了,忘記了那麼一回事。

  事實是如此,姬稟泉有些不自在,可一直以來沒有人這樣訓過自己,雖然知道自己有錯,但一時之間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而且,他真的不喜歡這個女人。

  [想必二位也不會道歉了,那我也懶得多說什麼了。]她涼涼說著將[三字經]丟過去,殷離立刻伸手接著,她才又說:[將院子清理干淨,把這書抄上5遍,三天後給我交來。]

  殷離靜靜的瞪視著手上的書,估計著三天後能不能抄得完。

  有些無奈,自己都23歲的人了,居然還要被罰抄書。這本[三字經],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希望裡面的字不會太深。

  [什麼?!]姬稟泉可沒他那麼老實,立刻怪叫出來。

  有沒有搞錯,他今年都19歲了,還要被罰抄書。若傳了出去,他這個晉王府的小王爺以後還有何面目見人啊?

  冷冷一記眼刀橫過去,某小王爺立刻禁聲,這小子真是被寵得無法無天了,她就代替姬隨雲小小的教訓一下吧。

  她淡淡的問:[三天時間太多了嗎?]一臉平靜。

  算是有些了解她的殷離立刻搖頭,[不是。]越是平靜的人越是可怕啊。

  [那就是太少了?]她挑了挑柳眉,很好,終於說話了。

  他微微皺著劍眉,這叫自己怎麼回答?

  突然發現,這個女子其實也不是表面看來的那麼好說話。

  [住在我的地方,你們就要守我的軌距,犯了錯自然得受罰。]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她平聲說著。

  [本小王爺為什麼]姬稟泉氣紅了臉,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壓著還不能反擊的欺負來過?

  [小王爺,忍一時風平浪靜啊。]殷離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提醒著。

  知道他說得沒錯,只是心有不甘啊,姬稟泉恨恨的瞪了寒尋風一眼。最後,諸多不滿化做一聲怒哼。

  [好了,你們回去吧。]揮揮手,她下逐客令了。

  她估計殷離當人家護衛久了,這[忍]字決練得夠高了。

  姬稟泉還想說什麼,但被殷離擱著硬是拖離了房間了。

  終於有些明白這個總是笑著的女子也是有底線的,人不惹自己,她就一副無害的慈祥。若惹到了,她肯定會報復。

  殷離決定,以後有什麼事情還是順著她好了。

  經過這兩人的事情,寒尋風決定了,要偏編制一套屬於哈佛學院的校規——

  說說大家最喜歡的人物,俺打算寫一些人的番外呢

  俺也不要求各位寫長評了,好歹每次經過的人都留下個腳印吧?

  那些一直給偶留腳印的親,偶愛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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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7:39

京城篇 天下第一學

  寒尋風忙著編制校規,殷離和姬稟泉也忙著抄[三字經],殷菲有空了就過去探望這個大小孩。

  [養不教,父之過。]姬稟泉看到這一句,終於知道寒尋風用來教訓父親對自己疏於管教的話出自何處。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香九齡,能溫席。孝於親,所當執。

  融四歲,能讓梨。弟於長,宜先知。

  首孝弟,次見聞。知某數,識某文。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時,運不窮。

  曰南北,曰西東。此四方,應乎中。

  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數。

  十干者,甲至癸。十二支,子至亥。

  曰黃道,日所躔。

  (暫上其中一點)

  [這書,從何而來?]他一邊抄寫一邊念,自己從來沒有看過這本書,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本書,總覺得帶著很深的意思。

  殷離抬頭望過去,淡聲說:[是姑娘自己編寫的。]

  [她編寫的?]姬稟泉怪叫,一臉的不相信。

  就知道他不會相信,殷離聳了聳肩繼續抄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拿著筆寫字了。

  姬稟泉有些沒趣,想不到那個女人肚子裡還有點墨水。不過,如果沒有一點學識,這學院也無法辦得成吧。

  唉唉唉,想來這次回家,他也太倒霉了吧。

  父親將自己交給這個妖女管教,擺明就是讓自己來受苦的嘛。

  他長到19歲,從來沒有自己收拾過房間;吃飯的時候自然有人送上,更有人為自己更衣。

  現在可慘了,什麼都得自己動手,這他也認了。

  可是那個妖女居然還罰自己抄書,不過就是毀了那麼幾株花草樹木嘛,大不了他還她就是了嘛。

  [哥哥,這書講什麼的?]寒尋風到學院前面去了,殷菲沒有跟去就來看他們了。殷離抬頭望向一臉好奇的妹妹,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寵溺,[等你上學就會知道了。]

  [哦。]她點了點頭,也很開心自己終於可以上學了。

  焉天是一個民風頗為開放的國家,建國250年以來也出了幾個女將軍,女狀元,現朝中還是有女人當官,只是一般成親後就會辭官在家當個好妻子了。

  不過,大多數女子呆在家中,也不會上學堂。

  見沒自己的事,殷菲就離開了,她還是去姑娘的書房看書去好了,雖然很多字都不太懂。

  [殷大哥,父親為什麼讓你來保護那個女人?]姬稟泉一邊抄書一邊問。

  殷離頭也不抬的道:[屬下不知。]

  [切。]某小王爺很不爽,[父親最看重你了,非重要事,他是不會讓你出馬的。]

  殷離可是晉王府的第一暗衛啊,武功就不用說了,頭腦清醒,行事理智。雖然從不幫姬隨雲出謀劃策,但每一次的任務總是能完美達到。

  [小王爺,如果王爺的心意是你和屬下能猜測得到,那就不是王爺了。]殷離淡淡說道。

  姬稟泉一想,也是,自家老爹可是深藏不露的謀略高手呢。

  [真不知道父親怎麼想的?]他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殷離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垂頭繼續抄書

  前院,寒尋風正在與夫子們進行溝通。

  報名讀書的人從5歲到20歲不等,其中又有些豆大的字都不認識一個,所以分班有些困難。

  末了,她就開了一個特殊班,就是讓那些年齡稍大卻又識字不少的人入讀,這就免卻了與小孩同班的尷尬。

  這提議一次通過,所以夫子都贊成。

  [姑娘,皇宮裡來了人。]一個青年在門外稟報。

  所有人都呆了,寒尋風最先回過神來,微微笑著起身:[尋風出去看看。]

  [我也去。]一個夫子站起來,跟著其他的也站起來。

  最後,所有的夫子都跟來了。

  天氣不怎麼好,雨勢比平時的要大,風勢更是猛烈,一兩馬車停在學院前。

  馬車旁邊立著一個穿著灰青色衣服的秀氣中年男子,旁邊有個少年給他撐傘;在他身後站著兩個男子,他們一起拿著一塊被紅布遮住的東西。

  寒尋風舉起手,示意身後的夫子們站著,自己撐著傘走了過去。

  見她走來,那中年男子對她微微點頭。

  [寒姑娘。]

  聲音有些尖銳,她微微一愣,跟著明白了。

  露出一個微笑,她開口:[這大雨天的勞煩公公走一天,不知萬歲爺有何事找尋風呢?]

  看著她不坑不卑的態度,陳安福有些欣賞,許是文人都有這麼一股傲氣吧。

  [咱家奉了萬歲爺的命來給姑娘送禮來了。]他微微一笑道。

  她愣了一下,就要跪下,[民女謝主隆恩。]

  [姑娘別跪。]陳安福連忙扶著她跪下的身子,[皇上說了,這些虛禮就免了。]

  這皇帝啊,她在心裡感嘆,實在不簡單。[那就請公公替尋風謝過皇上美意了。]臉上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她淡淡笑著道。

  有哪個女子像她這般淡然來過?

  他心裡實在喜歡這個女子,微微側身讓身後的人上前一步,[這牌匾是皇上親自御筆題的字,皇上說,希望姑娘會喜歡。]

  她猛然一驚,這是天大的恩寵——對於這個皇朝的人來說,但她不是。

  [皇上言重了。]她望向那塊牌匾,示意身後的人來接收牌匾。

  [禮咱家已經替皇上送到了,這就回去復命了。]陳安福對她微微一彎身。

  [公公路上小心。]她目送他上了馬車。

  心裡有些亂,她轉身走回學院,不知道皇帝這舉動是什麼意思?

  那些古裝宮廷劇不是白看的,皇帝不會白白討好人的。搖了搖頭,她不願再多想什麼。

  宮廷實在是太復雜了,而她不喜歡過分復雜的事物。

  回到開會的松顯居,她揪開了那紅布。

  天下第一學。

  [好字。]一個夫子驚嘆。

  蒼勁有力,寒尋風也看出來了,好歹父親也喜歡書法,她也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能分辨得好與不好。

  看看落款,她淡淡一笑,當今皇帝的字,就算不好也得說好吧。

  [這牌匾就掛在學院的大門前吧。]她淡淡吩咐著。

  [是。]兩個青衣男子進來小心將牌匾抬了出去。

  [姑娘,晉王爺說過會給學院訂做一塊牌匾的。]學院的總管——蕭亦月淡淡提醒著:[現在怎麼辦?]

  [那只好告訴他,讓人雕刻一塊大石碑好了。]她聳著肩道。

  [屬下這就去跟晉王爺說。]蕭亦月轉身離開。

  看看這些夫子,她揮了揮手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麻煩各位回去寫一份校規的大概,明天再討論。]

  夫子紛紛跟她道別,沒一會兒人就走光了。

  拿起雨傘,她也回東院了。

  衝著皇帝這五個字,天下第一學。第二天,就又有人來報名了,這次連朝中官員的子女也有了。

  有錢人家嘛,當然是按軌距辦事了。

  現在,哈佛學院的靠山可是很大的哦。

  這樣的情況,寒尋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她辦這義學,說來還真的只是想找些事情來做兼打發時間而已。可不知怎麼的,現在好像整個焉天皇朝都知道了。

  好事嗎?

  有時候,太出名也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有時候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吧。

  忙著,三天也就過去了。

  這天,寒尋風沒有到前面去,等著那兩人呢。

  天空很灰,溫度越來越底,綜合過去在加拿大住了將近12年的經驗,她知道就快下雪了。

  房間裡很溫暖,放了火盆,所以她也就只穿著平時的青白色長袍子。

  房間分兩部分,書房與臥室。書房在外,臥室在內,即使平時有人來了也看不到她的臥室。

  對她這個現代人來說,人家進入自己的房間沒什麼問題,只是這些古人可不這麼認為。女孩子的房間,除了婢女家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內進。

  想到這三天來,殷離不怎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有些不適應。

  看來,她是習慣了他的存在。

  習慣,真是要不得啊。

  抿唇笑了笑,姬稟泉那小子現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其實罰他們抄書也不是隨便決定的,殷離還好,做什麼事情都有分寸;可那個小王爺呢,就是被寵得不知天南海北了。

  也不知道姬隨雲是怎麼教兒子的,她微微嘆氣,那小子現在可是目中無人。

  也許,即使殺了人,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吧——他是皇族,那只是無關重要的蟻民,死一兩個沒關系啦。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肩膀很重。

  還有,姬稟泉的母親又是誰?

  雖然很好奇,但她卻不願去問姬隨雲。也許,這後面隱了一個離奇曲折的故事也不說定。更可能,是姬隨雲一生的遺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也一樣,她又何必去挖別人的傷口呢?

