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設定與測試

　　ui界面很小清新，功能也與其餘的系統相差不大，隨意把玩幾下，功能上還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中規中矩，既不會令人覺得難用，也不會叫使用者感覺眼前一亮，可以說，真要這是這樣的刷機包出現在網上，很快就會泯然眾人矣，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都很難。

　　當然，這這是一個初級的測試版本，很多功能上並不用去追求新穎，能夠正常使用就足夠了，「先驅者」真正出彩在於另外的地方。

　　手指滑動打開設置，滑動到下方的「個人語音助理」，點擊進去選擇開啟，整個手機的界面當即一黑，再次驟然亮起時，出現了整行的提示詞。

　　「歡迎使用先驅者個人語音助理，請為我取名。」

　　「嗯，你就叫box吧。」

　　「好的，從今以後我就叫box了，請問如何稱呼您？」

　　「叫我開發者吧。」

　　「是的，開發者，喚醒詞已經設定完畢，接下來box將為您展開一系列的服務……」

　　簡單幾句對話，若是長期使用接觸語音助手的人，立馬便意識到了其中的異常。換做普通的語音助手來，哪怕支持自定義喚醒詞，也不可能對自然語言理解到這等程度，而需要按步就班地僵硬設定，哪裏如同陸淵這般尋常對話一樣，就完成了所有的設定。

　　簡單的不像話……但確實就是這麼簡單。

　　科技的發展就是為人類進行便捷服務的，越是智能的ai，愈加設定方便，而不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來一遍遍錄製。

　　但一次這樣的測試結果並不能說明什麼，語音識別的難點一個在於複雜環境中的識別採樣率，一個在於對各種語言系列的識別精準度，前者很容易解決，而後者在兩年前時，谷歌的語音識別出錯率仍然有25%，到目前降低到了1/16，離正常的人機交流仍舊顯得遙遠。

　　陸淵重新還原設置，接下來又分別以粵語、四川話、天津話、山東話、英語、日語、法語等不同語言或方言來測試，結果先驅者識別成績很顯著，除了一次偶然的識別錯誤以外，大段的對話識別率達到了100%。

　　這個結果顯然是極為驚人的，谷歌用了兩年的時間，經歷了數百位工程師的努力，也沒有做到這一步。

　　「box！」

　　把手機熄屏放在一邊，隔着大約七八米距離，陸淵輕輕喊了一聲。

　　刹時，原本漆黑的屏幕猝然激活亮起，一段柔和的女聲從手機上傳出：「開發者，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幫我發條短信，就說我今晚有事不來了。」

　　陸淵以尋常的語氣，不，甚至有些刻意放慢節奏的語速來闡述，一般語音助手採集人聲都有個節奏的問題，使用者不論是說快了還是說慢了，語音助手都無法正常識別，反而會傻乎乎地詢問前本段的問題。

　　但此時陸淵刻意放緩語速，個人助理卻正確識別出來了他的命令，很快進入短信發送界面，「請問開發者，您要把短信發給誰？」

　　「很好，不用了，刪除短信。」

　　「好的，開發者，已經撤回短信。」

　　「幫我打開音樂……」

　　「我心情不是很好，幫我選首能讓我感到快樂的歌。」

　　「好了，暫停音樂，給我查詢一下今晚的天氣……」

　　連續幾次的對話，被命名為box的個人語音助理，全部都很快準確的完成了，期間沒有出現絲毫的問題。

　　而令人吃驚的是，陸淵以上的所有命令，全部都是執行完前個命令以後，隨口發出的。

　　現目前所有的語音助手，執行當前命令都基本可以，但無法與下一個命令聯繫起來，即是說，如果用戶發出一個命令以後，語音助手執行完畢，那麼便無法再通過語音命令完成其餘的任務，連蘋果的siri都必須再次喊出「嘿，siri」來重新激活語音助手。

　　這意味着用戶一旦要長時間使用語音助手，那麼便不能連續地發出命令來讓語音助手執行，往往要多次激活語音助手才行。

　　而如同陸淵剛才那般，前後至少五分鐘時間，音樂播放到一半時，他才忽然開口讓box為他查詢今晚的天氣，這樣一來，就需要個人語音助理先要克服播放音樂中的干擾，準確採集到陸淵的聲音，同時它要隨時處於待命狀態，每時每秒都要注意聆聽到陸淵的命令。

　　簡單十分鐘的幾個測試，就能看出alpha已經比上個版本完善許多了，要說直接成為跨過beta和rc版本抵達release的最終版本都不成問題。

　　「box，你覺得我怎麼樣？」

　　「開發者，在這十一分鐘的接觸中，我認為你是個友善的人。」

　　「哦，你為什麼認為我很友善？」陸淵饒有興趣地問道。

　　「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從言行舉止來觀察，你的友善性格已經表現無疑，就像黑夜中的月亮那麼耀眼，請不要再隱藏自己了。」

　　「box，你可真有趣。」

　　「謝謝你的誇獎，我也這麼認為。」

　　陸淵不得不驚歎，這還只是一個小程序，且處於離線狀態都有這般表現了，若是連接上互聯網，讓桑尼來處理數據，那麼只怕會顯得更加驚豔。

　　「桑尼，版本號乾脆就升一級定為beta版本吧，我看已經相當完善了，功能方面基本沒有多大的問題。」

　　在陸淵看來，雖然這個版本的個人助理，縱然還存在着些不夠靈活的小問題，但可以說對比市場上的其餘語音助手，例如微軟的cortana，谷歌的googlenow都還只是處於供用戶嘗鮮的地步，真正實現生產力與生活中的幫助，還遠遠不夠資格，然而「先驅者」卻已經擁有這個資格，能夠正常入駐用戶的日常生活，成為用戶離不開的幫手。

　　它的優秀不言而喻，現在要做的是思考該怎麼把它推廣出去。

　　「唔，也許得換個名字。」

　　名字的作用不能小看，大多數人提起語音助手就想起微軟的小娜，蘋果的siri，這就是品牌形象，在這個定位時代，營銷要做得好，就要對人洗腦，一個簡單易懂朗朗上口的品牌名字，對於推廣商品具有極為強大的作用。

　　而「先驅者」、「px－1」只能作為內部的代號來使用，真要拿來作為品牌名字，推廣效果反而成為負值。

　　「該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呢？」

　　「笨笨？果果？小潔？小南？」

　　陸淵眼睛忽然一亮：「對了，就叫『可可』，聲音再調輕柔年輕一些，直接設定為17歲……不過這麼一來，不如圍繞設定為一種虛擬偶像助手。」

　　這個時代有一個不能忽視的群體，他們雖然沒有女朋友，也找不到女朋友，甚至不想去找女朋友，但這群個年齡的群體，卻具備相當大的消費能力。中國、日本、韓國，類似這樣的群體相當龐大，一旦能把握住這個群體的消費心理，對於陸淵後續的步驟，有很大的幫助。

　　何況直接把語音助手做成虛擬偶像，更會增加人們的代入感。人類是一種感性生物，以「先驅者」的ai水平，再加上虛擬偶像般的設定，極為容易於長時間的接觸下，讓人對它產生習慣和依戀。真要達到那樣的程度，「先驅者」將徹底融入所有人的生活，成為一種另類的電子寵物。

第四十一章 推廣方式

　　想出了這個點子，陸淵當即按照自己的這個想法來修改，先調節語音助手的聲音，刻意把其調製到較為年輕的少女狀態，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聲音的，所以仍然有可以關閉「可可」的選項，用較為沉穩的男聲來代替，支持自設定命名。

　　不過好點子有了，不代表一次性要把它全部弄上，一個成功的商人，絕不會傻到把所有的好東西給一次賣掉，而要學習英特爾與蘋果公司，每次擠牙膏似的弄點新玩意，甚至只需添加個新的配色，就足夠世人買單了。

　　虛擬偶像的設想，隨着後面技術發展，完全能夠拓展開來，例如設計出真正的樣貌，以實際的形象來面對用戶，還可以添加許多新的特點等等。如若能把這個做起來，光是隨意擴展內容更新版本，就是一個很大的噱頭。

　　如果最後再進一步發展，等到人工智能與硬件技術成熟以後，社會中的每個人都能定制自己的專屬管家、伴侶、朋友等等，這個賣點實在太大了。

　　調試「可可」花了陸淵整整一天的時間，到底要把「可可」設置為怎樣的聲音，實在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以他的喜好來說，自然是選擇柔軟可愛的聲調，但考慮到要面向市場，那麼就不能以個人喜好來作為標杆，而是以眾多用戶能夠接受的底線來思量。因為這般的緣由，調試了一天以後，他才把「可可」的聲音調試為一種清新脆耳，較為活潑的少女聲，這種聲調只需要一聽，不論哪個年齡段的人，都很容易接受，不至於聲音太粘了而產生膩味。

　　「桑尼，看來我們還得限制一下啊……」

　　等真正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聽着「可可」的擬人回答，陸淵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程序員與工程師，都是希望自己的產品越來愈好，哪裏如陸淵此時，居然產生了必須限制的想法。

　　沒錯，陸淵的確沒有想到以目前的硬件水平，做出來到這個初級ai，在刷入普通的手機以後，仍然表現的如此出色，說實在話，這樣的水平通過圖靈測試已經沒有問題了。要不是作為開發者知道「可可」只是個人工智能，換做普通人面對電腦來測試，估計很難知道對面竟然是ai而已。

　　誠然「可可」依舊存在些缺點，普通人不知曉的情況下進行測試，認不出她是ai，但若提前告知電腦中混入了一個ai，經過仔細對比留心觀察的話，還是能找出痕跡。然而這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了，陸淵估摸哪怕是ibm頂級人工智能實驗室中的產品，距離「可可」的技術水準仍然存在着兩到三年的橫溝。

　　以目前的硬件技術，「可可」在新的軟件算法支持下，已經達到了無可進步的程度，最多便是功能性的完善，這對以後的產品推出計劃很不利，最好的方法還是削弱「可可」的智能水準。

　　「第一步需要推廣……同時也要許多樣本的測試。」

　　選取了當前市場上最為流行的二十部手機，製作了對應優化的刷機包，陸淵開始考慮怎麼推廣的問題了。

　　與app不一樣，刷機包更大操作更為複雜，有了一鍵刷機也不代表大部分用戶願意去刷機，尤其是佔據了大部分市場的miui和flyme，本身功能已經夠完善了，用戶更不可能願意去嘗試一個陌生的刷機包。

　　真這麼傻乎乎把刷機包上傳到各個應用刷機市場和軟件，等上幾個月時間，都可能沒有幾個人嘗試，酒香也怕巷子深就是這個道理。

　　「倒是可以考慮找下他。」

　　微微沉吟片刻，陸淵放棄了幾個推廣的想法，轉而選取另外一個方式。

　　畢竟也曾在電子產品測評行業混了兩年，他接觸這行業的人也不少，除了自己的老闆以外，其實還有一個人，以接地氣的測評方式，擁有比他老闆更龐大的粉絲群體。

　　在這個人沒有成立工作室前，陸淵在網上與他接觸過了幾下，雙方間勉強算是朋友，要是拜託這個人來測評，只要網絡上一發佈，這廣告效應比他前幾個想到的方法要好很多。

　　想到這裏，陸淵找了下他的聯繫方式，打開他的聊天窗口，發了條「在嗎？」的信息過去。

　　以前陸淵發條信息過去，回覆的速度相當快，幾乎過上幾秒鐘便回覆了，但現在這人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以後，顯然比以前忙了許多，一條信息發過去，半個小時都沒見回應。

　　陸淵也不着急，他這邊事情也沒忙完，等窗口震動傳回信息時，時間已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之久。

　　「在，有事嗎？」

　　「有件事想請你幫下忙。」

　　陸淵站在遠處用焊機進行焊接工作，聽到藍牙耳機傳來的聲響後，隨口回答道。

　　他這一回答，聲音立即傳輸到電腦上，經過轉化為文字，再自動發給對方。

　　「什麼事？」

　　對方沉寂了一分鐘，才問道。

　　「我最近和朋友搞了個項目，製作了些刷機包，想要讓你測試一下。」

　　「刷機包？」

　　對方顯然有點意外，立即又問：「有什麼特點嗎？」

　　說話比較直接，陸淵又不是他什麼重要朋友，可沒有這麼多廢話寒暄，既然要他幫忙，他就直入主題。

　　「我和幾個朋友主要在研究人工智能，最近出了點成績，所以做了個語音助手移植到了手機上面來測試……」

　　「你怎麼不自己來？」

　　「我已經辭職了。」

　　「語音助手需要刻意製作刷機包嗎？」

　　「與市面上目前的語音助手功能上不同，有的功能依靠app不行，必須在系統層面上才能實現。」

　　這話一說，顯然讓對方有點興趣了，按理來說，他雖然是搞電子產品測評的，但說到底，電子產品的測評除了硬件方面外，其實最重要的便是系統軟件上了，一個好的電子產品，再強大的硬件性能，沒有與之優化匹配的系統軟件，那就是廢物，送人都沒誰會要。

　　既然這樣，那麼這個刷機包也不是不能測試，對方沉默了會，說道：「你要的測試是哪種？」

　　「能上視頻嗎？」

　　「你很有信心啊。」

　　陸淵明白對方為何會這麼說，做到了這種程度的工作室，可不再是以前單獨一人小打小鬧，隨心所欲地測試產品了，勢必要對產品進行挑選，若是沒有價值的產品，絕不可能上視頻測試。

　　是以陸淵一說上視頻，對方立即覺得陸淵信心很重。

　　「這個產品我和我同伴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成功做出來的，我想它還是有點價值足以上次視頻的。」

　　陸淵張嘴就是胡說八道，一周的工作量，到了他嘴裏就變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團隊，花費兩年時間的成果了。

　　可不得不說，這個謊話還是很有沉重量的，聽到說花了兩年的心血，再怎麼不在意這件事，對方也得花點心思看一下了。

　　「好，我有時間的話會測試一下的，如果真的有價值上視頻，我不要你廣告費。」

　　對方幽默地回了一句，然後說道：「你把東西傳給我，或者給個下載地址。」

　　「好，麻煩你了。」

　　陸淵關閉耳機，對着旁邊喊道：「桑尼，把地址傳給他。」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這就不是「可可」所能理解的自然語言了，也唯有一直監控所有流量數據的桑尼，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第四十二章 思考

　　在所有人全部下班離開以後，獨自坐在辦公室內的嚴智文，摘下眼鏡擦拭了幾下，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完美的事情，也不知他這樣的選擇到底正確與否。自從選擇了辭職成立工作室，從前期的艱難到現在基本走上正軌，這一年的時間耗費了不知多少的精力，單是去尋找廠商的贊助，以及從無到有成立測評工作室，個人的艱辛有多苦多累，外人是不可能理解萬一的。

　　他抬起頭，繼續埋頭於電腦屏幕前，這個月的工作還沒做完，為了保持一定的曝光率，嚴智文為自己定下了個規矩，那便是每個月都要出一次測評視頻。在這個網絡世界，人們遺忘的速度不是以前那個時代所能比較的，如果沒有時不時地放出存在感，哪怕自身素質再硬，也會很快被人們所遺忘。

　　網絡時代，點擊率就是錢，曝光率就是資本，搞不定這兩個，其它的也就不用談了。

　　夜色越來越深，外面的霓虹燈已經佔據了半邊的天空，在下班後又繼續加班了兩個小時，嚴智文呼出一口氣，站起來伸了下懶腰。

　　移動鼠標關閉文檔，退出到桌面，正當他準備關機離開時，視線忽然看到了桌面的壓縮包，不由一拍腦袋，「哎，怎麼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那是以前接觸的一個朋友，同為搞評測的同行，也算是拓展人脈認識了下，只是也有段時間沒有聯絡了，今天下午卻突然聯繫上自己，請他幫個忙，測試一個刷機包。

　　要說這種事情，他是沒有多大耐心去做的，工作這麼繁忙，哪裏還有空去幫忙做這等閒事，何況一個刷機包，又有什麼值得測試的。

　　國內是有一些大神，基於官方的系統，重新精簡製作出來的刷機包確實很好用，但隨着網絡時代和手機技術的發展，愈來愈多的用戶，早已不會如同以前那般關注刷機了。手機廠商本身也不是笨蛋，自己推出官方root和不斷解決系統bug，滿足了大部分用戶的需求，對於刷機包的追求，已經是可有可無，不是官方系統多麼優秀，只要足夠使用而不產生無法忍受的bug，絕大多數的手機用戶不可能還去折騰。

　　不過畢竟是朋友，幫下忙還是可以的，何況對方說話也讓嚴智文產生了些許的興趣，倒不至於隨便交給屬下去辦了。

　　抬起手錶看了下時間，嚴智文沉吟了會，乾脆插入u盤把刷機包拷貝下來，然後關機離開了辦公室。

　　已是晚上八點鐘了，車來車往的大街上川流不息，開着自己的車子往回趕去，在半小時的疲憊駕駛中，總算在八點四十之前看到了自家的小區。

　　為了發展，嚴智文從北方的那座住了二十來年的城市離開，在這座陌生的大城市孤獨一人奮鬥，每當下班後，一個人走進暫住的房子內，望着空蕩的大廳，看不見妻子笑吟吟的面孔，嚴智文就忍不住回憶以前的美好時光。

　　乾脆讓老婆辭職過來吧？

　　把皮包丟在沙發上，走進廚房的嚴智文，這個衝動的想法再次從心中浮現。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母親身體不怎麼好，必須要有人在旁邊進行照顧，他既然不孝離開了，那麼若是讓妻子也跟着過來，年邁多病的母親又該讓誰來照顧？

　　是以身心都再怎麼寂寞，嚴智文也只能忍耐，默默地忍耐着。

　　習慣了在家自己做飯，嚴智文很快熟練地吃完晚飯，收拾好廚房回到書房，打了個哈欠坐下。

　　最近幾天加班時間較長，他感覺到自己睡眠嚴重不足，今晚是不是該早點睡覺，補充下失去的睡眠？

　　不該這麼想的，一想睡覺的念頭生出，腦海裏的困意還真的源源不斷地浮現了出來，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嚴智文打算今晚早點休息吧……唔，對了，那個刷機包……

　　差點又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打着哈欠，嚴智文站起身走進大廳，從皮包中掏出u盤回到書房，一屁股坐下，隨手把u盤插入usb接口當中。

