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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謫仙曲

【作者概要】:揮墨客,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古典仙俠

【內容簡介】:

  神與魔的碰撞,正與邪的交鋒,風雲變色,天地無光。

  試問,是誰劈斷駭人的枷鎖?

  是誰主導世人的命運?

  笑傲,劍破蒼穹;鳴簫,誰與爭鋒。

  一曲謫仙曲,三生恩與仇。

  新的傳說,新的故事。

  上演,浩瀚的神州大地;難忘,傳遍千年的動人傳奇。

【其他作品】:《禦靈錄》、《邪武至尊》、《龍魂變》、《鼎天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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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四明有狂客,呼我謫仙人。”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海。”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碧海無波,瑤台有路,思量便合雙飛去。”

“雨打梨花飄零少,落蕊隨風一夜容顏老。”

一句句優美的詩詞下,隱藏著一段段或豪邁奔放,或哀婉淒清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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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神州大地上分布著眾多的國家。其中,神州中央的楚國是一個超級大國,它的國土的正中央矗立著五嶽之首——泰山。衡山、華山、嵩山和恒山分別矗立在楚國邊境內的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方,捍衛著楚國的領土。五嶽,在古老的神州上有著神奇的傳說,傳說,它們的頂峰居住著許許多多的仙人,他們能禦劍飛行、撒豆成兵、移山填海、興雲作雨可謂無所不能。當然,這隻是神話,至今都沒有凡人登上過山頂,也許是因為畏懼,也許是因為山峰過於險峻,去的人大多是到半途便匆忙趕回,誰也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遇到了什麽。

楚國的東南西北分別是四個強國——齊、吳、越、晉。這四國對楚國形成了包圍之勢,但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並不敢輕易出兵,隻是結成了聯盟,時時警惕著楚國的動作。因為有四嶽的阻擋,楚國人早已習慣了這種安逸的生活,還有對戰爭的厭惡,他們並不輕易出兵,神州大地就出於一種奇妙的和平穩定之中。隻是在邊境之上有一些小矛盾,不過大多是其他四國挑起來的。除五大國外,神州之上還星羅棋布著許許多多的小國,它們大多是大國的附庸,唯五大國馬首是瞻。

神州之外,除了浩瀚無際的大海外,便是擎天之峰。東麵,是廣闊的魔海,傳說那裏是魔域的入口,詭異的黑色海水,還有頻頻發生的海難,讓人們都那兒充滿了恐懼。南麵的大海,人們稱之為南海,南海之上,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名曰普陀山。普陀山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山,很多人想要前去,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普陀山永遠都在他們的數裏之前閃爍著金光。西麵是一座連綿萬裏的擎天之山,人們稱之為須彌山。北麵是美麗的滄海,傳說有一座名為巫山的山峰漂浮在滄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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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我 本 楚 狂
赤日炎炎似火燒。寂靜的山林中,有幾隻小鳥悠閑地站在樹梢,偶爾傳出幾聲清脆的鳴叫。

忽然,不知從哪傳來的一聲“哎呦”打破了寂靜的場麵。隨之而來的,是“咚”的一聲,好象是什麽東西撞到了樹所發出的空洞的回響。接著是一陣“呼”的聲音,是幾隻小鳥受到驚嚇,快速地飛走了。再接下來,是幾聲“咻咻”的聲音,是幾隻羽箭射出所發出的。

“唉,又讓他們跑了!”一棵大樹下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氣憤的聲音,“楚狂,你怎麽回事啊,怎麽笨手笨腳的?”那中年男子嗬斥道。

樹下,一個瘦小的身軀橫躺著,他捂著肚子,臉部因痛苦而扭曲著,看不清具體的相貌,隻能看出他的臉瘦削而白晰。聽到中年男子的問話,這個名叫楚狂的小男孩吞吞吐吐地答道:“對對不起,二叔,我我不小心被被絆倒了。”說完,他還指了指絆倒他的小草。原來,剛剛就是楚狂摔倒了,撞在大樹上嚇跑了幾隻小鳥。

“你”二叔正要開口再罵楚狂沒有出息,笨手笨腳的,卻被一陣“鐺鐺鐺”的聲音聲音打斷了。“村裏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又要召集我們回去。準沒好事。”二叔一邊抱怨著,一邊拉起了躺在地上的楚狂,一起往回走。

穿過茂密的樹林,他們來到了村口。一出樹林,他們就看到了衰敗不堪的村子,地麵上滿是龜裂,寸草不生,曾經繁茂的大樹現在都隻剩下了幹枯的軀幹。村口的空地上站著一群衣衫襤縷的村民在議論著什麽。他們正圍著兩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一位是村子裏德高望重的“先知”,一位是村長,楚狂的爺爺——楚山。楚山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不停地敲打著掛在枯樹上的大鍾。那大鍾顯得搖搖欲墜。

這是楚國東北邊境華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村裏居住著二十幾戶貧窮的農民,他們都靠著種田為生。雖然貧窮,但自給自足,倒也其樂融融。可是,自從三年前以來,這裏竟滴水未降,造成了大旱的局麵,顆粒無收。迫於無奈,村民們隻好到華山上以打鳥作食為生。令村民們感到奇怪的是,偌大的華山上除了成群的飛鳥外竟然沒有其他任何野獸的蹤跡。不過這樣也好,村民們不用擔心遇到什麽凶險。

可更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連年的幹旱,華山上的花草樹木卻仍然一片生機,毫無枯萎之意。這就更加堅定了村民們認為五嶽上住有神仙的想法。

“爺爺——”楚狂看到了自己的爺爺,飛奔著撲到了爺爺的懷中。楚山和藹地撫摸著楚狂的頭,臉上露出了疼愛的笑容。

看到村民都來齊了,楚山讓楚狂站到了一邊,揮了揮手道:“大家靜一靜,今天我和先知召集大家來,是想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楚山激動地說。可是,他的話顯然沒有打動村民們,他們都無動於衷。可能是因為長久的大旱讓他們難以想到還有什麽好消息,他們關心的隻是什麽時候能下雨。可是這也不是他們關心就會來的,畢竟能降下甘霖的隻有蒼天。

楚山了解大家的心理,轉頭看了看先知。先知點了點頭。楚山深呼了口氣,道:“我們已經想到怎樣讓天降甘霖了。”“嘩!”他的話迅速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村民們開始激烈地議論起來。他們沒有懷疑楚山的話,畢竟這是得到先知確認的。

“村長,到底是什麽辦法啊?”有的村民開始詢問起來。其他的人也立刻停止了議論,屏住呼吸,準備聽楚山宣布他那個將會改變他們三年以來艱苦生活的方法。

這時,先知開口了:“鄉親們,相信你們都聽說過五嶽之上住有仙人的傳說吧。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位美麗的仙女駕著白雲從華山頂上降下,給我們的村莊灑滿了甘霖。幾天早上,我一醒來就占了一卦,是大吉而帶大凶之卦。”

村民們頓時都沉默了,大家都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先知,您到底要我們怎麽做?”是楚狂的二叔楚材的聲音,他是個性急的人,耐不住這種沉默,“隻要您說了,我們一定會照做的。”聽到他的話,村民們都抬起了頭,滿懷希望地看著先知。

“我和村長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上華山尋仙!”遲疑了一下,先知接著道:“由於此去大凶,所以我們不強人所難,自願去的請站出來。”

村民們都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事啊。楚材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去!”

“好,不愧是我的兒子。”楚山讚揚道,但心裏卻隱隱有些不舍。大兒子已經不在了,現在就剩下二兒子楚材和孫子楚狂了,如果二兒子也他不願再想下去。

“我去!”“我也去!”“我也去!”這時,又有五個壯漢站了出來,他們也想為村子做些貢獻啊!先知和楚山都讚揚地點了點頭,倍感欣慰,畢竟還有這麽多人願意為村子犧牲啊!

“好,既然這樣。我們明天一早出發。”楚山仿佛誓師般地堅定地說道。

聽了他的話,村民們都反應了過來——年老的村長也要一起去。楚山擔憂地道:“爹,您一大把年紀了,還是不要去了。”“是啊,是啊!”村民們也在一旁勸著楚山。

楚山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是村長,我也想在進墳墓之前為村子走些貢獻啊!我曾經爬過幾次華山,雖然沒有到達頂峰,但總算積累了些經驗,對我們這次尋仙一定會有寫好處的。就這麽定了,明天一早我帶隊,上華山尋仙。”楚山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村民們也不好說什麽了。

“爺爺,我也要和您一起去。”一個細小的童稚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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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五 嶽 尋 仙(上)
“爺爺,我也要去。”一個細小的童稚的聲音響起。楚狂小跑著來到了楚山身邊,抱住了楚山的腰。

楚山撫摸著楚狂的頭,憐愛地說:“狂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爺爺一定帶你去。”

“不,”楚狂不滿地說,“我已經十一歲了,不小了。爺爺,您就帶我一起去吧!”楚狂開始撒起嬌來。

“楚狂,不要胡鬧!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的回家玩去。”楚材在一旁嚴厲地說。楚狂失望地低下了頭,心中很是傷心。可是他平時最怕的就是這個二叔,所以他根本不敢出口反駁。

楚山不滿地橫了楚材一眼:“小孩子這麽凶幹嘛!”說著,他蹲下身子,看著楚狂的眼睛和藹地說:“狂兒乖啊,乖乖地呆在家裏,過幾天爺爺回來了一定陪你玩,好嗎?”楚狂溫順地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牢記著先知的那句話:“此去大凶!”

第二天清晨,不知從哪傳來了一陣猶如仙樂般的琴音,將村民從睡夢中喚了起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個女子和著琴音的歌聲。村民們爭相從家中跑了出來,四顧這仙樂的來源。似乎是同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華山之巔。隻見華山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彩虹,並在迅速增長著。起初隻是半環形,後來竟然變成了整個環形將華山之巔環繞了過來。這時,琴音戛然而止,像它來時的那樣突然。

村民們看到這一情形,驚為神跡,紛紛跪倒磕起頭來。這一舉動,讓他們失去領略另一個神奇的場麵的機會——在高高的雲層之下,一個個如鳥一般大小的黑點正以極高的速度由四麵八方向彩虹飛去,最後消失在彩虹之中。

這一神跡的出現,堅定了大家尋仙的信念,村民們一個個都顯得鬥誌昂揚,滿懷信心。幾個壯漢都已經準備好了,站在村口和家人道別,隻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會永別。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把弓和數十隻箭,手裏還拿著一把鋒利的柴刀,楚山也不例外。

楚山和楚材正和楚材的妻子秦氏說著話,秦氏的眼睛有些紅腫。

“楚狂還在睡覺嗎?”楚山問道。“嗯。”秦氏點了點頭。

“你先別叫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遲些時候再叫他。”楚山吩咐道。“嗯。”

楚山點了點頭走開了。

“這些要辛苦你了,你要照顧好楚狂,還有”楚材露出了難得的溫柔,“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聽了這話,秦氏開始落淚了。

“別哭,哭什麽?”楚材一邊伸手替她擦拭著眼淚,一邊安慰著,“我們會平安回來的,我還要看我們的孩子出世呢!”說罷,楚材轉過身,頭也不會地走向了已等待出發的隊伍之中。

“出發!”楚山望了望華山的峰頂,一聲令下,一支七人的隊伍,向著美麗的彩虹進發了。

日上三竿時,秦氏推開了楚狂的房門,裏麵空無一人。“楚狂——”秦氏邊喊著邊尋找,可是最終一無所獲。她的心“咯噔”一聲,知道大事不好了:“楚狂不見了!楚狂不見了!”她大聲喊叫著,引來了許多村民。最後,他們得出了統一的結論——楚狂偷偷上華山了。

日當中天,驕陽似火。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映著驕陽。火堆旁——以楚山為首的七人小隊正圍坐,悠閑自得地烤著打到的小鳥。油脆欲滴,香氣四溢,使趕了整個上午路的壯漢們都不禁咽了口口水。都是莊稼人,自然不會拘於禮數。大漢們紛紛啃起了自己的食物。

“咕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機警的楚山一驚,一把抓起了攻箭,跳了起來,搭弓上弦,隨時準備射出。他的箭直指不遠處的深草叢中,草叢中什麽東西在動彈著,帶動著草從一片晃動。其他人都停止了動作,緊緊地盯著草叢。

“不要啊,爺爺!”一個熟悉的童稚聲響起,楚狂瘦弱的身軀從草叢中跳了出來,他怯怯地低著頭,身體瑟瑟地發著抖,衣衫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

楚山先楞了一下,接著趕緊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跑上前去抱起楚狂,心疼地問道:“狂兒,你怎麽跑來了,我不是讓你等我們回去嗎?”