  只是姬稟泉,她相信這小子不會壞到什麼地方去,只是從小被寵慣以至有些狂妄罷了。還有就是,不把人當人看。

  這一點,她會幫他改過來的。

  既然姬隨雲將兒子交給自己管教,她也得做好本分,好好教導那小子。

  [姑娘。]殷菲推開書房的門進來。

  寒尋風自書中抬頭,淡淡問道:[你哥哥呢?]

  小丫頭抿唇一笑,將清淡的早餐放在書桌上才說:[哥哥昨夜抄書至很晚,聽護衛說,他到天明才躺下,現在還睡著呢。]

  聽了,她輕輕笑著搖搖頭,殷離這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認真,這樣辛苦的是自己。

  [小王爺也還沒起來。]殷菲微微笑著道:[依我看啊,他們起碼到了午後才會來交書。]

  這丫頭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啊,寒尋風笑著拿起稀飯,[你去讓車夫准備一下,我要進城。]

  就讓那兩人多睡一會吧,她呢,就到城裡逛逛吧,順便去探望姬隨雲,雖然才見過沒幾天。

  [姑娘,不叫上哥哥嗎?]殷菲有些擔憂的問。

  她輕輕搖頭,[讓他多睡一會,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情。]就是進城那麼一些路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

  [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寒尋風揮了揮手,[沒有可是,去吧。]

  [是。]殷菲退出了房間。

  她也不喜歡有個人跟在身邊轉來轉去,但殷菲是個乖巧的女孩。一般時候,她不會打擾寒尋風,在主子忙的時候就會跑得不見人影。待她需要人了,就會突然冒出來。

  之所以讓她跟著,就是因為這姑娘不像一般的婢女那般古板,而她也不太會跟那些一板一眼的人相處。

  也許,她從來就不是婢女,所以不會想到這個主子有多麼讓人覺得離經叛道。

  [姑娘,馬車准備好了。]殷菲從外面推門進來。

  [嗯。]她應了一聲,繼續吃著早飯。

  吃過早飯,寒尋風換了衣服就坐馬車進城了。

  如果不是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寧願走路也不願坐馬車啊,而且還要人家冒雨駕車,於心不安啊。

  [姑娘想要去哪?]坐在對面的殷菲好奇的問著。

  拉了拉身上的狐狸大靡,天冷了,寒尋風不得不換下輕便的披風,披上有些笨重但溫暖的大靡。[去晉王府吧。]她淡淡吩咐著。

  撩起簾子,殷菲交待外面的車夫進了城就往晉王府走。

  馬車在雨幕中前進,很快就進了城——

  姬稟泉居然也有支持者,呵呵

  謝謝大家才支持哦,你們的意見就是俺寫作D衝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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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7:55

京城篇 誇父追日

  到了晉王府,見到了宣穎,才知道姬隨雲上朝未歸。寒尋風也沒多留,見過側王妃星雨就離開了。

  離開王府,她帶著殷菲上酒樓去了。

  [姑娘,我能不能到處逛逛啊?]馬車停在酒樓前,下了車,殷菲問著主子。

  [去吧。]自她手中接過紙傘,寒尋風微微笑著道:[不要逛太久。]

  [是。]殷菲拿著傘興衝衝的走了。

  讓車夫自由活動,寒尋風獨自一人走進了酒樓。

  [姑娘,請進。]夥計見她衣著光鮮,自然不敢怠慢。

  [樓上雅座還有位子嗎?]她一邊收著傘一邊問著。

  早晨的酒樓,因為是冬天,所以人不多,再加上這酒樓是京城中最出名的日落西樓,不是一般平常人家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有,姑娘請跟小的來。]夥計在前面領著路。

  上了二樓,只有兩台客人。

  隨意選了張桌子坐下,讓夥計送來溫熱著的酒,她一個人自斟自飲。

  來到了古代,她什麼也沒學會,這酒卻學會了欣賞。

  她淡淡笑著舉杯喝光那溫熱的酒,眼裡帶著壓抑的寂寞。

  不知道那些小貓怎麼樣了?弟弟有沒有好好照顧它們?她不見了這麼久,父母還在傷心嗎?

  平時忙著,她也不會想起在現代的家人,現在一個人獨處,自然會想的多了。

  她望著手中的酒杯,漸漸模糊。

  她好想念父母,想念那個有些傲氣但處處讓著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是不是?

  她沒有機會回去了,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晶瑩的淚珠滑出了眼眶,滴在她握住的酒杯裡。

  任由淚水一直流,她只緊緊抿住了唇。

  [這酒有這麼難喝嗎?]手裡的杯子被人奪走,跟著響起一把男人的嗓音。

  是誰?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龔非凡,換下了朝服,穿著墨綠色袍子的他看來很精神。

  [讓你喝出了眼淚。]他喝光那杯有她淚水的酒。

  她愣了愣,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皮。

  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跟他一點也不熟,今天也是第三次見面。他怎麼拿自己用過的杯子,還喝光了裡面的酒?

  好像,古人沒有他這麼厚臉皮的吧?

  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她鎮靜的抬起眼皮望向面前的男子:[龔將軍,那是我的杯子。]

  聞言,他一愣,跟著笑開了。

  這個女子真是奇特,被人看到自己流淚了,反應一點也不嬌羞,只是若無其事的擦淚。

  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覺得她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樣,這次再見她還是沒有讓自己失望。

  [那我還你如何?]他將杯子遞到她面前,眼裡帶著一絲戲謔。

  她沒有喝人家口水的習慣,冷淡道:[將軍自己留著用吧。]拿起另一只杯子,徑自斟酒。

  龔非凡微微一笑,把玩著手裡的杯子。

  寒尋風靜靜的喝著酒,完全把對面那個男人視為空氣。

  [這酒既然難喝得讓姑娘流淚,又何必再喝?]他看著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不禁皺起了劍眉,這可不白開水啊。

  她抬頭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這好像跟將軍無關吧?]

  冷漠,拒人在千裡之外。

  他勾起一邊的唇角,拿起溫著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我只是好奇而已,既然姑娘堅持,在下就舍命陪君子吧。]

  他看到她眼底那抹被極力掩飾的寂寞,不覺有些憐惜。

  看著那張線條分明的臉,她怔了怔,他看出什麼了嗎?

  跟著徑自搖頭,舉起杯子干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低低念完,她凄然一笑。

  聽罷,他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念詩,那笑卻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被微微一刺,有點痛。

  [這一杯,尋風敬將軍的。]她對他舉起了杯子,

  他有些好奇,[敬我什麼?]

  她微微一笑,竟有些嬌媚,看得他又是一怔,[敬將軍當日的慷慨贈銀,使得尋風可以活命。]

  他笑了笑打趣道:[那是掩口費呢。]

  她笑,[尋風先飲為敬。]喝完將杯子來個杯低朝天。

  [好。]說罷,他將酒干了,接著也將杯低朝天。

  沒多久,殷菲就回來了。

  [姑娘。]丫頭走到她身邊。

  她抬頭望去,[回來了。]

  殷菲點點頭,奇怪的看了龔非凡一眼,[我剛才遇到晉王爺了。]姑娘怎麼認識龔將軍?

  [大哥?]寒尋風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看面前的龔非凡,也知道已經下朝了。

  殷菲點頭,[晉王爺讓我給姑娘帶話。]

  [什麼話?]

  她看了看龔非凡,小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寒尋風在心裡微微一嘆,連這個小丫頭都知道其中的利害,[無妨。]她淡淡說著。

  [晉王爺讓姑娘到睿王府走一趟。]

  睿王府嗎?

  [我知道了。]她站了起來,肯定是睿璇出了什麼事吧。[現在就去吧。]

  殷菲點頭,跑下樓去付帳了。

  [龔將軍,尋風告辭了。]她看了一眼這個男子,平聲道。

  [寒姑娘請便。]他微微抬手。

  她轉身下樓,感覺到身後的注視。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他拿起酒壺斟酒。先是晉王,現在是睿王,這個女子真的不能小看。

  到了睿王府,她才知道睿璇的身體情況不怎麼明朗。

  看著那個臥床的男子,她只能在心裡嘆氣,無法好好休養身子怎麼會好?

  [王爺好好休息,不要過分操勞。]她淡淡說著放開把脈的手。

  睿璇看著這個女子,想來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還是老樣子,只是今天見面她臉上沒有以往的明朗笑容。

  她有心事嗎?

  [怎麼樣?]姬隨雲邁進來。

  寒尋風站了起來,[沒事,方子我就不開了,按照上次的繼續服用就行。吃食方面也得當心些,燥熱寒體之物不要食用。]

  姬隨雲點頭。

  [讓睿王爺好好休息吧,入冬了,他的身體不適合過分操勞。]她淡淡說著。

  聞言,他微微皺眉。

  [睿王爺的身子需要慢慢養,我知道他要安心休養是不容易。]她嘆氣,[大哥,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麻煩你走這一趟了。]

  她淡淡一笑,[我也剛好進城了,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我去吩咐總管,你在這陪睿璇吧。]說罷,他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的簾紗後,她無奈一笑。

  [尋風近來好嗎?]睿璇打破沉默。

  她轉身望過去,輕輕笑了一下,[托六王爺的福,尋風一切安好。]

  他輕輕嘆氣,[尋風,我們說話非得這麼客氣嗎?]

  微微愣了一下,她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選擇了沉默。

  見她不說話,他長長嘆了口氣。

  [六王爺好生休息吧,尋風告退了。]沒等他回答,她就離開了。

  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去面對罷了。

  室外,雨水隨著冷風飛舞。

  和殷菲離開睿王府,寒尋風吩咐車夫直接往城外走。

  回到哈佛學院,殷離和姬稟泉正好來交罰抄的[三字經]。

  寒尋風檢查了一遍,確定他們沒有找槍手,全是出自他們自己之手。沒有訓話,就放過他們了。

  下午,她站在走廊下仰頭望著灰灰的天空。

  [小心著涼。]殷離將火紅的披風給她披上。

  她轉頭看向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陪我坐坐。]

  他依言在她身邊坐下,學著她那樣仰頭望著天。

  [你說,天有多高?]她問了個很幼稚的問題。

  他一愣,眼裡閃過一抹迷惘,[很高,高到我們摸不到。]

  彎起嘴角,她伸出手,[果然很高,我摸不到。]

  看著她這稚氣的動作,他露出一根淺淺的微笑,[這天看來離我們很近,其實遠得窮盡我們一生的心力也觸摸不到。]

  聞言,她收回了手。

  [給你講個故事。]

  [嗯。]

  [從前有個人,叫做誇父。他想要將太陽永遠留住,可要留住太陽呢,就先要捉住太陽。於是,他開始了追日。]

  誇父追日,窮盡他一生的心力也沒有追到。

  見她沒有繼續說,他輕輕問:[後來呢?]

