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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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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武傲九天

【作者概要】:秋烜,醫學院校畢業,酷愛爬山,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天地初開,紀元伊始,有古殿自鴻蒙中飛來,承載著輪迴與破滅……
  無上天域,神聖、仙佛在亙古中沈眠。
  星空之下,萬族爭霸,鬥術紛呈,鬥寶無量,熱血與柔情交融。
  一個從兇地中撿回來的少年,自踏上武道征途那一刻起,無論誰與他為敵,一戰掃平,鎮壓到底……鑄就傲天輝煌!

【其他作品】:《仙途無疆》、《浮夢半生為幾何》、《絕殺》、《重生之怎會遇見你》、

《穿越之遙遠世界另一端》、《春秋·亂花紀》、《熟女日記》、《王爺出沒,王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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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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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莊無法
武道修行,超脫輪迴,永生不滅。

上古武聖,武道修煉到巔峰,無所不能,一根草斬盡日月星河,一道念崩碎宇宙洪荒……

第一劫星,神州,大唐皇都。

隆冬時節,寒風凜冽,鉛灰色的天空,雲層沉重而緩慢地向著皇城移動。

嗖!

一道矯捷的白影貼著皇宮城牆攀爬,如壁虎遊牆,冷風吹過,幾朵晶瑩的雪花飄灑下來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身形陡然一滯。

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眼神清亮,一身白衣與積雪融合在一起,讓人很難發現。不過他依然攀爬得十分小心,生怕驚動了宮牆上頂著風雪站崗的皇家衛士。

少年名叫莊無法,是大唐境內劍閣的一名弟子。

十五歲前,莊無法是劍閣的天驕之子,在整個大唐武道宗門年輕一輩中難逢抗手,壓得同齡人都喘不過氣來,在他十歲那年,肅宗皇帝更是把明玉公主賜婚予他,待莊無法成年時就舉辦婚禮。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莊無法十五歲築道時,卻發現他的明堂堅若神鐵,根本無法點燃道火築道修行,這也意味著莊無法此生無法踏上真正的武道路途。一時間,他成了大唐帝國、劍閣、天外樓和東來殿武修眼中的廢物。

天縱奇才自九天雲層墜入萬丈深淵,落差之大可想而知,莊無法近段時間承受了山大的壓力。

就在年輕一輩修士以為明玉公主不屑莊無法之時,明玉公主卻向外宣布,無論莊無法是強大的武道高手,還是平凡的鄉野村夫,她都會陪伴在其身畔。

這讓莊無法在落寞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真情。

今夜,他就是受明玉公主相邀來皇城解決明堂問題的。

“雖未能點燃道火,但我的肉身卻足夠強大,區區百丈宮牆還難不倒我!”莊無法吐出一口氣暗忖道:“終有一天,我會正大光明的走進皇城,不像今夜這般提心吊膽。”

莊無法四肢如蛟龍,緊貼著冰冷的宮牆,猛力一躍,向著城樓攀爬而上。

嗖嗤!

衣袂摩擦空氣,爆發出一陣細若蚊蟲鳴叫的聲響,躍到城頭之際,他身軀一閃,若夜空下的鬼魅,繞過城樓上的皇家衛士,眨眼間衝進了皇宮,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餵,小四,好像有一道白影衝進了皇宮!”

“怎麼可能?誰能瞞過我們的眼睛?你八成是喝高了吧!”

莊無法對城樓上的談話置若罔聞,他雖未點燃道火,但肉身無比強悍,又力能舉鼎,速度自然迅捷。

在第一劫星上,要點燃道火踏進築道境,真正邁進武道之路,首先就是要錘煉出一副錚錚鐵骨,否則難以承受點燃道火時的高溫,稍有大意就可能化成灰灰。

莊無法似一片極薄的蟬翼,輕飄飄的向皇宮明玉殿奔馳。

明玉殿,精緻香爐噴薄淡香,清冽怡人,一個女子背對殿門,她身材玲瓏起伏,長裙曳地,婀娜多姿,秀發若一掛烏黑的瀑布垂落到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即便不見容顏,也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富貴感。

“公主殿下!”莊無法走進明玉殿,喜悅中帶著一絲興奮,一掃多日來的鬱悶,看著前面秀背對著她的女子道:“我來了。”

“無法,有一樣東西能助你劃破明堂,點燃道火築道。”聞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那個明珠吐蕊般的女子轉過嬌軀,她擁有一張傾城傾國的臉蛋,皮膚瑩白,無一絲雜質,聖潔而出塵。

她輕移蓮步,似凌波仙子踏月而行,走到莊無法面前時,芊芊玉手遞過一個做工精細又不缺乏大氣的古銅盒子,一絲絲威嚴氣息在盒子表面流轉:“有了它,你就能點燃道火,築道成功,邁上武道征途。”

莊無法眼神一凝,打量著精美大氣的盒子,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古銅盒子裡面盛放的是何物。當日築道失敗,他的老師喃喃自語:“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樣東西才能助無法點燃道火,皇道龍氣和太陽真火。”

太陽真火存在於九天之上,古來少見,只有上古先賢才有可能在太陽中截取到一縷,可遇不可求。

皇道龍氣,大唐皇帝不缺,但要他拿出來與他人共享大唐氣運,難於登天。

莊無法怔怔出神,片刻後眼神一片清寧,並未去接古銅盒子,道:“公主殿下,我萬萬不可要此物。如果皇上知道了,不僅我們兩的性命不保,而且皇家和劍閣極有可能翻臉。”

“其實你來此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它。”明玉公主明眸善睞,彷彿能洞穿人的心思,潔白的手指撫摸過古銅盒子道。

“築道失敗當日,我的確有過這種心思,但自公主殿下向外宣布此生願相伴無法身畔後,我就打消了念頭。”莊無法很平靜,無絲毫波瀾,只是看著明玉公主的目光有幾分不捨:“今夜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你要放棄武道?放棄你成為強者的夢想?別忘了,你曾經可是說過要帶我遨遊九天!”明玉公主略感意外的道,在她的認知中,莊無法絕非是一個輕易言棄的人。

“我並未放棄!”

“那為何要拒絕我的好意?”

“不能因我的自私而殃及劍閣,更不能因我而讓公主殿下和她最敬重的父皇決裂!”莊無法聲音平和,靜靜的看著那張出水芙蓉般的嬌顏,他要將其深深的烙印進心海,他不知道這次離開後,今生還能不能見到明玉公主。

“你還是放棄了!”聞言,明玉公主有一種無力感,眼波流轉,透發出失望之色。

“我的路,我的道雖艱難,但決不放棄!”莊無法的眼眸中瀰漫著一種堅定,道:“外面的世界更大,機遇更多,或許能找到劃開明堂、點燃道火的辦法。”

“你不要走!”明玉公主情真意切:“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武道強者?我只願與你攜手共度今生,不想和你分離。”

“可皇家在乎!”莊無法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們可以私奔!”

“我不願你跟著我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不願你終日被皇家強者追殺!”莊無法越來越失控了,眼眸中有一汪晶瑩閃爍,他真的難以承受公主這份情真意切的愛。

“既然如此,為了我,你一定要點燃道火,成為武道強者。”明玉公主把古銅盒子遞到莊無法身前,鼓勵道:“只要你能在三日內點燃道火,將其歸還,父皇不會知道的。”

“皇上每日需要用它批閱奏章!”

“明日起,父皇和眾武將會去皇山冬獵,你不用擔心。”

“消息當真?”莊無法心動了。

明玉公主點點頭。

“好,我就賭一把,搏出一個燦爛未來。”靜靜收起古銅匣子,莊無法神采奕奕,道:“我一定能點燃道火築道修行,等著我。”

“你先走吧,別被禁衛軍撞上。”明玉公主巧笑倩兮,轉身走進大殿內閣。

捧著古銅小匣子,莊無法如同擎著萬里江山。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明玉公主的背影,然後轉身化為一道白影朝皇宮外疾馳而去。

“不好了,傳國玉璽被盜了!”

突然,一道高亢嘹亮的聲音在皇宮內院響起,剎那間,整個皇宮燈火通明,把漆黑的夜映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嗒嗒嗒……

皇家禁衛軍急促鏗鏘的腳步聲似海河衝破了堤岸,一股滔天的肅殺之氣頓時充塞滿了整個皇城天空。

莊無法心下大駭,暗道不好,這個時候要是被皇家禁衛軍拿下,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他急忙朝明玉殿方向疾馳,可此時的明玉殿殿門緊閉,一隊身穿黃金戰甲的禁衛軍手持長弓和巨劍,將明玉殿圍了個水洩不通,似乎早就知道“盜賊”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會這樣?”莊無法內心驚疑不定。

“莊無法,沒想到盜賊竟然是你!”一個威嚴冰冷的聲音,從黃金衛士身後傳遞出來,接著一個身穿黃金鎧甲的年輕男子排眾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臉冷峻,手握黃金戰劍,眼神充滿殺伐之氣,看著莊無法:“你身為未來的駙馬爺,地位尊崇,即便不能築道修行,今後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你竟盜取陛下的傳國玉璽,太讓人失望了。”

“我、我沒有……”莊無法臉色蒼白,百口莫辯。

“你沒有?”黃金禁衛軍首領盯著莊無法手中的古銅盒子冷笑:“你手中捧著的又是何物?”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差點讓莊無法噴血而亡。

明玉殿大門轟然打開,倩影浮動,明玉公主踏著夜色,宛如廣寒仙子臨塵,她看著莊無法失望的道:“無法,你太讓我失望了,枉我前幾日昭告天下願終身相伴你,卻沒想到本公主識人不清,你為了一己私慾,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竟盜取大唐傳國玉璽,其心可誅。”

“哇!”

莊無法渾身顫抖,怒火攻心,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如墜進了千年冰窟中,通體冰涼:“陰謀!一切都是陰謀!公主殿下,你不願嫁給無法,大可明說,用不著大費周章設下如此大的陷阱!我莊無法再不濟,將來也不愁討不到老婆!”

“哼!”明玉公主極其厭惡的看了莊無法一眼,冷靜的道:“人贓俱獲,還在狡辯,本公主對你失望透了!”

“心機好深的女人!”莊無法憤懣!

“小子,交出傳國玉璽,說出指使你的人,我們會考慮給你留下一俱全屍。”黃金禁衛軍首領冷笑,殺氣騰騰,視莊無法為甕中之鱉。

“設下這麼大的局,針對我倒是其次,原來主要是尋找覆滅劍閣的藉口!”莊無法豁然開朗,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道:“既已污衊我盜取傳國玉璽,我借來一用,又有何不可?”

“冥頑不化,我只好鎮壓你了!”黃金禁衛軍首領一步踏出,殺氣滾盪,眼神之中透發出濃重的輕蔑,翻手朝莊無法拍擊下去。

“你太自以為是了!”

面對拍來的手掌,莊無法怡然不懼,突然之間,他主動迎擊了上去,渾身散發出一股彷若洪荒猛獸才具有的氣息,只見禁衛軍首領巴掌落下的瞬間,莊無* *動拳頭砸向對方的可怕手掌。

“八荒拳!”

拳若星辰,勁氣呼嘯,抽取空間難以捕捉的八極力量,他一拳之間打出了屬於自己的威勢,讓在場的禁衛軍有一種墜進荒淵的錯覺。

八荒拳不屬於劍閣的傳承鬥術,它是莊無法五歲時在紫雲峰後以一壺濁酒在一個神秘老人那裡換來的拳法。憑藉八荒拳法,數年下來,莊無法錘煉出了一副遠超同齡人的強悍肉身。

砰!

一聲爆響透過冰冷的夜在皇宮內炸開,禁衛軍首領踉蹌倒退,咔嚓一聲脆響,禁衛軍首領的手掌無力的脫落,顯然骨斷筋折了。

而莊無法卻如少年戰神屹立在原地,不曾移動分毫,穩若磐石。

“好強大的肉身!竟擊斷了築道境武修的手掌骨!”

燈火通明中,禁衛軍莫不駭然,他們早就听聞未來駙馬爺肉身同輩無敵,今日一見,有過之而無不及。

“殺了他!”禁衛軍首領惱羞成怒。

“公主殿下,你真要殺我?”莊無法無視他人,盯著明玉公主問道。

“盜竊玉璽,罪不可恕,沒有理由放過你!”明玉公主冷聲道:“拿下他。”

錚錚錚……

劍鳴似一曲戰歌,黃金劍氣沖霄,染得整座明玉殿愈加金碧輝煌,禁衛軍像洪流一般殺向莊無法。

“寧可戰死,決不被擒!”

八荒拳出動,風雲變色,莊無法橫衝直闖,眨眼間就有兩顆頭顱爆碎,血花綻放,淒美悲愴。

此時此刻,鉛灰色的天空愈加壓抑了,早先自天邊移動而來的雲層已經凝結在皇宮上空,似乎隨時都會鎮壓下來,皇城內諸多強者都感受到了沉悶心慌的氣息。

砰砰砰……

一個個禁衛軍的頭顱炸開,身體破碎,淒美的血如同死亡之花在綻放,莊無法的白衣早已紅透了,他就像修羅戰神重生,無情而冷酷。

“調集宮中築道境高手鎮壓他!”明玉公主吩咐受傷的禁衛軍首領道,眼前的禁衛軍都是普通戰士,根本不是莊無法的對手,這樣下去,全部殞落也不可能擒拿下對方。

禁衛軍首領殘酷的笑,殺意沖霄,一聲尖嘯,旋即數道身影自皇宮各處沖向明玉殿,每一個人眉心火焰燦燦,都是踏進築道境的武道強者,一起殺下莊無法。

轟!

突然間,皇宮天空上的沉重雲層轟然炸開,比夏日的驚雷還要響亮,旋即一股滔天的威壓從高天上席捲向古老皇城。

“發生了什麼?”

眾人無不驚訝,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內心充滿了恐慌,殺向莊無法的築道境高手以及禁衛軍全都身形一頓,被禁錮在了明玉殿前。

明玉公主,莊無法也毫不例外,他們全都不能動了。

“蒼穹炸開了嗎?”仰望夜空,所有人都渾身冰涼,皇宮天空上出現了一個數百丈大的黑洞,彷彿一張魔口,要吞噬天地萬物。

哧啦……

突然,萬千閃電在黑洞中肆掠,結成的一張電網束縛著一顆金燦燦的圓球緩緩朝皇宮墜落。

“難道上天要毀我大唐江山嗎?”紫禁城上,肅宗皇帝喃喃低語,皇道龍氣繞身,看不出​​真實表情,天地意志不可違抗,他也只能默默等待即將發生的大事。

轟隆隆……

黑洞深處,驚雷滾滾,那顆金球的速度更快了,最後化成一道金色閃電劈向了皇宮,準確的說是劈向了莊無法。

“不會這麼倒霉吧?”莊無法有口難言,心都涼了半截,那道金色閃電鎖定了他。

他真的不願落得被閃電劈死的下場。

然而,金色閃電劃破虛空,轟然一聲劈在了莊無法身上,金色電流飛竄,狂亂的肆掠著他的肉身。

“古往今來,還沒有人在隆冬時節被閃電劈死吧!我可謂是開創了歷史先河。”莊無法不甘,身體似乎馬上就要炸開,絕望中升起強烈的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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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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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破繭化蝶
雲層擠壓滿了鉛灰色的天空,百丈大的黑洞電芒沸騰,威壓籠罩著整片皇城。

莊無法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人,被金色閃電劈中,而且還是在一個不應出現雷電的隆冬時節。

“我不能死!”莊無法吼嘯破天,強烈的求生**升起,他竭盡全力運轉玄法抵抗。

“神引奧義”

一種極其晦澀的修煉經,傳說是築道境修士夢寐以求的最強典籍,在整個大唐皇朝,唯有劍閣第一強者顧長風修煉了此篇奧義,不曾想他傳給了莊無法。

刺目的金電,狂亂的電流,暴動的力量瘋狂的湧進莊無法體內,彷彿一隻只鋒利的爪子撕扯著他的肌肉、骨骼、血脈和經絡,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刺痛。

這一刻,莊無法只感到靈魂要脫離身體。

哧!

數百次觸發神引奧義,終於成功了,翻江倒海的金色電芒被秘力牽引,好似化成了一條黃金巨龍衝擊向全身各處,最後猛的一下衝進了眉心額骨間的明堂內。

莊無法的明堂漆黑無比,堅若神金,亙古不化。這一刻,伴隨著金色電芒衝進的剎那,整個枯寂的明堂搖動了起來,染上了一層金色,好似沐浴著黃金聖血,聖威滔天。

劈裡啪啦……

這個時候,明堂內的那道金電爆開成萬千電蛇,在神鐵般的明堂中炸開,光華璀璨奪目,能量肆掠,明堂內一條條細小的裂紋蔓延。不過卻未能把明堂徹底炸開。

轟隆隆……

鉛灰色的天空,黑洞深處神雷陣陣,彷彿一顆又一顆星辰炸開,懾人心魄的威壓覆蓋大地,遮攏皇城。只要是生命體莫不膽戰心驚。

金色閃電劈落後,人們恢復了自由,諸多禁衛軍、武百官、后宮娘娘、皇子公主、太監宮女……全都像發了瘋的朝皇宮禦花園湧去,那裡有皇宮最強大的守護陣紋,或許能避過劫難。

宮中一片大亂,腳步聲、吶喊聲……交織在一起,猶如一曲死亡悲歌。

嗡!

又一道金燦燦的閃電,似乎攜帶著無盡的天火墜落凡間,依然砸在莊無法身上,熾盛的烈焰焚體,莊無法頓時皮開肉綻。他的血液在乾涸,靈魂在搖曳,意識在模糊,明堂徹底炸開了,撕裂般的痛楚差點讓莊無法昏死過去。

然而強烈的求生**使得他挺住了,他咬緊牙關,邁動腳步欲離開皇宮。

現在皇宮大亂,自顧不暇,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

“陛下,怎麼辦?”

紫禁城之巔,肅宗皇帝身後走出一道黑影,聲音不帶一點人類感情,那雙眼睛爆射出狼一樣的凶光。

“隆冬響驚雷,寒夜墜金電,天下大亂之兆!”

肅宗皇帝望著鉛灰色的天空,隱藏在皇道龍氣中的威嚴臉孔顯得異常凝重,過了片刻後才說道:“莊無法肉身強大,閃電也難一時收割其性命。朕違天意,有傷道和,把傳國玉璽收回,讓其安然離去吧。”

“陛下,若讓小子存活下來,極有可能威脅到皇權。”黑影擔憂,不願就此放過莊無法。

“天要收他,絕難活,你多慮了!”肅宗皇帝臨天下,一切都在掌握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真正心思,他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天有異象,皇家不能在這個敏感時刻和劍閣決裂,顧長風的怒火誰也承受不起,朕也如此。”

哧!

黑影自然不敢忤逆皇帝,他隨手揮動,一條黑色匹練捲到莊無法身前,包裹住對方手中的古銅盒子消失在夜色中。

莊無法體內烈焰燃燒,黑色匹練卷來之時,更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憑著一口不屈意志,他堅持了下來,他顧不了太多,只願快點離開皇宮。

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皇宮。

“怎樣?有何感覺?”肅宗皇帝接過盛放有大唐傳國玉璽的古銅盒子問道。

“他的身體已破敗不堪,經脈盡斷,血脈枯竭,明堂更是炸開,不出所料最多能活三個月。”黑影生硬的回答,他修為高深,方才奪取玉璽的瞬間,洞悉了莊無法身體的境況。

肅宗皇帝遠遠看著走出皇宮的莊無法,眼神深邃,若有所思低語:“天降橫禍,你的生死與朕無關,與皇家無關,與大唐江山無關。”

鉛灰色的天空,直到黎明破曉雲層才擠滿大黑洞,天地間冰寒刺骨,紙片大的雪花簌簌飛舞,遮蓋了昨夜的壓抑,掃除了皇城的恐慌。

昨夜劈落的金色閃電並未擊毀大唐皇城,哪怕是枯枝敗葉都安然無恙,天降災難給大唐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皇都東南紫雲峰,劍閣!

後山一片紫竹林內,清泉石上流,茅屋三五間,劍閣第一高手顧長風神情凝重,磈磊的身軀勃發出汪洋般的殺氣,他看著昏迷中的莊無法,流露出深深的溺愛和擔憂。

“老五,無法經脈破損,血脈枯竭,明堂更是炸開了,生命力幾乎消耗殆盡,完全靠強大的意志支撐到現在,即便如此,他也只有三個月可活了!”

一個頭戴綸巾的中年人仔細檢查過莊無法的身體後,做出慎重判斷,他是劍閣顧長風的二師兄詹一天,精通醫道。

“只有三個月可活?三個月……”顧長風雙眸中爆射出兩道犀利的光。

“的確如此!”詹一天點頭答道。

“啊!天道不公……”

長嘯震天,聲波如刀子沖向四面八方,成排的茅屋轟然倒塌,諸多紫竹崩碎,竹葉紛紛灑灑,在訴說著一段悲傷。

顧長風紫衣飄飄,黑髮怒卷蒼穹,他怒不可遏:“天降劫難於大唐,卻讓無法承受了因果。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無法為何會突然去皇宮?發生意外後,皇帝老兒為何無動於衷?此事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簡單。若皇家愧對無法,我顧長風定會手持神鋒讓皇宮血流成河,管你大唐江山,一劍掀翻。”

“老五,你好大的脾氣!”這時,從紫竹林外走來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他的眉宇間透發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面色白皙、身穿宮服的太監。

“謝凌晨,你有何事?”顧長風冷冷的掃了一眼來人,平時他就和眼前這個利欲熏心的三師兄不睦,自然沒有一絲尊敬之意。

謝凌晨微微皺眉道:“老五,為兄知道你對無法師侄寄予厚望,可昨夜他卻犯下了滔天大罪!”

“滔天大罪?我倒要聽聽無法乾了何事?竟擔當得起三師兄所說的四個字!”顧長風冷笑,眸光懾人,充滿了一種魔性。

“魏公公!”謝凌晨看著身邊的白面太監說道:“請宣布皇上的聖旨吧!”

“五爺,這是皇上的旨意!”魏公公扯開公鴨嗓,自袖管中抽出一個明黃捲軸遞了過去,他知道即便親口宣旨,一向孤傲的顧長風也不會磕頭接旨,與其自找沒趣,還不如低調行事。

顧長風展開聖旨,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十息後他手中光華流轉,聖旨化為灰灰,冷哼一聲道:“血口噴人,皇帝老兒想毀婚約大可明說,不用如此污衊無法,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若聖旨所說有誤,我顧長風手中的劍必飲皇族鮮血。”

魏公公未曾想顧長風不僅當面撕毀聖旨,還敢對皇族不敬,他簡直為之氣結,寒聲道:“難道你要反出大唐?”

“我從不屬於大唐,何來反出之說?天地間,我只屬於自己!”顧長風冷笑:“你回去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肅宗皇帝。”

啪!

顧長風袖袍一展,把魏公公抽飛出紫竹林。

“哼!”謝凌晨喝道:“老五,你太過分了。”

“謝凌晨,你難道要為一個太監和我動手不成?”顧長風虎軀一震,戰意高昂,莊無法朝不保夕,他正愁沒處發洩呢。

“懶得和你計較!”謝凌晨對這個師弟十分忌憚,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飄出紫竹林。

“皇族要對劍閣下手了!”紫竹林內,詹一天羽扇綸巾,神色凝重。

“那就殺吧!”顧長風仰望天空,目光彷彿穿過了雲層,達到了大唐皇都,簡單的四個字足以證明他的果敢和強勢。

“只是無法他……”詹一天欲言又止,搖了搖頭,顯得無可奈何。

“若無法有恙,我必斬肅宗皇帝。”顧長風雙手劃動,一團柔和紫芒包裹著莊無法離開了紫竹林。

紫雲峰,碧水湖畔,一座致的小樓矗立,樓內古香裊裊,氤氳蒸騰,十分安寧。

“無法,你一定要挺住,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度過劫難。”顧長風目光深邃,握緊了拳頭,隨後化為一道影子沖向紫雲峰劍閣主殿。

碧水湖泛起潔白霧氣,絲絲熱氣繚繞,化盡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湖畔方圓數里,佳木蔥蘢,古藤盤繞,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與遠處冬日的凋零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別緻小樓四周,有五名武道高手來回巡視,他們都是顧長風的追隨者,此時負責莊無法的安全。

古色生香的小樓內,莊無法靜靜的躺在**,他早已甦醒,不久前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

他全身灼痛,彷彿有萬團烈焰在焚燒他的身體,摧毀他的意志,他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痛楚。

“我不能死!我要渡過難關成就逆天強者!明玉,我一定要讓你後悔的!”