楚狂怯怯地答道:“爺爺,我擔心你們。”

正想上前來責備楚狂的楚材聽了他的話也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楚狂才好。

“咕嚕嚕”又是那奇怪的聲音。楚山看著楚狂的肚子,笑道:“哈哈哈,狂兒餓了吧?”“嗯。”楚狂乖巧地點了點頭。

楚山放下楚狂,走過去拿來了一隻烤得脆嫩的鳥肉給了楚狂。楚狂接過去後,竟毫不顧忌地狼吞虎咽起來。他一大早就起了床,一直偷偷地跟著隊伍來到了這裏,連早飯都沒有吃。現在已經是晌午了,當他在草叢中聞到那這令人垂涎三吃的香味時,肚子終於不爭氣地叫了出來。

滅了火堆,楚山也做下來和眾人一起繼續吃著食物。誰也沒有再說話。

等所有的人都吃飽了,楚山發出了命令:“楚風、楚歌你們帶著楚狂一起下山,其他人和我繼續上山。”眾人除了楚狂之外,都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他門已經猜到了楚山會做這樣的決定。隻有楚狂楞了一下,繼而叫道:“不要啊,爺爺,我要和你們一起上山頂。”

楚山喝道:“狂兒,不要說了,和兩位叔叔一起下山。”從未對楚狂發過火的楚山第一次表現出如此的嚴厲,楚狂頓時不敢說話了。楚風和楚歌見狀,忙走到了楚狂的兩旁,一人牽住了他一隻手。楚狂機械地被牽著往山下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楚山歎了口氣:“唉,狂兒,我也是怕你出事啊!畢竟此行唉!走,我們繼續上山。”說罷,他拿起了弓箭和柴刀,領頭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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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五 嶽 尋 仙(下)
楚狂在楚風、楚歌二人的帶領下,正悠閑地沿著原路向山下走去。忽然,一陣震人心弦的琵琶聲響起。三人隻覺心頭巨震,失足跌倒在地。但琵琶聲並未停止,弦音反而更急,楚狂頭痛欲裂,在地上打起滾來。楚風、楚歌二人也抱著頭痛苦地著。忽地,琵琶聲戛然而止,楚狂三人的心髒似乎被人捏住了,停止了跳動。

“咚咚”一聲接著一聲低沉的琵琶聲響起,似乎每一聲都帶動著他們的心髒跳動了一下。他們三人的大腦好象已經停滯了一般,動作也停止了下來,隻是呆呆地聽著這懾人的琵琶聲。

“吼——”一聲虎嘯將他們從呆滯中拉了出來,耳旁的琵琶聲已經淡了,一隻身形龐大的白虎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經曆了懾人的琵琶聲,這隻白虎的出現已經不足為奇了。楚風、楚歌二人同時上前一步,舉起柴刀,將楚狂護在身後。

白虎眼中寒光一閃,示威似的長嘯一聲,稍一作勢便伸著利爪撲了過來。楚風、楚歌緊握柴刀,劈向了白虎的利爪。隻聽“當”的一聲,剛一接觸,白虎便跳了回去,再次作勢欲撲。

“楚狂,躲到樹後去。”楚風叫道。楚狂著才驚醒過來,趕快小跑著躲到了大樹後。楚風沉聲對身邊的楚歌道:“分頭上!”說罷,楚風向左稍移,楚歌也微微向右移去。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讓白虎不能同時攻擊他們,他們還可以從兩邊同時攻擊白虎,讓他難以應付。

白虎似乎看穿了他們的計策,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忽然,他猛地向前衝去,飛身一躍,撲向了楚歌。他們同時一楞,沒想到連老虎也會耍計謀。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楚歌不知如何應付,隻好將柴刀一橫,擋在了胸前。猝不及防之下,楚歌被白虎的利爪按在了地上。白虎伸出利爪,毫不留情地揮向了楚歌的頸部。楚風想上前營救已經來不及了,在楚歌被白虎的利爪擰斷脖子的同時,楚風的柴刀重重地劈在了白虎的背上。兩聲淒慘的叫聲響起,一個是楚歌的,一個是白虎的。

白虎怒嘯一聲,轉過身來狠狠地瞪著那個偷襲自己的人類。它身上潔白的毛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一片,血還在不斷地向外流著,楚風的柴刀還在它的身上。白虎猛地一揮利爪,擊中了楚風的肩膀,楚風連人帶著柴刀一起飛了起來,徑直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又掉落在地。楚風吃力地爬了起來,捂著被利爪抓中的肩膀,“哇”地吐出可一口鮮血。

受到重創,白虎似乎忽然覺察到了什麽,不顧楚風,轉身向山上跑去。楚風看到白虎理離去,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他還是鬆了口氣。正欲坐下休息,忽然聽到了一聲“啊!”的尖叫聲,是楚狂的聲音!循聲望去,頭頂上方,一隻長臂猿正一隻手抓著楚狂的後背,一隻手不斷地在錯雜的枝幹間遊蕩著。楚風立即拉弓上弦,“嗖”的一聲,正中長臂猿的後背。長臂猿“吱”地尖叫一聲,和白虎一樣,似乎忽然覺察到了什麽,扔下了楚狂便迅速地在枝幹間穿越著,消失在密林深處。

“啊——”楚狂尖叫著從高處向下墜落。楚風慌忙張開雙臂,想去接住他。正在這時,那已經沉寂下來的琵琶聲再度響起,弦音急促。楚風頭痛欲裂,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可是,他一心想救楚狂,所以他盡力地楚狂將要掉下的地方打著滾。

但是,那琵琶聲似乎故意不想讓楚狂好過,竟然帶著一道猶如實質的音波射向了楚狂。楚狂悶哼一聲,下墜的方向也隨之改變——由豎直向下變成了斜飛向旁邊的一塊大岩石上。

“啊——”楚狂和楚風同時尖叫起來。楚風不願再看下去,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可是,還沒來得及聽到楚狂摔下的聲音,不知何處忽然飄來了一陣悅耳的簫聲,如流水的“叮咚”聲一般清脆。楚風緩緩地張開雙眼,眼前的一幕令他瞠目結舌:有如實質般的水波從遠處傳來,隨著簫聲音韻的變動,水波也上下震動著。水波之上,楚狂正盤坐著,滿眼的不可思議。

簫聲漸漸低沉,水波也越來越低。最後,當簫聲終於消失時,楚狂已經落在了地麵上,一切都是那麽的平穩。楚風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踉踉蹌蹌地來到了楚狂身前。他扶起楚狂,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楚狂,你沒事吧?”楚狂還沉浸在剛剛那奇妙的感覺之中,淡淡地回了句:“沒事。”

楚風正想再說什麽,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什麽人敢壞本仙子之事?”那聲音甚大,嚇得整個樹林中的鳥兒都飛出了樹林。

“琵琶仙子,需要傷害這些普通人嗎?”回應她的是一個淡淡的女聲。雖然隻是淡淡的聲音,竟也傳遍了整個樹林。

楚狂和楚風隻覺兩眼一花,麵前就出現了三個女子。獨自站在一邊的女子懷抱紅木琵琶,一身紅衣,身材甚是火爆,麵容姣好,隻是眉羽見透著一絲陰氣。她看起來似乎隻是二是出頭,卻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站在她對麵的是兩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一個也若二是出頭,麵色白皙,眉心處有一紅點。她給楚狂的感覺是那麽得聖潔,楚狂一看到她便有一種想要親近的衝動。另一個身著白衣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一張紅潤的圓圓的臉蛋,一雙明亮而天真的大眼睛,可愛至極。楚狂正打量著她時,她也正好看向楚狂,楚狂傻傻地一笑,引來了她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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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吹 簫 玉 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玉簫仙子啊!”抱著琵琶的女子假惺惺地笑道。

被稱作玉簫仙子的女子一臉的淡然,她平靜地道:“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大家都是修真者,何必對這些弱小的普通人下手呢?”

琵琶女的臉色立時冷峻了下來:“誰讓這些低賤的人類擅自闖入華山的,五嶽有五嶽的規矩,我隻是執行而已。”

“恐怕是琵琶仙子嗜殺吧?”玉簫仙子還是一臉的淡然,“我雖然不是你們五嶽派中人,但是我對你們的門規還是有所了解的,你們門規中好象沒有隨便殺人這一條吧?何況,這是華山,並不是你們泰山,華山沒有巡視的弟子嗎,要勞煩您琵琶仙子?”

“巫月華,你不要不識好歹!”琵琶仙子憤怒地說道,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壓迫得楚狂二人一陣窒息,連退了好幾步。

玉簫仙子並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倒,接著說道:“你已經殺了五個普通人了,為什麽連個小孩子也不願放過呢?”

聽到“五個人”,楚狂還沒有什麽反應,可是楚風已經想到了——她殺了村長他們!怒火中燒,楚風不顧自己的傷勢,也不管眼前的人有多麽的可怕,雙手緊握柴刀,衝上前狠狠地劈向了琵琶仙子。

“找死!”琵琶仙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咚咚”兩聲,琵琶仙子輕輕地抹了幾根弦。事出突然,玉簫仙子還沒來得及出手阻止,楚風已噴著血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楚狂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純真的他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楚狂,過來。”楚風虛弱的聲音將楚狂拉回了現實,小跑著來到了楚風的跟前,跪在了他的身邊。楚風艱難地伸出了手指,顫抖地指著琵琶仙子,用沙啞的聲音對楚狂說:“楚狂,記住她,就是她殺了你爺爺、你二叔,還有和你爺爺一起上山的村裏的叔叔們。記住記住她的樣子,要要為我們報仇!”楚風已經死了,但他的雙眼還死死地瞪著琵琶仙子,眼中滿是仇恨。

在極端痛苦的時候,有的人可能會哭天搶地,悲痛欲絕;有的人可能會欲哭無淚,感覺頓失;又有的人可能會悲極而泣,甚至瘋顛。可楚狂並不是這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他是個極其純真而又愚鈍的人,在同時失去所有的親人時,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玉簫仙子現在你該讓我殺了他了吧?”琵琶仙子有些得意,說著,她的手毫無征兆地輕挑琵琶,“叮”的一聲,一道光箭從弦間飛出,直射楚狂。

方才楚風之死,玉簫仙子絲毫無準備,但是這次她已經料到琵琶仙子會再次出手。在琵琶仙子稍有動作的同時,玉簫仙子迅速地平攤右手,白光閃過,一根玲瓏剔透的玉簫出現在她的手掌中。輕啟朱唇,一陣低沉的“嗚嗚”聲響起,一個幻化成的手球迅速地飄向了楚狂。說是“飄”,因為它給人的感覺是那麽的輕柔,好似一根鴻毛飄落般輕盈。可是,它的速度卻比那光箭要快上好幾分,竟在光箭之前“飄”到了楚狂麵前。

遲鈍的楚狂條件反射地伸手擋在了麵前,那水球卻忽然破裂了開來,在楚狂麵前幻化成了一層薄薄的水幕。這時候,光箭正好趕到,隻見它靜靜地沒入了水幕之中,沒有再出現。

“巫月華,你今天存心找茬是不是?”琵琶仙子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道。

玉簫仙子微微一笑,道:“岱秀雲,以你的資質,早該達到天道的,可是就是因為你嗜殺成性,才讓自己的境界一直停滯在道成後期而難以有所突破。”

“胡說!本仙子的事要你管!”被擊中了軟肋,琵琶仙子怒吼了起來。她抱著琵琶的手忽地翻轉,將琵琶掉轉了過來。右手迅速地掐了幾個靈訣,五根纖纖玉指幻化成了無數根,輕輕地落在了弦上。

見到琵琶仙子如此的動作,玉簫仙子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暗罵:“真是個狠毒的婦人,竟然一出手便使絕招……”當下不敢大意,玉簫仙子的袖中忽然伸出了一條白綾,環住了她身邊的小女孩,輕輕一拉,小女孩已飄身來到了楚狂的身邊。此時的小女孩似乎還不覺得有什麽危險,被拉到這裏,她依然滿臉笑意地看著楚狂。楚狂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又惹來了一串“咯咯”的笑聲。

玉簫仙子左手一揮,一個小小的金色器物飛向了楚狂二人。那器物迅速地變大,最後竟變成了一口透明的金鍾將他們罩在了其中。楚狂好奇地伸手去摸,剛一碰到便如觸電般被彈了回來,嚇得楚狂差點跌倒在地。“咯咯咯咯”那小女孩又笑了起來。楚狂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女孩這麽愛笑。

這時,懾人的琵琶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隻見琵琶仙子的玉指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隻一味地抹著弦,每抹一次便帶起無數的虛影;每抹一次便從弦間飛出了一把金色的飛劍,直刺玉簫仙子。

玉簫仙子也不甘示弱,朱唇輕啟,六指跳躍,幻化出一把把水劍迎向了金色的飛劍。兩劍想觸,沒有絲毫的修飾,“轟”的一聲爆炸開來,餘波將附近的樹木一一震斷。餘波未止,第二把飛劍又至。又是“轟”的一聲,響聲震徹山林。

第三把、第四把一直到第十把,琵琶聲越來越急促,簫聲卻越來越舒緩,爆炸的威力越來越大。琵琶仙子與玉簫仙子的額頭上都噙出了汗水,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忽然,她們的動作同時有了變化。琵琶仙子將手中的琵琶拋上了半空,雙手迅速地結著印,不斷地將一個個印訣打在半空中的琵琶上。弦音轟然,紅木琵琶突然變化,金光四射,刺得人難以睜開眼睛。金光漸淡,隻見一把擎天巨劍出現在當空中,劍尖直指玉簫仙子。

玉簫仙子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她竟然練成了造化神劍,果然好悟性啊!”心中佩服著,手卻不敢停。隻見玉簫仙子左手持簫,右手輕抹簫身,從頭至尾。當右手離開簫身時,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把散發著銀光的長簫。玉簫仙子微微一笑,輕聲念道:“滄海月明巫山青,玉簫之魂滅繁星。”銀簫頓時光芒大甚。玉簫仙子手掐靈訣,大喝一聲:“去!”銀簫便以自己渺小的身軀迎向了琵琶仙子的擎天巨劍。

忽然,一聲宏亮的聲音響起:“不可!介子化須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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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赤 眉 神 僧
“轟——”一座形如小山峰的巨石從天而降,擋在了造化神劍與玉簫之魂之間。轟然落地,塵土飛揚,正座華山似乎也為之震顫不已。造化神劍和玉簫之魂同時刺中了巨石,卻無法刺如分毫。兩件堂堂可以洞穿金壁的靈器,竟然也傷不了這巨石分毫,足見它的堅固。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巨石飛轉,金光突起,造化神劍的金光和玉簫之魂的銀光頓時暗淡了下去。一道金光打入巨石,巨石金光更盛,旋轉飛速。兩件靈器被逼得稍稍後退。“哞!”一聲清喝,巨石忽然停止了飛轉,朝著左右兩件靈器重重地撞了一下。兩件靈器在也承受不了,造化神劍被打回了琵琶狀飛向了琵琶仙子,玉簫之魂也變得暗淡無光,飛回了玉簫之中。

如晨鍾般洪亮的聲音再次向起:“須彌歸芥子!”語畢,巨石憑空消失,在它的位置上出現了一位左手持著深紅色念珠,右手拿著一個木缽的穿著袈裟的老和尚。他麵色和善,白須一直拖至腹部。最有特點的要數他的長眉,竟然是不同於白須的紅色,從兩邊一直垂至肩頭。

“赤眉神僧!”兩位仙子同時驚呼道。

“阿彌陀佛!二位仙子過譽了,老衲赤眉。”赤眉神僧微笑著道。

赤眉神僧自己說得輕鬆,可兩位仙子卻震驚不已。她們並沒有見過赤眉神僧,可是卻聽說過他的名號,但也隻見於傳說中。傳說須彌山有四位年齡超過五千歲的神僧,並稱“普陀四神僧”,人們已經不知道他們最初的法號叫什麽,隻有以他們各自的特點來稱呼他們:嗜酒神僧、赤足神僧、獨臂神僧和赤眉神僧。傳說他們都已經達到了隱仙的級別,即實力已經足夠成佛了,自己卻把實力禁製住,以留在人間。他們已經上千年未在世間出現過了,但他們的名號卻一直廣為流傳。

玉簫仙子上前微微施禮,恭敬地道:“滄海門巫月華見過神僧。神僧千年未出,為何忽至華山?”

