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傳奇裡沒有人妖這個稱呼,那個年代的傳奇裡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所以那個年代的傳奇裡的朋友從來沒人懷疑過我的性別,即使我動不動就打架講粗話.換作現在,只要我說了一個“日”,“靠”,“TMD”,立刻就會被罵成“人妖”,“變態”,可那時候大家只會說:“女孩子別講髒話,會嫁不出去的!”
我管他能不能嫁出去,我只要能討到老婆就好了!
我是男人,身高1米80,體重70公斤,英俊瀟灑的大男人!
忘記了最初為什麼會選擇女武士,好像是照著游戲說明手冊上選了最簡單的武士,又亂點了什麼東西,然後就開始了游戲,然後就成了女武士.沒想過要換回男兒身,因為我很快發現,做女人滿有意思,既可以泡GG,又可以逗MM,到哪都有人主動照顧,我也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男人,所以直到現在,老區還有很多朋友把我當成是真正的MM.
當傳奇裡出現結婚功能的時候,我還給自己找了個老公——同在塔羅•大阿爾克那的戰車.戰車是個很沒女人緣的窮武士,整天追在女人身後獻殷勤,卻從來沒有博得任何女人的歡心.但我欣賞他,欣賞他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俠肝義膽,欣賞他百折不撓的頑強精神,為了避免他被壞女人欺騙,我便把自己的女武士嫁給了他,親自在他身邊為他把關!
我可不是有GAY傾向的變態,我嫁給戰車純粹是因為友誼,傳奇裡的婚姻可以讓我們的友誼盡一步升華,何樂而不為?但後來,為了避免發生誤會,我還是給戰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的真實性別.他聽到我的聲音後當然很失望啦,但憨厚的戰車並沒有跟我計較,反倒和我坦白說,他家裡人剛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他正在為如何向力量解釋這件事而發愁,現在好啦,知道力量是男人,就不用煩惱啦.
聽完之後,我倒有了幾分失望——還幻想自己有多大魅力呢,結果夢中的白天鵝還是比不過現實中的醜小鴨.不過,戰車的女朋友也不算醜小鴨,戰車給我看了她的照片,人很清秀,斯斯文文的,站在壯碩的戰車身邊就像美女與野獸.
當人妖可能有一千一萬條好處,但同時也有一條致命的壞處:我娶不到自己心愛的女孩,連向她表白都好難好難.
我暗戀了世界快一年,她卻把我當成了閨中密友,整天和我講她的死神如何如何.真是郁悶死了!誰愛聽死神那垃圾的爛事啊!他整天除了殺人就是掛紅名,有啥可講的嘛!我好想和世界漫步早白日門的海邊,互訴衷腸——現在的年輕人啊,只知道蒼月海好看,卻不知道白日門的海才是傳奇裡最藍最美的,那溫馨的氣氛,想想都讓人陶醉——可兩個女人看海有什麼意思,而專注於死神的世界,即使知道了我是男人,也不會輕易就移情別戀.沒辦法,我只能繼續我的暗戀.
可就在我們這個只有22個人的小行會好不容易攻下沙巴克後,愚者這個傻老大卻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解散了行會.失去了愚者這個核心,原本親密無間的大阿爾克那們分裂成了三個集團和幾個散兵,雖沒再演變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卻也沒少因為沙巴克而打架.說起來,愚者離開傳奇後的幾任沙老大都是塔羅出身,先是皇帝, 然後是短命的星星,接著是太陽,再下一個是惡魔.而在惡魔之後,塔羅•大阿爾克那徹底地消失於歷史舞台,轉區的轉區,不玩的不玩.
惡魔攻下沙後的第二天,死神告訴世界,他畢業了,以後再不玩傳奇.
這好像也是分手通牒.
傳奇裡的死神對世界真的是很好,寧願自己穿垃圾也要給世界換天尊.他PK從來不牽扯到世界,可誰要是動了世界一根毫毛,他就是追到赤月峽谷也非把那人宰了不可,而且以後也肯定是見一次殺一次.
但死神和世界的交往只限於網絡,死神和世界聊QQ,通電話,卻怎麼也不肯和世界見面.世界好幾次要去見他他也不同意.因為這,世界跟我哭了好幾回,問我死神是不是根本不想和她發展下去.我安慰她說肯定是死神在自卑,他肯定是個大青蛙,不敢見人.