莊無法不屈,他在嘗試運轉“神引奧義”抵抗。經脈已斷,難以接續,任何強大的經都無法引導體內暴動肆掠的雷電力量。

然而,他絕不放棄,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重新開始,莊無法不甘,他堅信只要有希望,就一定會出現奇蹟。

夜幕低垂,莊無法全身不是那麼痛了,一條細微到難以捕捉的光線在其體內游走,那是他的一縷意念,此時清晰看見斷裂的經脈重組,枯竭的血液再生,一股旺盛生機在他體內勃勃而發。

意念內視明堂,金光點點,宛若千萬星辰點綴天幕,一顆金球在破碎的明堂上空浮沉,流轉輝芒,瀰漫出的神奇力量正在修復重組明堂。

明堂,武道修士眉宇間的神奇區域,是邁入武道之路的根本,劃開明堂,點燃道火,築道成功,才算走上武道之路。

以前,莊無法的明堂堅若神鐵,難以劃開,更不必說點燃道火築道修行了。

此時,他感覺得到,破碎明堂、斷裂經脈、枯竭血液……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新生重組,堪稱脫胎換骨,這種驚人的變化越來越快。

一夜在身體修復間轉瞬而過,莊無法運轉“神引奧義”,發現破損的經脈都接續上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堅韌和寬闊,更為驚訝的是,以前枯寂的明堂金光燦燦,宛如一方新生的小世界,在世界中心,一顆金球徐徐轉動,瀰漫出一股強大的生命精氣。

“破繭化蝶新生,金球砸中了我。蒼穹上難道發生了驚天大戰?金球又從何而來?”一切都是迷,莊無法百思不得其解。

“亡也金電,生也金電!”

他拋開雜念,運轉“神引奧義”,明堂已成,他需要趁熱打鐵,在今天點燃道火,邁上築道修行的武道爭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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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道火!築道!
《神引奧義》!

“以神凝血,血蘊星斗,引星輝,接日精,納月華……”

昔日莊無法築道,顧長風親口傳授他無上經,此時運轉,金色明堂內輝芒熠熠,萬千符飛舞,宛如星辰點綴,玄之又玄,一種築道神韻流轉。

道火燎燎,築道引血,凝聚旺盛血氣,生出血源之力,千錘百煉自身血液,令每一滴血珠晶瑩剔透,燦燦生輝,猶如漫天星辰鑲嵌於體內。

這就是初步築道——煉血!

無數的天地靈氣,遊走在身軀中,骨骼、肌肉、血液、經脈都在接受洗禮,他的肉身愈加凝練強大了。

哧!

當莊無法以“神引奧義”把天地靈氣引導進明堂的時候,那顆金球搖曳起來,一股股河流般的靈氣幾乎在眨眼間就完全被金球吸收了,旋即金球噴薄無量光華,全都是最精純的能量,反饋向莊無法的四肢百骸,改造其肉身。

意念遊走,莊無法清晰的看見血液沸騰,骨頭泛光,明堂噴薄霞輝,肉身變得越來越堅固。

金球沉浮,磅礴大氣,神秘浩瀚,流轉著精純的能量,給人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這一刻,莊無法不僅在金球上感受到了強烈的生命精華,而且還感到了無邊威壓。

砰!

莊無法試著以意念去探索明堂中央天空的金球,可卻被一股偉力抽飛了。

“不可侵犯,不可褻瀆!”

當時莊無法就下了一跳,那股無上偉力宛若神鞭抽打在他的意念上,使其渾身劇痛,還好金球無敵意,不然他的這道意念非化成劫灰不可。

“亡也金球,生也金球!”

莊無法嘴角噙著一縷冷笑:“明玉公主,你機關算盡,引我入局,萬萬沒想到我在九死一生後,明堂破碎重組新生,​​點燃道火築道只在朝夕間,來日我一定要讓你們李氏皇族付出慘重代價。”

“金球無量,我也算因禍得福了!”

莊無法靜心凝神,再一次沉浸在修煉中。

他的精氣神凝聚成一點,以秘法不斷勾動明堂的本源,企圖一舉點燃道火。

轟!

也不知衝擊了多少次,莊無法的明堂猛然搖晃,旋即那顆金球化為一道流光,隨後又演化成一盞金燈在明堂中冉冉升起,燈芯燎燎,火光點點,宛如一輪神陽當空照,釋放不朽焰火。

火苗熠熠,蘊含著勃勃的生命力。

“道火?”蒙川喜不自禁,這些天來,他遭受了多少恥笑的目光,承受了多少打擊,十年來日復一日鍛煉肉身,修煉武技,就是期盼有朝一日點燃道火築道修行。

自從上次點道火失敗之後,老輩武道高手一致斷定莊無法今生無法走上逆天強者路,他有過氣餒,有過徬徨,想過放棄,最後他戰勝心魔堅持了下來。

金色燈芯噴發火星,莊無法感覺得到,這道火苗衝出明堂的話,足以蒸乾碧水湖。

“不對,怎麼是金燈燃道火?”莊無法驚疑不定,古籍有記載:道火豆大,綠瑩瑩,映照明堂生碧輝。可他的道火卻呈太陽的金色,且有金燈承載,匪夷所思。

“這是……”

莊無法分離神念去感應道火,心中猛然一顫,他在金燦燦的火苗上感應到了與前夜鉛灰色天空劈下的金色閃電同源的氣息。

他清晰記得在皇宮的那一夜,朝他劈來的兩道閃電金燦燦,最後一道更是攜帶著滔天金色火焰,燒得蒼穹都在崩塌。

“難道我的道火融進了那種火焰?”莊無法做出一個大膽揣測,喃喃低語道:“一縷太陽真火,和古籍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真的是太陽真火!”

莊無法幾乎要尖叫起來,他趕緊運轉玄法,以神為引,他發現太陽真火在錘煉經過明堂的每一滴血液,使全身億萬血滴飽滿晶瑩,蘊生出了血源之力。

同時,莊無法的神念傳來一陣灼燒感,隨後他發現這縷神念更加凝實了,他萬萬想不到,太陽真火竟能提煉神念,使其不斷壯大,這樣下去想不強大都不行。

只是金球化成的金燈,充滿了神秘色彩,不知其來歷。莊無法不知道金燈在今後的歲月中是否還會發生其他演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莊無法沉浸到了一種物我兩忘的修煉狀態中。

神念勾動,道火不熄,漸漸的,他體內的血液沸騰,若湧動的海潮,血源之力不斷增生,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

哧!

明堂內,金燈輕微震動,金輝傾瀉,一滴液態金珠自燈芯上飛出。

頓時間金光沸騰,宛如天日懸空,照耀十方世界,莊無法的整個明堂都變成了金色。

這一刻,莊無法感到無限的生機從明堂流向全身各處,每一寸血肉都極其舒坦,彷彿沐浴在地乳神泉中一般。

“蓬”的一聲,如金陽懸空的液態珠子炸開,化為一股氣流,伴隨著“神引”秘法運轉,融進了莊無法的血液中。

道火燃燒,映照得莊無法全身透明,他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見,此時的血液由一顆顆飽滿剔透的血珠緊密相連,流轉著朦朧的光,仿似漫天星辰鑲嵌在他的體內。

血源之力在血液中滋生增長,源源不斷,肉身變得凝練,肌腱似虯龍盤繞瑩瑩白骨上,神念不斷壯大,莊無法明白自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已經真正築道,踏上了“武”“道”之路。

轟……

天雷陣陣,來源於莊無法體內,血液沖刷血管壁的聲音宛如九天紫雷炸開,振聾發聵,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他的體內,外界卻不能聽見,否則所造成的影響絕對難以預料。

這一刻,莊無法感到全身充滿了神力,就算面前有一頭洪荒猛獸,他也能將其撕裂。

“築道境煉血大成,每一滴血液都似一顆星辰,充滿了力量。”莊無法難以掩飾力量帶來的興奮和快感,十年的堅持,十年的忍受,他最終點燃源火,初步築道成功。

煉血、祭骨和刻紋乃築道境的三個小台階,煉血大成絕非偶然,莊無法身體底子厚,肉身遠超同齡人,自然能承受浩瀚磅礴的血源之力。

咔嚓!

莊無法稍微運轉道力,身下的床一下子四分五裂。

“無法,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小樓內的響動,一個龍精虎猛的大漢衝進小樓,看著四分五裂的床,十分詫異。

“龍叔,我沒事!”莊無法神采奕奕。

“你的傷痊癒了?”龍霸狐疑的看著莊無法,他難以置信,莊無法昨天還奄奄一息,今天卻像喝了十全大補湯一樣,精氣神旺盛無比,簡直就像一頭人形暴龍。

“咳咳……”莊無法乾咳掩飾眼中的神彩,道:“龍叔,多虧二師叔的神丹妙藥,我的外傷已無大礙,方才起床想去方便一下,你是知道的,侄兒肉身強大,一不小心弄壞了老師的床。”

“沒事就好!”龍霸笑道:“長風大哥已外出為你尋找療傷聖藥,等你醒來後,我們兄弟也要去辦一件事,不過你放心,二爺每天都會來給你換藥,在劍閣中,沒有人敢對你怎樣。”

龍霸口中所說的二爺,自然是顧長風的二師兄,精通醫道的詹一天。

“老師要去什麼地方?天地間哪裡還有聖藥?”莊無法心中一驚,很是為顧長風擔心。

“龍叔,你們一定要小心,最好能把老師找回來,我有事給他講!”莊無法平靜的道。

龍霸等人離開了,莊無法居住在碧水湖畔,安寧又愜意,倒是很適合修煉,接下來的幾天裡,詹一天都會在日落時分前來給莊無法換藥療傷,他驚疑的發現,莊無法肉身的恢復速度太快了,而且體內的經脈沒有惡化跡象,血脈竟在慢慢復甦。

當然,這一切都是莊無法給詹一天造成的錯覺,他不想在顧長風回來之前讓人知道傷勢痊癒了,而且還點燃道火築道成功,這件事還得老師定奪才好。

“咦,這不是劍閣第一天才嗎?這麼快傷勢就好了?能打拳了!”

這一天,莊無法正在碧水湖畔緩緩打出八荒拳之時,一道奚落譏誚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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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劍奴
“轟!”

一拳破空,宛如隕石撞進十丈外的碧水湖中,頓時間,水柱沖天,驚起一片白花花的水中生靈。

“築道煉血大圓滿,八荒拳的威力今非昔比。”

莊無法驚奇的看著自己的拳頭,感到力量帶來的快感,一時之間,忘乎所以。

之後,莊無法緩緩出拳,體會八荒拳的意境,十年前一壺濁酒換來的拳法,每次修習,都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悟。

“喲!這不是劍閣第一天才嗎?傷勢莫非痊癒了?”莊無法收拳凝神之時,碧水湖畔傳遞過來一道譏誚嘲諷聲,與精緻小樓和寧靜湖泊顯得格格不入。

循聲凝視過去,兩名穿著灰衣的小廝正沿著湖畔朝蒙川走來,一個肥得像肉球,兩隻大耳垂到下顎,醜得慘不忍睹;一個乾瘦如柴,朝天鼻似一坨土堆在臉上,走在皇城絕對是嚇人的主。

肥得似肉球的叫肥貓,乾瘦如柴的叫猴六,從灰衣胸口上繡著的“謝”字可看出他們是謝凌晨門下的劍奴。

在劍閣中,劍奴專門是為真傳弟子背劍的僕人,他們當中也不缺乏武道修者,肥貓和猴六就是築道境煉血的武修,回到凡人的城池,憑藉實力一定能做一方城主。不過他們誰都不願離開劍閣,堅持下去,說不定有一飛沖天之日。

此時兩人正滿臉不屑的看著莊無法,眼神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私闖碧水湖,誰借給你們的狗膽?”看見兩人,莊無法的臉色冷了下來,厲聲喝道。

“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們是給你送聚靈丹來的!”乾瘦的猴六十分精明,聞言就知道莊無法在給他們兩人扣大帽子,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泛發碧光的玉瓶。

月初,劍閣靈藥堂都會下發聚靈丹給真傳弟子,供當月修煉所需。

靈藥堂一直掌握在謝凌晨手中,以往都是謝凌晨的兒子謝浩親自送到紫竹林,看來知曉莊無法不能築道修行,加上遭天打雷劈筋脈盡毀之後,也不值得謝浩結交拉攏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放下聚靈丹,你們可以滾了。”莊無法向前走了兩步,相當不客氣的道,渾然沒正眼瞧一下肥貓和猴六。

“你、你一個廢人竟敢輕視我們?”耷拉著兩扇大耳的肥貓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若非猴六一直攔著,他早就出手教訓莊無法了,此時他從猴六手中抓過玉瓶,嘿嘿冷笑:“好,我這就給你聚靈丹。”

“嗖!”玉瓶自肥貓手中甩出,化為一道碧光朝莊無法面門擊去。

你不是要聚靈丹嗎?你不是很囂張嗎?有本事你就接住!肥貓擺明了要讓莊無法出糗,擲出玉瓶時自然用了築道力量,更是要讓莊無法傷上加傷。

莊無法臉上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冷笑,上身微側,舉手一晃把玉瓶抓在了手中,顯得云淡風輕。

“這……”猴六和肥貓都有些傻眼和錯愕,甚至揉了揉眼睛,完全沒想到莊無法舉手抬足間就化解了道力,抓住了玉瓶,仿似信手拈來,從容不迫: “這真的是重傷之體?只有幾天可活的人?”

莊無法順手揭開玉瓶塞子,臉色頓變,眼神閃過一抹厲色,逼視著兩人道:“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把聚靈丹偷換成了普通療傷丹藥!”

“我們豈敢?浩少爺說了,現在你有大傷在身,不宜煉化蘊含精純靈氣的聚靈丹,倒不如以聚靈丹換取療傷聖藥,以便早日康復。”猴六鼻孔朝天,神態倨傲,他的聲音有絲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滄桑,彷彿中氣不足。

猴六口中的浩少爺自然是掌管著劍閣財富謝凌晨的得意兒子——謝浩!一個平時看起來與莊無法關係匪淺的人,可莊無法至始至終就知道,謝浩接近他完全是圖謀“神引奧義”無上經,心機深沉得可怕。

“派人來試探我!嗯,我會給他們一個教訓!”莊無法臉色冷了下來。

“真是這樣嗎?”莊無法向前走了幾步沉聲問道。

“我們豈敢誆你!”肥貓瞇著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沒有一點僕人該有的尊敬之意。

“狡辯!趕緊把聚靈丹交出來!”莊無法厲聲喝道,他心中湧起一團怒火。媽的,老子好歹也是劍閣的真傳弟子,奴欺主這種事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還好老子傷勢痊癒了,不然今天真要吃啞巴虧!看來沒有實力絕對不行!

“剛才猴六把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浩少爺送療傷聖藥,也是為了你好!現在你向我們討要聚靈丹算怎麼回事?”肥貓肥頭大耳,皮笑肉不笑的道。

“看來不給你們一點顏色,還當真以為本少爺是你等奴才可隨意欺負的了!”莊無法的臉色陰沉似水,一步步向兩人逼了過去,無形間一股凌人威勢震盪而出。

肥貓和猴六皆冷笑連連,眸子中充滿了不屑之色。他們之前是很懼怕莊無法,不過知曉對方重傷、朝不保夕後,那種敬畏之心早已隨著寒風而逝。

“莫非你要動手?”猴六心中一驚,他難以相信莊無法大傷在身,竟然還有出手的衝動。

“都要站在我頭上拉屎了,如果我還無動於衷的話,豈不讓人笑話!”莊無法厲聲喝道。

“哼!”肉球一般的肥貓冷哼,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冷冽的瞪著莊無法。

“狗仗人勢的東西!”莊無法神色愈加冰冷了,突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一息之間就衝到了肥貓和猴六的身前。

兩人都是築道境煉血的武者,反應力超強,感覺到迎面逼來的狂暴勁風,立馬邁步左右分開。

“八荒拳!”

莊無法出手就是最霸道的八荒拳,向著肥貓的胸口轟去。

肥貓心下大駭,他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氣息,完全沒想到莊無法的拳勁如此迅捷,他趕緊躲閃。

可惜,莊無法如影隨形,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彷彿魅影一般漂浮不定,強猛的攻擊豈是肥貓可隨意化解開的。

“砰”

一聲大響,莊無法一拳重重的錘擊在肥貓肥厚的胸膛上。

肥貓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彷彿一顆隕石在不經意間砸中前胸,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那種撞擊力,他似一片秋風中的枯葉倒飛了出去。

“啊!”

伴隨著而來的是肥貓慘絕人寰的嚎叫,旋即一大口鮮血噴起數丈高,在莊無法剛猛的一拳下,胸骨不知斷了多少根。

“踏!”

莊無法緊跟而上,腳掌似一方磨盤再度狠狠的踩在肥貓的胸膛上,使其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你……”肥貓目眥欲裂,無比憤恨的瞪著莊無法,他沒想到居然被一個身受重傷,沒幾日可活的廢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哼!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都不動,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記住,我雖大傷難治,但肉身一直就很強悍,豈是土雞瓦狗可以欺凌的?”莊無法蹲下身子拍拍肥貓湯圓似的臉,隨後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對方的屁股上,使其朝猴六橫飛過去。

“啊!”肥貓慘叫一聲,從未被人踢過屁股,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狗奴才,貪聚靈丹就是這個下場!”莊無法衣不染塵,雲淡風輕。

“我、我要殺了你!”肥貓忍住劇痛和恥辱從地上爬起來,運轉玄功,血液沸騰,眉心道火熠熠,掄起巴掌就向莊無法撲了過來。

“不識好歹的東西,還要以下犯上!”莊無法似一陣疾風衝過,瞬間來到了肥貓近前,雙拳齊出,避開對方拍出的寬大手掌,幾乎同時砸在肥貓的左右臉頰上,打得對方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噗!”

一大口鮮血混雜著幾口牙齒橫飛,肥貓跌跌撞撞、踉踉蹌蹌,若風中浮萍,被打翻了過去,再也爬不起來。

“猴六,把聚靈丹拿來!”莊無法一隻腳踩著肥貓肥胖的臉,又逼視著猴六,伸手索要聚靈丹。

猴六乾瘦如柴,他十分精明,善於察言觀色,在莊無法發出攻擊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即便完全相抗也不是其對手,因此他選擇的躲避方向很刁鑽,莊無法第一擊很難傷到他。

此時此刻,見到莊無法的強勢和凶狠,猴六體若篩糠,只能硬著頭皮拿出一隻充滿濃郁靈氣的玉瓶遞給莊無法。

“gan你大爺的……”抓過玉瓶,莊無法劈頭蓋臉一陣大罵,又突然暴動,如一頭洪荒猛獸沖向猴六。

猴六懼怕不已,趕緊躲避。

“啪、啪”

猴六哪裡又能快過莊無法,連續遭受了兩巴掌,抽得雙頰腫起老高,掌指印清晰可見,血痕一道道,觸目驚心,襯托上朝天鼻,更是有幾分猙獰。

“你……”猴六哪裡還有方才囂張的模樣,他憋屈得很,有心反擊,可莊無法太生猛了,再出手抵抗的話,一定會落得和肥貓一樣骨斷筋折的下場,也只能在心理髮狠而已。

“不服氣?”莊無法逼視著對方的眼睛冷笑,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碧水湖除了真傳弟子在准許下可以來外,劍奴一概不准入內,你們犯了老師的忌諱。”

“我們是……”

“我知道你想說是謝浩讓你們送聚靈丹來的!”莊無法打斷了後猴六的話,寒聲道:“謝浩膽大妄為,目無老師,不日我會向他討要說法的。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們,這樣吧,把你們身上的聚靈丹都交出來,如此我在老師面前有了交代,你們也不會受罰。”

說著,莊無法蹲下身來在肥貓身上一陣尋找,還真找出了一瓶聚靈丹。

猴六見狀,欲哭無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今天來碧水湖,不是找虐嗎?而且被虐後,還得給對方補償。可莊無法太生猛了,根本不像有傷在身,況且他所說的屬實,碧水湖真不是劍奴隨意來的地方。

他是承受著吐血的衝動把一瓶聚靈丹交到了莊無法手中,隨後抗起肥貓倉惶逃離碧水湖,他很擔心莊無法改變心思。

“謝浩,你曾經圖謀《神引奧義》經,現在又指使劍奴來羞辱我,不日我就會讓你自食其果。”望著紫雲峰一處煙霧繚繞之地,莊無法攥緊了拳頭,他知道區區兩個劍奴還不敢來碧水湖撒野,一定是謝浩在背後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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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詹小月
紫雲峰後是一條大峽谷,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聳立在薄煙中,彷若天上宮闕,如夢似幻。

這里便是謝凌晨一脈的修煉地——凌煙谷!

錚錚錚……

一陣陣劍鳴聲清脆悅耳,循聲透過薄煙望去,宮殿的演武場上,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正在與一個妙齡女子揮劍交擊。

這黑袍青年俊朗飄逸,有一股出塵的氣質,他自然是謝凌晨最得意的兒子謝浩,乃劍閣的一位修煉天才。

那妙齡女子體態婀娜,嬌軀曼妙,皮膚晶瑩,一身鵝黃裙衫更是襯托得她無比靈動迷人。

“朱師妹,你可要小心了!”謝浩嘴角噙著一縷笑意,整個人如蛟龍出海,凌空而起,手里長劍泛起無量白光,陡然間,他腳上頭下揮劍朝姓朱的女子懸空刺了下來。

“師兄……”朱倩倩嬌喝一聲,媚眼兒流轉,透發出一絲嫵媚,她踩踏蓮步,不退反進,揮劍迎擊向謝浩的凌厲一劍。

鏘、鏘、鏘……

劍鳴聲聲悅耳,仿似一曲交響樂,只見兩柄泛發無量光華的劍糾纏在了一起。見到朱倩倩主動迎擊上來,謝浩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下降的速度頓時緩慢下來,旋即兩柄劍交擊而過,兩人在劍氣中也貼在了一起。

“師兄,你真壞!”朱倩倩嬌嗔道,曼妙嬌軀微微扭動,似要從謝浩的手掌中掙扎出去,又似在好故意挑逗謝浩的原始**。

“我哪裡壞了?”謝浩吟吟一笑,攬著小蠻腰的手向懷中一帶,兩人更加貼得更加火熱了,似乎要融合於一體。

“還說不壞!”朱倩倩仰起嬌羞的臉蛋諾諾的道。

“師妹不是一直很喜歡我的壞嗎?”謝浩趁機在朱倩倩紅唇上親了一口,更是在對方飽滿的胸脯上捏了一把,使得朱倩倩發出一聲嬌喘。

“小心被師傅撞見!”朱倩倩嬌顏綻桃花,嬌羞緋紅,掙扎著離開謝浩的懷抱。

“晚上再收拾你。”謝浩把劍插回劍鞘嘿嘿笑道。

“就看師兄的能耐了。”朱倩倩拋出一個惑人心神的媚眼兒,嬌滴滴的道。

“少主,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就在這時,猴六抗著肥貓一瘸一拐的回來了,見到謝浩就抽泣起來。

此時肥貓依舊昏迷不醒,滿嘴污血,臉腫得老高,抵得上十個饅頭。猴六的雙頰掌指印清晰可見,朝天鼻已扭曲變形,顯得很猙獰。

“怎麼回事?”看見兩人的慘狀,謝浩頓時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猴六放下肥貓,咬牙切齒把在碧水湖發生的事情添鹽加醋說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居然栽倒一個將死之人手中,真是把我凌煙谷的顏面丟光了。”謝浩破口大罵,臉色冷冽似寒冰。

猴六渾身打顫,戰戰兢兢的道:“少主,他……他力量雄渾,快如閃電,我們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我看他根本不像有傷在身。”

這時,肥貓醒了過來,先是一陣嚎叫,當見到謝浩時,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兩人的不幸。

“幾日前二師叔就已確診他經脈盡毀,最多還有三月可活。”謝浩逼視著兩人道:“自己學藝不精,就不要找藉口了。”

“師兄,這也不能怪猴六他們。”朱倩倩笑靨如花,春光滿面,細聲道:“莊無法自來肉身強悍,力能舉鼎,築道境煉血的修為很難對他造成威脅,如今他筋脈已斷,可肉身卻復原,擊敗猴六和肥貓也在情理之中,不然他就不是莊無法了。”

“師妹說得有理。”謝浩沉思了片刻後,朝陳六兩人道:“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

“是!”猴六和肥貓如蒙大赦,然後向劍奴的住處走去。

“師兄,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朱倩倩問道。

謝浩摸著下巴,在原地來回走動,眉宇緊鎖,十多個呼吸後才緩緩說道:“在莊無法身上得到《神引奧義》經是不可能了,不過他練就了一副錚錚鐵骨,一定是掌握了某種神秘的煉體之術,這些年來我試圖與他走近,但都沒有套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他死了不要緊,但必須要把那種煉體之術留下。”

他的眼中透發出一股狠色。

……

白雪覆蓋萬里山川。

然而碧水湖四野佳木蔥蘢,靈氣濃郁,無一絲隆冬時節的蕭條。

夜色籠罩大地,莊無法白衣勝雪,盤膝端坐在碧水湖畔緻小木樓頂上,雙手掐訣捏印平放於小腹前,他雙目微閉,靜心凝神,七竅白氣縈繞,不多時已將其全身包裹,如夢似幻,顯得聖潔出塵,不沾俗世氣息。

“變強!我要盡快變強!”