赤眉神僧雙手合什還了一禮,道:“前日師兄開天鑒,知天下將有變,聞華山盛會,故遣貧僧至此。不想正見二位仙子鬥法,為免蒼生受累,故出手相攔,還望二位仙子莫怪。”

赤眉說的很是禮貌,但琵琶仙子和玉簫仙子的臉上卻是一陣羞紅。是啊,她們二人僅為了意氣之爭,差點毀了華山眾多的生靈,實在慚愧。琵琶仙子這時候也安靜了下來,向赤眉施了一禮,問道:“敢問神僧,天下將有何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請二位仙子與老衲共上雲台。雲台盛會上,老衲必將此事公布於天下。”說完,赤眉神僧看了看二位仙子,有看了看小女孩和楚狂。當他看到那小女孩時,笑著點了點頭,道:“玉簫仙子,令愛好天賦啊,十餘歲就達到了登堂後期了。”

見女兒得到神僧的誇讚,玉簫仙子心中甚是歡喜,道:“神僧過獎了。”

赤眉神僧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楚狂,眼中忽然露出了震驚之色,輕“咦”一聲,赤眉問道:“這是”

“這是山下的村民,”玉簫仙子接道,“隨著長輩一道上山,可其餘的人都被琵琶仙子給殺盡了。”

赤眉神僧深深地看了琵琶仙子一眼,輕誦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在別人聽來,這隻是赤眉神僧對楚狂的憐憫所發出的感慨,但琵琶仙子聽來卻大不相同。一聲佛號,仿佛驚雷般劈中了她,震得她道基微顫。她竭力抵抗才沒有受傷。

赤眉淡淡地走到了楚狂身前,隨手一揮,罩住楚狂的金鍾隨之飛起,逐漸縮小,回到了玉簫仙子手中。赤眉和藹地對著楚狂道:“小施主,山下還有你的親人嗎?”“有,還有有個二嬸。”楚狂笨拙地答道。

赤眉神僧接著問道:“還有其他什麽人嗎?”“沒……沒有了。”令兩位仙子感到奇怪的是,聽到楚狂的回答,赤眉神僧竟然微笑著點了點頭。赤眉神僧又問道:“你們為什麽要上山來呢?”“尋仙!”楚狂堅定地答道。

他的回答讓兩位仙子都愣了一下,隻有赤眉神僧似乎知道他的答案,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為什麽要尋仙呢?”

楚狂鼓了鼓勇氣,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始了結結巴巴的敘述:“我……我們是……是華山下的村民”當下,楚狂將自己上華山的理由和經過相信的敘述可一遍,一直說到楚風臨死前的遺言。想到疼愛自己的爺爺去世,楚狂兩眼一酸,終於哭了出來。忽然,楚狂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停止了哭泣,擦掉了眼淚。他走到了玉簫仙子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恭敬地對玉簫仙子道:“求求仙女為村子降雨,爺爺已經死了,楚狂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您。”這一次,他說的很流暢。

玉簫仙子沉默了,雖然她很同情楚狂和他們村民,可是修真界有規矩,不能隨意幹涉世俗,這可讓他為難了。正猶豫不決之間,赤眉神僧開口了:“玉簫仙子,老衲唐突,有兩件事想求,望仙子成全。”

玉簫仙子愣了愣:赤眉神僧有事相求,這是多大的榮幸啊!她連忙恭敬地道:“成全不敢,神僧有事但說無妨,月華自當竭盡全力而為。”

赤眉神僧朝玉簫仙子行了一禮,道:“早聞玉簫仙子巫月華為人善良,慈悲為懷,請仙子為村民降下甘霖。”看出了玉簫仙子的疑惑,赤眉神僧補充道:“老衲與師兄有約,不可妄動法力。況仙子自滄海而來,必是熟知降水之事。望仙子成全,修真界之事,老衲當與須彌山一力承擔。”

話已至此,玉簫仙子又何樂而不為呢?玉簫仙子道:“好,我答應神僧為村子降下甘霖。神僧所說的另一件事又是何事?”

“帶小施主回滄海,收他為徒。!”赤眉神僧鎮重地道。在楚狂自己還在疑惑之間,玉簫仙子這次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

“爽快!此時是老衲與須彌山欠滄海門一份人情,今後滄海或巫山有事,須彌山必當竭力相助。”赤眉神僧道。

聽到赤眉神僧說出這種話,兩位仙子同時一驚。玉簫仙子心中大喜,能得到須彌山的承諾,門派的未來將更加光明。可琵琶仙子的心中卻異常憤怒,對頭得到了須彌山這個靠山,自己就不敢輕易得罪她了。

玉簫仙子趕忙道:“神僧言重了!”

“阿彌陀佛!就此告辭,他日老衲必將與眾師兄登門拜訪滄海。”

“神僧不是要上雲台參加盛會嗎?怎麽要走了?”玉簫仙子不解地道。

“事已了,不必去了。告辭了!”說罷,大喝一聲:“升!”腳下一片金雲應聲而起,托著赤眉神僧緩緩上升。升到半空中時,赤眉忽然轉過身,手中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指楚狂。楚狂還沒來得及閃躲,那道金光已打入了他的眉心。楚狂頓時腦中脹痛難忍,腦中一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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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師 承 滄 海
“喔——”雄雞報曉。幾乎在同一刹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了楚狂的眼睛裏。楚狂揉裏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習慣性地邊喊著“爺爺”邊推門而出。

“啊!”看到眼前的景象,楚狂驚叫了一聲。門外是一道寬廣的回廊,幾間房子圍起了一個小院。小院中是一個精致的花園,花園裏開滿了各色奇異的花草,成群的蜜蜂和蝴蝶在翩翩起舞著。

楚狂以為是自己眼花,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可再次睜開時,一切未變。楚狂忙轉身回房,這才發現竟然不是自己的屋子。“這是什麽地方?”一個疑問從楚狂的腦中冒出。他剛想呼喊爺爺,猛地想起爺爺已經死了。他努力地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吹簫的仙女、彈琵琶的惡人、紅色眉毛的老和尚、愛笑的小女孩”一個個片段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最後,他終於意識到現在自己的所在——仙女所住的地方。得出了這個答案,楚狂開始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驚訝。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穿著一套小道士的衣服,這是怎麽回事?

正思索著,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忽然嚇了他一大跳:“小師弟,你醒了?”

楚狂轉身看去,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個站在仙女身邊的愛笑的小女孩,她還是一臉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楚狂還在為她為什麽叫自己“小師弟”迷惑不解時,小女孩又說道:“小師弟,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姐了,來,叫一聲‘師姐’聽聽。”

“師……師姐。”楚狂又結巴了。小女孩聽到他叫自己師姐,“咯咯”地笑了起來:“終於有人叫我師姐了,我再也不是最小的了。噢,對了,小師弟,你叫什麽名字啊?”

“楚狂!”楚狂答道。“哇,好有氣勢的名字啊!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師姐,以後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給你報仇。不論在滄海還是巫山,還沒有人敢得罪人我滄靈兒的。”小女孩得意洋洋地吹噓道。

“靈兒,你又在胡鬧。”玉簫仙子忽然出現在他們身邊,對著滄靈兒笑罵道。

靈兒抓住玉簫仙子的玉臂,撒嬌地道:“娘,我哪有胡鬧,本來就是這樣的嘛!是不是,是不是?”

玉簫仙子似乎很是溺愛自己的女兒,覆沒著滄靈兒柔順的長發道:“是是是,靈兒最大。”說罷,玉簫仙子對楚狂道:“你跟我來吧。”說完,和靈兒轉身想一個房間走去,楚狂隻好傻傻地跟著去了。

走進門來,之間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正背向門而立。玉簫仙子上前交代了幾句,見那男子點了點頭,她便站到了一邊。

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楚狂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隻見他麵目白淨,五官精致,一身青衣長衫,左腰下係著一塊白玉,右腰下掛著一隻六角香囊。若不是見他雙目神光閃爍,一般人都會以為他隻是個柔弱的書生,誰又會想到他就是修真大派滄海門的當代掌門人滄昊天呢?因久居滄海,滄昊天才顯得如此柔弱。但是,隻要是認識他的人,誰也不會因為他外表的柔弱而小覷他。

滄昊天望向楚狂,眼中忽然射出了一道精芒,嚇得楚狂慌忙地低下了頭。

“你叫楚狂?”滄昊天問道,他的語氣透著一絲威嚴。“嗯。”楚狂木訥地點了點頭。

“跪下。”滄昊天淡然地說道。楚狂乖乖地跪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跪下。

滄昊天伸出拇指,稍一運氣,拇指便泛起了青光。輕清地將拇指按在了楚狂的眉心處。楚狂頓時感到一絲氣流從眉心處湧進了自己體內,在自己體內四處遊蕩,讓他感覺到一陣暢快。

緩緩地移開拇指,滄昊天微笑著道:“果然是好材料,赤眉神僧的一道清心佛光就讓他跳過了清化期,直接達到了築基初期。是個可塑之材啊!”

雖然聽得迷迷糊糊,但感覺到滄昊天在誇自己,楚狂心中一陣歡喜。

“他耍賴!他隻受了老和尚一道佛光就跳過了清化期,為什麽我要苦修一年才突破了清化期呢?不公平!”滄靈兒不滿地叫道。聽了她的話,滄昊天和玉簫仙子麵麵相覷:她那也叫苦修?

玉簫仙子略帶責備地說道:“你以為赤眉神僧的那一道佛光會好受嗎?靈兒,你自小生在滄海門中,遠離塵囂,體內雜質是少之又少。若不是你整日隻知玩耍,還需要一年才能突破清化期嗎?而且,你從小接觸道法,清除體內雜質並不需要忍受什麽痛苦。可是,楚狂就不同了。他生在山野,食得五穀雜糧、野獸之軀,體內雜質繁多。加之從未修煉過道法,忽然受得赤眉神僧的清心佛光,定如萬蟲噬心,烈火燒身,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啊!”

滄靈兒聽了玉簫仙子的話,將信將疑,可當她看向楚狂時,她終於相信了。因為她看到楚狂正瑟瑟地發著抖,頭上還在直冒冷汗。滄靈兒以為他是受了佛光後身體虛弱所致,想到他竟然能忍受得住那麽大的痛苦,不禁向他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可楚狂真的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嗎?當然沒有。玉簫仙子原意隻是想嚇嚇女兒,讓她知道修煉的艱辛,沒想到結果不僅唬住了女兒,連楚狂也被嚇得瑟瑟發抖,心中還在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暈了過去。

滄昊天讚許地看了玉簫仙子一眼,對楚狂道:“楚狂,給我叩三個響頭,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滄海門弟子。”

楚狂大喜之下,趕忙依照吩咐“咚咚咚”地叩了三個響頭,抬頭欣喜地看向滄昊天,道:“徒兒楚狂拜見師父。”又要叩頭,卻被滄昊天攔住。滄昊天扶起楚狂:“去拜見你師母吧!”

楚狂轉向玉簫仙子,“咚咚咚”地又是三個響頭:“徒兒拜見師母。”玉簫仙子微笑著將楚狂扶了起來。

“還有我呢!快來拜見師姐。”滄靈兒半開玩笑地說。可楚狂卻沒有發覺道,雙膝一曲,有要跪下。滄靈兒連忙跳到一邊,“咯咯”地笑道:“我可受不起你一拜啊,跟你開玩笑的。”逗得滄昊天和玉簫仙子也笑了起來,隻有楚狂紅著臉撓了撓頭。

滄昊天扶起楚狂,道:“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徒弟了,為師就先傳給你一件法寶。”滄昊天伸出右手在左手上輕觸了一下,右手上翻,一件綠色的長袍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長袍似乎是水製的,其中還蕩漾著一陣陣的漣漪。

看著滄昊天捧在手中的長袍,玉簫仙子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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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碧海無波
“這是那一件……”巫月華詫異道。滄昊天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平添了一種神秘感。旁邊的靈兒也急了,拉著滄昊天的胳膊就嚷嚷起來:“爹,爹,這是什麽呀!我怎麽都不知道啊!爹,你偏心,我也要,我也要嘛!”說完,拉著滄昊天的胳膊就不撒手,把楚狂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傻不拉幾地盯著這剛才還威風淩淩的師姐。

“靈兒,別鬧了,這隻是一件普通的靈器,是你爹送給你的小師弟防身用的,你呀,還在這胡鬧,看,你的小師弟還盯著你在看哩,羞死人嘍!”說完,很寵愛地摸了摸靈兒的頭。楚狂也是傻傻地對著靈兒笑著,靈兒俏臉一紅,嬌嗔了一句“討厭,再也不理你們了”,一溜煙跑出了房門,一會兒就不見身影了。

“哈哈,這小妮子還知道怕羞了!平時都被我們慣壞了啊!”滄昊天回過頭去,正色道:“狂兒,為師今天把這件碧海無波送給你。切記,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會有很多麻煩的!還有,入我滄海門,就要以秉承天道、除魔衛道為己任,切不可做危害蒼生之事。我滄海門門規森嚴,倘若日後你作出傷天害理之事,為師必親自清理門戶!”說完全身氣勢大盛,頓時讓楚狂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師……師父,狂兒知道了,狂兒一定聽從師父的教誨!”說完,又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滄昊天大袖一揮,楚狂便浮了起來,嚇得一點都不敢動。

“起身吧!”楚狂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從師父手中接過了長袍,乖乖地站在了旁邊。感受著手中輕若鴻毛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象捧著一捧泉水一般,清涼舒爽,仿佛全身千千萬萬個毛孔都在呼吸一般。

“穿上它吧!”滄昊天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楚狂稚嫩的小臉蛋,仿佛想起了孩童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天真無邪。“唉,可惜他的身世……”滄昊天心中暗歎一聲,看著楚狂,眼中透露出一種憐惜。

楚狂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把長袍展開,穿在了身上。不過這大小好像不太合適,袖子都已經拖到地上了。正在楚狂苦惱之時,滄昊天微微一笑,嘴唇微動了幾下,這件長袍竟然慢慢變小,直到合乎楚狂的尺寸,最後慢慢地消失不見。

“師父,這——”

“狂兒不必驚訝,這件碧海無波會隨著你的身形變化而變化,穿在身上的時候就會與人的靈魂相契合,隻要意念所至,它就會自然出現。記住,在你沒達到道成境界之前,切不可讓人知道你身懷此物,它的來曆日後我自會告知。差點忘了,我們修真界一共有清化、駐基、登堂、守意、道成、虛生、了然、靈寂、歸仙九個境界,每個境界都有三個階段,你受了赤眉神僧一記淨心佛光,已經讓你度過了清化境界,達到了駐基初期的瓶頸。但是,你要記住,以後每達一個境界都要付出千萬分的努力,不要想著有什麽機遇,一切都要靠自己!懂嗎?”