死神的保守給我造成了機會,我成了世界的精神支柱,一番交流下來我發現我們竟然同在江蘇,她在揚州,我在南京.我可不學死神當柳下惠,我馬上搭車去了揚州.
世界真的很漂亮,而且是很有氣質的那種漂亮.我到的時候她正值午休,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跑到車站接我的她,別提有多迷人.
我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當著滿車站的人潮大聲喊:“嫁給我吧!”
她先是一怔,然後笑得花枝亂顫.
死神的退出真是讓我感動萬分,我馬上勸說世界轉區,在新區,我練了個男武士,世界還是做女方士.兩個月後,我終於如願以嘗地娶到了世界為妻.
我真的很愛世界,不僅愛她的美貌,更愛她那種身處濁世而不染的純真和正直,我甚至很想立刻在現實中與她結婚.
但我們畢竟不在一個城市,我勸世界到南京來工作,但她好不容易才做到酒店的客房經理,她舍不得放棄現有的一切.我也想過去揚州找份工作,反正我一向就是換工作如換衣服,從18歲高中畢業到現在,我做過推銷員,當過洗車工,賣過電器,炒過股票,幾乎走遍了各個行當.可就在我准備向現在的老板遞辭職信的時候,他卻告訴我公司要業務擴張,他要委任我做分公司的負責人,去蘇州開拓市場.
我畢竟是個男人,我也選擇了事業.
於是我離開南京,帶著幾個人去蘇州賣攝像頭.我們公司當然不會只賣攝像頭,我們的商品包括攝像頭,音箱,鼠標,麥克等等一系列和電腦有關的周邊產品,不過我們可不自己生產,說白了,我們公司就是掮客,中間商,上尋賣家,下找買家.以前我在公司是做采購業務的,現在則成了銷售員.
剛到蘇州的時候不是很順,但開拓市場一向就是這麼難,沒什麼可抱怨的,我每天早出晚歸,疲於奔命,哪還有時間再玩傳奇?可等一切上了軌道,我們終於找了間固定的辦公室,我也終於有了一台固定電腦,能夠再上傳奇,我卻發現我M不到世界了.
新區的朋友告訴我,世界也好久沒上過線了.
我連忙打電話給世界,問她怎麼沒玩,她說她一個人在區裡呆著無聊,就和女祭司一起去了更新的區,她問我要不要來.
我想了想,告訴她我暫時不去了.我現在真的太忙,根本沒時間再練新號,雖然聽說出了什麼掛機外掛,可以電腦代練,但我不在線光號在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找時間多給世界打幾個電話呢!
但這個暫時不去卻一直暫到了現在——我再也沒玩傳奇.
四月的一天中午,世界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魔術師想要見我,問我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一怔,“魔術師?什麼魔術師?”
“行會裡的那個魔術師啊!總和愚者在一起的,拿嗜魂法杖的那個!”世界有些不悅地道,“你把塔羅•大阿爾克那都給忘啦?”
“啊——”我恍然大悟,“傻老大的跟班啊!記得記得!可他找我干嘛?我一不欠他裝備二不欠他錢……”
“見了他你自己問啊!真是的,你最近做生意做出職業病啦?動不動就錢錢錢的.快說,什麼時候有空?”世界不高興地追問.
“這樣吧,周末我正好要回南京給老板報帳,他到時候去南京找我好了……對了,他是哪裡人啊,也江蘇的?”
“他是北京人——算了,我再和他商量好了!”說完,她掛了電話.
她好像很不高興,我合上手機,莫名其妙地想道.可為什麼不高興呢?我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我想不明白.我和魔術師本來就不是很熟,再說魔術師這名字意思太多,一時想不到塔羅身上,也很正常啊!不明白,真不明白!
但周末回南京的時候,我沒見到魔術師.我打電話給世界,世界說魔術師現在在洛陽,趕不過來,見面的事以後再說.我又問她明天能不能來南京,她說她明天值班.我頓時失望得想哭.
真想跑去揚州看她,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把下批貨的進貨時間定好,晚上就要趕回蘇州.我真想馬上坐車過去,然後明天早上再趕回來,可這樣一來我老媽非抓狂不可——兒子幾個月沒回家,毫不容易回來卻又跑出去見女朋友——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事,我不敢干,老媽非拿著菜刀追殺我不可.