莊無法心中只有這樣一個信念:“唯有變強,謝浩才會有所忌憚。唯有高深修為,我才能與龐大的大唐皇族抗衡!”

眉心道火熾盛,映照得全身一片明堂,正在洗滌著他的血肉、骨骼、經脈、乃至萬千毛孔。

一個時辰後,莊無法豁然睜開眼睛,兩道璀璨神芒宛如天劍劈斬出去,虛空似乎都因此而扭曲起來。

“邁進築道境中期——祭骨,還差一點!”莊無法滿意的點點頭,他知道用不了幾日就能衝擊筑道境下一個小境界祭骨之境了,隨後身影一閃回到了小樓內。

“咚咚……”

正當莊無法翻閱老師顧長風的一些手札之時,樓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打開房門,莊無法欣喜的道:“師姐,你怎麼來了?”

這是一個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她飄逸空靈,淡然出塵,美顏清麗,散發出淡淡出塵的氣質。

她是劍閣的第一美女,詹一天的女兒詹小月,與其父親一樣,精通醫道,善於煉製丹藥,如今劍閣九成以上的療傷丹藥都是她煉製的。

她是劍閣名副其實的寶貝,也是劍閣諸多年輕男弟子心中愛慕的女神。

“你準備休息了嗎?”詹小月的聲音很細膩,猶如一縷春風拂過,舒爽清新。

“在看老師留下的手札。”莊無法笑道,把詹小月請進了小樓。

詹小月眼眸似水,打量著小樓內的擺設,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盒放在小木桌上,道:“今天由我來給你療傷。”

“這、這不好吧?”莊無法靦腆的道。

他全身經脈盡廢,以往詹一天為其針灸刺穴,最重要的一處穴竅在男人最敏感的根部,這讓莊無法怎能坦誠相對?

詹小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非常平靜的道:“我是醫生,你僅僅是我的病人。

“可是……”莊無法欲言又止,臉上流露出些許羞赧。

“趕緊把衣服脫掉。”詹小月淡淡打開玉盒,一根根銀針生毫芒,極為刺眼。

莊無法哆嗦了一下,依言脫下上衣和褲子,同時默默運轉《神引奧義》,旋即明堂內燃著道火的金燈沉入深處,隔絕了所有築道境的氣息,經脈也出現了假斷現象,整個明堂變得死寂黑暗。

“你、你怎麼把褲子也脫了?”詹小月美顏緋紅,急忙轉過嬌軀,方才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副完美的身軀,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氣,使她芳心劇烈跳動。

“平時三師叔給我針灸就是這樣子啊!”莊無法也感覺有些尷尬,她看見詹小月驚慌失措的樣子,就知道誤會她剛才讓其脫衣服的意思了。

對方只是讓他脫衣服,並未讓他連同褲子一起脫掉,真是大大的不該。

“不是說你是醫生,我是病人嗎?反應也忒大了吧?”莊無法低聲道,不過卻連忙穿上了褲子。

“趕緊把褲子穿上!”詹小月寒聲道。

“已穿好了!”莊無法正坐在**,背對著詹小月。

聞言,詹小月才轉過身來,捻起一根銀針朝莊無法走去。

輕輕的蓮步聲在靜的小樓內響起,一縷淡淡的幽香縈繞,飄進莊無法的鼻腔,令他心中一陣蕩漾。

“哼!敢在我面前無禮,不好好整治你一番,真對不起我的好手藝。”詹小月咬牙切齒,下定決心要給莊無法一個天大的教訓。

“師姐,落針要溫柔一點!”

“放心,師姐會很輕的,一點都不會痛!”詹小月已經走到莊無法背後。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迷人幽香,莊無法陶醉得閉上了眼睛,毛孔都緊張收縮。

詹小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別樣心思,削蔥指捻起銀針迅速插進莊無法背心的一處大穴,頓時就有一粒血珠冒了出來。

“啊……”莊無法發出狼一般的嚎叫:“師姐,你這是要我的命嗎?”

詹小月拍拍玉手,跟沒事一樣,她很平靜的從玉盒中捻起第二根銀針,銀光點點,快速準確又不失狠辣的插進了另一處大穴,依舊有一顆血珠冒出。

莊無法又一聲慘叫:“師姐啊,你功夫沒學到家啊,比三師叔差得太多了。”

“聒噪!”詹小月收起銀針落,第三根銀針化成一道流光扎進了又一處大穴。

“啊……師姐,你可是劍閣諸多男弟子心中的女神,脾氣怎麼一點都不好?”莊無法慘叫連連,後悔脫褲之舉。

詹小月手下毫不留情,擺明了要折磨莊無法,不消頃刻功夫,他身上便扎滿了銀針,一顆顆血珠溢出,包裹著銀針,飽滿又晶瑩。

“咦!”詹小月美眸一凝,一瞬不瞬盯著莊無法背上顆顆飽滿溢霞輝的血珠,呀聲道:“血珠晶瑩剔透,脈動清晰可聞!你、你根本沒傷!”

莊無法一怔,暗忖道:“好厲害的女子!”

“師姐,我經脈盡斷,命不久矣,三師叔都束手無策,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莊無法面不改色的道。

“你騙不了我!”詹小月眼疾手快,芊芊玉手揮動,眨眼間在莊無法背上連續點了九下,旋即九道熱流湧進了莊無法的體內,在各大經脈中游走,更是牽引他體內蟄伏的道力蠢蠢欲動起來。

莊無法連忙運轉《神引奧義》抵抗,可是一切都晚了,經脈斷裂的假像在九道熱流的衝撞下,完全呈現了出來,體內潛伏的道力立刻活躍起來,全身血液更是在沸騰咆哮。

不僅如此,一盞金燈在眉間若隱若現,太陽真火跳動,一股熾盛的熱氣勃發而出。

“你竟瞞過了我的父親,不但如此,更是點燃了道火。”詹小月小嘴都張呈了“〇”形,無比驚訝,特別是見到莊無法眉間浮現的一盞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燈,震撼得無以復加。

“還請師姐為我保密!”莊無法身軀微微一震,扎在背上的銀針倒飛,他隨手抓過一件白衣穿上,懇切的看著詹小月。

詹小月曲線曼妙,衣袂展動,收起銀針,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淡淡的道:“你欺騙得我們好慘。五師叔為了你獨闖封神崖尋找聖藥,我父親為了你日夜翻閱古籍,最近消瘦了不少,你為何要欺騙大家?”

“什麼?老師去闖封神崖了?”莊無法大驚,那可是大唐邊境的一處絕地,古來就無人成功走出來過。其名為“封神”,其實那就是一處埋葬神靈和惡魔的墓地。

“你現在知道為五師叔擔心了?”詹小月神色清冷。

看著眼前氣得嬌軀顫抖的師姐,莊無法心中升騰起一股愧疚感,若老師有恙,他終身難安,道:“師姐,那一夜我的確受傷了,命不保夕。我若知道老師闖封神崖,說什麼都不會讓老師冒險。”

“我父親都束手無策的大傷,我真想知道你是怎樣痊癒的!”詹小月恨不得用銀針在莊無法身上紮幾個窟窿:“你的明堂堅若神鐵,現在卻點燃道火築道成功,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都統統告訴我。”

莊無法一陣頭大,太陽真火干係重大,且來歷神秘,若是被大唐皇族知曉,定會不惜代價抹殺他,他真的不好向詹小月名言,沉吟了片刻後才說道:“師姐,我不想隱瞞你,但現在卻不能告訴你,將來時機成熟了,一定全告訴你。”

詹小月眼眸一凝,問道:“你不相信我?”

莊無法搖搖頭:“我們青梅竹馬,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過這件事的確關係重大,還請師姐不要追問,替我保密。”

詹小月秀眉微蹙:“紙是包不住火的。不日後劍閣就會確定下任閣主人選,你若沒點燃道火築道,五師叔就沒衣缽傳承,自然也失去了閣主競爭權。”

莊無法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道:“待老師歸來就不用刻意隱瞞了。”

這一刻,莊無法想到了很多,謝凌晨和顧長風是下任閣主最有希望的兩人,前者心思縝密,擁有強烈的權力**和埋藏在深處的野心;後者俱有無以倫比的戰力,一劍劈出天崩地裂,一旦成為閣主,勢必將劍閣推到從未有過的巔峰。

“老師一定要成為閣主!”莊無法暗忖道。謝凌晨利欲熏心,手段狠辣,成為閣主後必然會剷除異己,老師和自己極有可能在其陰險的算計中淪為犧牲品,這是莊無法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

“你好自為之!”詹小月美眸光波流轉,話鋒一轉:“星墳最近很不平靜,聽說有異寶出現,近幾日東來殿、天外樓甚至皇族都有年輕一輩驕子趕往星墳尋寶!”

“消息當真?”

“當然!”詹小月清新淡,她收起盛有銀針的玉盒,玉足踏蓮步,隨後背影在清冷的夜色中漸行漸遠。

房間空留一縷幽香,莊無法關上房門,自語道:“爭奪異寶,怎能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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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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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星紋芝蘭
星墳距離劍閣百餘里,傳說太古年間諸聖賢大戰,斬落漫天星辰後形成了這片古老遺跡。

星墳內隕石無數,偶爾有星輝瀰漫,即便萬古歲月過去,星墳依舊燥熱難當,外面隆冬天氣對這裡無絲毫影響。

“缺少天地靈氣,死氣沉沉,真的像一片墓群。”走在星墳中,莊無法感慨道。

“嗷嗷嗷……”

初陽綻放光華,仿似碎金灑落在星墳上,此時星墳深處傳來雷鳴般的嘶吼,震得虛空晃動,大地搖顫,回音久久不絕,震懾人心。

“傳說果然是真的,星墳深處棲息著不明凶獸。”莊無法心旌搖曳,那種狂霸的吼聲令人心悸,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他知道深入星墳要萬分小心,若驚動了未知凶獸,命不保夕。

突然,莊無法眼眸一凝,他看見了千丈外一群修者正在向星墳深入。身形一晃,莊無法趕緊跟了上去,或許能得到有關寶物的線索。

這是一群身穿藍袍的青年修者,共有十三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眸若星辰,大約十**歲的青年男子。莊無法認得他是天外樓的驕子韋一水。

“嗷嗷嗷……”

星墳深處獸吼如驚雷,越是深入星墳,越是能感受到那種無邊的威壓瀰漫。

韋一水微微皺眉,他停了下來,側身看著身邊一個精瘦的修士問道:“吳師弟,你確信沒聽錯他們的談話?”

吳宇長的很精瘦,但卻十分機靈,道:“我聽劍閣弟子議論,星紋芝蘭就在這個方向,應該快到了”

“星紋芝蘭生長地凝聚了天地大勢,借星辰之力而生,我若得到這株寶藥,很快就能衝破築道境枷鎖,一舉邁進天脈境。”韋一水臉現嚮往之色。

“師兄,前方獸吼連連,極可能是星獸的棲息地,再走下去恐怕會很危險。”其中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孩說道,她明眸善睞,睫毛很長,大眼睛很俏皮,烏溜溜轉動,對此行有些擔憂。

“紫靈兒,星紋芝蘭對大師兄太重要了,也關係著我們天外樓是否能力壓其他門派同輩強者。況且星紋芝蘭就在前方不遠處,值得冒險。”吳宇道。

天外樓其他年輕修者也紛紛附和,以表對韋一水的忠心。而且他們知道寶藥身畔一般有極品靈藥伴生,想到這些,大家都想繼續前進。

“生長星紋芝蘭之地凝聚了天地大勢,暗藏危機,劍閣弟子才會前去請動強者,大家都要小心一點,爭取在劍閣強者趕來之前摘走寶藥。”韋一水神色肅穆,轉而向紫衣女孩道:“紫靈兒,你修為不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

“你們執意要去,我也要相助諸位師兄。”紫靈兒眼波俏,秀髮晶瑩,紫衣展動間更是平添幾分靈氣,宛若桃園世界走出來的小精靈。

“星紋芝蘭,蘊含有星辰之力法則碎片,正好用來晉升到祭骨小境界。”莊無法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悄然尾隨在天外樓眾弟子身後,欲在關鍵時刻出手搶奪寶藥。

又走出去三里多路程,靈氣愈加稀薄,天地間也愈加壓抑,前方的隕石不但多不勝數,而且高如小山,甚至有陣陣凶煞之氣在高大的隕石間瀰漫。

眾人都減緩了速度,每一步都輕輕落下,擔心打破寂靜而引出不時嘶吼的凶獸。隨著逐漸深入,地上散落著一些異類遺骨,偶爾還可見到一些人族骸骨,雪白而瘆人。

由此可見,星墳處處都充滿有危險,稍不慎就可能喋血飲恨,化為枯骨。

“嗷嗷嗷……”

獸吼如九天驚雷炸開,音波陣陣,猶如怒海狂濤,掀起千重巨浪,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就是天外樓的翹楚韋一水都眉頭緊鎖,止住了腳步,凝重的看著星墳深處。其他人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哧!”

莊無法明​​堂內金燈搖曳,金色道火噴薄霞輝,有效的瓦解了那種令人魂飛魄散的悸人威壓。

“還要繼續嗎?”天外樓很多弟子都後怕起來,寶藥固然可貴,但誰也不想因此搭上性命。

吳宇轉動機靈的眼睛,朝四野環顧,隨後望著左前方一片隕石群壓低聲音道:“就在那裡,和劍閣弟子議論中談到的地方一模一樣,星墳芝蘭就在那最高的隕石上。”

韋一水望著星芒閃耀的隕石群,提醒所有同門:“大家先不要靠近,前方隕石群已凝聚出天地之勢,就像一座守護大陣環抱著星紋芝蘭,冒然闖入,十有**會被抹殺。”

修者世界異常殘酷,做為一代驕子,韋一笑的警惕性非常高,吩咐大家利用周圍隕石隱匿起來,暗中觀察前方的一切變化,顯然他們不打算冒然出手。

莊無法隱身在一片隕石中,剛剛走到這裡,他就聞到了熾熱的空氣中游離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香,即便清淡稀薄難覓,依然被他捕捉到了。也就是他的神念經過太陽真火淬煉,遠超同輩修士,不然斷難捕捉到寶藥之香。這令他對寶藥的渴望之情又攀升了不少。

“咦!”突然,莊無法目光一閃,他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生長星紋芝蘭的隕石下一閃而逝:“竟然是她?看來謝浩也要出現了。”

一炷香之間,天外樓的十三人以及方才那道稍縱即逝的身影都未採取行動,顯然都還沒找出踏上隕石峰的辦法。

那一片隕石群,其中一座隕石如山峰聳立前方,時而流轉朦朧星輝,仿似星河浮現,不難看出那是天地之勢在以某種未明規律運轉和呈現,築道境的修士難以強力破開,只能利用天地大勢的規律摘取寶藥。

隔著很遠,隱匿在隕石叢林間,莊無法小心觀看,高大的隕石之巔,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團光華沖天,似天花逆卷蒼穹,大氣華麗,那是星紋芝蘭在綻放霞輝,與隕石峰主體的天地大勢形成了一定的規律。

“終於被我找到路線了。”莊無法雙眼放光,天地大勢結合星紋芝蘭綻放的沖天光華,他尋找出了登上隕石峰的路線,且能全身而退。

“不過從地上散落的白骨來看,登隕石峰的過程依然充滿了危險和未知。”莊無法微微皺眉。

他沉思了幾個呼吸後,雙眼中透發出堅定神彩,暗忖道:“謝浩極可能帶來天脈境的高手,我得先下手為強。”想到此處,他以最快的速度向那最高的隕石峰衝去。

衝到近前,莊無法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天地之勢所盪出的森嚴氣息,大勢溢出的每一縷星光都似一柄殺劍,兇威凜凜。而且他發現隕石峰壁上有斑斑血跡,也不知過去多少年了,依舊散發出山岳般的恐怖威壓,不難想像,那一定是昔年大戰強者留下的血液。

登山取寶藥,比他想像中還要艱難。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毅然舉步而上。

“有人在攀爬隕石峰,要摘取寶藥了。”

“他是誰,怎敢如此?難道不怕被天地大勢抹殺嗎?”

“莊無法,劍閣的莊無法,聽說他經脈盡斷,已成廢人,居然出現在星墳中,他難道想強行採摘寶藥逆天改命嗎?”

亂石叢林間,天外樓的修士驚呼,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危險,忽略了星墳深處強大凶獸隨時會出現在面前。

“他怎麼來了?”另一個方向,朱倩倩隱匿在隕石中,驚訝的望著那舉步登峰的少年,心中攪起了翻天巨浪。

“不對。”天外樓的翹楚韋一水眼眸蘊毫光,望著那道矯健的身影,驚愕的道:“他並非犯險,而是找到了天地之勢出現的規律和路線,這才敢登山摘寶藥。”

“師兄,我們怎麼辦?”機靈的吳宇問道。

“不變應萬變。”韋一水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道:“準備好戰鬥,一定要把星紋芝蘭奪取到手,一株寶藥太難得了,即便是整個大唐帝國,都很難找到一株。”

莊無法像一頭白猿,矯健而敏捷,沿著峰壁上的凸起,嗖嗖嗖……飛快攀爬向隕石峰。

“哧”

一縷星光化成一道殺氣向他襲來,欲斬掉他的頭顱。莊無法猛然一躍,恰到好處的避過,大勢規律他在心中默想了無數遍,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他很慶幸,一路上並未出現意料之外的凶險,他很快就登上了隕石峰。

“呼……”莊無法倒吸冷氣,眼睛頓時就被峰頂的祥光迷住了。

“好一株星紋芝蘭!”莊無法驚嘆,他真不知朱倩倩等人是怎樣發現的:“莫非他們帶來了凌煙谷的尋寶鼠?”

站在峰巔,沐浴在祥和光華中,莊無法格外震撼,峰頂中央一株流轉著夢幻色彩的星紋芝蘭,只有巴掌大,不足一尺高,每一根莖都宛若星輝澆鑄而成,而且莖上生長的九片葉子都蘊有一顆星辰印記,那是星辰之力法則碎片,對即將晉升到祭骨小境界的莊無法來講有大用。

令莊無法驚嘆的是,星紋芝蘭旁邊還生長著七星草、玉蘭香、星參三株極品靈藥,他們吸納天地大勢凝聚的星光,都有向寶藥進化的趨勢。

這是一場大造化,他小心翼翼的把星紋芝蘭和三株極品靈藥從隕石中挖掘出來,藥香瀰漫,渾身舒坦,他彷彿有一種進入頓悟的衝動。

“哼,你們若暗中打劫,我必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莊無法俯視著天外樓修士和朱倩倩的藏身之處冷笑,隨後他身軀一震,沿原路還回,做好了大戰一番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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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顯身手
“還真是順利,趁謝浩他們還未趕來之際,得趕緊離開!”

莊無法神采飛揚,開心而興奮,他俯視著遠處隕石林間的朱倩倩和韋一水等人,眼中射出犀利的光,全身血液沸騰,戰意高昂。若對方出手打劫,莊無法打算趁機檢驗一下自己的真正戰力。

他似一頭人形爆猿,從隕石峰上騰躍而起,縱躍間迅疾無比,十多息就自峰頂跳躍了下來。如今隕石峰上的寶藥被採摘,峰體凝聚的天地大勢自然消散,毫無束縛,莊無法的速度更快了。

“寶藥被他採摘了,怎麼辦?”暗中,朱倩倩的貝齒磨得脆響,她很不甘:“不能讓他帶寶藥離去。”

“嗖”

倩影浮動,朱倩倩展開絕妙身法,玉足輕點,宛若一片鴻羽飄向莊無法。

“莊無法,留下寶藥!”朱倩倩輕叱道。

“懶得理你!”莊無法提起一口氣,速度更快了,頭也不回的遠去。前方隕石林間,天外樓的十三人正虎視眈眈,等他落網,此時根本不是和朱倩倩糾纏的時候。

“好快!”朱倩倩望著那個如蛟龍般矯健的少年,美瞳中透發出濃重的驚訝之色,那種速度讓築道境的很多修士都望塵莫及,她驚疑不定低語:“難道肉身的速度也能修煉到如此地步,要是他點燃道火修行,將來究竟會多強大?”

唰!

突然,一道雪亮的光芒斬破了星墳的寧靜,那是一道從隕石叢林間劈斬出的狂霸刀芒,橫掃向莊無法的脖子。

“哼!”雖早有防備,但莊無法看到斬來的無情冷冽刀鋒,他的俊臉頓時寒冷了下來,身軀陡然​​側移,同時揮動拳頭轟擊向驚天刀芒。

轟!

一聲震天巨響,這裡像發生了大爆炸,莊無法的剛猛拳頭重重砸在無匹刀芒上,剎那間就將其震碎,化為一片光雨,而狂野的餘波把周圍很多隕石粉碎,濺起漫天塵煙。

“莊無法,留下星紋芝蘭,我讓你安然離開。”韋一笑從隕石林中走出,他身材修長,黑髮如瀑,眸子開闔間精光陣陣。此時握著一柄烏黑髮亮的長刀,擋住了莊無法的去路。

“韋一水,你真以為能留下我?”莊無法平靜的看著對方,余光微微一掃,發現天外樓其他弟子已在暗中分開,切斷了自己的各條退路。

這些天外樓弟子,都是築道境煉血或祭骨的武修高手,手中握著的長刀泛起冰冷森寒的光芒,逼迫人的心靈。

數百年前,天外樓的一個前輩擁有大機緣,外出遊歷時在一上古洞府中得到一篇刀經,其上記載有一種超強戰技,使得天外樓短短數十年內崛起於大唐,與劍閣、東來殿並稱於世,無懼大唐境內任何修真門派。

“不留下寶藥,你難離開。”韋一水冷笑連連:“聽說你經脈盡斷,真是大大的不幸。”

“即便我血脈枯竭,經脈盡廢,也不是你可隨意拿捏的。除非是你們天外樓曾經的第一天才封帆來此,或許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莊無法雖然被截斷了退路,但他怡然不懼,衣袂飄飄,那雙眸子透射出逼人的光芒。

“哼!”韋一水冷哼道:“封帆乃我天外樓數百年來最大叛徒,你休得把他和我相提並論。”

“你有和他並論的資格嗎?”莊無法很隨意的道,眼中流露出對韋一水的不屑。

“休得逞口舌之利,交出星紋芝蘭,饒你不死。”韋一水橫刀於胸前,目中殺光陣陣。

“我是將死之人,需要寶藥續命,豈能給你。再說了,即便我無傷在身,寶藥也有大用。想要寶藥就自己來取。”莊無法灑然一笑,主動欺身上前,黑髮舞動,渾身上下澎湃出一股舍我其誰的氣勢。

聞言,韋一水暴喝道:“不識時務,你已經激怒我了,今天你不但要留下寶藥,還得留下命來。”

“大言不慚!”莊無法逼視著對方,眼中精光洶湧,戰意高昂驚蒼天。

嗖嗤——

莊無法懶得再廢話,率先搶攻,戰意滾滾,衣袂鼓盪,他的身體似游魚,如真龍,十丈之地,眨眼就到,他掄動拳頭迅猛地轟擊向韋一水的面門。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韋一水大駭,慌忙倒退,這一刻,他感到面前的空間在扭曲變形,似要崩碎,那擊來的一拳,彷彿抽乾了數十丈內的天地精氣,迅速在自己眼中放大,要一下打爆自己的頭顱。

拳如星斗,威猛絕倫。

“橫斷!”