　　剪切黏貼到桌面上，再拉開抽屜，嚴智文用手翻了翻，從中拿出一部空閒的手機出來。

　　對方給出的下載網盤上，有三個刷機包，分別適配了當下較為流行的手機，其中一個刷機包正好對應他空閒的一部華為手機，嚴智文便隨便選取了這個刷機包給下載到了電腦上。

　　不要說現在刷機如此方便，哪怕是四五年前安卓智能機剛剛興起的時代，嚴智文刷過的民間包，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種了，現在雖然許久沒有刷過民間包了，但動作也不見遲疑，輕車熟路地開始了刷機過程。

　　看着手機屏幕成功進入了刷機進度界面，估算着也要十來分鐘，嚴智文乾脆起身去洗了個澡，驅除掉一身的疲憊，才慢悠悠地回到了書房。

　　此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手機屏幕變得一片漆黑，似乎已經刷機成功了？

　　並不如何着急的嚴智文，端着一杯溫熱的牛奶，來到落地窗戶前，輕輕抿上一口，盯着大樓下面的城市夜景，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雖說工作室現在逐步走上了正軌，也拉到了許多的贊助與廣告，前景似乎看起來一切美好，手下也是為之幹勁十足，尤其在網絡上他聚集了一大批的粉絲，每每發佈的測評，點擊率基本都過了幾十萬。微信和**粉絲的數量，也達到了驚人的百萬之多，這可沒有什麼殭屍粉，而是實實在在的粉絲，含金量極高。

　　是而很多的手機廠商都來找過他，希望幫忙宣傳一下他們的手機……說白了，就是給錢睜眼說瞎話。只要他輕輕一點頭，上百萬的贊助輕而易舉都能得到。

　　可嚴智文拒絕了，拒絕的非常乾脆，以至於聯繫上他的人，還以為他的胃口很大。

　　他的胃口確實很大，不過他的野心也同樣很大。正因為這樣，嚴智文沒有局限於區區這點贊助，就把自身最為珍貴的資源給出賣了。

　　那就是公正！

　　為什麼他能短短兩三年之間，依靠並不算多麼豪華的手機評測，就擁有了這麼多的粉絲？不是他長得多麼帥氣，也不是他說話多麼幽默風趣，更不在於他是花錢炒作起來的，僅僅兩個字罷了----公正！

　　不論是三星，還是蘋果，或者是國產手機，嚴智文始終堅持一視同仁，有缺點就說，有優點就讚。不會因為是高大上的蘋果手機，就多說一句好話，也不會因為是價格便宜的國產手機，就一屑不顧。

　　什麼是一部好手機，哪裏的功能對用戶實用？這些才是他着重評測的地方。

　　也正是這樣的緣故，在沒有成立工作室前，他憑藉一人的力量，硬生生在風評與點擊量上超過了專業的「于海測評」，成為了網絡上最為知名的電子產品評測人。

　　深深清楚這一點的嚴智文，又豈會為了百十萬的贊助，就毀掉自身的金字招牌。那是短視和愚蠢之人才會做的傻事。

　　堅持自身的這個抉擇，才有真正美好的未來，這是嚴智文一直深信不疑的。

　　然而這個時代，資本才是最重要的，電子產品的評測，說到底發展潛力很小，畢竟只是個評測而已；該如何拓展業務，開發新的熱點，這是嚴智文始終思考的事情，既然自己做了老闆，那眼光肯定要放長遠些，要比手下看得更遠才行。

第四十三章 過分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現目前而言，嚴智文還是打算先做好當下的事情。

　　把思緒重新從過往的沉思中收回來，嚴智文回到書桌前坐下，隨手按下手機的電源鍵，激活了熄屏狀態下的手機。

　　「您好，歡迎使用先驅者系統，由於您是第一次使用，請選擇是否開啟私人助理『可可』來為您服務？」

　　才按下電源鍵，這忽然從手機當中發出來的電子音，還真是把心不在焉的嚴智文給驚了一跳，以至於他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居然在開機時就有語音助手的設置，從這一點來說，不得不說，還算是很新穎的創新！

　　稍微被這個意外給驚訝了一番，等嚴智文把目光再次集中在屏幕上時，才發現了另外一點不同之處。

　　整個屏幕以白色為背景，剛才播報出來的電子音，也同時以藍色字體的中文與英文，並列漂浮在屏幕上面。對，他用的是「漂浮」這個詞語，並沒有用錯詞。

　　不像其餘手機那樣固定的歡迎字體，藍色的字體儼然如同有了生命的小蛇，在屏幕上游來遊去，最有意思的是，中文字體在遊了一會兒後，會把另外的那行英文字體給逐漸吞掉，然後再從屁股後面「拉出來」，如此有意思的歡迎界面，嚴智文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個傢伙……還真是有意思。」

　　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對於這個小小的字體特效，嚴智文很是讚賞。

　　從技術上來說，這並不算太難做到，真要有心，很多手機廠商能夠做到更為複雜的特效出來，可卻從未有哪個廠商這麼做過。一個小小的「趣味」，便能讓第一次使用的用戶感到驚喜，可見製作者很有心。

　　「呃，等等……」

　　嚴智文等從這個細節之處收回心來，立刻注意到了這個界面的不同之處。

　　沒有下一步選項！

　　按理來說，在出現歡迎界面以後，隨之手機會進入設置選項，例如登陸賬號、設置wifi連接、是否選擇同步備份等等，可這裏沒有！

　　一直漂浮的「小蛇」，就在屏幕上游來遊去，一會吞噬掉英文字體，一會又把英文字體拉出來，就不見進入具體的設置界面，同時也無下一步的選項。

　　這要讓人怎麼操作？

　　嚴智文皺了皺眉頭，輕輕用手指點了下屏幕，看看有什麼反應。

　　這一點擊，手指所觸碰到的地方立即濺起一圈特效般的漣漪，電子音再次響起：「請問是否開啟私人助理『可可』來為您服務？」

　　怎麼又是這句話？不給選項怎麼開啟？

　　難道是語音設置？

　　沉吟了會，嚴智文輕聲嘗試道：「開啟。」

　　他這話一出口，整個白色背景的屏幕頓時產生了變化，由中心部位開始，一圈圈的藍光以相同的節奏蕩漾開來，一道清脆柔亮的少女聲驟然響起。

　　「您好，我是可可，是您的私人助理，將為您提供一系列的幫助……」

　　明明剛才還是僵硬的電子聲，他僅是說了一句「開啟」，電子聲陡然就被少女聲取而代之，響亮柔和的人聲，宛如面前是個真正的人在說話一般，毫無艱澀與丁點的不協調感。

　　這還是合成音嗎？

　　嚴智文這一愣，硬是足足半分鐘沒說話，直到這所謂的「可可」介紹完了自己，再次說道：「請選擇您的網絡。」

　　界面上總算是隨之出現了各個wifi的名稱。

　　被「可可」的人聲給驚豔了一番，嚴智文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道：「選擇第三個。」

　　「請輸入密碼。」

　　「咔吱……」

　　猛地站起身來，椅子直接被他一屁股推開，嚴智文伸手按住手機，「等等……剛才……」

　　剛才自己是說了「選擇第三個」對吧？

　　對，沒錯，自己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來着。

　　這句話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很平常很普通，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他並沒有觸碰手機激活語音助手。現在的語音助手，一般只能完成一個任務，等當前任務完成以後，要麼需要重新觸碰一下語音助手的聆聽標誌，再次激活語音助手，要不就以特定的詞語來喊話激活語音助手。

　　然而從這個語音助手出現起，他就沒有過以上的操作，而是全程自然對話……

　　不，這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嚴智文又緩緩坐下，正要用手去觸碰虛擬鍵盤，輸入家裏wifi的密碼時，才按下一個字母，他不知怎得，忽然產生了一個魔鬼般的念頭。

　　有點古怪！

　　這不對勁！

　　哪裏有點不對勁？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要說哪裏不對勁，又完全說不出來。

　　嗯，對了，從最初的開始一切就有點不對勁了。這系統的初始界面，儘管有趣，讓人忍俊不禁地微笑，但正因為這種有趣，才顯得處處不對。

　　這種難受的感覺，以至於令嚴智文才按下了一個字母，他便停頓了下，隨之手動刪除了剛才的那個字母。

　　然後……他慢慢開口，就像當年大學躲在荷花池旁，第一次和喜歡的女人表白一樣，慢慢地，充滿神聖的隆重感。

　　「請幫我輸入密碼大寫ake，然後是小寫ksiio57856。」

　　嚴智文說完，便陷入了沉默，盯着手機屏幕一言不發。

　　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嗎，我去！

　　上一秒還靜止不動的密碼輸入框，猝然間一串星號填滿了輸入框，界面一變，顯示成功連入網絡。

　　沉默，還是沉默。

　　嚴智文以比剛才還要沉默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緊緊盯着屏幕，身體一動不動。

　　「等等，剛才發生了什麼？對，一定是我搞錯了。」

　　緩慢把右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嚴智文腦袋後仰，閉上雙眼。

　　怎麼可能？或者該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至少以目前的技術做不到才對吧？

　　他說出了家裏的wifi密碼，前面三個大寫字母，後面五個小寫字母以及幾個數字，看起來並不如何複雜，手動輸入的話，很快就能輸完。

　　但他犯了個錯誤，他不是手動輸入密碼的，而是念出來的，還是用那種以為手機能理解自己說話的語氣，給硬生生念出來的，居然期望手機能理解自己說的話……自己這是有多麼的幼稚與無聊啊！

　　若真的只是這樣就好了，無聊與幼稚就這麼一會，反正也沒人看到。

　　可上天和他開了個玩笑，這他媽比玩笑還過分啊！

　　過分到頂了！

　　竟然、竟然真的把密碼輸入了進去，連上網絡了！

　　這完全叫人沒有準備好不好？他只是……嘗試一下而已，根本就是忽然之間的念頭啊！

　　深呼吸幾口氣，嚴智文強迫自己的思維鎮定下來，重新低頭看向桌子上的手機，似乎他一直沒有動靜，手機又黑屏進入了待機狀態。

　　對了，這語音助手叫什麼來着？可可？

　　「唔，可可？」

　　試探性地喊了聲，嚴智文集中注意力下，見到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那清脆柔和的少女聲再次出現：「可可在這兒，請問需要現在註冊賬戶嗎？」

　　這該死的合成音，為什麼絲毫沒有合成音該有的艱澀感？

　　好吧，冷靜，冷靜，他得冷靜下來，不過只是個語音助手罷了，就算有點獨特，也只是有點獨特罷了。

　　但他媽就是冷靜不下來啊！

　　這玩意怎麼看都很奇怪啊，哪來的這種語音助手？

第四十四章 遺憾

　　按理來說，機器人聲合成的原理雖然簡單，但想要真正把它做好，其中所要涉及到計算語義學、情感分析學、邏輯與統計機器學習、信號處理、大規模計算和雲端存儲響應、nlp等等的技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微軟的cortana擁有微軟研究院背後的雄厚技術支持，縱然如此，cortana的人聲依舊沒有達到這般程度。

　　嚴智文深深清楚這一點，是以他才感到難以置信，不僅在於這個語音識別的精準度，還有可怕的機器人聲。

　　「可可？」

　　小心翼翼地再次喊了聲，嚴智文儘量保持聲音的穩定性。

　　「您好，可可一直都在這裏，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確定了，這個所謂的私人語音助理，居然真的實現了完全的語音自然控制，根本不必再次激活……最叫嚴智文在意的還有，這個語音助理似乎還能聯繫上下文，並能儲存前面的信息？

　　實現完全的語音控制，在如今這個語音技術逐步成熟的時代，雖然仍有技術難點，但並不是不能克服，例如蘋果的siri也算是變相實現了全程語音控制。

　　可這裏面真正叫人吃驚的技術，或許是大多數人所無法意識到的一點……不，還不能完全所確定。

　　嚴智文思緒在腦海中轉了一圈，猶豫了下，詢問道：「這個註冊賬戶是什麼？」

　　「註冊賬戶是由開發者xeon提供，目的在於能為您提供獨立的私人服務，您註冊後可以在自己的賬戶下同步您的信息、連絡人……」

　　這種註冊與一般的手機廠商提供的沒多大區別，不過嚴智文在意的是後面。

　　「在您設置好獨立賬戶以後，可可以後就能記住您啦！」

　　記住我？

　　這是什麼鬼？

　　嚴智文稍微一怔，追問道：「什麼叫記住我？」

　　「具體來說就是伴隨您的操作，可可就能記住您的操作習慣和喜好，以後就能針對為您提供更為貼切的服務……」

　　嚴智文反應了過來，臉部肌肉出現了微微地抽動，說不清他是什麼感想，至少在半分鐘內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很想抓上他的那個朋友，狠狠地責問幾句：你是在開什麼玩笑？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吹這種牛皮？你是想做微軟、facebook、蘋果、谷歌它們一直想做的大數據私人助理嗎？

　　沒錯，什麼記住自己，聽這解釋，無非便是微軟等公司所提出的未來設想，在ai達到一定的智能程度以後，便可以針對用戶進行單獨的服務，配合雲計算與大數據的作用，私人助理將成為用戶最為貼心的管家。也許你記不住自己的生日、記不住朋友的生日，不用急，私人助理會提前提醒你，而你根本不必自己去設置提醒。

　　也許你不知道明天會下雨，不要緊，私人助理會自動提醒你添加衣物帶上雨傘。

　　也或許你喜歡吃某樣食品留下了記錄，那麼當你路過某地時，私人助理也會提醒有你喜歡的食物。

　　諸如此類，這便是雲計算配合大數據下的私人助理，將徹底改變人類未來的生活……

　　但嚴智文不用去想，就知道這是多麼複雜可怕的技術，哪怕是資金雄厚的大公司，也只能朝着這方面努力罷了，是以他的這個朋友口氣可真夠大，什麼叫記住我？你他娘的真能記住我，我就該嚇尿了。

　　嗯，也許只是個簡陋的模塊罷了？

　　分不清是嘲笑還是其它，如果是在其餘任何地方看到，他都只會認為是廠商的宣傳手段而已，例如某廠商宣傳什麼太空水冷，聽起來高大上，實則到底怎麼回事，買了就知道了不過如此。

　　可是這個「可可」還有這個刷機包……

　　所有都顯得可疑，某些技術甚至叫他都為之吃驚，至少從這個全程自然語音操控，連續執行命令、精準語音識別、機器人聲這四項技術，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足夠作為廠商宣傳的大亮點進行宣傳了……對了，這裏的廠商不包括國內那幾個，而是指的微軟和索尼這樣擁有深厚底蘊與技術人才的公司。

　　「……」

　　漸漸地，心中本來還有一點的嘲笑消散殆盡，嚴智文想着自己例舉出來的四項技術，不禁有點沉默。

　　「真是夠離譜的，我今晚肯定又要安眠藥了。」

　　嚴智文使勁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每當他感到頭疼的時候，都會做出這般的緩解動作。只是往常能迅速緩解頭疼的動作，今晚這時候卻不大能產生效用了，頭還是照樣的疼，心還是照樣的糾結。

　　再怎麼頭疼和糾結，但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做出來的東西居然真的吸引了他的興趣。

　　上次有這樣濃厚興趣時，還是蘋果召開iphone4發佈會，距離那一天之後，很難再有多少電子產品和系統，能讓他感到多麼吃驚與懷疑了。

　　「那麼……可可，幫我註冊賬戶吧。」

　　「好的，我將為您轉到賬戶註冊界面，請依次輸入用戶名和密碼……」

　　「用戶名為『天下老賊』，密碼是5876942558749。」

　　緊緊盯着手機屏幕，雙手堅定不移地放在雙腿上，嚴智文就要以尋常的口氣來說出用戶名與密碼，毫無往常那般，挪動手指去輸入用戶名和密碼的意圖。

　　就像前面輸入wifi密碼時，手機的註冊界面忽然一陣星號填滿了輸入框，可可那柔和的人聲再次出現：「請確認用戶名為『天下老賊』，密碼是587……」

　　全對了！

　　沒有錯誤！

　　嚴智文未免感到遺憾，竟然又精準識別了出來，要不要這麼精準？

　　「確認！」

　　圈圈轉動，總算是進入了系統的手機桌面。

　　「這……」

　　典型的扁平化設計，ui界面乾淨整齊，顯得格外的簡潔，並沒有多少出奇的地方。這讓嚴智文微微有點失望。

　　經歷了前面的事情，儘管嘴巴不說，嚴智文對於這個系統的興趣也達到了頂點，還以為在前面都如此般的有趣與叫人驚訝了，那麼真正的ui和系統，肯定會出奇人意的亮眼吧？

　　確實出奇人意了。

　　出奇人意般的簡單。

　　緊鎖眉頭，嚴智文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迅速瀏覽了一圈ui，然後再點開幾個設置與自帶的應用，嘗試了下其中的功能。

　　沒那麼一會兒，他忽地歎了口氣，放下手輕輕地靠在背椅上，閉上雙眼，心中思緒複雜。

　　該怎麼說呢，這個系統並非很渣，相反，它顯然是在官方包的基礎上進行了多項的改進，也掃除解決了些bug，配得上是個優秀的刷機包。

　　可也就只是「優秀」兩個字罷了。

　　這「優秀」兩個字，還只能在例如中興和某些雜牌手機廠商面前談一下，若是在miui前，固然後者不如這個系統簡潔漂亮，但miui繁雜的功能可以滿足任何國人的需要，而對比下來這個系統又明顯太簡潔了，以至於很多功能都沒有。

　　例如miui的黃頁推薦和搜索，各種自帶的生活應用等等，都無一不是方便國人的體驗設置。

　　所以真要投票的話，嚴智文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99%以上的用戶都應該會投向miui，還有1%是厭倦了miui的用戶。

　　真是太簡潔了，相當的簡潔……相當的……

　　不對！

　　太不對了，不該啊，這功能也簡潔過頭了點吧？

　　他猛地睜開眼睛，似乎是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

第四十五章 結論

　　雙手交叉，他端起旁邊的杯子，直到往嘴裏灌了一口，才恍然發覺熱牛奶已經喝完了。

　　「可可……你在嗎？」

　　「可可一直在這。」

　　與所有手機啟動語音助手後，出現的專用界面不一樣的是，雖然「可可」的恬美聲音發了出來，然而手機依然停留在桌面上，並未發生任何的變化。

　　這意味着？

　　嚴智文滑動屏幕，一邊張口詢問：「可可，幫我查詢下明天的天氣。」

　　「好的，明天氣溫平均在32攝氏度左右，氣溫炎熱，紫外線較強，請儘量呆在室內……」

　　確認了，「可可」能夠隱藏在後台進行服務，而不需要像現目前的語音助手那樣，必須進入獨有界面才能識別用戶命令。

　　這就代表着嚴智文能同時進行其餘的工作，而不必僵硬地等待語音助手完成當前任務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操作。