只能再等下次見面機會了,我失望地想道.
一周後,我同時見到了魔術師和世界.
這是世界第一次主動來見我,我自然是特別高興,如果她身邊沒跟著一個礙眼的魔術師,我肯定會衝上去送她一頓狂吻.
我是第一次見到魔術師,他的年紀比我想像中的要大一些,好像有30歲了,但風度翩翩,算得上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我正想和他客套幾句,他卻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他要把幫我拍照,再拿給傻老大看.
說完此行的目的,魔術師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世界跟我說你是男人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北方妹子,原來竟是個南方小伙,呵呵.”
“嘿嘿,那說明我裝女人還滿成功的嘛!”我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後忽然想起一件事,“給傻老大看?傻老大想見我,就讓他上QQ啊,我直接跟他視頻嘛!或者干脆來蘇州,一切費用我出!”
“但傻老大不干啊!”魔術師苦苦一笑,“我都還沒見到他呢!”
“啊?”,我一呆,傻老大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老大給我開出個條件:想見他,就先找到其他21個人.我想見他,只好給他找嘍.”魔術師搖搖頭,自嘲地道.
“哎!”我無可奈何地長嘆,“魔術師啊魔術師,老大發瘋,你也跟他發啊?折騰這麼一圈,得多少錢啊?!”
“錢不算什麼,”魔術師笑了笑,“其實老大提的要求只是給了我出來見大家的理由,我真的很想見愚者,我也同樣想見見你們,我們在傳奇上相處了這麼久,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們就像一家人,一家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散了,我覺得實在是很可惜……”
魔術師的話把我也拉回了一年前,我不由想起了憨厚的戰車,討厭的死神,詭計多端的惡魔,還有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倒吊男.我也很想見見他們.
我扭頭看向世界,她也看著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我也笑了,沒有傳奇,沒有塔羅•大阿爾克那,我根本不會認識她.
我留魔術師在蘇州住上一天,他的下一站是廣州,他將去那裡見審判.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向我談了行會成員聚會的事,地點已經定在了上海.他希望我能夠參加.
我拍拍胸脯,向他保證絕對,沒有問題,到時候就是把老板炒了也一定要去.當然,我相信我老板也舍不得讓我炒,畢竟蘇州的生意都是我在撐著,我真不干了,他的損失比我嚴重.
推杯換盞間,我突然想起了火蓮,作為愚者的心上人,聚會的事,不能不算上她吧?
我隨口便問,“魔術師,火蓮到時候也去吧?”
魔術師的酒杯頓時停在了唇邊,好一會,他才淡淡一笑,“不,沒有她,愚者只想見大阿爾克那,不想見她.”
“怎麼可能?愚者那麼喜歡她……”我再要辯解,突然發現世界正一個勁地向我使顏色,我愣了愣,只好轉移話題,“那你總該見過她了吧?我記得她也住在揚州的……”
“火蓮年初的時候去香港了.”世界打斷我的話,“年底才會回來.”
“去香港采訪什麼啊?需要這麼久?”我怔道.火蓮是做記者的,但我不記得香港最近有什麼大型活動啊.
“進修.順便在香港的一家報社實習,她上個月打電話告訴我她剛去了非洲,好像這一年內都會滿世界的跑.”世界道.
“她還真厲害!”我驚訝地道,“不知道傻老大是做什麼的,哎,魔術師,你覺得傻老大會是什麼樣子?”
“他說過他長相一般.”話題轉移到愚者身上,魔術師的興致明顯便高了起來,“但我覺得他肯定不會醜,很可能是哪個公司的總經理,平常頤氣指使慣了,所以才想風就是雨.”
“那應該是哪家的太子爺才對啊!沒准還很年輕呢!”世界道.
“小孩子哪會有那種頭腦和閱歷啊?!傻老大肯定比我年紀大!”我肯定地道.
“呵呵,沒准是個女孩子呢.塔就是女孩子呢!”世界笑起來.
“去!那他不成同性戀了?他可是好喜歡火蓮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立刻使勁地搖頭.
僅憑猜測當然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只能期待早日與愚者見面.而且我決定一定要讓火蓮也出席這次聚會,不管魔術師願意不願意!我和世界都這麼幸福了,怎麼能不幫愚者一把呢?沒錯,到時候就算火蓮在伊拉克我也非把她拉回來不可!
我暗自下定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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