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9:40

京城篇 闞靈戰

  這次的事情算是有驚無險,杜雄也沒追究,畢竟這算是家醜。

  杜勝意被罰面壁思過一個月,半年不得出家門一步,一年之內不准離開京城。

  唉,可憐的孩子啊。

  有時候,寒尋風想來自己是走運了。也許,是因為自己有個當王爺的結拜大哥吧,不然杜家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又也許是因為童日朗吧,因為他留在哈佛學院了吧。

  不管如何,經過這件事,她知道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無論在什麼時代,閑事還是少管為妙。

  東院的東來閣也熱鬧了起來,有時是原長夜來串門了,有時候是姬隨雲來看望兒子,有時候是睿璇來了。

  寒尋風都自己無法安生了,整天對著這些人無話可說,又不能不見,她都快要崩潰了。

  很快,一月就過去了。

  二月,京城依然下雪。

  趴在桌子上,她無力的嘆氣,希望那些人今天都不要出現了。再來,她就要跟他們翻臉了啦。

  [姑娘。]殷離敲了敲門才進來。

  [你可別告訴我,他們又來了啦。]她將自己的臉貼著桌面有氣無力的說。

  聽她這麼說,他不禁覺得好笑,平聲道:[不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那幾位爺。]

  聽准,是到[現在為止],不是今天不會來。

  想到那幾人,她就郁悶,不是官嗎?怎麼這麼有空啊?

  [殷離,我就怎麼這麼可憐呢?]她嘟起嘴問。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姑娘不可憐。]

  翻了翻白眼,[我不可憐,難道那些人可憐麼?]她有些沒好氣。

  [姑娘,]他走過去,[你這叫做無病呻吟。]

  [老天,]她抬頭望著這個面無表情的男子,一臉驚奇的道:[殷離,你居然會說笑了。]

  這一刻,他真的想嘆氣,[姑娘,我說的是事實。]

  [不可愛。]她瞪了他一眼。

  他有些想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會想笑,真是少有的情況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殷離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半月來,她每天都來這麼一次,他還能不習慣嗎?

  [姑娘,在逃跑前,還是先吃點東西吧。]面無表情的將早點放在她面前,他一臉正經的說。

  逃跑,她哭笑不得,在自家還得逃跑,還有誰比她慘?

  穿上了帶著喜氣的紅色棉襖,披上狐皮大靡拿了書桌上的點心就往外跑。真的被殷離說中了,她得逃跑。

  [要是那些人又來了,你就跟他們說,我跟夫子們開會。]她吩咐著。

  [是。]他應著,也是這樣自己才不需要跟著。

  [那我走了啦。]她墊起腳在他臉額親了一下,[88啦。]嗯,這豆腐的味道啊,很清新呢。

  她他呆了。

  這個女子總是這麼的放肆大膽,現在還親了自己。

  但是,他喜歡。

  還有,88是什麼意思?

  看她跑遠的背影,殷離好笑的搖搖頭,看來她真的是受不了那些爺連續半月來的拜訪了。

  她親自己,撫著被親的地方,他柔柔的笑了。

  他這副模樣被寒尋風看到,一定會電到吧。

  寒尋風是逃跑了,跑到對面的迎風樓了。

  那幾位爺不是殷離兄妹,斷不會猜到她躲在這兒。

  一個人,一壺酒,人家李白舉杯邀明月,她就邀冬雪吧。

  晶瑩的雪隨著刺骨的北風吹來,落在樓上那無人的桌子上,慢慢累積成一層薄薄的雪沙。

  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一根筷子,望著那積雪。

  [對酒應當歌,]她一筆一劃的在雪沙上寫著:[莫理百般愁。]

  孤風在海角

  至親在天涯

  一步轉身至

  萬年卻難到

  她知道自己的中文水平不好,自小在國外長大,能看能寫能說已經很了不起,這些詩詞實在不在行。

  丟下手中的筷子,仰頭就杯子中的酒喝光,她笑。

  笑著,笑著,淚水從她的眼眶滑出。

  她仰頭望天,任由淚水從臉上滑落,滴在地上。

  好想父母,好想弟弟,她抱住了自己,依然倔強的望著天。

  姬隨雲待她如親生妹妹,卻始終無法代替她至親的父母與同胞的弟弟,無法填滿她那空空的胸口。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只覺得自己站在一塊浮冰上,周圍都沒有人,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孤獨,她害怕,想求救卻沒有人可以救自己。

  她可以怎麼做?

  這條路,她到底要怎麼走下去?

  一直以來,她都只是故作堅強,但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堅強。

  誰來告訴她,以後的日子她要怎麼過下去?

  殷離,在這一刻,她竟想起那個冷漠的男子。

  無聲的哭泣,不是因為堅強,不是因為自尊,只因為那是世間上最傷心的哭泣。

  那個女子,她甚至連肩膀都沒有聳動,就只靜靜站著,任由淚水肆虐著自己的臉。

  那張平凡的臉平靜卻透著孤獨,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她一人,北風吹來,竟覺得她隨時會跟著風離去。

  桌子上,不公整的詩句,透露著她在想念親人,卻永遠不能再見。

  沒有聲音的哭泣,卻叫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抹去椅子上的積雪,將古琴放在桌上,他才坐下。

  抬頭望向那個仰頭看天卻靜靜流淚的女子,他輕輕一嘆,雙手放在琴弦上,手指勾出輕淡的調子。

  琴聲,寒尋風微微一驚,是從身後傳來。

  是誰?

  不同於沈墨離的輕快,那琴聲帶著淡淡的嘆息,似乎帶著一腔的無奈,又像有志難伸。

  有點像那天聽過出自白靜淵之手的琴聲,卻也不像,這琴聲多了一絲豪氣干雲。

  她沒有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自斟自飲。

  淚,依然從臉上滑下,但至少這一刻裡,她不是孤獨的。

  對,她不是孤獨的,身後有人。

  一壺酒全進了她的胃,看著手裡的酒壺,她輕輕一笑。

  轉身,一個男子映入眼簾。

  面如觀玉,劍眉星目也不外如此吧,她暗想。見他彈琴卻讓自己覺得奇怪,像他這麼一個渾身散發出邪魅氣息的人不該是如此風雅吧。

  一身深藍色的長袍顯得他有些神秘,而袖口領子邊都以金線繡著竹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竹子,她淡淡一笑,是一個孤傲的人呢。

  即使是這大冷天的,他這身衣服怎麼看也不足以保暖。

  她輕輕嘆息,又是一個絕世高手啊。

  這個男人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很俊很帥,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肩上背後,卻又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光的獨特魅力。

  那雙眼睛很冷,沒有一絲情緒變化,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危險的。

  那輕淡的琴聲就是出自他的手,她望向那雙在古箏上流連的手,一點也不像做粗活的手啊,那麼的修長。

  聽音色也是一把好古箏,肯定是價值不菲啊。

  她淡淡笑一下,這也跟自己無關啊。

  她下樓,跟夥計再要了一壺酒。

  反正天黑以前,她是不會回東來閣了,免得被那幾人煩死。

  坐在欄杆旁,手都被冷風吹得發痛了,她呼著氣溫暖一下。

  如果弟弟在的話,又會罵她自作自受了。

  一邊斟酒,她一邊輕輕唱著歌。

  記得以前跟弟弟在家唱KARAOK,他最喜歡唱這首歌。總是說,不要江山只要美人。

  她就笑他,等他真的做了英雄再說吧——

  道不盡紅塵舍戀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留著相同的血

  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那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哪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愛美人更愛江山》——李麗芬

  一切歷歷在目,只是她再也無法與弟弟再嘻笑了。

  [姑娘這曲子很特別。]那個彈琴的男子淡淡開口,聲音像那北風一樣的冷硬。

  寒尋風微微一愣,三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是那個男子在跟自己說話。

  [是尋風故鄉的曲子。]舉起杯,她看著那冒起白煙的杯子淡淡道:[名為愛江山更愛美人。]

  [好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男子輕輕念這句歌詞,抬頭望向坐在欄杆邊的女子,[在下闞靈戰,敢問姑娘閨名。]

  他很少去問別人的名字,更何況是一個陌生女子的名字。

  [說話這麼文縐縐的,你不累嗎?]喝酒,她望向他,[我叫寒尋風。]臉上帶著一個淺淺的笑。

  他微微一愣,平生第一次被人說自己說話文縐縐的呢,不禁覺得有趣。

  [寒尋風,這名字不陌生啊。]他淡聲道:[晉王爺的義妹,這哈佛學院的院長呢,幸會了。]

  她揮了揮手,有些不悅的道:[別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

  [讓寒姑娘煩心的事情,怕不是被盛名所累吧?]他看著那被風吹沒了的詩句淡淡道。

  她垂下了眼皮,掩下眼底的苦澀,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啊,輕易看穿自己的心思。

  [天涯海角有盡時,時空洪流無邊際。]

  闞靈戰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像是要將自己灌醉似的。

  那兩句詩將她的悲傷都說出來,只是他無法體會那[時空洪流無邊際]是何意思。

  他思索的這會,那邊的女子已經意識模糊了。

  [嗲地,媽咪,笑風我好想你們好想]她幾乎是癱靠著欄杆,那酒杯與酒壺已經落地。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微微皺起劍眉,她這是在自我折磨嘛。

  有哪個女子像她這樣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這麼毫無防範的喝得爛醉如泥?

  借酒消愁,他輕輕搖頭站起來,醉了就能真的忘了那些愁了嗎?

  只能忘卻一會,醒來還是得面對的。

  [莫航。]

  [主子。]一個男子從樓來躍進來。

  [將她送回去。]闞靈戰抄起自己的古箏平生吩咐著。

  莫航望向那個還在一邊流淚一邊喃喃自語的女子,跟著緊緊的皺起了劍眉,[主子,可不可以不要?]

  闞靈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可以?]一臉的希翼的表情。

  闞靈戰將古箏遞給他,[那我去。]

  [屬下遵命。]莫航無奈的應著,怎能讓主子親自出馬啊?

  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居然會理會一個閑人?

  慢吞吞地抱回古箏,他冷冷看了這個頑皮的屬下一眼,看來自己是太縱容他了,都學會反駁自己了。

  抱起那個女子,他轉頭望向自家闞靈戰,[主子,將人送回去哪?]

  [哈佛學院。]

  [是。]他從欄杆跳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闞靈戰勾起一個可以稱之為微笑的弧形,[愛江山更愛美人。]只是眼裡沒有笑意。

  一陣風吹來,他原來站的地方已沒了人——

  對於那些潛水D,偶BS

  對於那些總是叫偶快點更新D,偶很想TF,貌似偶N久米更新似D

  偶可是每天一更D啊

  萬眾期待D闞靈戰出來鳥,有分角逐男主D哦

  長評!!!!!!!!!!!!!!!!!!!

京城篇 迎風樓之宴

  [你是誰?]殷菲指著那個將寒尋風放在床上的男子大聲喝問。

  莫航一呆,嗚嗚嗚,他怎麼這麼可憐啊?想做個無名英雄都不行。

  [我,我只是好心送你家主子回來罷好人了。]他怎麼覺得這小丫頭把自己當采花賊來看啊?

  將他全身上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看了一遍之後,殷菲才點著頭,[看你這模樣也不像個壞人。]

  莫航哭笑不得,壞人是每闖隼吹穆穡?

  [你最好就是好心,不然我可會讓哥哥把你拆成十八段。]小丫頭惡狠狠地說。

  摸了摸鼻子,他無奈的苦笑著道:[是是是,那姑奶奶,我可以走了嗎?]

  都是主子害的啦,想他莫航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好歹也是個男人啊,現在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欺負,嗚嗚嗚,他好可憐哦。

  [你還沒有說你是誰呢?]殷菲盯視著這個陌生男子。

  [在下莫航。]他嘆氣。

  她瞅著他,嗯,不難看,[姑娘怎麼會被你送回來?]

  [她喝醉了,我知道她是你們學院的院長,就把她送回來了。]有問必答。

  [你怎麼知道把人送到東來閣?]

  冷汗,這丫頭怎麼這麼精明啊?[這個想來她是院長自然不會跟夫子同住在宿舍啦,所以把她送來這,也是碰巧的啦。]他總不能說,自己老早就知道了吧?

  她點點頭,[好,你想走也可以,留下姓名地址。]

  [呃?]他張大了嘴巴。

  紙筆遞過去,她揚了揚眉道:[要是我們姑娘出了什麼問題,哼,我總得有個找你的地方吧。]

  嗚嗚嗚,他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含淚寫下了名字和落腳的地方,他望向那個小丫頭,可憐兮兮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殷菲揮揮手。

  莫航立刻跑得沒蹤沒影,這委屈跟主子說去,是他害自己被一個小丫頭欺負的啦。

  關上門,殷菲走進內室,床上的人已經睡著。

  她嘆了一口氣,過去將外衣和襪子脫下。

  這個姑娘也是的,怎能在外面喝醉?幸好那個莫航是個好人,不然被怎麼樣就慘了。

  給床上的人蓋好被子,她關門離去。

  [哥哥。]轉身卻見到兄長,她露出一個微笑。

  [姑娘呢?]殷離淡聲問。

  [姑娘睡著了。]

  他微微皺眉,[睿王爺在偏廳等著姑娘。]

  [哥哥,姑娘喝過酒,醉了。]她輕輕嘆氣,[臉上還有淚痕。]

  他一驚,記憶裡那個女子總是笑著,今天怎麼會哭了呢?

  [哥哥,姑娘是不可能去見睿王爺的,你看這要怎麼辦?]殷菲微微皺起了柳眉。

  看到她這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他心裡一痛,這些年來都怪自己沒好好照顧她啊。[哥哥會直接跟睿王爺說,他不會為難的。]他伸手揉著她的頭微微笑著道。

  [嗯。]她點點頭。

  [好好看照姑娘。]他吩咐著:[我這就去見睿王爺。]

  她點點頭,看著兄長離去,自己也去廚房准備醒酒湯。

  待她離去,殷離折回來,推門進去。

  走過前面的書房,直達後面的臥室。

  紗帳沒有落,他站在床邊望著床上的人兒。

  臉上帶著淚痕,即使這刻睡著了柳眉還緊緊皺著,她在為什麼痛苦?

  心被輕輕揪緊,他坐下伸手輕輕拭著她的臉。

  [你就是這麼讓人放心不下啊。]他輕輕一嘆,給她拉了拉被子,才起身。

  深深望著那個睡得不甚安穩的女子一眼,他轉身離去。

  隔天醒來,頭痛欲裂,寒尋風極度後悔自己的貪杯。

  [姑娘,你醒來了。]殷菲推門而進。

  坐在床邊的她抬頭望去,[菲菲,我是怎麼回來的?]她沒有一點自己走回來的印像。

  殷菲拿著醒酒湯走過去,[是一個叫莫航的男子送姑娘回來的。]

  [莫航?]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人啊。

  闞靈戰,莫航,這兩個人總有些聯系吧?

  她按著太陽穴,想來自己當時也太大膽了,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喝得醉了。

  唉,既然好心送自己回來,應該就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記得模糊間,好像有人撫摸自己的臉,是誰呢?

  她皺著柳眉,可怎麼也記不起來。

  [姑娘,喝下這醒酒湯,頭就不會那麼痛了。]殷菲把冒著煙的碗遞到她面前。

  黑乎乎的藥汁冒著白煙,寒尋風皺緊了柳眉,怎麼看就怎麼覺得著醒酒湯苦得恐怖呢。

  [菲菲,不喝可不可以?]她抬頭望著那張可愛的俏臉問。

  [姑娘,這可不行。]殷菲搖頭,[你在外面呆了那麼久,沒有著涼已是萬幸,這湯有驅寒之用,而且還能醒酒。姑娘]

  [好好好,我喝就是了。]她苦著臉接過,知道自己若是不喝,這丫頭會一直念經直到自己肯喝為止的。

  看著她捏著鼻子仰頭一口氣將醒酒湯喝光,殷菲這才滿意的笑了。

  將碗遞給殷菲,寒尋風問:[昨天有誰來找過我?]

  [睿王爺。]殷菲接過碗答道:[哥哥已經替姑娘回了,睿王爺明白事理,相信也不會在意吧。]

  她才不在乎睿璇在意不在意呢,躺回床上沒力的道:[你跟看門的人說,我今天不見客。]頭還痛著呢。

  [可是,]殷菲看了看床上的人,擔憂道:[也不能直接讓幾位爺吃閉門羹嘛,那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人啊。]

  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寒尋風望著帳頂,肯定自己此刻看來像吸血鬼,[難道要我這樣子去見人啊?]頭痛得難受啊。

  [也是啦,姑娘身子不舒服。]殷菲點著頭,[那我只好實話跟他們說了。]

  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繼續睡。]

  [是。]殷菲轉身離去。

  閉上眼睛,寒尋風會周公去了。

  模糊之間,好像有人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是誰?

  雖然是雪天,但還是見到太陽了。

  但在冬天,有太陽的日子比沒有陽光的陰天還要冷。

  不想出門,仍是要。

  迎風樓,望著這棟五層高的酒樓,寒尋風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建它呢?

  看,現在這些爺們啊,沒事都喜歡就往這兒跑。這也算了,今天還要請客,讓她也來插一腳呢。

  [姑娘。]見她舉步不前,跟在身後的殷離輕輕開口。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踏上門口的梯級。

  沒走幾步,她就停住。

  [姑娘。]跟在她身後的殷離不解的看著她的背影。

  [我不想爬樓梯。]她回頭跟他說,有些小孩子的任性。

  他在心裡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越過她走到面前,彎下腰。

  她立刻明白,不客氣的跳上了他的背。

  親密的接觸,她柔軟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的背,還能感覺到她胸前的渾圓。

  他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復正常,一步一級的背著她上樓。

  [殷離啊,要是沒了你,我的日子要怎麼過啊?]她有些誇張的道,雙手摟緊了身下男子的脖子。

  明知道,她只是說著好玩,而他卻為此而心跳不已。

  [還有很多人願意背姑娘的。]他平聲說著。

  她點了點頭,[可是,我喜歡你的背,夠寬夠厚,很舒服呢。]說著將臉貼上去。

  內心激蕩不已,他力持平靜的道:[姑娘要是什麼時候想要我背,殷離都不會說個[不]字。]

  [你說的哦。]她笑得像是奸計得逞那般狡猾。

  他微微勾起唇角,[我說的。]

  這次由大皇子姬逸遠作東在迎風樓請客,寒尋風不明白為何自己榜上有名,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什麼大皇子嘛。

  還沒到達三樓,就聽到談話聲,突然她有些緊張。

  [姑娘,這兒開始,你自己爬吧。]殷離將她放下來,萬一被人看到自己背著她,那誤會就大了。

  [謝謝你。]她笑著拉起他的手道。

  他有些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皮故作平靜的說:[姑娘,別讓各位王爺久等。]

  [哦。]

  緊張啊,她緊張嘛。

  跟著,她在心裡笑了笑,自己為什麼要緊張呢?

  這些場合,她也不是第一參加了,不是嗎?

  深呼吸一次,她才邁上最後一級,踏上三樓。

  六皇子睿璇,八皇子修翼還有兵部尚書原長夜,全場她就只認識這麼三個人,其他人都是沒有見過的。

  睿璇身邊坐著一個華衣女子,嘴角帶著一個淡淡的微笑,眼神溫柔的看著身邊的男子,怎麼看都是個知書識禮的美女。

  這些人捕即�伺�歟�壓只崆胨�桓讎�印?

  在窗邊坐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穿著一身白衣,雖然只看到側臉,但已經讓寒尋風肯定這是一個美女。

  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還有一個寒尋風不會覺得太陌生的人,闞靈戰。

  他居然也跟這些官場中人有關系,她在心裡輕輕嘆氣,可惜了。

  [寒姑娘讓人好等啊。]眼尖的原長夜看到他們二人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尚書大人言重了。]寒尋風淡淡一笑。

  [這位就是哈佛書院的院長啊。]一個穿著湖水藍錦衣的男子向他們走過來。

  她巡聲望去,那是一個跟睿璇一般高的男子,劍眉星目,但她就是覺得這男人跟狐狸是結拜兄弟。即使他臉上帶著笑,也不見得是發自真心的笑。

  看,那雙桃花眼裡還帶著研究的精光呢。

  她迎視他的眼睛,微微福身,[尋風見過禮王爺。]

  姬逸遠微微一愣,[你見過本王?]

  [尋風只是猜測而已。]她挺直了腰肢抬頭迎視他的打量。

  [姑娘。]殷離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一怔,他怎麼了?

  [聽說寒姑娘與皇叔結拜了,那本王是否要喚姑娘一聲[姑姑]呢?]姬逸遠一臉興味的看著她問。

  [豈敢?]

  他淡淡一笑,[是麼?]

  [大哥也說了,結拜是我們兄妹之間的事情,與各位王爺無關。]她淡淡說著,絲毫不閃躲他探究的目光。

  他微笑著輕輕點頭,這個女子不簡單啊。

  [寒姑娘,禮王爺,大家就別站著說話了,到那邊去坐。]原長夜笑著出來圓場,還別有深意的看了寒尋風一眼。

  [好,好,寒姑娘請。]姬逸遠作了[請]的收拾。

  她可不敢真的先走,[王爺先請。]

  於是,姬逸遠就先走了。

  [姑娘,你應該見過禮王爺的。]殷離小聲提醒。

  [呃?]她應該見過那只狐狸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武魁大會。]

  [哦,我知道了。]那時候,所有皇子都出現了。[只是,我不記得有見過他啊。]她很是無辜的說。

  殷離無奈的輕輕嘆氣,他也不指望她會記得,但至少有點印像吧?

  她被安排跟那些皇子們同坐,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聽說姑娘最近身子不適,不知是否需要召御醫一看呢?]修翼舉起杯子抬起眼皮望向那個沒有脫下火紅披風的女子平聲問著。

  寒尋風望向他,客氣而有禮道:[多謝翼王殿下擔憂,尋風覺得好多了,不必勞煩御醫走這一趟了。]她知道,閉門謝客那幾天,這個翼王有上門呢。

  [哦?]姬逸遠頗感興趣的望向她,[寒姑娘身子不適嗎?]

  [多謝禮王殿下關心,尋風已無大礙。]她淡淡說著,最討厭就是說這些場面話了。

  她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所以才搬離晉王府,可是終究還是沒能躲開啊。

  本是一個現代人,她真的不習慣這麼謙卑的面對人。

  所有人看來都很開心,只有她靜靜一人喝著酒。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想來,但不能不來。

  殷離靜靜的站在她身後,見她不主動說話,也就明白這個女子不喜歡這種場合。

  [寒姑娘既然是哈佛學院的院長,想必文采斐然。]有人開口了,很溫柔的女子嗓音,是那個坐在窗邊的女子。

  於是,在場所有人都望向寒尋風。

  她就知道,宴無好宴啊。

  [尋風不才,這院長之名也只是徒有其名罷了。]她拿起酒杯淡淡笑著對著那女子,[姑娘就不必為難尋風了吧?]

  [寒姑娘何必太謙呢?]說這話的是姬逸遠。

  她淡淡掃過去一眼,[吟詩作對實在不是尋風所長。]她一個在國外長大的人怎會買弄風雅呢。

  [寒姑娘這是看不起應沫恩吧。]那女子緩緩起身向這邊走來。

  她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應姑娘要這麼認為,尋風也沒辦法。只是吟詩作對確不是尋風所長,不過去尋風對於唱曲子自認還可以。]

  沒有人明白她為什麼會拒絕作詩,都在心裡猜測她的心思。

  [那就請寒姑娘為我等唱曲子吧。]說這話的是一直沉默的睿璇。

  寒尋風望過去,他正對她輕輕點頭。

  她在心裡輕輕嘆氣,真的很不喜歡這樣,她的性格不喜歡跟別人比什麼,但也知道那個應沫恩是有意留難自己的。

  [那尋風就獻醜了。]她站了起來,[不知何人有琴?]

  眾人一愣,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前,有人出聲了:

  [我有。]

  眾人巡聲望去,都大大吃了一驚,居然是他?!

  寒尋風也被嚇了一跳,居然是闞靈戰。

  [莫航,將我的琴拿給寒姑娘。]就見他面無表情的對身邊的男子道。

  [是。]莫航抱著琴向寒尋風走來。

  眾人真的被嚇到了,誰不知道這個有焉天鐵面御史之稱的闞靈戰最寶貝他的琴,今天居然會借給一個女子?

  他吃錯藥了嗎?

  望著眼前的古箏,寒尋風回過神來,連忙接過,[謝公子借琴。]

  睿璇淡淡看了闞靈戰一眼,拿起熱茶一飲而光。

  她拿著古箏走到那張沒有人坐的桌子,將古箏放下,她脫下了身上火紅的披風露出青白色的仕女裙裝。

  坐下,她輕輕撫摸著琴弦,跟著閉上了眼睛。

  手輕輕的動了,不怎麼修長的十指勾出略帶悲傷的曲調——

  歲月難得沉默秋風厭倦漂泊

  夕陽賴著不走掛在牆頭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邊話已和潮聲向東流

  再回首往事也隨楓葉一片片落

  *愛已走到盡頭恨也放棄承諾

  命運自認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壯志凌雲幾分愁知己難逢幾人留

  再回首卻聞笑傳醉夢中

  *#笑談詞窮古痴今狂終成空

  刀鈍刃乏恩斷義絕夢方破

  路荒遺嘆飽覽足跡沒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過紅塵滾滾我沒看透

  詞嘲墨盡千情萬怨英傑愁

  曲終人散發花鬢白紅顏歿

  燭殘未覺與日爭輝徒消瘦

  當淚干血隱狂湧白雪紛飛都成空——

  《逍遙嘆》胡歌

  這是她很喜歡的一首歌,第一次聽的時候就很喜歡,說不出是為什麼。

  弟弟笑風總是說,這是給退隱江湖的武林前輩的歌,她會喜歡真是奇怪了。不過,算適合她的性子,與世無爭啊。

  一曲已畢,久久沒有人說話。

  [這也是你家鄉的曲子嗎?]打破沉默的是闞靈戰。

  她睜開眼睛向他望去,這個男人的聲音還真的比這寒冬的北風還要冷啊。

  [正是。這曲子名為《逍遙嘆》。]她輕聲說道。

  [啪啪啪]他拍著手,依然面無表情,只是直線似的嘴唇微彎,[好曲,好名字。]

  其他人也跟著拍起手來,睿璇望著那個女子,他從來不知她還懂彈琴,而且曲子唱得這麼好。

  闞靈戰在今天之前見過寒尋風嗎?他微微皺了皺劍眉,不然他不會用[也],這說明了他不止見過寒尋風,還聽過她唱曲。

  殷離望著她,今天才知道她還會彈琴。

  應沫恩神色有些復雜,但只是一閃而過,[寒姑娘不愧是才女,這曲子很動聽。]

  才女,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寒尋風淡淡說:[不敢當,尋風只會唱唱這些曲子罷了。]

  女人之所以會為難女人,肯定與男人有關,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與哪個男人有關。

  [寒姑娘,我還不知道你會唱曲子呢。]原長夜笑看著她,狹長的鳳眼彎成一輪明月。心裡想著,下次來拜訪她,可以鬧著這個丫頭唱唱曲子。

  她淡淡笑了笑,[這些曲子出不了大場面,尚書大人就不要取笑尋風了。]就說風頭不是人人都能出的啦。

  原長夜呵呵笑著,總之決定了絕對會經常去東來閣聽曲子。

  覺得無趣,寒尋風就早早退席。

  雪隨著北風輕輕飛舞著,就像是美女在起舞。

  踏著雪一步一步走著,二人散步回東院。

  [殷離。]她伸出自己的手。

  他立刻明白,握住那只小手,才知道已經冰冷,立刻運功給她取暖。

  看著被握住的手,她低低笑著說:[有武功真好。]

  他抿了抿唇,執起她另一只手,抱在掌裡。

  她淡淡開口:[那個應沫恩是誰?]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學院很安靜。

  握住她的手,小心引著她走路,[京城首富應家的麼女,聽說喜歡八王爺。]他平聲答道。

  她輕輕一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我就說啊,這個應沫恩不會無緣無故為難我的。]為自己的神機妙算感到自豪啊。

  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愛看她那自信的笑容,[八王爺不該由著她難為姑娘。]他引著她走過拱門。

  不甚在意的笑笑,[今天她也沒討到什麼好處。]想讓她出醜啊,有那幾位爺在,似乎有些難呢。

  雖然不喜歡跟朝中人有太多的牽扯,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啊。

  他沒再說什麼,她做事總是很有分寸,不會任性而為。

  看看身邊的男子,她笑道:[殷離,你知道的挺多嘛。]果然八卦事情人人都喜歡聽啊。

  他淡淡一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姑娘不知道而已。]

  她故意嘆氣,[說得我好像很孤陋寡聞似的。]

  他抿唇一笑,事實是這樣的嘛。她從來不去關心外間的事情,做事只隨自己喜好,也不管旁人的看法。

  到達東來閣,她硬是拉著他陪自己坐在走廊的桅杆上賞雪。

  手,一直被他握住,很溫暖。

  溫暖的,同時是她那顆迷惘的心——

  長評是無可避免D啦,嘿嘿……

  看到各位如此有[反應],偶可真是開心啊,呵呵

  那個誰,之前俺已經說過不玩2P之外的

  收藏少了一個,有些被打擊到,偶寫得不好麼?

  無聊麼?

  不值得期待嗎?

  算了,還是老話一句:各花進各的眼

  對於各位的留言,請不要讓偶BS

  到了這裡,京城篇也該結束了

  接下來,請看江南篇吧

江南篇 出走

  接下來的日子算是順順利利的過去了,因為皇帝的身子日漸衰弱,朝政也因此變得有些不穩定,所以那些爺們也沒空來哈佛學院串門了。

  被煩得十分不爽的寒尋風終於可以松口氣了,除了每五天跟夫子們開一次會之外,她就躲在東來閣不出門。

  殷離呢,平時沒事就跑到武學院充當武夫子。

  殷菲當然是繼續上學了,小丫頭現在認識了很多朋友了。

  三月初,天氣回暖,開始融雪。

  寒尋風覺得自己終於等來了春天,心情大好就常常拉著殷離出門。

  從殷離口裡也知道了那個闞靈戰是焉天皇朝有名的鐵面御史,什麼人的賬也不賣,為人也頗為冷漠,所以人緣不怎麼好。

  那麼冷漠的一個人,就連聲音也是冷的,會有人緣那才怪啦。

  [故人西辭黃鶴樓,

  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

  惟見長江天際流。]

  站在迎風樓的第五層,望著那往東邊流去看不到盡頭的河流,寒尋風吟出了這首出自唐代詩人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廣陵》。

  自小在爺爺的耳目渲染之下,她愛上了這些詩詞,而且老爸總是說學了這些古詩可以幫助一個人開拓思維。不然啊,那些老外怎麼那麼笨呢?就是因為他們沒有中國人的古詩啊。

  對於這一點,她是絕對贊成老爸的說法,事實勝於雄辯嘛。

  那些在國外出生的華裔子弟怎麼也沒有從國內移民出來的孩子們聰明啊,那就是因為移民在國內受過古詩的洗禮嘛。

  [好詩。]

  不用回頭,光聽這冷得像北風的聲音,寒尋風就知道背後來人是誰。

  她轉過身對著來人輕輕一福身子,[尋風見過御史大人。]

  闞靈戰沒有意外她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反之到了現在還不知道的話,他才真要覺得奇怪了。

  [姑娘有這文采,那日應沫恩請姑娘做詩,姑娘為何拒絕?]他靜靜望著眼前這個一身青白的女子,淡淡的仿佛就要淡去。

  寒尋風淡淡一笑,對著自己面前的空位作了個[請]字,[這詩並非尋風所作,這首《送孟浩然之廣陵》乃是出自故鄉一位已故詩人。]

  邁步過去,他落坐於她面前,淡聲問著:[不知這位詩人是何高人呢?]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套自己的出處。

  [這位詩人已作古千百年,但他的詩句卻被後人一直傳頌。]她拿起茶壺給他斟茶,[此人姓李名白。]恕她不知道李白的字啦。

  [李白。]他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的確沒有聽說過。]

  她笑在心裡,當然沒聽過啦,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隋唐,又怎會有李白的出現呢?

  [詩中的揚州該是個好地方。]他拿起杯子望向面前的女子。

  她點著頭道:[煙花般的春天,那般美景可惜尋風沒有福氣看不到啊。]現代的揚州都不知道被污染成怎麼樣了。

  [我們焉天的江南不知比不比得上揚州呢?]他輕輕吹著杯子上的白煙平聲問著。

  抬頭望向著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岳,她淡聲道:[尋風還沒有到過江南,無法回答大人的話。]

  [是麼?]他輕聲道。

  舉杯喝茶,她將茶杯放在桌上,北風撩起了她的劉海,[御史大人怎麼有空到城外來呢?]很忽凸的,她轉了個話題。

  他望著她,眼裡閃著精光,[朝中大事,姑娘又知道多少?]

  [不多。]她淡聲道。

  [那又為何問本官怎麼有空?]他淡然的問著。

  她就知道這個闞靈戰不是個易應付的人物,唉,[尋風知道的,也是百姓們知道的,御史大人又何必多此一問呢?]雖然說,她不喜歡勾心鬥角,但不代表不在行。

  他卻笑了,寒尋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冷著一張臉了,即使是一絲笑意卻已能讓人眩目。

  不像姬逸遠的玉樹林風,不像童日朗的美,不似龔非凡的豪氣,而他卻自有一番吸引別人側目的男性魅力。

  若他用美男計,那麼敵人肯定會死得很慘,她在心裡悄悄下定論。

  [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那笑意一閃而逝,他開口時已回復面無表情。

  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她寧願他不要笑的好,她可沒自信可以抵擋得了那笑容。

  [御史大人過譽了。]她淡淡說著。

  她自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也不覺得這個闞靈戰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今天他就硬是要跟自己聊天,真是奇怪了。

  [主子。]莫航從樓外跳進來。

  寒尋風被嚇了一跳,突然出現,嚇人啊?

  而闞靈戰卻不為所動,拿著茶壺給自己斟茶,[有事?]

  莫航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寒尋風,欲言又止。

  寒尋風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御史大人既然有要事,尋風也不便打擾,告辭了。]說罷轉身下樓。

  有時候,還是不要過分好奇的好,俗話說得好啊,好奇可以殺死一只貓。

  望著那火紅色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處,闞靈戰才開口:[說吧。]

  [皇上駕崩了。]莫航壓低聲音道:[大皇子禮王爺與六皇子睿王爺的兵馬正聚集於宮門前,要宮變了。]

  聞言,闞靈戰輕輕嘆了一口氣。

  兄弟珉牆,要怪就怪皇帝生前沒有立太子吧,不然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番局面了。

  [主子,我們該怎麼做?]莫航問。

  [什麼也不要做。]他淡聲道。

  睿王爺睿璇有晉王姬隨雲支持,禮王爺姬逸遠也有支持者,但實力遠不及睿王爺,結果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是年三月十八,睿王爺睿璇登基為帝,改年號為永平。禮王爺姬逸遠逼宮失敗,永帝念其乃先帝長子,只削去兵權,出居西凌州。

  晉王爺姬隨雲封為晉親王,世代享有此爵位。

  這些事情,寒尋風都不關心。自古以來,皇家爭帝位的歷史屢屢不少。

  那日聽闞靈戰說起江南,讓她起了一游之心。

  [姑娘要去江南,我也要。]殷菲聽了她的話也嚷著要跟去。

  [菲菲,你現在正在上學哦,不可以半途而廢哦。]寒尋風一邊整理行裝一邊對她解釋。

  心裡有一絲不安,好像她不盡快離開就會有事發生,讓自己無法離開。

  她不是聽憑直覺做事的人,而這次的不安卻是如此的強烈,讓她無法忽略。

  殷菲不高興的嘟起了小嘴,[姑娘,你和哥哥都去江南了,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兒啦。]

  看看那個站那兒不說話的殷離,又看看跟著自己轉的殷菲,寒尋風輕輕嘆氣,她也不想讓他們兄妹分開啊。

  [殷離,你怎麼說?]她問著那個男子,讓他來作決定。

  [姑娘。]他有些為難。

  [姑娘,你就讓菲菲跟著去嘛。]小丫頭挨到她身邊撒著嬌。

  望著殷離滿眼的期望,寒尋風在心裡輕輕嘆氣,[好吧。]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她只好答應。

  [謝謝姑娘。]殷菲高興得跳了起來,[我這就去收拾行裝。]話還沒說完,人就跑出了房間。

  看著她開心的背影,寒尋風搖了搖頭。

  [姑娘。]殷離望著她。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那麼,我等下的問題,姑娘千萬別怪我。]

  她輕輕一笑,[殷離啊,我從來就沒把你們兄妹當外人。除了大哥,你們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姑娘言重了。]內心感動,但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說吧。]她繼續收拾行裝的動作。

  [姑娘,為何這趟江南之行,你決定得如此之急?]這就是他不解之處。

  動作一頓,繼續,[殷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如果現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她淡淡說著。

  [是什麼事情?]他緊張的問。

  她搖頭,[我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如此的不安。]

  他沉默了一會,再問:[那姑娘還會回來嗎?]

  她想了一下,[會吧。]其實,她自己也不肯定。

  看著那張平凡的臉,他輕輕嘆氣,[姑娘,無論你到什麼地方,我們兄妹都會跟著你。即使不再回來京城,我們也不會有異議。]

  聞言,她停住了收拾東西的動作,[笨。]她的聲音不穩。

  他輕輕一笑,[你不是跟王爺將我要來當你的屬下的嗎?]這事情,姬隨雲早就跟他說了。

  她的臉色微微一白,[你知道了?]

  [嗯。]

  她輕輕嘆氣,停下收拾行裝的動作,[也許只是我自私吧,想有個人能護自己的安全,所以就沒問你的意願,就向大哥將你討來了。唉,你不是貨物]

  他心裡一稟,有誰會在乎他的想法,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暗衛罷了。而她,卻為此而內疚。

  [能跟隨姑娘是殷離的福氣。]壓下滿腔的激動,他平聲道。

  轉頭望向那張認真的臉,她只覺眼眶有些刺痛,[跟著我有什麼好?]