　　這算是很了不起的改進了，有了這樣的特性，語音助手的實用性大大的增加。

　　「可可，幫我把手機亮度調高一些。」

　　「好的，亮度已經調節。」

　　「可可，幫我找下手機裏的文檔，文檔名字叫《市場調查報告》。」

　　「好的，已經找到，需要打開嗎？」

　　「打開。」

　　桌面一淡，隨即進入了他熟悉的文檔之內。

　　「可可，幫我打開音樂，播放『老人與海』。」

　　「……秋天的夜凋零在漫天落葉裏面，泛黃世界一點一點隨風而漸遠，冬天的雪白色了你我的情人節，消失不見，愛的碎片……」

　　這首07年的老歌緩緩從手機中流淌出來，在整個書房慢慢回蕩。

　　「暫停，播放下一首歌。」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豔陽，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結束播放，退回到桌面。」

　　每當嚴智文口述一個命令出來時，「可可」總是很快執行完畢，精準地識別率幾乎達到了完美的實用程度。

　　整整半個小時，嚴智文毫無疲倦厭煩的神色，愈是測試，他的呼吸越是急促，到了後面，他不得不停止了這次的測試。

　　「原來是這樣，難怪……」嚴智文努力地動了動乾澀的嘴唇，心中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難怪桌面的應用簡潔到了如此過分的程度，因為已是沒有了必要。

　　有了「可可」這個私人助理的存在，哪怕斷開網絡以後，ai程度不如聯網時候那麼高，可也足以比現在市面上的所有語音助手優秀許多，何況聯網以後，「可可」基本囊括了所有的操作功能。

　　茫然地抬起頭來，嚴智文剛想站起來，卻差點沒站穩摔倒，連忙一把抓住桌角撐住身體。卻是太久集中注意力，從而忽略了身體許多地方已經僵硬地麻了。

　　來回在書房走了一圈，嚴智文繁雜的情緒逐步清晰，喃喃自語：「不行，得聯繫他才行。」

　　又一屁股坐回椅子前，操作着鼠標點開qq，找到那位朋友的名字點開，嚴智文迅速敲打了一行字。

　　「在嗎？」

　　……

　　沒有回應。

　　他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十點鐘，對方應該沒睡才對。

　　那麼靜靜等會，就該有回覆了。

　　一分鐘過去，嚴智文忍耐不住了，又敲打了一行字：「在嗎？有事找你商量下。」

　　然後又是漫長的一分鐘等待。

　　「難道有事？還是睡了？」

　　嚴智文睜大了雙眼：「不會真的這麼早就睡覺了吧？」

　　也說不清楚，每個人的作息習慣不一樣，也許是沒有上線，也許是隱身狀態，但不管怎麼說，嚴智文捂着額頭，有點後悔當初怎麼沒有索要手機聯絡方式。

　　心裏再次變得亂七八糟，嚴智文正要繼續敲打鍵盤，忽然身子一震，腦海裏陡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等等！必須等等。

　　那個傢伙說是讓自己測試一下，但有沒有說，只讓自己一個人進行了測試？

　　仔細想想，他好像確實沒有明確說只是交給了自己一個人，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還有其餘的評測人也像自己這樣，在對這個系統進行測試？

　　若是其中一人，在察覺到這個系統的語音助手之後，立即聯繫上那個傢伙，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沒有錯，作為評測人，嚴智文經過半小時的測試以後，已經意識到了這個語音助手的巨大潛力和價值，而這也意味着巨大的機會！

　　絕對，絕對要趕在其餘的測評人之前……不能去冒這個風險。

　　毫不遲疑地拿起另外一部手機，找出自己工作室的屬下，嚴智文直接幾個電話打了過去，要求所有人立刻到他的住所來。

　　必須！沒有講價的餘地。

　　聽到嚴智文在電話裏極其嚴肅，以及壓抑不住的情緒，幾個屬下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開車或者搭車趕了過來，等到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之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鐘！

　　那個該死的傢伙，還沒有在qq上回覆信息！

　　嚴智文默默地看着屏幕上，那自己發的十五段信息，真的需要上下拉動進度條才能看完，這麼多的信息，卻唯獨沒有對方的回話。

　　這真的是有點過分了，一個小時都沒回覆，讓嚴智文嘴巴蠕動，足足半分鐘才把粗口給咽了回去。

　　回過頭來，盯着幾位最早抵達的屬下，嚴智文沉聲問道：「覺得怎樣？」

　　「難以置信。」

　　第一個開口的是坐在旁邊的黃澤，手持刷入了新系統的手機，再次強調道：「難以置信。」

　　「這是哪個團隊開發出來的？不，這真的不是國際大廠弄出來的黑科技嗎？」

　　已經玩弄了四十來分鐘，也沒玩膩的程勝抬頭道：「嚴哥，你不會是從微軟研究院弄來的吧……好吧，我承認這個說法很荒唐，可是……」

　　他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你要說這是國內團體做出來的，還不如說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出來。」

　　「具體的情況還要等聯繫上對方才能知道，不過，你們覺得這東西的潛力和價值怎麼樣？」

　　嚴智文擺擺手，想要聽聽他們的這個意見。

　　「還用說嗎？」黃澤攤開雙手道：「這玩意誰接觸以後，都能知道它的價值吧。」

　　「我敢說，這東西要是被國內的廠商知道了，不費勁心思得到才怪。」

　　程勝舔了舔嘴唇，「這語音助手的ai基本已經達到了實用的程度，老實說，我剛才全程沒有用手來觸摸操作，就完成了所有我需要的功能實現，這對現目前手機的操作方式改變太大了，不如說將全面改變人們的操作習慣……嗯，還是太狹隘了，不能只關注到手機這方面，原理都是一樣，如果移植到電腦上去，或者是家用電器上去，那麼未來的物聯網都要提前實現了。」

　　說到這裏，程勝下了個結論。

　　「嚴哥，我們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

　　要說這個「可可」語音助手的ai程度，雖然還沒電影中那般誇張到可怕，但給在場眾人的感覺，猶如用慣了諾基亞的老式塞班系統，忽然換了個蘋果6s，這種全新電容屏的流暢觸摸操作，簡直讓人上手以後，就有了立即拋棄塞班系統的衝動。

　　對，太方便了，真的是徹底解放了雙手，而不必再依賴雙手的觸摸操作了，只用了四十來分鐘，然而不論是程勝還是黃澤，都一致認為這就是微軟和蘋果一直在追求的目標，當年蘋果把不成熟的siri一推出，便引來了媒體的高呼，世界改變了，可那還只是個不成熟的語音助手而已。

　　「可可」的技術水準，至少領先了siri四年到五年左右！

第四十六章 聯繫方式

　　對於嚴智文的深切痛恨，陸淵無從感受。

　　一周多的高強度工作，使他的精神與身體都很是疲憊，在把地址發送給嚴智文以後，見許久也沒有消息回覆，乾脆便趁早休息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起來，陸淵起來洗漱時，一旁的桑尼才告訴他，昨晚嚴智文發了不少的信息過來。

　　「唔，他昨晚回的信息嗎？」

　　用毛巾擦拭了下嘴巴上的泡沫，陸淵抬手接過桑尼遞過來的surfacepro平板電腦，點開自己的qq，果然有個未讀信息窗口等着他。

　　隨意一點開，就發現對方給自己發了不下四五十條信息了，全是「在嗎？有事找你商量。」

　　到最下面「好了，你贏了，給我你的手機號和住址，我馬上坐飛機趕過來。」

　　對方的情緒變得愈加焦急不安了，似乎有什麼事情，讓嚴智文坐立不安。

　　有必要這麼嗎？

　　陸淵頗為意外，他發給嚴智文的刷機包，對於「可可」已經是限制了許多的功能，要說其表現，還真不算多好……

　　嗯，也許是自己當局者迷了。

　　陸淵若有所思，整天面對桑尼已經習慣了，所以對這個「弱智版」的「可可」並不大感冒，但若是對比市面上的所有私人語音助理，這已經不是什麼噱頭，而是能真正實際應用的私人生活和工作助理了。

　　這個意義實在太大，嚴智文不是什麼傻瓜，做了那麼多年的評測，他對科技產品的潛力與應用，比普通人看得更遠，所以他會焦急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陸淵倒是有了另外個想法，他原本就打算找些人才，而嚴智文不正是他所需要的人才之一嗎？

　　呼出一口氣，陸淵並未使用語音服務，而是直接在平板上滑動，輸入了一行字。

　　「我在。」

　　上一次嚴智文用了接近一小時才回覆的信息，這一次……大約是三秒鐘，窗口內就出現了對方的回覆信息。

　　「你終於上線了，我想和你談談。」

　　「對了，當面談談。」

　　「朋友，你知道你做的這個是什麼嗎？」

　　「我是說，你知道你昨晚發給我的東西，意味着什麼嗎？」

　　「我不得不讚賞你的工作，你知道你這是多麼偉大的設計嗎？」

　　「我們需要談談，請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你還在東海對吧？我們約個地方談談，我已經訂了今天的飛機票，馬上就到機場了。」

　　陸淵有點瞠目結舌，他都還沒來得及回覆一句話，對方就馬不停歇地連續發了六句話，他還說了什麼？已經訂了飛機票，馬上就來東海？

　　這是個急性子！

　　陸淵給對方下了個結論。

　　不過對方的態度很好，陸淵也有點理解，也不廢話，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發了過去。

　　幾乎是發過去不到十秒鐘，一個來自首都的來電就接入了陸淵的耳機內。

　　拿起耳機塞入耳廓，陸淵「喂」了一聲。

　　「您好，是陸先生嗎？」

　　嚴智文的聲音還是與測評視頻中那樣，陸淵已經很是熟悉這個聲音了，回答道：「對，是我。」

　　「您好，您好……」

　　嚴智文連續說了幾個「您好」，然後才道：「真是不可思議，陸先生，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在這裏我要說聲對不起，昨晚回去以後，我可是差點把你吩咐的事情給忘了……但當時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差點錯過了這麼一個偉大的產品。」

　　「哎，你客氣了，這真的稱不上偉大。」

　　「如果這都稱不上偉大，你這是要讓國內的大佬們都去跳樓嗎？」

　　嚴智文幽默了一句，忽然道：「就要上飛機了，抱歉，我馬上就到東海來，能耽誤您一會時間，約個地方談談嗎？」

　　「嗯，可以，你到了東海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

　　「不用，不用，不能勞煩您，約個地方我自己趕過來就行了。」

　　在昨晚之前，嚴智文與陸淵還只能算是普通的網上朋友，真的在電話裏聯繫上了，對方竟然客氣到了這種程度。

　　當然，陸淵很明白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不要說嚴智文這區區一個搞測評的了，哪怕是谷歌的創始人，微軟的ceo，知道了「可可」的功能以後，也肯定會放下所有的工作與度假，立刻坐飛機來中國。更不用說國內的互聯網大佬了，誰也不是傻瓜，這麼一個代表未來人工智能的雛形產品，潛力有多大，縱然用屁股來思考也該明白的。

　　嚴智文這麼放下身段和焦急，也肯定是意識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所以才會第一時間趕到東海來，抓緊時間與陸淵商談。

　　陸淵也不客氣了，直接說了個地點，便掛斷了電話。

　　從首都機場到東海國際機場，也就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已，再從機場打車前往目的地，也要半個來小時，所以陸淵也不着急，慢悠悠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這段日子以來，他堅持每日進行特殊的鍛鍊，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尤其是經歷了t1000的追殺以後，陸淵更是認識到了身體的重要性，一個纖弱缺乏鍛鍊的身體，不僅無法勝任繁忙的工作，在往後的日子裏，一旦發生緊急情況，連跑都跑不動，何談其它事情？

　　一絲不苟地把今天的鍛鍊做完，再吃了頓自己做的早餐，陸淵這才走進倉庫內部，站在鐵籠外看向監視器。

　　監視器內插着u盤的電腦，與之前一周多的時間內狀態一致，平靜沒有任何異常。而這可不簡單，自從異變以來，這已是算得上u盤最長的運行時間了，然而u盤沒有任何異樣，再也沒有出現那種奇怪的發熱現象。

　　儘管還沒真正摸透u盤產生異變的規律，但現目前u盤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對於陸淵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一周多的時間都在播放《永無止境》，隨着陸淵的幫助，電影的劇情已經被修改的完全面目全非了，劇情走向與原來的劇情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那麼遠。而電影主角埃迪的命運，也在陸淵的強行干涉之下，變得迥然不同。

　　首先他成為了幾個街區的隱形boss，控制了附近四個街區的毒品、高利貸等骯髒交易，不說那些間接控制的，單是直接控制的手下，人數就超過了五百人！

　　這樣龐大的勢力，每日貢獻給他的收益，就足足有十多萬美元。還不說他抄了一個幫派首領的家底，立馬成為了擁有三千萬美元家底的富豪。

　　有了這麼一個強大的勢力，要想尋找線索，那真是容易許多了。

　　沒過多久，陸淵就得到了一個線索，埃迪的小舅子得來的nzt，來源一個奇怪的陌生人，據知情人彙報，那個陌生人曾經把一種奇怪的藥物散發給幾個人，讓他們販賣出去，埃迪的小舅子就是其中之一的人選。

　　這立刻讓陸淵聯想到了人體試驗。

　　事實上，nzt這種副作用巨大的藥物，在上層人士中的某些狹小圈子裏，應該算不上是秘密了，至少原劇情中的那個集團老頭，絕對就是知情人士，甚至掌握了不少的秘密。

　　若不是那老頭防衛嚴密，出行較為隱秘，陸淵還真的想讓埃迪去把那老頭抓住，嚴刑逼供一番。

　　不過現在用不着了。

　　心情愉悅起來，就在這對面的牆壁內，被他挖開了一個坑，內部就藏着四百多粒nzt，加上原來的三百多粒nzt，整體超過了七百多粒！

　　這便是陸淵這段日子的成果，從抓住的那幾個人手裏，搜出了這些nzt。

第四十七章 赴約

　　儘管再次獲得了四百多粒的nzt，然而陸淵仍然沒有放鬆，一方面讓埃迪組織人手繼續追查這些nzt的真正來源，另外方面他也在猶豫，是否讓埃迪吃下nzt，從而組織一批人手來解決nzt的副作用。

　　埃迪吃下nzt以後的表現不用多說，以這傢伙的智商來解決nzt的副作用，一年的時間就足夠了。可是nzt帶來的巨大效果也是相當明顯的，埃迪吃下以後，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可控的因素？

　　仔細想一想，確實有這個擔憂，不過陸淵有着一個極大的優勢，憑藉這個優勢，不論埃迪吃下nzt以後有何等的反抗，也基本徒勞。

　　現實世界中，陸淵肯定不會給予第二人nzt服用，但由於電影世界他能固定在埃迪的視角，加上還能進行念力操作，那麼埃迪不管耍任何的手段，既威脅不到他，也產生不了絲毫作用。

　　只是這還要仔細思考一番，不急於一時。

　　「可可，現在幾點鐘了？」

　　頭也不回，陸淵輕聲詢問道。

　　「開發者，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8點12分。」

　　「那好，桑尼，我先走了，你注意一下。」

　　「是的，先生。」

　　桑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用說，肯定又在進行遊戲了。

　　根據陸淵的瞭解，桑尼最近似乎對人類的社交很是感興趣，一直分心數用，在遊戲中與人交流，在社交圈觀察人類的思維模式。而這好像對它的幫助非常大，至少陸淵感覺這傢伙的情感越來越豐富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它居然開始嘗試理解網絡上的段子了。

　　一些唯有人類才能理解的段子，桑尼似模似樣的還編寫了些上傳到了網絡上，雖然在陸淵看來，冷的完全體會不到笑意，可仍然證明了桑尼的情感模式，已經逐步朝着人類的方向發展了。

　　這算不算得上是件好事情？

　　桑尼的人類情感越豐富，對人類的感情就愈加深厚，那麼它對人類的威脅就肯定越少。

　　這在陸淵看來是樂見其成的好事。

　　吩咐完了桑尼，陸淵走出倉庫，上了自己的車朝着市區開去。

　　他不疾不徐的開着車，而乘坐飛機急匆匆趕到東海來的嚴智文，則已經趕到了匯合地點。

　　從大清早就起床，吃了點麵包就坐航班來到了千里之外的東海，加上昨晚幾乎整宿沒睡，現在的嚴智文精神本該疲憊才對，然而恰恰相反，坐在咖啡館的座位上，他的精神反而高度亢奮。

　　這種亢奮不同於吃了藥，或者喝了咖啡的亢奮，他桌子上的咖啡動還沒動呢，嚴智文記憶中的這般亢奮，唯有03年時，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個mp3時，一晚翻來覆去都沒睡着。

　　今天的這種亢奮，比起十幾年前的那段經歷，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還像小孩子那樣可不行。

　　冷靜，冷靜……

　　深呼吸，再來個深呼吸……

　　怎麼冷靜的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自己可是正在一個名為機會列車的站台上，能不能搭上這輛車，可就看今天了。

　　「那個客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早上的咖啡館內也沒有幾個客人，是而嚴智文走進來時，就贏得了兩位服務員的熱切關注。

　　「怎麼了？」

　　拿出手機無聊地劃動着，小梁漫不經心地抬起頭。

　　「就是靠窗的那個人啊，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肖娜在這一刻仿佛化身為了福爾摩斯，用着自己看到的線索分析道：「你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我上的咖啡也一直沒動……」

　　「是不是在等人啊？」

　　「等人誰都能看得出來好不好？」

　　肖娜鄙視道：「可再怎麼等人，也不至於點了咖啡一口也不喝吧？這又不是吃飯等人。」

　　「反正別人想喝不喝，我們也管不着吧。」

　　「是管不着，但我覺得不對勁。」

　　肖娜搖搖頭：「你看他一會兒低頭看下手機，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一會兒又高興地看外面，你覺得正常嗎？」

　　「正常！」

　　小梁放下手機，嚴肅道：「這已經很明顯了。」

　　「明顯什麼？」肖娜一怔。

　　「他在等着向女神告白呢。」

　　小梁肯定道：「我經驗豐富，這種情況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大學的時候，那些傻子想要向我告白的時候，就是這種模樣。」

　　那些？

　　肖娜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詞語，不禁覺得好笑，就你這模樣，還那些傻子，說的好像有很多男的追求你一樣。真要這樣，不是那些男人眼睛瞎了，就是這個世界出現了問題。

　　腦海中這麼想，當然不可能把真話說出來，每個人都戴着面具活着，再如何鄙視旁邊的小梁，肖娜也一臉笑道：「你說的還真不錯，也許還真的是打算進行告白呢，你說會不會被拒絕？」