韋一水不愧是築道境刻紋的強大武修,反應亦十分迅捷,倒退的同時,體內道力洶湧,手中長刀耀起逼人的光,宛如一面神盾擋在身前。

鏘!

莊無法根本無收手的打算,他揮動拳頭硬撼冰冷的刀身,以此來驗證肉身是否足夠強悍。拳與刀身相擊,頓時火星四濺,如打鐵鑄劍之音久久不絕。

蹬蹬蹬!

韋一水難以承受刀身反震回來的力量,腳下踉蹌不定,一連退了三大步才穩住身形。

“他真的是經脈盡斷嗎?”此時韋一水有了和肥貓、猴六相同的疑惑,他臉色冷冽如寒冰,一雙眸子中爆射出森嚴的殺意,身為築道境刻紋的武道修者,竟被不能點燃道火的人擊退,顏面大大受損,他必須要找回來,不然今後怎能在師弟師妹面前抬頭。

“哈哈……”莊無法大笑道:“韋一水,你也不過如此。”

聞得此言,韋一水的殺意愈加熾盛了,不論對方的話是挑釁,還是蔑視,都讓他斷難接受,他狂吼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以為肉身強大就能和踏上築道修行的武修抗衡了嗎?今天我讓你知道築道境的真正強大。”

突然間,韋一水黑髮倒豎,全身氣勢暴漲,在他的體表流轉著一層淡藍光華,眉心額骨間一道藍色火焰瘋狂的燃燒起來,映照得他的身體晶瑩剔透。

莊無法的神情因此變得凝重起來,這一刻他在韋一水的身上感受到了怒海狂濤般的威壓和力量,特別是道火燃燒起來時,對方的血液、骨骼、經脈甚至毛孔中都浮現出了細密的紋絡,那是築道境最後階段,韋一水在體內劃下的道紋。

“我看你如何爭鋒?”韋一水逼視著莊無法,長刀迸射寒光,突然立劈而下,欲將莊無法劈成兩半。

“你太託大了!”莊無法神情凝重,劈來的刀光凝實而恐怖,宛如一條大河濃縮後鎮壓下來,不過他依然不退,雙手做擎天之勢。旋即他的肌肉、骨骼、血液中潛在的純肉身力量完全爆發。

剎那間,那擎天的雙手中有朦朧光華流轉,仿似形成了一顆星辰在掌指間,竟擋住了對方肆掠而下的刀氣。

這是莊無法近幾日感悟八荒拳意境後的收穫,此時在大戰中施展出來,雖然生澀,但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使得對方無匹的刀芒無法劈開那雙擎天大手。

韋一水大驚,完全想不到莊無法能擋住自己蘊含道力的一刀。此時他並未在莊無法身上感到築道的力量,可對方竟能擋住這一刀,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給我破!”韋一水握住長刀的手再次劈下,傳遞出更加雄渾的道力,他必須要在一擊中破開那雙做擎天狀的手,不然面子根本無法挽回。

啪啪啪……

刀芒與雙手之間綻放電芒,極為刺目,兩者間盪出的力量使得虛空搖晃,周圍諸多隕石都漂浮了起來,隨後粉碎,飛濺向四面八方。

“好強!”其他天外樓修士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和凌人的威勢,全都頭皮發麻,脊背冒冷汗,根本難以想到一個依靠純肉身的人竟能與自己敬仰的師兄抗衡。

“他怎會如此強大?”遠處,朱倩倩停了下來,天外樓的修士太多了,她獨木難支,根本不能搶到星紋芝蘭,不過她也暗自慶幸沒有第一時間和莊無法交手,否則非吃大虧不可。

長刀之芒重重壓下,那流轉在莊無法雙手間的朦朧光華轟然破碎,他趁勢後退,避開了刀氣餘波。

嚓嚓嚓……

刀氣餘力劈斬在大地上,頓時斬出一條大裂縫,由此可見,莊無法方才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築道境的力量果然可怕!不過想憑此奪取我的寶藥,卻打錯主意了!”莊無法說話之間,避開韋一水,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衝去,他已估計出自己肉身的攻擊力,沒有必要死磕下去,要趁謝浩等人趕來之前離開星墳。

“攔住他!”韋一水暴喝。

“擋我者死!”莊無法怒吼,威勢凌九霄。

哧!

不過天外樓那個守護在此的修士依然朝他劈出一刀,希望出其不意斬殺莊無法,搶到星紋芝蘭。

砰!

莊無法神色冷冽,殺氣浩蕩,一拳就轟碎了刀芒,又一拳迅捷砸到那個修士的腦袋上,伴隨著一聲脆響,那個修士的頭顱完全炸開,鮮血飛灑,骨茬子亂濺,築道境煉血的修士照面之間就被擊殺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頓時鴉雀無聲。

“莊無法,你竟敢殺我天外樓弟子!”短暫沉寂後,韋一水憤恨吼道,他目眥欲裂,難以接受事實。

“想奪我的寶藥,就要有被擊殺的覺悟。”莊無法霸氣的道,邁開雙腿,如疾馳的利箭,向著星墳外飛奔,他略感失望沒有遇到皇族的人。

另一個方向,朱倩倩展開絕妙身法迅速離開現場,莊無法殺了天外樓弟子,也等於劍閣殺了天外樓的修士,自己要是被韋一水等人阻擊的話,定要喋血殞落。

“就算你逃到九幽地獄,我也要殺了你!”韋一水羞憤難當,前來奪取寶藥未成,而且白白斷送了一位師弟的性命,他手持長刀緊緊追了下去。

“嗷嗷嗷……”

星墳深處震盪出驚雷般的獸吼,音波如潮水,向著外面洶湧而來,旋即就看到星墳深處騰起一片熾盛的銀光,一頭閃爍著銀色光澤的凶獸彷彿踏破時間長河,攜帶著滔天兇威降臨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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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險境
獸吼響徹長空,穿金裂石,非常狂霸,具有一種恐怖的兇威,震得虛空搖顫。

這一刻,無論是天外樓的修士,還是朱倩倩和莊無法全都氣血翻湧,耳膜生疼,整個身軀似乎要在驚雷的吼聲中炸開,他們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壓力。

“糟糕!師兄和莊無法大戰波動驚動了凶獸,這下完蛋了。”天外樓有人帶著哭腔驚叫,感受到了死亡威脅。

“快逃!”吳宇很機靈,眼睛放光,率先朝星墳外飛奔。

星墳高空上,銀光沸騰,一頭龐大的凶獸在隕石林中投下大片陰影,天地間頓時黑暗下來,猶如末世降臨。凶獸渾身長滿了巴掌大的銀色鱗片,泛起冰冷森嚴的寒光,巨口中更是長著兩根獠牙,它似踏破萬古時空俯衝而來,兇氣霸天絕地。

莊無法心驚,遠遠望去,那頭凶獸背脊上生長著雙翅,展動間罡風陣陣,掀起一個又一個巨大漩渦,朝著自己的方向凌空撲擊下來,兇威滔天,迅猛無比,如一顆銀輝四射的星辰砸落。

“媽的,怎麼認准我了?”莊無法暗道不好,凶獸那雙冰冷的眸子鎖定了他,彷彿是見到仇人一樣,透發出濃重的敵意,凶獸氣息迫人,根本不是現在的他可抗衡的,當即就邁開步子撒丫子狂奔。

劈裡啪啦……

罡風席捲,那雙閃爍銀光的巨翅扇動,隕石粉碎,飛濺向四面八方。凶獸猶如銀水澆鑄而成,無堅不摧,無論多麼高大的隕石都難阻擋他的身軀。

“啊……”

天外樓修士莫不驚悚,全都在慘叫,在狂風碎石中,他們被扇飛了出去,撞擊在隕石上,骨斷筋折,大口噴血。生死攸關,他們承受著劇痛爬起來,繼續狂奔飛逃,誰也不想把性命留在星墳中。

“天啊,居然是一頭銀翅猿!”龐然凶獸愈來愈近,眾人終於見到了它的真容,莫不心驚膽寒。

銀翅猿凶狠暴戾,銀翅如大刀闊斧,能輕易摧毀一座巨山,眼前的隕石根本阻擋不了它。

那一對森白的獠牙,尖銳而森寒,足有半丈長,上面還沾染著觸目驚心的鮮血,甚至還有絲絲熱氣蒸騰繚繞,不出所料,剛剛十有**經歷過一場廝殺。

“人類,交出我的寶藥。”銀翅猿屹立在長空中,俯視著莊無法,傳遞出一股精神波動。

“媽的,是一頭通靈的爆猿。”莊無法毛骨悚然,要他交出到手的星紋芝蘭,他肯定心不甘。但這頭銀翅猿太強大了,如此近的距離,隨便一道嘯聲,都可以震碎他的五臟六腑。

“別那麼小氣,我只是藉用一下而已,今後一定奉還一株等價值的寶藥!”莊無法並不打算交出寶藥。

“人,你是在找死嗎?”銀翅猿眸如閃電,冷冷盯著下方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它實在想不通,少年實力如此弱小,哪來的勇氣與自己對話。

“我要好好活著,不能死。”莊無法壓住恐慌,平靜的道:“我需要這株寶藥進階,變得更強。”

“無恥的人類!”銀翅猿銅鈴大的眼睛中迸射凶光,雙翅一展,隕石擊飛,它仰天咆哮,滾滾獸音化作一團風暴襲向莊無法,雖然說是一股威壓,但也足以給莊無法帶來威脅。

哧!

莊無法氣血翻湧,五臟不穩,靈魂似要衝出肉身,好似有萬千鋒利的刀子在切割著他的身體。生死存亡之際,莊無法再也不能藏拙了,他運轉《神引奧義》,眉心明堂內一盞金燈升起,道火燃燒,定住己身,那種音波輾壓而來的威壓瞬間被化解。

“咦,小小的人類,你太讓我驚訝了!”銀翅猿眸中透射出好奇之色,莊無法能承受住浩瀚音浪令它大感意外,要知道它隨便一吼,築道境巔峰的修士都會在音波下爆碎成血霧,而眼前的少年卻擋住了。

亂石疾飛,狂風呼嘯,莊無法依靠強大肉身稍微擋住了,但他知道,銀翅猿沒第一時間下殺手,完全是把自己看成了掌中之物,他現在根本難以逃走。

嗖!

一塊隕石迅猛的飛過來,重擊在莊無法的左臂上,頓時一塊血肉掉了下來,鮮血直流。這僅僅是銀翅猿有意的一道神念指揮,就讓自己受傷了,莊無法猜測這頭銀翅猿絕對超越了築道境,多半是天脈境的凶獸。

在此過程中,天外樓大多數弟子都淹沒在了碎石中,成為死屍。

韋一水雖也受傷,但卻逃出了這片狂風地帶,狼狽不堪的朝星墳外逃逸。

“她怎麼也沒事?”莊無法神念極強,發現天外樓修為最弱的那個紫衣女孩也脫離了風暴中心,在她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紫光流轉,護住其身不受侵害,可見紫靈兒身懷異寶。

朱倩倩也失去了踪影,不知生死。

“逃!”

這是莊無法目前唯一的選擇,這一刻築道境的血脈之力完全爆發,他專揀狹窄的隕石間隙而行,企圖甩開銀翅猿。

“無知的人類,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銀翅猿傳遞出一道強大的神念,突然張開巨口猛烈一吸,旋即一個漩渦籠罩了這片區域。

剎那間,被漩渦籠罩的區域,隕石全都拔地而起,承受不住漩渦的狂霸力量,一時間碎成齏粉。

“危矣!”莊無法臉上一下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起來,那漩渦不再是威壓,而變成了最狂霸的力量,他身體不穩,有捲入漩渦中心的趨勢。

“拼了!”莊無法咬牙,他全身血液沸騰,黑髮倒豎,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光,體內道力澎湃。他伸出雙手,艱難的抓起一方隕石,灌注道力全力擲向銀翅猿。

“砰!”

瀰漫著雄渾道力的隕石宛如星辰飛天,速度堪比流光,力量更是奇大無匹,朝著銀翅猿狠狠砸去。然而,銀翅猿根本無視莊無法的反擊,銀翅**,火星四濺,鏗鏘之音不絕,那沖天的隕石炸開,在漩渦中化為塵煙。

莊無法渾身汗毛都炸開了,背脊冷汗淋漓,這頭銀翅猿太強大了,一定是天脈境的凶獸無疑。

最可恨的是,銀翅猿明明可一下子擊殺莊無法,但他卻在此時玩起了老鷹捉老鼠的遊戲,樂此不疲。

“小子,還我寶藥,我不血食你!”銀翅猿冷笑連連,居高臨下,蔑視著莊無法,它陶醉在獵物的樂趣中。

“休想!”莊無法眼中露出了狠色,驀然間,他抓出星紋芝蘭,朝著長空中的銀翅猿揮了揮手,這是一種**裸的挑釁。

星紋芝蘭,九片葉上生有星辰印記,整株寶藥散發星輝,藥香飄逸,聞之就有進入頓悟的可能。

親眼見到星紋芝蘭,銀翅猿眼中精光閃爍,伸出長毛覆蓋的巨大手掌,道:“拿來。”

“你說拿來,我就得給你嗎?”莊無法承受著漩渦狂暴的力量,挑釁的看著銀翅猿。

“嘿嘿……”銀翅猿的大嘴都咧到了耳根子,道:“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然!”莊無法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嘎嘣、嘎嘣……”

一連串的脆響傳出,莊無法無視銀翅猿的存在,他直接把星紋芝蘭送進口中咀嚼起來,在他的口鼻間,薄薄的星輝繚繞,頓時馨香四溢,令人產生無限的陶醉,似乎要羽化飛仙。

遠處正在逃逸的韋一水鼻尖翕動,暗道:“好精純的藥香,難道是……”他望著銀翅猿的方向,在那巨大的漩渦下,莊無法完全被星輝籠罩了,那藥香正是從他的口鼻間飄逸出來的。

“天啊,他就這樣吞食了一株寶藥,真是暴殄天物啊,要是我得到寶藥,將其煉化,一舉邁進天脈境,在大唐範圍內肯定同輩無敵。”韋一水嫉妒羨慕恨啊。

“可惡!”另一個方向,朱倩倩氣急敗壞,她現在嬌軀血肉模糊,要是能吞食寶藥的一片葉,立即就能痊癒。

“希望他不會有事!”紫靈兒已走出星墳,遠離危險區域,不過依然聞到了藥香,她是一個極其善良的女孩,原本就不贊成搶奪莊無法冒險摘到的寶藥。

“你……”長空上,銀翅猿怒睜雙眼,凶光逼人,它的心在滴血,完全想不到小小的人類無懼生死,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咀嚼寶藥。

“既然如此,我就吞食了你,也能得到寶藥精華。”銀翅猿怒火沖天,它探出的猿掌彷彿穿破時空限制,攥住莊無法的身體,一下子就拉到了獠牙巨口前,腥紅的舌頭舔在莊無法臉上,令莊無法全身皮膚都起了一層小疙瘩。

似獵物一般被銀翅猿抓在掌中,莊無法渾身的骨頭似散架了,鑽心的劇痛使得他齜牙咧嘴,不過依然在使勁咀嚼著星紋芝蘭的精華,對銀翅猿的暴虐行為無一絲無懼之態。

“血食你都不能洩我心頭之恨。”銀翅猿傳遞出恨欲狂的意念,雙眸內殺氣洶湧澎湃。

“你想怎樣?”莊無法含混不清的問道。

“啪啪啪……”銀翅猿搥胸頓足,眼前小小人類被自己攥在手中,依然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讓他感到自己無上天威遭到了褻瀆,攥住莊無法的巨掌愈加用力了。

莊無法忍受住劇痛,他當然不會任其宰割和吞食,默默運轉《神引奧義》,調動明堂內的金燈,要在銀翅猿吞掉自己之前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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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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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威!!!
銀翅猿渾身佈滿巴掌大的銀色鱗片,它的身軀彷若銀水澆鑄而成,泛發著冰冷的光。它的眸子充滿了憤恨之色,逼視著莊無法,透發出一股怨毒的精神波動:“可惡的人類,即便把你的魂魄貶到九幽地獄,也難洩我心頭之恨。”

銀翅猿恨欲狂,辛苦守護漫長歲月的寶藥,對方就像啃青菜蘿蔔一般隨便,咀嚼得嘎嘣響,七竅噴薄霞輝,小小的身軀根本無法完全吸納寶藥精華。

那籠罩在星墳上空的巨大漩渦,在銀翅猿把莊無法攥到手中後,化為一團銀光把莊無法困得死死的,使得對方動彈不得。

這一刻,莊無法感到自己在銀翅猿面前是如此弱小,如同狂風暴雨中飄搖的秋葉,隨時都會被急驟的暴雨擊得粉碎,怎麼都無法掙扎出去。

滅頂之災,即將降臨。

“殺!”

面對必死之局,唯有冒死一拼了。

莊無法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即便在絕望之際,他也不會膽怯,更不會認命。築道煉血的修為完全爆發,血液在內體轟鳴。《神引奧義》傳說乃築道境最強秘典,一經運轉,眉心額骨間金光閃耀,一盞金燈浮現,金色道火熊熊燃燒,似一輪金陽懸掛在他的眉宇間。

金燈始一出現,就浩蕩出無匹的威能和熱量,那縷金色道火微微搖曳,這片虛空急劇變形扭曲,蛛網狀的裂紋迅速蔓延。

哧……

電火石花間,一道金光從莊無法眉心金燈燈芯中疾射出來,迅若閃電,刺穿銀光,直朝銀翅猿龐大的頭顱洞射而去。

銀翅猿心下大駭,猿臉上浮現驚恐之色,銀色瞳孔猛烈收縮,它感覺到射來的金光具有毀滅性的氣息。並且它真切的感受到天地溫度急劇攀升,像置身在烘爐中,整個身軀似乎馬上就要燃燒起來。

此時此刻,迅若閃電的金光給它帶來了靈魂顫栗的壓迫感,他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樣的凶險。直到這時,他明白輕視了眼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

鏘!

一聲金屬顫音震天響,千鈞一發時,一面銅鏡從銀翅猿的眉宇間出現,銅光熠熠,仿似神盾護住它的頭顱。

然而,金光所向披靡,無物不破,千分之一個眨眼間,銅鏡粉碎,冒起一片青煙,熔化於空氣中。金光如閃電,速度不減,依然射向銀翅猿的頭顱。

“去死吧!”

莊無法喉嚨間發出一聲咆哮,築道煉血滋生的血脈之力瘋狂的洶湧起來,全都匯聚於眉心明堂內的金燈上,以雄渾的血脈道力催動金燈來控制金光的轟殺。

生死之間,莊無法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全力出手擊殺銀翅猿。

機會稍縱即逝,刻不容緩。

哧哧哧……

金光摩擦空氣爆發出一陣沙沙聲,莊無法以血脈道力催動金光,使得那道金光變得熾盛起來,隱約間有霧絲繚繞,虛空陡然崩碎,而也就在這時,那縷金光射到了銀翅猿的面前。

銀翅猿萬難料到眼中的螻蟻竟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帶來威脅,那道金光熱浪浩蕩,宛如天火,燒得虛空塌陷,對它來說是一場大災難。

不過它畢竟是天脈境的凶獸,雙翅一展,掀起一陣狂風,似水銀澆鑄的肉身在發光,捨棄莊無法毅然倒退。

與此同時,銀翅猿雙翅震動,扇出兩片茫茫銀光,疑似銀河傾斜,結成斧狀和棒形,前者斬向莊無法的腦袋,後者橫掃莊無法的腰部,都是致命的攻擊。

然而,那道刺目的金光超出了銀翅猿的理解,熾盛的熱浪無所不能,直接將兩種攻擊化為碎片,埋葬在虛空中,這令銀翅猿驚愕而膽寒,一絲火氣已經襲進了它的身體,那種恐怖的熱氣深深刺中了它的本源,使得它的浩瀚能量為之一滯,無從施展。

莊無法眼眸如電,抓住機會趁勢攻殺,凝聚的血脈道力全都加持在了金燈上,盡一切可能催動那縷金光化成了一柄小劍,對著銀翅猿的眉間射去。

銀翅猿背後的雙翅第一時間包住頭顱,拼著雙翅被毀的危險,也不能讓那金燦燦的小劍刺中。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那對肩若神鐵的翅膀頓時就燃燒了起來,淌出的血瞬間蒸發。

哧!

也就在此一刻,那道金光凝結成的小劍,在銀翅猿怨恨驚恐的眼神中,洞穿了它的頭顱,熾盛的火氣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銀翅猿燃燒了起來,似大火球在空中翻滾。

“吼……這是什麼……”

銀翅猿的聲音戛然而止,它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掌中的獵物反而逆襲了它,而且它還不知道擊殺自己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恐怖的火焰。

刺鼻的焦糊味在星墳飄蕩,還不到一個呼吸,銀翅猿就被焚燒成了灰燼,什麼都沒留下。

“好可惜!”莊無法惋惜不已,就在銀翅猿化成灰燼之時,一顆拳頭大的銀珠在虛空中一閃而逝,也成了劫灰。那可是銀翅猿的內丹,蘊含著磅礴的能量和精華,要是得到將其煉化,有莫大好處。可再強大的內丹,終難抵抗太陽真火焚燒,不,準確的說是太陽真火的一絲氣息而已。

“籲……籲……”

莊無法墜落在星墳中,大口喘氣,臉色雪白,像是被抽乾了一身道力。

的確如此,莊無法催動金燈,控制一絲太陽真火的氣息,幾乎用盡全身力量,慶幸的是擊殺了銀翅猿。

“不到生命最後一刻,千萬不能隨便動用燈芯燃燒的太陽真火了。”

莊無法深深體會到要完全催動金燈,激發太陽真火殺敵,需要無比浩瀚的法力才行。若非自己先前吞食了一株寶藥,他相信利用太陽真火氣息殺敵後,自身也要本源枯竭而亡。

在此過程中,莊無法也發現了一個自身的現狀,先前以為道火與太陽真火熔煉了,可一經調動金燈的力量,才發現太陽真火與自身道火是分離。

自身道火雖也呈金色,但卻在太陽真火的壓制下,只佔據了金燈燈芯的萬分之一。但太陽真火依舊能當道火運用,錘煉自己的肉身。不過莊無法也知道,今後在修行中,要讓自己的道火茁壯起來才行。

放眼四顧,天外樓弟子和朱倩倩已不見踪影,謝浩等人也沒趕來,料想是被銀翅猿的兇威震懾住了。這一戰的過程,無人知曉。

莊無法在原地盤膝調息了一翻,力量才恢復了一些。

“星墳芝蘭的藥力太濃郁了,我得找個隱秘之地煉化才行。”莊無法起身望著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生長寶藥的隕石峰上,低語道:“我想那座隕石峰定是銀翅猿的居所,正好利用起來。”

來到隕石峰,一番尋找後,莊無法終於在隕石峰找到一座隱秘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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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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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喚魔
洞府內星石羅列,散發著夢幻的色彩,莊無法彷若來到了星河之間,沐浴其中,有一種身心空明的神奇感。更為重要的是洞府內充斥著濃郁的天地靈氣,是一處修煉寶地。

“銀翅猿修煉地不簡單,難怪那麼強大。”莊無法嘆道,雙眼盯住了洞府中央一方道台。

這道台通體銀白,不足尺高,台體上鐫刻著陌生晦澀的紋絡,隱約間有銀色光點在紋絡間跳躍。走到近前,莊無法明顯感覺到道台周圍的靈氣更濃郁了,紋路間的光點似有一種魔力,凝聚來了天地靈氣,由此可見,這銀白道台肯定價值不菲,是一宗寶物。

“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把星紋芝蘭的藥力煉化。”莊無法走上道台盤膝端坐下來。“神引奧義”經運轉,全身血氣沸騰如潮,眉心金光熠熠,一盞金燈若神陽橫空於明堂內,道火燎燎,錘煉著經過明堂的每一滴血液。

很快,莊無法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修煉狀態,那積聚在小腹處的星紋芝蘭精華被血液和道力沖刷,一點點化開,融進他的血肉、骨骼、經脈、穴竅中。

時間在指尖流逝,一盞金燈浮現在莊無法的眉宇間,映照得他通體明淨無瑕,晶瑩生輝的血管宛如一條條河在他體內蜿蜒,這一刻,血液咆哮,猶如萬馬奔騰,聲勢極其浩大。

莊無法感到自身血液更加凝練,血脈之力愈加雄渾,同時肉身得到大幅度提升,今非昔比。他相信以現在純肉身的力量也能戰勝築道境第二階段祭骨的武修。

“星紋芝蘭不愧是一株寶藥,經過此番煉化藥力精粹,我的道力和肉身都增強了不少。”莊無法睜開雙眼,神采飛揚,轉而又低語道:“原本以為可藉助星紋芝蘭的藥力一舉衝進祭骨之境,可萬萬沒料到還是差了一點。”

莊無法並不沮喪,顧長風曾經叮囑過他,強大的肉身是他的資本,邁進任何一個境界前,最好把肉身錘煉到相應境界的最強狀態,哪怕是一個小境界。

“此道台能凝聚天地靈氣,頗為神奇,對修行大有裨益,我得扛回去。”莊無法眼中精光爍爍,立馬抱住道台,就欲搬走。

“哐當!”