  [後來,]她笑了笑,望著灰灰的天空,[他沒有追到,自己死了。]

  他沒有說話,只覺得她說這個故事不是單是一個故事那麼簡單。

  [就好像我,就算窮盡今生的心力,也回不了家。]她哽咽著道。

  [姑娘。]他愣了一下。

  咬了咬唇,她提醒自己要堅強,不能哭。

  伸出手,他猶豫了一會,最後鼓起勇氣搭上她的肩。

  她愣了一下,跟著靠在他胸前,[借靠一下。]

  他愕然隨即淡淡的笑了,[不客氣。]手,將她的肩摟得更緊,想要給她溫暖。

  聽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那顆不安與傍惶的心安靜了下來。

  他們這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誰也沒說話,直到殷菲送來晚飯。

  殷離猛然發現,自己對她做出了超越主僕的事情:居然摟著她一整個下午。

  這,這絕對是錯誤。

  可是,她那麼的孤獨無助,他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啊。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是忙。

  文夫子,她都與他們溝通過了,再來就是武夫子了。

  因為是姬隨雲派來的人,又知道她是晉王的義妹,這些人到沒有故意為難她。

  至於姬稟泉,她有好好教導著。

  上午,讓他跟殷離練武,當然是去校場了。下午,她讓他去整理藏書閣——是哈佛學院的圖書館。過十萬冊的書,夠他整理了。

  小子學聰明了,不會面對面的跟她抬扛,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姬隨雲來看他,父子二人聊了半個時辰,身為父親的也覺得他改變不少。

  可是,寒尋風還是覺得不夠,這個小子對待那些小乞丐與夫子們,雖然不是盛氣凌人,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所以,她決定繼續教導下去。

  殷菲總是笑嘻嘻跟在一旁看,小王爺一輩子的英名就這麼被毀了,每次面對她的笑臉總是尷尬不已,自己最狼狽不堪的一面都被看去了。

  殷離呢,話還是原來的那麼少,沒什麼改變。

  忙著,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十二月中旬,姬隨雲讓人送來一塊大石碑,寒尋風讓人將著立於學院半裡外。上面那四個大字,明顯告訴路過的人,這兒是哈佛學院的地界。

  校服也做好了,課桌椅子也陸續送來,一切都准備就緒,待過了年就可以開學了。

  至於參加學校剪彩的人,寒尋風知道要請到皇帝是不可能的,姬隨雲肯定會來。睿璇也可以,還自動請纓了,只是他身體不好,被她拒絕了。

  原長夜也要來湊熱鬧,她准許了。

  積雪已經有半個人那麼高了,很快也到了年關。

  忙著,她也忘了那一天對龔非凡對飲的情形。

  而且,身邊還有個把她照顧得幾乎是無微不至的殷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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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8:17

京城篇 新年

  要過年了,夫子都回家了,原本熱鬧的學院變得有些冷清。

  寒尋風讓姬稟泉回晉王府,過年了,一家人應該圓圓滿滿才對。

  除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小乞丐,留下來的就只有殷離兄妹與寒尋風,那二人是怕她一人難過才留下。

  說真的,對於過年,寒尋風沒什麼感覺。

  在現代時,每到過中國新年時,父母都會回國。而他們姐弟二人就得留在加拿大上學,即使父母沒有回國過年,新年的時候他們還不是得上學。

  只是,她望著院子裡的雪嘆了口氣,最少還有弟弟陪著,姐弟二人一齊看影碟直至深夜,現在卻只有她一個人了。

  [姑娘。]殷菲來到她身後。

  回頭看去,這個丫頭穿了一身喜氣的紅色,看來很可愛,寒尋風微微笑笑,[今天是除夕,我們來做餃子吧。]

  [好啊。]見她沒事,殷菲也松了一口氣。

  轉駕到廚房,脫下大靡,寒尋風開始塗面粉做餃子皮。

  殷菲在一旁幫忙,[姑娘,要做什麼餡的?]

  [你喜歡什麼餡?]一邊搓著面粉,寒尋風一邊問。

  [豬肉。]殷菲快快回答,跟著又說:[哥哥喜歡牛肉。]

  [那就都做吧。]

  [我來做餡。]小姑娘自告奮勇。

  她笑著點頭。

  殷離找過整個東來閣都沒找到妹妹與寒尋風,於是就跑來廚房試試運氣,果然讓他給找到人了。

  [姑娘。]他一邊拍著身上的雪一邊走進廚房。

  聽到他的聲音,正在剁肉的殷菲轉頭望過來,[哥哥,你也來了,我和姑娘要做餃子呢。]

  他愣了一下,還以為帶她們出去吃飯呢。

  [新年做餃子是我故鄉的習俗。]寒尋風微微笑著開出一張張餃子皮。

  父母若沒有回國過年,他們一家人會做餃子吃。

  他一怔,跟著唇勾出一個可以稱之為微笑的弧形道:[我也來幫忙。]

  [好啊。]殷菲可開心了,喳呼著:[哥哥幫我剁肉。]

  [好。]他笑著走過去。

  寒尋風一邊開著餃子皮一邊笑看著他們兄妹二人,至少這個新年有人陪在自己身邊,她不是孤獨一人。

  肉醬都塗好,三人笑著圍在廚房中的長桌旁齊齊做餃子。

  [姑娘,這餃子要放湯還是蒸?]殷菲一邊疊著餃子一邊問。

  [煎吧。]寒尋風隨口應著。

  [煎?]兄妹二人一臉的迷惑。

  有人這麼做餃子的嗎?

  唉,古人啊。

  她想起古代的落後,一邊搖著頭一邊笑著說:[就按你們喜歡的去做吧。]

  [可是,姑娘不是想煎餃子的嗎?]殷菲有些遲凝。

  她無所謂的笑笑,[怎麼做都沒關系。]只要不是她吃慣的那種面包中夾東西的做法就好。

  [姑娘]

  她對著殷菲點點頭,跟著繼續做餃子。

  見她這樣,殷菲也沒再說什麼,但也試著煎煎餃子來看看。

  殷離也在做餃子,可是他武功雖好,但做菜這種事情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所以做出來的餃子都不怎麼好看。

  [好醜。]對於他做出來的餃子,寒尋風下了中肯的評語。

  [我]俊臉微紅,他垂下了眼睛。

  [殷離啊,你這樣可是不行的啊。]把一只餃子放在盤子上,她開始說教:[新一代好男子可不是長得好看,武功高強,光學識淵博,有錢就行。]

  [那麼怎麼樣?]殷菲好奇的問。

  [這個呢,至少會做菜啊。]寒尋風笑著說:[菲菲啊,將來你找夫君也要找會做菜的哦。]

  [知道了。]殷菲明了的點著頭,[要聰明又能保護人,而且還要會做菜的才及格。]

  寒尋風一聽可樂了,[孺子可教也。]

  殷離聽得滿頭黑線,按她們這種說法,將來找得到丈夫才怪。

  [所以,殷離啊,你得成為新一代的好男人,這樣將來才會好找妻子啊。]寒尋風對那個看來不怎麼樂意的男人說。

  殷離直接給她一個白眼,默默的繼續做著餃子。

  [喔喔喔,菲菲,你哥哥居然會翻白眼呢?]寒尋風像是發現新大陸般對殷菲大聲嚷嚷著。

  [真的?]殷菲也是意外,哥哥一向自律,很少會做出這樣可以稱之為頑皮的舉動來。

  [真的,唉,看來跟得我久了,他也就變得有些人性化了。]寒尋風徑自點著頭。

  他是完全無語了,這兩人啊存心鬧自己的嘛。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殷菲頗有同感的點著頭。

  [殷離啊,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寒尋風以沾了粉的手往那張黝黑的俊臉上抹了一把。

  [姑娘,你偷襲哥哥。]殷菲叫著。

  [錯。]某人理直而氣壯的反駁,笑得有些囂張,[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欺負他,那能叫偷襲啊?]

  殷菲想了一下,[對啊,不是偷襲呢。]

  寒尋風笑嘻嘻的望向殷離,[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見她直直的盯著自己,他有些不自在微微別開眼睛,[不知道。]以袖子抹去臉的粉。

  [怎會不知道?]這是殷菲小妹妹的聲音。

  殷離瞪了她一眼,悶聲道:[沒遇到,所以不知道。]這丫頭,居然來拆自己的台。

  [原來是這樣啊。]寒尋風與殷菲點著頭。

  經過兩個時辰的艱苦奮鬥,餃子終於做好了,有蒸有放湯還有煎的。

  三人轉移陣地,東來閣池子旁的涼亭。

  [姑娘,很冷耶。]殷菲不滿的看著那個自己也冷得不敢將手伸出來的女子。

  寒尋風訕訕笑了一下,的確是很冷。

  唉,看來自己是被電視劇給騙了,還以為這樣吃餃子喝美酒賞雪很詩情畫意嘛,而且這院子裡還有傲雪的寒梅呢。

  原來,是冷死人不償命的啊。

  [姑娘,你確定要在這兒?]殷離也開口了。室外寒冷,他有武功護身是沒關系啦,只是她們一個沒武功和一個武功不怎麼好的女子怎麼受得了?

  [呃,既然你們都反對,那我們就到暖閣吧。]她不好意思的說。

  於是又換了一個地方,是在東來閣的偏廳——暖閣。

  三人坐在一起吃餃子,喝美酒,偶爾交談幾句。

  雖然不熱鬧,但踏實。

  大年初一,新一年到來了。

  由於昨夜三人一起守夜至子時,所以今天都起得有些晚。

  因為學院裡沒有老人家,他們這幾個年輕人也沒煮素菜,身為主人的寒尋風倒是給學院裡的孤兒們派了紅包。

  見到殷離兄妹,她笑著遞過去兩個紅包,[新年快樂哦。]

  起來換上新衣服,她就整個學院跑,當散財童女去了。

  [謝謝姑娘。]殷菲接過紅包感動不已,她很久沒有與哥哥同時新年的這一天收到紅包了。

  殷離看著手裡的紅包,怎麼都覺得奇怪。

  今天他也穿上喜氣的暗紅色衣服,大靡是淡淡的暗紅色,整個人看來很帥氣。

  寒尋風笑了笑,還記得在現代的時候看著幾個表哥表姐老早就結婚了,要給他們這些孩子派紅包了。收他們的紅包那時,她就在想自己不要那麼早結婚,怎麼也得再騙幾年的紅包。

  現在來了古代,沒結婚卻也得派紅包了。

  [今天要去什麼地方玩?]寒尋風笑問著他們兄妹二人。

  [一般新年的時候,都去廟裡參拜的。]殷菲興奮的說:[是離這兒二十裡的萬覺寺,很多人會去呢。]

  [那我們也去吧。]她笑著道。

  [真的?]在她點頭後,殷菲開心得歡呼:[太好了。]

  於是由殷離當車夫,他們也去廟裡參拜了。

  寒尋風是在國外長大的孩子,這些鬼神之說不是不信,只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不怎麼在意。

  但是今天,她是為了熱鬧才去的。

  到了萬覺寺,她才知道什麼叫人聲鼎沸,比起加拿大的國情游行還要人多。

  [你們去參拜吧,我在這裡看管馬車。]雖然不放心她們二人,但殷離還是決定留下來看顧馬車。

  [哥哥。]殷菲看著他。

  [跟著姑娘,不要到處亂跑。]他叮囑著妹妹。

  她點頭,[知道了。]

  [你就到馬車裡坐著吧,裡面有書,要是悶了就拿來看吧。]寒尋風淡淡一笑道:[我會看好菲菲的。]

  [那就麻煩姑娘了。]他投過去感激的一眼。

  她笑了笑,拉著殷菲的手就沒入人流之中。

  萬覺寺的大殿裡,善男信女排著隊等候上香。

  寒尋風一看這排場就頭昏了,有些怕怕的問:[菲菲,你確定真的要等?]她最怕就是排隊等候了。

  [姑娘不願意嗎?]殷菲有些失望,她知道主子的性子,不喜歡等待。

  看著那張帶著些許失望的小臉,寒尋風扯出一個淡笑,[不是,不是,我們等就是了。]

  [謝謝姑娘。]小丫頭開心的笑了。

  她在心裡輕輕嘆氣,帶著殷菲買了香燭就去排隊了。

  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啊,望著前面的人頭,她在心裡嘆氣。

  [寒姑娘也來參拜啊。]一把男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呃?]她連忙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為黝黑的俊臉,[龔將軍。]真是巧合了,來上個香也遇到認識的人。

  [民女見過龔將軍。]殷菲連忙行禮。

  [小姑娘不必多禮。]龔非凡扶住她的身子。

  [謝將軍。]殷菲站回寒尋風的身邊。

  [龔將軍也來參拜嗎?]寒尋風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今天的他還是一身墨綠色,引得廟裡的姑娘都偷偷看他。

  她諦睦鏌⊥罰�餑腥稅。�さ謎媸腔齬�昝窳恕?