　　「難說。」

　　小梁仔細打量了一下嚴智文的穿着打扮，猶豫不決道：「看他的穿着，估計是什麼白領階層的吧，不過在東海白領又不值錢，指不定表面多光鮮，背後住的地方比我們還不如呢。」

　　肖娜愕然，自己提會不會被拒絕，你扯到身份上去幹什麼？

　　隨即反應過來，原來小梁說的是身份收入不行，就會被拒絕的意思啊。

　　深深無語，肖娜覺得還是結束這個話題來的好，可惜小梁的興趣被她給勾引了上來，開始喋喋不休地訴說自己的擇偶標準了，總而言之對方必須又帥氣又有錢，又溫柔又浪漫，還要只對自己一個人忠心才行。

　　這種話直聽的肖娜頭皮發麻，等到忍耐不住想要找個藉口走開時，忽然眼睛一亮，「有客人上門了。」

　　然而還不待肖娜上前，旁邊已經有個身影以比她更快的速度走了前去，從未看見過的燦爛笑容浮現在了小梁的臉上，以及令肖娜更為驚訝的溫柔語調，從小梁的口中說了出來。

　　她吃錯藥了嗎？

　　怎麼……

　　腦海中的念頭才閃了一半，肖娜就明白了小梁那麼做的原因。

　　從大門外走進來的那位客人，不僅身材挺拔，樣貌還很是出眾，而且穿着看起來也價值不菲，難怪小梁這麼快就衝了上去。

　　她不禁覺得有點好笑，難道自己的這位同伴還怕自己搶了她的機會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和樣貌。

　　正當肖娜停下腳步，打算回去時，那從大門走進來的男子，隨意一眼掃視了過來，正巧與她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僅僅是一刹那。

　　男子的視線就偏移了過去。

　　可肖娜卻渾身一震，臉色霎時就白了幾分。

　　那個男人的眼睛，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明明是很平靜的眸子，卻讓她在剛才的對視下，感覺無比的深邃，仿佛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圍的光芒。

　　錯覺？

　　再仔細一看，就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啊，除了身材和樣貌不錯外，也沒什麼其它異樣，果然只是錯覺麼。

　　肖娜壓下揣揣不安的心跳，看着小梁把那男子引到窗戶邊，剛才她們還在討論的奇怪男子，立刻站起身來，迎上前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雙方似乎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才互相坐下。

第四十八章 商談

　　之前一直久等陸淵沒來時，嚴智文焦急萬分，左顧右盼始終冷靜不下來，此時總算等到了陸淵過來了，他卻鎮定了下來，仔細對陸淵上下打量了一下。

　　很年輕，估計歲數不會超過二十七。

　　這個年紀的青年，大部分還在老實上班積累資本，要麼就是出入社會奮鬥好多年了，然而不得不說，很少有人在這個歲數時，表現出非凡的穩重與鎮定。

　　據陸淵所說，那個先驅者系統是他和他團隊開發出來的，那麼能開發出這麼厲害的玩意，就絕不會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會有多大。手握如此寶物，卻表現的不疾不徐，走過來時穩健的步伐很是有力，只需一眼看過去，帶給人的初步印象便是可靠！

　　很奇怪，但這的確讓嚴智文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請坐，陸先生。」

　　「嚴哥你客氣了。」

　　雙方友好地握了下手，這才入座對視。

　　「哎，雖然之前你說過你才24歲，但我卻不大相信，沒想到陸先生真的這麼年輕。」

　　「年齡從來不是制約才能發揮的束縛，在軟件這一行業，我想比我更年輕更有能力的人多得是，而過去的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

　　「哈哈，陸先生太謙虛了，我敢說，就憑你們做出來的這個私人語音助理，以後取得的成果，絕不會比歷史那幾位弱上半分。」

　　好好把陸淵誇讚了一番，嚴智文這才接入正題，這件事太重要了，他也沒多少耐心在過多客氣扯皮。

　　「陸先生，我想問下，關於這個系統的一切，的的確確是你們團隊做出來的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沒錯，這個系統的所有權利都屬於我和我的團隊，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陸先生，有一點冒昧之處還請原諒，不知道……為何你要把這個系統的測試交給我來做？如果你把它推薦出去，我想無論是谷歌還是微軟，都沒法拒絕你的要求對吧？」

　　嚴智文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因為我現在還只是羊，羊入虎口，不滿足虎口豈能逃出來？」

　　陸淵眼睛直視嚴智文：「何況我有另外的考慮，我並不想以此成為別人的傀儡，至於資金問題，因為已經有了一家企業表示會對我進行投資，所以我也用不着去尋找風投。」

　　這麼乾脆地把商業性的機密給說了出來，頓時讓嚴智文吃了一驚，驚愕地看着陸淵：「那……」

　　「這麼說吧，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之所以交給嚴哥你來評測，是因為我覺得你有合作的資格，我個人對你的能力也很欣賞……相信你也看到了它的價值，所以，嚴先生，你願意加入到我的計劃項目中來嗎？」

　　傳聞軟銀的創始人孫正義面見馬雲，馬雲只說了六分鐘，孫正義就表示願意投資阿里巴巴，並且投資金額高達3500萬美元，這是1999年的3500萬美元！

　　六分鐘能說明什麼？馬雲甚至連阿里巴巴的商業模式都沒說清楚，才說了一段，孫正義就願意投資了，這不是六分鐘的作用，而是之前孫正義就已經對阿里巴巴瞭解清楚，而且深知阿里巴巴的巨大潛力。

　　而此時，與十六年前類似，嚴智文早已深知到這個系統以及語音助手的巨大潛力，當陸淵對他發出邀請時，明明什麼計劃都沒闡述，嚴智文僅僅愣了一下，隨後堅定不移地說了一個字，「好」！

　　嚴智文是個很有想法的人，而且這個人的能力真的不算弱，以前只是沒有那個機會，而當他抓住機會時，他就成立了工作室，且越做越大。

　　在接受了陸淵的邀請之後，兩人稍微談了下，隨後便另外找了個安靜隱秘的場所，繼續深入探討了多個問題。

　　在陸淵的要求下，嚴智文會儘快搞定這個系統的測評工作，近期一段的時間，他會全力以赴投入到這項工作當中來。

　　「另外我會找人來幫忙炒作幾下，相信熱度會上升的更快。」

　　放下茶杯，嚴智文緩緩說道。

　　「看來我是找對人了，有了嚴兄你的幫助，我想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必再要我過多操心了。」

　　「對了，陸總，為什麼你要求我先保密？不如借着這個機會，為新成立的公司打下廣告，效果肯定很好啊。」

　　既然已經答應了陸淵的邀請，嚴智文很聰明地先改了口，直接稱呼陸淵為「陸總」。

　　「不，就是要保密才對。」

　　陸淵搖搖頭：「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我相信以我的產品質量，推出去以後取得的效果不必多說，那麼如果這個時候，好奇的人卻找不到答案，那麼會如何？」

　　「我明白了。」

　　嚴智文知道了陸淵的意圖，但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很妙，而且還有另外個好處。

　　「恐怕陸總還有個好算盤，是為了避免國內外那些廠商的糾纏對吧？」

　　可以想像，先驅者系統一經推出，勢必會引起國內外手機廠商的震動，不，由於先驅者系統的ai涉及範圍產業很廣，科技行業都會因此受到牽連，只怕影響比想像中更為強烈。

　　在這種前提條件之下，能夠開發出這種系統的團隊，肯定是值得所有廠商注意的重點對象，只怕為了獲得先驅者系統，什麼齷齪的手段都能使用出來。

　　在自身沒有發展壯大之前，惹來這麼多佔據了大部分資源的廠商關注，絕對是件極大的錯誤。

　　陸淵笑而不答，轉口說道：「這次回去，嚴兄千萬注意保密，有什麼事另外開個賬號再聊，前期的宣傳工作就拜託你了。至於我這邊，我會搞定一切的。」

　　「我知道，陸總你就放心吧。」

　　想到陸淵給予的許諾，縱然嚴智文深深知道這種口頭承諾是多麼的荒謬，然而他依然像飛蛾撲向熊熊的火焰，控制不住自身的強烈欲*望。人類就是如此，理智的前提在於這個大餅夠不夠大，不大的時候，理智佔據上風，夠大的時候，擁有無法預計的收益時，那麼任何人都願意冒一次風險。

　　現在陸淵沒有畫出大餅，倒是嚴智文的腦補，就讓這個大餅比什麼都要美味和龐大了。

　　一整天的功夫，在與嚴智文商談了大量事情以後，陸淵也透露了些未來的發展計劃，在第二天送嚴智文上飛機以後，陸淵就返回了倉庫，開始進行第二步的計劃。

　　運營一家公司，且後面的計劃還要佔據大量的資金，在不吸引投資的情況之下，要想做大做強的難度可想而知。

　　好在陸淵並不需要走尋常的路線，他也沒有那麼矯情一定要體驗生活，有作弊的方式不用才叫傻瓜。

　　首先，桑尼已經深入到了互聯網的各個角落，包括無法被搜索引擎抓取到的深網與暗網，以及最隱秘的「黑箱」。

　　整個互聯網發展到目前，交錯複雜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但尋常人只會接觸到表層網絡，即是能被搜索引擎搜索到，也是大部分正常的網絡，能夠直接進行訪問。

　　而深網則是無法利用搜索引擎抓取到的網絡，一般人不會去訪問，也基本不知道，但利用一些工具，對普通人也不算設防。

　　而暗網則是深網中的一部分，被人為隱藏了起來，如果不是熟悉這個領域的人，很難進入其中，什麼毒品交易、軍火交易以及各種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都在這部分一一上演。

　　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能被搜索引擎搜索到的表層網絡和深網，實際只佔了整個互聯網的20%左右，暗網的域名數量幾乎是表層網絡的數十上百倍。

第四十九章 驚懼

　　在這個幾乎不為尋常人所知道的暗網世界，各種不法勾當與間諜行為在隱秘的進行交流，包括了比特幣的交易，洗錢、人口販賣、軍火市場、違法宣傳、非法賭博、情報交易等等，利用這個網絡，任何人都能匿名在上面做些違背法律與道德的事情，而不用擔心太多的危險。

　　之所以是說太多，而不是說完全，只在於各國的政府也在監控着暗網，力求抓住暗網的核心，掌控整個暗網的命脈。而對於擁有巨大資源的美國FBI和網絡作戰指揮部來說，這幾年取得的成效還算不錯。

　　然而在暗網的下面，還有一層更加隱秘的網絡，名為「黑箱」。

　　「黑箱」並不是特指一個專門的網絡地址，而指的是除了交易聯絡的雙方，再無第三者知曉的聯絡方式。「黑箱」的特性比起暗網來說更加可怕，暗網至少還有跡可循，但「黑箱」會利用社會工程學，在現實生活中傳遞隱秘信息，然後通過數次的現實聯絡，再根據隱秘信息解密以後，經由網絡上來傳遞信息。

　　例如利用遊戲來傳遞彼此的交易信息。

　　在《我的世界》中擺出特定的方塊來傳播信息，在射擊遊戲中利用人物的手勢來傳遞情報，這種近年來的新型情報交易，比起傳統的信息傳播何止隱秘十倍。

　　以桑尼的能力，要想掌控「黑箱」也許很難，偶然察覺到異常也只是幸運作怪，但暗網對於桑尼而言，毫無秘密可言。

　　依照陸淵的吩咐，大量的被盜信用卡賬號，以及洗錢、賭博、比特幣交易，各類的壞賬漏洞，都被桑尼利用起來，短短一周多的時間，就至少在十幾個國家數十家銀行註冊了大量的賬戶，一大批被洗白了的資金被悄無聲息轉入其中，總額超過了五億多美元。

　　這是筆不小的數字，不過在每天數萬億資金流動的網絡世界，被分為了數十筆的這批資金，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然，要想在國內利用起這筆錢來，還是有點障礙的，隨即陸淵又在英屬維爾京群島註冊了一些離岸公司。這些離岸公司，誠然沒有合法的證明與相應文件，但只要沒人去抽查那些紙質證明文件，光看網絡上的證明，這些離岸公司都絕對屬於合法合理的正規經營企業。

　　有了這些後手，等到陸淵把國內這家公司開起來，資金問題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在國內開公司，少不了跑東跑西的，然而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沒有錢搞不定的，嫌麻煩耽誤時間，陸淵委託代辦註冊公司跑腿，自己只需做些無法代勞的少部分事情即可。

　　但親歷親為，仍然少不了。

　　陸淵是很嫌麻煩，但比起他，數百公里外的某個人，冷汗都快浸濕了整件衣衫。

　　事實上，在三分鐘前，邱宏還是個非常自信的人。

　　但三分鐘過去以後，他就迅速從一個非常自信的人，變為了一個深深不自信且恐懼無比的傢伙。

　　緣故很簡單，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照片，每個人都有的東西，在有了手機這個拍照利器以後，每天產生的照片數量，等於過去幾十年的總和還多。

　　在如今這個時代，恐怕沒人會對照片產生恐懼，何況還是一張自拍照。

　　前提是這張自拍照的來源很正常才行。

　　三分鐘前，他剛剛退出了遊戲，滿意地完成了日常娛樂以後，就準備打開qq與小妹妹們調笑聊天，這個時候，電腦旁邊的打印機忽然運作了起來。

　　工作還沒辭掉以前，偶爾需要打印些文件，邱宏就購置了一台打印機，不僅能打印複印文件，還可以打印彩色照片，通過手機連接，都不用開電腦，便能進行打印，實在非常方便。

　　現在，他卻感到了極度的後悔，後悔購置這台打印機了。

　　打印機嗚嗚運作，一張彩色五寸照片緩緩從出口打印出來，正操作電腦盯着屏幕的邱宏，疑惑地把腦袋偏移過去，正巧看見彩照的正面。

　　那是一張自拍照，一張他的自拍照。

　　烏黑的黑眼圈，蓬亂的頭髮，沒有洗乾淨的乾枯面孔，不是他是誰？

　　打印機出問題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然後第二個念頭就是不可能！

　　再怎麼出問題，他的電腦與手機上也從未有過自拍照，更從未打印過自拍照，怎麼可能無中生有！

　　然後，當邱宏帶着迷茫把照片拿起來時，他眼睛一瞪，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張自拍照不僅很熟悉，上面還有幾行信息，包括了他的姓名、出生年月、工作經歷、賬戶餘額、家庭住址等信息。

　　這是機器故障嗎？

　　本身就是一名黑客的邱宏，立馬察覺到了異常，這照片拍攝的視角，不正是來源於他放攝像頭的位置嗎？

　　不知不覺間，攝像頭被啟動了，拍攝了他一張照片送入打印機裏打印了出來……

　　這是機器故障的意外？

　　還是……

　　冷汗瞬間浸濕了邱宏的衣衫，在恐懼籠罩心頭十秒鐘後，反應過來了的他，第一個動作便是扯掉攝像頭的插線。

　　太駭然了，作為一名技術還算過得去的黑客，邱宏明白這有多麼的可怕。黑入別人的電腦，利用攝像頭監視別人誠然很有趣，可如果把對象換成自己，那可就不是什麼有趣樂無邊的事情了，光是想想自己不論做什麼，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下，他就不禁頭皮發麻。

　　再沒有什麼心情和妹妹們進行視頻聊天，扯掉攝像頭以後，坐在椅子上喘了幾口粗氣，邱宏拿起照片，心中的驚意依舊沒有消散多少。

　　姓名家庭住址什麼的被洩漏了就算了，他在網上買了許多的東西，洩漏這些信息再正常不過，可為什麼連自己的銀行賬戶餘額，都清楚的這麼明白？

　　總計三張儲蓄卡，每張卡上的餘額都標注的非常清楚，清楚的讓邱宏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無比刺痛自己的眼睛。

　　這是如何辦到的？

　　自己的銀行信息居然也被洩漏了嗎？

　　不可能啊，只有他在別人電腦裏安裝木馬的份，怎麼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在他電腦裏安裝木馬？

　　鎮定，鎮定！

　　強逼自己鎮定下來，邱宏迅速利用自己編寫的工具，開始搜尋查找電腦上可疑的線索。

　　五分鐘，十分鐘，直到整整三十分鐘過去了。

　　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要麼他自己的電腦上確實沒有木馬，要不就是黑他的人，技術層次比他高出許多。

　　既然找不出線索，邱宏愈加感到冷意，感覺在電腦上的操作，都在別人的監視範圍內一般，他立刻動手進行了關機，再低身把電腦的電源插頭扯掉，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嗚嗚……」

　　這口氣才鬆了沒到半分鐘，邱宏猛然一回頭，目瞪口呆地看着打印機迅速噴灑出照片，一張張好似着了魔般，瘋狂地朝外吐納，全是他個人的自拍照和隱秘的身份信息。

　　「啊啊啊……」

　　邱宏憤怒又恐懼地站起來，一把扯掉打印機的電源插頭，又跑到客廳，把無線路由器關閉，這才滿頭大汗地走回書房，一屁股坐下劇烈喘息不說話。

　　但接下來，更令他驚懼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第五十章 窺視

　　擺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徵兆，忽然就亮了起來，且直接繞開瞭解鎖進入了桌面，一張與之前完全相同的自拍照，就這麼沒有給他絲毫心理準備的出現在屏幕上。±

　　「這這……」

　　這才多長的時間？

　　不僅入侵了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電腦，還侵入了沒有連接wifi的手機，意味着對方通過基站網絡取得了他手機的權限。

　　這樣的能力，在整個世界範圍內，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吧？

　　不過，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

　　心理驚惶萬分，好歹幾個呼吸以後，邱宏咬牙切齒地抓起手機，不管不顧地直接關閉了手機，然後摳出電池，丟入垃圾桶內，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他買的是能換電池的手機，而不是現如今普遍無法更換電池的智能機。

　　作為一名黑客，反而被對方給入侵了，這絕對是種恥辱。可如果連對方入侵的方式都搞不清楚，這就不是什麼恥辱了，而是畏懼與慌張。

　　家裏的電腦與網絡已經不安全了，儘管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是有什麼打算，可拍攝他的照片，然後盜取他的銀行賬號，怎麼想都涉及到了威脅。邱宏連忙拿起錢包，匆匆出門下樓，先立刻去把銀行卡內的錢全都取出來，約莫有上萬元，然後來到旁邊一家網吧，並未採用自己的身份證，而是用了網吧自帶的身份證登記上網。