  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他真誠的說:[至少不用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又能陪著菲菲,殷離此生再無所求。]還可以跟在她身邊,他在心裡悄悄加了這一句。

  她淡淡一笑,[你也去收拾行裝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嗯。]他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待他離去後,寒尋風卻坐到床上,呆呆的望著蚊帳。

  真要離開,心裡也是舍不得的,但心裡那強烈的不安讓她不能忽視。

  久久才嘆著氣站起來,繼續整理行裝。

  天還沒有亮,一輛馬車從哈佛學院駛出。

  初春的風輕輕吹來,驚落指頭上的冰,落下再無聲息。

  天邊慢慢泛白,學院的大門也被一個看門人打開,學生們往對面的迎風樓走去。

  在這所學院,無論是王公貴胄還是平民百姓,都是平等的。踏進了這個學院,就得守這兒的規矩。

  十八王子,不,現在該稱十八王爺修遠——修王爺了,也是哈佛學院的學生了。但來了這兒,可沒享受到皇宮的待遇,一如平民學生般吃飯要自己去迎風樓排隊,與5人同房。

  對於這個自幼被眾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王爺而言,真是苦啊;只是經過一個多月的洗禮,也就習慣了。

  現在呢,整天跟姬稟泉一起玩呢。

  此時,學子們正在迎風樓吃早餐。對於窮人家孩子來說,這是萬幸的。對於富家子弟來說,這不算什麼。

  迎風樓二樓,小十八與姬稟泉面對面坐著,旁邊是童日朗。

  [泉大哥,這兒的東西真難吃。]這已經是小十八來這兒這麼久說的第不知道幾次的話了。

  聞言,姬稟泉與童日朗互望一眼,跟著笑了。

  [傻小子,這兒的食物當然不能跟皇宮裡的比啦。]姬稟泉輕輕一笑,安慰這個小十八弟,[你就再忍耐個兩三天,待回了宮就可享用美食了。]

  [還好是上五天的課休息兩天,不然我真的會被這些——]小十八揚揚手裡的包子,滿臉不爽的道:[給折磨死。]

  童日朗笑著搖頭,笑容中帶著一點點的幸災樂禍,[誰叫你當天嚷著要來這兒上學,活該。]

  小十八嘟起嘴巴,[那你們都來了嘛,所以我也要來啊。雖然這兒的食物是難吃了點,但夫子們講課很有趣啊,都比宮裡的學士們要好多了。]

  相信那些大學士們聽到這些話肯定會吐血吧,童日朗笑著搖搖頭,但哈佛學院的教學方式的確是特別。

  [小十八啊,你六皇兄登基了,你都沒回去看過呢。]姬稟泉一邊喝著茶一邊對正一臉嫌棄的吃著包子的小子說。

  [有什麼好看的?]小十八努力說服自己這包子沒難吃到哪裡去。[也不是跟父皇差不多的模樣咩,頂多是年輕多一點罷了。]

  童日朗好笑的看著他,這小子啊,還只是個孩子啊。

  [我也很久沒見六皇兄了。]姬稟泉拿起包子慢條斯理的撕開一塊扔進嘴裡。

  小十八才沒他那麼想念那個皇帝哥哥,自小就跟這些兄弟沒什麼感情,[想他就進宮啊。]

  [我比較想我父親。]又往嘴裡扔進一塊包子皮,他才又說:[父親最近都沒來看我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待休假了,你就可以回去探望他老人家了。]童日朗安慰著朋友。

  他一直沒什麼朋友,自從來了哈佛學院,結識了姬稟泉與姬修遠,他們便成了自己生命中唯二的兩個朋友。

  說到這個姬稟泉就郁悶了,就見他塔下一張俊臉,[我跟你們不同啦,休假了可以到處跑。我一個月啊,只有一天是自由的啦。]

  [這是怎麼回事?]二人很是好奇。

  [還不是因為姑姑嘛。]某人滿臉的郁卒。

  童日朗好笑的看著那個一臉郁卒的好友,[稟泉,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這聲[姑姑]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經他這麼提醒,姬稟泉才發現,自己最近真的不怎麼抗拒叫那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女子為[姑姑]了。

  其實,在古代,甚至有五十老人叫三歲孩兒為表叔,這不怎麼奇怪。姬稟泉之所以這麼抗拒寒尋風,是因為她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唉]他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認了。]聲音很是無奈。

  小十八白了他一眼,[你這個姑姑對你還蠻好的嘛,蕭總管都有照著你咩。]

  童日朗淡淡一笑,動作優雅的吃著早點。

  [有嗎?]姬稟泉不甚認真的問著:[我怎麼不覺得?]

  見他的後知後覺,小十八覺得很無奈,為什麼自己這麼聰明,堂兄會這麼笨呢?他懶得再說什麼,自己好歹也是在宮裡長大的,會看人家眉頭眼額。

  這個堂兄呢?一年有半年不在家,都在外面逛,什麼都沒學會,就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最像皇族中的人。

  此時,悠悠的鐘聲從學院裡傳來。

  [上課的時候到了,走吧。]童日朗站起來,順著白色校服上的折痕淡聲道。

  姬稟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天氣不錯,放學後可以找殷離過兩招。]

  [走了,別整天想著動武。]小十八跳下椅子。

  三人下了樓,往學院走。

  學子中有男有女,都是穿著白色的校服。

  學生都進課室上課了,只有輪流值日的學生開始今天的值日行動——打掃學院裡每一寸地方。

  今天,姬稟泉小王爺被踢出來值日。

  想他活了20年,平生第一次拿掃把掃地,唉,龍游淺水被蝦欺啊。

  他姬稟泉今天就忍了,嗚嗚嗚,只是心中一把刀啊。

  融雪的日子,地都是濕漉漉地,值日生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只是將那些腐爛的葉子清理干淨就行了。

  遠遠傳來一陣馬蹄聲,值日生都好奇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好奇的往官道那邊望去。

  姬稟泉挺起了腰,轉頭望去,劍眉卻微微皺起。

  那是從皇宮來的馬,他認得出來那騎士身上的服裝。

  皇宮派人來,是為了小十八嗎?

  就見那馬在學院門前停下,馬上的騎士跳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跑進學院裡,然後開始了議論了。

  當蕭亦月讓人來找姬稟泉,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皇上,也就是他的六皇兄下旨讓寒尋風進宮,只是正主兒不知所蹤。

  姑姑失蹤了?

  不,他直覺否認這個可能性。

  找過了她的房間,只找到一封信,沒有著名給誰。

  他當下就打開來看,沒了,他輕輕吐氣。

  原來,她已經與和殷離兄妹離去。

  見到欽差,他淡淡的開口:[你回去跟皇上說,本小王爺的姑姑探親去了,歸期不定。]

  [是。]欽差走了。

  姬稟泉望著南方輕輕嘆氣,他知道復雜的皇宮不是寒尋風這種女子所適合處的地方,她會離去也許是知道了什麼吧。

  [姑姑,]他輕輕喃著:[一路順風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9:54

江南篇 明黃的聖旨

  欽差直奔大內,宮人都紛紛好奇的翹首以望。

  [皇上此刻在何處?]他攔下一個宮女。

  [回大人,皇上正在御書房接見六部大人。]宮女回答。

  [嗯,知道了。]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宮女福了福身子就離去了。

  欽差邁開大步向御書房走去,寒尋風走了,他如何跟聖上交代?

  輕輕嘆氣,他來到御書房。

  [福公公。]皇帝近身太監福有喜就立在門外,他大步上前。

  [裴大人,]見到他,福有喜有些意外,[怎麼這麼就回來了?]

  [唉]裴大人重重的嘆著氣,[福公公,這——]指著御書房,[還得等多久?]

  見他神情焦急,福有喜知道事情不好了,[恐怕還得個把時辰。裴大人,要不咱家去通傳一聲。]

  [不。]裴大人連忙擺手,[皇上此刻跟六部大人商議的是國家大事,這事還可以等一等。]

  [裴大人,你真是憂國憂民啊。]福有喜道。

  [福公公言重了。]裴大人擺了擺手。

  [裴大人,事情辦得如何?]福有喜壓低聲音問。

  裴大人輕輕搖了搖頭,[不好啊。]

  福有喜一驚,[這怎麼說?]

  [福公公,這內情怒我不能說,事關君威啊。]裴大人一臉為難。

  福有喜也不再多問,他是新調到這個新帝的身邊,也不知道這個新帝的心思如何。

  裴大人輕輕嘆氣,望著布滿了雲的天空。

  那個寒尋風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就離開了呢?

  她是知道了皇上會下這聖旨才離開?

  他也知道,這個寒尋風認識睿璇時,這個睿王爺還沒有登基。睿王爺在登基前的那一段日子經常來學院,那不是已經說明了嗎?

  只是,他為什麼不在那時候就將她接進王府裡呢?

  也許,那時候,睿王爺還得顧慮晉王爺嗎?

  外間傳言,晉王姬隨雲十分疼愛這個義妹,簡直就是有求必應,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

  待六部尚書都離去後,睿璇疲累的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皇上。]福有喜從外面進來。

  [嗯。]他應了一聲。

  [皇上,到哈佛學院宣旨的裴大人回來了,正在殿外候著。]福有喜小心翼翼的說道。

  回來了?

  [宣。]睿璇懶洋洋地開口。

  [是。]福有喜噓了一口氣,轉身對著門外喊:[宣禮部侍郎裴英晉見。]

  沒多久,裴英就走了進來。

  [臣裴英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垂頭跪下。

  [起來吧。]睿璇揮了揮手。

  [不。]他依然跪著,舉起那道明黃的聖旨道:[臣無能,還請聖上降罪。]

  看到那道聖旨,睿璇全身一顫,[怎麼回事?]

  [回聖上,寒姑娘不在學院。]

  [不在?]他一愣,跟著臉色微沉,[是什麼意思?]

  [今早,當臣到達學院之時,寒姑娘已經不在。蕭亦月命人找過整個學院都沒有找到人,只好找來晉王世子。]裴英平聲道。

  [稟泉嗎?]

  [是的。]他繼續說:[世子說,寒姑娘外出探親,歸期不定。]

  探親嗎?

  睿璇輕輕一笑,眼裡閃過一抹難言的情緒。除了姬隨雲,寒尋風在焉天根本就沒有任何親人,又何來的探親一說。

  見皇帝不說話,裴英依然跪著不敢說一個字。

  睿璇開口了:[起來吧。]

  他拱手道:[謝聖上。]跟著才巍巍的站起來,跪得腳都麻了嘛。

  背靠著椅,睿璇以手拓著頭道:[有說去何處探親嗎?]

  [沒有。]裴英搖頭。

  [下去吧。]睿璇揮手。

  [臣告退。]裴英退出了御書房。

  閉上眼睛,睿璇以指輕輕按著眉心。

  寒尋風怎麼會突然就離開了呢?

  [福有喜。]

  [奴才在。]

  [宣晉親王進宮。]

  [是。]

  睿璇閉上眼睛,寒尋風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了嗎?知道自己會在登基以後會召她入宮,所以才離開的嗎?

  那個女子,他輕輕嘆著氣,她是不是都知道了一切?

  她知道了卻不說,是讓自己知難而退嗎?

  他微微苦笑著,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他也知道,她不適合這個皇宮,但他卻不想就此放棄她啊。

  而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卻選擇徹底的逃避——

  話說那三個偷偷落跑的人,離開京城地界之後,就一直往南走。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停留過。

  直到寒尋風認為離得夠遠了,行程才慢下來。

  一日中午,他們來到一個名為〈惴〉的城。據殷離的說法,這個城是焉天七大城之一。

  [有哪七大城?]寒尋風穿著男裝跟殷離坐在馬車外一邊觀看著城裡人民的生活形態一邊問。

  不愧是七大城之一,繁榮昌盛,人民臉上都帶著笑容。

  [京城,惴城,灣城,陸城,羌城,吳城和豫城。]殷離淡淡解釋著。

  [哦。]她點著頭。

  這個惴城看來是地大物博,居民也過百萬了,貧富也很懸殊。這是很正常的現像,有錢人的地方,就會有乞丐。

  [小賊,別跑。]

  熱鬧的街道突然傳來一聲嬌喝,跟著看到一個男子在人群中穿梭,看身法很靈敏呢。

  寒尋風好奇的舉目眺望,電視上這種情形看得多了,這還是頭一次親身體驗到呢。

  殷離微微皺了皺眉,將馬車駛到一旁不怎麼多人的樹下。

  [小賊,哪裡跑?]跟著聲音而來的是一條紅色的影子,就見那影子越過路人的頭頂,落於那個男子的面前。

  原來那是一個穿著捕快服的女子,柳眉星目,唇角帶笑,好個英氣逼人的女子。

  寒尋風在心裡為她喝彩,有武功就是好啊。

  男子一見,嚇得立刻轉身就跑。

  女子冷冷一笑,就見她手一揮,那長劍帶鞘而出,正中那男子的背門。

  劍打中男子,就見那他向停在一邊的馬車摔去。

  [啊。]寒尋風被嚇了一跳,忙躲到殷離身後。

  紅衣女子也是以愣,眼看著男子撞過去,想要上前拉住已經太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摔過去。

  就見那車夫眼皮也不抬一下,舉手揮出趕車的鞭子,一揮一收,那小偷就被卷起再被丟下。

  [啊。]與大地來一次親密擁抱的小偷發出的慘叫。

  這一突變,女捕快呆了,圍觀的路人也呆了。

  [靠,殷離,原來你的武功這麼厲害啊。]車夫身邊的男子,也就是寒尋風一臉崇拜的拉著殷離的衣袖。

  他真厲害,除了杜勝意那一次,這是她第二次見他展示功夫呢。

  殷離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小賊一眼,就別開眼睛,一副[跟我無關]的表情。

  經她出聲,女捕快才回過神來。

  她不著邊際的將那二人打量了一遍,就剛才露的一手,她就知道那車夫身手不是一般的厲害。

  上前一腳踩在那想起來的小偷身上,她對二人拱手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殷離酷酷的不置一言,寒尋風笑呵呵的也學她那樣拱手:[路見不平,人人踩罷了,姑娘不必客氣。]

  [本人南緋鳳,敢問二位大名?]她落落大方。

  [在下殷尋,這是我大哥殷離。]寒尋風氣不喘臉不紅的撒著謊。

  殷離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是說,‘你在說謊。’

  寒尋風瞪了他一眼,意思就是說,‘那又怎樣?’

  殷離最後只能無奈的輕輕嘆氣,不過她做得也沒有錯,出門在外小心點是沒錯的。而且,他們還被人尋找中。

  原來,她處事也是這麼小心謹慎的。

  [我還有事在身,先走了。]南緋鳳拎起那小偷對他們一笑道:[你們也別急著走,在這兒待了幾天,讓我好好招呼招呼你們。]

  [姑娘不必客氣了,請。]寒尋風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點點頭,南緋鳳拎著那小偷轉身就走了。

  圍觀的人見沒戲看了,也就散開了。

  [真威風。]寒尋風滿臉的羨慕了。

  殷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如果我也懂武功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山高水遠的逍遙去了。

  [有我保護姑娘就夠了。]他淡然道。

  她愣了一下,跟著笑了,[那我就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給了你啦,殷護衛。]

  看著她那打趣的笑臉,他輕輕點頭,這是承諾。

  [大哥,我們投棧去吧。]她笑笑拉著他的袖子道。

  [你叫我什麼?]他一呆。

  [大哥啊。]她看著他,微笑著問:[有什麼不對?]明知道他不會習慣。

  大大的不對,但他沒說出來,只道:[沒什麼。]她又在拉自己的袖子了,也不管是大庭廣眾。

  [那就走吧。]她笑著拍拍他身上的灰塵。

  對於她的舉動,他從來都不出聲,因為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有什麼曖昧。[嗯。]他應了一聲,趕著馬車在街道上尋找著客棧。

  [菲菲,你哥哥剛才是不是很帥?]寒尋風撩起簾子跟那個躺著的女孩說。

  殷菲撐起身子,小臉帶著驕傲,[當然了,哥哥最棒了。]剛才她從小窗子也看到了一切。

  她笑,[拍馬屁。]想起以前弟弟得到了學校武術大賽的冠軍,自己同樣的為他感到驕傲。

  [人家才沒有。]殷菲嘟起小嘴,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咩。

  [菲菲,記得了,你從現在起就得喚我為[二哥]了,知道嗎?]以手指點了點她的俏鼻,寒尋風叮囑著。

  殷菲對她淘氣一笑,[知道了,殷尋二哥。]

  [鬼丫頭。]寒尋風白了她一眼。

  聽著她們的對話,殷離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表再叫偶趕快更新,偶已經每天一更了啦,那個誰誰誰,你就別再催了啦,你不煩,偶可會郁悶D啦

  收藏又回到過去D數字,郁悶一下

  however,大家喜歡就好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0:09

江南篇 緣分

  三月的下旬,雪都融盡了,枝頭上可以看到綠綠的芽兒。

  推開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寒尋風深深呼吸一遍,這才是新鮮空氣嘛。

  [姑娘,小心著涼。]殷離將披風搭在她身上。雖然已是初春,但她總是穿得這麼少,真怕她會被冷到。

  她輕輕一笑轉身,對他眨著眼說道:[我沒有那麼虛弱吧?]

  他沒說什麼,跟在她身邊這些日子來,也沒見過這個女子生過病來著。

  見他不說話,她只好找話題,[菲菲呢?]

  [下去吩咐夥計送晚飯上來。]他淡淡回答著。

  走到房中的八仙桌旁坐下,[坐啊,別站著。]她對那個立在自己三步外的男子說道。

  看著那張恬靜的笑臉,他依言在她對面坐下。

  [我今晚就寫一封信給大哥,明天離去前,你讓釋站的人送回去吧。]把玩著及胸的發絲,她淡淡說著。

  [是。]他應著。

  [這次走得是著急了一些,連大哥也沒來得及通知,希望他不會怪我才好。]把玩著披風上的帶子,她輕輕笑著道。

  [王爺不會怪姑娘的。]他平聲道。誰不知道,姬隨雲寵她這個義妹更甚於姬稟泉那個親生兒子。

  寒尋風淡淡一笑,[希望吧。]就趴在桌上。

  [累了嗎?]他輕聲問。

  [還好。]她應著。

  看著那張疲累的臉,他微微皺了皺劍眉問:[你這些日子來連夜趕路,是為了躲避什麼?]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總覺得不躲避的話,我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

  他一愣,眼底閃過一抹難言的暗光,但她沒看到。

  [我知道辛苦你了。]她輕聲道,聲音裡掩不住的疲勞。

  [不會。]看著她這樣,他有一股想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

  他呆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麼了?

  [別擔心,我沒事。]她給他一個微笑。

  他張了張口,很久才出聲:[那麼,你還會回京城嗎?]

  她閉上眼睛久久不出聲,久到他以為她睡著了,才又聽到聲音:[說真的,殷離,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想跟著我的話,你可以帶著菲菲回京。]

  心裡早就放著這個看似堅強實則寂寞孤獨的女子,更何況他怎麼放心讓她一人在外行走?

  [姑娘,殷離說過的話是不會改變的。]鼓起勇氣,他伸手捉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捉住,她愣了一下,跟著睜開眼睛望向對面的男子。

  [你說的哦。]很好,他終於算是有些進步了。

  她沒有掙開,他心中一喜,望進那雙明亮的眸子內,輕輕點頭。

  [我說的。]

  她笑了,眩了他的目。

  這一次是這個男子主動拉自己的手,不是她硬是要拉他的手。

  看著被他握住的手,她輕聲說:[你的手很大。]

  他淡淡一笑,[因為我是男子啊。]

  [呵呵,這就是男人與女人身體上的不同了。]她笑,也不知道自己胡扯了什麼。

  睇著這張笑臉,他真希望能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開心,看著嘆氣,看著她煩惱,只要能待在她身邊,就好。

  [哥哥,你也在啊。]殷菲推門進來,[那正好,不用我去叫你吃飯。]

  幾乎是立刻的放開寒尋風的手,殷離依然是一臉平靜的轉頭望去,妹妹身後跟著的是客棧的夥計。

  [姑娘,開飯了。]他看了看夥計手上的托盤。

  寒尋風挺直了身子,讓夥計將飯菜擺放在桌子上。

  殷菲也坐下,拿起碗筷道:[哥哥,姑娘,吃飯了。]

  [吃飯了。]

  [哥哥,姑娘,聽說今晚這兒有煙火看,我們也去看,好不好?]她一臉期待的看著寒尋風。

  看了看靜靜吃著飯的殷離,寒尋風開口:[好的。]

  [耶。]殷菲開心的笑了,[姑娘最好了。]

  寒尋風笑了笑,她知道殷離也會同意,只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妹妹說罷了。

  吃過晚飯,三人一起到河邊看煙火。

  蒙特利爾每年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國的煙火表演,寒尋風都看得麻木了,所以這次的煙火對她來說沒什麼新奇。

  來看煙火的人很多,方圓百裡只看到黑呼呼的人頭,寒尋風拉緊了殷菲的手,殷離護在她們前面。

  所以說,寒尋風在心裡嘆氣,她不喜歡來看煙火的嘛,人實在太多了。

  這樣人擠來擠去的,還看什麼煙火啊?

  她十分不爽的在心裡咒罵著,可手裡一點也不敢放松。這裡人真的太多了,萬一被衝散了,那就麻煩了。

  她拉緊了殷菲,卻沒拉著殷離,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二哥。]殷菲拉了拉寒尋風的衣角。

  [怎麼了?]她低頭問。

  [哥哥不見了。]

  見她這麼一提醒,寒尋風這才發現本護在她們面前的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老天,這麼多人,要怎麼找他?

  [沒事的。]她將殷菲帶到河邊的岩石上坐下,因為這兒看不清楚煙火,所以人不多。

  [嗯。]殷菲點了點頭。

  [你哥哥這麼大個人了,而且武功又好,不會有事的。]她輕聲安慰著小丫頭。

  殷菲依然點頭,[我知道,哥哥很厲害的。]

  她這才安心一點,[待看過煙火,我們就回去。搞不好,你哥哥已經回到客棧等我們了。]

  殷菲也知道兄長不會有事,但這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跟哥哥分開,所以她會擔心也是正常的。

  寒尋風不是不擔心,只是她對殷離有信心,而且武功那麼高的他不會有事。現在,她比較擔心自己與殷菲罷了。

  殷菲被燦爛的煙火吸引了目光,而她卻是心不在焉的看著。

  她們要怎麼回客棧?

  出來的時候是殷離帶的路,她沒注意,現在好了,自己可認不得回去的路啊。

  煙火雖然燦爛,但不能長久。

  望著在漆黑的夜空裡燃燒,然後回歸於無的煙花,寒尋風覺得美麗的東西總是不能長久。

  在現代時,她不喜歡去看煙花。一來已經看到麻木,二來人太多,三來煙花消失在夜空的最後一剎那,很傷感。

  想留住,偏偏無法留住,只能記在記憶的海洋裡。

  人們感嘆一聲聲,多多少少也有些像她這樣想法的人吧。

  煙花放了半個時辰,看煙火的民眾都散去了,寒尋風拉著殷菲的手跟隨著人群一齊進城。

  她在心裡輕輕嘆氣,希望這些人會經過客棧吧。

  [二哥,你認得路嗎?]殷菲問著身邊的女子。

  她苦笑著搖頭,[你呢?]

  殷菲也搖頭,[要是哥哥在就好了。]突然變得非常想念無所不能的兄長來了。

  寒尋風沉默。是啊,殷離在的話,她們就不用這麼到處亂走了。

  這一路下來很多事情都是殷離在安排,她從來不用費心,也覺得理所當然,現在想來自己是過分依賴他了。

  有時候,能有人依賴的時候,她就盡量去依賴。

  依賴,是不好的習慣。

  就像現在,他不在身邊了,她就有些茫然無措了。

  [尋姐姐,沒事的,我們會找到路回客棧的。]殷菲善解人意的安慰著身邊的女子。

  寒尋風應了一聲,[嗯。]

  當他們回到客棧時,已經過了二更。

  [菲菲,你先回房,我去看看你哥哥回來沒有。]寒尋風將殷菲送到她們的房間門口。

  [嗯。]殷菲也累了,點了點頭就推門進房。

  寒尋風關上門,轉身走到隔壁的房間。

  推門進去,裡面漆黑一遍,她的心猛地向下沉。

  殷離該不會還在找她們吧?

  她走進去,掏出火捏子,點燃房中的蠟燭。

  人生路不熟,所以她沒敢出去找人,只能在這房裡等人。

  殷離,她住入晉王府之後,第一個保護負責自己的人。在晉王府,她不需要人伺候,是他將一切都打理好。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即使那不是他的任務範圍。

  跟著自己也快一年了,這些日子來,他沒有離開過自己。

  待他們兄妹,她從來不當是下人。除了姬隨雲,他們就是她最親的人了。

  他總是靜靜的跟在自己身邊,每次她轉身就能看到面無表情的他,自己已經太習慣他的存在了。

  就算是這次,她突然離開京城,他也絲毫不猶豫的跟來了。

  她伏在桌子上,突然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等待從來都是痛苦的,尤其是未知的等待,更是叫人感到害怕。

  更鼓敲響了第三次,她坐不住了,起來在房間中走來走去。

  殷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的彷惶過,即使那時剛剛來到這個時空,她都沒有這麼擔心過。

  每每想到殷離會出什麼事,她的心就有一點點痛,好像被針刺到一樣。

  心疼,她輕輕苦笑一下,對,這就是心疼的感覺,雖然只有一點點。

  原來是這樣啊,她抹了一把臉,原來自己是這麼在乎殷離的。

  在乎嗎?

  是喜歡吧?

  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是日積月累下來的感情。

  這個男人不多話,總是在身邊默默的照顧著自己。在她脆弱的時候會給自己靠,不會管著自己,任由她任性的鬧自己。

  一天一點的感情,就這麼累積下來了。而她自己也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裡已經占了一席之地。

  記得有個朋友說過,少少的愛是喜歡,多多的喜歡就是愛。

  她輕輕一笑,原來愛就是這樣的啊。

  在現代時,打著才女的名號,追求她的人還蠻多的。只是,她都不喜歡,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因為這些在國外長大的華裔都太膚淺了。

  有個朋友還說過:[唉,真麻煩,連談個戀愛還得跑回國去呢。]

  那時候,她只是笑。

  母親見她總是拒絕男孩子的追求,都要擔心她將來會嫁不出去了。

  雙胞胎的弟弟笑風可撐她了,總是在旁邊說:[老姐放心,若你嫁不出去,我養你一輩子又如何?]

  當然,說這話的下場是被母親追著扁啦。

  她從來不在乎也沒有刻意的拒絕異性的追求,總是很清楚的告訴別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很多時候,那些男孩子知道了她的想法,沒多久就沒了蹤影。

  她不覺得有絲毫的可惜,也不會覺得獨身有什麼好,況且她還年輕呢。

  現在,她得說,自己還真的是跑來古代為了個戀愛呢。

  這就是外婆口中的緣分嗎?

  有時候,她會在想為什麼穿越的人偏偏是自己?

  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嗎?那些穿越小說裡都這麼寫的嘛,女主角的出現總是會起到改變世界的作用嘛。

  後來發現,這個世界雖然落後,但沒有需要改變的地方啊。

  那麼是為了做一件大事嗎?

  但是以她這種懶人的性格,能做什麼大事呢?

  她迷惘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自己穿越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

  她的穿越,原來是緣分的安排——

  看別人的穿越小說,女主角總是跟文中很出色很出色的男主角們來一段曖昧。

  總是覺得不太符合實際,所以我要寫一個沒跟出色男曖昧的女主角D說。再多的魅裡男配出現,也不是給女主選秀,而是要突出女主D淡,嘿嘿……

  至於說尋風想念家人到流淚,我覺得這是很符合人性。即使一個人再灑脫再瀟灑,還是無法擺脫親情上的牽絆,是嗎?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0:25

江南篇 陰謀

  吵死了。

  誰這麼吵?

  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渾身都痛,寒尋風微微睜開了眼睛,這感覺怎麼好像讀書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覺醒來後的一樣呢?

  [姑娘。]殷菲神色慌張的推門衝進來,衣衫不整,頭發有些凌亂,明顯的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寒尋風被嚇了一跳,猛地從桌子上彈起來。

  [怎麼了?]

  [哥哥]殷菲一臉的慌亂的撞進她懷裡。

  [鎮定一點,你哥哥怎麼了?]壓下心裡的驚慌,她強自冷靜推開懷裡的女孩的平聲問道。

  [夥計來報,哥哥被衙門的人捉了。]殷菲抬起頭望著她,眼裡掩飾不著那擔憂。

  殷離被衙門的人捉了!?

  一陣暈旋襲來,寒尋風一手攙扶著桌面,一手按著眉心。

  他們分開才那麼幾個時辰,事情就發展成這樣。

  [姑娘,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殷菲六神無主的拉住她的袖子問。

  寒尋風深呼吸了一遍,帶那暈旋感過去後,她才開口:[這是誰告訴你的?]

  殷菲雙目帶淚,急急的說:[夥計說,是衙門裡派人通知的,據說是一個叫南緋鳳的女捕快派來的人。]

  她記得那個女子,許是認出殷離來了吧。

  [有說是什麼事嗎?]

  [他們說,哥哥殺人了。]

  她倒抽一口氣,雖然殷離是曾經是晉王府的暗衛,肯定殺過人而且不少。但她不相信,他會在這惴城裡殺人。

  冷靜,她命令自己此時必須冷靜下來。

  [菲菲,不要慌。你現在先回房裡換衣服,我們等下就去衙門看你哥哥。]她按著殷菲雙肩道。

  殷菲點著頭,[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只能聽從她的話。

  看查她走出房間,寒尋風無力的坐下,以手指按住眉心。

  現在,她不能亂,必須冷靜。

  對,她不能亂,殷離還等著她去救。

  站起來走到門邊,發現天色已經大亮,沒多久太陽就該升起了。

  她吐了一口氣,輕輕順著衣服上的折痕。

  首先,她必須見到殷離,問明白昨夜他們被衝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認為是殺人凶手。

  [姑娘。]殷菲換好衣服出現在她面前。

  [走吧。]

  二人下了樓,寒尋風問夥計要來一些食物,帶去給殷離的。

  [菲菲,你要叫我[二哥],知道嗎?]客棧外,她叮囑著殷菲。

  [知道了,二哥。]殷菲點著頭。

  她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惴城衙門

  南緋鳳給她們帶路,現在她才知道,他們是兄妹三人。

  [多謝南姑娘讓人來通知我們兄妹二人此事。]一邊走進大牢,寒尋風一邊對身邊那個女捕快說。

  南緋鳳淡淡一笑說:[殷二公子不必客氣,我還欠你們一個人情呢。]

  聞言,寒尋風笑了笑,[姑娘不必過謙,昨日沒有我大哥出手,那小賊也逃不脫姑娘的擒拿。]

  [殷二公子,就是這兒了。]走到大牢盡頭,南緋鳳指著那個靠牆而坐的人道。

  二人望過去,黯淡的光線讓她們看不清裡面的人。

  [殷大公子,令弟於令妹來看你了。]她對裡面的男人說。

  [哥哥。]殷菲激動的衝到牢邊。

  聽到聲音,那人動了動,[菲菲?]站了起來。

  [哥哥,我和二哥來看你了。]殷菲捉住柱子哽咽的說著。

  [南姑娘,能否讓我們兄妹二人進去與兄長說幾句話?]寒尋風淡淡的問身邊的女子。

  [這]南緋鳳有些為難。

  寒尋風冷冷一笑,語帶諷刺的問:[怎麼,南姑娘還怕我兄妹二人將人偷走了不成?]

  南緋鳳一咬牙,對身邊的獄卒道:[開門。]兩個手無寸鐵之人,自己若拒絕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是。]獄卒立刻掏出鑰匙去打開了牢房的鎖。

  南緋鳳推開門對她們說:[殷二公子,殷姑娘請進。]

  [菲菲,進去吧。]寒尋風吸了一口氣對殷菲說。

  二人一齊走進去,南緋鳳就守在門外。

  望著那個即使在牢獄之中還能坦然面對的男子,才一夜而已,再次見面卻在這牢房之中,寒尋風有一種仿如隔世的感覺。

  一夜不見,他那堅毅的下巴長出了一些胡渣,看來有一種頹廢的性感。

  [哥哥。]殷菲衝進兄長懷內,[你不能有事啊。]

  [沒事,哥哥沒事的。]殷離有些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哭泣中的妹妹,[菲菲乖,不哭哦。]

  寒尋風看著他的無措,輕輕的笑了,自己也想學殷菲那樣抱著他,想肯定他就在自己面前。

  但她沒有,不想嚇著在場所有人。

  抱著妹妹,但他看的人卻是面前這個女扮南裝的女子。這幾個時辰,他擔心她們會出事。幸好,她們都安好。

  [菲菲,過來。]對他輕輕點頭,寒尋風對殷菲招招手,輕聲說:[二哥有話要問大哥。]

  回頭看了她一眼,[嗯。]殷菲退出兄長的懷抱,走到她身邊。

  殷離望向她,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子,剛才心裡那股煩躁就奇異的消失得一干二淨,剩下的只有平靜。

  看到她,他只有一種松口氣的感覺。

  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她才開口:[大哥,可以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

  望著那張恬靜的笑臉,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也搞不清楚。]

  墊起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她放軟聲音道:[不要著急,慢慢說。]

  聽著她輕柔的聲音,他放松了下來。

  [跟你們走散之後,我沒有多逗留,直接往客棧走。]他對她勾出一個淡淡的淺笑,[我知道你們會回來的。]

  她點頭,他果然有些了解自己的性子。

  [在路上,我突然聽到有人慘叫。起初,我不太想理會的,你知道我們這種人,不會太在乎別人的生死。]他有些自嘲的道,眼睛望向牢房中唯一的窗子。

  寒尋風知道他口中[我們這種人]是什麼意思,他們都是晉王府殺人不眨眼的暗衛,別人的生死,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牢外的南緋鳳聽了,卻微微皺起了柳眉,人命是最寶貴的,而他卻似乎不在乎。

  [但是,卻有人突然從巷子裡奔出來,直向我撞來。]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我要躲開的,但那人似乎料到了我的動作,就往我閃的方向撞來。]

  嫁禍,束意的嫁禍,她只能想到這點。

  [然後呢?]

  [然後?]他淡淡一笑,扭頭望著她,眼裡帶著冷光,[然後,另一個人就出現了,殺死了那個向我撞來的人,跟著就消失了,動作快到叫我覺得不可思議。]

  [接著衙差就在此時出現。]望著他衣服上的血跡,她冷靜的接下他的話,[看到你滿手鮮血,就斷定你就是殺害黃子誠的凶手。]

  他微微一愣,但點了點頭,[太巧合了。]

  [嗯,對方肯定已經事先准備好了。]她說:[只怕我們會走散,肯定也是對方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能夠讓你成功掉進圈套裡。]

  [圈套?]殷離望著這個女子,第一次見到她冷靜自若的一面。

  [嗯。]她點頭。

  站在外面的南緋鳳望著二人,他們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費盡心機的去設計?

  [殷二公子何以如此肯定?]她問。

  轉頭看了她一眼,寒尋風淡淡一笑道:[南姑娘,有些事情不知道會比較安全。]

  南緋鳳抿了抿唇,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也就不說話。

  微微皺著柳眉,沉吟了一會,寒尋風抬頭睇著殷離的臉說:[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他一驚,[陰謀?]

  [對。]她望進他的眸子內肯定的說道:[搞不好,從我們踏入惴城那一刻起,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他微微感到心驚,[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菲菲就太危險了。]自己昨天才說過會保護她,但一天之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表情是平靜的,[我不認為那幕後操縱的人是想要我們的命。]

  [那是為什麼?]他緊張得拉住了她的手。

  她反握他的手,[我也不知道。]用力的握緊,感受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二哥,那哥哥怎麼辦?]殷菲擔憂的捉緊了她的衣角。

  寒尋風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撫著:[放心,我不會讓大哥遭受這不白之怨。]

  [殷二公子,恐怕事情不容易辦。]在牢外的南緋鳳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淡淡的說了一句。

  [哦?]寒尋風望向她。

  [死的人是成王爺的義子,黃子誠。]她走進去對二人說道。

  [成王爺啊。]寒尋風有聽原長夜提起過,據說有跟先帝爭過帝位,不過後來失敗了,就出居惴城。

  [雖然只是義子,但我相信成王爺怕是不會放過殷公子。]南緋鳳望了望殷離,再看向那個一直微微笑著的男子平聲說著。

  寒尋風與殷離互望一眼,彼此心裡都有些模糊的概念。

  [那怎麼辦?]殷菲拉緊寒尋風的手。

  [別怕,哥哥不會有事的。]殷離摟著她的肩輕聲道。

  寒尋風在心裡輕輕嘆氣,這事情不是殺人嫁禍那麼簡單。也明白事情不是衝著殷離,而是自己。

  著皇族中的鬥爭,永遠不會有終結的一天。

  雖然現在,她還不敢肯定,但相信跟皇族脫不了關系。

  [大哥放心,這事情我會處理的。]望進那雙黑眸內,她的聲音平淡而自信。

  殷離點頭,[你自己一切要小心。]他相信這個女子,只是擔心她的安全。

  她點頭,[我會的。]心暖暖的,即使他身在牢獄之中還關心自己的安危。

  南緋鳳看看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又望望那個笑著的男子,怎麼覺得這對兄弟很奇怪呢?

  [南姑娘,]朝她塞過去一錠金子,寒尋風淡淡笑著道:[這段時間內,我大哥就勞煩你好生照顧著了。]

  南緋鳳興味的把玩著手裡的金子,出手還很寬卓的呢。

  [殷二公子放心,殷大公子自會安全。]她知道寒尋風也不過是想自己保證殷離的安全罷了。

  睇著這個英氣的女子,寒尋風滿意的笑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也許可以跟姬隨雲推薦呢。

  聰明人啊,這個男子也很聰明呢。南緋鳳笑了笑,[彼此,彼此。]將金子塞進懷裡。

  [菲菲,我們回去了。]寒尋風對殷菲道。

  殷菲走到她身邊,眼睛依然望著兄長。

  [大哥,我們走了。]寒尋風對殷離輕輕點頭,讓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救他的。

  殷離望著她們離去,手握成拳,再放開。

  如果真如寒尋風所說那般,這是一個陰謀,那麼又是為了什麼?想要利用他和她來打擊姬隨雲嗎?

  樹大總會招風,晉親王現在是永帝不可缺少的右膀,若除去了他,那就等於廢了皇帝的右手。

  怕是她心裡也猜出了什麼吧,他在心裡輕輕嘆著氣。難怪她不想留在京城,這皇族之間的鬥爭真的很肮髒不堪——

  有兩回醉酒嗎?

  沒有啊,才那麼一次而已啦

  喝酒流淚倒有兩次,一是給龔非凡看到了,一是給闞靈戰看到了說

  那個,跟殷離不好嗎?

  干嘛要不滿呢?

  長評?

  長評呢?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0:38

江南篇 巧合

  衙門外,人來人往,一如以往的熱鬧。

  寒尋風牽著殷菲的手,與南緋鳳一起並肩走著。

  [南姑娘,那黃子誠是怎麼死的?]寒尋風邊走邊淡淡問著。

  [身中十七刀而死。]南緋鳳答。

  寒尋風微微皺起柳眉,[現場可找到凶器?]那凶手肯真夠狠啊。

  南緋鳳不解,[凶器?]

  她連忙解釋,[呃,就是那把刀。]果然啊,現代的名詞,古代人是不知道的啊。

  望了望身旁的男子,南緋鳳點點頭,[衙差趕到時,就看到死者黃子誠倒斃在殷大公子身旁,那把刀還插在死者身上。]

  寒尋風冷冷一笑,真是笨掘的嫁禍啊,漏洞百出。

  [可有明顯的證據證明我大哥就是殺死黃子誠的人?]她握了握殷菲的手。

  [這]

  她微微笑著,眼裡閃著寒光,[沒有吧?]