道台晃動,震得整個洞府都晃了起來。這一抱才發現道台的分量,無比沉重,此時的莊無法絕對擁有萬斤之力,卻只稍微撼動了一下道台,根本沒能如料想的那般舉起來。

“究竟是什麼材料鍛造成的道台,居然如此沉重!”莊無法吃驚,沒想到尺高的道台竟愈萬鈞,匪夷所思。

“你越是讓我意外,我越喜歡!”莊無法咧嘴大笑,深知遇到了一宗秘寶,他運轉築道的力量才抱起道台:“恐怕有兩萬五千斤,還真是小覷了你。”

“咦!”

莊無法眼神猛然一凝,道台下方有一個長方形凹槽,裡面藏著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

把銀白道台擱置一旁,莊無法彎腰取出盒子,觸手溫潤如玉,盒子裡放著一個紫色捲軸,隱隱間泛發著淡淡的幽冷光澤。

“喚魔印?”

一片紫芒從打開的捲軸中飛出,在虛空中烙印下三個充滿了魔性的古字,震懾心魄,莊無法的神情都因此變得凝重起來,他在那三個古字上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壓抑。

哧哧哧……

“喚魔印”三個古意盎然的字爆射出漫天光華,似紫色瀑布墜落,灑在銀白道台上。此時此刻,道台上鐫刻的紋絡發光,似有生命一般飛上虛空,化成萬千小字,料想這就是喚魔印的修煉秘法。然而這些小字卻似神陽當空,射出縷縷針尖般的光絲,刺得莊無法眼淚縱橫,根本不能看清喚魔印的經。

“我境界不夠,不能看到具體的經,難道就要失去這場機緣?”莊無法嘗試著睜開眼睛,去閱讀虛空中洋洋灑灑的經,可那絲絲縷縷的光芒如尖針,扎得他差點失去光明。

莊無法想到了某種可能,趕緊把打開的捲軸裹起來,剎那間,“喚魔印”三個古字化成一片紫光飛回捲軸中,虛空中萬千字亦飛回道台。

“築道祭骨,熔煉祭台,喚魔自開!”手中捲軸顯現出這十二個字。

“太好了!”莊無法心中大喜:“只要我晉升到祭骨小境,就能修煉喚魔印。有了喚魔印,就可召喚來異度空間的諸魔力量結印而戰。明玉公主,肅宗皇帝,你們都給我等著吧,要不了多久我莊無法就會來找你們算賬。”

僅憑現在的力量,不足以抗衡皇族強者,若能喚來異度空間的諸魔之力相助,孰弱孰強就不一定了。

“不知銀翅猿為何沒施展喚魔印?”莊無法驚喜同時也有一陣疑惑:“或許這座洞府本身就不屬於銀翅猿,它也是偶然發現後作為了修煉閉關之所,道台至始至終沒挪移過,它自然失去了一場大機緣,否則我絕不能將其燒死。”

他收好“喚魔印”捲軸,再次在整個洞府之中搜尋起來,星輝瀰漫,充滿著夢幻色彩,洞府深處橫七豎八躺滿了各種凶獸的骨頭,其中也不乏人類白骨,這都是銀翅猿血食所致。

除此之外,洞府中再也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莊無法扛起萬鈞喚魔台,龍行虎步,閃耀間奔出了洞府。

喚魔台不知為何種材料鍛造而成,台體鐫刻滿了喚魔秘,看似不大,卻十分沉重,他每步落下,腳下隕石紛紛破碎,根本無法承受萬鈞之力。

現在莊無法煉化了星紋芝蘭精粹,半步祭骨,力量雄渾無比,即便扛起萬鈞喚魔台,速度也迅捷如箭。

夜幕已降臨,一路上他並未遇到皇族、天外樓和東來殿的武修。也不曾見到謝浩、朱倩倩等同門。黑夜下,星墳內星輝繚繞,恒河沙數的隕石都在流轉光輝,一陣陣獸吼聲從星墳深處傳盪出來,使得整個星墳更加壓抑,充滿著無限的危險。

夜色掩護,莊無法避開皇族、東來殿和天外樓的武者,很快離開了星墳。

此次莊無法進入星墳,可謂收穫巨大,星紋芝蘭讓他鞏固了道基,肉身和道力更加強大。而且在銀翅猿的洞府中,得到了喚魔台和開啟喚魔經的捲軸,一旦邁進祭骨小境,就可開始修煉喚魔印了,可以說,此種秘術是莊無法今後的一大依仗。

之前和天外樓韋一水交手,莊無法已估量出自身戰力,在不動用道力下,可與對方大戰片刻,卻不能力壓。而他現在戰勝祭骨武修已不算難事,對上韋一水也有取勝的把握。

回到劍閣,即便對上謝浩,不動用道力也能一戰了。

“哼,謝浩,你竟讓兩個劍奴擅闖碧水湖,輕視我師,你定要自食其果。”莊無法黑髮飛揚,雙眸精光沸騰,全身上下透發出旺盛的戰意。

不過他也不會無端亂來,總要找一個出手的藉口才行,況且他也不能暴露已經築道修行的真相,這件事還得隱忍一段時間。

就在莊無法離開星墳後,突然間,星墳中傳盪出震天怒吼,一股汪洋般的煞氣直沖霄漢,“轟隆”一聲巨響,整座隕石峰都崩碎了,只見一頭銀光粼粼的爆猿衝上夜空,雙眼爆射出利劍般的光芒。

這亦是一頭銀翅猿,渾身澎湃起浩瀚的兇戾氣息,雙翅一展,遮蔽長空圓月,那種氣勢比莊無法焚燒而亡的銀翅猿還要旺盛數倍,修為究竟有多深實難揣測。

“可惡的人類,居然焚燒我的兄弟……我要活吞了你們。”

這頭銀翅猿暴怒,雙眸如魔燈,殺氣瀰漫,凝視著星墳外的一個方向,雙翅一震,狂風大作,崩碎了漫天星輝,凶煞之氣洶湧,它向著星墳外圍正在休憩的人類武修殺去。

“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在夜空下飛濺,猶如盛開的淒美花朵,一條條人類武修的生命被收割。

“嗷吼……”

銀翅猿仰天狂吼,張嘴猛然一吸,吞噬漩渦遮攏這片區域,籠罩處沒有人能逃過那種狂暴的吞噬力量,皇族、東來殿、天外樓的修士慘叫,全都祭出兵器奮力抵抗,可他們如怒海中的小舟,根本無濟於事,全都化成了銀翅猿的食物。

血花綻放,白骨森森,這是一個淒美而又恐怖的夜晚,來到此處尋找寶物的人族修士全都後悔了,不但寶物未嘗尋到,還搭上了卿卿性命。

十息後,慘叫聲戛然而止,沒有人逃過這場劫難,全都化成了銀翅猿的美食,他們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何事,從而得罪了兇戾的爆猿。

“哼!”銀翅猿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冷哼道:“其中並無燒死我兄弟的兇手,待我找到此人,一定要將其抽筋撥骨,與他相關人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慘絕人寰的一幕,莊無法自然無緣相見,趁著夜色,他抗著沉重的喚魔台急速朝碧水湖飛奔。

剛臨近碧水湖,他就發現密林中隱伏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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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強勢
夜黑風高,密林間隱伏著兩人,一個胖臉上耷拉著招風大耳,另一個朝天鼻如土丘般嵌在兩眉間。

這兩人,赫然是凌煙谷的劍奴肥貓和猴六,鬼鬼祟祟,賊眼四顧,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

“胖子,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別總是一副睡神附體的頹樣。”密林藤蔓間,猴六一巴掌拍在肥貓的後腦勺上,使其頓時清醒起來。

“該死!”肥貓微瞇著雙眼,誶罵了一聲:“莊無法搶到了星紋芝蘭,是真的嗎?”

“朱倩倩親眼所見,豈會有假!”猴六轉動著眼珠子,極為精明,道:“少主命你我二人在此守護,就是防備他回到碧水湖。”

“銀翅猿那麼兇殘,我想他是回不來了。”肥貓咧嘴笑道。

猴六雙眼一瞪,道:“死胖子,別小看了那個畜生,朱倩倩可是說了,他在星墳中與銀翅猿大戰,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戰力,千萬別掉以輕心。”

“一個將死之人,竟有如此威勢,我現在對他擁有的煉體術法產生了濃厚興趣。”肥貓皮笑肉不笑。

“那是屬於少主的東西,我們想都不要想,不過要是莊無法真的帶傷回碧水湖,我們兩人趁機下手,倒是有機會奪取那篇煉體術法。”猴六摸了一把朝天鼻獰笑道。

“不知死活的賤奴!”

一聲冷哼,傳自肥貓和猴六二人身後。

兩人急忙回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臉孔清秀的少年,嘴角泛起一縷冷笑,正一步步逼迫而來,黑髮舞動間,他恰似少年魔王降臨,渾身上下盪出一股凌厲殺意。

白衣少年自然是抗著喚魔台回來的莊無法。

“你、你要幹什麼?”肥貓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緩緩逼迫到身前的莊無法,如同見到了一尊殺神。

昨日前來碧水湖送聚靈丹,被對方一頓狂揍,牙齒橫飛,骨斷筋折,現在全身都劇痛難當,此時見到莊無法,心中就湧起一陣懼意。

“自然是鎮壓你們!”莊無法逼視著兩人,臉色冷若寒冰。

“自身難保,還如此囂張!”猴六眼珠子骨碌碌轉動,他十分精明,觀察入圍,一眼就看出莊無法步履沉重,一副很吃力的模樣,以為對方大戰銀翅猿身受重傷,此刻出現在他們眼前,完全是被方才自己和肥貓的低語議論激怒了,才衝動的不顧安危現身。

“哈哈哈……姓莊的,交出寶藥和你的煉體術法,念在你和少主相交的份上,我們最多讓你吐幾口血而已,絕不會要你性命。”

肥貓與陳六平日里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他第一時間領會猴六言中之意,立馬就叫囂了起來,狂得都能飛天了。

“一個不能點燃道火築道修行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執劍主事顧長風的親傳弟子?辱沒了自己不要緊,若辱沒了五爺神威,丟的可不是碧水湖的臉,而是有損整個劍閣顏面。”猴六露出譏誚之色,輕蔑的看著莊無法,在他眼中,莊無法已被銀翅猿擊成重傷,攪不起風浪了。

“一點都不長記性的狗東西,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是病貓了。”莊無法扛起萬鈞喚魔台,腳下一動,唰,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真身已欺到肥貓眼前。

莊無法果斷出擊,搶到肥貓身前,掄起拳頭轟擊向他的鼻翼。

兩個劍奴如此辱他,這一拳凝聚了莊無法所有的憤懣之氣。

嗚嗚嗚……

拳風呼嘯,迅若流星。

“該死,為什麼又是我?”

肥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擊來的拳頭霸烈而迅捷,在眼中不斷放大,若鐵石撞來,大驚之下,他雙臂橫擋,護住面門。

然而,莊無法的拳頭更快,穿過兩臂間的空擋,重重的轟擊在了肥貓的鼻樑上,隨後砰嚓一聲,傳來鼻骨碎裂之音,只見兩股血柱從鼻腔中噴射出來,綻放出淒美的花,染紅冰冷的夜。

“啊!”

肥貓肉球一般的身軀橫飛出去,砸倒了一株古木,他口鼻間鮮血汩汩而湧,雙眼更是淌出悲憤的淚水,對方太可惡了,兩次都是先攻擊自己。

“狗奴才,不過築道煉血的修為而已,也敢在我面前犬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莊無法目光冷冽,搶步而上,一腳踩在肥貓的胸膛上。

“啊!”

又一聲悲催的慘叫,這一刻,肥貓覺得踩在自己胸膛上的不是一隻腳,而是一座巍峨大山,他強運全身道力,也難撼動分毫,且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泥土中,尼瑪的太憋屈了。

肥貓憋屈,僅一個照面就被對方踩在腳下,當然,他更多的是震驚,還有來自靈魂的顫栗。

乾瘦精明的猴六也愣住了,他完全沒料到,一個本身經脈盡廢且可能被銀翅猿擊傷的人,居然勇猛如斯,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戰力。

“猴六,你說我不配做老師的弟子?辱沒了劍閣?”莊無法靜如松,動似風,趁其震驚又目瞪口呆之際,身軀晃動,抗著喚魔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搶在了猴六身側,探出一隻手掌,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

煉化寶藥星紋芝蘭後,莊無法的肉身達到煉血極致,純肉身之力就能一戰築道境刻紋的武修,現在出手擒拿猴六,自然手到擒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奪其性命。

“咳咳……啊……”

猴六面紅脖子扭曲,喉嚨間發出的聲音淒厲悲涼,直翻白眼。

“你倒是囂張啊!”莊無法雲淡風輕,一隻手握住猴六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猴六雙腿劇烈蹬踢,奮力掙扎,喉嚨間發出殺豬般的淒慘聲。

“奴欺主,罪該萬死!”莊無法神情冷漠,掄起猴六,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像扔稻草人一般狠狠地甩了出去。

咔嚓、咔嚓……

一縱排樹木轟然斷裂,猴六重重的摔在土石中,正準備翻身躍起時,一隻腳已在前一瞬間踏了上來,狂霸的踩在自己的臉頰上,頓時,滿口牙齒脫落了大半,血泡子湧出,嵌著朝天鼻的臉嚴重變形。

“咔擦!”

不再是樹木斷裂,一隻腳掌狂踩而下,猴六的一條手臂轟然碎裂,白骨茬刺穿肌肉,血水噴湧,淒美而悲慘,觸目驚心。

這是一幅極其淒慘的畫面,鮮血染紅蒼茫夜,刺鼻的血腥味在隆冬時節的密林間飄蕩,悲呼聲撕心裂肺,剛剛回過神的肥貓嚇得屁滾尿流,臉色蒼白得無一點血絲。

“狗仗人勢的東西,居然在背後打著謀奪術法的歪主意,不廢掉你們就是禍患。”

莊無法狠下心要廢了兩人,說話之間,提起猴六摔在肥貓身旁,然後抬起一隻腳,猛地踩在肥貓的大腿上,腿骨崩斷之音如夜空下的收魂曲。

現在的莊無法,抗著萬鈞喚魔台,一腳踩下,就是一頭凶獸都能活活踏死,更不必說是人了。

“你如此對待我們,來日定讓少主活劈了你!”肥貓咬牙切齒,無比憤懣,眼角都淌出血來了。

“少主不會放過你的!”猴六恨欲狂,眸子中充滿了濃重的恨意。

“哼!到現在還敢威脅我,留你們不得。”莊無法冷聲道,眸子殺意沸騰。

聞聽此言,肥貓和猴六臉色劇變,渾身哆嗦,對方澎湃出來的殺意凌厲果斷,已籠罩了他們,殺生頃刻就會降臨。

這一刻,魚肉刀俎顛倒,面對死亡,靈魂顫栗。

“莊少饒命啊……以後只要莊少一句話,刀山火海,我們兄弟都不會皺下眉頭。”肥貓和猴六像搗蒜一般,不住磕頭,連呼饒命,眼中滿是祈求之色,再也見不到半分倨傲跋扈。

“牆頭草!”莊無法冷笑:“像你們這等兩面三刀的奴才,任何話都不足為信。”

聽到這裡,兩人的心涼了半截,莊無法已動殺意,斷難改變,此刻他們才知道對方手段果決,遠非表面上的清秀無害。

“莊少,針對你並非我們的本意啊,求你饒了我們吧,今後再也不敢胡亂非為了。”肥貓和猴六幾乎絕望了,似小雞啄米般不斷磕頭,眉心都破了,血漬斑斑。

“說什麼都無用,去死吧!”莊無法揚起巴掌,狂猛的抽向肥貓的大腦袋,掌風滾滾,強勢而霸道,若被抽中腦袋,非死不可。

“住手!”突然,密林中傳出一道嬌喝,旋即一個曼妙的身影從林間走出,衣袂飄飄,彷若夜色下最美麗的精靈,她正是凌煙谷的朱倩倩。

“莊無法,你竟要殺我凌煙谷的人!膽子未免大了些!”朱倩倩嬌顏蘊怒,神色有幾分清冷,美眸布寒霜,逼視著莊無法喝道。

“你還是按捺不住了!”看見走來的朱倩倩,莊無法冷冷的道:“你雖走了出來,但依舊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

“你敢?”

“有何不敢?”莊無法沉聲道,殺氣瀰漫,揚起的巴掌轟然抽出。

啪!

血水沖起數丈高,彷若噴泉,衝上夜空後,又似血色瀑布墜落,淒美而血腥,肥貓的大腦袋在那一巴掌下爆碎,兩隻招風耳也化成肉泥。

無頭屍體栽倒,肥貓喪命。

“你……”朱倩倩連跺玉足,臉色難看到極點。

“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莊無法拍拍手,扛起喚魔台,一腳踩向猴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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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染血夜(上)
咔嚓、咔嚓……

一腳狂猛踏下,力沉勢夢,跺穿了猴六的胸膛,肋骨根根斷裂,鮮血如泉水噴湧,淒美而悲涼,猴六魂飛魄散。

夜風嗚嗚,淒愴蒼涼,仿似一曲收魂魔音在夜空中飄蕩。

“哼,背後算計我,就該死!”

莊無法未有半絲不忍,心中升起無比暢快之情:“擁有力量的感覺真好,能隨意操縱別人生死!”

自從不能點燃道火築道的消息傳開之後,莊無法遭受了諸多白眼,體會了人情冷暖,這段時間以來,他都在隱忍,而今夜他終於爆發,一泄心中怨恨,酣暢淋漓。

他並非嗜殺之輩,而是肥貓和猴六背後的謀害之心觸怒了他的底線。

“變強,我要變得更強!築道只是起步而已,我要盡快踏進天脈境,如此面對謝凌晨以及皇族強者才能一較長短。老師常說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殘酷世界,必須擁有絕對力量才行。戰力、戰力,無匹戰力才能力壓諸敵。”

這一刻,莊無法的心境發生了很大變化,對強大戰力無比渴望。

“你、你竟真敢擊殺凌煙谷的人?”

朱倩倩臉色劇變,感受到莊無法身上湧動的瘋狂殺意,嬌軀微顫,她覺得自己所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人形凶獸,眸子開闔間似乎能讓人沉淪。

要知道,劍閣戒律森嚴,即便對劍奴處以死刑,也得上報刑律堂,賜予法旨允許後方可執行,否則會被戒律堂嚴懲!而莊無法全然不顧戒律,無情出手,一殺就是兩人。

“我身為碧水湖傳人,作為執劍主事親傳弟子,豈容劍奴羞辱?若不殺他們,碧水湖威嚴何在?老師的顏面何在?”莊無法轉過身來,冷冷的逼視著擁有曼妙身材的朱倩倩,喝問道:“莫非你要為兩個奴才和碧水湖為敵?”

“藐視劍閣法度,無故對劍奴痛下殺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另一側密林中傳來厲喝聲,幾個身背長劍的年輕人呈弧線朝莊無法包抄了過來。

幾人差不多都在十七八歲,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冷意,使得這裡的空氣驟降。

莊無法冷冷一笑,雙目射出兩道厲芒,逼視著他們道:“碧水湖擎執法劍,自當掌法度,今日我無非替老師出手擊殺冒犯碧水湖的奴才,刑律堂也無話可說!”

“真以為自己是執劍主事了?可笑!”一個擁有修長身軀,長髮捲曲若雄獅的背劍青年雙目蘊毫芒,盯住莊無法冷冷的道。

“一個經脈盡廢,不能築道修行的人竟敢大放厥詞!”

“肉身再強,在武修的鬥術面前也得趴著!”

“以為擊敗兩個劍奴就能和我們真傳弟子抗衡,不知天高地厚。”

這些人神色冷冽,皆毫不留情面的諷刺,根本未將莊無法看成是執劍主事的親傳弟子。

“莊無法褻瀆我凌煙谷,三師兄,請出手鎮壓他!”朱倩倩看著捲曲頭髮的青年,咬牙道。

莊無法暗自一嘆,感覺武修的世界真是殘酷,同門間都不分青紅皂白,顛倒是非。

擁有一頭捲曲長發的青年點點頭,倨傲的盯著莊無法,露出一絲冷笑:“殺我凌煙谷的人,罪不可恕。不過只要你貢獻出寶藥和煉體術法,我可為你向師尊求情,讓他從輕發落。”

莊無法平靜的站在那裡,很隨意的拍拍白衣上的塵土,從容不迫,道:“寶藥已被我吞了,煉體術法乃我的根本,豈能給你們!方才兩個傢伙也說了與你同樣的話,卻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你若識相,趁早給我滾。”

說話之間,莊無法看了看腳下的兩具屍體。

“你竟敢以這種口氣對我講話?今天神來了也救不了你!”聞得莊無法最後一句話,捲曲長發青年雙眉倒豎了起來,眼神無比毒辣,臉色顯得非常陰沉, “滾”字似一根尖針扎中了他的心臟。

“牛瓊,你不是我的對手,滾吧!”莊無法很沉穩,看著捲髮青年揮揮手道。

“大言不慚!鎮壓你何須牛師兄出手,我們就能將你挫骨揚灰。”

另外幾個身穿黑袍,背負長劍的人冷笑,逼近莊無法,就要動手。

朱倩倩趕緊攔住了幾人,勸道:“幾位師兄不可魯莽,他遠非看上去那般簡單!”她可是親眼見到莊無法大戰天外樓的韋一水,不落下風,後來又短暫的見到他對戰銀翅猿,能從銀翅猿口中脫險,必然有獨到之處。

“師妹多慮了,一個廢物而已,掀不起風浪!”其中一人面露不屑之色,不顧朱倩倩相勸,率先出手襲向莊無法。

妖嬈嫵媚的朱倩倩和擁有捲曲長發的牛瓊見到笑意盎然的莊無法,心中猛烈一沉,暗道不好。

“滾開!”莊無法站在那裡不曾移動,手捏拳印,八荒意動,在對方那一掌拍來前的瞬間,一拳轟向王姓弟子的手掌。

“不知死活!”王姓弟子譏誚的道,掌指間血光陣陣,血脈之力完全爆發,欲一擊拍碎莊無法的拳頭。

“喀嚓”

一聲脆響在掌印與拳印碰撞間傳盪出來,那是骨頭崩斷的聲音。

“哈哈,王師兄真生猛,一個照面就拍碎了他的手骨!”