　　現在，他需要用些其它方式，或者求助來解決這個問題。

　　「那傢伙……可惡，竟然盜用我的賬戶。」

　　搞不懂自己的信息是如何被洩漏到了這種程度的，邱宏在驚惶失措了段時間後，來到了網吧，不由鎮定了一些。在這裏不記名登陸網絡，不管對方入侵他的電腦到了何等程度，邱宏也將重新隱藏身形，尋找方法把對方給找出來。

　　開機，輸入身份證號碼，進入桌面，熟悉的win7操作界面映入眼簾，邱宏想了想，準備先進入自己的圈子內，找「朋友」聯繫一下，看看「朋友」有什麼良好的建議沒有。

　　這是一個唯有他們這個圈子內才知道的論壇，使用了特定編碼技術，無法通過子域名鏈接到這個論壇，任何的搜索算法對其都無效。如果不知道這個論壇特定的url，那麼將永遠摸不到邊，更不要談怎麼進去了。

　　但是，今天的詭異並沒有隨着邱宏的努力而就此消散。

　　相反，讓他徹底心寒的一幕就這麼殘酷展現在了電腦屏幕上面。

　　剛剛進入論壇，他還沒來得及繼續操作，就只見整個電腦屏幕頃刻一黑，隨後他的那張自拍照與個人身份信息，就這麼再次映入邱宏的眼簾。

　　「可、可惡……」

　　明白了，邱宏明白了，對方顯然已經徹底掌握了他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在暗網當中的身份信息，哪怕匿名隱藏身份也沒有效果，更為可怕的是，僅僅一瞬間，就黑入了這邊的網絡，這是何等令人絕望的速度？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等能力的人存在嗎？

　　關機，對，關機。

　　看着自己的這張自拍照，怎麼看都覺得心寒萬分，邱宏手忙腳亂地按下電源鍵關機，慌慌張張地跑出網吧，連剩餘的錢也不管了。

　　到底是誰？媽的，到底是誰？

　　跑出網吧數百米外，邱宏喘着粗氣停下腳步，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心中不停地咒駡對方，好似只有以此來轉移內心的憤怒與畏懼。

　　看不見的對手永遠才是最為可怕的，尤其是對方掌握了自己的所有身份信息，自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着。

　　「混蛋，別讓我找到你，否則……」

　　夏日外面的太陽毫無憐憫地爆射光芒，把無盡的熱氣拼命揮灑在大地上，站在陽光下區區幾分鐘，就能熱得渾身冒油。

　　平緩了下呼吸的節奏，邱宏慢慢挪步走進一家小賣鋪，從冰箱裏掏出一瓶熱水，走到老闆面前準備付帳。

　　「叮鈴鈴……」

　　正準備找錢的老闆一回頭，原來是桌子上放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隨手把零錢遞給邱宏，拿起手機接聽道：「喂？誰啊？」

　　「啊，你說什麼？你找邱宏？邱宏是誰？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邱宏接過零錢，「邱宏」兩個字剛剛入耳，喝着的礦泉水猛地從嘴裏噴了出來。

　　「找錯人了，這裏沒有邱宏。」

　　掛下手機，老闆回頭看見邱宏的模樣，不由嚇了一大跳。

　　眼珠渾圓，嘴巴微微張開，一幅仿佛被欠了幾十萬的討債人面孔，加上那不修邊幅的亂髮，怎麼看都覺得嚇人。

　　「我說兄弟，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沒……沒事。」

　　勉強回答了一句話，邱宏轉身就走，根本不顧及背後老闆的詫異眼神，心裏面的恐懼再度攀升了一個臺階。

　　「錯覺，肯定是錯覺，只是個巧合而已，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

　　「對了，是我餓了，餓了就容易產生幻覺，吃飽了就沒事了。」

　　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恍然大悟的邱宏，趕緊走進一家面店，叫了一碗牛肉麵等着。

　　已經過了中午最繁忙的十二點，下午一點多鐘的這個時刻，店內的生意清閒了下來，邱宏走入進去時，選擇了中間位置坐下，他的前面只有一位女性，以及後面一位中年男性。

　　大部分情況之下，邱宏都比較喜歡吃牛肉麵，今天這個時候吃起來，總覺得食欲不如以前好，吃上幾口，就感覺味同嚼蠟。

　　這個食欲衰減的速度，比他想像中的更為猛烈和迅速。

　　當他座位前方的那位女性，悠閒地拿起手機，接聽來電時，他還沒有過多的反應。

　　直到那位女性疑惑道：「打錯電話了吧，我不是邱宏。」

　　真正的邱宏身子一僵，挑着麵條的筷子直接停滯在了半空，並伴隨後面中年男子的電話，那關鍵詞「邱宏」聲聲入耳，他渾身僵硬地坐着一動不動，把這個姿勢保持了整整五分鐘。

　　等到連店主都不禁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時，他才渾渾噩噩付了錢，走出店門隨意朝着個方向走去。

　　一路的折磨是可怕的，短短一條數百米的大街，伴隨邱宏的經過，足足前後有十五個不同年齡的男女接到了個電話，都是尋找「邱宏」的錯誤電話。

　　除了都是找「邱宏」這個共同點外，還有其餘一個共同點。

　　那便是這些手機鈴聲想起來的時間段很是驚人，每當邱宏經過一人時，總能聽到對方口中蹦出「邱宏」兩個字，時機把握得無可挑剔。

　　這是他耳朵直接聽到的。

　　沒有聽到的有多少？

　　難道說整條大街上，所有接聽電話的人，都在說他的名字？

　　他不準備走了，就這麼停住了腳步，在這麼走下去，他懷疑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勇氣。

　　「喂，你是邱宏吧？」

　　剛要擦肩而過的一名男子，忽然也停住了腳步，疑惑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盯着邱宏問道：「這個人，好像說是找你？」

　　找我？

　　大太陽下，面色蒼白的卻比西伯利亞還要冰冷，邱宏睜大了眼睛，努力使自己不立刻撒腿就跑，顫抖着伸出手，接過了男子遞過來的手機。

　　輕輕放到了耳邊，用時兩秒鐘。

　　然後，從手機裏傳來的一句話，讓他呆了呆。

　　無法抑制的寒意沿着背脊蔓延開來，只是一眨眼功夫，他就再也沒了任何的勇氣。

　　他的內心已被徹底窺視。

　　保存最為隱秘的秘密，已經被對方知曉。

　　在對方面前，他是徹徹底底的透明人。

　　他忽然記起了以前某位前輩說過的話，網絡時代，這個世界上沒有安全的系統，個人也再無私隱。

第五十一章 交易和線索

　　「怎麼了，桑尼？」

　　剛剛從外面回來，暫時忙完了當天事情的陸淵，看見桑尼呆呆站在那兒，隨口詢問道。

　　「我……剛剛有人在遊戲裏面用惡毒的語言攻擊我，我感覺很不舒服。」

　　「唔，你還在遊戲裏面與人交流嗎？」

　　陸淵歎息道：「很正常，在網絡上每個人都可以放下面具來說話，你不必在意這個。」

　　「但是……」

　　「好了，這些事你不用在意，我去看看倉庫內區。」

　　搖手阻止了桑尼進一步的話語，陸淵放下東西朝着倉庫內走去。

　　桑尼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我學會了憤怒。」

　　徑直來到倉庫內區，指紋驗證打開門鎖，走進鐵籠內的「冰箱」，陸淵檢查了下u盤，發覺運轉正常以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有情況嗎？」

　　根據陸淵的吩咐，埃迪若是存在有價值的情報，或者有事需要聯繫上他，那麼就在他附近擺放一張紙條，寫上一個黑色的s，這時候陸淵一眼瞧去，就正巧看見桌子上擺放了一張白紙，大大的一個黑色s極為醒目。

　　自從埃迪成為了附近五個街區的真正波ss，他就在其中一家夜店的二樓有了間豪華的辦公室，雖然辦公室的面積並不算太大，可裝飾的家具價值不菲，單單只是裝修的費用，也是個普通人難以接受的數字。

　　「嗤嗤……」

　　原本靜止的鋼筆，就這麼忽然憑空懸浮了起來，緩緩飛離到白紙的上空，迅速書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有情況。」

　　這麼長時間來，埃迪已經逐漸熟悉了這個隱身惡魔的做法，也沒有最初那麼驚慌失措了，尤其是體會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以後，他更加捨不得這樣奢靡的生活與權力了。

　　「我找到了最後一個人的蹤跡，據得來的情報，他會在今晚十二點鐘，與莫克進行一筆交易。」

　　「與莫克進行交易？」

　　「是的。」

　　埃迪點點頭，表情濃重道：「我懷疑……交易的內容很可能就是nzt。」

　　「噢？你怎麼知道的？」

　　「莫克是上個世紀90年代便開始做毒品交易的老手了，他以前在邊境與警察們捉過很多次的迷藏，連國民警衛隊都奈何不了他。後面他來到了紐約闖蕩，幾年功夫就掌握了紐約15%的份額，憑他的實力，我很難想像普通的毒品交易，還會讓他親自到場。」

　　埃迪的這番解釋，令陸淵很是滿意，他還沒多說，埃迪就提前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不愧這麼看重這個傢伙。

　　「所以，今晚就必須找到機會，抓到最後的這個傢伙，不然錯失了這個機會，可能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隻狡猾的老鼠了。」

　　埃迪這話說得對，陸淵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線索，立刻贊同了他的建議。

　　「可以，今晚就行動吧，準備好所有的東西，另外……我准許你吃上一粒nzt。」

　　這後面的話，頓時如同石破天驚，當即令埃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准許我吃了？」

　　親自嘗過nzt的滋味之後，埃迪可是深深知道這玩意的厲害。看這個惡魔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便能知道一二。

　　「對，我允許你吃下一粒。」

　　「但你不要以為這是好事。」

　　陸淵筆下的文字似乎也帶上了寒氣：「我記得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的，這種藥物會大幅度激活你大腦的潛力，但同時也會不可抵擋地損害你的大腦，吃下nzt，就意味着你以後無法離開它……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解決掉它的副作用。」

　　看着埃迪猶豫不決的樣子，陸淵給了他選擇：「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我不會強迫你。」

　　親自品嘗過nzt的滋味以後，由此帶來的誘；惑力是無法想像的，儘管陸淵說給他選擇，不會強逼着他吃下nzt，可這不代表他能輕鬆抵抗nzt的吸引力了。

　　「好的，我覺得我別無選擇。」

　　聳聳肩膀，埃迪很乾脆放棄了抵抗。

　　一大袋的nzt，就存放在辦公室的保險箱內，埃迪知道密碼，一直都知道，可有着這個惡魔在旁邊窺視的前提條件下，他從未想過私自去吃下nzt。而現在得到了惡魔的允許，他走過去打開保險箱，倒出一粒nzt，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

　　半分鐘，一分鐘？

　　那種所有一切盡在掌握，仿佛能夠應對任何困難的感覺，時隔多日再次浮現心頭。

　　埃迪雙眼緩緩睜開，碧藍的眸子中閃爍着驚人的光彩，不疾不徐地坐回椅子上，單指撐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讓我想想，一個真的惡魔怎麼會急於尋找nzt這種藥物呢？難道說惡魔們還要依靠凡人製作的藥物來提高智商嗎？」

　　「藥效發揮了嗎？」

　　「嗯，我想藥效發揮了，所以我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知道我不是惡魔，也不是你認為的神了嗎？」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惡魔和神，我不大確定，但我能確定的一點，你肯定不是。」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

　　倒上一杯酒喝下，埃迪看着白紙上書寫的墨蹟，忽然露出笑容：「不，不，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以你的力量對我來說，是無法抵抗的，至少目前我沒有想到能夠針對你的方法，而你的行為也對我很有益……所以某種程度上，我們當然是能合作的了，友好合作！」

　　就如陸淵最初篤定的那樣，吃下nzt之後的埃迪，不論信心還是氣勢，都渾然與先前完全不一致了，換成個不熟悉的人來，說不定還不認識他了。

　　可無所謂，先天條件上的絕對不平等，哪怕埃迪再怎麼聰明，也如同實驗室內的小白鼠，逃離不了人類的掌握，就如這時埃迪明智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一樣。

　　「準備好東西，今晚就你一個人過去。」

　　不再和埃迪廢話，陸淵直接寫下了這行話，便起身離開了「冰箱」。

　　他還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再繼續和埃迪耗費心思，打開電腦，聽到「可可」通知的郵件聲，發現是嚴智文那邊已經把錄製好的下一期測評。

　　「視頻已經發到陸總你的郵箱了，你看看怎麼樣？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和我說一聲。」

　　彈窗內，嚴智文很客氣地發了段話。

　　「嗯，我會看的，我這邊公司註冊的差不多了，後面招人的事情，你那邊有什麼推薦嗎？」

　　「我有個人選。」

　　「什麼人？」

　　「洪磊，他是我認識的朋友，之前曾在矽谷的谷歌做過產品經理，後來辭職回國在多家科技公司任職，現在他在做創意產品，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可以看看。」

　　點開嚴智文發過來的鏈接地址，陸淵饒有興趣地把這位洪磊的資料看完了，說起來這個人想法還不錯，曾經做過智能水杯、智能熱水袋、智能雨傘，目前居然又搞起了手機大小的空氣淨化器。

　　先不說這些產品是否真的成功了，單說這個人的腦洞就很不錯，其中一個腦洞讓陸淵都覺得羞恥，具體是什麼，為避免和諧就不多說，但不說陸淵又覺得忍不住，簡單來講，某個可以緩解人類壓力的產品，能夠自動聯網提醒你記得緩解壓力，同時能記住你一次的來回數字和時間，精確到秒，由此你可以在鍛鍊身體的同時，也舒緩了工作中的壓力。

第五十二章 陷阱

　　由此可見這個洪磊的腦洞確實很大，尤其難得可貴的一點，在於別人有腦洞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可這個洪磊卻敢於放棄一切去為之努力和實現。

　　雖然目前為止一個也沒成功，但在陸淵看來，他的不成功，僅僅在於沒有更多的資金來實現他的想法，而不是創意有問題。

　　「好，你推薦的人我放心，如果還有什麼人選，你可以先找他們談談……」

　　要想實現先期目標，例如把「可可」推廣出去，除了適配刷機包外，後面勢必要推出自己的硬件產品才行，而這就需要大量的人才。好在現代社會，也許人才兩個字是最不缺少的了，只要資金到位，開出的條件誘人，就不愁會沒人來，反而要考慮來的人太多了，該怎麼進行選擇的問題。

　　一旦忙起工作來，陸淵的注意力就較為集中，雖然「可可」很厲害，但不得不說先驅者系統的其餘功能，都還是稍顯簡陋，如果用戶在不想使用個人助理時，那麼功能上的簡陋就無疑會帶來使用障礙，很不方便。針對於這點，陸淵肯定需要繼續完善系統。

　　直到設定的時間提醒他，恍然一抬頭，才發現時間快抵達十二點了。

　　放開工作走進「冰箱」，發現電腦屏幕上的埃迪，已經開着車來到了交易地點。

　　紐約雖然作為國際大都市，然而實際上除了金融核心區，許多地方的基建設施並不怎麼用，很多都是五六十年前所建，外圍城區有着相當多的荒廢大樓和廠區。

　　選擇在這裏交易，便是為了安全起見，荒廢的廠區內雜草叢生，報廢的車輛堆滿了空地，平時白天都見不到幾個人，就更不要說深夜十二點了，除了一輛黑色的汽車忽然從外駛入進來，靜悄悄的廠區根本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怎麼樣了？」

　　機器合成的聲音，從手機上傳遞到埃迪的藍牙耳機內，聽得他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現在還沒見到最後那個傢伙，只有莫克的車來了。」

　　埃迪藏身的報廢車，距離刹住的那輛低調的豪車，只有不到二十來米的距離，一行人從車上下來，總計三個壯漢保鏢，面無表情地圍住一位約莫五十多歲，一頭稀疏的頭髮，臉上還掛着一道明顯的傷疤，這人顯然便是埃迪口中的那位莫克毒梟了。

　　這行人一下車，徑直朝着廠區內部走去，看起來好像知道交易地點並不在這裏。

　　埃迪也不用陸淵命令，小心翼翼地挨着報廢車挪動，跟在這行人的身後，卻也不敢過於靠近，只因那三個保鏢的警惕心很強，若是太過於靠近了，很容易被發現。

　　等到毒梟等人走進廠房內，過了十多秒，埃迪才緩慢靠近，謹慎地貓着腰潛入進去。實際上也不必跟的太近，那三個保鏢雖說專業性很強，無奈莫克畢竟五十多歲了，年輕時候再怎麼厲害，經歷十幾年的窮奢極惡的生活，身材也發福了很多，挺着個大肚子走路，不可能不發出聲響。

　　而在這寂靜的夜晚，這樣無法掩飾的動靜，就是指路的最好明燈。

　　何況時不時散射過來的燈光，也讓埃迪能輕鬆跟在後面，不慮是否會跟丟了。

　　作為以前的汽車裝配廠，廠區的面積十分廣闊，密密麻麻荒廢的設備和垃圾堆積在裏面，在這晚上一不留神的情況下，還真的可能被繞暈。莫克一行人也似乎有點發暈，埃迪跟在後面走了幾分鐘，莫克等人就停了下來，也不知是到了目的地，還是沒找到路。

　　埃迪不着急，陸淵更不可能着急，反正只要最後一人真的過來了，那麼便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在這無聲的環境下，時間緩慢流逝當中，忽然腳步聲從廠房深處傳來，頓時引起了莫克以及躲在後面的埃迪警惕。

　　「是我，威森，別把槍對準我。」

　　輕佻的男子聲在來人身上傳出，似乎這正是莫克熟悉的聲音，登時讓他放下心來，揮揮手叫保鏢們把槍放下。

　　破爛的廠房頂部年久失修，月光透過幾個大洞照射而下，為所有人染上了一層皎潔的色彩，來人提着一個皮箱走進過來，右手向着莫克等人揮手示意。

　　「你遲到了！」

　　看見了來人的面貌，莫克兇狠的神色很是不滿。

　　「是你提前到了，可不是我遲到了。」

　　聳聳肩膀，名叫威森的男人並不很在意莫克的威脅，提高手中的皮箱，說道：「東西我帶來了，你的呢？」

　　「我需要檢查一下。」

　　「不行！」

　　威森當即往後退了一步，護住皮箱，「莫克，你可別忘了規矩，我要看到錢！」

　　「當然，我懂得規矩。」

　　莫克笑了笑，臉上的疤痕愈加猙獰，看向旁邊的保鏢點頭示意，立刻就有人提着黑皮箱上前，打開皮箱，露出滿滿一箱的美鈔。

　　「嗯，很好，這是你的貨。」

　　看到箱子內的美鈔，威森微笑着把手中的皮箱交給對方，再一手抓住對方手裏的箱子，把一大箱的美鈔提到了自己的手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貨，莫克也不禁露出些許的微笑，伸手打開皮箱。