  南緋鳳輕輕嘆氣,[是沒有,但是令兄當時滿手的鮮血,要人相信他不是凶手,很難。]這個男子有著過人的心思慎密。

  [嗯。]停下來,寒尋風轉身對她說:[南姑娘,就送到這兒吧。今天,謝了。]

  [殷二公子不必客氣。]南緋鳳對她拱拱手,[殷二公子有什麼需要,就到衙門來找我吧。]

  寒尋風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在此謝過南姑娘了。]

  南緋鳳看著她,[不必客氣。]

  [告辭。]寒尋風對她拱了拱手,與殷菲一起離去。

  望著二人的背影,南緋鳳覺得這個叫殷尋的男子不尋常。要是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已分寸大亂。而他似乎不緊張,也不亂,鎮靜得很。

  不簡單啊,她淡淡一笑,轉身走回衙門。

  [姑娘,我們現在怎麼辦?]殷菲雙目含淚的問。

  寒尋風輕輕嘆氣,[菲菲,你會武功嗎?]她不擔心自己,只怕無法保護殷菲。若她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對殷離。

  殷菲點點頭,[有學過一些,不過只夠自保。]

  她點頭,[那就足夠了。]能自保就好。

  [姑娘]

  [菲菲,我們一定要救你哥哥。]寒尋風堅定的對她道。

  殷菲點頭,拉緊了她的手。

  [先回客棧吧。]她道。不去現場查看是因為既然是嫁禍,去了也不會有發現,即使有也不會有多大的幫忙。

  [姑娘,為什麼是哥哥?]殷菲悶聲問。

  為什麼是殷離?

  她輕輕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幕後的黑手的計劃,我肯定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曾經爭位失敗的成王爺啊,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他還不放棄嗎?

  [那麼,是因為姑娘嗎?]丫頭的聲音有些猶豫。

  因為自己嗎?

  她苦笑,[很大的可能。]

  [可是,]殷菲有些激動,[為什麼?]

  為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她望著熱鬧的人群輕輕嘆氣。

  知道了又如何呢?

  她不想理,如果自己肯想深一層的話,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但是,那跟自己無關,何必去傷神呢?

  殷菲垂著頭問:[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只是表面上的鎮靜而已,其實心裡也是很亂的。

  要向京城求救嗎?

  不,絕對不能。

  雖然現在她還不敢肯定,但總覺得這事情是一個局,不是單純的嫁禍這麼簡單。

  她輕輕的嘆著氣,現在事情十分的混亂,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她最後道。

  [姑娘]殷菲慌了。

  [但是,我不會讓你哥哥有事的。]她堅定的道,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芒。

  她剛剛才看清自己的心意,怎麼能在此時讓殷離有事?

  殷菲望著她,[姑娘]

  她看著身邊的小姑娘,放柔聲音說:[菲菲,你們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會讓你哥哥有事的。]

  殷菲點著頭,[嗯。]

  回到客棧,先是和殷菲一起吃了午飯,讓她回房補眠,寒尋風獨自出門買紙筆去。

  她要寫狀紙,既然不能向京城裡求救,那麼就要自救了。

  雖然辯論不是她的所長,但是要說口才,還是可以的。

  回到客棧,卻看到殷菲正一個男子對罵。

  正確來說,兩人是在抬扛。

  [菲菲。]她走過去將氣得臉紅的女孩子拉開。真難得,這丫頭會被氣得像只青蛙。

  [二哥。]在人前,殷菲這麼喚她。

  寒尋風扭頭望向那個跟她抬扛的男子,有些愕然,[呃,莫航?]

  [咦,你認識我?]莫航將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神情有些好奇,[在下可不記得自己有見過你哦。]

  寒尋風一愣,隨即在心裡笑開了,看來自己這身男裝打扮還蠻成功的嘛。

  [我聽舍妹提起過莫公子。]她對他拱了拱手。

  [這丫頭是你妹子啊?]莫航指著氣鼓鼓的殷菲。

  [正是。]望了殷菲一眼,寒尋風微微笑著道:[如果舍妹有得罪莫公子的地方,殷尋在此代舍妹向莫公子道歉,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舍妹計較。]

  莫航倒是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你,你不要多禮了,在下也只是跟令妹開個玩笑罷了。]

  真是兄妹嗎?怎麼差這麼多呢?一個潑辣,一個有禮待人。

  她微微笑了笑,[是這樣的話,就最好。]

  [丫頭啊,你怎麼與你兄長跑來這兒呢?]莫航笑著問寒尋風身邊的女孩子。

  [我們,]殷菲望了望寒尋風,見她點頭才說:[我們出來游玩啊。]

  [游玩?]他一臉奇怪的看著這二人。

  [就是游玩啊,不行嗎?]殷菲瞪著他,這個男人真煩。

  [行,當然行。]有些怕了這個小丫頭的潑辣,莫航連忙笑著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寒尋風覺得他話中有話,[有什麼奇怪?]

  [唉,你們居然會不知道。]他招呼她們坐下,笑嘻嘻的道:[丫頭,你的主子,寒姑娘有喜事哦。]

  心裡閃過不好的感覺,但寒尋風依然鎮靜的拿起茶壺給他們斟茶。

  [什麼喜事?]殷菲看了她一眼問。

  [聖上下旨召你主子進宮,聽說要封為貴妃呢。]莫航看著殷菲道:[聽說嘛,你那主子呢,外出探親去了,所以這聖旨作不得真。]

  [真的?]殷菲有些擔心的望向身邊的女子。

  寒尋風苦笑在心裡,原來那股不安是來自睿璇的啊。

  輕輕搖著頭,她拿起茶水,幸好自己跑得快啊,不然現在後宮裡就多了一位寒貴妃了。

  她就猜到睿璇對自己有意思,只是他不夠了解自己。

  現在想這些也無用了,他是皇帝,才不會在乎別人的感覺呢。

  [當然,我的消息可是不會錯的啦。]莫航自信的道。

  殷菲沒說什麼,拿起茶水略為擔憂的看著寒尋風,有些明白她當初為什麼會走得那麼急。

  [所以在這兒看到你,我才覺得奇怪啊。]莫航看著殷菲笑嘻嘻的道:[你應該跟你主子一起的吧。]

  [啊]殷菲嚇了一跳。

  寒尋風知道,他在試探。微微勾了勾唇角,這小子也不太笨嘛。

  [寒姑娘是去探親了,因為路途遙遠沒帶上大哥與菲菲,所以我們才兄妹三人一起出來游玩。]她淡淡說著。

  莫航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想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蛛絲馬跡。

  [你們大哥是?]

  [殷離。]

  莫航點頭,殷離本是晉王府裡的暗衛,後被派去保護寒尋風。只是,寒尋風怎麼不讓他跟著?

  聽說,她離開京城時,是帶了他們兄妹二人的啊。

  [那怎麼不見你們大哥呢?]他像是不經意的問。

  冷笑在心裡,寒尋風臉上黯然,[說來也真不幸,大哥被冤枉殺害了成王爺義子,現在正被扣押在惴城衙門的大牢裡。]

  說到這個,殷菲的眼眶又紅了。

  莫航一愣,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你們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寒尋風微微苦笑著道:[寫個狀紙遞給府尹,殷尋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替大哥平反。]

  莫航看著他,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子很不簡單。

  [也許,我家大人可以幫到你們。]

  [你家大人?]殷菲小臉一亮。

  闞靈戰也來了?

  寒尋風直覺事情不好了,闞靈戰可比這莫航精明多了。自己這身男裝打扮騙過了莫航,可騙不過闞靈戰那雙銳利的鷹眼。

  [我們家大人就是焉天最有名的鐵面御史——]

  [闞靈戰。]殷菲接下他的話。

  莫航贊賞的點頭,[丫頭,不錯嘛。]

  [闞御史正直不阿,鐵面無私,全焉天應該沒有人不認識的。]殷菲白了他一眼說。

  [嗯,我家大人是官場裡的一脈清流啊。]莫航點頭,很是驕傲呢。

  殷菲認同的點著頭,[對。]

  寒尋風在心裡輕輕嘆氣,是,有了闞靈戰的幫助,殷離肯定很快就會無罪釋放。

  只是,那個男人是個麻煩啊。

  [二哥,我們請闞靈戰大人幫忙吧。]殷菲拉拉她的手。

  [莫公子,你家大人也來了惴城嗎?]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寒尋風轉頭平聲問莫航。

  他點頭,[就住在這客棧裡呢。]

  天要亡她寒尋風啊,她在心裡哀號,居然巧合到這個地步。

  怎麼說闞靈戰都是朝廷命官,知道了自己的蹤影還不報上去麼?嗚嗚嗚,她還真的逃不掉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推搪,不然會引起莫航的懷疑。

  [那就麻煩莫公子跟御史大人說一聲,明日惴城知府就會升堂審理。]她站起來,平聲說:[現在在下要回房寫狀詞,失陪了。]

  [殷二公子請便。]莫航也站了起來。

  寒尋風拉起殷菲的手,對他微微點頭,二人便上樓去了——

  嗯嗯,偶都有看大家的留言D說

  寫得越詳細就越證明看得用心啊,偶也喜歡跟你們討論文得內容

  在這裡宣布一下哦,這文,偶已經完稿了說,快恭喜偶吧,嘿嘿……所以,想看哪個人的翻外,大家趕快說,在偶還沒有開始新D文之前哦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1:09

江南篇 公堂

  窗外,陽光明媚,春風輕輕吹著枝頭上的嫩芽。

  屋內,寒尋風埋頭寫狀詞,殷菲在一旁磨墨。

  [姑娘。]望著那個垂頭專心寫字的女子,殷菲欲言又止。

  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毛筆沾了沾墨水,寒尋風一邊揮著筆一邊道:[有話就說吧,不必吞吞吐吐。]

  聽她這麼說,殷菲也大起膽子來,[姑娘,你早就知道皇上會下旨召你進宮?]

  寫字的動作頓了頓,她輕輕嘆了口氣,轉頭望了這個女孩一眼,[我不知道。]

  [可是]

  毛筆再次沾墨水,她繼續寫,[菲菲,我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

  殷菲嘟了嘟小嘴,[姑娘,我們出來不是因為這件事嗎?]

  她微微苦笑,[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只能說,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我要盡快逃,就是這樣。]

  殷菲挑了挑眉,[姑娘,你這個說法,讓我很難相信。]

  [丫頭,別理會這件事了,不重要的。]她寫下最後一個字,輕輕吹著未干的墨跡,[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還你哥哥一個清白。]

  當然是哥哥的安危比較重要啦,於是殷菲也沒再多問。

  明天一早就會開堂審理,寫好了狀詞,寒尋風立刻就到衙門遞狀紙。

  夜裡,寒尋風坐在本是殷離的床上。

  如果,他在的話,肯定會趕自己離開吧。

  她活到二十歲,過去做什麼事情都不甚認真即使對待大學考試也一樣。但是今天,在寫那份狀紙時,是認真的。

  因為,她要救人。

  救那個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為了她自己而認真。

  [爹地,媽咪,笑風,]握緊胸口上那塊綠翡翠,她在心裡默默念著,[看來我是真的無法回去了,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有了牽掛,即使有機會回到現代,她也不會快樂。

  [威武]

  原來古裝電視劇演的還真沒有騙人,古代升堂審案之前,衙差們真的會站在兩旁喊[威武]兩字,而且還會拿手上的刑杖敲地面。

  要不是時間,心情不對,寒尋風還真的會笑出來,只是此時擔心殷離,她實在無法笑得出來。

  殷菲許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情況,緊張得握緊了她的手。

  府尹是個四十到五十歲的老頭,出來跟坐在一旁的成王爺行禮,跟著走向正堂中的桌子後坐下。

  成王爺看來很年輕,大概五十左右,但根據可靠的消息,這家伙都快奔七了。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珍貴藥材才能保養得這麼好。

  淡黃色的衣服,她微微挑了挑柳眉。雖然不是明黃,但自古以來,黃色都是帝皇的顏色,這個成王爺啊心思可是很明顯呢。

  她忘了說,這官服跟明朝時期的差不多。

  就見那府尹大人一坐正身子就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敲下。

  那聲響真是震天啊,要是自己有心藏病肯定會被嚇得復發,寒尋風在心裡如是想。

  [帶人犯殷離上堂。]府尹大人一臉威嚴的喊。

  [慢。]寒尋風淡淡出聲。

  府尹一呆,圍在衙門門口的百姓也是一愣。

  迅速恢復正常,府尹咳嗽一下才道:[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寒尋風淡然一笑,不著痕跡的看了成王爺一眼,對府尹拱手道:[在下殷尋。面對聖上,在下雙膝未曾跪;對一人之下的晉親王,也不需跪。府尹大人,這理由足夠嗎?]

  他不禁一呆,立刻拿起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敲,[大膽殷尋,聖上何等高貴,是你這等小民能見的麼?還不速速下跪?]

  [無知小官。]開口的是殷菲,[放眼整個天京,就只有我二哥不需要跪聖上。]鼻子朝天,滿臉瞧不起人,[你自認比聖上至高無上麼?]

  激賞的看了這個小丫頭一眼,[要是這樣的話,殷尋也跪得心服口服。]淡然的笑,平淡的口吻。

  當然,她們二人是早就商量過了,抬出睿璇來,料那成王爺也不敢明著為難他們。

  [你們]府尹臉色一變,當然不能反駁她們的話,要是硬著讓她們下跪就擺明了是欺君犯上,這可是大罪。

  外面的百姓已經哇然,議論紛紛。

  [啪。]又是一次驚堂木拍下來,府尹大喊:[肅靜,肅靜。]

  成王爺臉色也不是很好,他沒想到這兩人會大膽的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雖然這是自己所希望的。

  望著那個淡然笑著的男子,殷尋。他冷冷一笑,聰明。

  [相信大人心裡已經有所認知了。]依然是淡然的淺笑,寒尋風微微拱了拱手,[那就繼續在下要說的話吧。]

  府尹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道:[說。]

  [人在未經正式定罪之前,大人不能稱之為犯人。]她淡淡說著。

  他瞪大了眼睛,[你]從來沒有聽過有這一說法。

  [我焉天律例之中雖並沒有此一律法,但請尊重別人。]紙扇搖啊搖,女扮男裝的某人望著冷汗猛流的府尹大人。

  [對啊,對啊。]圍觀百姓的附和聲。

  [人家還沒有被定罪,怎是犯人呢?]

  [是啊,府尹大人,你怎能如此的不尊重百姓呢?]

  府尹大人氣絕,驚堂木再次拍下來,[帶殷離上堂。]發出好大的一聲響,很顯然,他很生氣。

  寒尋風對身旁的殷菲眨了眨眼,一臉的調皮,後者則是抿嘴而笑。

  [大人,殷離帶到。]一個衙差領著殷離進來。

  府尹揮了揮手,衙差立刻站到一旁。

  見驚堂木又要拍下來,寒尋風立刻說話:[大人,你就別再拍了。]

  府尹瞪著她,[為何?]皇上面前的紅人,好,他忍了。

  [大人,在下這是為了你好啊。]她一臉認真,說得真誠無比。

  [二哥,你怎麼說呢?]殷菲在一旁裝出一臉不解。雖然這一段沒有預謀,但跟官這麼久,她還不知道官姓什麼嗎?立刻就能配合她的行動。

  聰明的孩子啊,寒尋風對她輕輕點頭,[我是怕身後的百姓哪個有心疾,要是不小心被你的驚堂木嚇得病發。唉,大人,你就誤殺一人了。]她轉頭看了看那將大堂門口圍滿的百姓。

  [嗯,對,對。]百姓附和。

  [老朽我就有心疾啊。]有人道。

  紅黃藍白,才四種顏色而已。

  寒尋風望著府尹大人,細細把他的表情反應看進眼裡。

  站在一旁的殷離聽了,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才是,也只有她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捉弄朝廷官員了。

  府尹大人拿起驚堂木,准備猛地拍下來,但最後還是輕輕的放下。

  [屮。]

  悶笑一遍,那些衙差們很努力的忍耐著。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府尹大人在心裡猛哭,怎麼遇到這麼一個刁民啊?

  [鬧夠了沒?]成王爺瞧不過去了,冷冷的出聲。

  府尹立刻投過去感激的一眼,救命恩人啊。

  望著那張冷臉,寒尋風不坑不卑的道:[成王爺言重了,草民豈敢在公堂之上胡鬧。]

  成王爺冷冷哼了一聲,這個寒尋風,還有她什麼不敢做的事情?

  很滿意這老頭的反應,她微微笑著對府尹拱手道:[大人,請開始吧。]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府尹大人此刻就想快快結束這案子,趕緊把這個刁鑽古怪的男子弄走。

  [殷離,你可認罪?]府尹大人命令自己忽略那個淡然微笑著的某人只盯視著那個也不跪的男人。

  [慢。]寒尋風舉手。

  府尹大人瞪過去不客氣的一眼,[殷二公子有話?]他又在鬧什麼古怪了?

  [當然。]寒尋風[嚓]一聲合上手中的紙扇,拱手道:[從此刻開始,若非必要的問題,殷尋都會代表被告——我大哥回答。]

  聽聽,這是什麼說法?[你]府尹大人的眼睛此刻瞪得就像青蛙的那麼大。

  [在下是被告辯護狀師,有權代表他回答任何問題。]對身邊的男子輕輕點頭,她微微笑著道。

  堂上眾人又呆了,辯護狀師?

  管它什麼奇奇怪怪的說法,快快完了這案子就行。[好。]府尹大人已經懶得和她計較了。

  [謝大人。]滿意的笑了,麻木吧,麻木吧。[大哥,回答吧。]她轉頭對身邊的男子說道。

  忍住笑意,殷離淡聲說道:[草民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所以不認罪。]

  驚堂木輕輕拍下,府尹大人都要覺得自己快吐血了,有哪個官開堂辦案審得像自己這般無奈?

  [成王爺狀告你殺害其義子黃子誠,你可認罪?]他努力擺出一臉的嚴肅。

  殷離朝著坐在一旁的成王爺掃過去淡淡一眼,平聲開口:[不認罪。]

  [大人,被告說不認罪。]對府尹大人拱了拱手,寒尋風覺得自己該說話了。

  府殷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頭在發疼,[證據確鑿,不容他否認。]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大人,此言差矣。]寒尋風手一甩,扇子[啪]一聲打開,自認風流倜當的搖啊搖的,[所謂的證據確鑿不過是衙門的人,還有一把刀罷了。]

  [官差趕到時,都看到死者黃子誠倒斃在殷離腳旁邊,而他雙手沾滿鮮血。]府尹大人有些激動的指著殷離。

  [那麼,官差未免到達得也太快了那麼一點吧。]她淡淡的說著,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

  府尹大人一窒,跟著又道:[還有那把刀。]他也覺得此事透著古怪。

  身旁的通判立刻呈上,[大人。]

  [這就是物證。]某大人一臉得意,指著刀身上的字說:[上面刻了晉王府這三個字。]

  聽到[晉王府]這三個字,殷離全身一顫。果然被那個聰明的女子給猜中了,這事情果然是一個局。

  晉王府嗎?

  她淡淡一笑,星眸裡閃過一抹精光,總算讓她明白了。笑容帶著淡淡的苦澀,即使自己來到這兒,還是被牽連進皇家的鬥爭內。

  此時,寒尋風真的想說:[CanIhavealook?]

  她輕輕搖著紙扇淡然開口:[殷尋可否過目。]想想還是算了,這兒應該沒有人懂英文。

  府尹故作冷靜,但仍然掩飾不了那抹得意。哼哼,怕了嗎?

  他揮揮手,一個衙差上前接過托盤,拿到寒尋風面前。

  反正古代也沒有什麼套指紋的東西,將紙扇交給一旁的殷菲,她拿起了托盤裡的長刀。

  長相普通,看起來也蠻鋒利的樣子,上面還沾著血跡。

  問她為何不怕?

  去,就算是看著死人——奶奶的表妹的侄子的老婆的外婆去世的時候,她有瞻仰遺容,都沒啥感覺了。

  去醫院看個病,普普通通都得抽血檢驗,看著自己的血噴進試管裡都不覺得有什麼了。這區區血跡,她還會怕嗎?

  [要是我要殺人的話,]她拿著刀揮了揮,瞄了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的成王爺,淡淡一笑道:[斷不會拿有記號的武器。]

  殷離望著這個冷靜自若的女子,她的表現很自信,那張本是很平常的臉此刻明亮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這樣的她,他從沒見過,卻叫自己心悸。

  把刀丟回托盤裡,她走近殷離,手往他腰際摸去。

  殷離低頭看著那只手,眼裡帶著一絲疑惑,她要做什麼?

  [晉王府的武器雖然有刻字,只是——]寒光一閃,一把軟劍被她拔出,[我大哥只用劍。]

  看到那柄明晃晃的軟劍,成王爺臉色微變。

  殷菲滿臉崇拜的看著那個甩著軟劍的女子,她怎麼知道哥哥用軟劍的?

  殷離有些無奈的望著那個得意得有點忘形的女子,就怕她會誤傷在場人,只是她怎麼自己身上藏著軟劍的啊?

  [要殺人,他不可不必費事用刻有字的刀。]雖然自己不能快意恩仇,但是能碰到劍,她已經很滿足了。

  一旁的殷菲猛點頭,府尹也覺得她的話有道理。

  望著那個拿著軟劍的女子,成王爺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恢復正常。

  望了一眼冷靜的某王爺,她繼續說:[要知道,那樣只會給自己找麻煩。身為晉王爺得力的侍衛,我大哥是不會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誤。]

  [對,對,對。]百姓附和。

  [大人明鑒,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嫁禍。]拱手的同時,她淡淡掃了一眼臉色數變的成王爺。

  [對,對,就是嫁禍。]百姓中,有人這麼喊。

  驚堂木不敢用力拍,府尹只能用喉嚨喊:[肅靜,肅靜。]

  [再者,我大哥實在沒有殺害黃子誠的動機。]望著手裡的軟劍,她淡淡說著:[在昨天以前,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

  殷離在一旁點頭,府尹大人看得沒話可說。

  [大人英明,]寒尋風突然提高聲音道:[那幕後操縱者不止殺害了成王爺的義子,而且更想嫁禍給晉王爺,目的很明顯,分明就是要挑起我焉天的混亂,毀百多年的和平,此舉實在可惡。]

  [哇]群眾哇然。

  這話一針見血,殷離的心猛地一沉。

  她說過,這是一個陰謀。

  沒錯,這是一個想借自己來打擊姬隨雲的陰謀。或許後果沒有寒尋風說得那麼嚴重,可是會讓晉親王的名聲掃地。而皇帝——睿璇雖然不會相信,但朝中百官之口卻還是要堵的。到時,姬隨雲的處境就難看了。

  [成王爺,這樣]府尹有些亂了,忙望向一旁的成王爺。

  [照殷二公子的分析,本王現在也明白不是殷大公子殺害了犬兒。]成王爺不愧是老人,臉色恢復正常。

  他不得不這麼說,因為這個女子已經知道自己的計劃,若繼續咬住不放,那只會打草驚蛇。

  [王爺明白就最好。]寒尋風微微笑著道,星眸內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恢復平靜。

  老狐狸,想跟她這個累積了五千年智慧的現代人鬥,還嫩著呢。

  成王爺望著她,眼內精光頻閃,[也多謝殷二公子揭露了這個天大的陰謀,才不至於讓本王與皇弟反目成仇,本王在此謝過了。]一本正經的對她拱手。

  [王爺客氣了。]她淡然一笑,沒有錯過他眼中那抹陰沉。這些皇族中人,為了那個孤獨的皇位,連自家兄弟都能設計,實在叫人心寒。

  望著那個平靜的笑容,殷離卻感覺出她的無奈,心為這個女子而輕輕揪緊。

  望向府尹,她開口:[大人,現在可以宣判我大哥無罪釋放了嗎?]

  對於她的傲然,府尹氣極,但也只能無奈的道:[經查明,黃子誠被殺一案,殷離乃是被嫁禍,本府現在宣判,殷離無罪釋放。]

  [太好了。]殷菲開心得撲進殷離懷裡。

  殷離摟著妹妹,看的卻是那個還在玩弄自己軟劍的女子。

  不是感激,而是他現在算是從新認識這個女子了。在必要的時候,淡然慣了的她還是能堅強冷靜的處理事情。

  發覺他在看自己,寒尋風給這個男子一個淡淡的笑容。

  [殷二公子心思慎密,現在已經查清楚,殷離不是凶手,]成王爺看著他們平靜的開口:[想必可以幫助官府捉拿殺害本王義子的凶手吧。]

  轉頭望過去,目光微冷,寒尋風淡淡笑著開口:[成王爺繆贊了。殷尋不才,怕是幫不到什麼忙。而且惴城衙門精英輩出,相信也不需要草民的棉力。]

  打太極拳嗎?她精得很呢。

  [殷二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成王爺皮笑肉不笑的道。

  [王爺就不必為難在下了。]她笑著,眼裡閃著冷光,[在下還有要事趕往南邊,不能在此再逗留了。]

  不是回京城嗎?

  [那好吧。]成王爺點頭,一臉可惜的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強人所難了。]

  只是,這三人不能留了——

  偶說,完稿了,但這裡發的離結局還有二十幾章——收藏少一個,郁悶中

  那個誰,你也太貪心了吧,似乎文裡所有人的要寫番外,偶會忙死D啦

  只有骨頭沒有肉——這個,偶不知道是啥意思

  闞靈戰嗎?

  偶挺喜歡的一個人呢,呵呵~~~

  至於姬隨雲的故事會在後面提到,大家就期待著吧

江南篇 不是巧合

  走出衙門,眾人紛紛走避?

  為什麼?

  因為大家發現,那個笑意盈盈讓人覺得和藹可親的男子實在不懂武功,不走快點怕會被誤傷在他手裡的軟劍之下。

  殷菲也不敢靠寒尋風太近,雖然說哥哥就在旁邊,但看他們家姑娘拿劍的手法,她實在不敢以身犯險啊。

  萬一被毀容了,她要怎麼辦啊?

  [姑娘,那個]殷離緊緊盯視著自己的軟劍,就怕這個女子一時不慎會把劍甩了出去。

  [什麼?]寒尋風玩得正開心。

  冷汗,差點就甩到自己了,他忙側身閃開。[可不可以把劍還我?]為了途人的安全,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聞言,她不高興的嘟起嘴,回頭瞅著那個男子,[我們都這麼熟了,借我玩一下也不可以麼?]

  聽著她有些撒嬌味道的語調,殷離只覺心有些發軟,差點就說[可以]了,只是看到害怕會被誤傷而紛紛走避的途人,他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姑娘,我怕你會誤傷別人。]他實話實說。

  [什麼?]某人怒了。

  [你自己看。]他無奈的嘆息。

  她左右看看,果然看到離自己方圓3米之內都沒有人,就只有殷離。

  有些尷尬,看來自己的劍法真的不怎樣啊。[嘿嘿。]她不好意思的將軟劍遞給身邊的男子。

  默默的接過軟劍,他不是沉默,而是完全無話可說了。

  危機解除,殷菲這才敢走近他們。

  [菲菲,我帥吧?]寒尋風拔出插在腰間的紙扇,[嚓]一聲打開,一邊用力的搖著一邊笑著問。

  殷菲不解,[帥?]

  [就是玉樹林風,風流倜當的意思啦。]

  一滴冷汗掛在殷菲清秀的臉旁,有些哭笑不得,[不難看。]中肯的評價。

  [切。]寒尋風有些無趣的將紙扇丟給殷離,[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來哄哄我開心嗎?]

  [姑娘,我是誠實的好孩子。]殷菲拉著兄長的手笑著道。

  無奈的翻著白眼,寒尋風揮了揮手,[好了,好了,我們回客棧去吧。]他們就不能昧著良心哄哄自己開心嗎?

  拿著紙扇的殷離淡淡笑看著她,一路上陽光燦爛。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

  他一怔,跟著大步走到她身邊,[沒有。]一直跟在她身邊,不是身後,他都記得,沒有忘記過。

  [那就好。]她這才滿意的點頭。

  一旁的殷菲好奇的問:[什麼話?]

  寒尋風以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是我和你哥哥的秘密,你這小丫頭沒事就不要問。]

  有些委屈的揉著額頭,殷菲嘟起小嘴,[人家不問就是了嘛。]自己不過是問了個問題咩,她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殷離有些抱歉的看了妹妹一眼,可是他喜歡寒尋風說的那句話:這是她和他的秘密。

  [嗯哼。]寒尋風看了她一眼,[這就對了。]

  [菲菲,那是什麼東西?]

  寒尋風攔下往殷離房間走去的殷菲,好奇的望著她手裡那些,嗯,貌似是樹葉的物體。

  揚了揚手裡的樹枝,殷菲笑著說:[這是柚子葉啊。]

  柚子葉,柬埔寨人用來做菜的調味料之一,寒尋風看著她,難道這丫頭也會用這東西做菜?

  [干什麼用?]

  [哦,客棧的掌櫃說哥哥剛從衙門大牢裡回來,要用這些,]揚了揚手裡的樹枝,她笑著說:[給哥哥洗澡,可以去去霉氣。]

  冷汗,寒尋風覺得有些可笑,原來有些習俗是不管時空如何變幻都不會改變的。

  [你去吧。]

  [那我走了。]殷菲一蹦一跳的向兄長的房間走去。

  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寒尋風靠著走廊的柱子站住,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成王爺,姬隨雲,焉天皇朝,皇位,她搖了搖頭。望著晴空萬裡的天,這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為了兩個字:權力。

  她越是想避開這些復雜的東西,就越是要被牽扯到其中。

  世事是不能盡如人意的,她知道,自己只是想過一些平淡的生活,難道這樣也不能嗎?

  也許,在她遇到姬隨雲那一刻開始,這種平凡的生活就已經離棄了自己吧。

  現在,她不求什麼,只求自己與殷離兄妹可以平安到達江南,那就足夠了。

  只是今天在公堂之上,自己大膽說出成王爺的詭計,怕是那老頭子不會放過她了。不怕自己有事,就怕會連累到殷離兄妹。

  輕輕嘆了口氣,當時她實在不該那麼衝動,為了鎮住成王爺和府尹而點破那曾薄薄的太平。

  人啊,實在要沉得住氣啊。

  笑了笑,她轉身下樓。

  樓下,客人滿座。

  客人之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龔非凡,她微微皺了皺柳眉,再看看他對面的人,闞靈戰。這兩人怎會同時出現在這兒?

  停住下樓的腳步,她想了一下,決定不下去了。

  龔非凡,闞靈戰,這兩個男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她能躲著不見就躲著吧。

  有時候,當當縮頭烏龜也沒關系。

  她轉身上樓,迎面走來的是應該在洗澡的殷離。

  [你怎麼在這?]

  殷離看到,提得老高的心立刻下了地,[我來找你。]

  挑了挑柳眉,她半開玩笑的問:[怎麼?怕我挾帶私逃跑嗎?]

  他淡淡一笑,給她系好披風的帶子。

  見他不說話,她聳了聳肩,[走吧,菲菲那柚子葉給你洗澡,別讓她等久了。]拉著某人的手就走。

  被她握住的手微微收緊,他有些奇怪的問:[你也信這些?]

  她笑了笑,[寧可信其有嘛。]

  他淡淡笑著被她拉進自己的房間,見到見面,他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裡面,殷菲已將柚子葉泡在水裡,鼻端是柚子葉的味道。

  她望著兩人,[哥哥,姑娘。]奇怪,他們怎麼一起進來呢?

  寒尋風好奇的走到大木盆邊,望著冒著白煙的水,[菲菲,你肯定你哥哥不會被燙得脫一層皮?]怎麼看都覺得這水溫在70度左右啊。

  [姑娘。]殷菲有些哭笑不得。

  殷離好笑的看著她,覺得她的話有些誇張了。

  [我試過了,不會太熱。]殷菲對她說。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寒尋風對她招招手,[好了,你哥哥要洗澡了,我們出去吧。]

  [嗯。]殷菲與她一起走出房間。

  [你去讓夥計把飯菜送到我們的房間來。]關上門,寒尋風對身邊的女孩說。

  [哦。]

  看著她下樓,寒尋風靠著欄杆望著天空。

  午後的微風輕輕吹來,帶著冬末的寒冷,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拉了拉身上的披風,低頭看到那系好的帶子,她淡淡的笑了,是他為自己系上的呢。

  他總是這麼細心,注意到她沒注意到的地方。

  [姑娘。]殷菲從樓梯那邊跑來。

  她望過去,這小妮子一臉的慌張。

  [怎麼了?]

  跑到她面前,殷菲喘了口氣才說:[我,我看到龔將軍了。]

  [嗯。]

  [他與闞大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殷菲急急的說道:[怎麼辦?他是不是皇上派來的?]

  [菲菲,鎮靜一點。]寒尋風拍拍她的肩膀。

  [姑娘,你都不緊張嗎?]殷菲奇怪的看著她。

  她笑笑,[我不緊張是因為我剛才就看到他了,現在聽你說了才不會緊張。如果他是皇上派來的,我不讓他看到,那不就行了嗎?]

  殷菲點頭,可是有些迷糊。

  [跟掌櫃說了要將飯菜送來房了嗎?]她現在比較在乎自己的肚子。

  她點頭,[說了。]

  寒尋風點了點頭,幸好這丫頭沒有被嚇傻——

  既然龔非凡與闞靈戰都出現在惴城,那此地已不能久留。

  休息了一夜,一早,寒尋風就讓殷離兄妹收拾好東西,吃過早飯,三人繼續上路——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笑紅塵》陳淑樺

  一輛馬車悠悠的在山邊行走,一個灰衣男子趕車,身旁那個青白衣男子卻在唱歌。

  [姑娘的心情很好呢。]殷離微微笑看著身邊在唱歌的女子。

  她對他露出一口白牙,[還好。]

  [姑娘,我喜歡這曲子。]殷菲從車廂內探出一顆頭顱,[教我唱吧。]

  [小丫頭,這曲子的詞可是一個高手的大徹大悟之後的得意之作,你喜歡個什麼勁啊?]她丟了一個白眼過去。

  [人家就是喜歡嘛。]殷菲撒著嬌,[姑娘,你就教我咩。]

  [去,去,別掃我的興。]她揮著手,像是趕蒼蠅那樣,推脫著道:[晚上再教你。]

  嘟了嘟小嘴,殷菲把頭縮回去。

  [姑娘,你真的就這麼走了?]殷離淡淡開口。

  愣了一下,寒尋風明白他所指為何。[殷離,昨天我在公堂上指出了成王爺的目的,你說他會放過我們嗎?]

  他心裡一驚,[不會。]

  她笑看著天邊的白雲,[所以啊,就算不走,他也會派人來殺我們,何不逃跑著讓那麼殺手來追殺呢?]多刺激啊。

  他抿了抿唇,[我會保護姑娘的。]

  笑了笑,微風撩起她額前的發,[我知道也相信你能保護我。]絕對相信他的武功。

  對於她無條件的信任,殷離心裡激莫名。

  [所以啊,這一路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她說。

  [嗯。]他點頭。

  他們都知道成王爺不會放過自己,肯定會派人來追殺。

  [姑娘。]

  [嗯?]

  [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上藏有軟劍的?]這問題,他憋了一整夜。

  微微呆了一下,她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殷離啊,我們都這麼熟了,你身上有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

  這話,殷離在心裡想,說得好曖昧,而他的臉也為此而微微發燙。

  望著身邊的男子,目光被那微紅的俊臉吸引著移不開目光。她發現,原來男人臉紅也是很誘人的啊。

  [呃,你也別想歪了。]她有些慌亂的解釋著:[我的意思是說,我經常靠在你身上,所以]什麼叫越描越黑,看她叫知道了。

  [嗯。]他應了一聲,臉更加熱了。

  那張紅了的俊臉是如此的誘人,讓她想要咬上一口。

  她努力移開眼睛,望向蔚藍的天空,[我給你唱支曲子吧。]在心裡鄙視自己居然會被美色所誘。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於是,她有唱起了另一首——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焉天要讓四方來賀——

  《精忠報國》屠洪剛

  這本是男子唱的歌,寒尋風唱得有些低,有男子的豪氣但多了一絲纏綿。

  將歌中的中國改為焉天,不然等下這兄妹二人問起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殷離微微笑著,看來她今天的心情很好。自己跟了她快一年了,很少聽到她唱歌——

  闞靈戰的番外,偶不知道是否能寫得出來,下一章會有對他對女主的心情……

  殷離跟尋風成親?

  還很久呢,呵呵……

  謝謝那些有收藏這文的親們,繼續BS那些看霸王文的家伙

  最近在追看[覆雨翻雲]這電視劇,沒喜歡裡面哪個人,對壞人龐班很有好感,他實在是中心得讓偶喜歡啊,呵呵……

  完稿了,偶會天天更新D,親們請繼續支持

  最後,長評咧?

  等著你們的長評啊~~~~醞釀女主弟弟的番外中

江南篇 一脈清流

  [這曲子倒是豪氣干雲。]

  悠悠歌聲隨著微風吹來,湖邊的涼亭裡,一個藍衣男子喃喃自語。

  [主子,人來了。]莫航望著那輛漸漸走近的馬車。

  那悠揚的歌聲正是從馬車上傳來。

  闞靈戰舉目望去,這嗓音有些低沉,卻讓他覺得熟悉。

  馬車漸近,歌聲越來越近。

  那是兩個男子,一個穿著清白色衣服,一個著灰衣。

  這兩個人,他都不陌生。

  歌聲停下,只聽到馬蹄聲。

  [大哥,停車吧。]那淡淡的嗓音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馬車停下,就見那著青白衣服的男子跳下了馬車。

  殷離望著她下車,殷菲撩起簾子,見到是莫航,微微一愣。

  [莫公子,多得你昨天在惴城衙門出口相助,殷尋在此謝過了。]站在涼亭外,寒尋風對著莫航拱手道。

  [耶?]莫航奇怪的看著他。

  她淡淡一笑,對他眨著眼說:[雖然莫公子唱作俱佳,但殷尋還是聽出是公子的聲音。]

  莫航望了自家主子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是我家主子的意思。]

  這倒讓寒尋風覺得有些意外,轉頭對那個冰一樣的男子拱手道:[那就謝過御史大人了。]

  [寒姑娘不必客氣。]闞靈戰望著那個做男裝打扮的女子淡淡道。

  呆了一下隨即輕輕嘆氣,她就知道這個男子的眼睛利得很,自己這身打扮瞞不了他的眼睛。

  [姑娘?]莫航一愣,跟著仔細的打量著她。

  [寒姑娘,請進來說話。]闞靈戰舉了舉手,意思是[請]。

  沒有拒絕,她走進涼亭在他面前坐下。

  殷離坐在馬車上,神情漠然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御史大人真是好閑情啊。]她望向亭外的湖,平靜如鏡,垂柳倒影,[這兒風景如畫,大人在此彈琴真是清幽。]

  向往平靜卻身在官場之中,她為這個男子嘆息。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1:24

[寒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呢?]手指輕輕撫摸著琴弦,闞靈戰抬起眼皮望向面前的女子。

  即使是男裝還是那清白色,出塵脫俗的清白色,他在心裡嘆息,這個女子真要想脫離紅塵嗎?

  [探親。]

  [是麼?]他嘴角微微勾起,目中帶著一絲有趣,[聖上有旨宣召你進宮伺候呢,姑娘怎能就此離去呢?]

  聽到他的話,殷離臉色微變。

  就見寒尋風淡淡一笑,徑自拿起杯子與酒壺給自己斟著酒,[尋風不曾接到聖旨。]淡然語氣就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如何。

  看著她悠然自得的動作,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女子的鎮定,闞靈戰淡淡一笑,[姑娘如何得知聖上會下旨呢?而在這之前離開京城呢。]

  淡淡無奈一笑,她拿著酒杯,垂下眼皮望著裡面透明的液體,[尋風並非先知。只是覺得來京城已久,也該去探望一下遠方的親人了。]

  探親也許是一個藉口,但除了這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原來要走,也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

  聰明的女孩,他笑了一下,周圍一霎那沒顏色,但眼內沒有笑意。

  [姑娘現在得知消息,是否趕回京城接旨呢?]有些妒忌她的瀟灑,他著問題問得有些惡意。

  眼內冷光一閃,她笑顏如花,[御史大人的職責好像不在監察一個女子吧?]潛台詞就是說,你太多事了。

  他又豈會不明白,微微一笑,[靈戰只是想為聖上分憂罷了,這是為人臣的職責。]四兩撥千斤的擋回去。

  [既然是這樣,那麼御史大人就有得忙了。]她抿唇一笑。

  他挑了挑劍眉,[哦?]