“自不量力的人就應付出骨斷的代價!”……

幾個凌煙谷的弟子哈哈大笑,譏誚聲連綿起伏。

不過,他們的臉色立馬就凝固了,看到了瘋狂的一幕。

“轟”的一聲,王姓弟子出乎眾人意料倒飛出去數丈,重重的摔在古木間,砸斷了數株大樹。

“啪啪啪……”

莊無法如人形暴龍,身影一閃,極速沖向王姓弟子,掄起巴掌就在對方臉上接連抽打,耳光異常響亮。王姓弟子那張俊臉很快扭曲變形,然後滿嘴牙齒脫落,口噴鮮血,整個人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牛瓊和朱倩倩眼皮抽搐,他們出手阻擊,可速度卻慢了半拍。

其他人誰都沒想到是這樣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那個王姓弟子似一灘爛泥在地上蠕動,雙耳嗡嗡作響,被抽得鼓膜都破了。而且眼冒金星,臉頰骨也被抽裂了,滿口血泡子橫飛,含混不清的道:“大家一起上,給我宰了這個小畜生。”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莊無法的臉色冷了下來,抓住王姓弟子的一隻腳掄動起來,當成人形鬥寶向蠢蠢欲動的幾人橫掃過去。

這一刻,莊無法生猛的一塌糊塗,雙目內充滿了野性神彩,看上去彷若從大荒中奔跑出來的人形蠻獸,強勢和霸道。

眾人心有餘悸,臉色慘變,對方根本不像將死之人,肉身力量無比雄厚,而且每一步落下,腳下都會崩裂出一條裂縫,由此可見,他肩頭扛起的道台異常沉重。

“肉身怎會擁有如此大的力量?”朱瓊非常震驚,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在星墳中他吞了星紋芝蘭,肯定是寶藥精粹成全了他!”朱倩倩眼神充滿了怨恨。

“砰!”

莊無法衝到了一個弟子麵前,掄起人形兵器,直接將對方砸得倒飛出去。

“大家一起施展鬥術殺了他!”那被砸中的弟子爬起來,抹掉嘴角的鮮血,怨毒的道。

“哼,你們儘管出手好了,我不介意將王天當成人形鬥寶迎擊你們!”莊無法黑髮舞動,眼眸中精光沸騰,舉手投足間都瀰漫著無比旺盛的戰意。

“大家小心,不要傷著王天師弟!”牛瓊喊道。

“殺!”幾個凌煙谷的弟子忍無可忍了,莊無**動起王天,肆無忌憚,朝他們橫掃而來,再不出手輾壓的話,恐怕都要受傷。

錚錚錚……

劍鳴貫穿長空,劍光映照夜空,一道道劍芒沸騰,全都帶著殺氣。

一時間,劍芒縱橫,“靈犀一劍”這種鬥術劈斬出來,威力無匹!

“啊……師弟們,你們怎麼全都劈到我的身上了啊?”王天淚水長流,眨眼間,他的身上就中了數道劍氣,鮮血直流,劇痛讓他差點昏過去。

“若不要王天的命,你們都來吧!”莊無法揮動著王天的身體,阻擋劈來的劍氣。

“哼!王天師弟就算死,也是因你而起,大家都不要顧忌了,先鎮壓下莊無法再做計較。”牛瓊的臉色冷如寒冰,吩咐同門下殺手,不再顧及王天的性命。

“三師兄,救我!”王天的心都冷了。

“王師弟,你就安心的去吧,師兄不會讓你白死的。”牛瓊淡漠的說道。

“三師兄,你不能這樣啊!”王天祈求道。

“殺!”其他弟子仗劍出手,劍光縱橫,佈滿了夜空,璀璨的光華瀰漫,霸道的劍氣肆掠,不再顧及王天,“靈犀一劍”施展得更加得心應手。

“啊……”王天慘叫連連,撕心裂肺,劍氣斬來,幾乎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僅僅十多個呼吸間,王天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他也帶著不甘魂飛魄散。

“大家不要有所保留,即便殺了他,有師尊擔著,五師叔也不敢拿我們怎樣!”朱倩倩喊道,話語中,她向莊無法的背心刺出凌厲一劍。

“鐺!”

莊無法舉起喚魔台撞在了朱倩倩刺來的劍芒上,頓時火星四濺,劍光崩碎。

身影閃動,莊無法矯健迅捷,抱起喚魔台朝牛瓊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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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染血夜(下)
劍鳴震耳,劍氣縱橫,劍光沸騰,幾大凌煙谷弟子都施展出了強大斗術,劈刺向莊無法。

靈犀一劍!

這是劍閣一種凌厲鬥術,修煉到極致,施劍者能藉來日月之輝化劍芒,劍氣排牛斗,威猛絕倫。

莊無法從容而鎮定,掄起喚魔台,舞起重重銀光,不斷封擋刺來的劍芒。

砰砰砰……

莊無法舞起漫天銀光,他像一道銀色閃電,快速移動,喚魔台無堅不摧,崩碎了縱橫交錯的劍氣,他更是把幾個殺意騰騰的弟子撞翻在地。很多人都口鼻溢血,在巨大的衝撞力下受了重傷。

“啊……”其中一個弟子被喚魔台砸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在一片銀光中化成一灘血泥。

錚!

劍鳴震長空,牛瓊捲曲長發舞動,狀如怒獅,凌空劈出一劍,只見一道雪亮的劍芒斬破了漆黑的夜,宛若一道狂霸的閃電,向著莊無法的腦袋立劈而下,欲將其斬成兩半。

牛瓊是築道境祭骨巔峰的武修,全力斬出一劍,虛空顫抖,威力無匹,一般武修在這一斗術下必將化成血霧,魂飛魄散。

然而,面對這凌厲的一劍,莊無法抱著銀光爍爍的喚魔台無所顧忌,不退反進,如人形凶獸,眸子開闔間精光四射,他主動沖向了牛瓊。

“喀嚓”

當閃電般的劍芒裝上銀輝燦爛的喚魔台,剎那間破碎,化為一片光雨,凌空威猛絕倫的一劍,根本難以傷到莊無法一根毫毛。

哧!

一道劍氣破空,刺向莊無法的後背,朱倩倩在關鍵時刻凌厲出手,殺伐氣驚天動地。

“哼!”

莊無法面沉似水,揮動拳頭,若有若無間,血氣繞拳頭,毅然轟向後方刺來的一劍。

砰!

那一劍似刺在了一塊神鐵上,火星四濺,隨後那一隻拳頭陡然砸在劍身上,一聲脆響,朱倩倩手中的靈級鬥寶寸寸斷裂。

“天啊,我沒看錯吧,僅憑拳頭就崩碎了師妹的鬥寶,他的肉身為何錘煉得如此強悍,遠超靈級鬥寶。”被撞翻的弟子見到這一幕,無不震驚,眼中的廢物肉身強大得離譜。

靈級鬥寶雖說是武修最不入流的兵器,但其堅韌和硬度都遠超世俗間的刀槍劍戟,一拳就崩碎了靈級鬥寶,這是築道境的武修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可莊無法卻做到了。

“找死!”

莊無法戰意不減,在崩碎靈級鬥寶​​的瞬間,變拳為掌,擊向朱倩倩的肉身。

這一刻,朱倩倩感覺自己在擊來的呼嘯掌風下變成了一段朽木,又像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小舟,根本承受不起那一掌中蘊含的雄渾力量。

“砰,嚓!”

朱倩倩被剛猛的一拳擊中,柔弱嬌軀橫飛而起,在空中就傳出了胸骨斷裂的聲響,口中噴出一串血花,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難以爬起來,頃刻間就失去了一戰之力。

從出拳崩碎長劍到把朱倩倩擊成重傷,發生在電火石花間,快過眾人的思維。不遠處被撞翻的弟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莊無法超過了他們的預料。

“殺!”牛瓊狂吼,眸子冷冽似萬年寒冰,陡然間氣勢暴漲,殺伐氣充塞滿了蒼茫夜空。

這一刻,一股驚天殺意從牛瓊雄健身軀中澎湃出來,只見他捲髮怒揚,血液沸騰,四肢和脊柱骨都在發光,築道祭骨的力量爆發,如滾滾江河之水。

靈犀一劍!

這是劍閣的一種強大斗術,不同境界的武修施展,自然會發揮出不同的效果。一道璀璨的劍芒從牛瓊手中的長劍中劈斬出來,旋即整個夜空都被劍芒映照得如同晴天白日。

一劍斬出,劍氣化成一團璀璨的白光,似大日懸空,朝著莊無法碾壓而來。

莊無法內心一顫,他在那團懸空的光華中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更是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力量。

“這就是靈犀一劍的真正威力嗎?”莊無法神情凝重,蘊藏在**中的力量也完全調動了起來,雙拳捏八荒意境,一絲絲血氣在其拳頭上繚繞。

“哼,一個踏不上修行之路的人,也敢妄論靈犀一劍!這不過是靈犀一劍的皮毛而已,真正的靈犀意境只有踏進築道刻紋才能稍微理解,可惜你今生注定不能參悟。”牛瓊話語寒冷,手中長劍一震,那碾壓向莊無法的白光愈加熾盛了。

“原來如此!我也不再擔心!”莊無法古井無波,猛然間,他把萬鈞喚魔台擲出。

銀光炫目,喚魔台上摹刻的紋絡亦在發光,破開虛空,像是一顆最耀眼的星辰撞向牛瓊。

喚魔台擁有摧枯拉朽之勢,勢猛力沉。

“區區破石,能奈我何?”牛瓊獰笑,未握劍的手捏拳印,硬撼撞來的喚魔台。

“砰”

牛瓊臉色慘變,擊向喚魔台的整條手臂都炸開了,鮮血噴灑,骨茬子四濺,而喚魔台去勢不減,依舊撞向他的左半邊身子。

牛瓊嚇得亡魂皆冒,慌忙側移,腳下接連踉蹌,差點栽倒。

與此同時,莊無法施展八荒拳,把碾壓而來的白光轟得粉碎,而後他如出籠的猛獸,飛撲向了牛瓊。

在這一刻,牛瓊感覺自己就像倉皇而逃的受驚小獸。

“咔嚓!”

然而,戰鬥持續到現在,他根本躲無可躲,兩隻繚繞著血氣的拳頭已擊中了他的胸膛,瞬間而已,一根根肋骨崩斷,骨頭刺穿肌肉,鮮血汩汩而湧,所幸的是避開了喚魔台。

若非如此,牛瓊已被喚魔台砸成一團血霧。因為就在他遭受拳頭擊中的那一剎那,喚魔台自他身邊飛過,將不遠處一方十丈巨石撞成了齏粉。

“三師兄也敗了!”躺在地上的弟子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麼多人,竟全敗在了所謂的廢物手上,這是對他們最大的諷刺。

莊無法看著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弟子,然後坐在喚魔台上,道:“你們能築道修行又能怎樣?還不是被我揍得像豬頭,有什麼可傲的?”

一聽這話,眾人均有吐血的衝動。

“大師兄不會放過你的。”朱倩倩怨恨的道,她口中的大師兄自然是謝浩。

“聒噪!”莊無法一把抓過朱倩倩,“啪啪啪……”一連串的耳光抽得她暈頭轉向,眼冒金星,那張引以為傲的美顏指痕累累。

這一刻的莊無法無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你、你打我……”

朱倩倩口鼻溢血,雙眼中瀰漫著怨毒之色。

“打的就是你!”莊無法冷笑,又一記耳光扇了上去,道:“在星墳你就對我不利,現在更是顛倒是非,打你算得了什麼,不殺你就算很客氣了。”

朱倩倩臉色刷白,嬌軀顫抖,萬萬沒想到落得這般慘境,淪為對方任意抽打的靶子,她差點昏死過去。

“還有你口口聲聲要殺我,不讓你長點記性,還真對不起自己!”莊無法對牛瓊無絲毫憐憫之心,抓起來就猛chou一頓耳光,抽得對方口鼻噴血,牙齒橫飛。

“你……”牛瓊恨欲狂。

“不服?”莊無法眼神一寒,掄起巴掌就狂扇,一邊抽一邊說:“給老子長點記性,今後見了老子就繞著走,否則我卸了你的雙腿。”

“還有你們!”莊無法像扔死狗一般將牛瓊甩了出去,又盯住了其他弟子,走上去就一陣**,全都被扇得慘叫了起來。

“姓莊的,大師兄饒不了你!”朱倩倩無比的怨恨,現在哪有一絲迷人風姿,鵝黃裙衫沾滿了鮮血。

“哼,到了這個境地還要威脅我,那我留你不得!”莊無法最反感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留著這樣的人就是後患,他抱起萬鈞喚魔台就要朝朱倩倩的腦袋上砸去。

“不要啊……”朱倩倩花容失色,死亡威脅面前,她再也顧不得顏面了,不斷磕頭求饒。

“去死吧!”莊無法手擎喚魔台,猛然砸出。

“師弟,不要!”就在這時,一道嬌美的倩影突然出現,如一片極薄的蟬翼劃過密林,拉起朱倩倩急速躲避了出去。

“轟”

一聲震天巨響,喚魔台落下,方才朱倩倩跪立之處被砸出一個巨坑,蛛網狀的裂紋蔓延向四面八方。

“師姐,你為何阻我?”莊無法看著突然出現的詹小月問道。

“師弟,不要再鬧出人命了!”詹小月趕緊說道:“已經死了兩個真傳弟子,若再有弟子死亡,你要遭到刑律堂嚴懲!”

“師姐,你可要為我們做主了,莊無法殺了王天師弟,現在更是要殺我們!”牛瓊艱難的撐起半個身子,一臉憤恨之色。

“住口!”詹小月呵斥道:“你們幾個的所作所為,我在林間親眼所見,是非曲直,你們自當清楚,現在居然惡人先告狀,再冥頑不靈的話,我也保不住你們。 ”

“師姐,牛瓊要找死,我就成全他!”莊無法很直接,掄起喚魔台就要砸下去。

見到這一幕,詹小月的神色都變得很緊張。

“不要啊,無法師兄,都是我們的錯,求你放過我們吧!”牛瓊哪裡還有半分囂張氣,渾身顫抖,襠下都濕透了,一股濁氣在夜空下飄蕩,使得詹小月都屏住了呼吸。

“丟人現眼的傢伙!”莊無法扛起喚魔台,沉聲道:“今後再敢對我動殺意,別怪我心狠。”

“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所有人都在告饒。

“砰砰……”

莊無法很乾脆,一腳一個,將牛瓊等人踢到了十多丈外的藤蔓間,然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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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云鐘響
夜如黑幕,碧水湖,緻小木樓內。

詹小月秀眉微蹙,嬌顏有幾分凝重,道:“師弟,你連殺三師叔門下兩個真傳弟子,已闖下大禍。”

莊無法點點頭,沉吟了片刻,而後低聲道:“是他們主動招惹我的,殺了兩個弟子也好,正好藉此試探一下謝凌晨的底線。”

“看來你太不了解三師叔了!”詹小月美眸閃動,內蘊幾分擔憂:“對於他來說,只要當上劍閣之主,即使犧牲所有門人也在所不惜,他一定會趕在五師叔回來之前採取行動。”

聽詹小月一說,莊無法雙眉立了起來,雙拳一握:“歷代閣主,莫不是劍閣最強者,這一代當屬我師最強,閣主之位輪不到謝凌晨。況且擔當閣主之人,其門下弟子也勢必為同輩最強,閣主非我師莫屬。”

詹小月如夜空下的一彎清月,出塵淡然,不過感受到莊無法語氣中散發的無敵氣概,被深深感染了。她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提醒道:“別忘了,現在你可是劍閣人眼中的廢物,自從不能築道修行後,連師祖都對你失望了。”

莊無法望瞭望凌煙谷的方向,道:“今夜我鎮殺真傳弟子,抽打牛瓊等人,謝凌晨恐怕已猜到了什麼!就讓我替老師一戰吧。”

劍閣凌煙谷,一座宮殿在朦朧霧靄中若隱若現,仿似仙闕。

凌煙谷諸多弟子都背負著長劍朝凌煙殿奔去,此時此刻,凌煙殿中的氣氛異常緊張,一股殺意瀰漫,令趕來的諸多弟子莫不心悸。

“這次咱們凌煙谷顏面盡失了。就在一個時辰前,執劍主事顧長風的弟子莊無法,在碧水湖外的密林中,先是斬殺了肥貓和猴六兩個劍侍,又連斬王天、吳波兩個真傳弟子。然後將牛群師兄、小師妹等人抽得皮開肉綻。若非關鍵時刻二師叔的女兒小月師姐現身,恐怕出現在密林的人都會被莊無法斬殺。”一個得到消息的弟子繪聲繪色的說著,語氣雖壓得極低,但依然被其他弟子聽見了。

“莊無法不能點燃道火,自然不能走上武道修行路,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另一個弟子心中充滿了疑惑。

“少年修羅啊,出手殘酷無情,我劍閣創建數百年來,同門相殘,恐怕還是頭一次吧!”

“顧長風一直就強勢無比,從未把我們凌煙谷放在眼中,如今他的弟子又心狠手辣,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讓顧長風做了閣主,今後凌煙谷恐怕不會有好日過。”有弟子為日後擔心。

“聽二師叔說,莊無法最多還有三月可活,顧長風門下沒有了弟子,自然做不成劍閣之主。閣主的位置遲早都是師尊的。”

“二師伯向來與五師叔交好,他的話不能當真!試想一個將死之人,怎麼可能戰敗築道境祭骨的武修,前幾日傳出的消息,極有可能就是給大家造成錯覺,才釀成了今夜的慘案。”

“師尊不能在忍讓了,必須要莊無法付出代價。”

在趕往凌煙殿的途中,弟子間發出了一陣轟鳴聲,像熱鍋上的螞蟻沸騰了,對傳聞中命不保夕的莊無法充滿了濃烈殺意。

在凌煙殿上,謝凌晨如一桿標槍站在那裡,面沉如水,眼眸中殺機無限,他盯著大殿中央四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額頭青筋暴露。

“三爺,五爺調教出來的弟子竟明目張膽擊殺我凌煙谷的真傳弟子,太肆無忌憚了,還請三爺為死去的弟子討回公道。”一個長著山羊鬍鬚的老人憤恨的說道。

“顧長風,縱容門人屠殺我的弟子,欺人太甚!”謝凌晨怒不可遏。

砰!

他身軀一震,盪出一股山岳般的力量。

正前方一根精心鐫刻著盤龍的石柱爆碎,無數粉末瘋狂飛旋,龐大的壓力使得走進大殿的弟子全都後退,有些臨近的弟子更是栽倒在地。

“你我之間的爭鬥,根本沒必要延伸到下輩身上去,以前我一直忍讓你,而今你卻得寸進尺,教唆門人屠殺我的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必須要你付出代價。 ”謝凌晨痛心疾首:“王天、吳波,兩位愛徒,你們安心去吧,為師會為你們緝拿兇手。”

“三爺,只要你一聲令下,老奴立馬去把莊無法小畜生擒來,將其抽筋撥骨,以告亡者的在天之靈。”長著三羊鬍鬚的老人陰沉沉的道,他叫福伯,是謝凌晨的劍侍,乃築道境刻紋的高手。

“福伯,別莽撞。這件事要交給刑律堂去處理,我們不能落人話柄,我想大師兄會秉公執法的。”謝凌晨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隨即暗忖道:“這是扳倒顧長風的機會,我豈能錯過?”

話語中,謝凌晨手掌一翻,一張土黃符紙在掌中焚燒,把所發生的事傳到了刑律堂。

“我的徒兒們!”謝凌晨朝前走出一步,眸光爍爍,掃視著趕來的數十名弟子,鏗鏘而言:“你們五師叔真是調教出了一個好徒弟,絲毫不顧忌劍閣律法,連斬爾等同門。你們說,這件事如何是好?”

“血債血還,殺了莊無法,用他的人頭祭奠亡魂……”

所有弟子都在咆哮,其勢震天,隆隆之音傳盪出去,在整個紫雲峰迴響。

“好,為師很欣慰你們能同心同德,不過我們不能藐視劍閣法度,你們現在就去刑律堂,請求你們的大師伯主持公道,緝拿莊無法。”謝凌晨慫恿道。

旋即,數十名弟子如洪流一般沖向紫雲峰的刑律堂。

“父親,我們的機會來了!一旦父親當上閣主,即便顧長風再強,也不敢胡來。”

眾多弟子離開後,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從大殿後走到謝凌晨身邊,眼中瀰漫著傲然之色,他正是謝浩。

“浩兒,你的計劃已成功一半,接下來就看大師兄那邊了!”謝凌晨拍拍謝浩的肩膀,欣慰的道:“我兒大才也,稍微設一個坑,莊無法就掉進了進來。”

“父親謬讚,小師妹從星墳帶回莊無法大戰銀翅猿的消息,孩兒就猜到莊無法十有**不曾受傷,我們正好利用莊無法不顧後果的性格,施出這條妙計。用兩個蠢材的命來牽制顧長風,何樂不為?”

“哈哈哈哈哈!甚合我意!”謝凌晨放聲大笑:“在五個師兄弟間,大師兄貴為刑律堂主事,一向秉公執法,雖對顧長風略有偏袒,但數十名劍閣弟子前去施壓,他不想法辦莊無法都不行。”

咚咚咚……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鐘音在紫雲峰敲響,震盪整片夜空。

“雲鍾奏響,難道劍閣發生了大事?”緊鄰紫雲峰的雲斷峰上,一個中年男子赫然睜開雙眼,他身穿金色羽衣,站在那裡宛如一輪金陽,以他為中心,爆發出一股熱浪,使得周圍隆冬的冷空剎那間變得燥熱難當起來。

金衣男子就是劍閣排行第四的葉照天,此人修煉的大日劍典,在他所處的境界已登峰造極了,其真正戰力只遜色於顧長風,是劍閣第二高手。

聽見鍾聲的瞬間,他的腳下騰起一朵金雲,載著他以極速趕往紫雲峰。

“父親,這次只有你能幫無法師弟了,不然他很可能死在刑律堂。”紫雲峰詹一天的住處,明眸善睞的詹小月搖動著詹一天的手臂,請求道。

“無法膽子忒大了,公然殺死劍閣弟子,按照戒律當處以極刑。”詹一天眉頭緊鎖,道:“放心,為父會竭力保護無法的,即便要處以極刑,至少也要等到五師弟回來。”

“其實我讓無法師弟趁早離開劍閣,可他卻主動去了刑律堂,真是一個傻瓜!”詹小月暗暗磨牙。

“無法和五師弟的性格太相似了,發生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逃避。”詹一天嘆了一口氣:“希望五師弟早點回來,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隨後,詹一天腳下浮現一朵白雲,也快速趕往刑律堂。

“希望你不會有事!”詹小月默默祈禱。

與此同時,謝凌晨和謝浩嘴角拉出一抹冷酷的笑,腳下黑雲騰起,沖向紫雲峰刑律堂。

莊無法還在趕往刑律堂的途中,聞聽到夜空中悠揚的鐘聲,他悠悠的道:“竟敲響了雲鍾,真是瞧得起我啊!放心,不需要你們前來擒拿,我自會趕來。”

莊無法肩頭扛起銀光爍爍的喚魔台,稍微運轉力量,速度更快了。

剛剛登上紫雲峰,他就看見了數百人站在刑律堂外的廣場上,這些人大多數是劍閣的真傳弟子,也有少部分修為不低的劍侍。

整個夜空,因數百柄長劍閃爍寒光,變得沉悶而壓抑。

嗒嗒嗒嗒……

莊無法踩在厚重的廣場上,每一步落下都會傳出一聲巨響。頓時數百人回頭,當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眾多弟子心思不一。

凌煙谷的弟子幾乎都是怒火熊熊燃燒,銳利目光匯聚在一起,給人造成很大的精神壓力。

不過所有的威壓臨近莊無法的瞬間,他明堂內的金燈一晃,所有精神壓力都煙消雲散,對他起不到半點作用。

“哼!小畜生,犯下滔天大罪,還敢來此!”就在這一剎那,凌煙谷眾弟子中走出一個面色白皙,身子略顯單薄的青年,他手持一柄長劍,遙指莊無法,戰意沖天。

這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武修,乃謝凌晨除了兒子最喜歡的弟子——傲正,實力強大。

“不想死就給我滾開!”莊無法喝斥道,他的聲音如驚雷,響徹在紫雲峰的山水之間,即便麵對凌煙谷第二弟子,也無所顧忌,令聞聽者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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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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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三種人
“好強的氣勢!”