　　一袋袋白色的粉末裝在塑料袋內，粗看就至少有數十袋之多，把箱子堆得快滿了。

　　然而莫克卻陡然臉色劇變，喝道：「這是什麼？」

　　「什麼？這不是你要的貨嗎？」威森拿到了皮箱中的美鈔，卻看也不看，好整以暇地回答着莫克的喝問。

　　「你耍我？」莫克臉色一沉。

　　「no、no，我可沒耍你，這是最上等的貨色，你這點錢可還不一定夠呢。」

　　看不出絲毫慌張的威森，一臉的陰險笑容，而這也令莫克感到了一絲不妙。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莫克往後不動聲色退了幾步，旁邊的保鏢三人組舉起槍口，直接對準了威森，只要莫克一聲令下，這個該死的混蛋就得下地獄。

　　如果是以前的話，莫克絕對不會猶豫哪怕一秒鐘，他會讓耍他的人，見識到什麼叫做地獄。

　　可是……現在沒有得到貨，威森這個人還真的不能就這麼死了。

　　正當莫克猶豫着是否要把威森擒拿下，抓回去嚴加拷打時，只聽得威森不緊不慢地說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現在是污點證人，所以嘛……」

　　這話一出，仿佛就是個信號，還沒等莫克反應過來，幾個綠點就照射在了他們一行人的身上，全副武裝的警察從黑暗中出現，黑漆漆的十幾個槍口瞄準了四個人的腦袋。

　　「放下槍，所有人把槍放下！」

　　「DEA？」

　　看着忽然出現的人員，穿着印有DEA的防彈背心，莫克全身肥肉顫動，明白自己上當了，威森這個賤人，居然當了污點證人，而且還過來引誘自己來個釣魚執法！

　　不可能，DEA紐約分支部門的負責人，他不是打點好了嗎？怎麼還會……難道說，前後這都是個陷阱？

　　可惜，就算此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魚貫而入的緝毒警察們手中的火力可不弱，隱藏的還有狙擊手，顯而易見，他們這是在甕中捉鼈！等的就是莫克過來。

　　加上這顯眼的證據，莫克臉色鐵青，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把威森這個傢伙給放走才對。然而時間不能倒流，再怎麼後悔，莫克等人此時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把槍放下，準備束手就縛。

　　但這對於後面躲着的埃迪和陸淵來說，可絕對不是件好事。

第五十三章 牽連

　　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戲劇化轉變，不僅是埃迪看得目瞪口呆，連背後操縱的陸淵也很是頭疼。

　　那個該死的最後一人，竟然當了美國緝毒局的污點證人不說，還刻意來個釣魚執法，實在是叫人沒有思想準備。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交易不成功，便意味着本來一大批的nzt就此失去，而且成為了緝毒局的污點證人，一旦在這裏失去了這個威森的蹤跡，那麼以後再想找到他，就基本不可能了。利用與緝毒局的交易，威森肯定會換個身份，從此就不知會生活在哪裏去了。

　　天大地大，地球說小也不小，換個身份隱藏在七十億人口當中，尤其只要躲藏在網絡不發達的地區，別說陸淵，縱然桑尼來了，也得乾瞪眼。

　　可現如今怎麼辦？

　　美國緝毒局不僅權利巨大，武器裝備也相當強力，與這麼多緝毒警察作對，可不是件明智的事。

　　「砰！」

　　陸淵的遲疑和埃迪的觀望，還沒思考出個結果，驟然間，其中原本低身要交出武器的一個保鏢，倏然翻身滾地，抬手槍口噴出火焰，正好穩中一個緝毒警察的腦門。

　　縱使穿着防彈衣，可腦門又不可能穿上，一槍過去，彈頭直接貫入頭顱，那倒霉的雇員當即一聲不吭後仰倒地，連搶救的希望都沒有了。

　　「砰砰砰……」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莫克也沒有想到，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保鏢會如此生猛，在這樣的局勢下也敢開槍。

　　好歹生死存亡間，他似乎恢復了年輕時期的反應，跳得比兔子還快，在一連串子彈的襯托下，轉身就連滾帶爬躲進了廢舊設備後面，險之又險避開了立馬撲街的命運。

　　其餘的兩個保鏢，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同伴的貿然行事，只給他們帶來了無法挽回的災難後果，遠處的狙擊手，近處的緝毒局雇員們，拼了命地扣動扳機，毫不吝嗇地把手中的槍彈，全部貫進兩人的身體內。

　　直到兩個保鏢的臉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雇員們才放下槍口，躲藏在遮蔽物，以及防彈盾牌後面，時不時地朝着對面射擊。

　　陸淵臉色難看至極，而身處交戰範圍內的埃迪，神色就更不好看了，他都還沒想到動手呢，那邊該死的就全部瘋了般的開槍，其中幾顆流彈就在他旁邊經過，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有流彈反彈到他身上。

　　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與剛才不一樣，剛才陸淵是遲疑是否參與到其中去，但仍有悄然離開的機會。現在則是生不由己，埃迪躲藏的地方距離莫克不遠，緝毒局的雇員們顯然極為憤怒，而且數量還不少，超過上百人的數量封堵了廠區，逐漸開始對莫克兩人進行包圍。

　　而那個保鏢明顯支撐不了太久，單憑他手中的彈藥，隨着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枰就會徹底倒向DEA那邊。

　　「沒辦法了，做好準備突圍吧。」

　　「突圍？」

　　埃迪一愣，隨即苦笑：「你可沒說讓我準備這樣的突圍啊。」

　　「事情總是在變化，你別無選擇……趕快，時間愈久，對我愈加不利。」

　　「你覺得我能說服他們，我只是路過的嗎？」

　　「如果你能賭上他們不會第一時間就開槍，而且還能相信你的鬼話，你儘管可以試一試。」

　　「那我還是聽你的吧，至少你不會現在就要我的命。」

　　如何抉擇，埃迪當即就選擇了陸淵。比起陸淵，徹底是個美國人的埃迪，可是相當明白，一旦警察動了槍，那就絕對要消除威脅以後，才會放下槍口。而這個消除威脅，往往就是把對方擊斃。

　　既然決定了要突圍，免得包了餃子後被牽連亂槍打死，埃迪也不敢遲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鐵盒，輕輕打開，密密麻麻的鋼針也不知有多少。

　　沒錯，陸淵幾次試驗，發現比起隔空擰斷別人的脖子，需要受到視界的限制，無法隨心所欲施展，那麼用念力把鋼針加速到極限，憑藉着慣性的作用，不僅不受視界範圍的限制，而且威力不比槍彈要小。

　　更有隱蔽的效果！

　　埃迪這一打開鐵盒，陸淵視線凝聚，當下密密麻麻的鋼針全部懸浮了起來，迅速密佈在埃迪的身邊，仿佛有無數隻看不見的大手，捏着這些鋼針一般。

　　已經看到了十幾次這樣的場景，埃迪對此也不覺得畏懼，反而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下感到心安，當下沿着原路的位置，開始趁着雙方亂戰之際，悄然潛伏出去。

　　「嗯？」

　　埃迪眼色不弱，挨着遮蔽物前進時，也不忘打量周圍的情況，立刻發現轉角處有月光照射下的影子走來。

　　「颼！」

　　十多根鋼針，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埃迪才發現影子那一刻，陸淵就提前動手進行了攻擊。

　　只見得鋼針速度瞬間提升到了肉眼難辨的程度，倏忽一轉彎，「噗通」一下，那影子就栽倒在地。

　　等埃迪走過去，才發現是一名穿着防彈衣的緝毒局雇員，防彈衣擋住了鋼針，可臉上卻沒有防護的護具，鋼針插入眉心，霎時就當場致命。

　　「小心！」

　　埃迪身子被憑空撞飛，隨着「啪啪」連發的槍聲，原地的位置頃刻被槍彈籠罩，又是幾名全副武裝的雇員過來了，手中的槍支已然換成了大威力的m4a1。

　　若非剛才陸淵動作夠快，埃迪怕已身中數彈，倒地不起了。

　　這也是陸淵頭疼的一點，在這樣混亂的環境當中，局勢並不受他的控制，哪怕他能解決掉很多人，也不可能控制觀察到流彈。而只要埃迪倒霉挨上一發流彈，一切便白費功夫了。

　　「啊。」

　　又是幾聲慘叫，聽聲音似乎是莫克這個毒梟，而伴隨着他的慘叫，那邊的戰鬥好像也停歇了下來。

　　不好，那兩個人已經完蛋了。

　　陸淵心裏一沉，莫克的完蛋標誌着不能再給他們吸引火力了，而這邊又遭遇了幾位對方的人手，事情朝着糟糕透頂的地方傾斜而去。

　　一瞬間，就算隔着屏幕，陸淵也宛若感覺到了那槍火震天的怒吼，轟隆隆的槍彈轟鳴聲，炸得空氣都好像震盪了起來，一番槍彈掩蓋的狂潮，徹底淹沒了埃迪躲藏的地方，隨時都有種要翻船的感覺。

　　不是他們死，就是埃迪死！

　　歎息一聲，陸淵說了聲抱歉，眼神一轉，幾十根鋼針迅速升空，在陸淵的操控之下，迅速回旋起來，猛地激射出去。

　　視界看不到對方，就只能憑藉這樣瞎貓捉死耗子的打法了，不過這樣突如其來且隱蔽性極強的攻擊，刁鑽毒辣，特別是開槍的幾個緝毒局雇員，根本未曾想到還有這樣的攻擊，在他們看來，埃迪已經被火力壓制無法探頭了，只要推移過去，就能打死對方，哪裏想到一種超自然的攻擊方式，當即便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以每秒超過2100次自旋的鋼針，空氣對其的阻礙基本等於零，在不可解釋的力量加速下，瞬時速度幾乎不遜色於子彈，不是眨眼間，而是眼睛都還沒眨，就到了眼前。

　　「啊！」

　　兩聲慘叫，一聲「噗通」，顯而易見，鋼針只插中了一人的腦袋，其餘要麼插在了不致命的部位，要不就插進了防彈衣裏，無法對敵人產生致命打擊。

第五十四章 伏擊

　　「走！」

　　乘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埃迪從躲藏處站起來，視角頓時產生了變化，讓透過電腦屏幕觀察的陸淵，得以觀察到前面的情景。

　　「颼颼！」

　　懸浮在埃迪身邊的鋼針，在空氣的激蕩聲下，猛地飛射而出，讓其餘兩名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雇員，當即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不過這裏的槍聲已經驚動了旁邊的人，埃迪繞過屍體，拐角處陡然就撞出個人來。

　　這次用不着陸淵來攻擊了，就這一下，埃迪不退反進，身體縮入對方懷中，單腳一戳絆倒對方，抓住對方的手臂猛然就是一個反摔。

　　「砰。」

　　陸淵訝然地看着埃迪的舉動，暗忖nzt帶來的變化太大了，看起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腦海中曾經的記憶正在融入身體中的本能。仔細一想，其實也不用太過於吃驚，作為**良久的人士，陸淵很清楚把記憶結合到身體中來，並不算太難辦到的事情。

　　把對方摔暈，埃迪繼續前進，步行當中若是前方察覺到異常，陸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隨手就是十幾根鋼針撲射過去，無聲無息總能叫敵人吃虧。而若是近距離遭遇敵人，則由埃迪動手，熟練地格鬥動作，真的難以想像在幾個小時之前，這還是個什麼格鬥技巧都不懂的男人。

　　前後幹掉了十多個緝毒局的雇員，這樣的局面令在場的其餘人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在清亮月色的籠罩下，距離月黑風高夜還差不少距離，隔着幾十米，看不見具體的模樣也能看到個黑影在走動。

　　美國DEA常年與毒販作戰，不僅武器裝備先進，戰鬥素養同樣也不算弱，在十幾個同伴失去聯繫後，工廠的壓力仿佛也沉重了幾分。

　　「砰砰砰……」

　　槍彈濺射在附近的廢舊設備上，反彈的彈頭碰撞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離着大門口還有不到十來米，埃迪就不得不先進行躲避了。

　　大門外有狙擊手，估計本來是預防莫克一等人逃跑所設下的防禦措施，卻沒有想到用在了埃迪的身上。

　　「他們有夜視儀。」

　　埃迪喘着粗氣，不敢探頭嘗試了，他的反應再快，也不敢去賭下狙擊手扣動扳機的速度。

　　受到視界限制，陸淵這個方向也看不到對方隱藏在哪裏，而要讓埃迪出去擴展視角，又不得不承受活靶子的威脅，縱然能趁機把狙擊手幹掉，也很難說埃迪不會遭到槍擊。

　　「怎麼辦？」

　　埃迪低聲詢問。

　　「不用擔心，可以碰下運氣。」

　　「碰運氣？」埃迪疑惑萬分，但下一刻，他也不禁眼皮跳了幾跳。

　　在他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的身後，居然懸浮跟着十幾把槍支，全是剛才幹掉的人落下的。

　　太誇張了，十幾把大小的槍支，就這麼緩緩懸浮上來，在無法被察覺到的無形力量操控下，整齊地對準外面，驟然扣動了扳機。

　　「轟轟……」

　　比鞭炮炸裂的聲音還要大，十幾把槍支集火的聲音在近距離下，無疑有着摧殘耳朵的效用，無數的金屬鐵流化為十幾串的火流星，瞬間便淹沒了前方的一切。

　　「趕緊走。」

　　時機難得，這猝然而來的大火力，明顯把外面的狙擊手打蒙了，還以為來了數量驚人的敵人，登時被壓制得不敢抬頭露面。

　　沿着阻礙物前進，十幾把槍支看似很多，但彈夾也只有一個，這麼不受節制的開槍，也就只能爭取到五到六秒鐘的時間而已。何況有着視界的限制，爭取的時間絕對不多。埃迪俯身滾跳，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擇取了左邊的道路，踩着報廢汽車跳入垃圾堆當中。

　　跑，跑……

　　什麼都不要想，在這一刻逃跑佔據了所有的念頭。

　　局勢不明，在這工廠裏面也不知道有多少DEA雇員在，若是耽誤下去，DEA一項便於f逼合作良好，請求增援絕不是什麼難事。

　　在nzt的刺激作用下，埃迪簡直發揮了全身的潛力，跳躍之間好似早已計算好了着力點，對身體的掌握能力，連優秀的運動員也比不上。

　　前面便是圍牆！

　　不像國內，這裏的報廢工廠的圍牆，並不算太高，成年人原地起跳，都能摸到圍牆的頂部，就更不要說此時的埃迪，完全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躍而起，伸手抓住圍牆的頂部，翻身跨越而出。

　　動作乾淨利索，就這麼脫離了工廠。

　　但意外總是令人吃驚。

　　本以為到了外面便是安全的地方了，哪裏曾想過，埃迪所跳躍出來的地方，正是DEA部署車輛的地方，一大排的車子停在外面，顯眼的移動指揮車，就離着他不到三米外。

　　幸好的一點，大批的DEA雇員都進入了工廠，外面只停着車輛，好像沒有什麼人……才怪。

　　「what？」

　　手持對講機，從指揮車下來的白人男子，愕然地盯着從圍牆上翻越而下的埃迪。

　　不用多說，白人男子反應極快，伸手就掏出腰部掛着的手槍，當即瞄準了埃迪。

　　可是……

　　「啊！」

　　手腕猛地被扭斷，才瞄準的手槍都沒扣動扳機，就「啪」地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埃迪冷哼一聲，走步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佩槍，望着冷汗淋漓，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的白人男子，毫不憐憫地一槍托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應聲把對方砸暈過去，埃迪環視了周圍一圈，問道：「要走嗎？」

　　「上指揮車。」

　　這輛移動指揮車看起來隔音效果良好，那麼淒厲的慘叫也沒有引起裏面人的注意。

　　聽到陸淵的指令，埃迪聳聳肩，似乎知道了陸淵有什麼打算，也不反駁，伸手猛然拉開車廂大門。

　　「砰！」

　　隨手一槍打爆一扇顯示屏，埃迪吹了吹槍口。

　　「先生們，到此結束了。」

　　移動指揮車內，大大小小的屏幕七八個，戴着耳機坐在裏面的男人們，驚愕地回過頭，望着埃迪這個陌生人站在車門口，有點反應不過來。

　　「好了，對，就是你，告訴我裏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槍口緊緊挨着一個年紀二十七八歲，臉上長滿了痘子的年輕人，埃迪威脅道。

　　「裏面，裏面……」

　　年輕人這輩子哪裏嘗過被人用槍口指着頭的經歷，結結巴巴地說道：「裏面情況有點複雜……已經有十五個人失去了聯繫。」

　　「知道威森在哪裏嗎？」

　　「威森？」

　　「你們這次來的那個污點證人……讓人看起來就很不爽，特別想狂扁他一頓的那個混蛋。」

　　「我想，他、他大概在埃蒙主管的身邊，就在工廠裏面。」

　　「他們出來了。」

　　有個人插嘴道。

　　不要期待這些DEA的文職人員會有多麼誓死不歸，歷史早已證明了，哪怕是cia和f逼的文職人員，在槍口的威脅之下，比普通人也好不了哪裏去。

　　眼看埃迪神色陰沉，立即有人就出賣了平時就不爽的上司。

　　順着插嘴那人的視線看去，果然屏幕上面，閃爍的藍點正在靠近這裏。得益於裝備的不斷更新，有着數十億美元預算的DEA，在武裝雇員身上已是實現了數字化配備，能夠直接精準到個人身上。

　　每個閃爍的藍點上，都標有代號，坐在指揮車內的這些文職人員，心裏自然明白每個代號是什麼意思。

　　沒心情搞懂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靠近的閃爍藍點，有五個！

　　「咔嚓。」

　　退出彈夾，又隨手上好，埃迪舔了舔嘴唇，「你先別動手，讓我試一試手感。」

　　不明白埃迪對着誰說話，指揮車內的文職人員們面面相覷，在埃迪的命令下，全部趴在了地上。

第五十五章有用的線索

　　「啪！」

　　被人提着脖子狠狠撞在指揮車上，外面一個狠厲的男聲氣急敗壞地呵斥道：「為什麼對方還有埋伏？」

　　「我不知道。～」威森聳拉着腦袋，辯解道：「我也不清楚，你看，我差點不是被幹掉了嗎？」

　　「等會再和你說，現在給我呼叫增援，我一定要幹死裏面埋伏我們的人。」

　　「砰砰砰……」

　　就在鬆開威森的脖子瞬息，指揮車的車皮上驀地出現幾個槍洞，身後三名雇員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不吭仰頭就倒。