  [成王爺。]

  他神色微微一變,[繼續說。]

  [其實也不需要尋風多說什麼,相信莫公子已經見昨天在公堂上的一切跟御史大人說了。]她一笑,轉動著手裡的杯子。[成王爺的陰謀,呵呵,也不外乎是帝位之爭罷了。]

  他微微眯起鳳目,聲音微沉,[姑娘,話可不能亂說哦。]

  她笑,燦爛如陽光般刺眼,[這話,是不是亂說,御史大人應該比尋風更加清楚,不是嗎?]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惴城了。

  [姑娘,果然是聰明人。]他望著她手裡的杯子淡聲道:[不入朝為官,實在我焉天的損失啊。]

  她笑,[御史大人抬舉了。尋風乃閑雲野鶴,入朝為官啊,不可能,不可能。]才不想少年早白頭呢。

  他抿唇一笑,這次帶了少許的真心,以她這淡泊不喜與人爭的性子也不適合變幻無常的官場。

  想到那個清俊的男子,她輕輕嘆氣,[希望,御史大人真的能替他分憂。]焉天如此之大,他又帶病在身。

  唉,她不放心,卻不想放棄自由待在他身邊。

  她,果然是自私的。

  他輕輕挑了挑劍眉,望著這個清靈的女子,聲音微冷:[姑娘,不相信靈戰嗎?]

  她淡淡一笑,[御史大人多慮了。]

  他抿了抿唇,望著這張笑臉,發現自己竟無法生氣。

  [寒姑娘可知道,鎮西將軍已到了惴城?]他淡然開口,望著她的臉,想看到那上面出現慌亂的情緒。

  知道,她昨天還看到他們坐在一齊了呢。[大人說了,尋風現在知道了。]

  她居然還能如此鎮靜,淡然得完全不當一回事。[他是奉了皇命暗中找你的。]他冷聲說著。

  她輕輕嘆氣,玩笑般說:[原來,尋風無才無貌也有當禍水的潛質啊。]睿璇居然派龔非凡來找自己,那邊疆怎麼辦?

  聞言,闞靈戰微微一愕,沒想到她是這般反應。

  [只是,]她忽然神色一正,認真的說:[尋風不想當這禍水。]

  禍水嗎?

  無才無貌嗎?

  他微微揪了揪嘴角,[寒姑娘何必妄自菲薄?]無貌,的確是事實。無才嘛,那就是笑話了。

  她笑,輕輕搖動著手裡的杯子,[這自知之明啊,多一些沒關系的。御史大人,你說是吧?]

  即使她和弟弟笑風是雙胞胎姐弟,但走在路上,從來引人注目的都是帥氣的弟弟。

  一抹笑意閃過那雙清冷的眸子,他撥動了一下琴弦,[鎮西將軍現時有些疑心昨天公堂上那個殷尋公子,有可能就是皇上要找的寒尋風。]

  她微微皺了皺柳眉,[肯定是因為尋風說過的某句話。]

  他抬起眼皮看了淡淡的她一眼,[放眼整個焉天,見到聖上與晉王不用下跪的人就只有姑娘一個了。]

  [有得就有失啊。]她輕輕嘆氣。

  拿起酒壺給她斟酒,他淡然說道:[聰明如姑娘者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聽了,她微微苦笑一聲,[這皇族鬥爭中,你不想去理,有些人偏偏讓你不得安生啊。鎮西將軍是個為國為民的熱血男兒,尋風相信他會分別其中的利害,不會貿然就將聖上推向那昏君的深淵。]

  [姑娘這話,可真是說到靈戰心裡去了。]他平聲說道:[姑娘對鎮西將軍可真有信心。]

  她微笑,[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相信御史大人你。]

  他揚眉,[哦?]

  [這朝堂之上的變幻無常,御史大人應該能應付自如了吧?]對他眨著眼,她微微笑著說道:[闞靈戰可是官場之中的一脈清流啊。]

  飽含暗示的話語,這個女子的確夠聰明,更確切的說她看清他與龔非凡對國家的忠心。[一脈清流嗎?]他冷冷一笑,[在姑娘眼中還不是那一潭俗水嗎?]

  [御史大人,你過慮了吧?]她可沒這個意思啊。

  [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別人也能感覺得出來的。]他輕聲說道:[你的行為已經將你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有嗎?

  望著這個冰一樣的男子,她有些迷惑了,他到底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才會說了這些奇怪的話。

  放下杯子,她慢慢站起身,[尋風告辭了,御史大人,後會有期吧。]說罷,轉身走開。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行蹤告知聖上嗎?]他望著那挺直的背影道,心情有些復雜。

  回頭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她淡然開口:[隨便。]說罷,走出涼亭。

  見她就這麼走開,甚至也不回頭,如此的灑脫。他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們這些大人王爺在她眼裡到底是什麼?

  不禁,他就這麼喚她:[寒尋風。]

  [御史大人,還有事嗎?]轉身,她淡淡問道。

  望著那張平靜的臉,那雙眼清澈如泉,像看透了天下間所有的人與事物。一時間,闞靈戰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平生第一次,他遇到這麼一個不把聖寵當一回事的女子。

  平生第一次,他平靜的心湖有了一絲漣漪。

  [你到底要的是什麼?]他問。

  微微一愣,跟著她笑了,感覺上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尋風要的很簡單,平靜與自由。]

  平靜與自由,他望著她,雖然簡單可卻也是睿璇無法給得起得,所以她選擇逃開。

  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子,[靈戰在此祝姑娘一路順風。]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對著他們微微拱手。

  也許,他們這一去永遠不會再回京城了。

  也許,這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寒尋風跳上馬車,淡笑著對他拱手道:[山高水低,御史大人,後會有期了。]

  闞靈戰淡淡一笑,始終她不肯認自己這麼一個朋友。

  [走了。]寒尋風對身邊的男子淡淡一笑道。

  看了闞靈戰一眼,殷離微微點頭,揮了鞭子,讓馬兒往前走。

  [莫航。]望著那遠去的馬車,闞靈戰淡然開口。

  [屬下在。]莫航走進涼亭。

  收回目光,闞靈戰望著那只還盛著一半酒的杯子,[密切監視成王府,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

  [是。]莫航轉身就走。

  [等等。]

  他轉身,[大人?]

  闞靈戰想了一下,漠然道:[如果成王派出殺手追殺他們,你知道怎麼辦吧?]

  [呃,任由他們去?]莫航遲疑的開口。

  冷冷的瞪過去一眼,他冷聲問:[你要我親自去保護他們嗎?]

  傻笑一聲,莫航回答:[屬下知道了。大人放心,寒姑娘他們不會有事的。]最近啊,他們家大人真的奇怪得很,居然會關心起別人來了。

  [下去吧。]闞靈戰揮了揮手。

  [是。]這次,他真的可以離開啦。

  望著那只杯子,闞靈戰閉著眼,再次睜開。

  手撫上琴,即使哪那個女子不認自己這個朋友,但他還是把她當朋友看待的。

  悠悠琴聲隨風吹來,寒尋風認得這曲子,是[逍遙嘆]。

  [他在為你送行。]殷離開口。

  她應了一聲,[嗯。]自己只唱過一次,而闞靈戰卻記住了,而且還能完整的彈出來。

  焉天的鐵面御史啊,她淡淡的笑了,靠著身邊的男子。

  感覺她柔軟的身子靠著自己,他全身一僵,那淡淡的青草味渲繞著鼻端,讓自己有些迷失。

  閉上眼睛,她嘴角帶笑,輕輕唱起[笑紅塵]。

  龔非凡找來了,那麼成王爺的注意力肯定會被分散。而且,她可以肯定的是,那老頭不敢貿然派出殺手來追殺他們。

  聽著她略微低沉的嗓音,他也漸漸放松了,任由她靠著自己,嘴角彎出一個淺笑。

  想起那個午後,自己摟著她的肩膀,一起望天。想起那個雪天,她冰冷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裡變暖。想起她總是喜歡拉著自己的手,完全不理會他會如何作想。

  也許,在她心裡,容他自私的這樣認為吧,自己有別於別的男子吧。

  [姑娘。]他輕輕開口。

  [嗯?]

  [謝謝你。]

  她愣了一下,跟著笑開了,拍了拍他握住韁繩的手,[不客氣。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連累的。]

  像是感染到她的好心情似的,他跟著淡淡的笑了——

  等到他們成親,還很久說,耐心點吧

  這章,闞靈戰D戲很多哦

  那個誰,考試就不要來看了,用心復習吧

  想來偶寫這文真是夠清水的了,呵呵~~~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1:41

江南篇 竹園

  明月當空,越是接近南方,天氣就越來悶熱。

  對於三層的古裝,冬天還可以,但到了夏天,寒尋風就發現自己無法忍受了。

  實在是熱死人了。

  畢竟焉天是一個民風頗為開放的國家,所以女子露出雙臂沒什麼,但是露出腿就不行了,會被說傷風敗俗的。

  寒尋風這麼一個現代人,夏天總是短褲短袖,現在要她穿得像粽子,那簡直是要她的命。

  所以,她決定自己設計衣服,只是她不善女紅。

  So,只能找殷菲幫忙。

  改良過的古裝,是兩件裝的,裡面的短袖上衣,下面是露出腹部的低腰裙子,外面是背心到膝蓋的裙子。

  殷離看了直搖頭,只是寒尋風才不管他那麼多,自己穿得涼爽就好。

  殷菲覺得好玩也學她這麼穿,結果二人被某人瞪了幾天,不過也當作沒那麼一回事,徑自開心。

  人家是白天趕路,他們是白天睡覺,晚上趕路。

  殷菲一般在睡覺,寒尋風陪在殷離身邊。

  有時候無聊了,她就會扯開喉嚨唱歌,吵醒睡著的殷菲和棲息在枝頭上的鳥類。

  夜裡沒有人,她就會脫下外裙。這時候,殷離肯定是目不斜視的盯視著前方。

  [我們去哪兒?]她雙手攙在身後,仰頭望著銀白的月亮問著身邊的男子。

  他淡淡答道:[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那兒。]

  她笑了一下,很不正經的道:[那麼,帥哥陪老娘流浪天涯去吧。]

  這一個月下來,他是越來越能習慣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字眼了,但面對她的調戲,仍然是忍不住微微紅了俊臉。

  夜風輕輕吹來,撩起他垂落在眼前的發,她轉頭看到,很自然的伸手將之撩到他腦後。

  這個動作過分的親密,他微微愣了一下,俊臉微微發熱。

  對於自己,她從來不設防,讓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我們最好走得離京城越遠越好。]她淡淡嘆了一口氣輕聲道。

  因為龔非凡一直沒好消息回去,所以朝廷又派出了另一組人。雖然沒有大肆在找尋自己,但這組人也是不能掉以輕心的。這些日子來,由於她扮作男子才避開重重耳目。

  現在看來,闞靈戰沒有將他們的蹤影上報朝廷。唉,那個冰一樣的男子啊。

  還有龔非凡呢,他肯定還在繼續找他們吧,只是有沒有真的在找那就有待商議了。

  只是,惴城發生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京城去了。雖然猜測是龔非凡替他們掩護,但是為了預防另一組人,她還是會恢復女裝來混亂一下視聽。

  還有,應該會有殺手來刺殺的嘛。可是一路下來,沒見到半個,攔路搶劫的小賊就遇到幾個。

  想想,她也猜到是有人在暗中保護吧。

  至於是誰,她不在乎,也不想去探究。知道了,就欠下了更多的人情。既然還不了,就當作不知道吧。

  他轉頭望著身邊的女子,[姑娘]

  望著月亮,她道:[希望大哥不要怪我不辭而別才好。]

  [不會的。]他輕聲道。

  她側著頭睇著他,[雖然安慰的技巧不怎麼好,但也算是有進步了。]

  [姑娘]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要再這麼叫我了。]她認真的要求:[叫我的名字吧。]

  [尋,尋風。]

  她裂開一個甜甜的微笑,[大哥。]

  他不禁莞爾,卻也有些苦澀。在她心裡,自己該是跟姬隨雲演繹著一樣的角色吧。

  [你真的放得下王爺?]他知道他們兄妹感情很好。

  想到姬隨雲,寒尋風心裡一痛,表面上故作輕松的道:[舍不得是肯定的,但能怎麼樣呢?有聚就一定會有散。將來有機會,我們就回去看他吧。]

  我們,他微微的笑了,有自己也有她合在一齊的[我們]。

  他輕聲道:[那多寫信回去吧。]

  她應了一聲:[嗯。]

  [總有一天,皇上會忘記的。]他又道。

  她不禁笑了,自己擔心的,他都知道。

  派了龔非凡這個鎮西將軍還不夠,還有另一組人,以這樣的情況看來睿璇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哪個城離海最近?]她一邊甩著腳一邊像是漫不經心的問。

  [陸城。]他很習慣她突然改變話題了,淡淡說道:[你想去那兒?]

  [那兒離京城應該夠遠了吧?]她皮皮的問。

  他一愣,跟著淡淡的笑了,[嗯。]她還是想著避開京城裡的人。

  [姑娘,你不後悔嗎?]這個問題,他忍了一個月。

  [尋風。]她堅持他叫自己的名字。

  他笑了笑,輕喚:[尋風。]

  她笑了,任由夜風吹散了自己的發,[我後悔什麼呢?有你與菲菲在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你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例如是皇後。]他忍著心痛,逼自己故作平靜的問。

  [皇後?]她愣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只望著前方。

  [也許,他可以給我全部的愛,但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她望著遠處的北極星,聲音隨著夜風吹散,[一個屬於我一個人的丈夫,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對於睿璇,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有的只有憐惜。憐他身子虛弱卻還得要爭那注定孤獨的帝位,惜他這個朋友。

  他會愛上自己,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想知道。

  如果,他不是皇帝,也許她會給他一次機會。

  只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電視劇沒少看,自古以來皇帝寵愛的女子哪個有好下場的?

  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她只想平平靜靜,自自由由的過自己的日子。

  她是一個現代人,對於婚姻也是崇尚一夫一妻制的。而,皇帝卻擁有後宮三千佳麗。

  他默然,在平常的人家,這些都是很簡單的要求,卻是不可能出現在帝皇之家。

  [最平凡的東西,不會出現在富貴之家。]她輕聲說。

  他一怔,她才二十歲,怎麼心卻如七十老人般將世情都看透?

  她曾經歷過什麼?

  扭頭看看身邊的男子,眼中帶著不解,這些日子來她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怎麼他還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革命尚未成功,她仍需努力啊。滿滿來吧,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欲速則不達啊。

  [到了陸城,開一家茶館,過簡單的日子就好。]她伸手捉住他的手。

  他全身一顫,[尋風]一如她每一次拉自己時的感覺,總叫自己感到震撼。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他在心裡輕輕喃著這三個字。

  也好,一家人就一家人吧,至少這樣他就能一直陪在她身邊了。

  日落時分,到達君州。

  君州已是江南之地,離陸城最多五天的路程,於是寒尋風決定在此落腳,待休息夠了才繼續趕路。

  在君州客棧打尖,寒尋風作女裝打扮所以與殷菲同房,殷離一房。

  休息了一夜,三人早早起床。

  [姑娘,你要吃什麼?]殷菲一邊拿杯子和茶壺一邊問著身邊的人。

  [隨便。]寒尋風淡淡笑了笑,貪看窗外的景觀。

  人來人往,小販開始擺檔做生意,偶爾有一輛馬車經過。

  早晨的客棧人客不多,只有兩三桌客人。

  [哥哥,喝茶。]殷菲將茶水遞給殷離。

  聽到聲音,寒尋風回頭望著這對兄妹。小丫頭學會了孝敬兄長,由此看來,他們的感情大好呢。

  殷離沉默接過,跟著放在寒尋風面前。

  她微微愣了一下,將杯子推回給他,笑著說:[菲菲斟給你的,你就喝吧。]

  殷菲側是奇怪的看了自家兄長一眼,總覺得這些日子來他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擋回去,他淡然開口:[規矩不可忘。]同時提醒著自己,對她不可以跨越那條界線。

  寒尋風真的好想嘆氣,看來這些日子來,自己的努力還是不夠,這個男人依然謹守著主僕的規矩。

  唉,這些古人的腦袋就是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轉得過來呢?

  她不是古代人,那些什麼門戶之見從來不放在心上。一開始,她都沒有將殷離當成熟下人,而是以對待一個新朋友的心態來與他相處。

  有時候,他們似乎比朋友多出一點;可有時候,他刻意的與她保持距離。真沒什麼,他就不會對她那麼細心體貼了

  體會得出他的心意,所以她肯定讓這個男人卻步的是彼此的身份。

  身份嗎?

  若不是姬隨雲,她什麼也不是。

  [那就謝過殷大公子讓茶之恩了。]她拿起茶杯對他眨了眨眼,皮皮的道。

  殷離當下傻了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呆呆的望著她。

  殷菲抿嘴而笑著給他再斟一杯茶,果然是姑娘厲害,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可以令到兄長變臉。

  招呼夥計點早點,她再望向兄長,他已經恢復平常的冷漠。

  吃過早飯,三人上街。

  君州離京城遠,什麼達官貴人不多見,但青年才俊就很易見到。

  殷菲第一次來江南,對這兒的一切當然是很好奇,拉著同樣好奇的寒尋風那兒看看這兒摸摸,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跟著她們的殷離也是第一次看到妹妹這副無憂無慮的模樣,想想過去自己只知道為姬隨雲賣命,忽略了她,自己實在是愧對妹子。

  君州出了名美女多,才子也多。

  一路走來,寒尋風已見到很多貌美的女子在婢女家丁的陪同下出來逛街。

  自古美女出蘇杭,現在她要說,自古美女出君州啊。

  望著那個好奇得像個小孩的女子,殷離微微的笑了,這一切她好像沒有見過,表現得比殷菲還要激動。

  現在的她一反在京城時的沉靜,他微微皺了皺劍眉,自從離開京城後,她整個人都變得開朗起來。

  在京城時,她整天都帶著笑容,但他看到她眼裡的落漠。

  此時的她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讓他覺得孤獨,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真心多了,眼裡的落漠也少了。

  [唉,竹園今日又開門了。]路人甲道。

  竹園,寒尋風有聽說過。江南一個頗為有名的詩社,由才子才女所組成,也成就了不少美好良緣。

  [是啊。]路人乙應著:[不知道今年是何人奪魁呢?]

  [又是神醫山莊的蘇小於吧。]路人甲興致缺缺的道。

  [哼。]很不滿的聲音,[想它神醫山莊已經拿走了不少寶貝,這次的夜光杯看來又要被她拿去了。]

  [你妒忌也沒用啊,誰叫你沒有人家的才學。]路人乙涼涼的道。

  聽到這裡,寒尋風不由得覺得好奇,看來這個神醫山莊的蘇小於很厲害呢。

  [姑娘,我們也去看看吧。]殷菲也很好奇。

  她點頭,[殷離,我們走吧。]

  殷離沒有說話,只跟著她們。

  蘇小於,不陌生的一個名字啊。

  問了路人竹園的地址之後,他們就急急趕去,因為今天是第一天報名也是最後一天報名的日子。

  [姑娘,你要報名嗎?]殷菲望著那條長長長長長的人龍問。

  寒尋風望著那些才子才女想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道:[可是,我只是想看看那個夜光杯而已。]

  殷離不禁莞爾,那夜光杯價值連城,誰人不想得到?也只有她會這麼想。

  [尋風只想看看罷了?]

  聞言,寒尋風回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我還想擁有呢。]只是這話不怎麼認真。

  [那你就報名啊。]他望著她,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這個男人在笑,她驚喜的望著他,表情有些怪怪的,[我又不是什麼才女。]怎麼他就聽不懂自己在說反話呢?

  [姑娘,你這話有妄自菲薄的味道。]殷菲搖晃著她的手臂道:[堂堂哈佛學院的院長不是才女,說出去誰相信?]

  白了她一眼,寒尋風很厚臉皮的道:[我就信。]事實就是如此嘛。

  殷離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有些無奈。

  [姑娘,你就報名吧,菲菲支持你。]忽略她的無聊,殷菲鼓勵著。

  抬頭望向身邊的男子,寒尋風有些猶豫,他對她輕輕點頭。

  [好吧,報名就報名吧。]她一咬牙,拼了。

  報名時,須提交一份自己所作的詩詞,於是她就抄襲了李白的[靜夜思]。

  之後,覺得很對不起李白。

  不過,貌似每個穿越的女主都會抄襲別人的詩句,她也無法免俗啊。

  [我就說姑娘是才女嘛,區區一首報名的詩都比別人的要好。]往回走時,殷菲拍著馬屁。

  寒尋風笑了笑,勾著她的脖子問:[小美女,說這麼多好話,說吧,有什麼要求?]

  [切,人家才沒有那麼多心思呢。]扳開那勒著自己脖子的手臂,殷菲白了她一眼。

  [是,是,是,咱們殷大姑娘是個好孩子。]她笑著道。

  某丫頭抬高了下巴,[當然。]

  她什麼也不說了,欺負一個單純的孩子實在沒什麼成就感啊。

  看著鬧笑的二人,殷離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想看刺激追殺,沒了

  前章闞靈戰都讓莫航幫他們殿後了,所以就不會有追殺的情節出現了,想看的親,讓你們失望了

  偶以為,闞靈戰也不過是人一個。再神秘,當揭開了面紗,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我想寫他是冷,冷得很徹底的一個人,而不是神秘。而且,偶就不覺得他那裡神秘了?

  他們成親的時候就是了,需要有那麼快就把殷離吃了嗎?

  還有,偶沒有字典可查,所以錯字有是正常的說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2:17

江南篇 夜光杯

  詩會在竹園舉行,聽說連知府大人都出席了——擔任裁判。

  一般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竹園,只有像今天這樣的比賽日子才能進去;而且進去了也不能到處走,有人專人領著你到比賽的場地。

  坐下後,寒尋風等人才發現參加這次比賽的人還真的不少。

  什麼叫人海?

  寒尋風此刻才真正知道,不僅來參加的人多,來觀看的人更是多,整個樓宇下都是人。

  話說那樓宇,有三層樓高,整棟建築物都是紅色的,故此又叫紅樓。

  參加者都坐在第一層,裁判在第二層,第三層放著夜光杯。

  [人好多哦。]殷菲驚呼。

  [跟武魁大會差不多。]寒尋風附和,扭頭對身邊的男子道:[殷離,你說是不是?]

  殷離點頭,緊緊跟在二人身後。

  帶路的小侍將他們帶到第一層,到達他們的座位後,讓他們落座,自己就離開了。

  [看來這詩社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錢。]寒尋風把玩著那只雕刻精美的酒杯微微笑著道。

  [姑娘,聽說這詩社的會長是江南首富燕夢熙的妹妹燕夢冉。]殷菲收回打量的目光對她說道。

  她點了點頭,[難怪。]

  [難怪什麼?]殷離在一旁問。

  轉頭望過去,她揚起一個淺笑道:[難怪這麼附庸風雅。]有錢人嘛,都喜歡沒事找事做,答非打發時間之余還可以出出名。

  殷離一窒,面對她,自己真的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見他不出聲,她笑了笑扭頭看向殷菲,[你倒知道不少事情。]

  [沈先生在課上有說過。]殷菲回答。

  沈先生,哦,她想起來了,就是沈墨離嘛。

  那個男人啊,她只記得他的脾氣還不是普通的怪,那麼一身好文采不去考狀元卻甘願來學院當個平凡的夫子。

  她搖了搖頭,只能說人各有志了。

  [殷離,你說,]拉著身邊男子的袖子,她有些期待的問:[今天會不會有人來鬧場呢?]

  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殷離淡淡開口:[江南燕家的場,至今還沒有人敢鬧。]

  [噢。]她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

  [姑娘希望有人來鬧場?]殷菲問。

  寒尋風點了點頭,[那樣的話,這詩魁大會就更加有看頭了。]

  殷離抿了抿唇,怎麼都覺得這個女子只是存心的想看熱鬧呢?

  竹園主人燕夢冉從裁判席中站起來,溫暖的晨光勾勒出一張優美的側臉。

  見她挽起了長發,寒尋風很是可惜的道:[原來已經死會了。]只有嫁了人的女子才會將自己的發挽起來。

  [死會了?]殷離奇怪的看著她。

  [呃,沒什麼。]她傻笑兩聲。

  燕夢冉沒有美到傾國傾城,很耐看的一張臉,高貴而讓人覺得可親。

  她立於第二層樓,晨風輕輕吹起那粉紅色的衣袍,模糊間讓人覺得她是臨世的仙女。

  [錯落凡塵的仙子啊。]寒尋風望著那個未說話已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子,輕輕嘆息道。

  江南的好山好水,專養俊男美女呢。

  仙子開口說話了:[首先,夢冉代表詩社感謝大家頻臨這次的詩魁大會。一如往年的規矩,有三關。詩魁一為文采,一為武功。最後得勝者,要想辦法攀上這紅樓取得夜光杯。]

  這是什麼爛規矩嘛?

  寒尋風瞪眼,她沒武功就算贏了,還不是只能對著那高台上的夜光杯干瞪眼麼?

  只是,奇怪的是沒有人反對。

  就見燕夢冉又說話了,[現在,請朗天公子出題。]說罷了,她退回位子坐下。

  就見那位朗天公子起身站出來,對著所有人拱手。

  偏偏公子啊,又是帥哥一個。

  [朗天不才,有一題:春。]

  [這個家伙什麼意思嘛?]寒尋風完全沒搞懂他的意思。

  話音才落,就聽到有人喊:

  [什麼形式?]

  他豎起四個指頭,笑得像陽光般刺眼,[只能是四個字,在下的書童會出上聯,各位需對出下聯。]

  [原來是對聯。]寒尋風終於明白了。

  [現在開始。]說罷,他就退回去。

  跟著一少年拿著本子出來,看樣子就是那朗天的書童了。

  [一元復始。]

  立刻有人回答:

  [萬像更新。]

  少年又道:[大地回春。]

  [和風送暖。]

  汗,寒尋風聽得無聊直打呵久。這些對聯,她小學六年級就會了。

  [姑娘,你不對?]殷菲奇怪的看著她。

  [我跟你說,菲菲,]寒尋風漫不經心的道:[這些對聯,我都有得出賣了。]

  [耶?]

  [聽聽——]

  [三江春水。]

  她幾乎是立刻的答:[五岳青松。]

  [春臨大地。]

  她又道:[喜到人間。]

  幾乎是不用思考,速度直趕少年,只是她沒有說得讓別人都聽到罷了。

  [姑娘,這些都很容易嗎?]殷菲一臉崇拜的看著她。

  她漫不經心的點頭,[讓我出的話,才不會這麼容易呢。]連自己這個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的人都知道的對子,能有多難啊?

  此時,少年的聲音又響起:[江山多嬌。]

  這次,卻沒有人立刻對出來。

  [切。]寒尋風撇了撇嘴,在殷菲耳邊說了一句話。

  殷菲看了她一眼,站起來回答:[人民幸福。]

  聽到這回答,朗天有些訝然,居然有人對出來了,不禁有趣的多望了殷菲一眼。

  嗯,一個小丫頭呢。

  [不必起身,坐著就好。]寒尋風拉著她坐下。

  殷菲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哦。]

  少年又道:[紅梅點點。]

  等了一會,見沒有人對出來,寒尋風才又附在殷菲耳邊說了一句話。

  [春意融融。]殷菲開口。

  少年道:[山河似錦。]

  有人立刻答:[大地皆春。]

  趁著別人回答的時候,殷菲跟寒尋風說著悄悄話。

  [姑娘,你都知道他會出什麼對子?]

  寒尋風笑了笑,[不知道。]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哦。]

  望著這個在啃蘋果的女子,殷離覺得自己再一次認識了她的另一面。從來都知道她博學,但不曾見她表現過。

  此刻的她自信,卻又不在乎,這樣的表現有一種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直到少年喊完,朗天才又站了起來。

  就見陽光下一俊美男子微笑著開口:[現在,由在下親自出上聯。]

  好家伙,寒尋風淡淡一笑,好戲現在才開始呢。

  [紅梅枝頭十分春。]

  這朗天是江南出名的才子,文采斐然,只是無心與功名,不然早已是狀元一名了。

  這聲音是一個女子,輕輕淡淡的好像春風,[芙蓉國內百裡雪。]

  人群開始喧鬧起來,[是神醫山莊的蘇小於。]

  [唉,咱們就不用想了,看人家姑娘表演吧。]

  議論一遍,寒尋風只覺好奇,舉目望去,卻找不到回答的人。

  怪了,那蘇小於躲到哪兒去了?

  [好句,蘇姑娘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朗天淡淡一笑又道:[千條楊柳迎風綠。]

  [朗公子謬贊了。]女子的聲音又響起,[萬裡河山映日紅。]

  [三山五嶺皆吐翠。]朗天微微眯了眯眼。

  就聽那蘇小於答道:[萬紫千紅盡爭榮。]

  寒尋風無聊的打著呵久,咬了一口蘋果,怎麼覺得是這兩人的個人才藝Show啊?

  朗天一笑又道:[松竹梅歲寒三友。]

  那輕輕淡淡的聲音沒有立刻響起,看來是被難到了。

  寒尋風卻在心裡嘆氣,這些對聯,她在中國過年的時候天天看到。而且爺爺也是寫春聯的,她自然知道下聯是什麼。

  她只是感嘆,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春聯都長一個樣啊。

  [菲菲,到你了。]說著,又附在殷菲耳邊說了句話。

  [桃李杏春風一家。]殷菲輕輕念出。

  朗天微微一愕,他認得這聲音,是那個小丫頭。

  她又對出來了,每次在別人對不出的時候,她才會出聲。

  [唉,今年有人跟蘇小於搶風頭了。]這人的聲音有些興奮。

  某不明人應:[的確是個聰明的姑娘。]

  議論又起,在場人都望著殷菲。

  望著那個一臉平靜的女孩,朗天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那雙晴天一樣的眸子內閃過一抹有趣,今年總算有些不一樣了。

  [莫待明年花更好。]他笑著道。

  瞄了一眼那個斯文的帥哥,寒尋風知道,這個朗天盯上殷菲了,於是在殷菲手心裡寫字。

  殷菲明白了,[當惜今朝春更濃。]念出她寫的字。

  [朗公子,原來你是故意的。]蘇小於輕輕嘆息道,話裡的意思只有自己與朗天明白。

  朗天淡淡一笑,不放在心上。

  燕夢冉站起來,宣布第二關開始。

  出題者是一個老者,據說是當今皇帝的恩師。

  第二關,做詩。

  寒尋風都要覺得這些人搞這個什麼詩魁大會是為了好玩,太閑沒事做了。

  不過,還是得[做]出一首詩來啊。

  這次該抄襲誰的呢?

  還是李白大帥哥吧,反正一開始就抄了他的[靜夜思]了,要對不起就對不起他一個人好了。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李白:玉階怨

  紙張遞上去,那些裁判們也沒有讀出來,燕夢冉就站起來宣布到第三關。

  寒尋風有些傻眼了,到底這第二關算數不算數?

  第三關,表演。

  三人當場呆掉,無語問蒼天,這到底是什麼詩魁大會啊?

  [姑娘,你肯定要繼續嗎?]殷菲艱難的發出聲音。

  [我想,]寒尋風咳了一下道:[我們還是不要繼續比了,看人家表演就好。]

  殷離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那夜光杯,不看了嗎?]

  郁悶,寒尋風沒有說話。不繼續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不甘。繼續的話,她會覺得這些所謂裁判人不過在耍著自己,也不甘。

  [菲菲,]她又開口了,[你會什麼?]

  殷菲愣了一下,慢吞吞地說:[舞劍。]

  [琴呢?]

  她搖頭,[會一點點,但沈先生說,還是不要污辱琴的好。]

  這話,寒尋風為之絕倒,沈墨離夠狠。

  無奈的攤了攤手,她問殷離:[你說,我們能表演什麼?]

  沉默,他知道若是寒尋風,那麼她可以直接唱歌就好。但是殷菲的話,那就是一個難題了。

  [呃,我們算是入圍了嗎?]殷菲小小聲問。

  兩人立刻望向她,對啊,入圍了嗎?

  三人互相瞪眼,都不知道入圍了沒,他們在這兒煩惱什麼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童向他們走來。

  [殷菲姑娘?]他看著殷菲試探的問。

  寒尋風是用殷菲的名字報的名,目的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殷菲無奈的看了寒尋風一眼,硬著頭皮點頭,[是我。]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你順利入圍了。]小童笑著道:[可以繼續競逐夜光杯了。]

  [勞煩小哥了。]寒尋風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他。

  [多謝姑娘。]接著銀子,小童笑著告退。

  看了看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又望望那個臉色不太好的女孩,寒尋風笑著道:[繼續苦惱吧,同志。]

  殷離輕輕嘆息,[這並非是個人表演,就菲菲舞劍,尋風,]看看那個依然笑著的女子說:[你彈琴吧。]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二人只好同意,至於會不會奪魁,那就得看天意了。

  入圍人物有10人,有名人,無名之人,男人女人。

  表演,也不外是彈琴,舞蹈,唱歌。

  熱門人物蘇小於的表演卻叫拍手叫絕,是神醫山莊的金針——用來飛針穿落花,穿成花鏈子。

  精彩,看得寒尋風使勁的拍手,卻也替她家老爹擔心——不知有沒有被起得吐血呢?

  精彩的表演贏得熱烈的掌聲,看來很有機會奪魁,捧走那夜光杯。

  最後,是寒尋風與殷菲出場。

  大都奇怪的看著她們,因為只有她們是二人表演的。

  寒尋風鎮靜的笑了笑問人要來一把古箏,殷菲始終是個女孩子,面對這麼多人就有點害羞了。

  在台上坐下,寒尋風對殷菲眨了眨眼,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平常心,劍意隨心就行。]

  殷菲對她點了點頭,手中拿著的是跟殷離要來的軟劍。

  琴聲輕輕從十指逸出,就見女孩劍走輕靈,身法不快也不慢。寒尋風說,太快沒人看得清楚。

  琴聲,是沒有人聽過的曲子,憂郁委婉而略帶豪氣,陪上這劍法剛剛好。

  聽著琴聲的人們只看那舞動著的少女,不看那彈琴的女子。

  望著那彈琴的女子,殷離只覺得那是她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使台下驚嘆聲陣陣,也打擾不到她。

  她只是彈琴人,不是表演者。

  琴聲漸小,劍也漸慢,最後二者回歸與無。

  掌聲暴起,震耳欲聾。

  最後,是他們拿走了那只夜光杯。

  殷菲也成了江南新鮮出爐的詩魁,君州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姑娘。]領完獎回來的殷菲將錦盒遞給那個站在哥哥身旁的女子,幸好她會一點點輕功,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寒尋風微微一愣,[干嘛給我?]

  [本來就是你該得的。]殷離護著她們,不讓圍上來想要觀看的人撞到。

  她嘟了嘟嘴巴,[我沒有要得到它,不過是想看看罷了。]懷壁其罪啊。

  [那現在就來看看吧。]殷菲揭開了錦盒的蓋子。

  [哇。]周圍一篇驚嘆。

  陽光的直射下,金光閃閃,刺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杯子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外面以黃金包嵌,雕出鳳凰展翅欲翔的模樣。

  [葡萄美酒夜光杯。]寒尋風拿起那只價值連城的小巧玲瓏的杯子,估計著用這杯子喝酒要喝多少杯才會醉。

  [葡萄酒?]殷菲好奇的問:[那種紅色澀澀的酒?]她有聽姬稟泉說過,這種酒是海國的貢品。

  寒尋風點了點頭,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用這杯子來盛,很美。]透過殷紅的液體去看那白玉,就像透過紅色的水晶看美玉。

  殷菲沒聽明白,酒不是用來喝的嗎?

  美,看嗎?

  淡淡一笑,將杯子放回去,[菲菲,收好了,這是你將來的嫁妝哦。]她半認真的笑著道。

  [姑娘。]殷菲不依的瞪了她一眼,俏臉微微紅。

  [你看她,臉都紅了。]寒尋風拉著殷離的袖子指著殷菲笑道。

  見她笑得開心,殷離那本抿著的唇也勾出一個淡淡弧形。

  見哥哥也笑了,臉紅得更厲害了,殷菲一跺腳轉身就竄出了人群。

  寒尋風笑得更加得意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殷菲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呢?

  [好了,回去吧。]殷離淡聲對那個還拉著自己袖子的女子道。

  [哦。]她挽著他的手,讓這個男人帶著自己走出人群。

  而被她挽著手的男子心跳卻脫離了正常的軌道,表面上故作冷靜自若,其實心裡開心不已。

  走出竹園已不見了殷菲,寒尋風聳了聳肩,怕是那丫頭自己回客棧去了。

  [尋風。]

  [嗯?]她扭頭看著身邊的男子。

  看著自己被她挽著的手臂,他故作平靜的開口:[已經走出了人群,沒必要再拉著我的手了。]

  [哦。]她點頭,但還是沒有放手,[這樣拉著也很好啊。]故意將他的手臂拉到胸前。

  當手臂碰到那屬於女性的柔軟,他全身一僵,有些不能置信她居然如此的大膽。

  感覺到他的變化,她抿唇一笑,垂下頭掩飾自己的臉紅。

  [尋風。]他有些生硬的開口。

  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這,這兒人多,你先放開,好嗎?]他逼自己必須說這話,雖然有些舍不得她此刻的溫柔親近。

  她有些失落,[萬一走失了,怎麼辦?]她都不在乎了啦。

  他沉默,靜靜與她挽著手走了一段路才開口:[那就這樣吧。]其實,自己也不想讓她松手啊。

  她笑了,這樣,算不算是踏出勝利的第一步呢?

  雖然有些不自在,可是他心裡卻是高興的——雖然不自己在高興什麼。不敢低頭看她,怕被看到微紅的臉。

  如果是別人早就被他甩開了,在心裡輕輕嘆氣,偏偏是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啊。

  注:女主彈的曲子是[傲笑紅塵],不錯聽,有興趣者可去下載

  對子是從一本名為[常用民俗對聯]的書找出來D——

  大家喜歡的人物在故事後面還是會出場的,這一章裡,兩人的親密接觸是臨時加上的,呵呵

  也不知道誰吃誰的豆腐了說,呵呵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2:53

江南篇 白雲深

  四月的中旬,煙雨江南,下雨了。

  寒尋風他們沒有繼續上路,反正也到了江南,即使追兵到了,也奈不了何。

  撐著傘,一個人在路上走。

  雨不大,街道上卻也沒多少人,顯得有些冷清。

  淡淡一笑,抬頭望向昏暗的天空,寒尋風想起蒙特利爾的雨天。

  蒙特利爾本來是個很少雨的城市,出門最不需要帶的就是雨傘。也許是地球在改變吧,這幾年來到變得多雨了。

  記得做過一篇閱讀,其中有個問題:為什麼祭典都要在二月而不是在五月呢?

  當時,她完全郁悶了,誰知道原因啊。

  人家喜歡啥時候祭奠就啥時候舉行啦,還有為啥嗎?

  後來老師說,因為五月是雨月,無法舉行祭典。

  聽聽,這是什麼原因啊?