  [我陪家母來的。]他平淡的道。

  這個女子今天換下了那身青白色的衣服,穿著有些喜氣的粉紅色,使她的臉色看來紅潤。

  [將軍孝義,尋風佩服。]她不怎麼真心的道。古代這些人,就是什麼話都聽父母的話。說好聽了是孝順,不好聽就是沒主見。

  聞言,他微微挑了挑劍眉,她好像很不以為然嘛。

  [不知,哈佛學院什麼時候開學呢?]他漫無邊際的問著。

  [本月十五。]她淡淡回答著。

  他點了點頭,[家母還在等我,那我就告辭了。]

  [將軍請便。]她淡淡說著。

  待他離開,殷菲才松了一口氣。

  [怎麼,你怕他?]她好笑的看著來到自己肩膀的女孩。

  殷菲聳了聳肩,[不是怕,總是覺得龔將軍有一股無形的威嚴。]

  寒尋風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身為將軍,若沒有天生的威嚴,如何鎮得住那些士兵呢?你呢,不要緊張了。]

  她吐了吐舌,[姑娘,你認識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呢。]

  聽罷,寒尋風只是一笑。

  等了半個時辰,終於到她們了。

  [姑娘,不求個平安符嗎?]殷菲上了香之後問她。

  平安符?

  [菲菲要給誰求?]她問,自己又能給誰求呢?

  [哥哥,姑娘還有小王爺啊。]她一臉真誠的說。

  這個善良的小丫頭啊,她點了點她的鼻子道:[那我就給菲菲求一個吧。]

  殷菲開心的笑了,跪下誠心求符。

  求到了符,二人走出萬覺寺。

  外面,還有擺賣的小攤子。

  殷菲開心的到處逛,一邊回憶著:[以往過年,哥哥還得在王府裡當值,所以不能帶我來參拜。]

  寒尋風心裡一緊,殷離帶著妹妹也不容易——雖然有叔父照顧,幸好這丫頭也很懂事不會埋冤。

  [今天,我陪你逛吧。]她笑笑說。

  [謝謝姑娘。]丫頭感動不已。

  殷菲對於什麼事都很好奇,比起寒尋風這個新新新人有過之二無不及,看到喜歡的東西也不會要求買下來。

  而寒尋風知道她喜歡,就慷慨買下來給她,而這丫頭總是想著哥哥的那份。

  她也買了殷離那一份,知道他們兄妹情深,只是某人不擅於表達。

  那個弟弟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他的跆拳到黑帶是不是考到5段去了?

  [菲菲,中午都過去了,我們回去找你哥哥吧。]寒尋風拉著那個意猶未盡的女孩子。

  [哦。]殷菲有些失望。

  寒尋風淡淡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她往拴馬車的地方走,殷離應該等得急了——

  偶都很努力啦,可是就是有人氣沒反應啊,能怪偶失望嗎?

  依然低落ING

  不是偶在學古龍,只是覺得這樣寫起來比較清晰,看起來很清楚

  之前看文,都是一段又一段的,看得頭痛,索性不看了

京城篇 剪彩

  室外雪一片又一片的無聲落著,北風呼呼的吹,室內燭火靜靜的燃著,顯得特別的安靜。

  就快開學了,剪彩的事宜得盡快落實。

  敲了敲腦袋,寒尋風吁了一口氣,這請帖真是寫得她頭昏腦脹啊。

  [咯咯]

  有人敲門。

  [進來。]她頭也不抬的應道。

  殷離推門進來,[姑娘。]

  聽到聲音,她抬頭望去,以為是殷菲去而復返,卻是他,[還沒歇下嗎?]放下筆,她淡淡問道。

  沒見到妹妹,[菲菲呢?]他微微皺起劍眉。

  [時候也不早了,我讓她歇下了。]

  他一直知道她體恤旁人,[姑娘,晚了,你早些休息吧。]看著那個手裡握著筆的女子道。

  她淡淡笑笑,[沒,我寫完這些就去睡了。]指了指那些請帖。

  他抿了抿唇,一直都知道她很忙。

  [你呢?]她淡淡笑問。

  關上門,他走到她身邊,[我剛才巡視,見到姑娘的房間還亮著燈,所以就過來看看。]

  這些古人真是愛亂擔心,不過也對啦,這兒荒山野嶺的能安全到哪兒去。

  [辛苦你了。]她輕輕按了按眉心。

  [姑娘身體不適嗎?]看著她的動作,他有些擔心的問。

  她搖了搖頭,[沒事。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默默看著她一會,他才說:[那姑娘不要太晚,殷離告退。]

  她笑了笑,目送他離去。

  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讓她不禁縮了縮了身子,望向天空。

  上弦月當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雪上,反射出淡淡的白光。

  就在此時,一條黑影劃過夜空。

  她微微呆了呆,是什麼人呢?

  跟著她笑了笑,自己根本就不懂武功,不然可以跟著去看看呢。

  她笑著搖頭,望著滿天的繁星。

  在加拿大,夜裡很少可以看多這麼多的星星。一方的天空出現的星星,屈指可數,污染太厲害了。

  她抱住了自己的雙臂,任由寒氣虐待著自己。

  在現代時,她喜歡這樣靠著窗看雪,每當這時那個粗魯的弟弟總會扔把自己的外套給她,免得她那本就不怎麼靈光的腦袋會被凍壞。

  她知道,弟弟雖然嘴巴壞,但還是關心自己的。

  想想,她現在真的只能想想了。

  現代,她真的回不去了嗎?

  小說裡,不是說女主角都有機會回去的嗎?即使不是,也可以回去看一下嘛。

  而她,也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唉,她在想什麼呢?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回去這回事就像自己穿來一樣,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搞不好某一天就突然回去了。

  所以呢,她現在胡思亂想也沒什麼幫助啦。

  嘆了口氣,關了窗走回書桌前坐下。

  拿起筆繼續寫請帖,唉,她辦這個義學怎麼好像越來越麻煩呢,就不能簡單一點嗎?

  為什麼人活著得有這麼多形式呢?

  正月十三,哈佛學院剪彩的大日子。

  古代人沒有聽過[剪彩]這一詞,覺得很好奇,紛紛都在這一天跑來看熱鬧了。

  十三剪彩,十五正式開學。

  哈佛學院方圓百米的積雪都被掃干淨了,遠遠看來這座建築物好像被埋在雪中一樣。

  馬車一輛接一輛的停在迎風樓旁邊,達官貴人一個接一個出現。

  立於迎風樓第五樓的寒尋風看得愕然極了,自己的請帖好像沒發出去這麼多吧?

  [好多人哦。]殷菲倚欄望著下面的人感嘆道。

  [是啊。]寒尋風嘆氣。

  她是給京兆尹,兵部尚書原長夜,晉王大哥,一些曾經資助過的商家發了請帖而已,可不記得有給那麼多個官爺發啊?

  [怎麼這麼多人呢?]她再次嘆氣。

  殷離在下面忙,也不知道忙什麼。

  [姑娘,你看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殷菲扭頭看到她一臉郁悶,奇怪的問。

  拿起冒著白煙的茶杯,她輕輕嘆氣:[算了,再怎麼躲,有些事情還是無法躲得開的。]

  [姑娘。]殷菲不解的看著她。

  喝了一口茶,她看著杯子輕聲說:[大哥應該也到了,你領他去見蕭總管。]

  [是。]殷菲起身下樓。

  緩緩起身走到欄邊坐下,她將雙手放在欄杆上,仰頭看著有些灰的天空。

  也難為那些平時養尊處優的高官們了,今天還下著雪呢,雖然不大。

  她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雖然很能習慣被人注視——如果在國外讀過書的人都知道的可怕經歷,只是她怎麼覺得這義學變成百官巴結姬隨雲的踏腳石呢?

  想來,她就想笑,自己胡來之作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用處啊,也不枉姬隨雲當初無條件的支持——銀子上,現在不是有收成了嗎?

  雖然這樣想覺得好過多了,但她總是覺得胸口空空的,悶悶的。

  她輕輕嘆氣,還是別想太多了吧。

  [客人都來齊了,你還躲在這兒?]身後傳來一把嗓音。

  微微一笑,只是身後的的人看不到她臉上的寂寞,[今日的主要人物不是尋風,是大哥你。]名人啊,她還是不要做的好,連自由都沒有呢。

  聞言,姬隨雲微微皺了皺劍眉,步至她身邊坐下。

  [這哈佛學院可是你的心血,你舍得這份虛榮?]

  她伸手去接緩緩飄來的雪,只是怎麼也接不住,[大哥都說是虛榮了,又何必過分在乎?再者,我辦這學院也不過是因為無聊,大哥最清楚的,不是嗎?]

  望著這張側臉,他覺得這妮子不快樂。

  其實,她何時真正快樂過呢?

  當她笑著的時候,不是真心。他了解她,因為他們有同樣的心情。

  [有心事?]他淡淡問著,望著那被冷風吹紅的臉額,[跟大哥說說吧。]

  心事嗎?

  她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心事呢?只是覺得,呵呵,自己的存在好像是多余的罷了。]聲音輕輕的,好像事不關己的平淡。

  聞言,他皺緊了劍眉,低叱道:[說什麼傻話,你別胡思亂想。]

  一片雪緩緩落在她手裡,跟著沒多久就融化了,[我沒事,只是亂想而已。]雪,其實就是水,只是以實體出現罷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別多想了,跟我下去招呼客人吧。]

  她搖搖頭,望著自己呼出的白氣消失在空氣中,淡然道:[蕭總管已經安排好一切,沒我在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有些想嘆氣,這丫頭的任性及得上姬稟泉那孩子了,[今天可是很多人慕你的名而來,你怎麼可以躲在這兒不見人呢?]

  低頭望去,來人都往哈佛學院走,[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出現啊。]她皺了皺鼻子道。

  那些人不是因為慕[寒尋風]之名而來,而是為了晉王姬隨雲之義妹而來,他們巴結自己也是為了接近姬隨雲。

  很虛偽,而她知道這是身在官場的無奈,仍然討厭。

  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是否也會變得如此虛偽?

