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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再會財神爺


 真要是點化了小妖,那可是妖怪,如果管理不善出現什麼問題,那可就要老命了,楊塵予可不想在網絡上看見什麼視頻照片,說某地出現怪物之類的新聞。
  說實話,如果真出了這種事情,恐怕很容易引發某些勢力的注意,從而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
  在苦思冥想一會之後,楊塵予決定還是先招收道童,至於小妖嘛,待到水府建立之時再點化不遲,畢竟以楊塵予現在的法力,想要憑空修建一座水府,未免是異想天開,倒是點化一群小妖當苦力還是不錯的。
  話說,楊塵予籌備著招收道童的準備工作,幾日過去,鳳鳴鎮附近數十里地界又接連下了幾場小雨,雖說不足以讓響水河的水流恢復到往日盛況,但也是極大的緩解了旱情,至少不會出現禾苗十不存一的慘狀了。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覆蓋了響水河流域的鳳鳴鎮地盤,離開這一範圍,烈日依舊普照,大地依舊乾旱開裂,鄉民們繼續苦苦的熬著,不過還好,生產自救依舊在繼續,什麼地下水,巖洞水,人工降雨等等都被開啟了出來用於救災,小小的緩解了一些旱情,但看著勢頭,待到收穫之時,能有個兩三成就算很不錯了,畢竟這一次的旱情是十多年來罕見的一次。
  當然,除了響水河流域之外的地方,楊塵予就算是想要管也是管不著的,他可不是那些普通的道士,可以隨便跑個地方就行雲布雨解救旱情,他老人家還兼任著河神一職,真要是那麼亂來,殘留天道可不會坐視不管,指不定就會白日霹雷了。
  但如此一來,鳳鳴鎮的情況就與附近鄉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鳳鳴鎮地盤內的鄉民們無不對青龍觀感恩戴德,這連續一周以來,楊塵予靈池內所蓄積的金色功德依然處於上升趨勢,就快接近一萬之數了。
  就連那些鄉民有事去附近鄉鎮親戚家,也顯得牛氣了不少,青龍觀的名聲在不經意之間開始朝著四周數個鄉鎮擴散開來,至於在鳳鳴鎮內,已經是響徹天地,不管是誰一說到青龍觀,都會翹起大拇指,贊上一聲:「那楊道長可是真人啊!」
  至於鳳鳴鎮內的喪事,開店,修房奠基等等法事都會不辭辛苦跑到青龍觀去請楊道長一行,甚至於還有人在娶媳嫁女的紅事上邀請楊道長做法事,好吧,實際上對於這種顯得有些不太符合實際的法事,楊塵予都會一一推脫,沒辦法,現在整個青龍觀就自己一位觀主,既無監院,也無都管、都講、都廚,更無經師、化主、高功、知客、迎賓等等,如何能夠接下這麼多的法事?
  很快鳳鳴鎮上數個告示欄上就貼上了告示。
  一群無聊的閒漢站在那裡,一五一十的念著:「因本觀需要,現招聘道童若干,應聘條件:男,三十五歲以下,品行良好。有意者在三日內前往本觀應聘,凡考核過關者待遇從優,薪金面談,青龍觀觀主楊塵予。」
  由於青龍觀的名氣大揚,這區區五十字不到的招聘告示也引來了不少的注意。只不過即便是在鳳鳴鎮,也是應者寥寥,楊塵予將這三日的法事都推辭,專心考核應聘人員。
  哪想知,三天下來也就幾個無聊閒漢跑來應聘,至於觀眾那就是每日上百人。
  這些無聊閒漢肯定是沒法過關的,不說別的,光是一個懶字就足以讓楊塵予皺起眉頭了。
  站沒有站相,坐沒有坐相,自己可是招收道童,何為道童?道童就是道觀裡的新人,一干閒雜事務都需要這些道童去做,比如什麼打掃主殿偏殿,青龍觀內外,侍候觀主,殿主等等道觀高層,還有洗衣種菜等等,說白了,道童就是打雜的小廝,當然這道童還是與小廝多少有點區別,至少道童也要跟隨經師們每天做做早晚課什麼的,學習學習法事等等事務要領,時間一長自然就能夠提拔上來,以補充其它位置。
  說白了,楊塵予當初還不是個小道童,現在也是觀主了。
  無聊閒漢是沒法充當道童的,楊塵予總不可能還要自己去服侍他們吧?想到這一點,楊塵予就是一身冷汗,讓堂堂一位河神去服侍幾位懶漢,好吧,估計會白日霹雷的。
  方案中的第一條到目前為止徹底失敗,楊塵予待到香客盡數散去,關上觀門,來到電腦前坐下,沒法,自己自幼在道觀,雖說平日裡也與周圍鄉民有著接觸,但畢竟有些脫離於時代的感覺,別說炎都,海都這些大城市,楊塵予就連縣城也沒去過幾次,要知道巴蛇山這一帶在整個炎黃國來說都屬於比較原始的地方,楊塵予的思維方式還真有點跟不上趟。
  嘀嘀嘀,企鵝打開,楊塵予也沒有與道門修仙群裡的網友打招呼,先是閱覽了一遍在線名單,發現東嶽大帝與漠北孤鬼都沒在。
  這是尋常之事,東嶽大帝畢竟是一位公司老總,在這個飯點時刻,多半沉浸在花紅柳綠的應酬中。至於漠北孤鬼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總之算是神出鬼沒那種,看到他的時間可要比東嶽大帝少多了。
  也就只有整天泡在網上,忙著在無數個群裡推銷自己地府鬼差證書的財神爺經常在線了。
  不過這也正和楊塵予之意,財神爺這小子別看年紀比自己還小上一些,但也算是走南闖北過幾年的江湖人物了,很多別人想不到的東西,在他的腦子裡隨便就能丟幾樣點子出來。
  沒說的,一指禪出動,啪啪啪:「福生無量天尊,財神爺,在幹嘛呢?」
  先私聊打個招呼。
  「沒幹嘛,正在跟幾個客戶聯絡感情,老道啊,我給你說,這次我可要發了,這可是幾個富二代,想要過過閻羅王的癮,想要讓我給他們給套地府套餐!」
  招呼剛打完,財神爺就啪啪啪發來一大堆文字,文字中洋溢著一種興奮。好吧,光從這字裡行間就能夠看出,這財神爺的確要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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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人才招聘


 不過楊塵予可沒時間管這財神爺發不發的問題,他可是揣著事情上來找人幫忙的。
  當下將招不到道童的事情給財神爺一說,財神爺就笑了:「老道啊老道,要說你那方法,放到古代去還算是先進,要說現在嘛,就太out了!」
  看到財神爺笑得那麼淫蕩,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楊塵予急忙請教。
  在財神爺一陣辟里啪啦的文字後,楊塵予方才明白,自己真的是落後於時代了。
  財神爺也是對道門極為熟悉的人物,自然不會鬧出笑話,不過他給出的意見倒是十分中肯,去招聘市場招人!