  現在想想就覺得好笑,當時她對北美的氣候沒半點了解,那會知道是這個原因呢。不過,也因為如此讓她記住了五月是雨月。

  古代的江南可不一樣,三四月可是雨水的季節,而且美得迷人。

  收起傘,寒尋風踏進客棧。

  沒有客人,掌櫃的無聊得快要睡著,夥計無聊得將已經一塵不染的桌子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笑了笑,她拿著雨傘走上樓。

  真不知道這些古人雨天不出門,呆在家能做什麼。

  [菲菲。]走廊那頭,一身綠衣的殷菲趴在欄杆上望著雨幕發呆。

  聽到有人喚自己,殷菲猛地轉頭望來,見到是她,[姑娘。]眼睛一亮,小跑著步向她走來。

  她淡淡一笑,突然發現殷菲長大了,那可愛的俏臉少了稚氣,增添了少女的韻味。

  十四歲啊,古人真的早熟啊。

  歲月不饒人啊,今年她21歲了。

  [姑娘。]接過她手裡濕淋淋的雨傘,殷菲好奇的望著她手裡的紙包,[這是什麼?]

  [書。]她答道。

  殷菲一臉奇怪,戳著紙包,[我們從京城就帶了很多出來,你想看書也不需要去買啊。]

  別人落跑,他們也落跑。別人帶了金銀珠寶,他們就帶了一馬車的書,肯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可不一樣。]她笑,一臉的神秘。

  [有什麼不一樣?]殷菲好奇了。

  [進房再說。]她向房間走去,[對了,你哥哥呢?]

  推開房門,殷菲把雨傘放在門角,[去執拾馬車。他說,要買一些生活用品。]

  寒尋風微微一笑,一路上都是殷離在打點。他是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她和殷菲就不需要為這些事情煩惱。

  把紙包放在房中的八仙桌上,她將有些濕的外套脫下,殷菲遞來另一件,她接過穿上。

  [菲菲,去跟掌櫃的要筆墨。]坐下後,她一邊打開紙包一邊吩咐著。

  [是。]殷菲領命而去。

  拿起那本書,她望著上面的字。

  《三娘》,一本小說。

  是巧合還是有心人用心之作?

  故事竟然跟杜三娘的如出一轍,就連童日朗在杜家如何過日子的部分都有。連她,為童日朗抱不平而打了杜勝意那一段也在裡面。

  書齋的老板說,這本書在坊間反應不俗,看過的人都對童日朗投以十二分的同情。

  雖然書裡的人物都換了名字,但知情人一看就知道是杜三娘的故事。

  冬落,小說的作者,是誰?

  好事還是壞事?

  她輕輕嘆氣,想起那個可憐的男子,他看到了會有什麼反應?

  算了,她輕輕甩了甩頭,京城裡的一切在她決心離開的那一刻起已經跟自己無關了。

  [姑娘。]殷菲拿著筆墨進來。

  她放學書,望望外面的天色,應該是中午了吧。

  將筆墨放在桌子上,殷菲拿起了那本書。

  [都中午了,去看看你哥哥回來沒?]她起身走到床邊從包袱裡拿出一個本子,然後走回桌子邊。

  [沒那麼快啦。]小丫頭沒有動,眼睛盯著手上的書。

  寒尋風輕輕嘆氣,這個丫頭跟自己有點像,一拿起書就算是雷打都不動。

  [應該吃午飯了,你去讓夥計送來。]坐下,她一邊磨墨一邊淡淡說著。

  [哦。]殷菲應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上的書走出房間。

  寒尋風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個故事殷菲是知道的,怎麼還會看得津津有味呢?

  拿起筆沾上墨,她一筆一劃寫著字。

  到了陸城,一切得從頭開始,她現在將最重要的事情都列出來,到時候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她打算在陸城落地生根,跟殷離兄妹一起做些小生意。至於京城,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那種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生活不適合自己。

  若不是有姬隨雲這個疼愛自己的義兄在,她早就離開了。

  至於睿璇,他現在是皇帝呢。

  現在,他派出來找自己的人還在努力尋找。也難為他們了,君命難違啊。

  還有龔非凡啊,想來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可憐,明明是只願保家衛國的將軍,卻被派去找人,真是大才小用啊。

  只是,除了他,還有別人。即使讓他們找到了,她也不會跟他們回去的。

  回去,她望著本子淡淡的一笑,回去哪裡呢?

  她不是從京城來,要回去,也是回去現代,那才是她的家呀。

  只是,她還能回去嗎?

  輕輕搖頭,她對自己說,別想太多了。

  下雨的日子沒什麼客人,掌櫃無聊得快要睡著,夥計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的擦著桌椅。

  殷菲一蹦一跳的下樓,嘴裡哼著昨日寒尋風在竹園彈的曲子。

  看到掌櫃在打瞌睡,她掩著小嘴而笑。

  看看周圍,沒有客人,難怪會無聊得睡著了。

  [掌櫃的。]她突然大吼一聲。

  [呃?]掌櫃被嚇了一跳,睡蟲也嚇跑了,[發生什麼事了?]

  [哈哈,]她放肆的笑看著掌櫃那張不知發生什麼事的迷糊臉,擺著手說:[沒事,沒事。]

  掌櫃這才看清楚是新鮮出爐的詩魁,[殷姑娘。]即使心裡有些生氣,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嘻,麻煩你讓夥計把午飯送到房間來。]她笑著道。

  [好咧。]

  跟著殷菲走到門外舉目眺望,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呢?

  雨幕裡,沒有人。

  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卻發現門前的石級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不禁有些好奇,於是她就走過去。

  [喂,你怎麼不進去?]她蹲下,發現這人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一般的麻布,衣衫都被雨水濺濕了呢。

  聽到她的問題,白衣男子轉頭望來,緊緊抿著的嘴巴微啟:[在下身無分文,進去了也會被趕出來,倒不如不進。]

  即使自己武功不濟,殷菲從那雙精光頻閃的眼內看出這個男子身懷武功。

  有武功,卻沒錢,她不禁對這個男子感到好奇。

  [進去,我請你吃飯。]

  白衣男子那雙利眼閃過一抹訝然,有些防備的問:[姑娘,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請在下吃飯?]

  行走江湖久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她對他露齒一笑,皮皮的道:[我喜歡。]

  任性的話語,望著這個可愛的女孩,他不禁微微一笑。

  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就是這個任性得來又善良的女孩讓他覺得不一樣。

  [姑娘,無功不受祿。]他淡淡說著。

  她笑,如太陽般燦爛,眩了他的目,[誰說是免費的哦?]她眨著大眼道,那模樣說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聞言,他笑了,[不知道姑娘想要在下為姑娘做什麼呢?]覺得這個小姑娘也蠻好玩的。

  把玩著辮子,她眨了眨眼,[護本姑娘到陸城去。]

  很可愛的女孩,算不上美,他不著邊際的打量著這個少女,[姑娘獨自一人上路也不安全。]

  她眨了眨眼,突然抿唇笑了,[你答應了?]

  他微微別開眼睛,避開那過分眩目的笑容,平聲道:[那就謝過姑娘了。]

  她站起來,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進去吧。也不知道是誰該謝誰。]

  白衣男子跟著她走進客棧,夥計立刻迎了上來。

  [掌櫃的,這人的飯錢,你算我的帳。]殷菲走過去跟掌櫃說。

  看了看那個白衣男子,掌櫃點了點頭。

  她滿意的向那白衣男子落座的桌子走去,出門在外,奸詐一點也沒關系啦。

  [你叫什麼名字?]她在他對面坐下。

  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淡淡開口:[白雲深。]

  [白雲深。]她輕輕喃了一遍,望著那張平靜的俊臉道:[挺不錯的名字。我是殷菲。]

  對於她的反應,他微微一愕。

  聽到自己的名字居然不怕也不吃驚,他望著這個笑意盈盈的女孩,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你不知道我?]

  她望著那張剛毅的臉,奇怪的問:[我干嘛要知道你?]

  [你不是江湖人?]他皺起劍眉。

  她側頭望著他,很是可愛,[江湖在哪兒?哦,江湖是沒有定處的。只是我家有訓下,殷家子弟不可踏足江湖。]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女孩,[不可踏足江湖?]

  [嗯。]她笑著問:[你說,我是江湖人嗎?]

  望著那張沒有機心的俏臉,他知道了,[你不是。]所以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沒多大的反應,只覺不錯。

  就在此時,一個灰衣男子走進客棧。

  [哥哥。]殷菲跳起來。

  殷離望過去,看到白雲深時,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閃過一抹淡淡的估計,跟著恢復平靜。

  [你回來就好。]殷菲已經走到他身邊,[姑娘在等你吃飯呢。]

  他輕輕點頭,將目光放在妹妹的笑臉上。

  [你快上去吧。]殷菲推著兄長,[別讓姑娘久等,我等下就來。]

  [嗯。]他應了一聲跟著舉步上樓。

  望著他上樓,殷菲轉身走回白雲深身邊,交待著:[我得上去了。你吃過飯就在這兒呆著吧,我等下再來找你。]

  白雲深看著她,[剛才那個人,是你哥哥?]

  [對啊。]她點頭。

  [你哥哥的武功深不可測,何必要我來保護姑娘到陸城?]他平聲道,那雙平靜的眼睛帶著淡淡的不解,也有著估量。

  她笑,很燦爛,[我哥哥的武功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哥哥有更重要的人要保護。]

  [更重要的人?]他輕輕喃著。

  她輕輕點頭,[我知道,若是我有危險,哥哥會不顧一切的來救我。但他不可能同時保護兩個人,若姑娘出事了,哥哥會痛苦一輩子的。而我,]她笑了笑繼續說:[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雖然哥哥跟平時一樣總是很沉默,但每當他看向寒尋風時,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變柔。

  她也許還小,但心裡明白,對於殷離來說,寒尋風重要過任何一切。

  即使要他用命來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她知道的,即使他從來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妒忌寒尋風嗎?

  曾經,她妒忌過,但是看到兄長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快樂。她明白了,能讓他快樂的人只有那個平凡女子。

  她曾經恨過那個女子奪走了兄長所有的注意,但跟兄長快樂比起來,這顯得很渺小。

  自從她懂事開始,就很少見到哥哥快樂,即使他對自己笑,也不見得是快樂。

  現在,有一個女子可以令到他快樂,自己還妒忌什麼?

  只要哥哥快樂,那就好。

  見白雲深沒有說話,她淡淡一笑說:[反正才幾天,到了陸城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五天的路程大概不會出什麼事,她只是預防萬一罷了。

  笑了笑,她發現自己變得有些城府了,是好事吧?

  他應了一聲,[嗯。]跟著靜靜的吃飯。

  殷菲聳了聳肩,轉身上樓——

  今天的心情有點郁悶,本來不想來更新了,想想還是來了

江南篇 保護&殺人

  皇帝,還沒有立後,也沒封任何妃子。

  天下人都知道了這麼一件事,私地下議論紛紛。

  望著窗外暗下來的天色,寒尋風淡淡一笑,帶著少許的無奈。

  睿璇,他愛她。

  愛嗎?

  記得有個帥哥朋友,一次通電話中,得知他有女朋友了。她笑著說恭喜,然後聊到了現今社會男女關系。

  講金又講心,很多都是講金不講心。

  那時候,帥哥朋友很是疑惑的說:[那就不是愛了嗎?]

  當時,她笑,[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一切的時代是屬於你我老爸老媽的年代。]笑他的天真。

  愛,是什麼呢?

  建設在完美的條件下,那是浪漫的愛。

  倒是很羨慕父母那段感情,父親家當年很窮,因此過了三十歲還是單身——想來也是帥哥一名,就是因為沒銀子而沒有人肯加。

  財富啊,她只能說,無論在哪個年代都很重要。

  後來與母親相戀了,到結婚了,外婆外公也反對——還是一個窮字。母親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不顧家裡的反對硬是嫁給了父親,之後就有了他們兄妹。

  他們家真的很窮,記得要來讀書了,她很高興的跟父親說:[我和弟弟很快就可以去上學了。]

  她很清楚的記得父親當時的話:[讀什麼讀書,沒錢,不要讀書了。]

  那一刻,她不解。後來將話跟母親說了,向來堅強的媽媽抱著她說:[我無論如何都會讓你們姐弟讀書的,就算是借錢也要讓你們上學。]

  現在想來,那時的父親是為了他們姐弟的學費而煩惱所以說話的語氣重了。父母之間,總要有一個人飾演黑臉的人吧。

  在她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國外的舅舅將外婆他們接到了加拿大來。沒過幾年,他們家也移民到了國外。

  多年來,父母吵吵鬧鬧,不能說是恩愛,可是感情始終算是不錯。

  不能否認這時間沒有真愛,只是出現的機率比較小罷了。

  寒尋風甩了甩頭,將回憶壓回腦海裡。她不想認為,睿璇登基快兩個月不立後也不封妃子是為了自己。微微嘆氣,但她心裡知道,事實是這樣的。

  只望自己離開了,他仍服用她開的方子,少操勞些多休息些,身子才不至於衰弱得那麼快。

  想想自己和殷離,她愛他嗎?

  如果多多的喜歡就是少少的愛的話,那麼她是愛這個男人的。

  只是這個男人啊,心裡明明有著自己,卻偏偏不肯邁出一步跨越那所謂主僕的界線。

  既然他不肯,那就她來吧。

  還沒有到晚飯時間,殷菲那小丫頭不知道跑哪去了。

  殷離也沒見人,吃過午飯就走了。

  不會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起身走出房間,她暗自想到。其實她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的動作,不過是拉著他的手臂碰碰自己的胸部罷了。

  而且焉天的民風也頗為開放,他不會沒有被人投懷送抱的經驗吧,有必要嚇得躲著自己嗎?

  關上門,她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帶著濕氣的風吹來讓她打了一個噴嚏,才發現自己穿少了衣服,不甚在意的笑笑舉手敲門。

  等了一會不見有人來開門,她覺得奇怪,他會去哪兒了?

  靠著欄杆看雨,從來她不必去找這個男人,他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

  這回自己來找了,她笑了笑,他卻不見了人。

  煙雨江南,舉目望去,她只看到白茫茫的雨幕,隱約間看到一些屋頂——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水調歌頭》蘇軾

  今天不是中秋,但她就是想念一念這首詩,純粹的想做一做口部運動罷了。

  那個女子一身清白色的袍子,不似時下女子愛好的輕紗緊身長裙,卻自有她飄逸出塵的地方。

  走過去,殷離沒有走到她身邊,在隔了一米多的地方外站住。

  [姑娘。]

  聽到聲音,她轉頭望去,見他站得有些遠,[不是讓你不要再這麼叫我了嗎?]

  [尋風。]他喚。

  微涼的風饒過他的身子吹來,淡淡的血腥味讓她微微皺了皺柳眉。

  [你干什麼去了?]

  他神色冷漠,轉頭面對著雨幕,沒有說話。

  這樣的他,她第一次見,心裡有些許的不舒服。

  [你該累了,回房去吧。]她直直的從他身邊走過,淡淡說著:[我去讓夥計給你送來洗澡的熱水。]

  他不想說剛才去過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情自有原因,她也不想追問。也許,那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吧。

  望著那個挺直的背影,他輕輕的喚:[尋風。]

  她沒有回頭,臉上的笑容帶著淡淡憂傷,[還有事?]

  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殺人。]

  殺人,他說,他殺人了。

  震撼嗎?

  是有一點,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晉王府的暗衛,工作的內容不外乎是幫姬隨雲殺人罷了。

  殺人,代表一條生命的消逝。

  生活在和平的現代,死人也不過是從電視裡看來,別人嘴裡聽來,從來沒有像這一刻的讓她感到,人命是如此的脆弱。

  [嗯。]她輕輕的應力了一聲。

  他有些震驚,她的反應就是這麼平靜嗎?

  [你,沒有其他的話說嗎?]他上前一步。

  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平聲說:[小時候,總覺得誰都沒有權利去奪取一條生命的存在。]

  他默然,她說得沒錯。

  [長大了,看得多了,發現這個世界所謂的對錯其實沒有肯定的規定。]她繼續說:[我認為對的,別人也許會認為是錯的。殺人是對還是錯的?]

  這番話讓他驚訝得微微張著嘴巴,可惜她看不到。從來沒有人會質疑對錯之間的規定,就只有她。

  殺人,在所有正常人眼裡,都是錯的。

  [在我們無法去確定所謂的對錯之前,為了某些目的,殺人也許是必須的。]

  這番言論,他是第一次聽到。

  試著說話,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是有些低啞,[我殺人,是為了保護你們。]

  你們,她淡淡的笑了笑,其中還有誰呢?

  望著那個挺直的背影,他突然覺得,這一刻她離自己很遠。心有些慌了,不禁再走近幾步。

  [尋風。]

  終於,她回頭望著他。

  望著這個臉上帶著淡淡微笑卻顯得有些憂愁的女子,他想要衝過去抱著她,可是始終是舉步不前。

  她是主子啊,雖然她從來不將自己當作是護衛,可是他不能不將她當作是主子。

  當姬隨雲讓自己來保護這個女子時,他就將她視為主子了。

  他的猶豫她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猶豫什麼,但至少冷漠的臉上會出現一些情緒反應了。

  大步走過去,她伸出雙手穿過他腰際的兩側,在腰後交握。

  他被嚇到了,這個女子居然抱著自己。

  纖細的身子貼著胸前,他能感覺到那屬於女子的渾圓的柔軟,臉微微發著熱,垂在兩側的雙手握成拳。

  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她輕輕開口:[不要將我看成是一般女子,殷離,我不會怕你的。]

  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懷裡的女子,他舉起雙手想要抱住她,但最終還是作罷。

  [尋風,這樣不太好。]他故作冷靜的說。其實,心亂如麻。

  在心裡輕輕嘆著氣,她都主動投懷又送抱了,他還想那麼多干什麼。

  [我覺得很好。]她有些賭氣的說。

  自己該推開她的,他輕輕嘆著氣,可是始終是舍不得啊。

  聽著那失了分寸的心跳聲,她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個男人也不是像表面的那麼冷靜嘛。

  她墊起腳,唇落在那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脖子上。

  一股電流擊中他,覺得全身麻麻的,幾乎有些站不住腳。

  怎麼也想不到她既然如此的大膽,[尋風。]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猛地推開懷裡的女子。

  雙額紅潤的她望著那個在喘著氣的男子,很滿意他那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似的俊臉。

  她上前一步,他後退一步,臉上有些著急。

  微微一笑,她突然停下來,[你再往後退就掉下去了。]

  他不禁回頭一望,就在此時,她將自己再次抱住。

  殷離有些吃驚的看住抱著自己的女子,她居然使計。記憶裡,這個女子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

  [尋風。]他有些無奈的喊。

  她笑,很得意,[誰叫你竟敢避我。]

  此刻,他竟有一種想要笑的衝動,[這樣,被人看到的話,真的不很好。]奇怪,自己是怎麼了?

  [我不管。]她硬是抱著他的腰不放。

  他哭笑不得,這個淡然如風的女子竟也有如此任性妄為的一面。

  [尋風,]他放軟聲音說:[這兒是走廊,隨時有人經過,被看到的話,那會影響你的聲譽的。]

  誰在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啊,她仍然搖頭。

  他微微笑著耐心說:[以後你想要抱,我不避。現在,可以放開了嗎?]俊臉不爭氣的繼續發熱。

  投降了嗎?

  這個女子從來沒有任何人有這麼熱情的舉動,刻意的跟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卻常常拉他的手。

  她的舉動已經很明顯,只是他一直不敢跨越那一道界線。這個女子是他的主子,一國王爺的義妹,身份如此的高貴,他高攀不起。

  在心裡輕輕嘆著氣,但他無法視她刻意的靠近為無物,從何時起這個女子走進了自己的心房?

  [你說的哦。]她抬頭。

  他輕輕點頭,[我說的。]眼裡柔光點點。

  她笑著離開他的懷抱,改拉著他的手,這算是成功了嗎?

  紅著俊臉,他低聲說:[我要回房了。]

  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說:[好。]拉著這個男人手一起走到房前。

  看著自己被她拉著的手,他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微笑,以後也這樣吧。

  看著他進門,她淡淡笑著走開。

  下樓讓夥計給他准備洗澡的熱水,她就上樓去了。回房裡加了一件衣服,坐在窗邊看了一會兒書,再去找殷離。

  門,關著。

  舉手敲了敲門,她等待著回應。

  [誰?]裡面傳來微冷的聲音。

  [我。]她應。

  一會,門被拉開。

  長長的黑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套在身上的袍子被順著發尾流下的水滴弄得有些濕,許是泡過熱水的關系,殷離的臉有些淡淡的紅。

  她看得愣了好一會兒,這男人此刻該死的,野性啊。

  那正經冷靜的一面看得多了,他此刻雖然還是冷靜,可這算是御下了偽裝的模樣,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啊。

  見她愣愣的看著自己,他微微勾起一邊的唇角,顯得有些邪魅。

  笑著的她見得多,驚惶失措的她沒有見識過,生氣的她見過兩次,可這被迷了魂的模樣,他是第一次見到。

  心裡有些高興,這個女子是被他迷去魂兒。

  [看夠了嗎?]他淡淡開口。

  平靜的嗓音讓她回過神來,在心裡嘲笑自己真的被男色所迷。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她才說:[不讓我進去嗎?]

  平靜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他側身讓她進房,也只有這個女子會在大膽看過一個男人還能表現得落落大方。

  房中,那只用來洗澡的大木桶還在。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估計這個男人也是剛剛洗完澡吧。

  故作鎮靜的系著衣服上的帶子,他平聲道:[有事嗎?]

  她只是微微一笑,徑自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茶壺和杯子給自己斟茶。[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啊。]

  他的動作一頓又繼續,淡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沒想知道什麼。]她輕輕晃動著手裡的茶杯,像是漫不經心的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即使你的雙手染滿了鮮血,我也不會怕你的。]

  沉默的抿緊了唇,他垂著眼皮不去看她。

  自己的雙手的確是染滿了鮮血,她早就知道的,可從來不問。今天,她卻明白的告訴自己:她不怕他。

  為何?

  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衛罷了,她沒有必要為自己費心思。

  見他不說話,她在心裡嘆氣,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難道自己的行為還不夠明顯嗎?

  [話說完了,]她起身筆直的向門口走去,[我該走了。]

  在她經過自己的身邊時,他知道不該卻還是拉住了她的手,[為什麼?]沒有看身邊的人,就問了這三個字。

  微微一怔,她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在我心裡,人人都是平等的。而你,我從來都沒有當過是護衛。]

  他一驚,立刻放開了她的手,感覺心裡有什麼在融化。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走出了房間。

  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可是讓他放下成見喜歡自己,那就有些困難了——

  這兒寒尋風父母的經歷,其實就是本人父母的

  期待看江湖的要失望了,因為這篇文,我還是喜歡和平一點,也沒打算想要給主角們出什麼難題

  34章的感情戲是看過大家的評論之後加的,所以有些不太貼調——其實我也發現了,這文真是清水到不能再清水了,感情戲少到不能再少了。所以決定加一些來污染一下大家的眼睛,呵呵

  這章也是臨時加的,這改動啊,連累到以後到結局的都得改啊

  闞靈戰以後還是會有戲的,龔非凡的呢,在他們重回京城的時候會有他出現;以前提過的四大美男子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梁韻湖——不知道大家還記得不?也會粉墨登場,也只是出現那麼一下而已說

  這一章,總算對殷離有些著墨——內心

  至於白雲深這一人,是從別人的書裡看來的,明明就是一好青年,偏偏被寫得委屈到不行。蠻喜歡這號人物,就把名字借來一用,重新給他一個偶喜歡的身份與性格

  至於跟殷菲,應該會成一對吧,呵呵

  今天JJ抽了,現在才能上來

  大家放心,除非JJ抽了,要不我肯定會天天更新D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3:17

江南篇 雲深不知處

  煙雨江南果然是煙雨江南啊,一連幾天都在下雨。

  好不容易今天停雨了,於是原本的三人加上一個白雲深就匆匆忙忙上路了。

  殷離與白雲深在外面趕車,寒尋風與殷菲在車裡。

  放下撩起簾子的手,望著那個在看書的女孩,寒尋風微微一笑。

  對於白雲深,殷離沒說什麼話。

  而寒尋風知道他是殷菲找來專門保護自己的,也沒什麼意見。只是笑著跟那個白衣男子說:

  [記住,這一路,你要保護的人是菲菲。]

  白雲深只覺這三人奇怪得很,殷菲與殷離是兄妹。而這個不出色卻讓那對兄妹捧在手裡的女子——寒尋風,更加奇怪。

  她在笑,但掩飾不了眼底那抹淡淡的愁。

  她在笑,只為要麻木別人。

  他發現,這個女子其實在某些地方跟自己有些相同。也許,他該打聽一些這三人的身份吧。

  馬車突然停下,正在看書的殷菲差點被甩下馬車——若是白雲深沒有及時拉住她的話。

  寒尋風雖然沒有被甩出去,但被摔到地上。

  [殷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從地上爬起來,揉著撞痛的手肘不甚認真的抱怨著:[但是,下次若是要停車的話,請你提早說一聲。]

  [是。]殷離正經八百的應了一聲。

  將殷菲扶好的白雲深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個男人真是夠笨了,居然聽不出那個女人話裡的諷刺來。

  面無表情的望著官道那頭的人,殷離那雙向來沒有情緒的眼睛閃過一抹冷光。

  [此道我開,此樹我栽,要是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一個手拿大刀的男子,說話的同時把那臉橫肉顫得一抖一抖的。

  聽到這話的寒尋風[噗]一聲笑出來,看來那些古裝電視劇還真的沒有亂扳,真的這麼一句話。

  [姑娘。]聽到車廂裡傳來的笑聲,殷菲一臉黑線。他們正在被攔路打劫耶,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努力忍著笑,只是真的太痛苦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瘋女人,白雲深一邊在心裡鄙視在車廂裡狂笑的某人,一邊冷冷的掃過那群山賊。

  [進去。]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山賊,殷離淡淡對妹妹說。

  殷菲應了一聲,轉身鑽入車廂裡。

  [你還是我?]白雲深懶懶的開口。

  扭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殷離平聲道:[你。]

  撇了撇嘴,白雲深猛地拔身而起向那群山賊射去,就知道他會讓自己去。

  [尋風,不要看。]殷離淡淡開口。

  寒尋風沉默了一會,最後應了一聲,[嗯。]死人她並不怕見,只是死狀難看的又另當別論,可不想晚上做惡夢。

  他還真的蠻了解自己的,知道她會好奇這熱鬧。

  白雲深,殷離有聽過這個名字,一個殺手。

  現在因殷菲一飯之恩而甘於當一個小小的護衛,好事還是壞事?

  這些名不經傳的山賊對他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若他們知道今天遇上的是這麼一個人物,恐怕也不敢攔路打劫吧。

  就見一條白影穿梭與山賊之中,幾乎沒有聽到一聲慘叫聲,十幾人就倒下了。

  白雲深果然不負天下第一殺手的美名,殺人快如閃電。

  殷離漠然的看著這一切,仿佛那不是殺人,而是一件平常如吃飯的事情。

  白雲深輕輕落到殷離身邊,白衣不見一絲血跡。

  空氣中滿是血腥味,刺鼻得很。

  寒尋風輕咳一聲,[殷離,繼續上路吧。]

  [是。]

  馬車繼續上路,風迎面吹來。

  [我們為什麼會被攔路打劫呢?]殷菲撩起簾子探頭問。

  [不外是錢財露了帛。]白雲深淡淡應著,風撩起他那白色的袍子。

  殷菲皺了皺柳眉,不解的說:[我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富有啊,連馬車都別人的要破舊。]

  聞言,他那直線一樣的唇彎成一個淡淡弧形,[那夜光杯可是世間難尋的寶貝,聽說用這杯子喝酒,可解百毒。]

  [還有這麼一說麼?]殷菲吃一驚。

  [白公子這話從哪兒聽來?]寒尋風放下手裡的書,頗感好奇的問。

  他微微牽動了嘴角,[江湖傳說。]

  她輕笑出聲,[謠言啊,謠言止於智者,似乎並未能止與人心啊。]

  白雲深一稟,[姑娘所言極有深度,在下受教了。]簡單的話語卻一針見血啊。

  殷離淡淡開口:[夜光杯只是海國的貢品罷了。至於燕家會有,是因為那是先帝御賜的。]

  [可是,]殷菲覺得不明白了,[他們怎麼可以將先帝御賜之物隨便拿來當詩魁的獎品?不怕被治個欺君大罪嗎?]

  [呵呵,]寒尋風輕輕笑出聲:[我到覺得他們聰明得緊,這可不是隨便哦。]

  [姑娘?]殷菲不解。

  [既然天下人都知道夜光杯在燕家,雖然有能力保護,但仍不勝其煩之下,燕家只能出此下策了。]她淡淡笑著道。

  殷離點點頭,跟自己所想的一樣。

  [寒姑娘似乎知道了一切。]白雲深淡淡說著。

  她只是淡淡一笑,[尋風知道什麼呢?不過是猜測罷了。]

  [姑娘即使是猜測,也一疾中的啊。]他之前真的小看了這個女人,她不是一般的聰明。

  [唉,燕家倒是將這燙手的山芋丟給了我們啊。]她輕輕嘆著氣道:[早知道就不要好奇了。]

  好奇心啊,果然是能殺死一只貓的啊。

  [可惡。]殷菲嘟著小嘴。

  [殷離,你找個可靠的人將這夜光杯送去給大哥吧。]末了,她這麼吩咐。現在他們是懷壁其罪啊。

  [我知道怎麼做了。]殷離應著。

  她淡淡的笑了笑,[白公子,你呢?也認為夜光杯有解毒的功用嗎?]

  即使看不到這個女子的表情,白雲深也能猜出她的表情,想必是不屑吧。

  [如果真的有這個用,燕家豈會舍得放手?]他淡淡說道。

  好個清醒的男子啊,[看來,謠言還是能止於某些人的心呢。]她對著那個還在生氣的女孩子笑笑說。

  白雲深望向遠處的天空,那兒有一兩片白雲漂浮著。

  即使窺視夜光杯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光是一個白雲深就夠應付了,就別說還有殷離了。

  如此攔路打劫的日子過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就沒有人再出現了。

  江湖最新的傳言是,詩魁大會上送出的那只夜光杯是仿冒品,真正的夜光杯還在燕家。

  聽到這些傳言時,寒尋風笑得特開心。

  殷離啊,其實也是個蠻會記仇的男人呢。不過,她喜歡他這個做法。

  對於這個新的江湖傳言,白雲深看了殷離好久,覺得這個男人很不簡單。

  至於燕家,是他們活該,竟敢設計他們。

  第五天,一行人到達陸城。

  落腳於陸城客棧,打算休息夠了再找房子。

  隔天一早,殷菲拉開房間的門居然看到白雲深就站在面前。

  [喝,你嚇人啊。]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覺得她也蠻可愛的。

  [姑娘說,今天是第五天了。]殷菲知道他會跟來,就一邊往樓梯走去一邊說。

  他應了一聲,[嗯。]已經過了五天了麼?

  [她說,你是我找回來的人,當初如何約定就如何做。]

  他沒有說話,只跟著她下樓。

  [所以我說,你要是想走,那就走吧。]殷菲一邊下樓一邊說:[但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就繼續跟著我們吧。]

  他愣了一下,她這是在挽留自己嗎?

  [留,還是走?]她停下來,轉頭望向他。

  留還是走?

  望著那張可愛的俏臉,他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形,[留。]

  她眼睛一亮,[那好。]

  望著她,他只想笑,其實這個女孩也想自己留下的吧。

  他是一個殺手,喜歡獨來獨往,可這萍水相逢的三人讓自己有想定下來的衝動。

  也許,跟著他們不是件壞事吧。

  真要發現平靜的生活不適合自己,到時候大不了一走了之嘛。

  四人一起吃過早飯,寒尋風就與殷離一起出去找房子了。而白雲深與殷菲就負責收拾馬車裡的東西。

  白雲深看到那些書時有些呆掉了,殷菲告訴他都是寒尋風的,他就更覺得那個女子不正常了。

  雖然焉天有不少出名的才女,但是把自己埋在書裡的女人肯定就只有寒尋風一個了。

  陸城是個靠海的城,盛產的是海鮮。每天都有海國的船靠岸,那些棕發藍眼的海國人更是不少見。

  本來想找靠海邊的房子,但寒尋風後來一想,每天都聽著海浪入睡,不瘋掉才怪,所以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天下來,她和殷離無功收而返。

  第二天,吃過早飯,二人繼續外出尋找房子。

  她的要求沒多高,畢竟此地不是京城,沒有晉王府作為後盾,很多事情都不容易辦到。

  只想找一間前面可以當店鋪後面可以住人的房子,而且資金有限啊,所以也不能找太大的。

  [現在才知道,有靠山真的很不一樣。]走了大半天,此刻坐在酒樓裡吃午飯的寒尋風很是感慨的說。

  [委屈你了。]殷離望她說,有些心痛她明顯變尖了的臉。

  她搖了搖頭,笑著說:[不會啊,有帥哥陪我逛街呢,怎會是委屈呢?]

  他覺得臉在微微發熱,想起這兩天來,無論走到什麼地方,她都挽著自己的手。有時候,無意間——雖然他覺得這個女子是故意讓自己的手臂碰到她的胸部的。

  她倒不會覺得有什麼,表現得跟平時沒兩樣,就難為他在一旁忙著心跳加速,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

  每一次的碰觸都讓他忍不住高興,明知道不該,卻偏偏期待著下一次。

  見他臉紅了,她微微笑了,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這些日子來,她努力讓他習慣自己,所以時不時的讓他吃吃豆腐。有時候更會找機會賴在他身上,像那天一樣舔舔他的脖子。

  他雖然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沒拒絕更不會再推開她。

  自從那天下午之後,她感覺到這個男人有了些微的改變。他不再刻意的跟自己保持距離,任自己怎麼鬧他即使顯得不自在也不會說出一些煞風景的話來。

  她知道,他終於邁出了一步,跨越了那道所謂的主僕界線。

  很開心,證明她離革命成功的日子不遠了。

  忙了幾天,房子終於找到了,在陸城西街,不是一條很興旺的街道,正適合寒尋風隱居的要求。

  分前後二院:前面作為店鋪,後面為住所,有幾間房。前面有兩層,剛適合她的要求。

  租金原本每月三十兩,硬是被寒尋風殺到二十五兩,當時在場的殷離盯著她看了好久。

  既然房子找到了,他們就搬了進去。

  他們四人都不是很會家事的人,於是就請了一對夫婦——高文和高嫂子負責打掃洗衣的工作,比較像鐘點工人的工作形式,二人也很滿意。

  安頓好了一切,跟著寒尋風又忙了起來,找工匠裝修門面,請木匠訂做桌椅。

  去除一切裝修的費用剩下還有二千多兩,寒尋風輕輕嘆息,希望茶居開張後收支平衡,不要再墊錢就阿彌陀佛了。

  以前有姬隨雲這個強大的金錢後盾,加上宣穎這個超級總管,她根本就不必去計算金錢的用度。時也勢也,現在她必須要學會理財了。

  既然她想開茶居,那麼當然少不了好茶了。而好的茶葉當當然是價值不菲啦,又是一筆銀子啊。

  這些事情,她就讓白雲深去做。

  進貨,食才中包括面粉,海鮮之類。

  她不打算做酒樓一樣的生意,所以不會有菜,只有一些小點心糕點之類的食物。

  和殷菲在廚房試做點心的時候,她才發現了一個頗為嚴重的問題——人手。

  她和殷菲負責廚房,白雲深和殷離負責樓面。完全能預見的結果,客人肯定會被這兩人的冷臉嚇跑的。

  所以,她決定請兩個夥計。

  至於白雲深就負責收錢——當掌櫃,殷離啊,當護院好了。

  等房子都裝修好了,已經踏入五月了。

  裝修有些像現代的一般餐廳——雖然還是古香古色的,有私人空間,就這樣了,沒什麼其他特別的。

  她沒有給那兩個夥計上什麼特訓課程,只是告訴他們:客人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得罪不得。

  名字,茶居的名字。

  寒尋風懶得去想,看了看白雲深就說:[雲深不知處。]

  [什麼?]