楚狂怯生生地點了點頭,都不敢看師父的眼睛,沒辦法,他生在一個窮鄉僻壤,沒見過世麵,這兩天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對他幼小的心靈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麵前卻無能為力,又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聽到一大堆自己從來沒聽過的話,一時間他還是很難接受,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了他的無助。

“還有!”滄昊天突然開口,楚狂趕緊抬起了頭,“人不可以有傲氣,但必須要有傲骨!想想自己的親人吧,他們一一死在你的麵前。人不可以沉醉於仇恨,但也不能將仇恨拋去,有時候,背負一些應該背負的東西,才能讓你更快的成長!記住,不能軟弱,你越軟弱,別人就會越欺負你,挺起胸膛來,別辱了我滄海門的名聲!”滄昊天的一席話象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劈在楚狂的心上,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牙關緊閉,臉漲得通紅。突然他抬起頭來,正視著滄昊天的眼睛,從他的眼中,昊天看到了堅毅,再也看不到那種懦弱的神色。

“好!就是這種眼神和氣勢!記住,命運是不會憐憫沒有骨氣的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著靠的隻有兩個字——實力!從今天起,你和眾師兄師姐們一起練功,有什麽不懂的就去問你的師兄師姐們。”滄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來了一個弟子,把楚狂送到了住處。看著他離開時的神色,滄昊天歎了口氣,和玉簫仙子一起,慢慢地向花園走去。

“天哥,這樣做好嗎?碧海無波是滄海門鎮門之寶,怎麽……”巫月華還沒說完,便被滄昊天打斷。“你呀,還是看不清啊……記得赤眉神僧的話嗎?連神僧都如此看重楚狂,他的未來還簡單嗎?我看他骨骼精奇,以後的成就決不在你我之下,甚至有可能衝破歸仙境界,成為我滄海門第一個登仙之人;還有,碧海無波雖為我門鎮門之寶,但千百年來,都沒人看透其中奧秘,隻知道它有虛化、避毒的功能,可是以它的神器身份怎麽可能隻有這兩個功能,所以,我看楚狂與修真有緣,加上他本性正直,說不定可以讓他悟出碧海無波的真諦,那我們滄海門還需要再隱居在這滄海巫山之中,永遠在普陀、五嶽之後嗎?”說完,他大笑一聲,和玉簫仙子一起,消失在回廊的盡頭。

“碧海無波,碧海無波,唉……世人有誰能做到碧海無波呢?”一聲哀歎飄散在天際,在空中蕩起一圈圈漣漪,留下了世人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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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掌門召集(上)
“嫦娥,你還在想他嗎?朕告訴你,他早就已經死了!過來!給朕揉揉肩!”望著眼前這個相貌十分英俊又帶著一種霸氣的男子,嫦娥的眼中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沒錯,他就是玉帝,那個千方百計想要得到她的偽君子,三界的統治者!

“玉帝,不要以為我會屈服你,三千年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虛偽,還是那麽讓人感到惡心!”說完,很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向廣寒宮走去。

“站住!”一聲嗬斥如晴天霹靂一般,一道身影憑空就出現在嫦娥的麵前,“不要以為我得不到你,我現在就可以——”

“你試試!”嫦娥嬌喝一聲,“信不信我現在就自毀元神?!我想你應該不想隻得到一具屍體吧,滾開!”嫦娥冷笑了一聲,閃過了擋在身前的玉帝,漸漸地消失在雲霧之中,留下了一臉怒容的玉帝。

“哼!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嫦娥,你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帝在一陣狂笑聲之中消失在雲霧之中。

滄海門是修真界大派,千百年來,誕生了無數修真界的奇葩。滄海門主修劍道,以“疊浪十三劍”聞名修真界,與泰山派“岱宗七劍”、華山派“獨孤九劍”並稱修真界三大劍訣。滄海門位於巫山,巫山藏曉月,終年被雲霧繚繞,被世人稱為人間仙境。

一日,巫山,翠竹林,一聲還有點孩童氣的大喝打破了竹林的寂靜。一個手拿竹劍的小道士站在一個粗有兩人合抱的竹子麵前,看到他聚精會神的樣子,真的讓人感到忍俊不禁。忽然,他大喝一聲,掄起竹劍,劈在了巨竹之上,隻聽的好像鐵石相交般的聲音,巨竹絲毫未損,小道士卻被反震力震出了三丈之外,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哎喲,這到底是什麽竹子啊,怎麽比石頭還硬,痛死我了……”感受著虎口的麻痹感,小小年紀的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我楚狂就不信劈不壞你這根爛竹子!”說完,又掄起竹劍向巨竹衝了過去。沒錯,他正是楚狂,三年過去了,雖然他的稚氣未消,但眉宇之間又多了一點英氣,性格也由懦弱變得堅毅了很多,就是十分執拗,非常強,簡直就是一個牛脾氣!

又一次被反震力震飛了三丈之遠,楚狂瞪著那根巨竹,發現它依然毫發無損,身心俱疲的他跌坐下來,靠在一根竹子上,拿出一個水果,吃了起來。他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師父啊,您到底是什麽用意呢?我什麽時候才能學疊浪十三劍啊,難道真要等到我把這根破竹子劈斷的時候嗎?師父啊,你不會在整我吧!”靠在竹子上的他疲憊地眯著眼睛,看著天空飄動的雲彩,快要落山的紅日,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番奇妙的景象:一個人騰著雲,駕著霧,在天際禦風而行,俯瞰大地,做一個逍遙神仙……想著想著,哈喇子都忍不住流了下來,那個傻樣,真的讓人哭笑不得。

“喂!喂!楚狂!楚狂!呆子!”一陣急切的叫喊聲把美夢中的楚狂叫醒。

“誰啊!我正做夢哩!別煩我!”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哈喇子還在嘴邊掛著。

“咦?不得了了是不?連師姐喊你都不行啊!”一聲嬌嗔傳到了楚狂的耳中,一下子就把楚狂從潛意識中驚醒。

“師姐?哎呀,是靈兒!被她看到了我這個樣子……“楚狂正心裏默想著,忽然耳朵就傳來一股劇痛。“哎喲,師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耳朵,耳朵,耳朵要掉了!”聽著楚狂哭爹喊娘的聲音,靈兒才鬆開了手。三年過去了,靈兒也出落的如此漂亮了。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柳葉眉,瓜子臉,淺淺的酒窩,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微微一笑都讓人心神一震。纖纖玉手,及腰青絲,再配上這一身霓裳羽衣,簡直就如仙女下凡一般。

楚狂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耳朵,要說起楚狂最怕的人,莫過於她這位美若天仙的小師姐了。從他入師門的三年裏,媒體安都要被她戲弄一番。她簡直就是一個鬼靈精,天天想著法兒的整他。

“楚狂!在做什麽夢呢?還留那麽多口水,醜死嘍!”說完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楚狂的臉變得通紅,又胡亂抹了一下嘴巴。看著笑得喘不過氣的靈兒,他又想起了三年前自己納悶的問題:她為什麽那麽喜歡笑呢?

“師……師姐,”他有結巴起來,每次看到她的反應都是一樣,“師姐來找我幹什麽事呢?不會又叫我去抓翔魚吧,上次我可差點就被魔鯊給吃掉了哩!師姐啊,就讓我多活幾年吧!”楚狂說的是聲淚俱下還加上好多鼻涕,場麵實在不堪入目啊!

“嗬嗬,傻瓜,怎麽會呢?師姐我可是最疼最疼我的小師弟了哦(這個哦字還特別加了重音)!嘿嘿,和你說實話吧,是我爹叫我來的——”

“師父?”楚狂問道。

“是哦!是我爹召集全門弟子到巫雲澗集合,說是有什麽大事要說,我也不知道哦!反正我們還是快點去吧,遲了爹會生氣的哦!我先走嘍!”說完,一轉身就不見了。

“等——”楚狂剛說了一個“等”,靈兒就已經不見了,隻能把剩下的“等我”兩字演到肚子裏了。

“有什麽事呢?”楚狂心想,“管他呢!快跑吧!遲了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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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掌門召集(下)
巫雲澗離翠竹林挺遠的,在巫山的西邊,以凶險著稱。而滄海之中隻有三處極為凶險:一是千靈鬼淵,位於滄海西南。據說是除豐都鬼城之外鬼域在人間的第二個入口。無論是船隻,還是一般的海中生物都不敢靠近,隻有深海鬼鯊可以在附近棲息。深海鬼鯊又被稱為“地獄鬼鯊”,據說誕自鬼域,是鬼域的“獵魂使者”。第二處是滄海西北處的魔浪天旋,據說是由七個巨大漩渦組成,漩渦之上,飛鳥難翔。而它的形成原因,一直都是修真界的一個謎團。第三處便是巫山西邊的巫雲澗了。巫雲澗水深萬丈,浪高十仞,終年有鬼哭之聲從山澗中傳出,聞者毛骨悚然。而它的來曆,傳說是三千年前的天地浩劫,天帝與一個魔頭大戰了七天七夜,被那個魔頭的魔兵劈成的,可見當年的大戰是多麽的激烈!

太陽已經完全地沉入了滄海,天色變得越來越昏暗了,巫雲澗旁早已站滿了一個個道士打扮的人,臉上都帶著疑惑。

“聽劍師兄,師父這個時候召集我們來有什麽事嗎?”一個貌似二十出頭的道士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義父剛出關,也沒和我說,隻是叫我來通知你們大家來這兒。義父他老人家的心思我也無法揣測哦!嗬嗬”一個身著白衣,頭戴紫金冠,背負一柄七星寶劍的青年人笑道。他就是滄海門首席弟子滄聽劍,是滄昊天的養子。由於他天賦異稟,深得滄昊天喜愛,已經被內定為下一任掌門的不二人選了。

眾人正在沉思之中,而天色已經越來越昏暗了。當最後一抹餘暉被海水吞噬的時候,一輪明月漸漸地從海水中浮動起來,慢慢地,天地間又出現了光明,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月光灑滿。眾人都抬起了頭,望著那初升的明月。

“哎……終於趕來了,咦?怎麽這麽多師兄師姐都在這啊?”楚狂狂奔了一個時辰,終於趕了過來,正當他傻傻地想這個無聊的問題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遠處射來,停在最高處的棲仙台上。眾人臉色一凜,朝台上微微作揖,齊聲道:“師父!”楚狂也一下子被驚醒,恭敬地站在了後麵。、

滄昊天微微掃了一眼下麵的弟子們,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但當他看到了楚狂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三年來,他並沒有從楚狂身上看到任何的突出,甚至發現他根本就不如一個普通的門下弟子。難道,當年使自己的眼光錯了?還是赤眉神僧在騙我們?三年了,楚狂還是停留在築基初期,寸步未進,就算一個普通弟子,三年的磨礪至少也會進入登堂境界,開始學習“疊浪十三劍”的。唉……一連串的疑問充斥在滄昊天的心中,他對楚狂漸漸地失去了希望。

“爹——”一聲叫喊打破了此時的寂靜,靈兒跳啊蹦啊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楚狂心裏納悶了:她不是比我先走的嗎?詫異的他向靈兒投去一道詢問的目光。靈兒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又蹦又跳地跑上了棲仙台,抱著滄昊天不放。

“靈兒,不要胡鬧!”滄昊天微嗔道,“這麽多師姐師兄看著哩,乖,下去!”靈兒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拿她沒辦法,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降的住她嘍!

“不嘛不嘛,就要爹就要爹!爹,您和娘都已經閉關一年了,靈兒都想死你們了!嗯?娘呢?”靈兒四下張望著隻發現爹一個人。

“你娘還在閉關之中,她正在衝擊了然境界的瓶頸,應該很快就要出關了吧!靈兒,你先下去吧,我有話和你們說。”靈兒努了努嘴,不樂意的跑了下去,一直跑到了楚狂的身邊。滄昊天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麽,但明顯看出來有點不悅。楚狂看著師父的表情,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怪異。

滄昊天歎了一口氣,說道:“為師今晚把你們召集而來,主要為了三件事!第一件,為師閉關一年,終於突破了然境界,並悟出了碧海清心訣,準確地說這是一套心法,是為師多年修煉總結而出的心得;第二件,是關於你們的曆練問題。你們應該知道滄海門弟子每當達到守意境界時就必須下山,去凡塵曆練三年,直到達到道成境界才予回歸,並傳授本門更高的心法和劍訣,今年的曆練就要開始,你們當中達到條件的,三日之後就可以下山了: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事,下個月十五就是三年一度的雲台盛會,屆時將會有一場名為切磋實為暗鬥的比武大會,限於各大門派年齡20歲以下的弟子,雖然意圖不正但獎品倒是很豐盛的。我們滄海門由於心法特殊,20歲以下很少有超凡脫俗的出現,所以每次都沒有什麽好成績。但是這一次有聽劍在,為師也有一些把握了。”滄昊天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們還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選出實力靠前的前幾位,和為師一起去參加此次的雲台盛會吧!”說完從台上走了下來,一直走到楚狂身邊停了下來,“楚狂,你留下,為師有話和你說,其他人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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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要小看我,我不是廢物!
“唉……”楚狂心裏暗歎一聲,從師父的口氣就能聽出,把他留下一定沒有好事。或許又要提……唉,既來之則安之吧,今天算是逃不掉了。腦中又回想起一年前師父來翠竹林的事,想起一年前師父臨走時的眼神,那種把人踩在腳底下的眼神,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師兄師姐們都快走完了,隻剩下棲仙台上背對著他的滄昊天和站在他身邊的滄靈兒。靈兒眼睛中也透露著憂慮,去年她也看到父親看楚狂的那個眼神,那種鄙夷的眼神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窒息。她好擔心,雖然平時她總喜歡戲弄他,嘲笑他,但在他的心中,楚狂是一個她很佩服的人。她佩服他的毅力,佩服他的勇氣,雖然他修煉至今都依然沒有進步,但是她知道,楚狂所付出的努力是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的!