在莊無法踏上紫雲峰狂吼的一剎那,劍閣數百名弟子就感到莊無法澎湃出的高昂戰意,雖無道力湧動,但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卻令人無比心悸。

他們均是點燃道火,踏上了築道修行路的武者,至少擁有煉血的修為,不過和莊無法的氣勢比起來,似有云壤之別。

築道境煉血、祭骨、刻紋三個小台階,每一階都有天差地別,每晉升一個台階,其戰力都是之前的幾倍甚至十倍,而他們卻在一個未能點燃道火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脅,真是匪夷所思。

“他要是能點燃道火,踏上武道修行路,恐怕能逆階而戰,整個劍閣年輕一輩中誰能攖鋒?所幸上天並不垂憐他,即便再強,今夜也在劫難逃。”

眾人莫不倒吸冷氣,想到最後的結果,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莊無法腳步鏗鏘,他清晰地看見凌煙谷弟子的憤怒、仇恨,還有一些同輩高手的鄙夷目光。

雲鍾敲響,劍閣年輕一輩的真傳弟子都趕到了刑律堂,整個夜空都因此變得沉悶而壓抑。

莊無法目光很冷,不屑的看著仗劍遙指的傲正。

“哼!莊無法,你殺我凌煙谷真傳弟子,還如此囂張,真是可惡。待我擒拿了你,看你還如何狂妄?”傲正哼哧道,旋即他一震略顯單薄的身軀,就看見他的氣勢猛增,周身血氣翻湧,四肢浮出一片朦朧紋絡,凜然殺意從靈魂中蕩了出來。

這一刻,整個刑律堂的夜空都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修為在煉血的武修,莫不驚顫,面對滾滾的肅殺之氣,渾身戰栗,那種殺意令他們難以抵抗,全都在後退。

不過大家也因此而變得興奮起來。一場決戰可能因此而展開,大家都知道,莊無法肉身強大,築道祭骨的武修都非其對手,或許他真有實力一戰築道三階刻紋的高手。

大家也很好奇莊無法為何抗著一個銀色道台來到紫雲峰,難道是一件神秘鬥寶不成?

兩人間的大戰一觸即發。

“殺了就殺了!你能奈我何?”莊無法譏誚道:“別人畏懼你,我卻把你當成土雞瓦狗。”

“你……”傲正氣得不輕,白皙的臉顯的更蒼白了,他眸子迸射冷電,渾身殺意越來越盛:“這次不僅是你要遭懲處,就是你的老師也脫不了乾系,將面臨責罰。我凌煙谷弟子豈是你能隨便殺的,今晚我要當著劍閣數百名師兄弟的面親手鎮壓你,然後交給刑律堂裁決。”

“把你的本事全都施展出來吧!”莊無法抗著喚魔台,目綻毫輝,道:“你身為劍閣後輩,竟妄論我師,今天只打斷你的一條腿,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有下次,定殺不饒。”

“大言不慚!”傲正怒不可遏,對方太輕視他了,陡然之間,道力爆發,一劍斬出,頓時一道劍光似從天外飛來,殺氣驚人,可以看見,在劍芒中有一道道神秘的紋絡,它們透發逼人的殺氣,那是築道境刻紋力量的外部顯現,瞬間而已,劍氣就斬到了莊無法的左前方。

錚!

劍鳴脆響,劈斬出的劍芒,破開空間束縛,直刺莊無法的左胸心臟處。

莊無法目光一凝,暗自運轉《神引奧義》,千分之一個瞬間,他的右臂上布上了一層血色光暈,直接揮動臂膀硬撼刺來的霸道劍芒。

“區區一道劍氣就想斬我,未免太小覷人了!”莊無法似有怒氣,手臂揮動間,血光沸騰,足以斬殺祭骨強者的劍氣轟然爆碎開來。

兩人之間的交手只在電火石花間,但也足夠讓劍閣弟子震驚了。

“莊無法,沒想到你的肉身錘煉得如此強大,竟有生出血脈之力的跡象,手臂更是堅若靈級鬥寶,倒是讓人意外。”傲正狠狠瞪了一眼莊無法,戰意愈加高昂:“不過你終不能點燃道火,肉身再強也只是小道而已。”

“傲正,我雖不能點燃道火,但就憑你想和我抗衡,卻是不能。”莊無法淡淡的道,絲毫未將傲正放在眼中:“若謝浩前來,或許能和我一戰。”

其他弟子看得心馳神往,幾乎都被驚住了,傲正的強大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可莊無法以手臂震碎凌厲劍氣,他們震撼得無以復加,很難相信一個人的肉身能錘煉到這般境地。

“莊無法,你真是好大的氣魄!”就在這時,天邊飛來一朵黑雲,承載著謝凌晨和謝浩降落在寬闊的廣場上。修為到了天脈境,就可凝聚天地之勢,結祥雲而行。

謝凌晨目光清冷,作為老一輩,他自然不會有**份出手鎮壓莊無法。

謝浩身穿黑袍,長發飛揚,眸子中閃爍精芒,整個人散發出如春風拂面的氣息。

他是築道境巔峰的高手,已在體內刻出一百零條道紋,一身道力沉凝雄渾,更是修煉有劍閣的傳承鬥術“大自在劍法”,平時給人一種俊逸灑脫之感。

可以說,謝浩是劍閣眾多女弟子傾慕的對象。

“謝浩,你終於來了!”莊無法抗著銀光熠熠的喚魔台,平靜的道:“我殺了你的兩個師弟。不過是他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我,想為他們報仇,就出手吧。”

“無法師弟,你置劍閣戒律而不顧,殘忍殺害同門,已入魔。”俊逸灑脫的謝浩,看著莊無法,頗為失望的搖搖頭,話聲中更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感染了在場很多弟子。

莊無法心中一嘆,謝浩真是好手段,好心機啊!這番話,其一把自己置身在了魔的位置,其二,寥寥數語,已收買了人心。

他淡然相對,溫和的笑道:“謝浩,世上有兩種人,一種好人,一種壞人,而有了你,世上就多了第三種人。”

“第三種人?”謝浩似笑非笑,頗感興趣的問道:“那是什麼?”

“你夾在中間,屬於好壞的人!”莊無法嘴角泛起一縷譏誚之色。

“你!”謝浩臉色微變,隨後又溫爾,笑道:“不要逞口舌之利,隨我進刑律堂,接受大師伯懲罰吧!放心,我會為你向大師伯求情的。”

“笑面虎也有這般好心?”莊無法恥笑道:“謝浩,不要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你接近我,無非想得到老師的《神引奧義》篇章和我的煉體大術!你這個人啊,太陰險了,別人看不透你,而我在幾年前就看透了!”

莊無法話語一頓,接著說道:“就拿今天晚上的事來說,也是你精心布的局,坑我殺同門弟子,以此來對付老師。”

“莊無法,飯可亂吃,但話卻不能亂講!”謝浩沉聲道:“說話要有證據。”

“證據?”莊無法抗著銀色的喚魔台,笑道:“其一,我在星墳與銀翅猿大戰,只有朱倩倩知曉,一定是她告訴給你的,由此你派人到碧水湖外圍的密林監視我的動靜!

其二,你在派出肥貓和猴六後,暗中遣出牛瓊等人,你知道我能回來,試想一個擊殺銀翅猿的人,戰力絕對強悍,說得直白一點,你就是讓他們來送死。

其三,我一旦出手擊殺真傳弟子,刑律堂必然介入,老師是你父親競爭閣主的最大對手,此事牽連到老師,也就解除了你們的心腹大患。”

“你說我的分析有道理不?”莊無法嘴角的笑容漸漸濃了起來。

“你休要胡說!”謝浩心中一顫,不曾想自己的計謀被對方一眼看穿。

“我是否胡說,你心知肚明!”莊無法拍拍衣袖:“你既然要他們來送死,我殺幾個又何妨?”

“藉口!”謝浩冷然道:“你不再是我認識的無法師弟了,手段殘忍,殺同門不皺眉頭,我看你就是被惡魔附體了,否則一個大傷之人,怎可力敵築道祭骨的武修?”

一個大帽子給莊無法扣了下來。

一聽這話,周圍的弟子都紛紛議論起來,大家覺得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行得通,不然很難解釋莊無法的強大,沒有人相信一個人的肉身能錘煉到那般境地,徒手崩斷靈級鬥寶,即便築道境巔峰的武修都難做到,區區一個不能點燃道火的人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謝浩的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大家恍然的點點頭。

“你真會調動人心,也很會善辯!”莊無法雙眉倒豎,喝道:“我問你,你們凌煙谷的弟子為何要出現在碧水湖的密林中?難道不知道碧水湖周圍不允許任何人踏足嗎?”

“最近星墳異動,我凌煙谷的弟子自然是途經碧水湖密林,不知他們如何得罪了你?或者他們發現了你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殺人滅口!”謝浩這話說起來陰狠毒辣,是要把莊無法向魔王附體上面推,其心可誅。

“你狡辯,無非是讓大家認為我真的魔王附體了!”莊無法洞悉了一切。

“我看你肩頭抗的道台,就充滿了魔性!”謝浩嘴角彎出一抹殘忍陰毒的笑。

“他就是用魔台砸死了吳波師弟,若非小月師姐相救,我也死在魔台下了!”朱倩倩咬牙切齒,怨毒的逼視著莊無法,把當時所發生的一幕清晰的講了出來。

“果然是一件魔物,鎮壓了才行!”謝浩喊道,就欲出手。

“哈哈哈……”莊無法豪放的笑起來,陡然間眼神變得無比的犀利,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同門:“看來小賤人的一番話,讓你們都認為我是魔王附體了。”

“既然如此,我是魔王我怕誰,來吧,謝浩,我抬手鎮壓你!”這一刻,莊無法黑髮舞動,如少年修羅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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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肆無忌憚
左肩抗著銀光熠熠的喚魔台,莊無法黑髮舞動,雙眸綻冷電,透射出高昂的戰意,如少年修羅降臨塵世間,給人一種瘋狂殘酷的錯覺。

眉心雖無道火燎燎,但那種舍我其誰的霸道令人膽戰心驚,他不懼劍閣第一驕子謝浩,一腳踏出,就欲動手。

正如他所說,我是魔王我怕誰!這一刻,他無疑是最孤傲的!

“如你所願,抬手鎮壓你!”謝浩臉色一寒,內心湧起一股凌厲殺意,同輩中還從未有人如此輕視過他,彈指間,俊朗飄逸的身軀震出浩瀚的能量波動,冷聲道:“不給你一點教訓,還真以為自己是劍閣第一強者了!”

“浩兒,別被小畜生激怒了!”一直不開口的謝凌晨攔住自己的愛子,道:“他殺我徒弟,自有刑律堂懲罰,我相信大師兄和諸位長老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結果。現在對上他,違反劍閣戒律不值得。”

謝浩按捺下衝動,冷冷的掃視了莊無法一眼,沉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拉我下水,真是可惡。”

謝凌晨轉身,眼眸透射出兩道凌厲的光,逼視著莊無法道:“我已將你屠殺同門之事上報刑律堂,雲鍾之聲代表了長老們​​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現在就隨我去見你的大師伯和諸位長老吧。”

其實,謝凌晨很想一巴掌拍死莊無法,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莊無法竟敢獨自來刑律堂領罪,總覺得他有什麼依仗。但為了扳倒顧長風,他扼制住了殺意。

“不勞三師伯帶路,我自己會去刑律堂接受懲處。”莊無法嘴角拉起一彎詭異的笑意,眼角余光掃向了面色白皙的傲正,悠悠的道:“不過,在我走進刑律堂之前,要打斷傲正一條腿。”

轟!

一聲震天大響,莊無法的聲音還不曾落下,只見一道銀光宛若閃電劈落,破開時空,猛地朝傲正的雙腿砸了過去。

眾人始料不及,謝凌晨在場的情況下,他竟然我行我素,肆無忌憚的把肩頭的喚魔台砸向了傲正。

此時此刻,數百名劍閣弟子才想起之前莊無法所說的話,他要在今夜打斷傲正一條腿。

真是說到做到啊!

太瘋狂了,眾人心中冒出無限感概。

“小畜生,你敢……”謝凌晨怒火沖天,打斷傲正一條腿不要緊,最不能忍受的是莊無法當他如同空氣,絲毫不畏懼他的威勢,竟要當面打斷二徒弟的腿,若是成功,他的顏面恐怕是丟到家了。

哧!

謝凌晨探出一隻手,一道黝黑的光芒,好像匹練一般卷向破空的喚魔​​台,那黝黑的光芒在空中化成一隻漆黑如墨的巨掌,朝著喚魔台拍擊而去,要在第一時間將其震碎,給傲正瓦解危機。

“砰”

漆黑如墨的手掌迅若浮光,結結實實拍在了喚魔台上,然而,這蘊含著謝凌晨雄厚法力的一掌,根本沒能拍碎喚魔台,而且對喚魔台起了推動作用,使得銀色的道台撞出的速度愈加迅捷了。

“嗯?”謝凌晨瞪圓了雙眼,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他很難相信見到的一幕,自己威猛絕倫的一掌,卻沒能將那一尺見方的道台震碎。

“它究竟是什麼材料鑄成?”謝凌晨無比吃驚:“就算是靈級鬥寶在我一掌下也得化成粉塵,可這道台……”

他似乎忘記了喚魔台對二徒弟的危害,完全被它的抗擊打力驚住了,暗忖道:“必然是一件秘寶,我得想法弄到手!”

“啊……”

慘叫似收魂鬼音,傲正的雙腿橫飛而起,空中噴濺,綻放出一朵朵淒美的血花。傲正的上半截身體也倒在血泊中,他白皙的臉孔呈死灰色。

傲正根本沒想到莊無法敢在自己的師尊面前痛下殺手,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在師尊和師兄出現後,他甚至幸災樂禍,完全被那種喜悅沖昏了頭腦,在莊無法朝自己擲出喚魔台後,他才驚醒。

可為時已晚,加上謝凌晨對喚魔台的推波助瀾,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躲避。

傲正僅只來得及做出邁動腳步的反應,破空而來的喚魔台已砸中了雙腿,旋即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便傳向腦際,一雙引以為傲的腿拋飛,然後他就栽倒在了血泊中。

“說了要打斷你的腿,就一定要做到。”莊無法如人形猛獸,肉身力量完全爆發,遠離了謝凌晨,在遠處抱起喚魔台,重新抗在肩上,冷冷的看著只有半截身體的傲正。

“你……”傲正眼神充滿了怨毒,氣得臉龐扭曲,不知是因劇痛,還是被莊無法氣的,腦袋一擺昏了過去。

“小畜生!”謝凌晨臉龐一陣抽搐,眼中怒火洶湧:“小小年紀,手段這般殘忍,留你不得!”

他衣袂飄舞,獵獵作響,身影閃動間,擋在了莊無法身前,掄起巴掌猛地拍了下去。

掌風震耳,爆發出一陣陣嗡嗡聲,速度更是快到極致,一下子就到了莊無法頭頂上方。

要是被這一巴掌拍中,非死不可!

莊無法臉上殺機陡現,趕緊抱起喚魔台就迎了上去,暗中更是運轉了築道境的力量,對方修為遠遠高於自己,而且掌風剛猛,幾乎超越了築道境的力量,不慎重應對,恐怕身殞在此。

“啪”

壓來的手掌力量之大超乎想像,直接拍飛了喚魔台,而且莊無法先前立身之地,也被餘力拍出一個大手印。

所幸莊無法的神念在經過金燈之火錘煉後,凝練壯實,遠超同齡人,生死關頭捕捉到謝凌晨的運行軌跡,才避過這一掌。

饒是如此,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

莊無法抹掉嘴角鮮血,收斂殺機,並不動怒,重新拾起喚魔台,道:“究竟誰手段殘忍,誰設下圈套,我想三師伯心裡最清楚。”

謝凌晨威武霸氣,眼眸流轉怒火,逼視著他,道:“你殺我門人,廢我得意弟子,倒是有理了?”

“謝浩陰狠毒辣,布陷阱引我入局,我只殺了你兩個弟子,廢除一個而已,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識人不清,敗錯師門。當然,他們更是技不如人。現在三師伯又朝我下殺手,怎麼看都覺得師伯的人品存在很大問題。”莊無法語不驚人死不休。

周圍數百弟子臉色都很怪異,尤其是看向謝凌晨時,眼神更是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光彩。

“找死!”謝凌晨沒想到莊無法敢這般頂撞他,剎那功夫,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渾身氣勢一變,雙掌黑光流轉,兩條形如蟒蛇的黝黑光帶纏繞在雙臂上,爆發出了無以倫比的威勢。

“轟”的一聲,只見纏繞在他手臂上的黝黑光帶炫飛而出,化成兩柄陰森的長劍斬向莊無法的脖子。

“鐺、鐺!”

莊無法早有防備,抱起喚魔台迅速倒退,簡直就像是一道閃電般,同時舉起喚魔台擋在身前。

斬來的陰森劍光雖凌厲,但伴隨著距離拉大,威脅也大幅度降低,劈在喚魔台上,擊起一連串銀色火花。

“噗!”

遠處,莊無法抱著喚魔台,噴出一大口鮮血,瞪著謝凌晨道:“這就是天脈境的力量嗎?”

謝凌晨面帶輕蔑之色,道:“小畜生,你哪有資格感受天脈之力,這不過是天脈境的一絲氣息而已。你真以為躲得過?”

的確,莊無法受傷了,不過卻無傷大,吐出的血僅僅是數日前遭閃電劈後留下的一團淤血,一直驅除不了,今夜倒是藉謝凌晨之手逼了出來。

“也不過如此,依然殺不了我!”莊無法面帶揶揄之色,更有一分挑釁,反正他是替老師一戰而來,大不了暴露自己的真正修為,必要之時,祭出一縷火焰,燒了謝凌晨一脈的人。

謝凌晨面色陰沉似水,眉頭緊鎖,看著對面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那張臉,殺意湧動,最後下定了決心,眼瞳中透發出狠色,道:“如此不尊重長輩,我就親手殺了你!”

莊無法暗道一聲好,對方終於被激怒了,如此他倒是有逃過刑律堂懲處的機會。

話音未落,謝凌晨氣勢如虹,黑髮舞動,玄功運轉,他的身體從頭到腳閃爍著數十個光點,映照得身體一片通明,每一個光點間都由不同形狀的光帶連接起來,生生不息。

天脈,數十條不同形狀的光帶,就是天脈境體內衍生出來的天脈。

始一出現,數百弟子都感受到了山岳般的威壓,根本無法抗衡,他們只能選擇踉踉蹌蹌倒退。

莊無法神情很凝重,默默運轉《神引奧義》相抗,自謝凌晨身上澎湃出的威壓,幾乎都湧向了他,稍不留意,就可能神魂俱滅。

“天脈境的力量果然可怕,僅僅是一股威壓,我就差點承受不住!”莊無法雙瞳收縮,體內築道煉血的力量消無聲息的運轉了起來,作用在喚魔台上,抵抗鋪天蓋地的天脈威壓。

“去死吧!”謝凌晨一步踏出,如洪荒猛獸衝出茫茫大山,殺意卷天席地,中食二指併攏,劈斬出一道驚天劍意!

靈犀一劍經天脈境強者施展出來,似截取了一段閃電,凌厲、霸道、殺氣驚人。

“我能擋下嗎?”莊無法雙瞳幻滅不定,氣勢攀升,到了這一刻,他不得不全力出手了,明堂內金燈搖曳,道火燎燎,馬上就要施展出築道境的修為。

“謝凌晨,你過分了!”

就在這一刻,一朵白雲從天而降,擋在了謝凌晨和莊無法之間。白雲旋轉,罩向靈犀劍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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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刑律堂
“轟”

白雲粉碎,靈犀劍芒潰散,旋即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綸巾的中年男子降落夜空,他正是詹一天,擋在莊無法和謝凌晨之間。

“老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竟對一個後輩下殺手!”詹一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瞪著謝凌晨,語氣頗為冷淡。

“哼!”謝凌晨一甩袖袍,沉聲道:“莊無法目無尊長,殺我弟子,何曾把我當成師伯。他一點教養都沒有,方才只是出手替老五教訓一下而已,難道二師兄也要管?”

“老三果真威風八面啊,連我也不放在眼中了!”詹一天正色道:“無法是老五唯一的傳人,他若有恙,你能承受得起老五的怒火嗎?別忘了,老五是一個將大唐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人,更何況是你!”

“你是在威脅我?”謝凌晨腳步一跨,渾身透發出陰沉的氣息,眸中寒芒瀰漫,對詹一天無一點尊敬之情:“殺我門人,罪當該誅!一會進了刑律堂,自有大師兄和長老做主。就算老五回來又怎樣,依舊改變不了劍閣戒律。”

“三哥,發生什麼事了?”突然間,一朵金色雲朵,好像一輪金陽從夜空中盤旋而下,把夜色都映照成了金色。只見一個身穿金色羽衣的中年漢子走下云朵,來到謝凌晨身前詢問道。

劍閣閣主第四弟子葉照天來了,修為精湛,戰力驚人,整個劍閣,除了閣主和顧長風之外,無人能與其爭鋒,曾是劍閣閣主的候選人之一。

不過在三年前外出歷練中,差點殞落,所幸生死攸關之際謝凌晨趕到救下了他。自此以後,他就退出了閣主競爭之列,成了謝凌晨的一大臂膀。

見到葉照天,謝凌晨氣勢更加盛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二哥,無法膽子未免太大了,劍閣禁止同門相殘,他倒好,一連殺了三哥兩名弟子,你可不能因無法是老五的傳人,就出言偏袒。”葉照天勸道。

“老四,無法殺同門實屬不該,但你想過沒有,他為何不顧劍閣戒律?是非曲直,老三最清楚不過了!”詹一天眼眸中光芒一閃,直視著葉照天道:“我並不反對懲處無法,但卻不是現在!”

“你的意思是要等老五回來?”謝凌晨盛氣凌人,寒聲喝問。

“不錯!”詹一天點點頭,道:“老五犯險去封神崖尋找聖藥,就是為了給無法師侄療傷!老五不顧性命找藥,只是為了自己的徒兒,若這個時候懲處無法,待老五回歸,我想除了師尊,整個劍閣無人能擋下他手中的神鋒!你們也知道,五個弟子中,師尊最喜愛的就是老五。”

“不行,他的弟子是命,難道我的弟子就是草芥?”謝凌晨一口拒絕,道:“我就不信老五敢血屠劍閣!”

“好狠的心!”莊無法站在詹一天身後,咬牙暗語。

“咚咚咚……”

也就在這時,鐘聲再次敲響,如同憑空震驚雷,音波擴散,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嘎嘎嘎……”

刑律堂厚重的大門也在鐘聲中緩緩打開,一股威嚴的氣息從刑律堂內傳蕩了出來,由此可見,刑律堂在數百年間一直剛正不阿,凝聚出了天然威嚴。

“既然來了,都進來吧!”威嚴的聲音從刑律堂內傳遞出來,響徹在劍閣的山水間。

刑律堂很寬敞,數座道台矗立,聚來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供常年居住在內的長老和刑律主事簡道臨修煉。

走進刑律堂,莊無法就感受到了大廳中瀰漫的威嚴氣息。

大廳中央,一個身穿藍袍,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眸光很柔和,不過仔細一看,就會在柔和中感受到難以抗拒的威嚴,他正是刑律主事簡道臨,也是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和顧長風的大師兄!

在簡道臨的左右方,各站著兩名老態龍鍾的武修,白髮蒼蒼,眼神很渾濁,似乎隨時都會羽化升天。然而這四個人卻不容小覷,乃當今閣主的師兄弟,修為不凡。

“拜見大師兄!”

“拜見大師伯!”

“拜見長老!”

這一刻,無論是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還是莊無法、謝浩都上前拜見。眼前五人,可以說是除卻閣主外,劍閣最有威望的人了,你要是想做劍閣之主,必然要徵得五分之四的人點頭同意才行。

“都坐下吧!”簡道臨的聲音很柔和,就像冬日里的一縷陽光拂過眾人的心!