  [茶居的名字。]

  殷菲點著頭,一邊墊起腳拍拍白雲深的肩膀一邊安慰道:[嗯,不錯,很好聽的名字。]

  殷離也點頭,只要不是用自己的名字就好。

  白雲深一臉黑線,這些人,他什麼也不說了。

  於是,茶居的名字就這麼定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3:59

江南篇 真心真意

  五月十五,雲深不知處開張。

  寒尋風沒想過將茶居發揚光大,這樣擺明暴露行蹤嘛,只想著賺的錢可以維持日子就行。

  總括來說,這茶居要走低調路線。

  第一天開張,客人滿堂,好奇而來。

  兩個夥計忙得不亦樂乎,白雲深的手指因為撥動算盤而出現僵硬的症狀。

  他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點心居然會這麼受歡迎,光是那個什麼豆沙包一個早上就賣出了過一百碟。

  五文錢一疊,三個一碟,材料是面粉和豆子,成本夠低。

  還有其他什麼蛋糕啊,餃子啊,龍須糖二十幾款的點心,每一樣都很受歡迎。

  他不能不說,這個女人很厲害。

  天已經黑了,店裡還有幾個客人。

  [白大哥。]殷菲跳到那個抱著算盤猛撥的男子面前。

  忙裡抽空看了她一眼,白雲深又繼續埋頭算賬。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盡力做這掌櫃的工作,好歹他也是一殺手啊。

  [有事?]他淡淡開口。

  她一臉認真的點頭,[非常重要的事。]

  [說。]嗯,他拿起筆在賬本上寫了幾筆,是這樣了。

  [要數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它了。]望著那個認真算賬的男子,她一臉莊重的說:[那就是吃飯。]

  筆差點就脫手掉到地上,他立刻握緊,[你好吧,你先去,我等下就來。]自己該習慣了,他自我安慰著。

  [那就要快了。]她笑著扭頭看了一圈店面,繼而又說:[今晚是姑娘親自下廚。]

  [是姑娘做飯啊,我這就去。]他立刻丟下算盤,走出櫃台往後堂走去。

  寒尋風是個懶人,她很少很少會親自下廚——除了那些點心。

  自從吃過一頓她做的飯後,白雲深每天都在期待她會下廚。只是那個女人實在是懶得可以,寧願吃殷菲做的也不願自己動手,雖然說那小妮子的手藝也不錯啦。

  殷菲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走到櫃台後充當起掌櫃來,她就知道他會去吃飯啦。

  客人陸續離開,殷菲讓夥計打烊關門,至於賬本嘛,當然是留給白雲深這個掌櫃啦。

  開張第一天,所有的點心宣告售完。

  接下來一個月,生意都停不錯,據白雲深結帳所得,去除所有開支,一個月收入有一百兩之多。

  寒尋風很滿意這個數目,打算一直保持這個數字就好了。

  白雲深說:[沒有野心。]

  [知足常樂嘛。]她笑。

  她每天的節目:天還沒亮就起來做點心——一整天的份,大概九點多就完工;跟著拉上殷離外出逛,美其名曰為做市場調查,實則行培養感情之實。中午以前回去,因為太熱了。

  吃過午飯就躲在房間直到下午4點多才會出現,問她做什麼,就說研究新品種的點心,實則是避暑。

  拉著殷離出門,她發現這個酷酷的男人很能吸引別人的目光,正確來說是女人的目光。而她總是被那些女性同胞瞪,雖然一點也不無辜啦。

  那些女人愛瞪就讓她們瞪個夠,反正她又不會少一塊肉。她繼續挽著殷離的手臂宣示自己的主權,讓她們更是咬牙切齒。

  對於她過分的溫柔親近,殷離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總覺得到了江南之後,她放開了自己。

  他喜歡看著她開心快樂,這樣自己也會覺得快樂。

  雨天的五月過去,六月的江南熱起來,於是來雲深不知處的人就更多了。

  怕熱的寒尋風幾乎都不出門了,殷菲好歹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孩子,當然沒她那麼怕熱,一直都在店裡幫忙。

  人生路不熟,開張這麼一個月來也遇到一些上面找渣的,但都被殷離踢飛到天邊去了。自此,雲深不知處生意興隆,再沒有人敢上門找麻煩。

  眨眼間,六月就過去了,七月來臨。

  平靜的一個月,寒尋風依然過著隱士一樣的生活。興致來了就會拉著殷離出門,習慣了被女人瞪的她自得其樂的逛自己喜歡的店鋪,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跟在身邊的殷離總是靜靜的看著她,察覺有人在看他們時就會丟過去一記冷眼,立刻無人敢再看。

  白雲深依然是勤奮的掌櫃,發現算數也是蠻有趣的一件事情。

  小妮子殷菲呢,忙著研究寒尋風從京城帶來的書。平時除了幫忙做點心,不是看書就是去逗一逗那個沉悶的殺手。

  很平靜的日子,但踏實得讓人心安。

  一早天就陰陰的,天邊烏雲密布,看來今天會下大雨。

  果不其然,當寒尋風做好今天的點心踏出廚房時,天就下起大雨來了。

  沒有立刻回房,她在欄杆上坐下。脫下鞋子,伸出腳沐浴在雨水中。

  望著雨幕,她想起了一首歌——

  好像就從那一個夜晚開始下起雨一直沒有放過晴

  我勾著那把傘漂浮在人群裡

  慢慢的以為身邊還有你小氣的用著那些你的記憶

  一點點就夠我看到彩虹全世界的顏色

  全留在你那裡我只有不斷一直淋著雨

  我相信我愛你蒙上眼手交給你

  慢慢的安心在黑暗中共有一雙眼睛

  我要不斷的愛你不斷拼湊了自已

  生命中所以好不好的過去仿佛都在等我遇見你——

  《雨人》,周華建——

  他們一家人都講粵語,也能講一些普通話,而她是最流利的一個。

  她不喜歡香港的歌手,實在不覺得他們的歌有什麼好聽,所以只聽中國內地的歌和台灣的歌曲,也練就了一口流利的國語。

  她特別喜歡周華建,因為他會作曲填詞,簡直就是全能歌手。最喜歡的還是他的聲音,讓人覺得很舒服。

  望著被雨水打濕的雙腳,她淡淡的笑了笑,雨水是暖的。

  在加拿大,即使多熱,在下雨的時候,落下來的雨水都是冷的,沒有人間的溫度。

  其實,她也不太喜歡那個國家,人都是無情的。但至少在那兒有自己的家,讓她覺得有歸屬感。

  而在這兒,她沒有這種感覺。

  慢慢走到她身邊,殷離發現自己無法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那抹淡淡的微笑眩了自己的目。

  她的歌聲很輕松,雖然那些詞他不是很明白。

  [尋風。]他輕輕出聲,生怕嚇到那個在唱歌的女子。

  聽到聲音,歌聲停下,她轉頭望過來,[過來,陪我坐坐。]見是他,她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

  他依言在她身邊坐下,這次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她搖頭望著雨幕,看不到天空,[京城那邊有什麼消息?]有多久,自己沒有詢問了?

  這段日子,刻意的不去想京城裡的一切,不去想那段傍惶無助的日子,到現在她還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挨過來的。

  [如你知道的還沒有變。]他是指睿璇沒立後沒封妃。

  她應了一聲,[嗯。]望著白茫茫的雨幕在心裡嘆氣。

  [王爺安好,只是忙著與饌國的戰役。小王爺比以前更加懂事了,也開始幫王爺做事了。]他淡淡說著:[學院的運作一切正常,再過些日子就會放假了。]

  她點點頭,[真是苦了蕭總管。]說得不怎麼認真。

  他微微一笑又道:[木葉欣為聖上生了一位皇子。]

  [木葉欣?]沒聽過。

  他淡淡一笑,即使她去過睿王府多次,都沒有留心那裡的人。

  [是聖上還是王爺時的側妃。]望向那不小也不大的腳,他淡然開口,只是心如鹿撞,連忙移開目光,只覺臉額微燙。

  [哦。]她拉了拉被雨水打濕的褲擺,淡聲問:[聖上得麟兒,好事啊。我們需要送禮嗎?]

  我們?

  他微微呆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認為不妥。]口氣平淡。

  聞言,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苦澀,[我也知道,這樣會暴露蹤影的。]最後,她和睿璇連簡單的朋友也做不成。

  他沒有出聲,她都知道。

  輕輕吐出一口氣,順了順被微涼的風吹亂了的發,她淡淡開口:[我知道,他不會死心,即使我避到江南來。]

  他,是睿璇,殷離知道。

  皇帝愛著寒尋風,他是知道的。

  [他坐在那個位子上,也是孤獨的。]扭頭望著身邊的男子,她淡淡一笑道:[我很壞吧?居然狠心得將他的心意視而不見。]

  [不。]直覺,他否認。

  她笑,帶著淡淡的落漠。

  [你不喜歡,他,]看著她,他頓了頓又說:[那也是緣分的安排。]

  [緣分。]輕輕喃著這兩個字,突然她笑了,轉頭睇著身邊的男子笑道:[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對於睿璇還是他人,她都是沒心的,就不知道他為何喜歡自己。

  也許真如身邊這個男子所說的那般,是緣分的安排吧。

  殷離俊臉微微一紅,別開眼睛不敢看她的笑臉。

  她伸手握住他放在身側的大手,感覺他猛地握緊拳頭,卻又迅速的放開。

  [我不知道將來的路會怎麼樣,]握緊他的手,她望向雨幕淡然道:[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何處,但這條路我仍然得走下去。]

  很輕很輕的語氣,卻那麼無助,[尋風。]他反握她的手,想給予支持。

  扭頭對他一笑,她問:[你願意陪我走下去嗎?]

  這還需要問嗎?

  望著那雙明亮的眼睛,他莊重的點頭。

  今生,她到哪兒,自己就跟到那。對於這一點,他很早就決定了。

  [無關職責。]她淡淡的又加了四個字。

  早就知道他心裡裝著自己,即使一直以來總是淡淡的,但對待自己無微不至。如果她還察覺不到他的心意的話,那二十一年就白活了了。

  還以為等他開口,只是一等再等,她等得花兒都快要謝了,他還是沒有表示。她郁悶得很,古代的男人就是這麼悶騷的嗎?

  身為二十一世紀新新新人類,她也主動出擊了。可是到了現在,他還沒有表態,真是沉重的打擊啊。

  他的心猛地一顫,她的意思不會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吧?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了,於是微微點頭。

  [尋,尋風。]他發現自己有些緊張。

  [不要將我當作主子。]她開口:[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是你們兄妹的主子。]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很早以前他已經沒有將她當主子看待了。在那一天知道自己殺了人後,她說不怕自己時,他就無法再將她當主子看了。

  但是,她那麼好,自己配得上她嗎?

  [別說誰配得上誰。]她說。

  他望著她,為什麼她總是能猜到自己最深的心意?

  [你不願意嗎?]她有些幽怨的嘆氣。

  [不,不是的。]他連連搖頭。

  [那是?]她瞅著他。

  望著她,他極力忍住心裡的狂喜,望著交握著的手,[我我真的可以嗎?]問得很不自信。

  她點頭,[當然可以。]目光真摯。

  [尋風]他激動不已。

  發現自己也有些緊張,她微微苦笑一下,[你的答案呢?]原來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啊。

  他輕輕點頭,定定的看著她,許下一生的承諾,[我會一直陪在尋風身邊。]有一個女子這樣真心真意的對待自己,他還多想什麼呢?

  她開心的笑了,望著這張讓自己心跳加速的俊臉,[那麼,稱呼是否要改一下呢?]

  他一愣,跟著笑開了,[尋。]將佳人拉入懷裡,圈住她的纖腰。

  沒想到,在她心裡自己占著位置,就如同她在他心裡一樣,他是注定避不開她的了吧。

  她這才滿意的笑了,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望著那兩個相依的人,殷菲面帶笑容的黏手黏腳的走開。

  沒想到首先開口的寒尋風啊,唉。想想也明白啦,自己那個比木頭好一點點的兄長才不敢呢。

  不過,她也得向未來大嫂學習了,敢做敢為啊。

  她笑著走出店面,嗯,應該很快就會辦喜事了啊。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白雲深看了一眼那個小丫頭,很少見到她露出這種,嗯,發自真心的笑容。

  [呵呵,當然是為好事而笑了。]她笑著回答。

  說了等於沒說,他不再理會她繼續算賬。

  [你都不好奇麼?]手肘抵著櫃台面,雙手托在下巴,她看著這個總是沒什麼表情的男子。

  淡淡掃了她一眼,心為那個不解的表情而輕輕一動。[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何必再問?]他淡淡開口。

  [你這個人啊,真是太沒勁了。]她嘆氣,[好奇心被貓叼走了嗎?]

  聞言,他只是淡淡一笑,繼續撥動算盤。奇怪的比喻,不過出自她口,聽來不覺得奇怪——

  白雲深不是什麼出名的家伙,是一個小到不行的小配配配配角,所以應該沒問題吧?要是那作者看到反對跟偶說了,那偶再改吧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4:37

江南篇 年二十八

  日子雖然平凡,但踏實。

  殷離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過這麼平靜的生活,每天都與自己喜歡的女子見面,說話。

  更不知道,原來平凡的自己會被她喜歡。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姬隨雲居然會派自己去保護一個女子,要知道自己可是王府的第一暗衛啊。

  他以為,這個女子是王爺喜歡的人。

  後來才知道,她根本就把姬隨雲當大哥一般看待。很奇怪的一個女子,居然把金山一般的王爺視而不見。

  她不美,但有自己獨特的魅力,靜靜的散發著光芒,若一旦被這光芒吸引了視線,那是無法移開目光。

  這個女子,她總是笑著去掩飾眼裡那孤獨與寂寞。

  那天,她親了自己的臉,他真的被嚇了一跳。

  即使焉天的民風再開放,女子再大膽也沒有大膽到主動去親一個男子。

  那時,他不禁在想,她是不是喜歡自己?

  但是,她對每一個人都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有些失落。

  不禁去注視她的一舉一動,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目光被她所吸引住。可是他發現自己漸漸無法將她視做主子般對待,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被這個女子吸引了目光,漸漸的發現心裡有了她的影子。

  但事實是,他只是一個護衛,她是主子,他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保護她,是他的職責。

  他知道睿王爺喜歡她,也許只有那樣出色的人才配得上這樣聰穎獨特的她。

  壓抑著自己的心意跟在她身邊,睿王爺登基為帝的那段日子,她有些失常,常常一個人發呆。

  直到一天,她告訴他,要離開京城。

  為什麼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很不安。

  他沒說什麼反對的話,跟著與妹妹和她一起離開了京城。

  後來,才知道聖上下旨召她入宮封為妃。

  皇帝的妃子,她沒有什麼特別開心的反應,果然是特別的女子。

  她也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榮華富貴吧,這個女子她太淡了,就像溪水一樣,清澈見底。

  原來,讓他驚喜的是,淡如溪水的她也喜歡自己,雖然她沒說出來。

  [在想什麼?]

  才想著,人就出現了。

  他轉身望去,她穿著無袖上衣和寬大的褲子走來。

  這身衣服很是不倫不類,白雲深見到時還被嚇得有半刻鐘說不出話來——真是破壞酷酷殺手的形像啊。後來相處久了,他也就習慣了。

  因為在內院,所以他們三人也由得她,出門就不行了。

  伸手握住她伸來的手,心裡彌漫著喜悅,他淡淡開口:[都做好了?]

  [都好了。]她笑了笑,抬頭對上那淡淡的眼睛。

  伸手將散落在她臉旁的發掠到腦後,他放軟了聲音問:[想要去哪兒?]她的發比以前要長得多了。

  [哪兒都不想去。]她晃動著他的手,[太熱了。]真是想念現代的冷氣來啊。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撒嬌,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這樣的她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啊。

  [那就留在家裡吧。]他任由她搖著自己的手臂,眼裡帶著不自覺的寵溺。

  [也好。]

  突然,他俯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的點了一下,跟著立刻移開。

  她愣了一下,抬頭望去,發現他的臉都紅了。開心的笑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寶啊,這麼純情。

  放開那只大手,往他走近一步,她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讓自己整個身子掛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沒辦法,這個男人太高了那麼一點。

  [尋。]他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低頭望著這個貼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心跳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她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就算是現代新新新女性,但這樣主動的想要去吻一個男人也是第一次啊。

  [我想親你。]她低聲說。

  他微微挑了挑劍眉,俊臉發燙的問:[所以?]愛看她此刻的嬌羞。

  [麻煩將你的頭拉低一點。]她逼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太高了。]語氣有些抱怨。

  他有些想笑,聽話的將自己的頭俯下,讓她柔軟的唇貼上自己的。

  心,在狂跳。

  他的手輕輕環上她的腰,感受她在自己懷裡的感覺。

  二十四年來,他第一次抱女人。

  二十一年來,她第一次吻男人。

  對於經驗來說,二人都是新手;對於知識來說,寒尋風這個來自資訊發達世界的現代人知道得比較多。

  於是,她主動以舌尖撬開他的唇,舌頭伸進他的口腔內。

  當自己的舌頭接觸到她的,他全身猛地一顫,雙手摟緊了她的腰。

  唇舌糾纏,二人渾然忘我。

  直到空氣抽空,二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對方的唇。

  雖然是二十一歲的人了,但寒尋風還是一處女,與異性也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此刻那頂著自己小腹的僵硬物體,她還是知道是什麼。

  果然是個寶,她偷笑在心裡,光是一個吻就讓他有反應了。

  此刻,殷離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欲望在體內叫囂著,他怕自己一動就會忍不住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覺得沒那麼喘了,她抬起頭,[殷,你身上有什麼東西?頂得我很不舒服呢。]她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聽她這麼說,那張俊臉更加紅了,他萬分尷尬,[呃]叫自己怎麼回答啊?

  她故意挪了挪身子,滿意的聽到他發出一聲壓抑而愉悅的呻吟。

  [尋,]他喘著氣,把她抱得更緊了,[求你,不要再動了。]聲音因為情欲而變得有些沙啞。

  暗暗吐了吐舌,她聽話的沒有再動,今天就放過他一次吧。

  欲火平息了一點,他才放開她,[你先回房間,我等下去找你。]他絕對需要洗一個冷水澡。

  她笑了笑,臉紅的笑容讓他僅剩的理智幾乎就要瓦解,但只是幾乎。

  [那我回去了。]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奇怪。

  他點了點頭,幾乎是逃一般的跑開了。

  她笑開了,這個男子啊還不是一般的純情呢。

  平淡的日子,過得不快也不慢。

  夏天走了,秋天到了。

  秋天走了,於是冬天就來了。

  江南的冬天跟北方的不一樣,很多時候都是陰天,有時下雨。不會下雪,但濕度卻很大。

  雲深不知處的生意沒有因為是冬天而減少,相對的還增加了大約三成的收入。

  轉眼之間,又到了年關,寒尋風決定在二十七到大年初二這六天房間,讓兩個夥計可以回家跟家人過年。

  [姑娘,我們今年除夕也一起做餃子吧。]一邊掃地的殷菲一邊問著那個在寫春聯的女子。

  年二十八,寒尋風堅持在這一天要來一次大掃除。

  於是,殷菲負責掃地,白雲深負責內部的洗塵,殷離負責外面。

  她呢,寫春聯啦。

  [萬裡江山同盛世,百年門第享太平]

  這是給店前的春聯,橫批是[江山太平]。

  [好啊。]寒尋風笑著應道。

  [那個誰誰誰,你別暗自偷樂。]殷菲對著那個剛跳到粱上的白衣男子叫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白雲深淡淡的丟了個白眼過去,這妮子怎麼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

  接收到他的白眼的女孩可是笑得很開心,這個男人改變了不少,都學會了翻白眼了呢。

  [你不覺得自己最近表現得比較像個人嗎?]她笑著問那個還在瞪自己的男子。

  他一愣,是啊,自己最近的情緒起伏很大。

  會生氣,會笑,會覺得無奈,還學會了翻白眼,這就是一個人該有的感覺嗎?

  [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他嘴上這麼說。猛地發現,自己也學會了駁嘴。

  她可樂了,笑得像太陽般燦爛。

  哎呀,這個男人比兄長好玩多了,都會跟自己抬扛了。

  見她笑得那麼誇張,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笑的?]眼睛卻舍不得離開那個燦爛的笑容。

  [我喜歡,不行嗎?]她努了努小嘴,眼睛望著他。

  [那就笑個夠吧。]他冷哼,繼續清理蜘蛛網。

  這個女孩似乎特別喜歡惹自己,即使他是笑是怒,她都笑著接受。

  她雖然看來孩子氣得很,但其實她很細心的。

  [想要吃飯,就要自己動手。]殷菲又說。

  他冷漠的說:[行了,我又沒說不做。]真受不了她的嘮叨,可是心裡卻覺得溫暖。

  她這才滿意的不再說話,繼續掃地。

  白雲深太安靜了,她不鬧一鬧這個男人,就不知道他會胡思亂想什麼,惹他生氣也好過他再想從前的日子吧。

  待他習慣了現在的日子,她的計劃就是要這個男子不再回去過以前的日子,在這兒當個平凡的掌櫃好過當個刀口舔血的殺手。

  江湖路,不好走啊。

  [白大哥,過年了,你不回家嗎?]寒尋風拿著春聯出門,那個白衣男子又從自己面前飄過,她就問了。

  聞言,白雲深停住身形,扭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漠然說道:[我沒有家。]

  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她笑著輕輕點頭,[我們這兒都是沒有家的人;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他又是一愣,自己真的可以擁有家人嗎?

  見他沒說話,她也沒再說什麼,推門出去。

  寒冷的北風迎面撲來,殷離跟她說過,白雲深是江湖上一個有名的殺手。當時,她是被嚇了一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來比睿璇還要弱的人居然是江湖第一殺手。

  殺手又如何?還不是人一個嗎?

  他肯留在這兒當個掌櫃,她就不問他的過去,也不管他的將來,只要他快樂就好。

  才想著就聽到有人說話:

  [怎麼出來了?]

  轉身望向二樓,殷離正在清理屋頂的枯枝落葉,她突然覺得讓他呆在這個小店裡跟著自己,是一種浪費。

  他若繼續跟在姬隨雲身邊,現在恐怕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吧。

  [春聯寫好了,我拿出來讓你貼上。]搖頭將那些不必要的思緒甩開,她對著那個男子扯開喉嚨喊。

  [等等,我馬上就好。]他彎身將最後的枯枝落葉裝入籮中。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心情有些復雜。

  他可以有更好的發展,跟著自己是委屈了。

  想著,就見他輕輕飄落在自己面前,她不得不為他的輕功喝一聲彩:[酷。]

  沒聽懂是什麼意思,他知道那是贊嘆。

  將籮放在一旁,接過她手裡的春聯,腳尖輕輕一點地,腳踏門框全身凌空而起。就見他迅速的將橫批貼好,絲毫不歪;跟著是門口兩旁的春聯。

  她簡直就是看呆了,無比崇拜啊。

  [好了。]他又落到她面前。

  [殷,你在我心目中的形像更加高大了。]她一臉崇拜的瞅著他,原來輕功是這樣的啊。

  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就見他的俊臉又不爭氣的微微紅了。

  她笑了,伸手去拉他的手。

  [別,很髒。]他不讓她碰,把手藏在身後。

  真是孩子氣的動作啊,笑著瞪了他一眼,[誰在乎?]她執意去拉。

  他無奈的只好伸出自己的手任由她握住,冷冷的北風呼嘯著可心裡卻暖哄哄的,看著她的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溫柔。

  掏出手帕,她細心的擦干淨他的掌心裡的落葉碎末。

  看著那低垂的俏臉,認真的給自己擦手心,他何其有幸得到她的柔情對待。

  [好了。]她放開他的手。

  [謝謝。]他望著她的臉輕聲道。

  她笑了笑,拿起籮筐,[進去吧。]

  [我來吧。]他拿過籮筐,拉起她的手一起走進屋裡。

  看著他們牽手一起進來,殷菲笑得開心,白雲深依然是面無表情。

  這半年來,寒尋風光明正大的拉著某人的手進進出出,一點也不覺得害羞。反觀某人在開始還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所以他們啊,也就是見怪不怪了——

  嗯,我就在加拿大D說,Montreal,本人不咱喜歡的城市

  那個,俺不喜歡那種N帥哥喜歡女主的戲;至於出現過的人物,以後還是會有戲的

  以下兩章應該說到他們成親了,成親後還是會有戲好看的說,他們還得回京城呢,大家就期待吧

  至於姬隨雲,他們會成親之後就會講到他的故事D說

  每天一更新,已經是最勤快的了說,表太貪心D說

  菲菲跟白雲深,呵呵,大家看下去就知道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4:57

江南篇 湯圓

  大年三十,殷菲七早八早的把白雲深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

  就見一個白衣男子一邊打著呵久一邊跟著一個少女身後,在這個寒冷的早晨看來,很溫馨呢。

  想他自從不做殺手這工作開始就養成了早睡晚起的好習慣,已經很久沒有起得這麼早了。

  他看了看前面的女孩,這個丫頭居然直接闖進房來叫醒自己,也不知道男女授授不親,傳出去很有損她的閨譽。

  不過,他知道她肯定不在乎。

  當時自己還在睡覺呢,幸好他沒有裸睡的習慣,不然就被這丫頭占便宜了。

  停,他搖了搖頭,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肯定是沒睡醒,腦袋混亂了。

  [白大哥,你能不能走快點?]殷菲回頭對那個徑自搖著頭的白衣男子說:[地上的螞蟻都被你踩死了。]連蝸牛都要比他快了。

  他又打了一個呵久,[要這麼趕嗎?]聲音有些低啞。

  不知怎麼的聽到他的聲音,殷菲突然有一種想要撲上去把這個男人壓下的衝動,她愣了一下,自己是怎麼了?

  搖搖頭,笑自己胡思亂想了。[姑娘說,今天的午飯是湯丸,我們得去幫忙啊。]她笑著說。

  耶,那個女人終於又肯下廚啦。

  [你早說咩。]只見一條白影從她身邊閃過,白雲深已經不見了人。

  殷菲好氣又好笑,[死人,等等我啦。]只要聽到寒尋風下廚,這個男人跑得比任何人都要快。

  趕到廚房,殷離正在切蘿蔔,寒尋風在煎魚餅。這是把魚去骨,魚肉剁碎,放進調味料外加油,之後放進鍋裡煎熟就能吃了。

  因為過年了,所以她放高文夫婦幾天的假,不用來打掃。

  [好香。]他深深的吸著氣。

  爐上貌似桶一樣的物體正在冒煙,那是寒尋風特地去找鐵匠打造的,用來煲湯最好用。

  臉額在抽筋啊,白雲深望著殷離,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奇怪——他把蘿蔔當人頭切?

  [白大哥,你來啦。]寒尋風忙裡偷閑抬頭看了他一眼。

  [嗯。]他應了一聲,眼睛盯視著鍋裡的魚肉餅,[有什麼需要幫忙嗎?]香味就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哦,]她看了看,指著一堆青青綠綠貌似是菜的物體說:[你就切香菜和蔥吧,切好之後用大碗裝起來,放醬油就行了。]

  她說得這麼清楚,白雲深的臉額再次抽筋,這個女人把自己當什麼也不懂的廚房白痴麼?

  算了,他搖了搖頭,誰叫自己平時連廚房也不踏進一步呢?

  拿起刀,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斷劍比較好用;然後開始切蔥,呃,還有那些叫香菜的草。

  [姑娘,我回來了。]殷菲一陣風似的衝進來。

  [菲菲,小心。]殷離一把勾著就要撞上白雲深的妹妹,嚇他一跳啊,這丫頭走路也不看方向。

  [呵呵。]殷菲傻笑。

  寒尋風好笑的看著她,熟了的魚餅可以上碟,接著再放混好調味料的魚肉進鍋。

  [要你去買的東西買好了麼?]

  [好了。]她揚了揚手裡的籃子。

  [那就切了吧。]

  [哦。]

  看著這一切,白雲深覺得心口暖哄哄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跟任何人過年的他居然可以跟他們一起過年。

  對了,那個女子還說,他們是一家人呢。

  自己也有家人,他淡淡的笑了,真好。

  切好的蘿蔔放進鐵桶裡煮,還有那些香菜的頭啊,蒜頭啊,姜啊都放進去。

  寒尋風一邊放東西一邊唱了一句廣東歌:[咩也垃圾都煲一煲,有咩也唔識就問老母。]

  解釋:什麼垃圾(東西)都煮一煮,有什麼不懂就問老媽。

  三個聽不懂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她,這是哪國語言啊?

  察覺三人在看自己,她笑了笑說:[這是我家鄉的語言。]突然發現,這兒的語言是國語。

  [饌國的語言,跟你剛才唱的歌是一樣的。]白雲深平聲說道。

  [是嗎?]她微微笑著應了一聲。

  見她不想說,其他人也沒再說什麼。

  接著,寒尋風開始塗粉。

  除夕吃湯丸是廣東一種習俗,寒尋風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不是也一樣。他們家一向都是這樣的,上午是湯丸,下午吃豐富的晚餐,然後午夜再一家人吃一頓團夜飯。

  粉是糯米磨出來的粉,用凍水開,然後搓搓搓搓搓!

  搓好之後,寒尋風就開始把粉搓成長條,再扳開大小一樣的粉團。

  [這樣子。]她拿起一塊粉團放在手裡,接著雙手合並,開始搓。

  [我們知道啦。]還真當他們是什麼也不懂的三歲小孩麼?

  她笑了笑,記得在現代時,父母若是留在加拿大過新年的話,除夕的這一天,他們家肯定是吃湯丸的。

  母親開粉,她和弟弟一人一邊站在母親身邊幫忙搓丸子。

  廣東人不叫這是丸,叫[圓],意為團圓。

  看看身邊的三人,她笑了,自己也該滿足了吧。即使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時空,身邊還是有人跟著,而且不離不棄呢。

  [姑娘,很久沒聽你唱曲子了呢。]殷菲一邊搓著丸子一邊望像那個換上粉色衣服的女子。

  微微愣了一下,寒尋風一想也是,最近大家都忙著雲深不知處的生意,根本沒什麼機會這樣坐在一起聊天,更別說是聽自己唱歌了。

  [那好,我就唱一首吧。]——

  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世事難料人間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

  愛與恨哪什麼玩意船到橋頭自然行

  且揮揮袖莫回頭飲酒作樂是時候

  那千金雖好快樂難找我瀟灑走條條大道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當個純鏡照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得意的笑》,李麗芬

  聽著她活潑的歌聲,殷離微微笑著。

  殷菲一邊搓著丸子,一邊輕輕跟著唱。

  白雲深默默搓著丸子,走過江湖的他對這歌的感觸要比他們來得深。

  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嗎?

  也許吧,每個人都要極力演義著自己的角色。

  而他的角色呢?

  殺手?

  還是,改變角色,當一個普通人?

  嗯,他得好好想一想了。

  蘿蔔煮好了,寒尋風讓殷離都盛起,跟著放進切成長方形的魚餅,蓋鍋再煮。

  人多就是好辦事,丸子很快就搓好,她只開了四人份的粉,是每人乘3的份量哦。

  白雲深很厲害,一個人就吃了四碗,還特喜歡放那些被他切成幼細得不能幼細的香菜和蔥。

  殷菲還笑說,這個家伙做什麼事都慢吞吞的,一說到吃動作就比任何人都快。

  寒尋風笑笑,四個人圍成一桌,感覺上是剛好適合的一家人。

  殷離沒說什麼,靜靜吃著湯丸,不時看看身邊的女子。

  吃完午飯,白雲深被殷菲趕著洗碗。

  [我洗碗?]他一臉不能置信的看著那盆碗。撇開殺手的身份不說,他還是一店的掌櫃啊。

  [不然我洗啊?]殷菲白了他一眼,開始准備餃子的餡料。

  [好,洗就洗。]他卷起袖子蹲在地上開始洗碗,就不信洗碗會比殺人難。

  殷離微微笑著對妹妹搖了搖頭,這個丫頭就會欺負白雲深,也幸好人家不介意。

  殷菲對他淘氣的吐了吐舌頭,埋頭剁肉。

  又是寒尋風負責開粉的,這次殷離在一旁幫忙。

  包好餃子後,又是准備下午的好菜。

  [白大哥啊,為了你將來能娶得如花美眷,]殷菲對那個站在門邊看他們忙的白衣男子說:[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才一眨眼,白雲深就發現自己被這個丫頭拉到爐旁。

  某丫頭一臉正經的宣布:[把你訓練成新一代好男人。]

  他看了一眼那個正幫寒尋風宰雞的男子,[怎麼不去訓練你哥?]這次真的是殺雞用牛刀啊。

  把鍋鏟塞到他手裡,殷菲說:[沒這個必要啦。]兄長已經有人要了,所以是不是新一代好男人已經不重要了。

  哭笑不得的看著手裡的鍋鏟,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斷劍啊。

  [還愣著干什麼?]殷菲推了推他。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開始揮動鍋鏟,菜似乎有點焦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呢?

  看著那二人,寒尋風笑開了。

  [殷,菲菲似乎真的想把白大哥訓練成一代新好男人呢。]

  殷離笑著將雞毛都拔光,[還不是你灌輸的信念。]他只能在心裡對白雲深致以十二萬分的同情了。

  她笑,想起去年三人一起包餃子的情景。

  [殷,謝謝你。]她輕聲跟身邊的男子說。

  他愣了一下,[謝什麼呢?]

  對上他的眼睛,她笑著道:[今年又陪我過年啊。]

  他感動不已,若不是滿手都是雞毛,自己會立刻把她抱進懷裡。

  [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你過年。]他力持平靜的說,但那不穩的聲音泄露了他的激動。

  [你說的哦。]她笑。

  他也淡淡的笑了,低聲說:[我說的。]

  吃過晚飯,四人一起在後院的廳裡守夜。

  [去年這個時候,只有你們兄妹陪著我。]寒尋風望向那個神情淡然的白衣男子,[今年,多了白大哥呢。]

  白雲深怔了一下,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殺人呢。

  [去年,我們在學院;今年,我們卻遠在江南。]殷菲望著盤子裡的餃子,神情有些落漠。即使自己不喜歡殷府,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家啊。

  [菲菲。]殷離推了一下妹妹。

  [對不起,姑娘。]察覺自己說了什麼的殷菲緊張的望向身邊的人。

  [沒事。]寒尋風搖了搖頭,沒有在意,[要不是我,你們也不必在異鄉過年了。]他們畢竟是有家人的。

  殷離望著她,跳動的燭光讓他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她卻望向白雲深,[你跟著我們也半年多了。]

  他輕輕點頭,[就快七個月了。]

  [七個月啊,時間過得真快呢。]她拿起酒杯,望著那晃動的水光,[我沒跟你說過,我們的事。]

  他抿了抿唇,平聲說道:[我不也沒說過自己的事嗎?]

  [姑娘。]殷菲有些不安的看著她。

  轉頭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寒尋風舉杯喝酒。

  [即使,我們不說,你也猜到了,是不是?]

  [不敢肯定。]白雲深淡淡說道:[我只知道,朝廷在找一個叫寒尋風的女子。]

  三人都不怎麼意外,好歹坐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老江湖了,這所謂江湖不外是有人的地方罷了,他這個江湖人有什麼事情會不知道的。

  她笑了笑,但笑容卻是有些牽強,[稱你一聲[白大哥],我已經將你當成是親人,所以才將事情跟你說了。]

  他看著她,這個女子從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覺得她不簡單。

  [不是不想讓你清楚整件事情,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說就能說得清楚。]見他點頭,她又說:[我就是那個朝廷一直在找的女子,寒尋風。]

  這時,殷離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我不管你是誰,雲深只知道,]白雲深定定的望住她,[坐在我面前的人只是一個稱我為大哥的女子。]

  她笑了,殷菲也笑了,殷離也是。

  [白大哥,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看著那個白衣男子,殷菲哽咽著道:[我就知道,當初留下你,沒錯。]

  [傻丫頭,哭什麼?]白雲深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才沒有。]某人賴死不認。

  寒尋風與殷離互望一眼,跟著淡淡的笑了。

  [是哦。]白雲深淡淡笑了笑打趣道:[是酒跑進你眼裡。]

  [白雲深!]某人大吼。

  跟著,是某個白衣男人被人追著跑——

  ToNasa:我的歲數啊,在打岔那篇有說過D,也不小了說,呵呵

  季節轉變啊,其實轉得很快,只是我們有時候很在意,所以覺得變換得慢罷了

  尋風的性格就是以我的性格去勾勒出來,不過很多地方我是不如她的。感情來說,也許是喜歡細水長流吧,但還是覺得日子有些驚喜才行

  我來這裡9年了,讀了8年的法語,法文不好我就得去撞牆了說;只是真的很不喜歡法語啊

  表再提更新的問題了,我覺得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偉大的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5:53

江南篇 求婚

  大年初一,天公還算作美,沒有下雨,就是北風狂吹罷了。

  一早,寒尋風就起來,拿著早准備好的紅包去派了。

  [多謝姑娘。]殷菲歡喜的接過。

  接過紅包,白雲深一臉怪異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多謝。]

  這是自己第一次接到紅包,雖然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丫頭派的,但這對他來說卻是意義重大。

  [多謝姑娘。]殷離知道他在想什麼,自己當初不也一樣麼?

  [素菜都准備好了,吃完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派過紅包,寒尋風笑著宣布。

  今天的他被殷菲逼著穿上有顏色的衣服,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本來呢,某殺手是打死不肯穿的。可是呢,某殷氏女孩說:[你要是不穿,那我就跟姑娘說,做飯永遠不要做你的那一份。]

  [你夠狠。]瞪視著那個女孩得意的笑臉,他也無可奈何,這丫頭完全知道自己的弱點。

  於是某人為了美食而屈服於小丫頭的淫威下,乖乖穿上那套暗紅色的新衣。

  [你看,姑娘的衣服也換顏色了啦。]見到寒尋風時,殷菲如是跟身邊的男子說。

  白雲深什麼也不說了,自己是肯定鬥不過這個小魔頭的。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這麼讓著這個小丫頭。

  [姑娘,你說,白大哥是不是很帥?]殷菲拉著他來到寒尋風面前。

  [嗯。]寒尋風點頭,對身邊的男子道:[殷也帥。]

  就見那兩個男子都難得的臉紅了,兩個女子笑開了。

  吃過素菜,殷菲拉著白雲深趕廟會去了。

  [不出去嗎?]殷離問著那個穿著喜氣紅色衣服的女子。

  她往店面走去,[不出去了。今天雖然不營業,但我想,自己可以當那唯一的客人。]

  伸手拉著她的手,他淡淡笑著道:[不算上我麼?]

  [那好。]反握住那只大手,她將籃子交給他。

  拿著籃子,他望著身邊的女子,有些份量呢。

  來到二樓,寒尋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推開了窗戶,她才坐下。

  街下,是穿著新衣的百姓。

  將籃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殷離不得不贊嘆她的准備周全。

  有酒有菜,還有零食。

  拿起杯子,他給自己和她斟酒。

  [京城裡,有什麼消息了?]收回目光,她望著面前的男子。

  將盛滿酒的杯子放到她面前,他才再給自己斟,淡淡開口:[還記得那次陷害我的成王爺嗎?]

  她反問:[那個很笨倔的嫁禍嗎?]

  他點頭,[年底前反了。]

  她拿起酒杯,[不意外呢。]早就猜到了。

  [被龔非凡拿下了,沒過七天。]他淡淡說著。

  她笑,淺嘗一口,[沒本事,還學人家反什麼呢?]那個成王爺老頭兒真的是太沒用了吧。

  [是闞靈戰早就上奏朝廷,讓朝廷有了准備,不然成王爺這一反也是殺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呢。]

  那個冰一樣的男子啊,相信了她的話呢。現在想來,京城裡的一切離她很遠了。

  輕輕甩了摔頭,還是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龔非凡也很厲害吧。]她輕聲道。

  [嗯。]他點頭,可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喜歡她贊別的男人。

  [大哥好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絲瓜送到口裡,她口齒不清的問。

  [年底傳來的消息,晉親王身體微恙。]

  她卻是輕輕嘆氣,睿璇身體不好,難以把持朝政,而且還有那幾個對帝位虎視眈眈的王爺呢。身為睿璇最信任的皇叔,姬隨雲又怎能安生呢?

  [有泉兒照顧,不會有事。]她淡淡說著。

  [尋,你不擔心嗎?]他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不像她。

  淡淡一笑,她望進他的眼睛,[擔心又能如何?大哥遠在京城,我在江南呢。即使,我還在京城,也做不了什麼。]

  他發現,無論何時她總是這麼理智的分析一切,即使跟她自身有關,這個女子還是那麼的鎮靜。

  [你知道,我對朝政不熟。]她笑了笑,[但大哥是老官骨了,不會有事的。]

  撬了撬嘴角,他決定不問她這些問題了。

  [殷,你會吹笛子嗎?]她突然問。想像他吹笛子的模樣,那多帥啊。

  [不會。]

  她失望,以前看電視劇啊,那些男主角似乎都會這麼一手嘛。

  [那你會什麼?]

  他覺得奇怪,[你是不是悶了?]

  [呵呵,沒有啊。]放下酒杯,伸手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做些別的。]她笑得特迷人。

  這別有用意的話語,他聽了,俊臉立刻不爭氣的微紅。

  [咳。]他有些不自在,避開那雙帶著誘惑的星眸。

  她笑著起身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胸部緊貼著那結實的胸膛。

  感受到那迷人的柔軟,呼吸變得有些急速。[尋。]佳人在懷,他有些亂了,雙手都不知道該往那兒放。

  她抿唇而笑,這個男人,這樣親密的舉動他們不知道演練了多次,至今他還會臉紅。

  [你在玩火。]他嘆息著,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她笑得魅惑,[你說,我玩得起麼?]說著,埋首在他頸間,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

  那柔軟的觸感,濕潤的感覺使得殷離的身子猛地一顫,雙手環上了懷裡人兒的腰。

  在腦力努力的命令自己要冷靜,不能亂,只是身體的生理反應,他控制不了啊。

  深深呼吸一次後,他才開口:[尋,是我玩不起啊。]聲音因為情欲而變得有些沙啞。

  [耶?]她抬首望著那張緋紅的俊臉,感受到頂著屁股的硬挺。

  伸手撫上那張自己時刻想著的臉,他輕輕開口:[尋,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咳你再這麼玩下去,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望著這個男人,她笑了,滿滿的心滿意足啊。

  這個啊,雖然說古人的腦袋不怎麼開化,但是像他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少見啊。

  她笑,帶著誘惑,手在他身上游移著,[那我們就來做點事情,好了。]

  他只覺心髒猛地狠狠地一抽,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尋。]捉緊了懷中人兒的手,熾熱的目光鎖著那張笑臉。

  俯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她笑得特別的燦爛。

  他嘆氣,[你再這麼下去,我就真的要吃了你。]自己苦苦忍著是為了誰,她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呢?