  他突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說到底她就是不想出風頭。

  [那好,我去主持這剪彩吧。]他站了起來,[這兒風大,吹久了會著涼,你還是到四樓去待著吧。]

  [嗯。]她這才轉頭望向他。

  [我去了。]他往樓梯走去。

  目送他離去,她再次將頭趴回雙臂上,望著遠方灰灰的天空。

  [這天冷,姑娘還請保重。]殷離將紅色大靡披在她身上。

  她轉頭望去,卻對上一雙擔憂的眼睛,[殷離,你怎麼總是能找到我呢?]她微微一笑問。

  他沒回話,默默的將帶子系好。

  [陪我坐坐吧。]她拉著他坐下。

  [姑娘的手好冷。]他忍不住低呼,幾乎像冰一樣的凍。

  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依戀那迷人的溫暖,她看著他的臉,透露著對自己的擔心。

  原來,他擔心自己呢。

  將身子靠著他,她仰頭望著天空。

  他全身一顫,遲疑了很久,才伸出手輕輕摟著她的肩。

  這一刻,很安靜。

  [殷離。]她打破沉默。

  [姑娘?]

  [以後,你的胸膛都讓我靠,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會,輕輕開口:[好。]

  即使知道她是主子,他還是無法拒絕她以無助的聲音說出的要求,再一次任由自己陷下去。

  嗯,人很多。

  一邊與認識的官員打著招呼,龔非凡一邊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女子的蹤影。

  這兒有很多官員跟自己一樣沒有請帖卻不請自來,他們來是為了巴結姬隨雲,而他來是為了那個女子。

  寒尋風,那個特別的女子。

  客人的確很多,朝中的官員幾乎全來了,他知道不只是為了姬隨雲,還有睿璇。

  這個王爺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知道自己不該來的。大王子派與六王子派一直不放棄的拉攏自己,而他從來不表示立場。

  而姬隨雲,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弟弟,他是支持六王子睿王爺。

  朝廷中這兩派的鬥爭,他從來都當作沒看到,雖然他有些欣賞那個睿王爺。

  今天,他為了那個女子居然跑來參加這個什麼剪彩典禮,知道會讓朝中大小官員誤會。

  誤會就誤會吧,他不在乎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官場中難道不會有誤會嗎?

  找來找去還是沒看到她的蹤影,龔非凡不禁有些失望。

  算了,等會剪彩的時候,她肯定會現身的。

  [龔將軍也來了啊。]原長夜有些意外的向那個一身墨綠色衣服的男子走去,心裡猜測著龔非凡到此的目的。

  兵部尚書原長夜,龔非凡迎過去,[原尚書不也是。]

  [長夜可是有寒姑娘派人送來的請帖。]他笑,好不得意。

  龔非凡微微眯了眯眼,他當然知道這次哈佛學院發出去的請帖才10張,只是不知道為何原長夜會收到,因為他是睿王派的?

  [寒姑娘辦這義學是為了萬千學子,非凡雖然沒有請帖不請自來也是慕寒姑娘之名而來,相信寒姑娘不會將非凡拒之門外吧?]他淡淡說著。

  他不想參與朝中的爭鬥,一直以來都不怎麼跟朝中兩派來往。他身為武將的責任是保家衛國,不是幫這些皇子們爭奪皇位。

  他知道原長夜會懷疑,但他不在乎。

  看著這個剛毅的男子,原長夜有一刻的懷疑,他真的是慕寒尋風之名而來嗎?

  [龔將軍能抽空來臨,姑娘歡迎之極。]說話的是殷離,不知道何時他就出現在他們身邊。

  龔非凡看了他一眼,認得他是武魁大會那天守在寒尋風身後的那個男子。

  [殷護衛,你們姑娘呢?]原長夜暫時不理會龔非凡。

  殷離對龔非凡點點頭,[這次的剪彩,姑娘是不會出現了,她交待了讓王爺主持。]

  聽罷,龔非凡的俊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哦。]原長夜覺得有些失望,很久沒見那個丫頭了,[她現在人在哪?]

  殷離搖頭,[屬下不知。]寒尋風吩咐了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現在躲在什麼地方。

  原長夜在心裡咕噥著,那個丫頭啊,怎麼這麼精呢?

  龔非凡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那個女子居然在今天躲起來了,哈佛學院是她一手創立的,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的躲了起來不見客人。

  是不是,她知道今天來賀喜的客人不是真心的?

  午時,剪彩典禮開始,寒尋風果然沒有出現,但有誰在乎呢?

  姬隨雲負責支持,就連致詞也是他說的。

  所謂的剪彩,就是將一條連著彩球的紅色帶子剪斷。圍觀的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就叫剪彩。

  之後,蕭亦月領著所有人進內參觀。

  龔非凡沒有跟去,他的目的不在此,自己會來是為了那個女子。

  她不見人影,自己也沒有留下的藉口。

  轉身走出那高聳的門樓,那門樓上面的牌匾是皇帝的親筆題的字,天下第一學。

  對面,是迎風樓。

  雪,還在下著,北風依然在呼嘯。

  見不到那個女子,為何他的心裡會覺得失落?

  輕輕甩了甩頭,他弄不清自己這是什麼感覺?

  抬首望向灰灰的天空,卻睹見迎風樓最後一層,有一個青白色的身影倚著欄杆,那頭黑色的發在北風中飛揚。

  是她嗎?

  龔非凡只覺心猛猛的一跳,會是她嗎?

  想來覺得好笑,對於這個只見過三次的女子,他怎麼會有期待的心情?

  輕輕搖頭,他轉身往馬廊走去。

  不想為一個女子而影響自己,那麼還是少見面為妙——

  突然發現,人,突然多起來了

  之前只有點擊沒有留言,在偶發牢騷之後,人就多起來了,被嚇了一跳

  也很高興,各位終於有反應了——

  龔非凡的戲就到這兒了,之後就沒有他的份了,接下來有個偶蠻喜歡的家伙出現,請期待。

  這個人出現的原因是,偶當時正在看[大宋提刑官],很喜歡裡面的一個家伙,所以這個人就出現了

  有分角逐男主角的家伙啊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8:33

京城篇 闖禍啦

  正月十五,哈佛學院正式開學。

  首先,由總管蕭亦月帶同夫子領著二百五十多個學生焚香拜祭天地,接著齊集在校場,由沈墨離進行訓話。

  由始至終,寒尋風都沒有參與,她只坐在迎風樓五樓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她辛苦了幾個月,哈佛學院終於正式開學,覺得自己的責任已了,整個人輕松起來。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她有些迷惘了,可以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呢?

  [姑娘,這兒風大,你還是回東來閣吧。]看著她被北風吹得通紅的臉,站在一旁的殷離皺了皺眉道。

  總覺得,最近的她很奇怪。

  她輕輕一笑,慢慢起身,[小王爺呢?]最近忙著學院的事情,都不怎麼理會那個小子了。

  [遵從姑娘的安排,小王爺上午在浩武園教授學子,下午跟沈墨離先生上課。]說這些話時,他可是唇角帶笑的哦。

  她滿意的笑著點頭,那個沈墨離可不是普通的怪脾氣哦。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夫子們可是很尊敬他的。

  [小王爺可服氣?]她問。

  殷離搖頭,打從心裡可憐姬稟泉。同時更佩服寒尋風,短短的時間內就捉到了姬稟泉的弱點,而且還加以打擊。

  堂堂小王爺怎麼會服氣呢?

  沈墨離的年齡才二十二,與姬稟泉年紀相仿,當人家的學生?堂堂小王爺自然不服氣,但誰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想到那小子吃癟的表情,她就好得意,只可惜自己沒能親眼看到了。

  [姑娘,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嗎?]知道她不會在乎那些所謂主僕關系,於是他也就大膽的問了。

  她笑,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迷人,也不能讓天地為之失色,卻也是一道迷人的風景。[你這麼覺得嗎?]巧笑婧顰,很是天真。

  看她這副模樣,殷離只能無語望蒼天。

  而蒼天現在正努力的下著雪,不理會他。

  見他望著天,她只覺好笑,不過這個男人終於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了。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啊。]若那小子不是姬隨雲的兒子,她才懶得理呢。

  他知道,雖然整人的成分多一點。

  [殷離啊,這兒也沒我們的事了,一齊進城逛逛吧。]拍拍身上的細雪,她像是漫不經心的道。

  雖然覺得在這個時候離開有些不妥,但殷離沒有說什麼就下樓去准備馬車了。這個沒主子模樣的主子啊,可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子呢。

  雪,輕輕柔柔的隨著微風飄舞,像是世間上最美的女子在起舞。

  撩起車廂那個小窗子的簾子,她望著這雪,跟加拿大的一樣,只是時空不同了。

  很多事情,無論時空怎麼轉變,它們本質還是沒有改變。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來到古代之後變得經常嘆氣了,不知道氣質有沒有變成憂郁佳人那一類呢?

  自我打趣完,她放下了簾子,停止繼續自虐的行為。

  [姑娘想要去哪兒?]充當車夫的殷離一邊駕車一邊問裡面的女子,已經進城了。

  撩起簾子,她看著不熱鬧但也不清靜的街道,想了一下道:[就到那家全京城最黑的酒樓吧。]

  殷離一愣,[最黑?]

  [就是東西貴而且又吃不飽的意思。]她好心的解釋著,只是聲音是涼涼的。

  臉額抽筋的他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不就是城裡最出名的那家酒樓——日落西樓嘛。雖然她說得沒錯,東西真的是貴而且又吃不飽。不過,她能不能說清楚點呢?

  他有些無奈的搖著頭趕著馬車往西玄街前進,雪依然無聲落著。

  日落西樓,京城中最出名的酒樓,以[貴]出名。

  雖然擺明了坑錢,仍然有人前去,只為表現他們那可笑的高尚。

  抬頭看了看那三層高的酒樓,寒尋風邁起步子踏進這家名人彙聚的酒樓。

  她會來,不是為了所謂的高尚,是為了它的裝修。清秀優雅,真想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正月十五,焉天皇朝的子民都會吃素,讓她覺得跟現代人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古代人比較迷信罷了。

  所以,今天來日落西樓的客人很少。

  日落西樓第三層跟迎風樓的五樓一樣,都是沒有牆,只有圍欄,冬天的時候,一般很少人會選擇三樓。

  而今天,寒尋風也沒有選擇到三樓,因為她打算在這兒耗上幾個時辰。

  日落西樓之所以出名不止是因為[貴],更是因為這兒每月十五有才藝表演。

  一壺熱茶,幾碟點心,她本來想要酒的,但想想還是作罷,不想自己惹上洶酒的不良習慣啊。

  [今天有什麼表演?]她看著夥計給自己斟茶淡淡的問。

  [姑娘來得可真是時候,今天輪到我們公子哦。]夥計一臉光榮的道。

  [你們公子?]她可沒聽過日落西樓的公子是何人?

  夥計沒再說話,因為高台上的竹簾後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她望過去,看身高大概一百八十釐米左右,看不清臉。不過,這些帥哥沒事怎麼都喜歡穿白衣呢?

  按現代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喜歡白色的男人都有些自戀的說。

  夥計退下沒多久,殷離就來了。

  示意他坐下,寒尋風耐心等待著那個男子的表演。

  琴聲緩緩響起,很輕柔像鵝毛飄落,她微微的笑了,這個男人的造詣很高。

  這琴聲雖輕,但背後帶著如江河奔流之大海的澎拜,最後以流水般的平靜結束這一曲,帶著淡淡的不舍。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她突然想起李白那首[將進酒]中的兩句詩,這個男子的琴聲有這般意境。

  她能猜得到這個男子有一番抱負,只是有志難伸。但不想多事,加拿大是什麼樣的地方,就是一個讓人修心養性順便變成自掃門前雪的地方。

  她承認自己自私,人更是要有自知之明。

  [姑娘。]殷離一臉怪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嗯?]