　　「好了，不用麻煩再叫增援了。」

　　拉開車門從指揮車內走下來，埃迪看着陷入懵逼狀態的兩人，很細心地幫助他們解決了難題。

　　「你……」

　　一個「你」字還沒真正說完，埃迪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槍，直接甩槍而出一發彈頭，飛速旋轉着貫入這名分支部門的主管口中，不僅打斷了他的話，還徹底葬送了其性命。

　　這死相可真是夠慘，子彈飛快地自旋鑽入他的嘴裏，強大無比的動能猛烈地撕開了他的舌頭，大片的鮮血濺了旁邊的威森一臉，令這名可憐的傢伙嚇得渾身僵硬，直到屍體倒下，愣是沒敢動彈。

　　「好了，看起來這名麻煩先生終於無法可說了。」

　　不痛不癢地幹掉了一名DEA的地區主管，加上今晚幹掉的對手，背負在身上的死人數量，已經達到了十九人。如果再算上為了統合地區所幹掉的毒梟，起碼也有三十多人了，埃迪下起手真是毫不手軟。

　　都說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樣的話在埃迪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最初那個怨天尤人不得志的青年，現在坐擁大筆的財富----儘管這些財富來源不大合法，但無疑這樣的奢靡環境，讓埃迪性格變化很是驚人。

　　「抓緊時間。」

　　「嗯，明白。」

　　俯身從屍體上撿起幾把槍，埃迪揮了揮手，示意威森走在前面。

　　「對了，這裏面的人都看過我的模樣了……可不能疏忽大意。」

　　仿佛想起了什麼，埃迪拉開車門，看着裏面驚懼不安的眾人，「抱歉了，各位。」

　　連續的槍響再次不斷發出，在埃迪精準的槍法下，沒有一個人能逃離掉。

　　「唔，差點忘了你了。」

　　對指揮車內的文職人員進行了滅口，埃迪又隨即把目光看向了最初被他砸暈的那人。

　　順手把槍口抵住腦門，輕輕扣動扳機。

　　「砰！」

　　「好了，走吧，你已經看到了，我的脾氣不大好，如果你有任何讓我誤會的動作……」

　　眼看埃迪面不變色地連殺七八人，威森嚇得渾身發抖，聽到他的威脅連忙點頭。

　　也不去動這裏的車輛，用屁股都能想到，這裏的每輛車勢必有着GPS定位，動這裏的車完全便是給DEA線索。帶着威森迅速離開，直到離開工廠範圍外，埃迪才動手竊取了輛停放在路邊的車輛，繞道走了許多彎路，確認沒有問題以後，才讓威森下車，走到巷子裏一腳把他踹飛在地。

　　「知道我為什麼抓你嗎？」

　　居高臨下盯着狼狽不堪的威森，埃迪面無表情。

　　「……」

　　拼命搖着頭，威森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一些紙幣：「我有錢，不夠的話，我還藏有……」

　　「no，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錢。」

　　把槍口頂着威森的腦門，埃迪冷聲道：「nzt－48，你販賣的nzt是從哪裏來的？」

　　「nzt？」

　　威森身子一震，似乎沒有意識到會從埃迪這個陌生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下意識地避開埃迪的視線，「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埃迪面色沒有什麼變化，但語調卻直接沉了下來。

　　「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對吧？」

　　知道這個陌生人是連DEA都敢隨意殺人滅口的傢伙，一見欺瞞不過埃迪，威森急忙攤牌：「我有點印象了，那種透明的藥丸對吧？那是種新型的刺激玩意，是我從上游拿來的。」

　　「具體說說。」

　　槍口始終頂着威森的腦門，就沒有偏移離開的跡象。

　　而這對促進狡猾的混蛋開口說話，有着明顯的良好的效果。

　　「奧爾雷德，他是我上游的提供商，我一直從他那兒拿貨，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去找他。」

　　埃迪笑了笑，這笑容讓躺在地上的威森看得心臟發麻，卻不知道是何緣故。等到一個小時後，被埃迪押入一個陌生的地方，看着一個肥壯的禿頭男人走了進來，威森才臉色發白地喊道：「奧爾雷德？」

　　「就是他，波ss，我認得他……不過幾個月前開始，他就沒從我這裏拿貨了。」

　　肥壯男人恭敬地朝着埃迪低下頭，那模樣就差沒跪在地上親吻他的鞋子了。

　　「嗯，奧爾雷德，你先下去吧。」

　　「是的，波ss。」

　　等大門關上，埃迪連話都不用說，渾身發抖着的威森，立刻屈服招了。

　　根據威森所說的話，他是從一個神秘人手裏拿到貨的，那個人為他提供了批資金，然後免費給了他一批nzt，叫他選擇一批人散發出去，同時也要把名單提供給那人。

　　至於nzt到底有什麼作用，威森並不知情，只因為他也並非一個癮君子，只是拿錢辦事罷了。

　　每隔兩個月，他就會到指定的地點去拿貨，其餘的他也不會多問。但不得不說，nzt的銷量極其不錯，提供給的人選，只要嘗試過一次，就再也離不開這玩意了，哪怕威森把價格給提升了幾倍，那些品嘗過的人也毫不猶豫地買下。

　　所以這個月的銷量，威森早早就完成了。

　　不止是埃迪，幕後的陸淵也聽得精神一振，這可是現目前最有用的線索了，簡直離扒開真相僅有一步之遙。

　　「能不能聯繫到那個人？」

　　「不行，他每次與我進行會面，都是單相交易，只會在月末那一天在碼頭見面。」

　　「月末？這個月的月末？」

　　「對，這個月的月末，他會再次和我見面。」

　　離月末雖然還有十多天的時間，但只要抓住這個線索，相信將會取得相當大的突破。

　　這個消息令陸淵很是滿意，之前的鬱悶也不由消散了許多，過程固然有些轉折，不過結果卻很不錯。

　　「把他看好，用最嚴密的手段。」

　　威森現在是很重要的線索，由不得陸淵不重視。

　　「我知道。」

　　望着埃迪展露出來的微笑，威森寒意大冒，卻連反抗也做不到，只得任由兩個壯漢把他押解下去，關押到毒梟最為嚴密的地下室去，那裏有着一個私人的監獄，各種拷問工具齊全，為了防止威森還有什麼話沒說出來，埃迪決定親自下場，確認無誤才行。

　　埃迪現在辦事，陸淵還是比較的放心，心情大好地離開「冰箱」，看看時間，都快早上八點了。

　　心情良好的情況之下，陸淵熬夜過後也不覺得疲憊，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實際上，哪怕是尋找不到任何關於nzt來歷的線索，他的擔心也不會太大，畢竟目前存貨充足，足夠等到埃迪組織人手把副作用解決了。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埃迪的世界由於陸淵的強勢介入，產生了無法預料的變化。而現實世界當中，陸淵的插手，也開始逐步對整個世界造成了輕微至極的撬動。

　　這個「撬動」很輕微，輕微到很多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但世界的改變，確確實實是從這一天開始的。

　　（ps：由於老魚兼職，可能更新不會多麼準時，但儘量保持每天兩更，對，儘量……至於有的書友說太監問題，真是過分啊，這才五十來章就覺得會太監了，能對老魚多點信任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詛咒老魚太監的人，肯定是單身汪。聖誕節與女朋友去看電影的人，肯定不理解單獨一人去看電影是什麼滋味，我給你說，這滋味真的不錯，沒有女朋友在你身邊打攪撒嬌，你看電影會更加關注，建議大家嘗試一下。）

第五十六章 測評（一）

　　據說一個成功的人，每天都要多思多想，終結自己的經驗教訓，這樣才能在通向人生巔峰的道路上，邁出成功的一步。

　　九月五日的清晨，天氣較為涼爽，何不為與同事打了個招呼，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微微抿上一口，何不為感覺非常不錯。如果今天不是星期六的話，那就更加美好了。

　　作為數碼之家的編輯，不像普通公司那樣能夠遵循雙休日的規定，每天數碼之家都必須更新大量的科技文章，故而每到星期六與星期日，肯定是要輪換着加班的。

　　編輯總共就那麼多個，才享受了沒多久的假日，又開始輪到自己來上班了。

　　默默地把茶杯放下，不知怎得，一想到雙休日加班這樣的事情，心情就不知不覺地開始低落了。

　　幸好自己沒有女朋友，所以雙休日加班，也不會招惹麻煩。

　　這是自己的幸運啊！

　　感歎一聲，何不為操控着鼠標點開了一篇文章，剛才同事交班給他以後，就回去休息了，現在則輪到他來工作了。文件夾內大概有四篇多的文章，全是經過同事審核好了的文章，只要每過二十到三十分鐘，數碼之家就要發佈一篇科技文章，所以這區區四篇文章，真的不夠多。

　　好在工作的編輯不止他一個人，另外兩位同事的手上，肯定還有其餘的存貨。

　　數碼之家大部分的文章，都來源於網絡各家媒體，所以作為一名編輯，就必須有着通曉英文的能力，許多最新的新聞，都是國外媒體以英文發佈的，不懂英文，根本沒法到外網去搜尋有用的新聞。

　　與往常一樣，何不為登陸了國外較大的各家媒體，先瀏覽搜索了下，看有沒有多少值得注意的東西，如果沒有，就來到一些英文論壇，看看有無偶然洩漏的新聞。

　　有時候某些新聞，便是從這些論壇上洩漏出來的，例如每年的蘋果手機，總是有着各種各樣真假參半的小道消息，許多便是匿名人發佈在這些論壇上的。

　　至於把假消息，或者謠言發出來，算事嗎？當然不算。

　　蘋果手機的事，就算是假消息，那也是有價值的假消息，根本不算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往往這些假消息能吸引大量的流量和點擊，不論是謾駡還是讚揚，都和他們無關，只要有了點擊和流量，那才是最為重要的。

　　從這一方面來談，何不為很歡迎這樣的消息。

　　當了三年的編輯了，他早已能夠做到不動如山，安如磐石，任憑網友在評論裏謾駡小編是大海，水漫金山等等，他都視而不見，並認為這是對自己最大的讚賞。

　　「果然啊……今天大家對我還是很滿意的嘛。」

　　剛剛發了篇文章出去，沒過十多分鐘，下面的評論就充斥了責駡小編是水神的言論。

　　這在何不為看來，簡直有點飄飄欲仙了。

　　讀者終歸還是太年輕了啊！

　　在各大網站進行瀏覽，尋找着有用的新聞與信息，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數篇算是不錯的文章，先進行審核一下，然後再發給主編審閱，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後面就能發到數碼之家的網站上面去。

　　「咦，嚴智文又發測評了嗎？」

　　稍微有點疑惑，隨即又有點明瞭，按照常理，應該是對一加2手機、華為榮耀7、魅族mx5等手機的下期測評吧。他早已關注了嚴智文的公眾號了的，知道下一期的測評內容大概便是如此。

　　嚴智文的測評雖然在國內不算太過專業，可由於立場公正且貼近群眾，反而比那幾個擁有專業設備的測評機構，攏聚了更多的粉絲。

　　每次嚴智文發佈的測評視頻，在各個網站的點擊基本在幾十萬以上，多的時候甚至有接近百萬點擊率的成績。

　　雖然數碼之家一般不會發佈嚴智文的測評視頻，不過身為數碼編輯，何不為對於嚴智文的測評視頻，還是有很不錯的興趣，基本每期測評都進行了追更。

　　看看上午的任務基本也完成了……

　　站起身，抬頭掃視一圈，老闆也不在啊。

　　何不為坐下，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隨意把這期的測評視頻打開。

　　還是熟悉的味道。

　　嚴智文穿着一身t恤，開口便是「大家好，我是嚴智文，歡迎來到『智慧科技』，又過了兩周的時間啊……嗯，真的是過了兩周的時間，在上一期的節目當中啊，我們為大家詳細對比測試了在2000元價位的主力機型，它們包括了小米note與華為榮耀7以及魅族mx5，那麼在這一段時間內呢，又有多家廠商發佈了2000元價位的主力機型，包括被稱為2016年一加的主力機型一加2和努比亞z9max。」

　　「本期節目本來是打算為大家繼續帶來更大範圍的對比測試……」

　　「不過稍微出現了點意外。」

　　說到這裏的時候，視頻中的嚴智文微微笑了笑。

　　奸笑！

　　何不為一怔，不知道嚴智文在賣什麼關子，眼神往右邊的點擊數據看了看，嗯，才發佈的視頻，只有不到一百來個點擊。

　　這是準備換下手機來測評嗎？

　　最近除了這幾部手機，還有其餘新發佈的手機嗎？

　　對了，蘋果6s快出來了，到時候又有機會能大大的水上一把了。想想那麼多的新聞，真是怎麼水都水不完。

　　輕輕感歎一聲，何不為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視頻上面。

　　「因為這個意外，所以這期的節目內容可能需要變化一下了，關於上期節目的擴大對比測試，我們將在近期發佈。今天我想給大家測試一下的是，關於一個基於安卓深度定制的新系統，名字叫做pios，先驅者系統。」

　　哎？系統測評？

　　嚴智文居然做起系統測評來了？

　　何不為愣了下，雖說測評手機的時候，不可避免要對手機系統進行一番測試，但這也只是測評過程的一個中間環節。當然，也不是沒有單獨測評系統的時候，例如蘋果發佈ios大版本的時候，也會有相當多的單獨測評……但先驅者系統是個什麼鬼？根本就從未聽說過的吧？

　　憑藉着編輯的優秀記憶能力，何不為用了兩秒鐘來搜索腦海中的記憶，然後用了一秒鐘來確認，這個先驅者系統的確是個什麼鬼。

　　沒聽說過。

　　完完全全沒聽說過。

　　似乎視頻中的嚴智文也知道，剛才說出來的話對於觀眾們造成的衝擊有點大，停頓了下，才緩緩繼續說道：「之所以做這個系統，當然不是我收了什麼廣告費，實際上，應該是我很榮幸來做這個系統的第一個測試人，如果可能的話，我情願倒給廣告費都可以。」

　　按理來說，這種話該只是個玩笑而已，然而從嚴智文嚴肅的臉上，看得出來他並非在開玩笑，而是的的確確有這般想法。

　　好吧，何不為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念頭，便是嚴智文吃多了……

　　不僅是吃多了那麼簡單，還把腦袋給吃壞了。

　　肯定又是國內哪家廠商做出來的定制系統吧，需要推廣才請來嚴智文來做廣告的吧。

　　他如果沒有收廣告費，何不為把腦袋擰下來，給嚴智文當皮球去踢！

　　人，果然是會墮落的，沒想到嚴智文這種以前堅持原則的人，看起來也要向現實低頭了。

　　很正常，面對錢，沒多少人能保持初心，像嚴智文這樣能堅持這麼久的人，本身便是個奇跡了。只是可惜了，嚴智文的這個特點失去以後，肯定會惹來粉絲的不滿吧。

第五十七章測評（二）

　　「現目前國內使用人數較多的系統，不外乎是大家都很熟悉蘋果的ios，小米的迷ui，魅族的flyme以及華為的emui等等，對於這些系統的優劣之處，我就在此不用多說了，相信很多網友都已經實踐體驗過了……今天我上手的這個系統，中文名字叫做先驅者系統，是國內某個團隊經過數年精心打造而出的，基於安卓改進的全新系統。」

　　「可能很多網友要問，到底是什麼系統，值得我要刻意來做一期視頻，嗯，在以前確實沒有這個先例，但今天我可能就要破例了。原因很簡單，這個系統的獨特之處，值得我這麼做。」

　　很難的，這還是何不為第一次看見嚴智文這麼讚賞一樣東西，簡直接近與諂媚般的吹捧了，這廣告打得也太過分了點吧？怎麼也要矜持一些才好吧，這麼打廣告，反而會激起網友們的反感。

　　何不為感慨着，不知不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有點想看看，丟掉節操以後的嚴智文，到底會做出多麼過分的一期節目出來……等等，這不就是很好的一個新聞點嗎？似乎能夠以此寫上一篇文章，唔，題目就叫《國內的測評還能繼續堅持原則嗎？》，例舉一些國內知名的評測人和機構，對比一下國外的評測機構，感歎下資本的力量，就是一個很好的爆點嘛。

　　數碼之家不排斥原創，編輯有時候還需要自己寫幾篇原創的文章，光是轉載並不算是個合格的媒體。事實上據何不為所知，老闆好像就有打算，擴大數碼之家的原創性，成為新聞的第一生產方，而不是第二轉載方。

　　另外，這個先驅者系統一聽這名字，就覺得十分沒有品味，讓何不為一聽就感覺，取名的人品味非常的低下，還不如他呢。

　　思緒飛了一會兒，又再次聚集回來，經過一番廢話後，嚴智文總算拿出了一部華為上半年發佈的新手機，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呃，這是想幹什麼？

　　何不為疑惑地盯着電腦屏幕，既然說要測試系統，怎麼不激活屏幕，反而把手機放在一邊？

　　這是打算做什麼妖蛾子？

　　感覺有點古怪……

　　不知怎得，何不為稍稍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最開始他以為嚴智文是收了錢，打算做一期廣告測評了，但仔細想一想，嚴智文的神色與舉止，有點讓人覺得奇怪。

　　就是……一種壓抑住的興奮。

　　興奮？興奮什麼？他在興奮什麼？

　　是這期廣告費給的很多？還是找到了開拓財源的辦法？或者與廠商達成了什麼合作協議？

　　不論是哪種，都說明了這並非正常狀態下的嚴智文。

　　「可可……」

　　視頻中的嚴智文，放下手機在桌子上，離着一定的距離，喊了聲「可可」。

　　可口可樂？

　　才冒出這個想法的何不為，下一刻，就看見了桌子上的手機，驟然亮了起來。

　　「嚴叔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可可幫助的嗎？」

　　清澈透亮的聲音，完全沒有語音合成的不和諧與僵硬感，與普通人說話的語調一模一樣的聲音，就這麼從手機裏發了出來。

　　語音助手激活？

　　原來是語音助手激活嘛。

　　嗯，不對，等一下，這聲音為什麼……

　　還沒來得及驚訝，何不為就眼睜睜看着嚴智文繼續說道：「好的，可可，你能不能進行一下自我介紹？」

　　「當然可以，我的名字叫可可，可口可樂的可可，是先驅者系統中的私人語音助理，能為大家提供全方位的幫助……」

　　「可可，今年你多少歲了啊？」

　　「嚴叔，你難道不知道問女孩子年齡問題，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如果你硬要知道，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是永遠的十八歲！」