“靈兒,你也回去吧,我有事和你師弟說。”說完揮揮手,叫靈兒離開。

“好吧,爹,那靈兒走了……”說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楚狂,慢慢地消失在月光中。

滄昊天望了望凝視著他的楚狂,從楚狂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桀驁,但是卻看不到擁有這種桀驁的資本——實力!他慢慢地走向了楚狂,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早已讓楚狂感到習慣,忽然,他的一隻手迅速伸出,壓在了楚狂的頭上。頓時,楚狂便感覺如泰山壓頂一般,連氣都喘不過來。須臾,滄昊天收回了手,歎了口氣,果然如自己預料的一樣,寸步未進!

“狂兒,這一年來你究竟在幹什麽!到底有沒有按照為師吩咐的去做!”滄昊天厲喝一聲。楚狂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一直凝視著滄昊天,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半晌,他開口道:“師父,徒兒遵照您的吩咐,每天砍巨竹三千下,一年以來,絲毫沒有半分鬆懈!若徒兒有半點欺騙,願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最後一個字從嘴中發出的時候,鮮血也從楚狂的嘴角流出,他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滄昊天看著楚狂的眼神,那種桀驁不馴的氣勢甚至壓下了自己,他冷笑了一聲,一揮右手就把楚狂揮出了三丈之外,撞到了一棵小樹上,滾落了下來。楚狂氣血翻騰,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

“爹——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打楚狂?”靈兒突然從樹叢中跑了出來,撲到了楚狂的身上,“爹,你為什麽要打他,楚狂做錯了什麽?這三年來我一直看著他修煉,他真的很努力很辛苦,根本就沒有任何鬆懈。就算他一直沒有進步,你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靈兒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從地上爬起來就往滄昊天身上撲去,小拳頭在他的身上敲打著,哭道:“我就這麽一個小師弟,打死了怎麽辦?嗚……”

滄昊天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想抹去靈兒眼角的淚水,靈兒突然一個閃身,跑到了楚狂的身邊,扶起了他,楚狂的嘴角還流著鮮血,一雙眼睛瞪著他所謂的“師父”。滄昊天搖了搖頭,慢慢地向他走來,走到跟前的時候,用眼睛斜瞟了他一眼,站定了一會,說道:“滄海門不需要這種廢物!”說完,徑直向前走去。

這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打在了楚狂的身上。楚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後來越來越猙獰,把旁邊氣鼓鼓的靈兒都嚇了一跳。他的牙齒深深地陷在嘴唇裏,忽然,一句話從他的嘴裏蹦了出來:“不要小看我,我不是廢物!”說完,發瘋似的掙開了靈兒的手,朝樹林深處跑去。

滄昊天臉色一滯,看了看從身邊跑過去的楚狂,又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靈兒,沒有說什麽,也漸漸地消失在月色之中。

“等等我——楚狂!”靈兒大叫了一聲,朝樹林深處追去。

月色很濃,照亮了巫山上的每一個角落,夜很靜,靜的能聽見樹葉掉落的聲音。楚狂一路瘋跑著,身上被樹枝鉤出了一道道口子,但他依然拚命跑著,不理睬身上的疼痛。“為什麽!為什麽!”他發瘋似的在心裏狂喊著,“為什麽我如此努力上天還要對我這樣!難道我就是一個廢物嗎?不!不!我楚狂不是廢物!不是廢物!師父啊師父,我絕對不會再被你看扁,我要讓你知道,我絕對不是你所說的——廢物!”就這樣,他瘋狂跑了一個多時辰。月亮漸漸地爬到了正中央,夜色已經完全被光明籠罩,就連地上的小蟲爬動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楚狂靠在一棵大樹邊,呼呼地喘著氣,鮮血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一截小樹枝還嵌在他的皮肉哩。他胡亂地拔出那根小樹枝,抹去了額頭的鮮血。

“楚狂——你在哪裏——”遠處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靈兒,是靈兒!”楚狂心裏燥亂異常,“隻有她還關心我……”楚狂心裏想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關心我又怎麽樣,我隻是一個人見人笑的廢物,根本就沒有資格和她站在一起。楚狂搖了搖頭,慢慢地向樹林更深處走去。

“楚狂!站住!”靈兒微微地喘著氣,用手指著楚狂道,“可……可讓我找到你了,跑那麽快幹嘛,你身上還有傷哩,來,讓你師姐幫你看看。”說完,慢慢地走了過來,細心地幫他擦去額頭的血跡。月色下的靈兒真的好美,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白皙的小臉上,那眼神中透出的溫柔,讓小小年紀的楚狂心神都為之一怔。在用手帕包紮好楚狂的傷口之後,靈兒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楚狂的臉慢慢地變得通紅,最後幹脆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為什麽低下頭啊?”靈兒的臉色微微有了點怒容,微嗔道,“你呀,這麽猖狂,真不知道怎麽說你了,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嘛,嗬嗬,放心吧,你師姐我是永遠相信你的哦!”說完衝他微微一笑,楚狂徹底看傻了……

月光之下,兩個少年,一直相偎著,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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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次見麵,赤眉神僧
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但是由於海風的緣故,空氣裏總有點潮濕的味道。鳥兒在枝頭歡快地鳴叫著,雖然不是春天,但這種溫暖依然讓所有人感到心曠神怡。楚狂從睡夢中醒來,那次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兩天以來他一直沉浸在這種壓抑的感覺中,想起師父那鄙夷的眼神,還有那辛辣的話語,楚狂的心裏就像翻江倒海一般,但又想起靈兒那句“我相信你”,他的心仿佛又平靜了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矛盾:我究竟是怎麽了?

靈兒這兩天也很少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晚過後,靈兒好像變了很多,也不再戲弄他了,隻是有時候偷偷過來望一眼,又偷偷地走開,就連話都很少和他說了。“難道——我得罪了她不成?”楚狂心裏暗道,“唉……不管她了,我還是努力修煉吧,不然這個地方真的待不長了,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我這麽努力卻……”楚狂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啊!難道是……難道是……唉,搞了半天也想不到是什麽原因。

“啊——”一聲大喝,楚狂又開始了無聊的劈竹修煉了,哐當——竹劍被震飛了好遠,斜插在了地上,巨竹還是絲毫未損。又是一聲大喝,又是一樣的結果,就這樣劈了百餘劍後,楚狂終於累的不行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摸了摸竟然有些發燙的劍身,楚狂漸漸地合上了眼,去感覺自己的變化。可是很快他就失望地睜開了眼睛,望著天際。忽然,他感覺到靈魂深處有一種清涼之感傳出,霎時讓他感到心神一震,仿佛剛才的勞累都不見了一樣。

“是你嗎?碧海無波?”楚狂向自己的靈魂發出了呼喚,這時,一件碧綠色的長袍出現在他的身上,使楚狂得氣勢又升高了許多。他站了起來,站在巨竹邊的巨石之上,感受著空氣中的潮濕和碧海無波帶來的清涼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他撫摸著身上的長袍,喃喃道:“碧海無波,碧海無波,你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可是卻穿在了我的身上,會不會是暴殄天物啊!”靈魂的一絲波動,長袍消失不見,楚狂無奈地搖了搖頭,感受著靈魂深處傳來的回應,他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道:“我明白,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小施主,三年不見,別來無恙啊!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震落了林內的幾片竹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定睛一看,連忙拜了下去,和尚佛袖一揮,楚狂又飄落到了巨石上。“出家人不受俗禮,小施主,坐著便是。”說完在巨竹邊盤膝坐下,楚狂微微點了一下頭,也在巨石邊坐了下來。

“小施主三年來可好,有沒有什麽煩心事啊?說與老衲一聽,或許老衲能幫你一把。”和尚很慈祥地說道,一雙佛目炯炯有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唉……神僧,晚輩也實在有難言之隱啊!”眼前的這個和尚正是三年前在華山遇見的赤眉神僧,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楚狂,再見到神僧,楚狂難免感觸頗深,他歎了一口氣,道:“神僧,自從三年前晚輩被師父收為門下弟子,三年以來,無論我多麽努力,多麽刻苦的修煉,始終都是止步不前,師父放棄了我,就連我自己……也越來越不相信自己了!”說完默默低下了頭,臉上充滿了不甘。

“小施主就是為了這件事而煩惱?哈哈——”神僧發問一聲,然後笑問道:“小施主可知道何為境界,何為修煉?”楚狂撓了撓腦袋,心想這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嗎?為何神僧還要問他呢?不假思索便答道:“境界就是實力的象征,境界越高實力就越高,而修煉就是為境界提高而修煉的,修煉就是為了提高實力……”

“非也非也!哈哈……”神僧打斷楚狂的回答,笑著說道:“如果境界代表的隻是實力,那麽修真之人不都成了莽夫之類的人了嗎?追求實力或許是修真的一個目的,但不代表全部,修真先要修心,境界的提高是心境的提高,而非物境的提高,是重視內蘊,而外放次之。而所謂的修煉正是煉心,心境越好的人境界自然會隨之提高,這就是修真的真諦啊!阿彌陀佛……”一席話把楚狂說得似懂非懂,畢竟他的年紀不大,領悟力也不是很高,喃喃地說道:“那……神僧,能告訴晚輩如何提高我的境界嗎?師父叫我劈這棵竹子,可是我劈了三年了,都沒有將它劈斷,師父現在也應該放棄我了吧。”說完向神僧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善哉善哉,滄施主果然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功利之心太重,往往適得其反啊!阿彌陀佛……小施主,滄施主是想讓你通過煉身,繼而煉心,從而提升境界,殊不知對像小施主這樣的奇材,煉心更要先於煉身,重於煉身啊。佛家與道家不同,佛家更加看重修心,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說小施主更要重於修心!小施主可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夠直接從清化境界進入築基境界嗎?隻是老衲的一記清心佛光怎麽能達到那麽好的效果呢?其實小施主是萬中無一的佛緣之心,但卻有萬中無一的習道之身,小施主研習道家的心法根本就不會提高境界,反而都是徒勞啊!阿彌陀佛……”神僧一席話說得十分明白,但楚狂的表情告訴我們:他還是不懂!

神僧也不急躁,笑道:“小施主也不必心生憂慮,老衲此次前來就是為幫小施主排憂解困而來,這是清心普善咒,隻是一本普通的佛門心法,可以幫你解脫困境。小施主須記住,心存善念,仁者無敵,善哉善哉……”楚狂接過了心法,剛欲拜謝,抬頭之時,神僧早已消失不見。

“心存善念,仁者無敵……”楚狂沉吟地數聲,漸漸地露出了微笑。

雲彩之上,一絲微笑出現在神僧的臉上,“嗜酒師兄,我已經幫你了卻了一樁心願了,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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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另一個聲音,破碎的壁障
當最後一抹餘暉從天際消失的時候,楚狂慢慢地呼出一口濁氣。這幾天,他都是一早就開始修煉清心普善咒,一直到日落之時。一晃眼,就過了四五天的時間了。這幾天,除了經常來偷看的靈兒以外,也並沒有其他人來過,仿佛除了靈兒,整個世界都將他遺忘了一樣。楚狂也不再在意這些,因為這幾天對心境的修煉,已經讓小小年紀的他領悟了一些道理:一切隨心,平靜淡然。所以,他的心境也就自然平靜如水,難起波瀾。劈竹子的修煉也放在了晚上,白天的修心,其實也就是一種身心的休息,所以在修心和修身方麵也基本上達到了平衡。

月色昏暗,入夜的翠竹林幾乎被黑暗籠罩。原本寂靜的翠竹林這幾天也不再安靜,一會兒傳出一聲大喝,一會兒又傳出鐵石撞擊之聲,一會兒又聽到一陣陣的喘息之聲。漸漸地,楚狂發現,反震力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小,有時候甚至可以連劈三劍都沒有被巨竹震飛,心中竊喜,修煉也更加勤奮起來。反而是靈兒納悶了。因為她每次都是白天來,白天的時候楚狂都在打坐修心,並沒有進行劈竹修煉。漸漸地,靈兒也有些失落,以為楚狂已經放棄了修煉,但又從楚狂的神情中看出了一點異樣,讓她覺得並非這麽簡單,所以她倒是陷入了矛盾之中。

楚狂還是那樣,反複地修煉清心普善咒。清心普善咒是對人心的淬煉,準確的說應該是對佛心的淬煉。萬物皆平等,無所謂貴賤,所以萬物皆可成佛,關鍵是一時之念。而清心普善咒正是要鍛造人的三種佛心,分別是憫世佛心、至善佛心和普度佛心,也對應著道家的九種境界。佛道兩家修煉的不同也就在於此,當修煉到普度佛心後期之時。突破瓶頸,就會達到所說的大圓滿境界,也就是道家所說的歸仙。不過這些對於楚狂來說都是極為遙遠的事。楚狂現在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情況,以佛心修道身,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現在應該如何去區別了。從佛家的角度,他正處於憫世佛心中期,而從道家角度,他還正處於築基初期,至於突破瓶頸,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應該已經不遠了。

疲憊的他再一次靠在巨竹上,閉上了眼睛,去感受天地間寂靜的氛圍,慢慢地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忽然,靈魂深處仿佛傳來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溫婉動聽,若天籟般沁人心脾。漸漸地,一件長袍出現在楚狂的身上,長袍正中莫名地出現了一顆發光的紅寶石,在昏暗的竹林裏顯得十分耀眼。楚狂用心去聆聽,終於聽懂了那個聲音:三千年了,你還好嗎?

突然感覺到腦海一聲巨震,楚狂的心也翻騰了起來,輕聲問道:“你……是誰?”可是傳來的回應還是那一句話:三千年了,你還好嗎?

正在楚狂詫異之時,一個破碎的聲音從靈魂更深處傳出,破碎聲越來越密集,楚狂心中一陣狂喜:三年了,終於要突破了!他閉目凝神,也不再去思考那動人聲音的由來,默運清心普善咒,向那布滿裂痕的壁障發出最猛烈的一擊,隻聽見腦中傳來轟隆一聲,那一層壁障化作一個個光點,消失在楚狂的靈魂之境。那一刻的舒爽與開闊,令楚狂忍不住呻吟出聲,三年了,終於突破那該死的瓶頸了!