大廳兩側早就準備好了古木座椅,大家依言落座。

莊無法選擇了最末的座位。

“你給我站起來,在你大師伯和諸位長老面前,豈有你的位置!”謝凌晨指著莊無法,黑著一張臉道。

“謝凌晨!你別倚老賣老,大師伯和長老都沒發話,豈有你說話的份!別忘了,這裡不是凌煙谷,而是劍閣最莊重神聖的刑律堂,由不得你霸道行事!”莊無法嘿嘿笑道,就是要故意氣欲殺害自己的師伯。

“你……”謝凌晨氣得眉毛顫抖,那張臉黑得能擠出油來了。

“好好坐在那兒,別喧賓奪主!”莊無法無所謂的聳聳肩。

“無法,不得無禮!”大廳中央端坐的大師伯簡道臨看著莊無法,然後有看著大廳中其他人,說道:“都坐下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大哥,四位長老。五弟縱容弟子莊無法行凶,屠殺門下弟子和劍侍,按戒律當誅!”謝凌晨雙目充滿了憤然之色,渾身盪出凜然殺意。

“老三,你的話太武斷了!無法殺人自有原因,劍閣雖戒律森嚴,但也會根據實際情況量度行刑,做決定之前應該讓無法講明因何殺人!況且,你不能把老五牽扯進來。”詹一天擺擺手,反駁謝凌晨的話,他身穿白袍,頭戴綸巾,一副書生打扮,看起來有些弱,但實際上也是一位強大的武修,站起來的瞬間,身軀內澎湃的威勢不弱於謝凌晨。

“二哥,不論任何原由,都不應向同門下殺手!更不能置劍閣戒律而不顧,三哥說得對,當給無法嚴懲,老五也拖不了乾系,恐怕要擔上監督不嚴之罪!你不用再偏袒無法了!”葉照天站起來,金色羽衣熠熠生光,眼神閃爍出逼人的鋒芒,周身似有烈焰跳動,與謝凌晨站在一起,掃視著詹一天和莊無法。

“不誅無法小兒,戒律何在?”謝凌晨手指一點,一道幽黑的光在手指跳躍,瞬間瀰漫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剎那間,大廳內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有劍閣第二高手站在身邊,謝凌晨的底氣一下子膨脹起來。

“北冥神功?居然被你修煉出了一團冥神之光,倒是小覷你了!”見到謝凌晨指尖跳躍的黑光,詹一天臉色凜然:“你是想以氣勢逼大師兄和長老處決無法嗎?你還不是閣主就如此囂張,倘若來日坐上閣主位,是不是要把長老團和刑律主事都殺了?”

詹一天以進為退,逼視著謝凌晨和葉照天,如此才能逼大師兄簡道臨站出來。

“老三,老四,這裡是刑律堂,不得造次!”一直面帶笑容,彷彿一個旁觀者的簡道臨站起來開口說話了,叮囑二人不要太過放肆。

“是,大師兄!”謝凌晨和葉照天自然知曉輕重,又重新坐下。

“無法師侄,你有何話說?”簡道臨一直都帶著暖陽化雪的笑容,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莊無法握了握手,暗忖道:“終於問到我了!”

他緩緩站起來,微微施禮道:“大師伯,師侄沒殺錯人。若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多殺幾個!”

語不驚人死不休,眾人聽見此言,皆露出震驚之色,就是詹一天、簡道臨和四位長老都露出了異色,頗感意外。

“哈哈……大師兄,四位長老,你們都聽見了吧!到現在為止,小畜生都未有一點悔改之意。按律當誅,你們不會有意見了吧!”謝凌晨大笑,一張黑臉因此而變得陽光起來。

“無法,你不可亂說!”詹一天拉過莊無法,告誡道。

“無法說的都是真心話!再給我一次機會,無法會把圍堵我的人皆殺了!”莊無法認真的道,不像在說笑話。

“無法,你這樣說,大師伯和長老也只好按照戒律嚴懲了!”簡道臨搖搖頭,頗為無奈。

“大師伯!”莊無法走到大廳中央,看著簡道臨,鄭重的道:“弟子無罪,不接受任何懲處!”

一聽這話,大廳中的人都怔住了,方才已承認殺人,而且還後悔沒多殺幾個!瞬間而已,難道要臨時改口?

“無法師侄,殺害同門就是大罪,就應受到戒律制裁。”簡道臨轉過身來,平靜的道:“既已承認,就要擔當起來。”

“我若有罪,謝凌晨父子更是罪大惡極,理當魂飛魄散。”莊無法喝道,聲音似一道驚雷炸開了,響徹在大廳內,回音久久不絕。

“小畜生,休得胡說!”謝凌晨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惜的是他嘴唇上根本沒一點鬍鬚,倒是眉毛立了起來。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謝浩沉聲道。

“大師兄,四位長老,請馬上懲治莊無法,我看他是瘋了。”一身金色羽衣的葉照天吼道,渾身上下金光熠熠,似火焰在燃燒,澎湃出驚天的威勢,覆蓋向莊無法。

莊無法抗著銀光閃閃的喚魔台,運轉《神引奧義》,體內力量開始沸騰,明堂內的金燈旋轉,一縷金色火焰燎燎,準備在關鍵時刻給予謝凌晨父子,葉照天生死一擊。

“哼!”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頎長,眸若朗月的人若謫仙走進大廳,來到莊無法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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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北冥有魚
顧長風身材頎長,皮膚晶瑩生光,濃密黑髮披散在胸前背後,紫袍上還沾染著腥紅的血液,一看就知道他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他渾身上下透發出逼人的殺意,尤其是眸子開闔之間,射出的冷電撕裂了時空,懾人心魄。

誰也想不到,顧長風回來了!

“老師,你……”望著渾身浴血的老師,莊無法哽咽了,滿眼的擔心,顧長風若不是為自己尋找聖藥療傷,怎會如此。

“放心,我沒事,都是敵人的血!”顧長風欣慰的拍拍愛徒的肩膀,隨即轉身,眸中射出兩道冷電,怒視著謝凌晨,喝道:“你憑什麼懲處無法?你有什麼資格教訓無法?你算什麼東西?你動一根無法一根毫毛試試……”

被顧長風劈頭蓋臉一陣呵斥,謝凌晨那張老臉更黑了,額頭青筋暴露,仿似要氣得炸開:“老五,你教導的小畜生殺了我的門人,按劍閣刑律,理應當誅!”

同時,謝凌晨身上的黑光越來越盛,大廳的空間都因寒意而凝結了,眾人的心似乎都跟著冰冷了下來。

刑律主事簡道臨和四名長老運轉玄功抵制雙方的威勢,皆重新坐回古木椅上,保持緘默。

顧長風現身是一個變數,眾所周知,他是一個將大唐皇帝都不瞧在眼中的人,手中神鋒無比霸道。什麼戒律在他眼中狗屁都不是,他做事只憑本心。

誰要動他的弟子,就要做好被滅亡的心理準備。

簡道臨和四位長老均知曉,顧長風的“胡亂非為”,就算閣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外人不明真相而已。

所以當莊無法親自來刑律堂時,簡道臨就在琢磨要不要懲處莊無法,其實他滿期待莊無法矢口否認。可問題的關鍵是莊無法當眾承認了殺人之事,對此他也不得不做出決定。

“謝凌晨,作為師伯,你最好留點口德,否則別怪我無情!”顧長風嗤笑道:“你擁有數十門人,殺兩個不成氣候的又有何不可?”

“哼!”葉照天一聲冷哼,直接站了起來,金色羽衣抖動,似有一片烈焰在燃燒:“老五,你還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莊無法屠殺同門,手段殘忍,這是大罪,難逃戒律制裁。今夜刑律堂就要給劍閣數百弟子一個交代,更要給凌煙谷一個結果!還有你老五,督促弟子不嚴,理應剝奪閣主候選資格。”

“早就知道你們心中打的算盤!”顧長風聞言,神色平靜,身軀挺拔得如一方磐石,道:“其實,我本無心閣主寶座,但現在卻改變主意了,非做閣主不可!不然劍閣落入爾等手中,那還不把數百年的基業推向毀滅的深淵?”

“大哥,長老,請為凌晨做主!”謝凌晨被顧長風的話差點氣暈過去,迴避過顧長風,轉而朝大廳中央的五人道。

四位長老表無表情,彼此對望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到了簡道臨的身上。

簡道臨面若冠玉,眸光柔和,至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眸子深處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威嚴。他本就無意制裁莊無法,但劍閣刑律又不能作為擺設,思量再三道:“老三、老五!無法殺害同門實屬不該,念在他有重傷在身,就罰他到思過崖面壁三年,緩期一年執行!”

“大哥,這……這不公平!”謝凌晨喝道,說得好聽一點是製裁,其實就是對莊無法有意開脫,他斷難接受。

“怎麼?謝凌晨,你是在質疑刑律主事和長老的裁決嗎?”顧長風身軀一動不動,眼神卻非常凌厲,猶如兩柄利劍刺進了謝凌晨的胸腔中。

“顧長風……”謝凌晨額頭青筋暴露,眼神無比怨毒,他不甘接受這種等若無的處罰。

他和謝浩的佈局成空,他高估了自己,簡道臨和四名長老壓根就不在他的計劃中。針對顧長風的計謀算是徹底破滅了。

“大哥,長老,你們不能如此偏袒……”葉照天憤然。

“好了!”簡道臨一甩袖袍,道:“前些日子無法被閃電劈中,本就朝不保夕,老五就這麼一個弟子,就讓他們在最後的日子中好好相處吧!”

簡道臨一錘定音,不容置疑。

“小畜生!”陡然之間,謝凌晨狂吼,身軀一震,黑光沸騰,他爆發了,一指點出,黑光跳動,頓時衍化出一柄冰冷的光劍,通體閃爍著一條大魚花紋,始一出現,殺氣捲動長空。

錚!

黑色的光劍嘶鳴,大魚擺動,光劍刺開空氣,宛若一道凌厲閃電,對著莊無法的眉心疾射而去。

北冥神功,取自上古聖賢《逍遙遊》其中的一段,這一劍暗含有“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的意境!

雖說真意難顯,但也足夠驚人,造成的危險是巨大的。

“放肆!”顧長風不愧為劍閣第一強者,一聲呵斥,雙目猛然一縮,旋即彈出一指,頓時一抹紫光好像是從天外飛來,橫切鯤魚劍芒。

“不過是一篇殘缺不堪的動法而已,竟敢在我面前造次!”顧長風漠然開口,彈出的一抹紫光後發先至,那黑色的鯤魚劍芒宛如瓷器一般,瞬間破碎。

交手只在呼吸之間,雙方勝負已分,顧長風的強大毋庸置疑,可以說完全力壓謝凌晨,一擊之下,顯得輕描淡寫。

莊無法被兩人的交手深深感染了,他覺得即便施展所有力量也扛不住任何一擊,天脈之力太過可怕,幸好有老師化解刺來的鯤魚劍芒,不然他必要殞落。

這一刻,莊無法變強的**越加濃烈了。

“謝凌晨,偷襲晚輩,你太**份了!不過倒也難為你了,撿到一篇不足原百分之一的《逍遙遊》經,竟也修出了北冥之氣,天資還算可以!”顧長風嗤笑道:“但你丟棄了劍閣本源傳承,這輩子也難有寸進了。”

“顧長風,北冥神功的強大遠非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謝凌晨冷冽而傲然。

“是嗎?今天我倒要好好領教一番!”顧長風紫袍獵獵作響,眸子開闔間,戰意滔天,就欲出手。

“三哥退後,讓我來領教老五的高招!”葉照天攔在謝凌晨身前,一步邁出,刑律堂大廳都跟著顫動,他的身軀中震盪出綿綿不絕的至陽氣息,衣袂飄動,金光熠熠。

他修煉劍閣無上傳承“大日劍典”,熾烈而霸道。

“葉照天,你當真要和我動手?”顧長風沉聲問道。

“有何不可?”葉照天很強勢。

“葉照天,我奉勸你一句,重新認識身邊的人,千萬別站錯隊!”顧長風話中暗藏玄機,衣袂飄動,豐神如玉。隱隱間,他周身紫氣氤氳,戰意浩如淵海。

“你什麼意思?”葉照天身形一滯。

“你可曾記得數年前外出歷練途中,遭遇神秘殺手圍攻的事?”顧長風提醒道。

“哼!永不會忘,這麼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我若知道何人所為,必滅其滿門。”葉照天當年差點身死道消,想到昔日慘烈的一幕,他的殺意就席捲天地,此時憤憤不已,眸中精光乍現,凝視著顧長風問道:“難道你知道是誰幹的?”

顧長風微微沉思,旋即搖搖頭道:“我並不知內情,或許謝凌晨知道一些線索。”

“三哥,老五所說可屬實?”葉照天轉身看著謝凌晨問道。

“顧長風,你居心叵測,竟挑撥我和老四的關係!”謝凌晨聽得此言,臉色陰沉似水,反應顯得有點激烈,轉而看著葉照天道:“老四,別聽顧長風胡說,若我知曉真相,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別忘了,當年可是我救了你。”

葉照天的眼神在二人身上瞟了瞟,他也知道,做為劍閣第一強者,顧長風不會無的放矢,但找不到任何證據,他沉吟了一會後說道:“終有一日,我會弄清楚這件事。不論是誰所為,我都饒不了他。”

“好了,同門師兄弟,不要因一時不和而大打出手,生死相向。”簡道臨站起來,走到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和顧長風之間,神色肅穆,道:“今後誰也不許再提無法殺同門之事,否則別怪我無情!”

“啟禀師尊……”

就在這一刻,大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旋即一個白衣男子匆匆走了進來,臉色凝重,一看就知道發生了大事。

莊無法心中猛烈一顫,感到很可能與自己有關。

“仲兒,發生了何事?”簡道臨冠玉般的臉也猛地一搐,自己的徒兒向來沉穩,可現在卻俊臉潮紅,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此白衣男子名為連仲,乃簡道臨的大弟子,他身材修長,不過二十歲的樣子,身上擁有一種獨特的親和氣質,平時話語不多,性格沉穩冷靜,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但現在連仲的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竭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平靜,走到簡道臨身前,道:“師尊……”

“慢慢說!”簡道臨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凝重之色。

“今日天外樓弟子在星墳內死傷慘重,聽說是無法師弟所為,要我們交出兇手。”連仲說出一則衝擊眾人神經的大事。

聞聽到這則消息,謝凌晨和謝浩父子暗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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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碧水湖的兄弟
“嘿嘿,都是你幹的好事,給劍閣惹來了天大禍端,看你如何應付?”謝浩冷笑起來,譏誚的盯著莊無法。其實他從朱倩倩口中知道星墳內發生的一切後,就料到天外樓會找上門來,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莊無法無所謂的聳聳肩,自有一副大風起兮雲飛揚的飄然之感。

連仲帶來的消息,無異于晴天驚雷,炸響在眾人頭頂上方,饒是簡道臨和四名長老所經之事諸多,也震得一愣一愣的。他們看向莊無法的目光充滿了難明的味道。

“我建議把莊無法交給天外樓,以此緩解他們給劍閣帶來的壓力。”謝凌晨眸光一閃,不失時機的道,他陰狠毒辣,心腸焉壞,徹頭徹尾的小人。

“謝凌晨,你再施壞心眼,當心我不顧同門之情,把你剁成肉醬!”顧長風殺氣沖天,冷眼逼視著謝凌晨。

謝凌晨縮了縮脖子,不再多說什麼。此時他壓根不敢和顧長風正面衝撞了,葉照天在聽了顧長風一席話後,早已收斂了氣勢,隱藏了戰意,再難出手。

“老師……”莊無法吐了吐舌頭,望著顧長風。

“真的和你有關?”顧長風簡直被氣樂了。

莊無法點點頭,道:“誰讓他們搶奪我的星紋芝蘭!我不得已才出手的,只能怪他們太大意了,肉身也不夠堅實,被我打爆了一個!”

“他們搶你的寶藥?”顧長風眉毛一掀,怒氣湧動,道:“爆的好,我的徒弟就該強勢一點,是他們對你不利在前,多爆幾個都沒什麼。 ”

“額?”一聽顧長風的話,眾人都有一種暈菜的感覺,有這樣教徒弟的嗎?難怪連同門都敢殺。

“天外樓的人呢?”簡道臨略微平復心緒後問道。

“在碧水湖,已經和龍霸、虎威幾人戰到了一起!口口聲聲要我們交出兇手,不然要殺向紫雲峰!”連仲回禀道。

“什麼?”聽到此言,顧長風披散在胸前背後的濃密黑髮都瘋狂的舞動了起來,紫衣飄動,其上醒目的血漬泛發出森嚴的光芒,一股浩瀚戰意透體而出,怒道:“媽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闖進我的碧水湖,還欺負我的兄弟!天外樓,你們攤上大事了。”

顧長風氣勢如虹,腳下紫光熠熠,騰起一朵紫雲,拉上莊無法就盤旋飛出了刑律堂大廳。

“大哥,長老,你們為何這般縱容老五?”謝凌晨不甘接受計謀粉碎的現實,黑著一張臉問道。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事有輕重緩急,碧水湖安危要緊!”簡道臨斥道,腳下浮現一朵潔白的雲,率先朝碧水湖趕去,其他人見狀,也不敢怠慢,頓時各色雲朵冲起,盤旋向碧水湖。

紫色雲朵上,莊無法和顧長風剛剛衝出刑律堂大廳,就听見碧水湖傳來的打鬥聲,由此可揣測戰鬥的激烈。

“龍叔他們不會有事吧?”莊無法有些擔心,天外樓趕來劍閣,必然有所依仗。

“哼,誰敢傷害我兄弟,我定斬他個魂飛魄散。”顧長風眼眸中精光陣陣,全身瀰漫著滔天殺氣。

墨黑夜空上,一朵朵雲彩盤旋,載著劍閣強者疾速而行,數百弟子仰望蒼穹,皆知發生了大事,若非如此,刑律主事和長老定不會離開刑律堂。

“走,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數百弟子叫嚷,雖無法駕雲而行,但做為劍閣真傳弟子,短距離行走的秘寶還是有的,一時間各色光華沖天,全都朝著雲朵方向追攆了下去。

砰、砰、砰……

巨響震天動地,碧水湖人影閃動,殺氣席捲蒼茫夜空,天外樓來了數十人,修為都很精湛,其中不乏天脈境的強者,打得碧水湖浪潮沖天,水中生靈滅亡。

“虎威,放開手腳,來犯碧水湖的人,無論是誰,我們都當斬殺!”龍霸威猛高大,一雙手臂足有別人的大腿那麼粗,渾身肌肉呈古銅色,即使在隆冬時節,也**著上半身,此時殺氣沖霄,一桿長槍泛起千重光芒,橫掃殺來的天外樓強者。

虎威人如其名,身材算不上高大,一雙眼睛卻特別有神,尤其是穿著一件虎皮縫製的褂子,更是顯得威勢滾滾,他手持一柄寬厚幽冷的長刀,在夜空下耀起冰冷的光,大開大合間,卸掉了天外樓一個築道境巔峰強者的手臂。

血水沖天,綻放起朵朵淒美的花,染紅了碧波蕩漾的湖面,慘叫聲在碧水湖小樓前連綿不絕。

另一個方向,依然是顧長風的兩個兄弟,一人掄動黑炎滾動的神拳,一人揮動長劍,縱橫擊盪,相互配合,與天外樓的人大戰在了起來。

四人都承受了太大的壓力,他們雖強,但天外樓來了數十位武道高手,其中大部分都是築道巔峰的強者,還有六人已經達到了天脈之境。

天脈境的人,攻擊力強大無匹,每一擊都會帶來死亡的威脅。

還好龍霸、虎威四人皆晉升到了天脈境,才能堪堪抗擊。饒是如此,他們在對方的合圍之下,也是傷痕累累,其中掄動黑炎神拳的漢子名叫孟昆,在與對方鬥寶的碰撞之下,一雙拳頭血肉模糊,都露出了森森白骨,不過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如狂神降世,大殺十方。

嗤啦!

手握長劍的白羽,陡然間那柄長劍仿似有了生命,破開長空,直接斬中了天外樓一名天脈境強者的前胸,差點將其斜劈成兩半。

“啊……”

那名天脈境強者撕心裂肺,怒髮倒豎,一雙眸子中充滿了怨毒之光,劈中他的劍氣肆掠進了身體,摧毀著他一身的生命精氣,更是掠奪著他的本源。

僅僅一個瞬間而已,他就失去了一戰之力,疲軟的倒在地下,若非同門相救,可能會再遭一劍,必然魂飛魄散。

“交出殺害我天外樓弟子的兇手,我們不為難你們!”天外樓中,一個身穿大耄耋的中年人雄姿偉岸,同樣持一柄戰刀,殺意驚動茫茫夜空,怒視龍霸、虎威、白羽和孟昆四人。

“為難我們?就憑你們是天外樓的人?簡直是笑話!不想死的都給我滾出碧水湖,遠離劍閣,否則別怪我們兄弟無情。”四人雖被天外樓的強者圍困在中央,依舊戰意高昂,渾身上下透發出無敵的風采,無絲毫畏懼之意。

他們跟隨顧長風多年,早已養成顧長風的脾性,有我無敵。

“哼!那你們都為我天外樓死去的弟子陪葬吧!”那個身穿耄耋大衣的中年人怒氣沖霄,戰刀劈出,光芒璀璨,好像是一掛絢爛的浮光,照亮了天上地下,斬向龍霸!

其他天外樓四個天脈境的強者也展開了凌厲的擊殺,或長矛,或長鞭,或戰斧……鬥寶光華肆掠,殺伐氣籠罩了碧水湖的夜空,無分別的殺向龍霸等人。

“欺我劍閣無人嗎?”紫雲降落,顧長風一手探出,紫光沸騰,五道從指間衝出的光華如天柱一般倒塌下來,呼吸間就崩碎了各色殺光,他帶著莊無法站在了龍霸、虎威、白羽和孟昆四人身前,無比冷漠的掃視著天外樓諸人。

“大哥!”龍霸等人喜出望外,澎湃出的戰意更加熾盛了。

顧長風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只要有大哥在,他們的戰力都會飆升,殺起來時就肆無忌憚。

“無法,謝凌晨沒難為你吧?”虎威溺愛的看著莊無法,細聲問道。

“他的算盤落空了!”莊無法人畜無害的笑道。

“師叔,就是他殺了我們天外樓的弟子!”看見莊無法的瞬間,天外樓一方,韋一水走了出來,臉上瀰漫著怨毒之色。

“顧長風,交出殺我天外樓弟子的兇手!”身穿耄耋大衣的中年男子冷聲喝道,看著莊無法的眼睛透射出凌厲的殺光。其他天外樓的人亦是如此,恨不得將莊無法大卸八塊,剁成肉泥。

“不過殺你一個弟子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顧長風嗤笑道:“說白了,是你天外樓的人學藝不精,才被我的徒弟打爆腦袋,你倒好,不以為恥,還來到我劍閣撒野。”

“你……”身穿耄耋大衣的男子氣得渾身顫抖,完全沒想到顧長風是這麼一副態度。

“刑塵,別一副恨天的模樣!識相的話趁早滾出碧水湖,我可以當成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若然如此……”顧長風故意停頓了一下,周身紫氣繚繞,戰意澎湃,那意思不明自了!

“你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嗎?”刑塵怒吼,道:“聽說你的弟子遭受閃電劈刺,早已成了廢物,只要你交出來,我天外樓的人自當離去。”

“我的話你還不明白嗎?”顧長風眼神冷了下來。

“哼!你說我是廢物?”莊無法逼視著刑塵,譏誚道:“我看你們天外樓弟子才是徹頭徹尾的廢物,不然為何被我打爆?”

“你……”刑塵很憋屈,不曾想被一個少年奚落了,對面的少年很清秀,笑容燦爛,很難和殺害弟子的兇手聯繫在一起,但韋一水不會認錯人。他瞬間就被莊無法激怒了:“小畜生,死到臨頭還敢出言不遜!”

“別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樣子!”莊無法灑脫的笑道:“我的確殺了天外樓的人,但這是屬於小輩間的爭鬥,我給你們天外樓一個機會,想報仇的話,就派同輩高手和我決戰!如此也不失了天外樓的顏面。”

“無法……”龍霸、虎威、白羽和孟昆四人都擔心的看著莊無法。

“這個主意不錯!”顧長風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子,一天之內連殺天外樓弟子和謝凌晨的門人,他離開的這幾天,說不定有什麼奇蹟發生自己的愛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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