  [焉天沒有一條河名為黃河的。]他平聲道。

  她愣了一下,跟著笑開了,拿起茶壺給他和自己斟茶,[這兒沒有,可是我的故鄉有啊。]還是中國主要的一條大河呢。

  殷離也沒再說什麼,記得她曾經說過自己的故鄉在東海的另一邊。

  一曲已畢,那白衣男子走進了後台。

  [殷離,剛才那個男人是誰?]拿著杯子,她漫不經心的問。

  [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的白靜淵。]

  [還有呢?]姓白就得穿白色衣服嗎?

  [白家世代為我焉天朝武將,只是不知為何到了這一代卻出了一個愛文不愛武的白靜淵。]殷離可惜的道:[更是不顧家人反對開了這一家日落西樓,偶爾表演。]

  寒尋風可不這麼認為,剛才那琴聲可是那個白靜淵的心聲,也許他只是在等一個伯樂吧。

  她不甚在意的問:[四大美男子除了他,其他三人是?]不知道有沒有京城四大美女呢?

  [沈墨離,當朝宰相獨子梁韻湖,還有就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她不禁有些好奇,[誰?]

  [杜老將軍的外孫,童日朗。]

  [殷離,這個童日朗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側著頭顱淡淡笑問。

  [呃?]

  她淡淡一笑,十指交叉著,眼睛亮晶晶的望住他,[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這個人的存在很尷尬。]

  他在心裡輕輕嘆氣,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銳了?[三十年前,海國興兵侵犯我國,當年杜老將軍是領軍抗敵的將領。]那眼神看得自己的心像小鹿亂撞啊。

  這場戰爭維持了十年。杜三姑娘也跟隨父親出戰,但在一場戰役中被擄,後被救回,當時她已懷有四個月的身孕。

  [童日朗就是那個杜三姑娘的孩子?]她以肯定的口吻問。

  他點頭,眼裡帶著贊許,[誕下麟兒之後的杜三姑娘盾入空門。世人都知道,童日朗是敵國將領之子,在杜家肯定不會好過。若非杜太君仁慈,他怕是早已被杜老將軍趕出杜家。]

  [童,是杜太君的姓嗎?]她對這個老太太起了敬重之心,更是同情童日朗。

  殷離點了點頭,[我想,整個將軍府就只有杜太君真心待他好。]

  [可憐的孩子,這不是杜三姑娘的錯,也不是童日朗的錯。]她搖著頭舉杯喝茶,想到現代不知多少人因為戰爭而有家歸不得,[錯就錯在這戰爭。]

  殷離默默點頭,難得她絲毫不似旁人那般鄙視童日朗的出身。

  [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微微一愣,他們二人轉頭望向樓梯,只見一個紅衣女子縱容不迫的向他們走來。

  即使只見過一面,寒尋風立刻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杜勝意。

  那張清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悅,很顯然他們剛才的話都被她聽去了。

  [杜姑娘。]寒尋風落落大方的打著招呼。

  殷離有些尷尬,生平第一次講人家是非,卻被當場逮到。

  [寒姑娘說,不是童日朗的錯,是戰爭的錯。]杜勝意冷冷的看著她道:[那令我杜家蒙羞的又是何人之過?]

  [這是杜姑娘的家事,尋風不好評論。]她淡淡說道。之前對這個女子的好感,此刻完全被掃干抹淨。

  杜勝意冷冷一哼,[你剛才不是評論得很開心的嗎?怎麼,見我來了就不敢再說了嗎?]

  抬頭淡淡掃了一眼那張帶著怒氣的俏臉,寒尋風輕輕搖了搖頭,舉起杯子慢慢喝茶。

  見她如此無視自己的存在,杜勝意怒火橫生,重重一拍桌子,茶壺杯子裝著點心的碟子當場跳了一回舞。

  [寒尋風。]

  她淡淡反問:[杜姑娘真要尋風說嗎?]絲毫不受影響的淡然。

  [哼。]她冷聲道:[三姑不該活著,當她被污辱的時候就該自刎,那雜種就更不該出生,他的存在令我杜家世代名聲就此蒙羞]

  [啪。]

  殷離呆了,杜勝意也呆了。

  拍了拍手,寒尋風若無其事的坐回去,吃點心。

  打完人還能若無其事的吃點心的人,大概就只有寒尋風一人吧。

  望著那個在吃點心的女子,殷離眯了眯眼,她居然會動手打人!

  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這個女子就重話也沒說過一句,今天居然打人了,怎叫他不吃驚?

  [你]回過神來的杜勝意舉手就要打回去。想她長到十八歲,從來沒有人敢打她,即使是嚴厲的祖父也舍不得。而這個女子,竟敢打自己。

  她沒有得逞,因為有殷離在。

  [杜姑娘,請自重。]捉住她的手,殷離淡聲說著,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寒尋風一條汗毛。

  望著對面的男子,坐著臉不轉眼皮不抬就能准確的捉住杜勝意的手,寒尋風只覺得這樣的他很帥啊。

  嗯,只是與古裝電視劇裡演的一樣啊。

  [你]杜勝意有些慌了,以自己現在的武功竟然無法掙開他的鉗制。

  [殷離,放手。]寒尋風平淡的開口:[人家不識軌距,我們可不能不識。]

  [是。]殷離放手。

  她何時受過這般奚落?

  [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叫杜勝意。]怒極,她伸手就是一拳過去。

  有殷離在,寒尋風根本就不擔心自身的安全。吃點心,打架的事情就交給這個護衛去吧。

  想想,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在古代闖禍呢。

  想想,自己原來可以這麼囂張的啊。

  笑笑再看看自己的手,她搖了搖頭,人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啊。

  那二人打得開心,桌桌椅椅到處亂飛,原本就不怎麼多人二樓立刻清場,只剩下他們三人。

  她也不擔心殷離,反正他武功高強咩,還是擔心自己會被那些斷桌殘椅給傷到吧,起身下樓。

  [掌櫃,這是樓上桌椅的賠償。]她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目瞪口呆的掌櫃。

  周圍的人都望著她,為這個女子的鎮靜而感到吃驚,要知道當眾毆鬥可是要吃官司的啊。

  不過,他們要是知道她是誰的話,就不會奇怪了——

  收藏少一人,偶沒話說,喜歡與否是各位的選擇,雖然有些打擊啦,呵呵

  今天是娘親大人一個朋友的女兒生日,跑去參加BBQ了,雖然下著雨,順便把會的歌復習了一遍,難為了那些聽俺唱歌的叔叔阿姨了小妹妹小弟弟了,呵呵

  所以更新遲了,表打偶啊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8:47

京城篇 殺意

  殷離很少在外面跟人打架,除了任務外;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這次可算是個意外了。而且,他得處處留情,一般他都是直接取人性命罷了。

  但眼前這個女子,他不能殺,也不能重傷之。

  主子闖禍的能力,他不得不重新估計。

  寒尋風從來都是一個非常本分的人,生氣也只有那麼一次,還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

  動手打人,今天是頭一次。

  殷離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大概過了一刻,衙門的捕快到了。

  坐在樓下的寒尋風在心裡嘆氣,這些Police總是最後出現的啊。

  上面的兩人看到捕快來了,也識趣的立刻停手。

  當眾毆鬥,按焉天律例,這二人是要被帶回衙門定罪的。但這二人,一個是晉王府的護衛,一個是大將軍府的小姐,捕頭左右為難。

  [這是怎麼回事?]原長夜從轎子中鑽出來,看到日落西樓被官兵圍住不禁一愣。

  [回大人,有人在樓裡毆鬥。]一個隨從立刻回答。

  聽罷,原長夜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詭異的微笑,看得一旁的隨從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進去。]說罷,他邁開步子走進日落西樓。

  隨從一邊安撫著自己受嚇的心一邊跟在後面,大人剛才的笑容真是嚇人啊。

  捕頭雖然不認識原長夜,但認得他身上的官服,立刻上前行禮,[下官見過原尚書。]

  [不必多禮。]原長夜不在意的揮手,頗為好奇的問:[發生什麼回事?]

  見來了個有些勢力的人,捕頭松了口氣,[有人在這兒毆鬥。]

  [何人這麼大膽?]原長夜很是感興趣,全京城裡沒有人不知道這日落西樓是他在背後撐的腰嘛。

  [尚書隨下官上去一趟就知道了。]捕頭微微嘆著氣道:[那兩人實在不是下官可以招惹的啊。]

  [好。]

  坐在一旁的寒尋風看到原長夜先是一愣,跟著壞心的笑了,當然他看到殷離時會有什麼反應呢?

  真是讓人期待啊,但可惜她不能跟著上去看了。

  踏上二樓的地板,原長夜看到兩個自己一點也不陌生的男女。

  [殷離。]他驚呼。

  他怎麼也想不到來日落西樓砸場的人居然是他。

  [原尚書。]殷離一驚,但立刻恢復鎮靜,淡淡打著招呼。

  [杜勝意。]當原長夜看到另一個人時,他微微皺起了好看的劍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覺得有些頭痛,難怪捕頭會如此為難,這二人的確惹不得。

  [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坐下後,他望著那兩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殷離沉默,也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見他不說話,原長夜望向杜勝意,發現她臉上有一個條紋清楚的手掌印,[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愕然,居然有人敢動這個小魔女。

  嗯,他佩服那個人。

  全個天京有誰不知道杜勝意是老大將軍杜雄的寶貝孫女,平時行俠仗義——其實就是欺負那些流氓武功不高罷了。就連杜將軍老人家也舍不得打一下,現在居然有人這麼大膽的動手打了她。

  [你問他。]杜勝意恨恨的瞪了殷離一眼。

  原長夜望向那個沉默的男子,[你打的?]很是懷疑的口吻。

  [不是。]額頭抽筋,殷離冷冷的搖頭。

  他就說嘛,這家伙雖然對敵人狠,但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他這個奴才當然不敢,可是他主子呢,哼。]杜勝意怒極冷笑道。

  [誰說他是奴才來著?]上來視察情況的寒尋風用力推開守住樓梯的官差,大步向他們走來。

  見上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她在下面呆得心慌,而且她不能在自己闖禍後跑了,留下殷離來收拾爛癱子。

  聽到聲音,三人都朝她望去。

  [他就是。]杜勝意指著沉默的殷離。

  這時候啊,寒尋風連殺人的衝動都有了,如果有把刀在手,她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任性的丫頭給砍了。

  原長夜愣住了,殷離的主子不就是這個丫頭嘛,這麼說來是她打的了。

  不知為何見到她沒走,殷離覺得心,很暖。

  [在我眼裡,他比你高尚多了。]寒尋風冷冷的道,大步走過去,模樣說有多氣勢就有多氣勢。

  敢說殷離是奴才,很好,她絕對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後悔的。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杜勝意恨恨瞪著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寒尋風已經被殺上好幾千百回了。

  原長夜的表情有些怪的看著那個向殷離走去的女子,這丫頭罵人的話說得髒字一個不帶啊。

  [想不到杜老將軍的家教竟是如此惡劣,實在讓人失望。]寒尋風走到殷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冷的盯視著那個傲氣的女子冷然說道。

  她前面的幾句話讓他吃驚了好一會兒,不是奴才,在她心裡自己不是奴才。

  是啊,她從來都不當自己是奴才,也不是下屬,不讓他自稱屬下呢。

  這個女子,是如此的特別啊。

  [你說什麼?]杜勝意俏臉一沉,她絕不允許別人抵毀自己的祖父。

  見慣了溫和的寒尋風,此刻見到她的怒氣,原長夜有些被嚇到,原來這個平時溫和得像綿羊的女子也會生氣的啊。

  [姑娘。]殷離低喚一聲。

  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寒尋風抬頭迎視杜勝意那殺人的目光。

  二人就如此瞪視著,也不說話。

  原長夜望著那個不羈瞪回去的女子,他從來不知道這女娃兒的性子居然是這般的烈。

  她從來都是笑著的,任他怎麼調侃最多也只是給自己一個白眼,說句實話,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杜勝意是怎麼惹這個丫頭生氣甚至動手打人。

  更讓他好奇的是,杜勝意是剛剛出爐的武魁,而寒尋風根本就不懂半點武功,到底是如何打倒人家的。

  唉,唉,他真是好奇死了。

  而且,這個丫頭似乎護著殷離呢,在聽到杜勝意說他是奴才的時候,原長夜保證自己在這個丫頭眼裡看到殺意。

  靠,這個丫頭實在太叫自己吃驚了,以後還會有什麼好玩的呢?