　　「可可，你真有趣。」

　　「那是當然的了，我不僅很有趣，而且活潑可愛又懂事，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的哦。」

　　仿佛開啟了機關炮模式，連續幾個問題從嚴智文口中問出，根本就沒有什麼停頓，就看見那名為「可可」的私人語音助理，就非常人性化和智慧化地回答了出來。

　　但是……但是……

　　這是在開玩笑的嗎？

　　說好的評測系統的呢？

　　說好的為新系統打廣告呢？

　　這忽然展開的問話，到底是怎麼個模式問題？

　　前後不過那麼一分鐘，等到嚴智文停下了問話，何不為仍舊保持着一個嘴巴微微張開，眼球朝外凸出，手伸向杯子中斷的動作，這樣的舉止在外人看來，就仿佛是聽到老闆忽然跑了，帶着幾個月的工資跑了，生活沒有着落，老婆鬧着要離婚，驚訝地發現女兒不是親生的，先是怒氣滔天，緊接着是欣喜若狂般的如釋重負，最後想明白了又頹廢失落一樣的痛苦。

　　等到從痛苦中回過神來，何不為伸出準備抓住杯子的手，猛地改變方向抓向鼠標，迅速拖住進度條回看。

　　回看……

　　回看……

　　回看……

　　回看……

　　連續回看五次，人生走向巔峰，但此時的何不為一點也沒有人生走向巔峰的感覺，他只感覺有點不真實般的荒唐。

　　一分鐘的視頻，他看到了什麼？

　　哦，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把語音助手的語調做到和人聲沒有什麼區別嘛。

　　不就是全程語音操控，不用激活詞嘛。

　　不就是ai超過了微軟的cortana和蘋果的私日嘛。

　　一分鐘而已，把三種特性都展現了出來，嚴智文很會玩嘛。

　　不愧是城裏人，真的很會玩啊。

　　舔了舔嘴唇，何不為感覺嘴唇有點涼，身體背後好像也有點涼，難道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對了，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太離譜了。

　　太太離譜了。

　　「不就是嘛……不就是嘛……」

　　他這次沒有再調動進度條進行回看，而是就這麼盯着電腦屏幕，身子坐直，無視旁邊熱氣騰騰的綠茶，視線緊緊聚集在屏幕上面，精神就是這麼一瞬間之內，進入了天人合一無法打斷的至高境界。

　　他默默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就這麼看着視頻中的嚴智文，抱着雙手，坐在離手機半米遠的地方，嘴巴一張一合，說着各種讓觀眾都覺得離譜……不，連他這個it行業的編輯都感覺離譜的命令。

　　你這是在幹什麼？

　　難道不知道語音助手不懂太複雜的命令嗎？

　　好吧，她理解了。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

　　你想讓語音助手給你買份快餐，而且需要好吃的快餐？

　　你以為語音助手是什麼？

　　它能給你買快餐？而且還要好吃的快餐？

　　好吧，按照第三方的評價，她成功下了距離最近評價最高，且符合下午工作需求的快餐分量。

　　等等，你還打算幹什麼？

　　你讓語音助手打電話發短信我都忍了，你居然還讓她代替你所有的手勢操作？完成文字輸入、密碼輸入、解鎖應用、翻頁、播放下一首音樂、退出應用、打開應用、設定定時開關機、替換鈴聲……

　　這傢伙太懶了！

　　什麼都叫語音助手來完成了，這叫什麼話！

　　何不為手心全是汗水，包括他的額頭、臉頰、胸膛……仿若中央空調不再發揮作用，令戶外的熱氣捲入了進來般。

　　但這些身體異常的現象，都沒有讓何不為產生感覺，實際上，由於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這個時候是冷還是熱，都沒什麼兩樣。

　　他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他媽還是手機嗎？」

第五十八章 測評（三）

　　幾十分鐘的評測視頻，並不需要看上太久的時間，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默默地把整部視頻看完，何不為突然感覺呼吸有點不暢，扯了扯脖子下的領帶，從座位上站起身，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恍恍惚惚的，拿着茶杯走向飲水機，連旁邊奇怪看着他的同事，何不為也沒察覺，堅定不移地來到飲水機旁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又嫌棄太燙，直接全部倒掉。

　　乾脆倒了杯冷水，狠狠一口灌下。

　　再來一杯，又狠狠地灌下。

　　感覺胃部全是快冒出喉嚨的冷水以後，何不為才停止了幾乎自殘般的行為。

　　今天是星期六！

　　他記住這個日子了。

　　何不為沉默走到主編那裏，沙啞地聲音讓劉主編有點訝然。

　　「劉哥，今天『智慧科技』的這一期測評，你看了嗎？」

　　「測評？」

　　劉主編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何不為，他是主編，何不為只是個普通的編輯，地位上自然不需要他小心翼翼。但假如一個人嘶啞着嗓子，一幅你是不是欠了我八十萬我要和你同歸於盡的神色，居高臨下站在你面前，那麼劉主編這樣小心謹慎的樣子，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作為一名媒體工作者，時常接觸到什麼精神失常，砍死同事又下毒的新聞，任何時候保持謹慎，是能夠順利活下去的保證。

　　「對，測評，今天發佈的測評。」

　　「這個、我沒注意，我已經有好幾期沒有看了。」

　　「這一期你要看看，馬上看看。」不容人否決，好像他才是上司的語氣，實在令劉主編生氣了。

　　這叫什麼話，有這麼對上司如此語氣說話的嗎？還懂不懂規矩了！

　　然而，望着何不為赤紅的雙眼，劉主編很明智地轉口道：「小何啊，你今天是不是有點不舒服呢？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舒服？我沒有啊。」

　　何不為覺得莫名其妙，又感覺劉主編太拖沓了，乾脆繞過辦公桌，代替他打開進入「智慧科技」的官方網站，打開了最新一期的視頻。

　　「我說小何，你……」

　　「劉哥，嚴智文這次有點不簡單啊，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找來的……」

　　緊緊皺着眉頭，劉主編雖然有點不悅，卻感覺到了何不為身上的異常……有點急躁般的興奮？

　　耐下心來，沒有第一時間表示不滿，劉主編的視線順着何不為的操作，放在了顯示屏上。

　　這一放，全程三十五分鐘的視頻，他就沒有再次移開過。

　　「劉哥，怎麼樣？」

　　與劉主編一同再次看了一遍測評，何不為忍耐不住心裏的興奮，這不是又看到了能夠水文的好處，而是外人難以理解的感情。

　　能夠投身it行業，哪怕並非是直接參與進it行業當中，但若是沒有對it與互聯網等科技的愛好，那是絕不可能的。正因為這種熱愛，何不為才能在工資並不算太高的情況下，選擇加班也沒有多少的怨言。

　　只是熱情是會磨損的，再高度的熱情，經歷太長的時間河流，也會逐漸消磨殆盡。

　　科技是具有強大魅力的，不同於藝術的美感，科技的美學來自於人類對進步的追求，嚮往美好是每個人的心理需求，而強大的科技則是實現夢想的基石。

　　正因為這樣，喬布斯才能做到令全世界的人為之瘋狂，因為他帶來的產品，令人類體會到了科技的美感，也叫許多人第一次認識到，原來科技真的具有非凡的魅力。

　　何不為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感到如此興奮了，那種來自內心深處，從腳底湧到大腦的血液，沸騰帶着叫人衝動的刺激，直叫人想要大喊大叫一番。

　　「靠！」

　　突如其來的吼叫拍桌上，把陷入沉默中的劉主編驚醒過來，就看見另外一位值班的編輯，跑了過來。

　　「主編，媽的……要變天了啊。」

　　「慌張什麼？」

　　劉主編拉下臉來，卻無法讓這名編輯的興奮冷卻下來。

　　「還冷靜什麼啊，真的要變天了……你們還呆着幹啥，快，嚴智文的測評，這一期最新的測評，媽蛋，不得了啊，這真的是要逆天了，微軟、谷歌和蘋果都要吃屎了……」

　　「哎，你們還看着我幹什麼？我沒瘋，不信你們去看看啊。」

　　眼看劉主編冷冷地盯着自己，這名興奮過度的編輯，才注意到了旁邊的何不為。

　　「咦，何哥，你也在這裏啊。」

　　「嗯。」

　　何不為點了點頭，感慨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冷靜一點，辦事不要這麼毛躁，遇到再大的事情，首先要做的便是冷靜，不要一遇見什麼事情，就開始急紅眼。」

　　「可是……」

　　「不用說了，你說的這期視頻，我和主編都已經看過了。」

　　「啊？」

　　總的來說，身為科技媒體，這件事確實是大事，但與他們並無直接的利害關係……當然，這件事涉及到互聯網的變局，簡直不比當年蘋果四發佈弱上半分，帶來的爭議與討論，用屁股去想也知道會有多麼的強烈。

　　「馬上與老闆聯繫一下吧。」

　　劉主編轉頭看向何不為：「小何啊，去弄篇原創稿子，等會交給我審閱一下……我看最好今天派個人，到北京去一趟。」

　　「到北京去一趟？」

　　「嗯，這事算是個大新聞了，能弄到第一手的新聞，也是很不錯的。」

　　雖然如此說，劉主編卻有點不大自信，畢竟比起就在北京的那些媒體來說，數碼之家只算的上一個新起之秀，說不定這個時候，別人已經開始登門拜訪了。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何不為深呼吸一口氣，摩擦了下手掌，朝着外面走去。

　　「那我呢？」趕來嚷嚷的那人，呆愣地盯着主編。

　　「你？去聯繫老闆啊。」

　　沒好氣地把他趕出去，劉主編從煙盒中掏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吸了口吐出，不禁有點感慨。

　　雖說現在各個科技公司都在搞人工智能，但說到底，真正實用的人工智能依然只存在於實驗室當中，受限於硬件與成本限制，依然無法推向民用市場。連擁有雄厚資金與大量人才的微軟與蘋果公司，現目前都還做不到這一點，這嚴智文到底是從哪裏搞到的？

　　微微有點荒唐感，就仿佛埃塞俄比亞忽然搞出了宇宙飛船，那就算了，可是這宇宙飛船居然比中國和美國的還要先進，你這不是在扯蛋嘛。

　　當然，中國與美國的差距還沒大到埃塞俄比亞與中美相比，然而仍然存在着叫劉主編疑惑的問題。

　　測評當中，嚴智文沒有說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所謂的先驅者定制系統，只是詳細介紹了下系統的私人語音功能。不論是媲美人聲的機器合成音，還是精準到難以置信的識別率，還有那超出小娜的ai，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足以成為發佈會的重要賣點了。

　　可以說，三項中的一項，哪怕是微軟這樣的頂級公司拿出來，都能成為世界矚目的科技大新聞，不要說三者聚合為一了。

　　看着煙霧在空氣彌散，劉主編又再次坐回椅子上，碾滅煙頭。

　　「哎，又要起是非了。」

　　可想而知，這個系統的出現，對於國內廠商來說，絕對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尋求合作還是感到威脅？

　　大概兩者皆有吧。

第五十九章 影響

　　第三百七十九！

　　坐在電腦前的黃澤，面皮緊繃、瞳孔收縮、嘴唇緊咬、屁股繃直、眼神緊盯，這不是因為看了熱天的東京而導致的生理反應。事實上，如果在周圍有一批同事前，光明正大的去瀏覽東京的網站，勢必會引來周圍非議的眼神。

　　尤其周圍都是男同事的時候。

　　尤其周圍男同事都隨他一起盯着顯示屏的時候。

　　尤其周圍男同事就站在他背後的時候。

　　那麼為後半生幸福着想，黃澤也不能犯那樣的低級錯誤。

　　三百七十九！

　　這是一個數字。

　　一個短消息的數字。

　　一個僅僅一分鐘不到，便達到的數字。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伴隨時間的流逝，迅速地朝着更大的目標前進着，並沒有任何終止的跡象。

　　「訂閱號快爆了。」

　　黃澤斬釘截鐵地說道。

　　訂閱號自然不可能真的爆炸了。哪怕再多幾十倍上百倍的人數發來信息，訂閱號也不可能爆炸。

　　他說的是訂閱號上，關注的粉絲發來的信息，在同個時間段上，發來的信息數量，大大的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已經快五百了……」

　　發來的信息還在持續增加，然而內容卻基本大同小異。

　　「這期的測評內容是真的嗎？」

　　「嚴哥，你從哪裏弄來的系統啊？」

　　「這個系統哪裏下載？有適配我的手機嗎？我的手機型號是……」

　　無外乎是些尋求真相，詢問下載地址的信息，以及參雜着些責駡是騙子的內容。

　　有自動回覆機器人在，黃澤不需費神怎麼去回答，實際上他也回答不過來，數量太多了。

　　他是幸運的，至於管理網站論壇的程勝，只要輕輕按一下鍵盤上的f5，便能實現一秒評論出現二十多的奇跡。

　　縱然嚴智文的測評在網上較為出名，但大多數網友依然是以視頻的方式在接觸着「智慧科技」，加上「智慧科技」成立並不久，官方網站的活躍度與流量不算太高。

　　在優酷的播放量可能超過幾十萬，評論數百，可在官方網站，評論也許就只有區區二三十個而已。

　　現在……

　　這一期視頻的下方，評論數量已經超過了五百。

　　很渺小，很可笑。

　　程勝把視線轉移到旁邊的顯示器上，那上面正播放着ab兩個彈幕網的測評。

　　a站正在觀看人數9764人，嗯，這一瞬間又增加了355個。

　　b站正在觀看人數……

　　35234人。

　　播放次數55萬次，彈幕數量54萬。

　　這並不算多麼誇張的數據，在這兩個彈幕網站裏，多得是播放量數百萬，彈幕數萬的視頻，甚至也有播放量過千萬的誇張數據。

　　只是這期節目……

　　距離視頻上傳發佈，只有四個小時。

　　伴隨視頻播放的聲音，還有工作室內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以及接線員「嗯嗯嗯……對不起，我們老闆現在不在。」

　　「嚴哥到哪裏去了？」

　　程勝伸手抓住急匆匆準備走過的一位同事，像是老鷹的利爪鉤住了一隻可憐的小白兔，不給這位女同事絲毫憐憫之情。

　　「躲着呢……」

　　小白兔一蹬腳，把老鷹的身體蹬開，蹦蹦跳跳跑了。

　　「躲得過嗎？」

　　老鷹沒有為兔子的逃離而感到沮喪，喃喃自語地說道：「這和尚廟還在，哪裏能躲得過啊。」

　　嚴智文確實需要去躲一下了，不躲不行。

　　他不再是以前光棍打天下的時候了，成立了工作室，那麼與各個廠商自然建立了聯繫，有時候取得一些贊助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他打開手機，那麼來自於各個公司的電話，會讓他體會到什麼叫難做人。

　　所以嚴智文很聰明的，在視頻上傳之前，就離開了北京，再關了手機，換個號碼誰也找不到他。反正他的事情很多，經過與陸淵多次交流，他的待遇問題初步敲定下來。工資什麼的，算是業界平均水平，但給予的職位，卻真的令嚴智文沒有想到。

　　要說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敢不敢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次的機會若不能抓住，嚴智文肯定自己會後悔一輩子，本來他就才三十三歲，正是創業拼搏的好時期，去年他敢於創建「智慧科技」，與他敢拼的精神離不開關係。現在有了個更大更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嚴智文沒有不去拼搏的原因。

　　拉人、拉人、拉人……

　　花費了幾個夜晚弄出來的名單上，全是所需要的特殊高端人才，若是換做以前，他還真沒資格拉別人，別人拉他還差不多……不過手持刷入了先驅者系統的手機，嚴智文底氣十足了許多，帶上陸淵發過來的資料就踏上了為期一周的拉人行動。

　　他一走了之，網絡上卻開始沸騰了起來。

　　上午上傳的測評，四個小時以後，b站的播放次數就超過了五十五萬，被b站工作人員放在了首頁的顯眼位置。

　　但這時候，影響的範圍仍舊處於小範圍的圈子裏面。

　　本身就有太多人的並不關注於這些東西，數碼產品的測評終究只是個小圈子。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某位小有名氣的明星轉發了條名為《人工智能真的來了？》的，開始引起圈外人的關注。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重量級的幾家媒體，在自家網站的首頁發佈了相關新聞，同時騰訊推送了這條新聞的彈窗。

　　到下午四點鐘，ab兩站的播放次數，已然超過了兩百萬，知乎上出現了尋求真假的問題，眾多的業內人士開始發表觀點。

　　等到夜幕降臨，「智慧科技」的官方網站在服務器宕機後三小時，總算重新恢復了鏈接，但評論區依然被眾多評論刷爆了。

　　作為此次事件禍端的發起人，陸淵沒有任何自覺地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想起了嚴智文的話，說是今天會發出最新一期的測評，便上網搜索關注了下。

　　這一關注，連他自己都被怔然了一會兒。

　　現代網絡信息的傳播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才一個白天的時間而已，嚴智文的測評視頻就刷爆了、朋友圈和許多網站的首頁，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評論，嗯，質疑的人士幾乎佔據了一半以上。

　　不過想想以前許多的醜聞事件，幾個小時就能發酵到整個網絡，弄得人盡皆知，而以先驅者的人工智能表現，只要看過視頻的人，自然會被嚴智文的這期測評所驚豔。

　　對，就仿佛當年用慣了25寸大顆粒屏幕，全是鍵盤的手機，驟然看到35寸，視網膜屏幕的電容觸摸屏手機一樣，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不同的驚豔，便是對此最好的感受。

　　想到這裏，陸淵有點釋然了，又有點慶倖自己削弱了「可可」的ai級別，否則以原版來表現，那就不是令人感到驚豔了，而是叫人感到駭然了。

　　看到網上的熱烈評論，陸淵並沒有感到多少的興奮，或者說，心裏波瀾平靜，沒有激起一絲的波紋。

　　儼然一副鎮定異常的模樣。

　　也確實如此，拿着這樣明顯優於微軟和蘋果產品的東西出來，先不討論是否能夠獲得成功，引發巨大的波瀾是百分百的結局。

　　只是這樣的熱度，要是不處理好，顯然會對後面的計劃有一些麻煩。

　　隨着這件事熱度的上升，國內的各大廠商肯定會聞風而動，國際上那些跨國企業，也絕對會大感興趣。

　　據陸淵所知，今年年初時，前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自動系統實驗室的副主管，paulfurgale就加入了蘋果。幾個月前，特斯拉前頂級工程師、女idia公司人工智能專家、深度學習軟件主管被蘋果挖走，更是在今年收購了多家研究人工智能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