  抽出被握住的手,她以手指勾勒著他的輪廓,[殷,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的。]好歹也是新時代女性啊,婚前性行為沒什麼的啊。

  不能覺得意外啊,他微微苦笑,早就習慣了這個女子的大膽。任由那只小手在自己臉上放肆,惹得心癢癢的。[可是,我希望是在我們的婚禮那天。]他真誠的說。

  她挑了挑柳眉,[我可不可以認為,殷離公子在跟我求婚呢?]

  [求婚?]他只是呆了一下,跟著笑了,柔柔的眩了她的目。[那麼,你的答案呢?]

  雖然沒有鮮花,也沒有戒指,更沒有浪漫迷人的言語,但真實得叫她感動。

  她笑,有些淘氣,[那以後就請殷大公子指教了。]

  努力壓抑著心裡的激動,仰頭輕輕吻一下那柔軟的紅唇,他柔情的呢喃著:[我的娘子,請指教了。]

  娘子,相公

  等下,寒尋風突然想起自己看過一本關於中國古代同性戀的書,裡面提到[相公]是對那些受們的稱呼。

  冷汗一把,所以她決定了。成親以後不叫相公,叫[夫君],不然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殷離仰頭吻住佳人,一手撫上她胸前的柔軟,輕輕的揉著。

  現在他們是未婚夫妻了,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當殷菲知道他們二人私定終身時——那是因為沒有父母之命,那個激動啊,比當事人還要高興。

  白雲深看著他們二人,淡淡的說了句恭喜。

  因為初二雲深不知處就要開業了,四人早早就睡下。

  五更天,寒尋風就醒了,她得做今天的糕點呢。

  走出房間,卻發現對面廚房前站了一個人,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白大哥,早。]

  白雲深看了她一眼,[早。]

  走進廚房,她卷起袖子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你有話跟我說吧。]

  他應了一聲,[嗯。]

  [那就說吧。]

  他沉默一會才開口:[和殷離的婚事,你是認真的?]

  [嗯。]

  [那麼,朝廷呢?]

  她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我決定了就不會變。]

  [他?]

  [你只知道朝廷在找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輕輕一笑,開始打雞蛋。[找我的是,當今聖上。]

  他微微吃驚,望著對面的人,而她卻依舊平靜。

  她淡淡的道:[我來自京城的哈佛學院,晉親王是我的義兄。睿璇,哈哈,這兒沒有其他人,就容我冒犯一下聖威吧;他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唉,我不知道。]

  他靠著門框,雙手環胸。

  [後來我離開了京城,才知道事情不簡單。]她淡淡一笑,說得風雲皆輕。

  [為什麼選擇殷離,]看著那個笑著的女子,他淡淡開口:[而不是他?]

  她笑,眼神柔柔的,[我是個比較迷糊的人,殷離一直就在照顧我。每次當我需要人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這麼說吧,他總是呆在我找得著的地方。任我走得多遠,只要往回走就一定能找得到他。]

  她和殷離之間的感情也是淡淡的,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風雨雨。而她,只想要這種淡淡的感情。

  而她也知道,為了自己,殷離可以連命也不要。

  望著東邊泛白的天空,白雲深輕輕吐出一口氣,[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她笑,[不然,我們還逃什麼啊?]完全沒有落跑人的自覺。

  他微微勾起嘴角,淡聲提醒著:[可別忘了,你還有個身為晉親王的義兄。]

  提到姬隨雲,她輕輕嘆了口氣,[我和殷離打算在二月就成親,通知了大哥,他也無法趕到吧。]

  他們都沒有想著將婚禮弄得有多麼盛大,只要拜過天地,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一頓飯就好了。

  通知姬隨雲,那是因為她心裡始終有這個兄長,雖然見了面自己免不了會被狠狠地括一頓。

  姬隨雲知道,睿璇也會知道。

  傷害那個男子,她不願意,可是沒有別的選擇。

  他身邊有很多喜歡他的女人,但是殷離身邊只有自己;而她,只想要這個男人,就這樣而已。

  聞言,他挑了挑劍眉,淡淡道出這個女子的用意:[你在想,如果你是有夫之婦,他就會放棄了嗎?]

  她聳了聳肩,[如果再不行,那我也沒辦法了。]也許,再逃給睿璇找?

  他搖了搖頭,[祝福你。]

  她笑,[謝了。]大方接受。

  他挑了挑劍眉,[你真是個怪人。]

  聞言,她笑了笑道:[我可不可以當作是贊賞呢?]

  [隨你喜歡。]他撇了撇嘴。

  [你呢?]她一邊搓著粉一邊說:[打算退隱江湖嗎?]

  他愣了一下,[再說吧。雖然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但是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定,不是嗎?]

  [也對。]她點頭。

  他又說:[至少現在,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淡淡一笑,[我也是。平凡而踏實,不需要去想太多,每天起來都是平凡卻又是嶄新的一天。]

  他勾了勾嘴角,[真是奇怪的說法,不過是事實。]

  她笑,[是事實。]

  [你繼續忙吧。]他打了個呵久,[我去補個眠。]

  望著那個白色身影,她淡淡笑了,他也是關心自己呢。

  如果自己成親了,睿璇會放棄嗎?——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6:19

江南篇 成親(一)

  一月過了一半,江南已經是大地回春,觸目所及是綠油油的花草樹木。

  江南與北方不同的是,一月下一半是陽光明媚的,而北方卻依然是白雪鋪滿漫山遍野的景像。

  雲深不知處的生意一如既往,每天都是客人如流,當天做出的糕點總會賣光。

  寒尋風和殷離要成親的消息一傳出,那些老顧客文人學子啊都爭相要來參加婚禮。

  原來,他們在這一帶也是頗為有名望的呢。

  婚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但寒尋風知道殷離心裡在意,所以也就由著那些熱情的人們幫著籌備。

  試喜服與鳳冠,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是穿著這些早該作古不知道多少年的服裝結婚。

  世事如棋啊,局局新。

  因為東主有喜,所以雲深不知處也就關門五天。

  按古訓,成親之前的幾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

  不能見面嗎?

  見不到那個靜如微風的男子,寒尋風還真覺得有些想他呢。

  平時,他總是在自己身邊,她根本就不用去想念他。

  現在見不到了,她才嘗到思念的味道。

  原來,有一個人讓自己思念的感覺,很不錯。

  [姑娘。]殷菲推門進來。

  因為怕准新郎與准新娘犯規,她和白雲深商量:自己負責看著寒尋風,他看著殷離。

  仰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寒尋風頭也不回的問:[酒席都安排好了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人特別熱情,他們成親連請帖都沒有發,可是來參加婚禮的人卻達百人之多。

  這個院子沒多大,加上店面剛好擺上十台酒席。

  [你大可放心,有我和白大哥在,有什麼事情是擺不平的?]殷菲將被子放好,白雲深現在可是茶居裡的超級掌櫃呢。

  回頭看了她一眼,寒尋風發現這女孩是長大了,已不是那個剛剛見到的小女孩了。

  她輕輕一笑,[菲菲很能干呢。]

  殷菲有些得意的笑著,[姑娘,早些睡吧,明天巷口的崔嬤嬤會來給姑娘上頭呢。]

  崔嬤嬤,聽說是當今聖上的奶娘呢。

  睿璇,寒尋風輕輕嘆了一口氣,他還好嗎?

  他要知道自己成親的消息,她微微笑了笑,最快也得是二月中旬吧。

  鋪好被子,殷菲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姑娘,哥哥以後就拜托你了。]她一臉慎重的交待著。

  微微愣了一下,寒尋風回頭看著那張認真的俏臉,微微笑了笑道:[菲菲,雖然我連自保都有問題,但我以生命起誓,我寒尋風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殷離。]

  [姑娘。]殷菲被震撼到了,原來這個看似淡如清水的女子隱藏著如此深的感情。

  看著那張吃驚的小臉,她笑了笑。

  這個時空,她能信任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殷離了。

  想起與朋友開過的玩笑,談個戀愛都得跑回國去,現在她是回到古代來成親哦。

  如果,父母知道她要結婚了,一定會覺得很驚奇與開心吧?

  原來成親真的很累。

  當自己的手被交到殷離的手上時,寒尋風如是想。

  一早起來又是洗澡又是熏香的,接著被拉著穿喜服。再來就是崔嬤嬤來給她上頭,坐在那兒幾個小時不能動,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幸好,今生她只打算嫁這麼一回。

  婚禮的場地是在院子的廳裡,主婚人是陸城的府尹。他是雲深不知處的忠實粉絲,知道二人要成親,又沒有主婚人,於是就自動請纓來充當一下順便當一對新人的高堂了。

  至於另一位高堂呢,是白雲深,誰讓寒尋風喚他一聲大哥呢。

  一身暗紅色衣服的他正與府尹大人坐在正中央的高位上,冷著一張俊臉,即使如此還是引得眾家淑女們對他苦視眈眈。

  一早,賀喜的聲就不層間斷過。

  殷菲與白雲深光是接待客人都快要累攤了,覺得臉都快笑得僵了。

  [白大哥啊,我要跟你說句實話。]趁著沒有客人再進門時,殷菲背靠著門對身邊的男子說。

  [什麼話?]白雲深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臉淡淡道。

  [我發現,]她將身邊的男子打量了一遍,很誠懇的說:[你今天真是帥氣極了。]

  他愣了一下,沒有表情的俊臉卻慢慢紅了起來。

  [哈,你居然在臉紅。]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跳到他面前驚喜的叫道。

  臉紅?

  他覺得臉有些發燙,這是就是臉紅嗎?

  [白大哥啊,你終於變成人了。]她誇張的感嘆道。

  他有些無奈,這是什麼話?自己之前不是人嗎?

  [客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殷菲拉著他往後院跑,[你得去後面坐著,等著被人拜就行了。]

  他覺得十分無奈,為什麼是自己啊?

  媒婆引著一對新人走進來,那條紅綢的兩頭是一對男女最重的承諾。

  殷離望著那個蓋著紅紗的女子,覺得自己在做夢,此刻的心情是筆墨無法言喻的。

  今天,她就要成為自己唯一的妻。

  今天,他就要成為她的夫。

  [一拜天地。]府尹大人開始喊。

  二人轉身對著門外的蔚藍的天空,廣闊的土地——雖然沒看到,彎著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這時候呢,就見府尹大人立刻跳到高堂的位置坐下,看得觀禮的客人都笑了。

  二人拜下去,就見白雲深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開始抽筋。

  殷離笑在心裡,委屈他了。

  [夫妻交拜。]

  二人面對面,彎腰拜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

  一對新人被送走,觀禮的客人也退去。

  由始至終,寒尋風都是被媒婆擺弄著,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

  終於發現,她也按著電視演的那樣成親了。

  原來,電視也沒將歷史篡改多少咩。

  拜了那麼三下,婚禮就完成了。

  她記得在現代啊,表哥們結婚的時候,要給一堆姑姑舅舅們斟茶呢,跪完又跪,真是折騰死人了。

  突然發現啊,沒有多少親人,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啊。

  [白大哥,大家都走了,你還坐在這裡干什麼?]殷菲走到這個臉色不太好的男子身旁。

  白雲深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問:[菲菲,我真的有那麼老嗎?]

  殷菲瞪大了眼睛,[耶?]什麼意思啊他?

  [沒什麼。]他站起來。

  想他白雲深是江湖上第一的殺手,現在被人拉著要當高堂,傳了出去自己還有什麼面子啊?

  [別發呆了。]殷菲拉著他往外面走,[前面招呼客人去,我一個人可是應付不來的啊。]

  他認了,這是自己找來的,怨不了人。

  [菲菲啊,你不用拉,我不會跑掉的啦。]他懶洋洋地開口。

  [不拉你,我想家裡的螞蟻都被踩死,你還沒有走到。]殷菲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哭笑不得啊,他搖頭,再搖頭。

  [知我者,莫殷菲了。]

  這男人,她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走啦。]

  他被拉著走,[正在動了。]

  [蝸牛都要比你快了。]她回頭給他一個白眼。

  看了看被拉著的手臂,白雲深淡淡說著:[我是烏龜。]意思就是說,他走路比蝸牛快那麼一點。

  [不好笑。]

  他聳肩,[我又沒說笑話。]

  她翻著白眼,這個家伙真是一冷面笑匠。

  [雲深不知處。]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個紫衣男子仰頭望著那塊平凡無奇的牌匾。

  衣服的袖口領子與下擺都以金線繡著蔓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男子有著一張剛毅的俊臉,此刻帶著淡淡的微笑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甚至有的回頭再看。

  [挺不錯的名字,是不是?]他像是漫不經心的問著身邊的少年。

  [爺,這就是陸城有名的茶居,聽說這裡的點心比得上宮裡的。]跟在他身後的少年雙眼發亮的道。

  [是麼?]紫衣男子淡淡應了一句。

  少年猛地點頭,[是呀,聽說連陸城府尹大人都親自來吃呢。]努力游說。

  [為什麼?]

  [因為這家店有個奇怪的規矩,就是不准外帶啊。]少年如是說。

  紫衣男子淡淡一笑,[好個不准外帶,如此一來,客人就會更多了。]有些佩服想出這個方法的人來了。

  門口貼了個[喜喜],很明顯的是東主在辦喜事。

  裡面,人頭湧湧。

  [梅子,我們進去。]紫衣男子一拍紙扇對跟在身邊的少年道。

  [呃,哦。]

  二人走進茶居,見裡面都滿座了。

  見有人進來,一身喜氣紅衣的夥計立刻迎上來。

  [兩位客倌,今天是本居老板的好日子,這些都是來喝喜酒的客人。]夥計笑容滿臉的道:[老板也吩咐了,今天來者是客,一切不收費。]

  二人都愣了一下,就見紫衣男子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遵命。在下也沒有准備什麼賀禮,梅子。]

  [是。]梅子立刻掏出一張銀票遞上。

  [這?]夥計有些為難。

  [就收下吧,這是我家少爺給你們老板的賀禮。]梅子笑著將銀票塞進夥計手裡。

  [那小的就代老板先收下,多謝公子。]收好銀票,夥計對二人說:[兩位請跟小的來。]

  [麻煩小哥了。]紫衣男子微微笑著道。

  夥計一笑,[今天客人實在是太多了。老板本來沒打算擺酒的,只是這些街坊的盛情難卻呀。]

  [那你們老板肯定是個好人。]紫衣男子淡淡笑著說。

  [是呀。]夥計將他們引到二樓,[不然大家也不會爭著幫忙籌備婚禮呢。]完全為自家老板的好人緣感到驕傲。

  二樓的布置很素,但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牆上都掛著一些畫。

  是人物畫,不知為何畫中人讓紫衣男子覺得熟悉。

  夥計讓他們在一張放滿酒水和糕點的桌子前,[二位請坐,等下新郎新娘就會出來給大家敬酒了。]

  [哦?]梅子覺得很新奇,[一般不是新娘都在新房裡等新郎的嗎?]

  夥計點著頭笑道:[一般都是這樣的,但新娘不是我們焉天的人。據她說,這是她故鄉的習俗。雖然大家覺得有些違反一般的常規,但也覺得這樣比較熱鬧。]

  [不是焉天人嗎?]紫衣男子輕聲喃著。

  [謝謝小哥了。]塞給夥計一錠銀子,梅子將人打發了。

  周圍的客人說說鬧鬧,情景好不熱鬧。

  [爺,喝酒。]梅子給自家少爺斟酒。

  [嗯。]紫衣男子拿起杯子。

  [爺,你是不是在想,新娘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梅子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問著主子。

  他點了點頭,[你沒聽那夥計說了嗎?新娘不是焉天人。]

  [那有可能是海國人啊。]梅子拿起一塊糕點,[也有可能是饌國人。]

  紫衣男子搖頭,[不可能。]

  梅子頗為好奇他的篤定從何而來,[為什麼?]

  他淡淡說著:[因為海國和饌國都沒有新娘和新郎一起出去給客人敬酒這一習俗。]

  經他這麼一說,梅子也覺得有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梅子覺得事情有些復雜了。

  微微皺起好看的劍眉,紫衣男子很擔心,如果新娘真的是那個人,可現在她又跟別的男人成親了,自己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紫衣男子聳了聳肩。如果自己現在阻止的話,他望了望人聲鼎沸的二樓,肯定會被這些不請自來的賓客給扁死。

  一臉黑線的梅子將二樓的每一樣東西都看個清清楚楚,似乎尋找什麼。

  [你在看什麼?]見他左盼右望,紫衣男子奇怪的問。

  [柱子。]

  紫衣男子喝酒,放下杯子,看著他問:[干嘛?]

  梅子一臉認真的回答:[看看哪一根比較粗。]

  [干什麼用?]

  [撞啊。]依然是一臉認真。

  紫衣男子啥也不說了,丟了個白眼過去,這小子分明就是在笑自己咩——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6:43

江南篇 成親(二)

  新人送入新房,看熱鬧的人紛紛跟著。

  媒婆笑著將這些人攔下,[哎呀,以下是他們的時間了,你們想看新娘,等一下就看到了。]

  不能鬧新房,眾人失望不已。也好,等下就能看到新娘,要鬧也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媒婆看著眾人散去,她也笑著跟這對新人說了一些吉利的話也就關門離去。

  新娘就坐在床邊,新郎站在門邊。

  這一刻,二人都很緊張。

  這不似平常的見面,現在他們的身份有了改變。

  她,是他的妻。

  他,是她的夫。

  他們以新的身份面對彼此,揭開紅紗後,他們就是夫妻了。

  殷離深深呼吸一次,邁著穩健的步子走近自己今生唯一的新娘。

  透過紅紗,寒尋風看到那雙腳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

  而她的心跳,也一次快過一次。

  在離她一步外站住,他吸了一口氣,舉起自己的雙手。

  不用秤杆是他的妻堅決反對,而他不覺得有什麼遵從她的意思,即使媒婆曾經叫得響徹雲霄的說[不行]。

  每次看古裝電視劇,寒尋風就特郁悶,為什麼一定要用秤杆揭開頭紗。現在到自己結婚,她堅決不肯。

  將紅紗撩到鳳冠的後面,那張低垂的俏臉帶著淡淡的嬌羞,這是他的新娘。

  她的臉泛著淡淡的紅,這個女子在害羞,他只覺得滿心的歡喜與滿足,她只對著自己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反應。

  寒尋風緩緩抬頭望向身前的男人,這就是她的夫。

  喜氣的紅襯托著那張粗獷的臉顯得有些野性,那雙利目此刻正帶著深深的感動看著她。

  這是她的丈夫,不過分俊美卻帶著男子漢的豪氣。

  [娘子。]他微微啟口。

  她卻[噗]一聲笑出來,這聲[娘子]從他口裡喚出來怎麼聽就怎麼覺得奇怪。

  他輕輕嘆氣,有些被打擊到。

  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擁著她的肩,在這一刻為止,他還是覺得一切在做夢。

  望著那雙明眸,在裡面,他看到自己的影子。

  [告訴我,尋,]他以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低聲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輕輕一笑,仰頭親了一下他的唇,跟著柔笑著問:[這樣,你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嗎?]

  一手摟著她的腰,他重重親了一下那在誘惑自己的紅唇,嘆息道:[尋,你真的成為我的妻了。]

  雙手圈上他的熊腰,她直直望住他的眸子,低聲說:[是啊,你真的成為我的夫君了。]

  他笑了,柔柔的幾乎將她淹沒了。

  [今生,你只能這樣對我一個人笑。]她蜻蜓點水般親遍了他的笑。

  他低吼一聲,吻住了她。

  舌,在糾纏著。

  他的手從佳人的腰攀到胸部,隔著衣服輕輕揉著。

  她緊緊環住他,感覺自己就要被這個男人的熱情所淹沒。

  [嗯。]一聲吟哦從她嘴裡逸出。

  他像是受到鼓勵一般,加深了這個吻。

  無力的攀著他的身子,她覺得自己就要融化了。

  將她抱起放在腿上,面對著自己,他的手伸入衣襟內,隔著肚兜撩撥著那已然立起來的小櫻桃。

  [哦。]她輕喘一聲。

  唇落在她的脖子上,衣服已被拉開,露出一遍雪白的肌膚,他立刻吻上,輕輕吸允著,另一手輕輕在她的豐臀上輕輕揉著。

  陌生的感覺讓寒尋風迷失了,任由他攻城掠地。

  臀部下,男子的特征已然作好准備。

  猛然,他推開她。

  有些狼狽的跌過在紅色的新床上,睜開迷茫的眼睛,她望著這個在狠狠地喘著氣的男子。

  他的臉紅得像是成熟的蘋果,性感得讓她想將他壓倒。

  待理智一點點回到腦裡,他站了起來。

  [殷?]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回頭給她一個邪魅而野性的淺淺微笑,[放心,我是不會放過你呢。]笑得她心跳加速。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只覺得臉更加的熱,這個男人其實也可以這麼壞的。

  拿起桌子上的酒,他遞給她一杯。

  她起身接過,也知道這是交杯酒,即使在現代還有這一習俗。

  手,與他的交叉著,然後她舉杯喝酒。

  就要將酒吞下的時候,卻聽到他說:[等等。]

  她不解的望向丈夫,卻看到他的臉猛地放大,跟著自己的唇被吻住。

  他

  她星目迷茫的看著這個男人,他口中的酒滑入自己的口中,跟著又被吸回去。

  以前總是覺得這樣很惡心,現在她卻覺得這樣曖昧得甜蜜。

  幾乎用盡全身的氣力,他才離得開那迷人的紅唇。

  順過氣之後,他開口:[時間也差不多了,換過衣服就要出去了。]聲音卻是低啞的。

  她微微的笑著,這個男人在故作鎮靜嘛。

  落坐在銅鏡前,她在模模糊糊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夫跟著過來。

  他拿下那笨重的鳳冠,她舒服的嘆息一聲,脖子快被壓斷了。

  [殷,我今天忘記問你一個問題了。]望著模糊的銅鏡,她微微笑著問。

  [嗯?]

  [我今天好看嗎?]

  他微微的笑了,目光柔得像水,望著銅鏡裡那個人影軟聲說:[我的娘子天天都好看。]

  [口甜舌滑。]她笑罵一句。

  想起那天在武魁大會上,她也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繼而成功粉碎這張冰臉。一年多了,這段時間內可以改變很多。

  包括,人與事。

  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紅色的衣服。

  [娘子,要為夫伺候你更衣嗎?]他望著那個起身向自己走來的女子,眼裡帶著濃濃的柔情。

  她笑出聲來,走到他身前拿過衣服,墊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不敢勞煩夫君,妾身自己來就好。]

  他猿臂一伸,將她撈到胸前,探手進入衣襟握了一下一只乳房。

  [啊。]她被嚇了一跳,俏臉立刻紅透。

  [今晚一定不放過你。]抽回手,他曖昧的說完這一句,再輕輕咬了一下那雪白的脖子才放開。

  [你還真的咬。]她嬌嗔。痛啊,肯定都留下牙印了。

  [要不,給你咬回來。]他邪魅的笑著拉下自己的領子,露出脖子。[你平時不是喜歡親我這兒的嗎?]

  [哼。]嬌嗔著瞪了他一眼,她轉身走到屏風後換衣。

  平時這個男人就是過分自制了,不敢對她多做什麼。現在成親了,他就放開膽子對自己為所欲為了。

  對於她嬌羞的反應,他笑了,滿滿的幸福。

  換好衣服出來,她跳到那個坐在桌子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子面前。

  [夫君,我好看嗎?]

  拉住她的雙手,他站起來,望著自己的妻,目光輕柔如水,[很好看,只是還差一點。]

  [差什麼?]她一愣。

  [差這個。]他微笑著從懷裡掏出一直玉簪子,給她插在頭發上。

  她跑到銅鏡前,左看看右看看。

  走過去,他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低啞的問:[喜歡嗎?]

  [你知道嗎?]她撫摸著那玉簪子。

  [什麼?]下巴輕輕磨擦著她的頸窩,嗅著淡淡的清香,他悶應了一聲。

  [這是你第一次送東西給我。]

  [噢。]怎麼聽都是他的失策。

  [不過,我很喜歡。]她轉身墊起腳在他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柔柔笑著說:[謝謝夫君。]

  狠狠的吻回去,好一會兒後,他微微喘著氣說:[不客氣,我親愛的娘子。]

  他滿足的笑了,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

  外面,熱鬧得如過年。

  [新娘新郎出來了。]

  有人見到他們,不禁起哄。

  眾人紛紛圍上來,一人一句:[恭喜寒老板嫁得如意郎君。]

  [百年好合,白發齊眉。]

  [年生貴子啊。]

  [白頭諧老,兒孫滿堂呀。]

  寒尋風覺得奇怪,自己平時不怎麼出店面,這些人居然也知道自己,真是太神通廣大了。

  幾經辛苦,殷離護著她突破重圍來到前院。

  這兒也是一群等著看新娘的客人,二人又是一輪苦戰啊。

  白雲深與殷菲雙手環胸笑看著那兩個被眾人包圍的新人,心裡可樂了。

  [就這樣看著?]白雲深以下巴頂了頂那二人,多經典的當作啊,惹得眾家淑女又是一輪尖叫。

  殷菲笑著拍了拍身手的塵,[他們需要更多的祝福。]

  [嗯。]他頗有同感的點頭。

  [可是,好可憐啊。]殷菲看著兄長那張明顯寫著想扁人卻不能動手的臉,十分同情的道。

  [嗯。]他再次點頭附和。

  [我就說,有時候人緣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她看著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

  他側頭看著身邊的女孩,[我怎麼覺得你在說風涼話呢?]

  [有麼?]她不覺得。

  他點頭,[我是這麼覺得的。]

  [好吧,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她不怎麼在乎的說。

  望著那個始終帶著微笑的女子,白雲深覺得她其實只想要簡單的幸福罷了,而殷離就是她最簡單的期待。

  [他們會幸福的。]他低聲說。

  [嗯。]殷菲點了點頭。

  [菲菲。]

  [嗯?]

  [你哥哥好像真要動手扁人了。]他望著新郎那張極度忍耐的俊臉很中肯的說。

  殷菲望著兄長好一會兒,最後,她聳了聳肩,[那我就來做好人吧。]找來夥計讓他敲鑼去。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那對新人才得以松口氣。

  [時候也不早了。]殷菲拍著手對賓客笑道:[大家請入席。記得別喝太多,等下新娘新郎還要給大家敬酒呢。]

  聽她這麼說,殷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客人大聲喊好,紛紛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等待著如何把新郎灌醉。

  [菲菲,你哥會把你給拆了。]白雲深很有良心的提醒身邊那個笑得很可惡的女孩,被追著打別來找他救命就好了。

  殷菲聳了聳肩,[先玩了再說。]這整人的大好機會放過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啥也不說了,殷離,使勁的報復吧。

  主家席在二樓,新娘新郎兩家都沒多少個親人,除了白雲深和殷菲,其他六人都是自動請纓來充當一下新人的親人。

  寒尋風挽著夫君的手上樓,臨上樓時給殷菲一個詭異的微笑,嚇得那小妮子忙躲到白雲深的身後。

  [我就跟你說,你這個新嫂子可不好惹啊。]白雲深看了看身後的女孩輕聲道。

  別看寒尋風平時總是帶著笑容,其實那不過是麻木敵人的最好掩護罷了,惹惱了她,下場可不會好到哪裡去啊。

  殷菲拉著他的袖子,撒著嬌:[我叫你為大哥,所以人家有難時,你一定得來救人家。]

  他翻了個白眼,才不要被這個小魔頭拖下水呢,漠然說:[你自己看著辦吧。]那對夫妻都是不好惹啊。

  [哇,我不要啦。]硬是賴上人家了,拉著他的手臂,[你一定得救我。]她耍賴的叫嚷著。

  他嘆氣,再嘆氣,決定當一次奶爹:[菲菲,你好歹都是十五歲的人,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啊。]

  這丫頭一旦闖了禍,出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就知道來找他們,不會自己動動腦子想辦法解決。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過分縱容她了?

  過分的保護,唉,是不能使人成長的。

  [白大哥,你不痛人家了。]她一臉委屈的瞅著他。

  好歹也是一心狠手辣的殺手——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但這一招對他沒有用。酷酷的甩頭,不再看這任性的丫頭。

  殷菲氣得直跺腳,決定下次寒尋風親自下廚時,不叫這個男人吃飯,讓他後悔死。

  開席前,先是放鞭炮,響徹雲霄。

  站在樓梯間,殷離以手給妻子掩住耳朵,她抬頭給他一個柔柔的微笑。

  殷菲看了看身邊的男子,[白大哥。]

  [怎麼了?]即使鞭炮聲很大,白雲深還是能聽到她的聲音。

  [你就不給我掩掩耳朵嗎?]她嘟起小嘴。

  他有些啞然失笑,看看身後那二人,明白過來這小丫頭的心思,聽話的將雙手掩住她的耳朵。

  唉,自己是被她吃定了。

  她抿唇而笑,自己也有人幫著掩耳朵啦——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02

江南篇 成親(三)

  鞭炮聲過後,客人紛紛入席。

  殷離握緊妻子的手步入主家席,這一次握緊了她的手,今生就再也不放開了。

  望著那個一身喜氣紅衣的女子,紫衣男子猛地倒抽一口氣。

  真的是她。

  這個笑得幸福的女子,真的是自己這次下江南要找的人。

  而她,此刻穿著一身紅,挽起的發,明顯的告訴世人:此刻,她已是某個男子的妻。

  他再望向那個男人,看到那張淡然但眼裡帶著柔情的臉時,他又是猛然一呆。

  居然是他。

  為什麼是他呢?

  她為什麼選擇了這麼一個沒錢沒勢的男子?

  他定定的望著那個女子,她一直在笑。尤其在面對她的夫時,那笑容是天下間最美的笑容。

  只要看過,就不能忘記。

  那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愛的男人才會露出的笑容,雖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但已能讓別人知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

  像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似的,她的眼睛向他這邊望來。

  突然,他有些壞的想:她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驚慌?

  害怕?

  但,都沒有。

  她只是微微一愣,跟著對自己微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而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子認出了自己。

  真是鎮靜,他微微抿唇。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嗎?

  看著她對身邊的女孩說了一句話,就見那女孩往他這邊望來,跟著也是微微笑著對自己輕輕點頭。

  她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

  那個女孩起身向這邊走來,輪到他愣了。

  [翼王殿下,我嫂嫂請你過去。]殷菲看著這個帥哥微微笑著道。

  聽到她的話,紫衣男子——修翼微微苦笑一下道:[你跟你嫂嫂說,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本王今天就不打擾,改天親自送上賀禮。]

  殷菲卻抿唇一笑,眼裡帶著一絲淘氣,[嫂嫂早就猜到翼王殿下會這麼說,所以她說,等候翼王殿下的拜訪。]

  好個聰明的女子。

  修翼拿起酒杯垂下眼皮掩飾眼裡的精光,難怪六皇兄對她念念不忘。

  [翼王殿下沒有話要殷菲給嫂嫂帶去麼?]她觀察這個男子。在京城時見過幾次,但沒怎麼注意。

  他輕輕搖頭,那個女子算得真准。

  此時,他的心已亂,還能說什麼?

  [那翼王殿下請自便,殷菲告退了。]她微微點頭轉身就走開。

  殷離握緊了妻子的手,面無表情,但那力度泄露了他的不安。

  寒尋風輕輕拍著他的手臂,低聲說:[殷,我在這兒,哪也不去。]知道這個男人在害怕什麼。

  看著妻子溫柔的笑臉,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嗯。]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他果然還是找來了,還派了翼王爺來。

  [別讓那些無謂人打擾我們興致。]她以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來回撫著他的大腿,低聲說:[今天可是我們成親的好日子呢。]

  她大膽的愛撫讓他全身一顫,看妻子的目光帶著欲望。

  [尋,你這是在挑逗我嗎?]他在她耳邊輕聲吐著氣。

  俏臉一紅,她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腿,滿意的看到丈夫擰起劍眉。

  [真狠。]他輕聲喃著。

  [誰叫你不正經。]她嬌嗔著。

  他覺得有些冤枉,[是你先撫摸我的腿啦。]

  [還說?]她的臉微微紅了。

  殷菲回來,有些佩服的說:[嫂嫂,你真神。翼王殿下真的不過來,還說改天親自登門送賀禮呢。]

  聞言,寒尋風只是微微一笑。

  [別說這些了,吃飯吧。]白雲深淡淡開口。

  他淡淡的掃過去一眼,那個紫衣男子就是翼王嗎?

  才吃到一半,那些熱情的鄰居就跑來給新娘新郎灌酒了。

  殷離護著妻子,擋了很多酒,堅毅的臉有些許的紅。

  [好了,說明是新郎新娘給大家敬酒的嘛,你們怎麼都跑來了?]殷菲笑著起來將那些企圖灌醉一對新人的賓客笑著道。

  [我們等不及了啊。]有人笑道。

  [我知道大家都想著要灌醉他們。]殷菲壞笑看著兄嫂,很誠實的說:[其實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這一說,眾人都笑開了。

  [殷兄弟真可憐,怎麼有你這樣的妹妹?]有人笑罵。

  [不過呢,]她不以為意的繼續笑著說:[你們這麼多人,他們只有兩人,很不公平呢。]

  [好,看在你這小妮子的臉上,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公平的機會。]有人喊:[大家說,好不好?]

  [好。]眾人應。

  [那好。]她拉起那個一直不出聲的男人,白雲深看了這個小妮子一眼,聽她又說:[現在呢,我們這一桌人對你們所有人。]

  怎麼看,都不公平啊。

  寒尋風滿臉黑線的看著那個笑得燦爛的丫頭,決定了當這個丫頭成親的時候,自己不狠狠整回去就太對不起她今天的熱情了。

  殷離也瞪視著妹妹,怎麼都沒有發現這丫頭是小魔頭轉世的呢?

  白雲深無所謂,反正將來被報復的肯定不是自己。

  [規矩呢,就是我們互相出謎語,]殷菲笑著說:[猜不出的那一方呢,就算是輸,要罰喝酒。]

  [好。]

  [那好,我們人少,當然是我們先開始。]殷菲道。

  [沒問題。]

  [好。第一個呢,]她瞄了一眼自家兄長還有新上任的嫂嫂,清了清喉嚨說:[俺家一個哥哥,討個黑臉娘子,猜物品。]

  黑臉娘子?

  寒尋風一臉黑線,再也笑不出來,殷離的額頭在抽筋。

  白雲深是嘴角抽筋,這丫頭是從哪兒找來的謎語啊?

  [是什麼?]

  [趕快想啊。]

  殷菲對身邊的男子眨了眨眼,笑著說:[吃飯吧,讓他們慢慢想。]

  [嗯。]白雲深淡淡應了一聲。

  殷離有些郁悶,怎麼都覺得妹妹在陷害自己。

  [別管那丫頭了,吃飯吧。]寒尋風給他夾菜,反正到最後還有自己壓陣呢。

  這還不算什麼啦,如果是現代啊,這個男人肯定是被嚇昏。

  記得她那些表哥表姐結婚時候,被賓客玩得可慘了。

  例子一:新郎站在兩張椅子上,新娘拿著一只雞蛋從新郎的左邊褲管穿到右邊的褲管。

  想像:那雞蛋是要從新郎的下身穿過D,定力少一點的話,會出現什麼情況?多尷尬啊。

  背景:賓客們的狂笑聲,司儀的助興。

  當時,她問一個表姐:[要是不小心把雞蛋打爛怎麼辦?]

  那個表姐聳著肩說:[那就當新郎不走運了。]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寒尋風就決定了:今生要不結婚,要是結婚呢,旅游結婚就好了,才不要被人玩得這麼慘。

  [菲菲丫頭,你不會玩我們吧?]一個賓客如是問到。

  [對呀。]他們實在是猜不出啊。

  殷菲笑咪咪的站起來,表情有些微的得意,[那麼,揭開謎底咯。]

  [揭吧,揭吧。]

  [俺家一個哥哥,討個黑臉娘子,不就是鍋嘛。]她笑嘻嘻的解釋:[鍋底不是黑的嘛。]

  眾人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所以,這次是我們贏,請喝酒吧。]她笑著道。

  [喝就喝。]反正他們人多。

  [小一,拿酒來。]殷菲對著樓下喊。

  [好咧。]

  沒多久,就看到夥計拿著一壇酒上來。

  [菲菲,給誰?]看著這麼多人,夥計問。

  [這是我特地為了今天而准備的酒。]殷菲讓夥計倒出一碗。

  酒香迷人,像夏日的風。

  [好酒。]有人喊。

  [識貨,那就你來喝吧。]她指著剛剛開頭起哄的書生道。

  書生豪氣萬千的走來,接過碗一口氣喝光。

  [好。]

  [真浪費啊。]看著那個書生如此牛飲,梅子一臉可惜的呢喃著。

  修翼抿了抿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酒。]書生顯現醉態。

  殷菲抿唇而笑,看著那書生倒下。

  白雲深在一旁輕輕嘆氣,難怪早前的那幾天,這丫頭一直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釀酒去了。

  不過這丫頭是什麼時候學會釀酒的?

  [到我們了。]賓客鬧著。

  [請出題。]殷菲笑著作了[請]的收拾。

  [千條線,萬條線,落進水裡看不見。]一個貌似夫子的老頭一邊搖著那花白的頭一邊吟道。

  [這個容易。]殷菲笑著又讓夥計倒出一碗酒,笑著答:[謎底,是雨。]

  老頭猛地睜開眼,[菲菲姑娘好聰明,要是肯苦讀十年,那女狀元不遠呀。]

  她輕笑將酒遞過去,笑著說:[那狀元呢,我對它沒什麼興趣。現在呢,古夫子,這酒是您的了。]

  [好,好。]那古夫子拿起酒喝起來。

  她唇邊的笑帶著設計的味道,白雲深在旁邊看得直嘆氣,這丫頭到底是被誰帶壞的啊?

  [好,又到我們出題了啦。]殷菲笑望著埋頭苦吃的府尹,直接點名,[大人,這次就由你來出題,可好?]

  自己被點名,府尹先是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抹了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沾到的嘴巴,喝口茶。

  這個府尹怎麼這麼愛體面啊?

  殷菲看得掩嘴而笑,這個小老頭還真是好玩哪。

  [那本府就不客氣了。]終於說話了,就見他望望天又望望地,好一會兒才說:[本府有一個謎語跟古夫子的相差不遠。]

  [哦?]眾人看來很好奇。

  他順著那山羊須搖著頭念道:[白白一片似雪花,落下水裡不見。注意了,這不是雨哦。]

  最後的提醒惹得眾人轟然大笑,這個府尹真是有趣。

  那廂賓客們猜謎語猜得高興,這廂一對新人你儂我儂的吃得好不開心,完全不擔心。

  望著那二人,修翼漫不經心的喝著酒。

  他們看來如此的幸福,自己真要拆散他們嗎?

  可是,他想起臉色蒼白的六皇兄對自己的苦苦相求,自己又豈能讓他失望?

  睿璇擁有了江山,卻得不到自己所愛的女人。

  就在他思索期間,有人答出了這道題,於是府尹大人被灌醉了。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他心裡頗不是滋味,皇宮裡何時這麼熱鬧過?