  大將軍府的人也在此時到達,杜勝意得意的對她一笑。

  懶得理她的寒尋風索性坐下,讓夥計送來一壺溫著的酒。

  原長夜實在佩服她,在此時此刻竟然還有心情飲酒。

  [原尚書。]來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對著原長夜行禮。

  [杜大公子不必多禮。]原長夜淡淡說道。

  [大哥。]見到兄長的杜勝意一臉委屈的喊,眼眶都紅了。

  這個男子就是杜家長孫,杜勝意的哥哥杜如意。

  [又闖禍了,是不是?]杜如意看看妹妹,又看看那兩個坐在一旁飲酒的男女平聲問著。

  [我才沒有。]杜勝意扭頭瞪向那二人,指著寒尋風道:[她,她打我。]

  聞言,杜如意俊臉一沉,心裡微怒。

  他冷冷望向那個徑自喝著酒的女子,妹妹是家裡的寶,平時家人連大聲對她說話都舍不得,現在居然被人打了。不為妹妹討回這個公道,他這口氣吞不下啊。

  先發制人,後發被人制,寒尋風很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在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前就說:[尋風自知打人是不對,但尋風也不會向杜姑娘道歉。至於大將軍府要算賬的話,尋風自在哈佛學院恭迎大架。]

  他先是一愣,跟著危險的眯起了鳳眼,沉聲道:[姑娘好大的口氣。]

  全京城誰不知道哈佛學院得皇帝御賜牌匾,晉王姬隨雲送石碑,聖眷正濃呢。

  原長夜微微張大了嘴巴,這目中無人的態度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像小王爺姬稟泉啊?

  難道是因為跟那小子處久了,所以這丫頭被傳染了?

  不過,這丫頭有目中無人的資格,多少人等著給她當靠山啊。

  殷離擔心的看著身邊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會得罪杜如意的嗎?

  當事人卻只是淡淡一笑,[尋風不敢。]她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道:[只是希望杜姑娘不要忘記剛才自己說過什麼。]

  [勝意。]她那鎮靜的態度叫杜如意有些懷疑,於是望向妹妹。

  杜勝意撇了撇嘴,[我說什麼是我的事情,你動手打我就是你的錯。]

  怎麼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呢?

  寒尋風搖搖頭,[殷離,走了。]

  [是。]

  [姑娘想就此離去?]杜如意示意手下攔住他們,冷聲道。

  [尋風也知道二位不會善罷甘休,也知道今天這樣鬧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不如先這樣,等有能作主的人再說。]她淡淡說著,語氣是無所謂的。

  杜如意微微挑眉,這個女子不是白痴就是狂妄,但看她似乎兩者都不是。

  殷離輕易將那二人擱開,讓寒尋風下樓。

  [尋風就在哈佛學院等著各位大駕光臨。]她邊走邊道:[到時候,還請杜公子記得讓大將軍和杜太君一起前來。]

  原長夜看了看那兄妹二人,一個憤怒難當,一個一臉沉思,搖搖頭也下樓去找白靜淵了。

  回到東來閣,才換下衣服,姬隨雲就來了。

  看看天色,寒尋風微微一笑,敢情是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

  偏廳見面,晉王爺一臉又急又擔心,看著正主兒還在悠閑的喝著茶,他就一肚子的火。

  [尋風,你這次闖禍了,你知道嗎?]忍不住,他對那個女孩扯開喉嚨喊。

  想他當時正在跟側王妃要做愛做的事情,可是一接到原長夜讓人帶來的消息,就立刻丟下美人來看她了。

  而她呢,居然給他沒事人似的喝著茶。

  [知道。]某人很自覺的回答。

  他有些氣窒,[你都不擔心嗎?]

  [擔心。]多從善如流啊她。

  [那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喝茶?]他受不了的走過去奪走她手裡的茶杯。

  望空空入也的雙手,寒尋風聳了聳肩,[大哥,事情不是擔心就能解決的。]這個家伙還說是個王爺咧,怎麼比她還要沒耐心?

  他嘆氣,知道她的話沒錯。

  [杜老將軍是我焉天兩朝元老,皇上對他很是倚重,他十分寵愛杜勝意這個孫女。而你,今天竟然大膽到打了人家,杜老將軍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他按著發痛的太陽穴說道。

  [就是說,你不能開罪他啦。]聰明如她立刻就明白他的為難之處。

  [尋風]

  她揮了揮手,[朝中大事,你就不用跟我說明了,這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她也不是那種出了事情就躲在別人身後,要別人來幫自己收拾爛攤子的人。

  [你怎麼處理?]他擔憂的皺著眉。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她淡淡一笑,[現在呢,為免你被誤會而開罪杜雄,你還是先回王府吧。]

  [你這樣看我?]他瞪視著那個笑意盈盈的女子。

  [隨你怎麼想。]她懶得解釋。

  他差點吐血,瞪著她好久最後長長嘆氣,[那我先走了,有什麼消息讓人來通知我。]

  [知道了。]

  他嘆著氣走出房間,喚來殷離問話。

  雖然這事情自己不好插手,但是總得做些事情預防萬一。

  當聽完事情的經過,他一臉奇怪的回頭望向那東來閣,那個女子怎麼會為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甚至第一次聽到名字的人生氣呢?

  甚至還動手打人,他搖頭,他還以為這個丫頭是個沒有脾氣的泥人,更別說會動手了。

  可是今天,真是讓他吃驚啊。

  得問問後來出現的原長夜,他是怎麼看待這次的事件。

  姬隨雲看過兒子後就離開學院回城了,他知道杜雄不會讓寶貝孫女兒平白受委屈的,就不知道寒尋風怎麼解決這難題了。

  這個丫頭啊,不鳴則已,一鳴就足以驚人啊——

  那個誰誰誰誰,表太激動了說,汗一把

  說到那個有分角逐男主角的家伙,突然發現他可能會在兩章以後才會出現

  嘿嘿~~~現在才發現原來殷離的支持者是這麼多D說

  希望大家保持反應啊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9:07

京城篇 解決了

  寒尋風當然知道大將軍府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只是不知道這事情會鬧到皇帝那裡。

  看來她是小看了這些古人小題大作的能力了,不過沒關系,相信皇帝也是明事理的人。

  殷菲知道了這事情擔心得不想去上學,後來被殷離強押著去了。

  一早起來,寒尋風梳洗穿戴好,呆在自己的房間等候客人。

  殷離守在一旁,一張臉沒什麼表情,但眼裡的擔憂是騙不了人的。

  而當事人呢,姑娘她正在唱歌呢。

  別想你忍不住我提醒自己傷了心有些事也要過去

  心很痛痛的不想再做我自己別回頭情已去緣已盡

  很想你也不是因為失去你愛了你用盡我全心全力

  一生情只為這一次與你相遇情難了難再續難再醒

  人分飛愛相隨哪怕用一生去追我又怎麼能追得回

  與你相慰我為你痴為你累風雨我都不後悔

  我又怎麼有路可退曾經深情你給了誰

  很想你也不是因為失去你愛了你用盡我全心全力

  一生情只為這一次與你相遇情難了難再續難再醒

  人分飛愛相隨哪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麼能追得回與你相慰我為你痴為你累

  風雨我都不後悔我又怎麼有路可退

  我如何面對人分飛愛相隨哪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麼能追得回與你相慰我為你痴為你累

  風雨我都不後悔我又怎麼有路可退

  曾經深情你給了誰——

  《愛相隨》,周華健

  她不是特別喜歡這首歌,畢竟她從沒有經歷過歌詞中那種感情,不過是喜歡那帶著淡淡悲傷而輕柔的旋律罷了。

  可聽在別人耳裡可不是這麼回事,殷離睜大了眼睛,這麼悲傷的歌詞,難道她曾經為情所傷過?

  唱完,她扭頭問身邊的人,[怎樣,好聽嗎?]

  [嗯。]他點頭。

  她淡淡的一笑,看他的眼神知道這個男人是誤會了,只是她也懶得去解釋什麼。

  [別擔心,沒事的。]她拉起他的手,望進他的眸子內,[相信我。]

  望進那雙自信的眼睛,他輕輕點頭,[我相信姑娘。]習慣性的讓她拉著自己的手。

  她笑了,眩了他的目。

  [姑娘。]學院總管蕭亦月出現在門外。

  他立刻抽回自己的手,退開幾步。

  她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突然想到,殷離可能是害羞了。

  哈哈,真可愛。

  [蕭總管,有何事?]她從書桌前起身走向門口。

  蕭亦月那張平靜的臉沒有一絲情緒反應,[大將軍府來人,要求見姑娘,還有八皇子。]聲音也是平平的。

  八皇子,又是哪一號人物?

  寒尋風淡淡一笑,明眸裡閃過一抹精光,吩咐著:[你帶他們到東院的偏廳候著,我這就來。]

  [是。]蕭亦月轉身走開。

  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在想什麼,但晉王爺不能管的事情不會是好與之事,而且還是她自己闖的禍,就看她怎麼擺平吧。

  [好了,既然他們來了,我就去會會他們吧。]她淡淡說著。

  殷離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翻白眼,但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自制讓他沒這麼做,默默將狐皮大靡遞給那個女子。

  [走吧。]她接過披在身上。

  他在心裡淡淡嘆氣,跟在她身邊走出房間。

  她一邊走一邊唱歌,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道不盡紅塵舍戀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留著相同的血

  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那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哪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愛美人更愛江山》——李麗芬

  跟在身邊的殷離聽得額頭直抽筋,她這是在干什麼?