正在楚狂欣喜之時,心中的那個聲音又傳了出來,還是那一句:三千年了,你還好嗎?楚狂的心裏越來越疑惑,撫摸著長袍上從未出現過的寶石,他突然明白了聲音的來源,難道……難道是碧海無波嗎?撫摸著寶石,楚狂閉上了眼睛,想把一絲靈魂之力輸入寶石,卻發現有一層極厚的屏障,類似封印一般把寶石的內部與外界屏蔽起來。楚狂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漸漸地回到修煉之中。剛剛提升的境界需要鞏固,否則對以後的修煉會有不利。默默地運轉清心普善咒,楚狂若老僧入定般開始修煉起來。

淩霄殿,龍座之上,一個身穿黃袍、頭戴九龍白玉冕冠、腰束金玉帶、充滿帝王霸氣的男人端坐其上,忽然,他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心中:怎麽會有他的氣息,難道——他沒死?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沒有讓其他人看出他的神色變化,因為他是玉帝,沒有什麽事能讓他心生膽怯,除了……“我一定要查清楚,以絕後患!”他心裏冷笑了一聲,暗暗地想著。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楚狂的臉上,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從他的眼中,釋放出來的是更為澄澈的光彩。楚狂站了起來,鬆了鬆筋骨,發出一陣陣哢嚓聲。他深深吸了一口竹林中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仿佛身上三億六千萬個毛孔都在呼吸一般。突然,他的耳邊傳來幾聲細微的輕響,“嗬嗬,原來境界提高了,就連聽覺都敏銳多了啊!”楚狂心裏暗道,衝樹叢中笑了一下,他知道一定又是靈兒來偷看了。突然,他心裏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他拔起了插在地上的竹劍,慢慢地朝巨竹走去。樹叢中的靈兒也奇怪了,這麽多天都沒見他劈過竹子,今天怎麽突然開始劈了呢?“奇怪!”她心裏暗想道,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楚狂慢慢地向巨竹走去,在它的一丈處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突然,他大喝一聲,掄起竹劍就衝了過去,隨著竹劍的揚起,楚狂的氣勢陡然提高,竹劍的鋒芒又多了幾分。在竹劍與巨竹相交之時,爆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喀嚓一下,竹劍應聲折斷,而巨竹的一側則出現了兩寸左右的凹陷!三年了,終於給這根破竹子帶來傷害了,楚狂欣喜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感慨萬分。草叢中,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盯著眼前的情景,忽然,她衝了出去,一下子抱緊了楚狂,在楚狂的臉上親了一下。楚狂整個人都愣住了,看著眼前呼吸可聞的靈兒,似乎感覺到又一種液體將要從鼻孔內噴出!

“師……師姐,你——”楚狂被靈兒緊緊地抱著,未經男女之事的他顯得異常尷尬,笑容也變得很不自然。靈兒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麽,趕緊鬆開了小手,俏臉也變得通紅,心裏默想著:我這是在幹什麽呀!嘴上卻笑嘻嘻地說道:“嗬嗬,師姐抱一下親一下小師弟有什麽要緊的呀?看你大驚小怪的,我……我還有點事,你繼續修煉吧,早點進入登堂境界,才能修煉疊浪十三劍的哦!我……我走啦!”說完看著楚狂傻傻的樣子,暗罵了一聲小傻瓜,逃也是的跑了,留下了傻不拉幾的楚狂,唉……他也真是個傻子,女孩子的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撿起了隻剩半截的竹劍,楚狂摸了摸燙得驚人的臉,特別是摸到靈兒吻過的地方,聞了聞手,還有一股淡淡的餘香。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道:“我這個呆瓜在想什麽哩!還是專心修煉吧,那種事情可與我沾不上邊哦!”說完暗歎一聲,“得再做一把劍了,唉……又要費神嘍!”說完他慢慢地向竹林深處走去,漸漸地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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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遇險!千靈鬼淵!
“真是豈有此理!滄昊天那家夥,竟然定了什麽滄海之上別門弟子不得禦劍的鬼規矩,害的我們送個請柬都要如此受罪!”一個三十多歲的虯髯道士忿忿不平地說道。

“忍了吧,蘇師兄,這裏畢竟是滄海門的地方,我們最好不要得罪他們。據說滄昊天已經突破了然境界,滄海門實力又大為增強,雖說我們華山一派在修真界也挺有威望,但滄海門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啊!”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道士慢悠悠地說道。

虯髯道士瞪了白衣道士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寧師弟為何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靈寂境界又如何,和我們師父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呢!”白衣道士聽罷,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爭辯。

船在海麵上穿行著,今天風不大,海上的浪也挺小的,其實除了有時得暴風雨天氣,滄海也算是一個比較平靜的海域了。虯髯道士定睛凝視著前方,一個小黑點漸漸地清晰起來,心裏舒了一口氣。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出海,在陸地上生活了幾十年,對這船上的奔波還真的不太習慣,要不是多年修煉,換做是普通人,早就吐得一塌糊塗了。不過縱使他是修真之人,也會感覺一點不適,隻是不太明顯罷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趕快上岸!

船又行了半裏左右,巫山在人們眼前也越來越清晰了,正在此時,船突然向左掉轉了方向,好像要繞道而去的樣子。虯髯道士急了,大吼一聲“船家——”,這時,一個黑黑瘦瘦的老頭從裏艙走了出來。虯髯道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喝道:“為何改道而行?避近求遠,難道是故意消遣我們嗎?“說完怒目圓睜,好像要吃掉那老頭一般,嚇得黑瘦老頭兩腿發軟,大呼饒命。

白衣道士皺了皺眉頭,抓住了虯髯道士握緊的拳頭,虯髯道士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白衣道士沒有理會,他安撫了一下老頭,輕聲問道:“老船家為何要繞道而行呢?我們此行是有急事,不便耽擱,還請老船家取近而走,何如?“老船家的臉色漸漸和緩起來,舒了一口氣說道:“幾位客官,老漢也不想繞道而行啊!隻是前方海域就是滄海三險之一的千靈鬼淵,凶險無比!不知道有多少船隻葬身於此,成為鬼鯊的祭品。唉……當年老漢的大兒子就……”說著說著,老船家竟然嗚咽起來,那一段往事又浮現在了眼前:大兒子屍骨無存,還有他可愛的小孫子也葬身魚腹,這是他一身的噩夢啊!

“怕什麽!我們都是修仙之人,還怕這所謂的鬼鯊不成!小老頭,你盡管直走,不需繞道!如果有什麽差池,我們給你擔了!”說完,凶神惡煞地瞪著老船家,嚇得老船家連連稱是,又掉轉船頭,按原路前進。

一路上依然是風平浪靜,隻是偶爾有幾個浪頭敲擊到了船上,也隻是讓船身顫動了一下而已。老船家戰戰兢兢地擺著船,生怕有什麽東西出現。

“哈哈!什麽狗屁千靈鬼淵,還說什麽凶險,簡直就是笑話!那老頭還真能扯,恐怕就是想多走些行程,好向我們要更多的船費吧!是吧,寧師弟?哈哈哈哈……”說完又大笑起來。白衣道士搖了搖頭,道:“蘇師兄,我們也不能太大意了,依我看此處必有凶險,不得不防,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虯髯道士皺了皺眉頭,罵道:“狗屁!寧師弟,虧你還是師父的愛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怕事了,簡直就是丟我們華山派的臉,哼!”說完,一個人走向了船頭,看著不遠處的巫山。白衣道士搖了搖頭,全神貫注地關注著海麵的情況,心裏也在納悶:這種情況好像太異常了吧,太平靜太平靜了。他迅速用靈魂之力浸入海水之中,道成境界後期的他仔細用靈魂之力探查著海底的動靜。船已經進入千靈鬼淵的一半路程了,除了有幾絲微弱的的邪氣讓他皺了皺眉頭以外,其它的也就沒什麽大的動靜了。白衣道士收回了靈魂之力,因為探查所消耗的靈力十分大,再加上這一路以來都沒有什麽大的動靜,所以白衣道士也漸漸鬆了一口氣,暗想:也許師兄批評得對吧。

船又行了約半裏,忽然,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警覺上升起來,而且十分強烈,白衣道士臉色沉重,虯髯道士還未警覺,依然還在船頭悠閑自得。

“來了!”白衣道士心裏暗道,一個巨大的尾巴從海水裏伸了出來,向船頭掃去,說時遲那時快,白衣道士迅速衝到船頭將虯髯道士來了回來。好險,哪怕遲半秒,虯髯道士必會被那一拍拍的粉身碎骨!

“這是什麽怪物!?”虯髯道士驚駭道。回想剛才的一幕,著實讓他嚇出一聲冷汗。

“深……深……深海鬼鯊!”老船家驚駭無比,結結巴巴地說道。忽然,船身猛遭撞擊,一個劇烈的搖晃,便將老船家晃落到海裏,葬身魚腹,海水也被染得一片鮮紅。

船身還在不停的搖晃,久在陸上的兩個道士根本就無法站穩。“不管什麽規矩了,師弟!禦劍!”說完,虯髯道士祭起自己的玄玉劍,飛升起來。白衣道士會意,也祭起自己的青風劍,離開了這個千瘡百孔的小船。

“哼!人類,以為禦劍就能從本王手中逃脫嗎?”說完,那頭深海鬼鯊竟然跳躍起來,直至空中,忽然他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漸漸地變成一個赤身的男子。不過他的樣子十分猙獰:青色的麵龐,兩隻間距極大的小眼睛,鋸齒狀的牙齒,特別是他的雙手,長滿了魚鱗還有類似鯊魚的鰭,一條帶有尖鉤的尾巴在他的身後擺動著,手裏拿著一個類似魚叉的兵器,更為奇怪的是,他的頭上竟然帶著王冠,這些東西的的結合,給麵前的他們帶來極大的震動,甚至看不出眼前這個妖物的深淺。可是畢竟他們之間最差的也在道成中期,難道……難道這個妖物的實力比他們還高?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在在我們華山派麵前撒野,報……報報……報上名來!”虯髯道士完全沒有底氣地說道,幾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下來。白衣道士看著他,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一個閃身,他便出現在了那妖物的三米之內,一雙秀目與那妖物的雙眼對視著,半晌,白衣道士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當我等去路?”

“嗬嗬!你這個人類還懂半分禮貌,本王就留你一條全屍吧!告訴你們也無妨,本王就是水鬼王旗下第一猛將深海鬼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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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絕殺!修羅鬼煞擊!
原本平靜的海麵已經波濤洶湧,海麵上漂浮著木船的碎片,還有未散的血色。數隻海鳥從空中飛過,忽然就變成了一蓬血雨,羽毛、血肉從空中飄下。半空中,鬼鯊王與兩個道士對峙著,全身氣勢外放。漸漸地,他們的頭頂上空竟然出現了漩渦狀的靈力渦旋,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鬼鯊王似乎在耍弄他們一般,一臉的獰笑。而兩個道士就不同了,正在全力抵抗鬼鯊王血煞之力的侵蝕,汗水從他們的額頭滲出,手指也在不停地顫抖。

“沒想到你們兩個人類竟然如此不堪,真的讓我大感意外啊!哈哈,看來人類所謂的修真之人也不過如此嘛!”說完氣勢驟升,兩個道士漸漸地開始招架不住。鮮血從他們的嘴角溢出,空氣中的血腥之氣也漸漸地濃了起來。

“師兄,看來我們今天難逃此劫了。”白衣道士苦笑道,“師兄,你先走,我先撐著,巫山距此不遠,你速去求救!”說完左手聚氣為劍硬是將鬼鯊王迫出一丈之外。“快走!”白衣道士吼道。虯髯道士如釋重負,一聲不吭,拚命向巫山方向奔去。鬼鯊王嘴角微揚,冷笑一聲,一道黑芒飛射而出,正中虯髯道士背心,虯髯道士慘叫一聲,噴出一陣血霧,踉蹌了一下,竟沒有掉落。他咬了咬牙,加速向巫山飛去。

“嗬嗬!逃命的本事倒是不錯,中了我的鬼鯊刺竟還能跑的掉!”鬼鯊王獰笑道,“想找滄昊天來嗎?哈哈,的確,在滄海之上讓我唯一忌憚的就是滄昊天,但你恐怕熬不到他來了吧,哈哈……”鬼鯊王鬼叉指著白衣道士,一種輕蔑的神色從他的臉上浮現了出來。

“不要小看了我華山門人!”白衣道士臉色大變,手中的氣劍不斷地吞吐著著劍芒。海上對決,對他來說極為不利。他的手指不斷變換著姿勢,似乎在結一個很複雜的印。忽然,他眼中精芒大放,全身氣勢驟然提高。鬼鯊王的笑容微斂,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秘術?”鬼鯊王驚詫道,“嗬嗬,以為暫時提高實力就能勝的過本王了嗎?那也太小看本王了!哈哈……鬼煞奪魂叉!”

鬼鯊王的邪氣漸漸攀升著,漸漸地,附近的空氣也發生著變化,黑芒仿佛點燃了天空一樣,一片片烏雲開始向他的頭頂匯聚著。忽然,他手中的鬼叉渾身被黑芒包裹,顯得十分詭異。他獰笑了一聲,猛地將鬼叉向白衣道士擲去,鬼叉旋轉著,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白衣道士襲來。白衣道士臉色凝重,來不及多想,一眨眼便離開了原地,避開了這奪命的一擊。鬼鯊王冷笑一聲,身體也消失不見,下一刻,拿著鬼叉的他又出現在白衣道士的麵前。

“好險!”白衣道士心裏暗道,“龍升決也維持不了多久了,拚了!獨孤九劍第一式,開山決!”白衣道士大吼一聲,手中氣劍化為一道數丈長短的劍芒,硬生生地向鬼鯊王的頭頂劈下,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向鬼鯊王頭頂襲來,卻沒有讓他的頭發彎曲半毫!