  皇宮裡總是冷冷清清的,睿璇雖然坐著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真心笑過。

  只有在提起這個女人時,他才會露出一絲淡淡但實在的微笑。

  [好了,你們都出過題了,現在到新郎新娘了吧。]賓客又起哄了。

  [哥哥,嫂嫂,對不起了。]殷菲一臉歉然的看著那二人,嘴角帶笑的說道:[我幫不到你們了。]

  寒尋風看了她一眼,問身邊的丈夫:[吃飽了嗎?]

  殷離輕輕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老規矩嗎?]她落落大方的問那些賓客。

  [別說我們人多欺負你們兩個哦。]有人說:[你們輸了,可以找你們這一桌的人幫忙擋酒。]

  即時,那些沒有被灌醉的人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灌醉了。

  寒尋風笑了笑,[那就由我先出吧。]想了一下才說:[半空中掛口袋。]

  [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

  [趕快想啊。]

  [快想,快想,可不能讓新娘把我們給難住了。]

  [想不出來吧?]殷菲有些得意的問。

  賓客失敗了,於是被罰喝酒,又一人倒下。

  [謎底呢?]

  [裝風(瘋)。]寒尋風微微笑著道。

  [我的娘子就是聰明。]殷離在她耳邊輕聲說。

  轉頭看了他一眼,她微微笑著,眼裡帶著不自覺的柔光,輕聲說:[多謝夫君稱贊。]

  雖然寒尋風知道很多通俗謎語,所以這些古人出的她大概都能猜到,但還是有一些沒猜出來。

  所以幫忙擋酒的白雲深和殷菲都被灌得醉醺醺的,同桌本來清醒的也醉了。

  後來還是府尹大人的手下出來幫忙解圍,那一對已經有些醉的新人才不至於被完全灌醉了。

  媒婆讓人把他們扶進新房,那兩人一沾上床就完全不動了,於是那些本來想要鬧洞房的賓客也走了。

  主角都睡死了,他們還鬧什麼啊?

  不過,破壞人家洞房之夜的目的還是成功的。

  沒醉的人還在收拾殘局,直到初更才收拾好,不過明天早上就難為那個洗碗的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27

江南篇 成親(洞房篇)

  話說那一對被人扶回新房,而又一沾床就睡著的新人。

  殷離睜開了眼睛,望著有些昏暗的賬頂,他有一剎那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對了,自己被灌醉了。

  他微微苦笑著撐起身子,那些賓客啊實在是熱情過了頭,這還是自己成年以後頭一次喝醉呢。

  身邊躺著是他的妻,她緊緊的閉著眼,臉因為喝過酒而有些紅。

  這樣寧靜安詳的她,他從來沒有看過,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很想,就這樣靜靜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突然,那雙緊閉的眼皮動了動,跟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對上他的。

  [嗯?]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大特寫的臉,寒尋風被嚇了一跳。

  [尋。]見她擰起柳眉,他立刻去扶她,卻忘記了自己也只是半撐著身子,結果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嗯,你重死了。]她皺著柳眉推著身上的男人。

  他連忙挺直身子,有些慌亂的急急問:[對不起,有沒有壓著你?]

  [沒事。]她也坐了起來,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系,腦袋有些沉。

  見她皺著柳眉,他有些擔憂的問:[怎麼了?]

  她按著眉心說:[頭很沉。]

  [當然了。]他跳下床,走到桌邊斟了一杯茶回去給她,[你喝了那麼多酒,喝杯茶解解酒吧。]

  [嗯。]她接過茶杯,喝光。

  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擺明了要灌醉他們兩人嘛。

  還有那個可惡的殷菲,居然串通外人來陷害兄嫂。哼哼,她肯定不會讓那小妮子好過的。

  [還要嗎?]他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問。

  她輕輕搖頭,望著精神翼翼的新婚丈夫很是不解的問:[你也喝了不少酒,怎麼精神比我好那麼多?]

  把杯子放回去,在床邊坐下,他微微笑著說:[我是練武之人,可以運功將酒化解,所以精神會比你好。]

  [不公平。]她嘟起嘴。

  臉紅而又嘟起嘴,他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她在邀請自己吻她。

  於是,他俯頭吻著那嘟起的小嘴。

  [呃?]她被嚇了一跳。

  雙手也沒閑著,他開始脫她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麼?]她有些慌亂的看著這個顯得有些狂野的男人。

  他邪魅的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當然是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了。]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什麼干什麼啊?]她頭暈了。

  [就這樣。]他封住了那呢喃的小嘴。

  腦袋沉沉的她任由他擺布自己,也許是酒精的關系,她熱烈的回應著他的吻。

  在今晚,她會成為他的女人。

  在今晚,他會成為她的男人。

  扒下外衣,到中衣,再到底衣,他頭一次覺得為什麼需要穿那麼多衣服?

  終於,衣服都被他脫光了。

  那是肚兜繡著龍鳳,包裹著女性的乳房。

  殷離倒抽一口氣,唇滑落在那雪白的脖子上,張嘴又咬了一下。

  痛讓神智迷糊的寒尋風立刻回神,[你又咬我。]她推著身前的男人。

  他抬頭親了親她的唇,邪魅的微笑著道:[現在,你不也精神了嗎?]雙手還在揉著她的胸。

  她一愣,是啊,自己是精神多了啊。

  [我可不想,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娘子你迷迷糊糊的就過去了。]他低頭以嘴巴把她脖子後的結拉開,低聲說著:[我要你記住這一切,記住我。]

  [殷。]望著這張狂野的俊臉,她輕輕喚著他。

  扯開那礙事的肚兜,那雪白的雙峰讓他的呼吸一緊。

  [殷。]她害羞的以雙手去掩,但被他制止。

  [你真美。]他輕輕將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壓上了她。

  他吻著她的鎖骨,她的胸部,跟著將那小櫻桃含進嘴裡,引得身下的人兒全身一顫。

  [嗯。]她吟哦著,[殷]

  別說寒尋風是第一次,殷離也是,他的動作全是隨著本能。

  他一邊吻著身下的人兒一邊脫自己的衣服,從來不覺得這些外三層內三層的衣服脫起來是這麼的麻煩的。

  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他跟著去脫妻子的裹褲。

  當他看到那女性的神秘地帶之後,又是一陣呼吸急速。

  老天爺,他真的忍不住了。

  [殷。]她咬著牙。

  分開那緊緊合並著的腿,他讓自己置身其中。

  [尋,你怕嗎?]一手撐起自己的身子,他望著紅透了一張臉的人兒。

  望進那雙寫滿情欲的眼眸內,她有一刻的害怕,但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

  她輕輕搖頭,[我相信你。]

  這一刻,他感動不已的看著妻子,就是要自己死也甘願了。

  他將自己的硬挺貼近她,感覺她的身子輕輕顫動著。

  以手撐著身子,盡量不壓著身下的妻子,他吻住了她的唇。下身一挺,貫穿了她。

  [嗚。]而她,卻痛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心疼,卻也是狂喜的。

  這一刻,她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了。

  寒尋風緊緊的皺著柳眉,老天,真的很痛。而且這個男人跟自己是個新手,不敢希望今夜會有什麼好回憶了。

  殷離是個沒有經驗的新手,所以不懂得憐香惜玉,沒有停住多久就開始律動起來。

  而他的妻子,只能緊緊皺著柳眉忍耐,希望痛盡快過去。

  (因為JJ現在的情況很不明朗,所以偶只能把H寫到這個程度了,大家別扁偶啊)

  五更天,寒尋風就睜開了眼睛。

  這是生物時鐘的關系,當一個人習慣了在一個時間醒來,是很難改過來的。

  只是,她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側頭看看身邊熟睡的男子,她埋怨那些健康書刊騙人。不是說男子第一次時間都很短嗎?怎麼她的丈夫可以維持那麼久啊?

  難道是因為他是練武人的關系?

  此刻他抱著她的腰,頭埋在自己的胸前,那有規律的呼吸噴在上面,她又臉紅了。

  老天,她輕呼一口氣。

  伸手將被遺忘在床裡面的被子拉過蓋在二人身上,難怪她會覺得冷,這個男人居然把被子踢了。

  反正今天雲深不知處也不開門,她也不用起來去做點心,繼續睡吧。

  再次醒來,身邊的男子已不見了。

  她坐起身,唉,那家伙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他自己是練武人,縱欲是沒關系啦,可憐她這個不懂武功的女子啊,全身好像被卡車輾過似的,身子都快要散開了。

  以前啊,被弟弟摔到地上也沒這麼慘啦。

  下床,老天爺啊,她的腳居然在抖耶。

  [尋。]殷離拐過屏風走向她。

  抬頭望去,他已經穿戴整齊,她一肚子氣啊。

  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甩他,突然身子被橫空抱起,接著落入熱水之中。

  耶,怎麼會有熱水?

  把她放入盆中,殷離立刻走到屏風後的床邊,就怕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

  [起來見你還睡著,我就沒有喚醒你。]他一邊收拾著地上凌亂的衣物一邊解釋著:[就去燒熱水給你洗澡。]

  她心裡一暖,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泡泡熱水,她覺得身子舒服多了,還算他有良心啦。

  見她閉著眼不出聲,他也不再說話,收拾好地上的衣衫,就走到櫃子前給她拿衣服。

  只是,他望著一櫃子的衣服,不知道她想穿那一件。

  [尋,你今天要穿哪一套衣服?]

  [我今天不出門,隨便就好。]她懶懶的應著。

  那就選他喜歡的顏色了,於是就拿了一套紅色的。其實,她紅色的衣服還真不多,最多的是青白色的。

  洗過澡,寒尋風覺得整個人輕松多了。

  坐在銅鏡前,手指順長發,她思索著要怎麼梳頭。

  已婚的婦人要將頭發挽起,以前她對發型不怎麼在乎,隨便編成辮子就行,可是成親了就不能這麼隨便了。

  見妻子對著鏡子發呆,殷離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可憐的道:[我不會梳婦人的發型。]

  聞言,他先是愣了一下跟著笑了,拿過她手裡的梳子道:[那為夫給你梳吧。]

  她笑著點頭,讓他擺弄著自己的發。

  沒多久,他就梳好了,拿起那支玉簪子插上。

  [娘子,還滿意嗎?]他望著銅鏡裡的俏臉問。

  她望著銅鏡,努力研究著自己此時的發型。

  嗯,額前留了一些劉海,臉的兩邊垂著幾屢發絲,下腦後還有一束發連到肩前,讓她有空時可以練習潘金蓮的經典動作——雙手把玩發絲。

  發式沒多復雜,也沒插多少釵子,只有他送的那一支玉簪子。素是素了點,可是她喜歡。

  [夫君啊,你的手真巧啊。]她回頭對身後的丈夫說。

  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他挺直身子笑笑道:[我以前經常給嬸嬸梳頭。以後,我就天天給娘子梳頭,好不好?]

  [當然好了。]她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今天真的不出門嗎?]摟著她的纖腰,他輕聲問著。

  她白了他一眼,自己的丈夫真是木頭一根啊。

  第一次經人事的女孩子走路都會很奇怪的,還出去,讓人家笑話嗎?

  不過,估計這男人不知道。

  [不了,我要養精蓄銳。]她跳開他的懷抱。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干什麼?]

  [不跟你說。]她慢慢走到門前。

  他走到她身邊,[你要去哪兒?我抱你去。]看來自己昨晚真的太粗魯了,看她連走路都這麼痛苦。

  [我房間。]她一愣,跟著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笑著說:[噢,不對,是書房才對。]這就是習慣成自然的最佳例子了。

  他們成親了,自然是睡殷離的房間,而她的房間就改成了書房。

  他微微一笑,將她橫空抱起,[為夫這就送你過去。]

  [那就麻煩夫君了。]她摟著他的脖子甜甜笑著道。

  他笑著親了一下那帶笑的唇,[不客氣,我的娘子。]愛看她喚自己夫君時的嬌羞,因為只有自己讓她有這樣的表現。

  她冷靜聰穎的一面,漫不經心的散漫,很多人都見過,唯獨這小女兒的嬌羞是屬於他一人的。

  輕功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書房已到了。

  [夫君啊,我有沒有說過,]再次踏上地面時,她一臉認真的對身後的丈夫說:[你真的很棒啊?]

  他笑著搖頭,眼裡帶著深情。

  [那我以後每天跟你說一次,好不好?]她一邊推門進房一邊道。

  他跟上去,在她耳邊低語:[最好是在床上的時候說。]

  她臉一熱,推開他罵了一句:[色狼。]

  他朗笑著將她拉回懷裡,親著她的鼻子說:[就對你一個人哦。]雙手放在妻子的胸部上輕輕按著。

  [是啦。]身體有些發軟的靠在丈夫身上,她任由他按著自己乳房。

  他開朗的笑聲,她也是今天才聽到,如果能讓他天天如此笑,自己也願意跟說些黃色的話啦。

  [你進去看書吧,我去給你做吃的。]他放開她力持平靜的說道。再不放開,他怕自己會拉著她回房間去了。

  [哦。]她應了一聲,走到書架前。

  看著那個紅色的人兒,他勾起一個可以稱之為幸福的弧形,轉身離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56

江南篇 翼王來訪

  雲深不知處關門到二月初五再次打開大門營業,一早才開門沒多久就湧進一群客人。

  [真是太想念你們的點心了。]一個少年一邊付錢一邊說。

  白雲深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零錢遞給他。

  即使掌櫃沒什麼禮貌,但是客人還是會回來的,因為夥計的態度好嘛。

  [白大哥,吃早飯吧。]殷菲把一碗還在冒煙的面放到他面前,跟著雙手捉著耳朵。

  看她這副模樣,他微微一笑,真可愛。

  [今天的客人還蠻多的咩。]她一邊幫忙算賬一邊對櫃台後的男人說。

  他點頭,嘴巴沒空,正在吃早飯咩。

  [今天,你要教我什麼新招式?]放下賬本,她給他斟了一杯茶。

  拿起杯子喝茶,放下杯子,他淡淡道:[你先把我之前教你都練好再說。]

  雲深不知處從太陽出來後就開門,太陽下山時就關門,夜晚不營業。於是,殷菲就纏著白雲深教自己武功。

  學了一段日子,算是有些進步。但某人就在嘆氣,這個女人的資質實在不怎麼樣啊。

  聽了,某人很不爽的嘟起小嘴,拉著他的袖子說:[人家都把那些招式練得熟得快爛掉了啦。]

  [熟是沒有用的。]他看了一眼這個似乎在跟自己撒嬌的女孩淡然道:[要有火候才有用。]

  他也不要求這丫頭能成為一高手了——實在是不想再失望一次了,只要能足夠自保就行了。

  [某個姓白名雲深的大叔,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呢?]放開袖子,改拉著他的領子,她笑咪咪的問,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輕易從這丫頭手裡拯救自己的領子,他平聲道:[自知之明永遠不嫌少啊。]居然敢叫他大叔,丫頭,等死吧。

  [靠,你在說什麼?]她舉起算盤就要從他頭上砸下去。

  [二兩銀子。]他慢吞吞的說。

  [什麼?]

  拿著筷子指了指她手上的算盤,他說:[算盤的價值。]

  殷菲一臉黑線,這個殺手什麼時候學得把這些冷笑話何時何地都說得上了啦?

  到底是誰把他帶壞的啊?

  [哦,翼王殿下來了。]殷菲撥弄著算盤望著那主僕二人隨著夥計上而樓。

  白雲深也看到了,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

  [來者不善啊。]她有些為兄長擔心了。

  慢吞吞地將面吃完,掏出手帕把嘴巴擦干淨,他才淡然開口:[有空在這兒胡思亂想,就去幫你哥哥吧。]

  把算盤放下,漫不經心的撥著,[幫他做什麼?]據她所知,哥哥工作就是護院,有空扁扁人罷了。

  他嘆氣,[你不是說來者不善的嗎?]怎麼變笨了呢?

  她明白啦,雙眼發亮的瞅著櫃台後的男子,興奮的問:[你想的,不會就是我的想法嗎?]

  鬼丫頭,他輕輕搖頭,眼裡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寵溺,[你何時動手都可以,但不要在自家的店裡。]

  [明白。]她笑得好不燦爛。

  看她如此的興奮,他不得不提醒:[玩歸玩,不要太過分了。]

  [知道了。]她不在意的揮揮手。

  搖搖頭,現在他只能希望那二人的生命力夠強,不會被這個小魔頭給玩死。

  之後,好幾天都沒見到修翼主僕出現。

  於是一天,白雲深忍不住問這個小魔頭,[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她笑得好無辜,[不過是讓他們抱著馬桶日夜恩恩愛愛個不停罷了。]自己多善良啊。

  小魔頭果然是小魔頭,他啥也不說了。

  [要不是我的功力還沒到家,真想讓他們睡回京城去。]小丫頭很不甘的道。

  功力到家?

  幸好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迷藥會變成毒藥,他默默的想著,沒敢給那兩人吃,不然就出人命了。

  [也許,再讓他們跟馬桶恩愛幾天。]她徑自敲著手。

  [你當大夫是死人啊?]他淡淡的丟了一句過去。

  [我在大夫開的藥那裡下藥不就行了嗎?]她覺得自己很聰明呢。

  他翻了翻白眼,老天保佑那兩人不會死得太難看吧。

  即使有他們二人有心的阻攔,修翼與殷離夫婦見面的日子還是要到來。

  修翼先是讓人送來拜貼,然後帶著豐富的禮物在指定的日子上門拜訪,這次殷菲這個小魔頭是怎麼也阻攔不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鳥兒的歌唱得特別的歡快。

  不過沒多久,那只鳥兒就躺在地上呻吟了,被某小魔頭用丫叉射下來了。

  後院的廳裡,修翼一邊喝茶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那一對新婚夫婦。

  寒尋風一如以往的臉帶微笑,身上那一襲紅衣把那張不出色的臉襯托得竟有些嬌媚。

  她,變了,不是那個他在哈佛學院見到的那個笑著卻不快樂的寒尋風了。

  在她身邊的是一襲白衣的殷離,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二人不時暗送秋波,呃,是眼神的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寒姑娘]修翼放下杯子開口。

  [不,翼王殿下請喚民婦殷夫人。]寒尋風淡淡打斷他的話。

  修翼微微一笑,[殷夫人。]這個女子在提醒自己,她此刻的身份是一個已婚的婦人。

  殷夫人,殷離望著身邊的女子,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妻了。

  [相信殷夫人也知道本王此次前來拜會的目的了吧?]修翼直直的望著那個淡然笑著的紅衣女子。

  [不就是來送賀禮的嗎?]殷菲拿著一個托盤從外面進來。

  所有人一窒,修翼的臉幾乎有些掛不住,而寒尋風則是偷笑在心裡。

  這丫頭,好樣的。

  [菲菲。]殷離沉聲喚了一聲,但也笑在心裡。

  [我家王爺又沒有跟你說話,你答什麼話?]梅子要為自家王爺扳回面子。

  殷菲將點心放在茶幾上,[我也沒有跟你說話啊,那你又答什麼話呢?]一副無辜的口吻。

  這個鬼丫頭,寒尋風眼裡帶著笑意,氣人的功力越來越強了。

  [你]梅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殷菲丟過去白眼一個,[我什麼?]不客氣的頂回去。

  [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梅子真的被氣壞了。

  [梅子,夠了。]修翼喝了一聲。

  瞪了那個丫頭一眼,梅子忿忿不平的閉嘴。

  [舍妹頑劣,有得罪之處還請翼王殿下多多包含。]殷離不坑不卑的對修翼說道。

  修翼看了殷菲一眼淡聲道:[殷姑娘說的是實話,本王怎會責怪?]這個妮子一看就知道是個鬼丫頭。

  哼,殷菲在心裡唾棄他,虛偽。

  [菲菲,中午了,客人肯定不少,你到前面幫白大哥吧。]寒尋風淡淡出聲,語氣是不容反對的。

  再讓這個丫頭在這兒攪和下去,雖然對事情有幫助,但修翼肯定會被氣得吐血身亡,那就太過了。

  殷菲垂著頭應:[是,嫂嫂。]特地將[嫂嫂]二字喊得大聲,提醒那個王爺。

  修翼很想苦笑,連個丫頭也在提醒自己寒尋風現時的身份啊。

  殷菲離開後,客廳裡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殷夫人,你該知道六哥對你情深一遍,就連那皇後一位也為你保留著,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就為了你啊。]

  寒尋風抿了抿唇,淡淡掃了他一眼,朱唇輕啟:[尋風已嫁為人婦了。]

  [你]

  [尋風知道,翼王想知道為什麼,對不對?]轉頭望著同樣在看著自己的殷離,她淡淡一笑。

  [六哥需要你。]再多的理由,他說不出來。

  她看著身邊的丈夫,堅定而深情,[而尋風只需要自己的夫君,殷離。]

  聽到她這句話,殷離激動得不能自己,如果不是有人在場,他肯定會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她一直獨立自主,從來不需要旁人的同情,現在卻說需要自己,叫他怎能不激動,怎能不心喜如狂?

  聞言,修翼真的被震撼到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敢對旁人如此坦誠自己的感情,這個女子說出了,卻絲毫不顯害羞,仿佛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你真的不再考慮了嗎?]他開口:[六哥他,他只有提起你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啊,你就如此狠心嗎?]

  [沒有尋風,殷離同樣會失去笑容。]她望進那雙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眼眸內,軟聲道:[尋風只能對他狠心。]

  他,是睿璇。

  修翼知道,[可是,他——]指著殷離,[什麼也沒有,能給你錦衣玉食嗎?不,天下間,只有六哥才可以給你最好的。]

  轉頭望向那個顯得有些激動的男子,寒尋風卻是淡然一笑,[翼王殿下認為尋風是那般膚淺之人嗎?]

  他一窒,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過分了。

  [也許,沒有錦衣玉食,]她望著自己的丈夫,看到他眼底的不安,[但尋風何時在乎過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們夫妻互相扶持,即使是餐風宿露,尋風也甘願。]

  淡淡的幾句話說明了她的心意,修翼這才知道這個女子的情操如此的堅定不移。

  殷離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自己何其幸運得到這個女子的真心交付。

  [說得詩情畫意,真正經歷時,夫人會後悔的。]看著二人緊緊握住的手,修翼有些壞心的打擊他們。

  [尋風不想解釋什麼。]聞言,俏臉微微一沉,她冷漠道:[蒙聖上錯愛是尋風福氣,只是尋風無福消受。]

  他微微張口了嘴巴,[你認為是錯愛?]有些生氣,因為她的冷情。

  [那你要尋風怎麼說?]她捉住殷離的手抬頭迎視他的眼睛。

  [六哥待你如此,你難道沒有感覺嗎?]修翼不解的搖著頭,天下間多少女子想得到睿璇的垂青而不得,而她卻認為是錯愛。

  [感覺。]她望著自己的夫,柔柔的笑了,[尋風就對這個總是默默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有感覺罷了。其他人,尋風從不敢多想。]

  修翼望著他們,見他們握緊了彼此的手,誰也不肯放開對方的手。

  最後,他嘆氣。

  拆散鴛鴦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只是六哥,他輕輕嘆氣,左右做人難啊。

  [我們已經向京裡傳了我們成親的消息。]寒尋風淡淡開口:[聖上自然會知道。]

  他一愣,這個女子其實已經做出了准備了。

  六哥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原來,殷夫人早有安排。]他冷冷一笑。

  她嘆氣,有些感傷,[安排,有什麼安排呢?這事情,不是尋風絕情,是你們在逼尋風啊。]

  殷離握了握她的手,她給他一個微笑。

  曾經,修翼也是東來閣的客人,半個朋友。現在相見,他卻對自己苦苦相逼。

  [殷離,你真要和聖上爭嗎?]見勸說不了寒尋風,修翼只好轉移目標。

  抿了抿唇,殷離冷冷開口:[尋是殷離的妻子,說跟別人爭,翼王殿下不覺得可笑嗎?]

  修翼覺得,他也變了,不再是那個隱忍的殷離了。

  [無論如何,他是皇帝。]

  殷離看著妻子,[任他是誰,尋是我的妻,我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眼裡閃著堅定的神色。

  修翼在心裡輕輕嘆息,一切都變了吧。[殷夫人再想想吧,本王言盡於此。]他起身。

  梅子跟在他身邊,這對夫婦真的很讓人佩服,但他們面對的人是皇帝啊,如此執著不會有好下場的啊。

  [恭送王爺。]

  他走出雲深不知處,六哥會知道這事情,自己也可以松口氣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親自來處理吧。

  一直以來,他很反對身為皇帝的六哥如此執著於一個女子,現在他終於知道那是六哥慧眼識寶啊。

  只是,這寶已經有主了——

  郁悶,看到留言這麼少,虧我下班回來還爬上來更新,狂BS那些霸王D家伙

  長評也沒有人寫,那個誰誰誰誰誰誰說等她考完試就給偶寫長評的,現在逃跑到北極去了嗎?

  H俺繼續郁悶,怎麼呢麼多想看H呢?

  後面,好像還有一小段吧,記不得在多後面的後面了說

  關於那個字,偶不會拼,所以打不出來

最終回 來自陸城的信

  三月的京城,雪開始融,周圍都包圍在濕意之中。

  微風吹來,帶著春天的味道。

  中午,京城最出名的哈佛學院下學了,纖纖學子們直奔對面的迎風樓吃午飯。

  [今天中午又是我們兩個。]小十八不知道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童日朗拉著他在人流中穿梭,再慢一點就占不到位子了。

  占好位子,讓小十八留守,童日朗再去衝鋒陷陣——領午飯去了。

  他自幼在杜家長大,雖說是個尷尬的存在,但因為杜老太君對他的寵愛,所以杜雄也有教他武功。

  在學院裡,他是個超齡學生,也是沈墨離半個助手。

  學生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尊重,而且院規嚴明,在學院裡是沒有貧賤之分,所以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

  在學院這幾個月來的生活,是他二十六年來最快樂的日子。

  在這兒,他只是一個叫童日朗的超齡學生而已。

  在這兒,他有朋友,姬稟泉,小十八與沈墨離。

  [我說,朗朗啊,你的動作怎麼越來越慢了呢?]小十八一邊以筷子敲著茶杯一邊對那個拿著托盤走回來的男子道。

  將托盤放在桌上,童日朗跟著坐下。

  [那下次你去領飯菜好了。]

  小十八被嚇了一跳,連忙搖著那顆可愛的小頭顱,擺著手說:[別別別,如果是我去的話,肯定會被人踩扁的。]

  那些來領飯的學生就好像餓了幾十年的難民一樣,沒有童日朗那樣的身手,去領飯絕對是有去沒回——壯烈犧牲了。

  [那就別那麼多廢話。]童日朗將他的那一份給這個小子。

  [又是鹹魚青菜,呃,]小十八一臉厭惡的看著那飯菜,抱怨著:[湯又是土豆混蘿蔔。]

  童日朗淡淡笑了笑,[忍一忍吧,你再過兩天就可以回宮了。到時就可以享受那些美食了。]拿起筷子吃飯了。

  小十八塌下一張冰雕玉切的臉,認命的拿起筷子吃飯。

  他絕對不是挑食啦,只是十天之中有十一天都是吃同樣的食物,他能不厭惡嗎?

  [有幾天沒見到泉大哥了,不知道他還活著不?]小十八一邊扒飯一邊說。

  自從姬稟泉良心發現要發奮圖強做個有用的人之後,就跑得不見人影了,連他們這兩個朋友也難以見君一面。

  [應該還活著吧。]童日朗淡淡應了一句。

  他們在二樓吃飯,這桌子是四人的,但只有他們兩人。

  其實,很多人想要加入他們的,只是小十八十分不歡迎。原因無它,還不是那些人是想巴結之余順便奚落童日朗咩。

  那些沒這個想法的人自然不會想著加入,有心結交的也怕被誤會而卻步吧。

  [十八爺。]蕭亦月突然出現。

  [喝。]小十八嚇得丟掉筷子。

  [是屬下妄撞,望十八爺怒罪。]蕭亦月連忙請罪。

  童日朗神色不變的看了看小十八一眼,那小子真的被嚇到了嗎?

  拍著胸口安慰被嚇到的幼小心靈,小十八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謝十八爺怒罪。]蕭亦月呼了口氣。果然是學院的教學制度好啊,連平時刁鑽的王爺都變得這麼仁厚。

  [我說啊,蕭總管你突然來嚇唬本王不會是想跟我倆打個招呼,說說今天的天氣真好吧?]小十八拿起茶杯笑嘻嘻的問著那個挺直了背的男子。

  冷汗從蕭亦月的額頭流下,十八爺的話真是太深奧了,[呃,是這樣的,院長有信回來,可是泉王爺不在,屬下就想到十八爺了。]完全沒聽懂。

  院長的信?

  童日朗與修遠互望一眼,那個女子一走就是一年,沒半點音訊,現在怎麼這麼突然就寫信回來呢?

  報平安?

  她不會這麼無聊吧?

  [信在哪?]小十八喝了一口茶,淡淡問著。

  [在這。]蕭亦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小十八接過,信封上寫著[大哥親啟]的字樣。

  [肯定是院長的字跡?]他將信翻了翻,像是漫不經心的問。

  蕭亦月搖頭,[不是。]

  [嗯?]

  [這是殷護衛的字跡。]

  殷護衛不就是跟在寒尋風身邊的護衛,殷離嗎?

  童日朗與小十八同時一愣,她為何讓一個護衛代筆?

  小十八微微皺眉,[你何以肯定是殷護衛的字跡?]

  [殷護衛平時是不碰筆墨的,但是屬下看過他和泉王爺的抄書,所以可以肯定。]蕭亦月隱瞞了,那是被寒尋風罰的抄書。

  輕輕點著頭,[這信從何處寄來?]將信放在桌上,小十八望向皇宮的方向漠然問著。

  蕭亦月回答:[問過送信的人,是從陸城寄來的。]

  [嗯,你下去吧。]小子揮了揮手,[這信,本王自會送到晉親王手中。]

  [是,屬下告退。]蕭亦月行禮之後就轉身離去。

  童日朗望著那封信,覺得這封信的出現會帶來一場風雨。

  希望,是他的錯覺。

  [十八,你打算怎麼做?]

  小十八笑了笑,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還能怎麼做,把信送去給皇叔吧。]

  看著那張可愛的笑臉,童日朗輕聲提醒:[別忘了,聖上正在找她。]

  笑容焉地消失,跟著他輕輕嘆氣,[我真不知道皇兄為何要如此執著於一個女子。]

  童日朗輕輕一笑,[你還小,對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不了解,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你皇兄的想法。]

  聞言,他撇了撇嘴,將信收好。

  [我才不要明白。]

  童日朗淡淡一笑,繼續吃飯。

  望著皇宮的方向好一會,小十八嘆了一口氣。算了,自己還不是要多事了,皇叔自然會跟他說。

  [朗朗,我等下去看泉大哥,你要一齊嗎?]他轉頭跟對面的男子說。

  [我也很久沒見到小泉了,待我跟沈先生說一下,就跟你一起去。]童日朗點著頭道。

  [嗯,那我在石碑前等你。]

  [好。]

  晉王府,不,現在是晉親王府了。

  望著那金色的大字,童日朗輕輕一笑,自己是第一次來呢。

  小十八早已跑上去了,懶得跟他一齊在那兒感嘆。

  [修王爺。]守衛正要下跪。

  [別忙了。]他揮手。

  [謝王爺。]

  童日朗上前跟兩個護衛拱了拱手,[請問小王爺在嗎?]

  小王爺?

  守衛互望一眼,看來這個膚色跟自己不一樣的男子不太了解自家小主子的稱呼呢。

  [泉王爺上朝未歸。]

  [哦。]童日朗應了一聲。

  [管他回來還是沒回來,我們進去等就好了。]小十八拉著他的手就往裡面衝。

  守衛也沒阻止,這個修王爺每次來都會鬧得整個親王府沸沸揚揚的,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童日朗被小十八拉著跑,那些侍衛啊,下人啊都紛紛好奇的望來。

  宣穎看到又是那個淘氣的修王爺就只搖頭苦笑,每次來都要將王府鬧個人仰馬翻。

  [閃開,閃開,誰擋路,本王爺砍誰去。]小十八一邊跑一邊嚷。

  眾人都知道這個小十八王爺喜歡嚇人,到真要殺人了,他又不肯了。

  [我說啊,小十八啊,你每次來我們家都要這麼鬧一會,你不厭的嗎?]側王妃走出亭子對那個在九曲橋亂跑的小子喊道。

  [皇嬸。]小十八停下來,放開童日朗的手,規矩的走過去。

  [不是在上學的嗎?]星雨笑著問。

  [皇嬸,這是童日朗,是我和泉大哥的好朋友哦。]小十八指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對她說道。

  星雨抬頭望去,見到那不似焉天人的膚色先是一愣,跟著漾出一個微笑。

  [童公子,讓你見笑了,小十八每次來都要鬧一鬧,回去了才能睡得著。]

  童日朗連忙行禮,[見過王妃。]

  [你是泉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氣。]她輕輕揮手,上前一步拉著小十八的手。

  [皇嬸,我要找皇叔。]小十八抬頭望著她問:[皇叔在嗎?]

  [小十八就只記得你皇叔,不記得嬸嬸了。]她以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皇叔與泉大哥上朝未歸。]

  [有這麼忙嗎?]小十八皺了皺鼻子。

  星雨招呼二人進亭子,吩咐人送來糕點,才道:[聽你皇叔說饌國在邊疆集結大量兵馬,朝中人士緊張不已,怕饌國會舉兵來犯。]

  小十八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這個饌國在父皇還在世時就那麼囂張了,真該打。]呼,真是令人想念的味道啊。

  [童公子,請用。]星雨對童日朗點了點頭。

  [謝王妃。]他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糕點。

  [小十八也認為該打嗎?]星雨微微笑著道。

  [當然了。]再來一塊,[不還擊,那饌國還真以為我們焉天是病貓啊,任由他們欺負。]小十八口齒不清的說。

  [如果朝中所有人都像你這麼認為,你皇叔與泉大哥就不需要那麼傷腦筋了。]星雨輕輕嘆著氣。

  [皇叔和泉大哥也主張打嗎?]

  [嗯。]她輕輕點頭。

  [應該啊。]要不是他小,皇兄肯定不會答應讓自己出戰,自己肯定會請纓。

  [有主戰,肯定就會有主和的。]童日朗看著他微微笑著道:[十八啊,這朝堂上的事不是我們聽到的那麼清楚,其中還帶了很多奧秘呢。]

  [朗朗啊,我發現你很適合這個朝堂呢。]姬稟泉與姬隨雲一齊出現在九曲橋的那頭。

  [皇叔。]小十八當下丟下糕點向那個很疼自己的皇叔跑去。

  童日朗搖了搖頭,小十八啊,始終還是個孩子。

  小十八撞入姬隨雲的懷裡,接著被人凌空抱起,轉一圈再落地。

  [小十八啊,你再大一點,皇叔就抱不動你了。]姬隨雲搔著侄子的頭笑著道。

  姬稟泉彈了一下堂弟的額頭,[十八,你自己逃課就好了,干嘛還把朗朗也拖下水?]

  [我才沒有。]小十八捂住額頭為自己鳴冤。

  [你別怪他。]童日朗站起來向他們走去,微微笑著說:[是我自己要來看你的。]

  [就是。]小十八瞪視著堂兄。

  [草民見過王爺。]童日朗對著姬隨雲行禮。

  姬隨雲扶住他,笑道:[你與泉兒是朋友,那就是本王的朋友,這些虛禮就免了。]

  [謝王爺。]他站直了身子。

  [皇叔,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小十八突然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哦?]姬隨雲拉著他走進亭子。

  從懷裡掏出信遞給他,小十八說:[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因為泉大哥不在就交給了我。]

  接過,看到那幾個字,姬隨雲怔了怔。

  [一年了,終於有消息了。]他輕輕喃著,神情有些激動。

  [父親?]姬稟泉走到他身邊。

  他撕開封口,拿出裡面的信紙,攤開來看——

  大哥,好嗎?

  對於我突然的出走,想你一定很生氣了。我也不想多做解釋,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原因,為何我一直不跟你聯系。不用擔心,殷離去保護我的。

  對了,這次寫信是想告訴你,我要成親了,二月初一——想你接到信的時候,已經過了日子吧。新郎是殷離。

  你一定會問為什麼,我說不出來,硬是要說一個理由,那只能說因為是他吧。

  我知道,當你看了這封信後,睿王爺,不,是皇上了,也會知道這個消息。

  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我們的。所以,我不想再逃。我和殷離在陸城的[雲深不知處]等你們。

  代我問候王妃,泉小子,還要學院裡的夫子們。保重。

  妹,尋風字

  殷離代筆。

  [父親,是誰寫來的信?]察覺父親的臉色有些異常,姬稟泉擔心的問。

  姬隨雲長長嘆了口氣,將信收好才說:[是你姑姑。]

  [姑姑?]他一愣,跟著有些激動的問:[她說了什麼?他們還好嗎?]

  [她成親了。]

  姬稟泉呆了,小十八被嚇得停住拿糕點的動作,星雨微微張大了嘴巴,童日朗直直的瞪視著他手裡的信。

  這真是個天大的消息。

  姬稟泉吞了一口唾液才又開口:[跟誰?]

  [殷離。]

  眾人再次被嚇到,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們會選擇昏過去。

  這消息也太嚇人了那麼一點吧。

  [大事不妙了。]小十八一邊喃著一邊拿著糕點往嘴裡塞。

  姬隨雲閉了閉眼,他現在就怕睿璇受不了這個打擊。

  [怎會這樣呢?]姬稟泉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是說殷離的身份問題,而是寒尋風怎麼選了他,要選也選一個有說服力一點的吧?

  護衛跟主子?

  怎麼都覺得是主子逼迫護衛娶自己啦。

  [你們慢慢聊吧,本王乏了。]姬隨雲拿著信走出亭子。

  望著他的背影,星雨找了個藉口也離開了。

  亭內剩下三人,誰也沒說話。

  還是童日朗打破沉默:

  [小泉,這事情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小十八拿帕子擦著手,換上一副深沉的表情,[很不樂觀就是了。]

  姬稟泉點頭,[姑姑會嫁人,我是不會意外來啦。可是,她怎麼嫁給了殷大哥呢,這就叫我覺得很意外了。]

  [廢話。]另外二人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他很是無辜的攤了攤手,[這是事實嘛。]

  [那是聖上與寒姑娘之間的事情,我們呢,什麼也做不了。]童日朗拿著茶壺給二人斟茶淡淡說著。

  小十八點頭,[反正皇叔會處理啦。]

  [父親已經夠累了。]姬稟泉心疼父親兩鬢的發都白了。

  [你是說饌國那邊是戰是和吧。]童日朗一針見血。

  他點頭,[現在也不知道皇兄是怎麼想的,也不表個態。]

  童日朗略微沉吟一下才問:[是不是在朝中沒有人肯請纓當這一次的主將呢?]

  姬稟泉點頭,[唉,若不是龔將軍鎮守著海瀾關(海國與焉天的邊關),我們也不需這麼傷腦筋了。]

  [杜老將軍又以心有余而力不足拒絕,是不是?]小十八插了一句。

  [你何不自己請纓呢?]見姬稟泉點頭,童日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出心裡的想法。

  [請纓?]姬稟泉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嗯。]他點頭。

  小十八也贊同,[泉大哥,我也覺得你可以呢。]

  他自問,自己可以嗎?

  [小泉,聖上若是准許了,我就跟隨你一齊出戰。]童日朗看著好友輕輕點著頭道。

  望著好友鼓勵的眼神,突然,姬稟泉豪情滿心,[我明天就一試。]

  [嗯。]三人笑著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