  雖然這歌不難聽啦,但她也別忘了他們現在去見的人是什麼角色啊。

  [姑娘不用擔心,八皇子跟睿王爺一向交好。]他輕聲打斷那個在高聲唱歌的女子,怕是整個學院都聽到了。

  歌聲微微一頓,跟著繼續。

  在心裡輕輕嘆氣,只怕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姬隨雲授意的,她就是不想將他們牽扯進來啊。

  那帶著淡淡傷感卻豪氣干雲的歌聲聽得偏廳裡的各人在心裡唏噓不已,特別是杜雄,這正是他一生人的寫照。

  只不知道那唱歌的姑娘是何人?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

  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哪

  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

  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殷離,我的歌聲不錯吧?]門外傳來女子的詢問聲。

  [姑娘]

  女子說:[是,是,是,我知道你惜言如金,我也就不勉強你了。]說得真委屈啊。

  跟著,在眾人的注目下,一男一女邁進廳子。

  [尋風來遲,讓各位久等,尋風在此向各位賠個罪。]眼睛掃過屋內眾人,她盈盈福了福身子。

  那個不怒而威的老人家肯定就是杜雄老將軍了;啊,那個慈祥而又雍容華貴的老婆婆肯定就是杜太君;在她身邊站了個男子,沒見過,不知道是何人。垂著頭,也看不到模樣。

  那個正瞪視著自己的就是杜勝意,她身邊的是一臉平靜的杜如意。

  那坐在上座的年輕男子肯定就是那個什麼八皇子,咦,他身邊那個小鬼正在打量自己呢。

  很可愛的小鬼,粉雕玉切也不外如此吧。

  行禮過後,她挺直了身子,沒有給各人下跪。

  對那個可愛的小鬼眨眨眼,小鬼也跟她打眼色。

  她笑了,可愛的小家伙。

  [老夫今天來是為弄清楚昨天在日落西樓發生的事情。]杜雄看著眼前這個女娃兒,發現她的眼睛特別的清澈。

  寒尋風徑自給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這一舉動很是不適宜,但沒有人開口。

  杜太君打量著這個女孩兒,五官清秀,但身上帶著讀書人的氣質。動作落落大方,雖然是放肆了點。

  八皇子,修翼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六哥特地要自己向父王請纓處理此事就是為了這個叫寒尋風的女子。

  那小鬼也好奇的打量著那個女子,她不請自坐,很失禮的哦。

  [杜姑娘沒跟杜將軍講清楚麼?]接過殷離遞來的熱茶,寒尋風平聲問著,臉上沒有了平時漫不經心的笑容。

  聽她這麼一說,杜勝意怒道:[說什麼,不就是你動手打了我嗎?]

  緩緩喝了一口茶,嗯,好茶,[杜姑娘這不是說笑了嗎?杜姑娘是武魁,尋風只是區區一弱女子,怎是武功高強的杜姑娘的對手呢?]她淡然道。

  眾人點頭,這也是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啊。

  [就是你打了我嘛。]她瞪視著那個女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放下杯子,寒尋風緩緩起身走到杜雄身前深深彎腰行了個禮,一屋人被她嚇了一跳,都呆呆的看著她。

  [杜將軍,尋風承認自己動手打人是不對,即使杜姑娘抵毀杜三姑娘和童公子的話如何的沒良心如何的讓尋風心寒,尋風當時都該忍住,不該動手打了杜將軍最寵愛的孫女。]她挺直腰肢定定的看住那個威嚴的老人道。

  在座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她最後的一句話分明就是說杜雄過分縱容孫女了。

  [放肆。]杜如意低喝。

  杜雄卻揮了揮手,[現在敢對老夫說真話的人,不多了。]

  [是不多了,]寒尋風淡淡一笑,[但不代表沒有。]

  輕輕點頭,杜雄望向臉色蒼白的孫女,[勝意。]

  杜太君瞪視著杜勝意,童日朗是她的心頭肉,她可不允許任何說一句讓他難過的話來,即使這人是自己的孫女。

  丫頭,跟她鬥,別以為靠山夠硬就行。寒尋風在心裡冷笑,還得有聰明冷靜的腦袋才行。

  [爺爺,你不要聽她胡說。]心慌意亂的杜勝意聽到祖父喚自己立刻鎮靜下來。

  寒尋風淡淡一笑,可笑容裡沒有暖意,轉頭望向那一直看著自己的八皇子,坦然道:[尋風犯的錯,尋風自會擔當,八王爺盡管按律法判就是。]

  [寒姑娘且慢。]杜雄開口:[請告知老夫昨日勝意說了什麼話,讓姑娘如此生氣。]

  站在寒尋風的殷離在此刻開口:[這話由姑娘來說,唯恐會讓人覺得有誣蔑之嫌,還是由殷離來說吧。]他望向坐在上位的八皇子,後者對他點點頭。

  寒尋風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出聲呢?保持沉默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嗎?

  杜雄也點頭,眾人看著他,除了那個一直垂著頭的男子。

  他將事情大約說了一次,最後以杜勝意的原話結束:[杜三姑娘不該活著,當她被污辱的時候就該自刎,那雜種就更不該出生,他的存在令杜家世代名聲就此蒙羞若不是我家姑娘打了她,怕是杜姑娘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

  所有人看望著杜勝意,但寒尋風卻發現了那個站在杜太君身旁的男子的身子卻在輕輕顫抖著,跟著她看到了水光一閃。

  她心裡一顫,有些明白那個男子是何人。

  於心不忍的她開口:[小子,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屋裡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殷離知道。

  [嘿嘿。]姬稟泉摸著鼻子從門外走進來,[姑姑。]一臉尷尬的走到她身邊。

  看到明顯變了個人的姬稟泉,修翼感到訝然不已,更叫他吃驚的是那一聲[姑姑]。以那小子的性格斷不會喊,不知道這個女子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心甘情願的喊了。

  這次,寒尋風沒有訓他,淡淡的吩咐:[你帶童公子到處參觀一下吧。]

  見她不責備自己,姬稟泉當然開心了,可不想再被整了。

  [那個誰誰誰,快跟我來。]他也不知道誰人是她口中的童公子。

  [朗兒,你就跟小王爺去吧。]杜太君也看到了地上的水光,溫柔的開口對身邊的外孫子道。

  還是那個丫頭細心,連離他這麼近的她都沒有發現外孫子流淚了。

  童日朗點點頭,依然垂著頭跟著姬稟泉走出了偏廳。

  杜雄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孫女,那雙精明的眼裡帶著冷怒。

  杜如意看著自己的妹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的不懂事,和那些無知的人一樣鄙視表兄。

  [勝意,你實在叫奶奶太失望了。]杜太君痛心疾首的道。

  [杜老將軍,你看這事情要怎麼了?]八皇子這才開口。

  杜雄轉頭望向寒尋風,[世人道是三兒讓我杜家蒙羞,卻不知是我這個為父的對不起她,讓她勝意的行為實在太過分,連寒姑娘也看不過眼。]

  [杜將軍,]寒尋風打斷他的話,[尋風自知此事過分,但也請將軍不要自責。這不是您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錯就錯在那些挑起戰爭的人。但杜姑娘也說對了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杜三姑娘的事情,過去了就它過去吧。]

  杜雄點著頭,眼裡帶著一抹欣賞。

  [今天麻煩翼王爺了,這事老夫會親自跟皇上交待清楚。]杜雄對修翼道。

  修翼點點頭,[那就好。]他這也算是對六哥有個交待了。

  [寒姑娘,今天真是讓你見笑了。]杜雄居然對她行禮,[老夫在此給你道歉了。]

  [萬萬不可。]寒尋風幾乎是跳起來跑過去扶著他,[將軍這是折煞尋風了。您不怪罪於我,尋風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這些古人,怎麼這麼奇怪啊?

  修翼見沒自己的事情了,也就打算回去復命了。可是那小鬼不依,硬是要參觀學院,無奈之下他只得答應。

  寒尋風讓殷離帶著他們參觀,杜雄讓杜如意帶杜勝意先行回家,夫婦二人等童日朗一起回去。

  [唉,都是老夫疏忽了。]杜雄搖著頭嘆著氣道:[這些年來就是太寵勝意了。]

  [我可憐的朗兒。]提起童日朗,杜太君就一臉的不舍。

  寒尋風只想翻白眼,他們傷心就回家傷心個夠,不要當著她的臉。

  [姑姑。]經過幾次血淋淋的教訓,姬稟泉學會了不要去反抗這個女子,否則後果只會更慘。

  看看只有他一人,寒尋風微微皺起了柳眉,[童公子呢?]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在沈先生那邊。]他這就是來跟她說的嘛。

  跟沈墨離在一起,那她就安心了。

  [杜將軍,太君,尋風帶你們過去看童公子吧。]她回頭對那兩個還在傷心的老人家道。

  [好,好,寒姑娘快快帶路。]二老十分開心。

  寒尋風帶著他們在學院裡拐了很久,說真的這個學院真的大得有些離譜,有時候連她都會迷路。

  沈墨離這個時候應該在文學院教琴,對於這個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的男人,她只記得是個頗隨和的男子。嗯,還有脾氣有些怪。

  還沒到文學院就聽到裊裊琴聲,寒尋風微微一笑,好個與世無爭啊。

  走進教室,才發現彈琴之人是童日朗,不是沈墨離。

  她微微一愣,他就真的這般與世無爭嗎?

  [院長。]見她進來,一身黑衣的沈墨離起身行禮。

  黑線,她只是掛名的嘛。

  [沈先生。]

  唉,那些學生都在看自己了。

  [祖母,祖父。]童日朗站起來。

  她這才看清了他的長相,這個男子不是很高,175左右吧,但那皮膚比一般人要白,以她在國外住了10多年的經驗來說,這個男子是個混血兒。

  只是,這個時代有金發藍眼的外國人嗎?

  沒錯,這個童日朗就有一雙黑藍色的眼睛。

  [見過杜將軍。]沈墨離對著杜雄微微彎身。

  看著這個男子,寒尋風在心裡對他有了些許的好感,像她那樣也不這些大人下跪呢。

  [沈先生不必多禮。]杜雄對他倒是一副恭敬模樣。

  這讓她很是好奇,這是怎麼回事呢?

  [外婆,我想留在這兒。]童日朗對杜太君說,聲音有些沙啞。

  最吃驚的不是那兩個老人家,而是寒尋風,他怎麼突然提出要留下來?

  難得他提出要做什麼,杜太君當然答應,杜雄也沒反對。

  [你以什麼身份留下?]雖然對於他的遭遇很是同情,但不代表寒尋風會讓他平白無故進入學院。

  [寒姑娘]

  [沈先生的學生。]童日朗望向這個女子。

  算他聰明,她點著頭吩咐身後的姬稟泉,[嗯。小子,你帶他到蕭總管那報個名,之後去宿舍。]

  [知道了。]姬稟泉應著,就知道指揮他做事。

  沈墨離看著他那郁悶的表情,覺得很是好玩。與這小子相處的這些日子,他頗為了解他的性子,就是不喜歡被人壓著。現在卻是這麼聽他[姑姑]的話,可真是,嗯,有趣呢。

  [我也要。]突然一個小鬼跳到他們中間。

  [修遠,不得胡鬧。]修翼也跟著出現,有些頭痛的看著這個頑皮的十八弟。

  [八皇兄,我不管,我也要在這裡讀書。]小鬼跳到寒尋風身邊,拉著她的袖子撒著嬌,[姐姐,你就讓我留下嘛。]

  這小子實在可愛得可以,她笑著彎身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先去問過你父皇,他允許了就可以。]

  [這個簡單,父皇這麼寵我,肯定會答應的。]小鬼一臉自信。

  她笑著搖頭,這個學院是越來越熱鬧,而且她卻不喜歡跟這些皇室人員有過分的牽扯——

  那位深藍,不要每次都是同意的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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