“雕蟲小技!”鬼鯊王冷哼一聲,隨意地舉起鬼叉,隻見這一道劍芒劈到鬼叉之上,一圈漣漪出現在空氣之中。維持了半晌,鬼鯊王厲喝一聲,鬼叉一揮,那道劍芒便消失不見,白衣道士也被震退了三丈。

“第二式,裂影決!”白衣道士迅速變換著身影,在鬼鯊王的四周穿梭著,漸漸地,出現了幾道殘影,那幾道殘影越來越真實,鬼鯊王的眼前竟然好像出現了三個白衣道士。隻見三個白衣道士都舉起了長約幾丈的劍芒,以同樣的方式向鬼鯊王頭頂劈下。

“耍把戲嗎?哈哈,本王可沒有那個閑工夫!鬼叉奪命!”鬼鯊王似乎動了真火,一柄鬼叉在他的手中如魔龍一般,向白衣道士攻去。魔龍吞吐著黑芒,仿佛要把世間的邪氣都吸入體內,海水也漸漸地變成了墨色,數以千計的鬼哭之聲從海底傳了出來。

“第三式,絕地決!”原來獨孤九劍的第二式是為了第三式而蓄力。隻見那三道身影不斷變換著方位,躲避著鬼鯊王不斷攻來的叉影,然而,一道道劍芒也打在鬼叉之上,每一次劈中,都有一聲鬼嚎之聲從鬼叉中傳出。原來這柄鬼叉已經奪去了數以千計的人的性命,而且冤魂都被吸入其內,正是通過吸收這些冤魂的力量,才使鬼叉的邪氣永遠保持著強盛的狀態!

鬼鯊王也不再輕視眼前的白衣道士,雖然他久居滄海,對世間之事曉之甚少,隻對滄海門的實力頗為熟悉,也頗為忌憚。但他想起水鬼王對他說過:修真界隻有三大劍訣可以稱為上乘,一是泰山派的岱宗七劍,二是滄海門的疊浪十三劍,第三就是華山派的獨孤九劍了。從他目前所見來看,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所麵對的就是三大劍訣中的獨孤九劍,他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獨孤九劍麽?”鬼鯊王自言自語道,忽然他若有所悟,大笑道:“獨孤九劍又如何!可惜你修為不夠!”說完硬是用護體黑芒震開了白衣道士的全力一擊,白衣道士跌飛十丈之遠,又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身上的氣勢暗淡了許多。

“人類,如果你的修為高一些,或許能發揮出劍訣的威力,但是……嗬嗬,你太弱了,結束了!“鬼鯊王猙獰的笑著,慢慢地向白衣道士走去。

“是麽?“白衣道士突然冷笑道,微弱的氣息突然強盛了起來,竟直接震飛了向他走來的鬼鯊王。

“什麽?你還留了一手!”鬼鯊王驚詫道。

“嗬嗬,當然!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獨孤九劍的威力!”他捂著胸口,強行咽下一口鮮血,大吼道:“三決合一,斷空噬地!”

白衣道士的臉變得十分痛苦,忽然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手裏拿著一柄巨大的光劍,虛影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鬼叉上的黑霧在光芒的照耀下,鬼嚎之聲更加慘烈!

“三魂化身,七魄化劍!”白衣道士大吼一聲,向鬼鯊王全力攻去。

鬼鯊王麵露懼色,自言自語道:“看來隻能硬抗了,鬼鯊王之奧義:絕殺!修羅鬼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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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靈力化形,冰藍玉鳳!
墨色的海水竟然沸騰起來起來,厲鬼哭號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裏傳出一樣,一團團實質性的黑霧從海水裏升騰而出,又被鬼鯊王手中的鬼叉吸入,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頃刻籠罩住了整個千靈鬼淵海域,白衣道士的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斷空噬地也將要完成。當白衣道士身後的虛影越來越清晰的時候,鬼鯊王驚異的發現,白衣道士身後的虛影竟然與白衣道士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白衣道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痛苦,仿佛身上的血液都要被抽幹的一樣,但他一直咬緊牙關,怒目圓睜,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必死的堅決!

正當白衣道士身後的白光正式成形的時候,鬼鯊王也完成了自己的絕殺之擊。他雙眼漆黑如墨,海底的邪氣讓他的氣勢幾乎達到了巔峰,手中的鬼叉興奮地顫抖著,竟然自己飛出,變成一條粗約十丈的魔龍。魔龍吞吐著黑色的氣焰,巨大的龍目凝視著白衣道士身後的虛影。

白衣道士大吼一聲“斬——”,身後的虛影化作一把實質性的光劍,向魔龍猛劈過去,魔龍也不甘示弱,吼叫了一聲,就向光劍迎了過去。光劍重重地斬在了魔龍的身上,魔龍吼叫了一聲,一大團黑霧從他的口中噴出,顯然受創不輕。光劍繼續劈下,魔龍扭動著身軀躲避著,但由於身軀龐大,所以總是被動挨打。白衣道士臉色微微舒緩了一些,繼續指揮者光劍狠狠地劈在魔龍的身上。正當光劍第十次劈下的時候,魔龍猛一轉身、張開巨口,將光劍緊緊咬住,一股邪惡之氣漸漸地向光劍中滲透,漸漸地,光劍開始不住的顫抖,上麵的白光也漸漸黯淡下來。鬼鯊王發出猙獰的笑聲,繼續吸收海底浮出的邪氣,壯大魔龍的力量。相比起來,白衣道士就更不好受了,本來就是透支自己力量去支持光劍,現在的他更是感到力不從心。

魔龍的氣勢越來越強盛,雖然有很多邪惡的氣息被光劍所吞噬,但海底源源不斷的補給卻讓它始終保持著強盛的氣勢。光劍的力量越來越薄弱,最後,突然傳來“喀嚓”一聲,白衣道士的臉色巨變,鮮血也從他的七竅流出,原來光劍竟然被魔龍一口咬斷,漸漸地化作無數光點,被黑霧同化了。白衣道士慘叫一聲,從空中墜下。他的眼神充滿了絕望與不甘,鮮血還是不斷地從他的七竅流出。

“碧海波粼怒嘯生,玉簫清鳴驚濤成!”一陣急促的簫聲從遠處傳來,刹那間,天上的烏雲也突然變的濃厚和暴躁起來,。一道道閃電從空中劈下,直接劈落在海水之中,漆黑的海水漸漸地被鍍上一層雷電之膜,將那濃濃的黑霧逼到海麵之下,數以千計的慘烈的叫聲從海底傳出。漸漸地,海麵也恢複了平靜,海水也變回了原來的顏色。

鬼鯊王怒視著簫聲傳來的方向,一道曼妙的身影漸漸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她的身後,一個道士抱著重傷的白衣道士,而她,正是玉簫仙子巫月華。

“清心,將他趕快送回滄海門,交與你師父療傷。”玉簫仙子溫婉地身後的道士說道。清心點了點頭,迅速向巫山飛去。

鬼鯊王的眼神竟緩和了起來,色迷迷地盯著巫月華,淫笑道:“原來是玉簫仙子啊!真是好久不見!為何你不待在你夫君身邊吹吹簫,跑到本王這邊來幹嘛?難道是想……哈,哈哈哈哈哈……”聽了這露骨的輕薄之語,玉簫仙子臉色微變,厲喝道:“鬼鯊王,上次我夫君一時仁慈,饒你一命,豈知你仍不知悔改,禍亂蒼生!今天就讓我替天行道,斬妖除魔!”說完又開始吹奏起來,簫聲由緩入急,或高昂,或嗚咽,身下的海水也隨著簫聲的變化變得暴躁起來,一個個浪頭翻滾著,向雲霄衝去。天空的烏雲也越來越濃厚,一道道霹靂從天空傾瀉下來,魔龍怒吼著,被一道道閃電劈的左右翻滾。

鬼鯊王怒目圓睜,罵道:“呸!還說什麽一時仁慈,那個惡心的偽君子隻是要我當他的看門狗罷了,都是互相利用而已,還說什麽仁慈,我呸!巫月華,你丈夫我也許還有所懼怕,你,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鬼鯊王冷笑一聲,操縱者魔龍向玉簫仙子攻去。

“是麽?”玉簫仙子冷笑道,“那就試試吧!”說完,她不留餘力地釋放自己的靈力,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藍色鳳凰虛影。

“靈力化形?冰藍玉鳳?難道……難道你已經進入了靈寂境界!?”鬼鯊王驚駭無比,以他的實力最多也隻能算了然後期,和靈寂境界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這時他的心中才開始有了懼意,魔龍也在閃電的劈擊下痛苦的嘶吼。

“沒錯!雖然剛剛突破,但收拾你也綽綽有餘了。今天,我就讓你聽一聽我突破以後悟出的新曲——碧海驚濤曲!”說完,簫聲越來越急促起來,身後的冰藍玉鳳竟然與雷電融合在一起,深藍色的鳳身實質性地出現在魔龍的麵前。魔龍低吼著,從吼聲中也聽出了不甘和懼怕。

“冰藍絕殺——雷鳳傲雲擊!”冰藍玉鳳化作一道霹靂,直接劈向了魔龍的頭顱,隻聽見魔龍悲吼一聲,頭頂爆出一團黑霧。漸漸地,轟鳴聲從它的身體各處穿了出來,最後一聲轟隆,整條魔龍變成一團黑色的煙霧,消失不見。

鬼鯊王驚怒無比,但玉簫仙子的攻勢未減。隨著簫聲到了尾聲,整個滄海仿佛都沸騰了一般,無數的水柱直達雲霄。玉簫仙子單手結印,所有的水柱匯聚起來,凝聚成一根長約一丈的冰箭。

“結束了,鬼鯊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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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驚現!歸仙級別的強者
“萬鬼修羅障!”一聲震人心魄的大喝從海底傳出,那消失的黑霧再次湧現出來,甚至比剛才的強盛百倍!黑霧與雷電對抗著,後來竟然突破了雷電封鎖的海麵,在鬼鯊王麵前形成一道厚約一丈的霧障,把鬼鯊王與玉簫仙子之間隔開,冰箭已經從空中射出,與霧障狠狠地碰撞了一下。刹那間,霧障發生了巨大的晃動,冰箭與霧障僵持了一會,化作一陣冰霧,被黑霧所吞噬。此時的黑霧驟然猛漲,竟又加厚了半丈。鬼鯊王在霧障之後大氣都不敢出,敬畏的眼神看著海麵。慢慢地,一個全身被黑霧籠罩的身影從水麵浮出,漸漸地飄至空中,出現在鬼鯊王和玉簫仙子麵前。

鬼鯊王麵露驚駭,顫巍巍地站在一邊。麵前的霧障開始流動起來,最後匯入神秘人的黑霧之中。

“水鬼王殿下,卑職……”鬼鯊王剛開口,隻見那神秘人手臂一揮,一聲慘叫從鬼鯊王口中傳出。鬼鯊王鮮血狂噴,跌落到了海裏,所幸那人留有餘地,否則剛才一擊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玉簫仙子俏麗的麵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恐慌,她知道麵前的這個人就是鬼域五鬼王之一的水鬼王,修為高深,邪惡無比,恐怕就要突破歸仙境界。剛才隨手一揮就能將鬼鯊王打得半死,如果認真起來,那豈不……玉簫仙子握緊了玉簫,準備開始一場大戰。

“仙子,小王管教不嚴讓仙子受驚了,還望仙子海涵。”黑霧籠罩的水鬼王竟然向玉簫仙子作了一揖,讓本來還以為有一場惡戰的她感到十分詫異。由於被黑霧籠罩,玉簫仙子也看不清水鬼王的表情,為防有詐,她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緩緩回一禮,道:“水鬼王客氣了,隻是這廝危害蒼生,我輩正道人士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那本王算不算妖魔鬼怪?要不要一並除掉了呢?”水鬼王突然打斷玉簫仙子的話,身上的黑霧又濃了幾分。

“鬼王閣下要動手麽?”玉簫仙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哈哈,仙子你誤會了,小王與你們“正道人士”早有約定,不會幹擾人間之事,再說,本王怎麽會為了一個小兵小卒而傷了大家的和氣呢?“水鬼王陰陽怪氣道,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的玉簫仙子,他心裏暗道:”憑你那實力,本王殺你易如反掌!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等到……嗬嗬“心裏暗笑著,就連他四周的黑霧也出現了顫動。

玉簫仙子皺著眉頭,心想:這老狐狸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一定是來者不善!可是以我的修為又怎能敵得過他呢?不行,就算自爆元神也要和他一拚到底!玉簫仙子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決定,眉頭也舒展開了。

“玉簫仙子不會是想和小王動手吧,那就太沒必要了。要是因為這事引發了我們鬼人兩域的大戰,那就是仙子的罪過了哦!仙子,小王告退了,有機會我們會再見麵的哦!還有,那條小鯊魚小王以後會好好管教的,就不老仙子費神了哦!”說完,被黑霧籠罩的他慢慢下沉,直至消失在海麵之上。

看著水鬼王消失不見,玉簫仙子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搖晃了一下。她捂著胸口,自言自語道:“這個水鬼王果然深不可測,隻是一點碰撞都能讓我受傷,看來滄海之上不會太平了,咳……我得趕快回去,和天哥好好商議……咳…咳咳……”玉簫仙子捂著胸口,強行壓住了傷勢,禦風向巫山飛去。

巫山,客房之中,兩個奄奄一息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呻吟著,一個男子黑麵虯髯,另一個男子玉麵清秀。滄昊天站在床邊,正對著他們,眉頭皺緊的他無奈地苦笑著,“看來得耗費我不少修為啊,唉……先救醒他們再說吧。”滄昊天心裏矛盾著,大袖一揮,兩人便憑空浮了起來,滄昊天閉目凝神,感受著他們靈力的波動,忽然,他睜開雙眼,一道精芒從他的眼中射出。他手指不停地翻動著,一道道靈力從他的手指射出,分別射入兩個男子的各處穴道,他眉頭微皺,一點點地梳理著他們堵塞的經脈。兩個男子不時地發出一聲聲巨大的呻吟,忽然,一道黑芒從虯髯男子背心射出,滄昊天趕忙用真氣止住了虯髯男子狂噴的鮮血,慢慢地將他送到了床上。“唉……解決了一個了,可這個就更麻煩了,三魂七魄都有損傷,經脈也損壞許多,就算治好了,以後的修煉也……唉……嶽老頭啊嶽老頭,寧風是你最喜愛的徒弟,我也隻好盡力了!”滄昊天歎了口氣,慢慢地將他放了下來,朝門外喊道:“明月,將丹房的的龍參紫靈丹取來!”

“是!師父!”一個小道士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小道士手捧一個翠綠色的玉瓶走了進來,恭敬地交與滄昊天手中,然後退了出去。

“賢侄啊賢侄,我也隻能盡力了,龍參紫靈丹雖有複神修脈的神效,但日後就隻能靠你自己了,但願你能恢複過來吧,嶽老頭那兒我也好有個交代啊!”說完將丹藥塞入寧風口中,繼續幫他療傷。丹藥入口,寧風的氣色好了許多,麵色也由蒼白變得紅潤,滄昊天梳理了他全身的經脈,然後將他放到了床上。“唉……這一次的消耗恐怕要三天才能完全恢複啊!”慢慢地走了出去,正看到捂著胸口的玉簫仙子向他走來,滄昊天大驚,趕緊跑了過去,巫月華看到了滄昊天,微微一笑,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滄昊天眼疾手快,趕緊抱住了她,將她抱回到了房裏。

滄昊天趕緊給巫月華把脈,當他的手一碰到她的手腕時,一陣驚人的邪氣向他襲來。滄昊天大驚,迅速將靈力輸入巫月華體內,壓製住這股驚人的邪氣,然後又毫無餘力地將全身的靈力都輸入巫月華體內。大約過去了一炷香時間,忽然,巫月華咳嗽一聲,突出漆黑如墨的黑血,滄昊天舒了一口氣,趕緊給她塞了一顆龍參紫靈丹,把她放在了床上,焦急地等待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鬼鯊王雖然是了然境界,但華妹已經是靈寂境界了啊,怎麽會這樣呢?”滄昊天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正在這時,一個小道士突然從外麵跑了進來,大喊道:“師父,不好了,靈兒師妹失蹤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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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靈兒失蹤
“什麽?你再說一遍!”滄昊天急躁地說道。

“回稟師父,小師妹……小師妹她失蹤了!”小道士又說了一遍,看著滄昊天吃人般的的眼神,嚇得不敢再說下去。滄昊天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巫月華輕輕地對小道士說道:“寧心,跟為師出來,把事情詳細地跟我說!”寧心應了一聲,和滄昊天一起走了出去。

“回稟師父!”寧心說道,“這件事是小師妹的婢女小蘭先發現的,她說她今天早上去小師妹房間整理的時候,發現小師妹的被子根本沒有動過,房間裏也沒有小師妹的痕跡,所以我們斷定小師妹必定是一夜未歸。聽劍師兄知道後立刻派人去找,到現在都……都沒有消息。”寧心不敢多說話,看著師傅的臉色變化越來越大,隻能安靜地站在一邊,不敢直視師父的眼睛。

滄昊天眉頭緊鎖,兩鬢的青絲也無風自動,他的心裏混亂異常,靈兒是他最心愛的寶貝女兒,他豈能不著急!過了好長時間,滄昊天終於稍微平靜下來,寧心一直站在他的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寧心,你去和聽劍說,叫他召集全門弟子一起去找,就算把整個巫山翻了過來,也要把靈兒給找到!”滄昊天幾乎用吼得方式說了出來。寧心唯唯稱諾,趕緊準備離去。

“等等,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你師母知道,我怕她擔心。去吧!”寧心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靈兒啊,你究竟到呢去了啊,爹擔心你啊!”滄昊天心裏默念著,忽然,他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咳嗽聲,他趕緊舒展了眉頭,裝出一臉微笑走了進去。

巫月華吃了龍參紫靈丹後,臉色紅潤了許多。雖然水鬼王留下的邪氣十分強盛,但是滄昊天憑借靈寂境界的修為全力救治,硬是將那邪氣逼出一大部分,而殘餘的一點隻需慢慢調養也能自行化解。滄昊天匆匆跑到床邊,一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巫月華,柔聲說道:“華妹,好好躺下休息,不要起來。”巫月華點了點頭,乖乖地躺了下來。

“天哥,剛才我朦朧中聽到你和寧心說到靈兒,是不是靈兒出了什麽事了?”巫月華的手緊緊抓著滄昊天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滄昊天微微笑了一下,強行壓住內心的憂慮,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輕輕地說道:“華妹多慮了,剛才寧心進來和我說靈兒有多麽調皮,老是捉弄他。你也知道靈兒天生頑劣無比,剛才我已經吩咐寧心,叫他不要理靈兒便是,沒辦法,誰叫我家靈兒最小啊!哦,對了,華妹,和你戰鬥的不是鬼鯊王嗎?雖然他不算弱,但以你靈寂初期的修為怎麽可能受那麽重傷,而且這股邪氣比鬼鯊王的強盛許多,難道出現了什麽變故?”滄昊天岔開了話題,不過他真的很疑惑,在滄海之上能傷得了華妹的人幾乎沒有,怎麽可能……

“天哥,你有所不知——”於是她將她如何救了寧風,如何將鬼鯊王打成重傷,當她說道水鬼王出現時,滄昊天臉色巨變,他終於明白了華妹受傷的原因,就算是他遇到,也很難全身而退,畢竟歸仙境界與靈寂境界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之上。滄昊天沒有說話,仔細地聽著。

“天哥,事情就是這樣,我的碧海凝冰箭與水鬼王的萬鬼修羅障相碰撞,導致邪氣反噬入體,所以我才會受重傷。不過水鬼王的態度十分奇怪,以他的實力,我恐怕連一招都抗不下來。天哥,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巫月華滿臉疑惑地問道。

滄昊天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本來他的心情已經十分煩躁,現在又聽到這件事,他的心情就更加的混亂了。他想了好長時間,眉頭緊鎖,說道:“此事的確十分蹊蹺,那水鬼王在五大鬼王之中最為陰險毒辣,當年的嗜酒神僧就是中了他的陰招而身受重傷。這一次他的舉動如此奇怪,恐怕又有什麽陰謀了。”滄昊天思考了一下,又說道:“等到這一次的雲台盛會,我再把這件事和五嶽和普陀的那些老頭子說一下,唉……滄海門恐怕會有劫難了!”

“唉……是啊,看來以後滄海不會平靜了。對了,天哥,華山派那兩個小輩怎麽樣了,我去的時候,寧賢侄已經受了重傷,華山派的獨孤九劍果然厲害,若寧賢侄的修為再高一層,恐怕那勝負之數,就很難預料了啊!”巫月華皺了皺眉頭,臉上充滿了憂慮。

滄昊天安慰道:“華妹不必擔心,我已經為他們療過傷了。寧賢侄雖身心俱損,但我已用本門的龍參紫靈丹為他修身寧心了,唉……可是就算治好了,他的修為恐怕也會大損啊?能不能修煉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啊!”滄昊天歎了一口氣,又說道:“華妹要多休息,邪氣尚未除盡,需要多加調養,以免留下病根。為夫還有一些事,暫時不能陪你了,好好休息,別亂動,為夫忙完之後便來陪你。”巫月華點了點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滄昊天舒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匆匆忙忙地向門外走去。

翠竹林內,修煉過午的楚狂一臉疑惑,怎麽今天早上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靈兒過來偷看呢?他的心裏也不敢想太多,自從那次之後,楚狂修煉更加勤快了,修為也升的很快,很快就要進入築基中期的瓶頸,並隱隱有突破之狀。畢竟他有著三年的基礎,這一次在清心普善咒的梳理之下,全身的靈力仿佛尋找到了流動的路線,在全身上下不停地流動著,所以才會有如此快的速度。他一想到上次靈兒的驚喜狀,心裏都偷偷地笑著,想再給她一個驚喜。“她會不會像上次一樣……”楚狂傻笑著,上次的情景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一次過後,楚狂可至今都沒洗過臉,怕洗去臉上淡淡的餘香。一顆小小的情種開始在他的心中萌芽!

楚狂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可其他地方可就忙的一塌糊塗了。

“聽劍師兄,思過崖找過了,沒有小師妹的蹤跡!”

“聽劍師兄,浮雲洞找過了,沒有小師妹的蹤跡!”

一個個回答傳到了滄聽劍的耳中,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在滄海門裏他最關心的就是他這個小師妹了,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幹妹妹。這一次失蹤,著實讓他心急如焚。“小師妹啊,你到底在哪啊!”滄聽劍心中焦急地呐喊著。

“師兄!師兄!找……找到了!”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滄聽劍臉上一喜,趕緊跑了過去,焦急地問道:“找到小師妹了嗎?在哪?在哪?”

“師……師兄,隻找到這個,在……在巫雲澗旁……”一個小道士手裏拿著一塊玉佩,神色慌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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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巫雲澗的哭聲
“巫雲澗!”滄聽劍驚呼出聲,他深刻了解這三個字的意義:滄海三大極凶之一,巫山極凶之處!他實在不敢再想許多,因為越想下去,他頭上的冷汗就忍不住往下流。“怎麽辦?怎麽辦?要是師父知道了豈不……不行,我得趕快去找師父!”說完,一個轉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急速向掌門大殿奔去。

滄昊天早已心急如焚,一個人在掌門大殿踱來踱去。平時他的心境淡然如水,但今天的心情卻是波濤洶湧,怎麽也平靜不下來。正當他踱到大殿門口時,遠遠地看到一道流光向大殿射來。他心裏咯噔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那道流光一閃而至,正是他的得意弟子——滄聽劍!

滄聽劍剛一落下,就看到師父站在麵前,突然,他猛然跪了下來,含泣道:“師父,徒兒無能,隻找到……隻找到這個。”然後雙手顫抖著捧上這一塊玉佩。滄昊天看著這一塊玉佩,這是他在靈兒十歲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靈兒一直將它戴在身上。一想起靈兒看到玉佩時的欣喜模樣,滄昊天波濤洶湧的心更加翻騰了!

“聽劍,你說,這……這是在哪找到的?”滄昊天語帶顫抖地問道。他用手撫摸著玉佩,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回稟師父,是……是在巫雲澗!”哐當一聲,滄昊天的心仿佛掉落了一般,一瞬間的失神讓這個年過三百的男人仿佛老了許多。修真之人駐顏有術,一般都看不出衰老,除了那些千歲以上的泰鬥級別即修煉到歸仙後期的人才顯得衰老之外,其他人,包括未突破歸仙境界轉修散仙的修真之人,模樣都如二三十歲一般。滄昊天捏緊了玉佩,一眨眼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滄聽劍麵前,滄聽劍臉色一變,也化作一道流光追了過去。

巫雲澗旁,滄昊天麵容憔悴地站在那兒,看著深約千丈的山澗,看著海水撲打著山岩,他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哪怕是修為如他這般的強者也不敢輕易飛躍而下,何況是自己剛達守意境界的女兒!

“靈兒——”滄昊天大聲地呼喊著,一個浪頭打了過來,淹沒了他震天的喊聲,“靈兒,靈兒,爹來救你,爹來救你,不要怕,等爹來,等爹來啊!”滄昊天發瘋似的喊道,背後的青鱗玄龍劍也驟然出鞘,在空中旋轉了幾周,在他的麵前停下。滄昊天縱身一躍,禦劍躍入巫雲澗中。滄聽劍來遲一步,眼看著滄昊天飛入巫雲澗,這時一股浩然的罡氣也從澗底奔騰而出。

滄昊天禦劍在澗中發瘋似的尋找,每一個浪頭打來,都重重地衝擊著他的護體罡氣。靈力化罡,靈寂境界的另一個標誌,特別是對修劍之人而言,其實在虛生境界之時,劍氣便能化為劍罡,並隨著修為的不斷提高,劍罡的威力也隨著修為的增強而越來越強,直至歸仙境界,劍魂合一,身上的靈力轉為仙力,就真的可以逍遙天地之外了。

就這樣,滄昊天一直維持著靈力化罡狀態,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他都沒有任何發現。漸漸地他也感到靈力不支,畢竟這樣的消耗對他這個剛進入靈寂境界不久的人來說實在太大了,再說他剛剛為三個人療過傷,本身實力就有所損耗,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忽然,一條鮮紅的絲帶出現在山崖上的一棵小樹上,正是靈兒用來束身的絲帶啊!滄昊天眼睛驟然變紅,一下子朝那條絲帶衝了過去!那比聲音還快的速度讓他立刻就出現在了絲帶的麵前,他緩緩地拾起了紅色絲帶,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下麵是洶湧的海水,上麵是千丈的懸崖,而在這兒看到靈兒的絲帶,那靈兒豈不……豈不……

“啊!”滄昊天發狂似的大吼了一聲,“靈兒——”身上的罡氣驟然升騰起來,甚至將那洶湧的浪濤壓回了海裏!巫雲澗上,滄聽劍聽到師父的一聲大吼,整顆心仿佛碎了起來,兩行眼淚也從他的眼中流出。“靈兒,靈兒……”他喃喃地說道,看著從澗底猛升的罡氣,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嗖”的一聲,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紅色絲帶拿在他的手中,幾縷白發出現在那男人的雙鬢之上,望著他一臉的憔悴和悲傷之色,滄聽劍緩緩地跪下,沉痛地叫了一聲:“師父——”

滄昊天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拿著紅色的絲帶徑直向遠處走去,過度的悲傷讓這個本來看似中年人的男人看起來老了十歲之多,他一步一步地走著,每一步踏下都顯得十分沉重。他的腦中回蕩著的是靈兒平時的歡聲笑語,閉關一年之中,唯一讓他心有旁騖的就是他最心愛的女兒。當他突破境界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把女兒叫來,讓他看看,聽她撒撒嬌,可是現在……滄昊天的心變得異常的寂靜,而正是這種寂靜才讓人感覺到更加的痛苦。極端的壓抑讓這個活了三百歲的男人感覺道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助。他一步一步地走著,消失在路得盡頭。

楚狂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一般,還在翠竹林內拚命的修煉著,每一次竹劍劈在巨竹之上都劈碎了一大蓬竹屑。漸漸地,楚狂也感到了疲憊,於是像平常一樣在巨竹邊盤膝坐下,修煉起清心普善咒。楚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狀態。感受著體內如河流般流動的靈力,楚狂臉上露出了微笑。早已入夜很久了,略帶點寒意的夜風吹拂在楚狂的臉上,但並沒有讓楚狂感到半分寒冷。突然一個女孩的哭聲從耳旁傳來,一下子就將楚狂從修煉中驚醒。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圍隻有他一個人,這讓他感到十分奇怪!

“也許是修煉過頭了吧,都產生幻覺了啊!”楚狂自言自語道。正當他剛閉上眼睛修煉之時,一個清晰的女孩聲音傳到了耳中:好冷,好怕……

楚狂一下子就驚醒了!這麽熟悉的聲音……

“靈兒——”楚狂大喊一聲,向遠處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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