  看到這裡就有客官問了,別蒙我了,道童還用到招聘市場去?炎黃國全國上下就沒有幾家道門學院?人家佛門都還有佛學院呢。
  此言差矣,要說那些道門學院雖說是學院,但大多都是由各大名觀所建立的,招收的學員人數不多,其畢業生也都是各大名觀自行消化,裡面的教習也都是各大名觀內的經師道長,哪裡還可能讓他們四處尋找工作。
  在這個信仰缺失的年代,估計也沒多少人願意去當道士的,因此也算是各大名觀維持新血的方法之一了。
  而對於楊塵予來說,青龍觀與各大名觀相比就差遠了,根本就沒有完整的道門體系,什麼監院、殿主這些高層,就算是去其它道觀邀請,別人也不一定能夠看上破舊的青龍觀。
  楊塵予也就是招收一些道童,慢慢培養罷了,跟著日日誦經,做做法事等等,時間一長,即便是不通道學的新人也能夠粗通一二,此後在慢慢調教,總能夠出幾個道門人才的。
  何況那些招聘市場裡轉悠的人才大多都是大學畢業生,光是從知識面和接受能力來說,可要比鳳鳴鎮那些無聊閒漢強上太多了。
  「大學生啊?他們能看得上我這偏僻地方的破道觀?」楊塵予有些遲疑,他差一點就說破口了,不過財神爺才沒有管他是在寫書還是現實,哈哈一笑打出一串文字來:「大學生怎麼了?只要工資夠高,福利夠豐厚,火葬場的工作都能讓他們搶破頭!」
  身在局中不自知的楊塵予豁然大悟,的確如此,要說現在這個年代,錢才是最重要的,古時不是有句話麼?有錢能使鬼推磨!
  自己沒有出去見過多少世面,卻不知道現在有句話是:大學生滿街走,研究生多如狗!
  現在的大學畢業生想要找個滿意的工作太難了,任何一個大公司在招收員工的時候,不是名牌大學都不要,沒有幾年的任職經歷也不要。
  很多大學生面對巨大的市場競爭,從大二開始就開始找工作,找到畢業也沒有,學校略差的即便是找到工作,多數也是什麼推銷之類的苦力。
  再對比一下自己的青龍觀,沒有任職經歷不要緊,跟著學就是了,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也不要緊,太傲氣的不好管理,青龍觀裡還有大小空閒廂房二十多間,自有菜地,風景優美,食宿全免,說實話,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工作單位?
  在大城市裡,新人上班,光是住宿這一塊,一個月的工資就得除掉三分之一甚至於一半,再加上伙食,交通等等,一個月工資恐怕也不夠,還得家中父母補貼不少,楊塵予在網上也看見過這樣的牢騷,因此也略有瞭解。
  經過財神爺的一陣鼓動,楊塵予也感覺自己到招聘市場去招幾個道童回來也不算什麼叛經離道的事情。
  說實話,好多身處風景名勝區的道觀裡,景區工作人員兼職道士也不在少數,當然了,他們是沒有符菉的假道士,楊塵予準備招的道童在培養一段時間之後是會讓他們授菉的。
  相信他們在瞭解道門真諦之後也不會拒絕,畢竟正一派道士不禁婚嫁,多少要比全真派要受歡迎得多。
  想到就做,楊塵予給財神爺告了個別,然後關機下線,寫了個暫時閉觀的通知就離開了鳳鳴山。
  這人才招聘市場,鳳鳴鎮是沒有的,青冥縣城也沒有,或許巴蛇市會有。
  巴蛇市下轄兩區三縣,人口四百多萬,青冥縣正是其中之一,其市轄區可要比青冥縣經濟發達多了,至少有一座師範學院坐鎮,雖說只是個三流大專,但多少也算是有點人才。
  不過等到楊塵予乘坐客車趕到巴蛇市一番詢問之後,方才知道,像巴蛇市這樣的三線城市,最多也就是有一些職業介紹所,至於人才招聘市場,那完全就是西益省省會雙都市的專利。
  想來也是,像人才招聘市場這種東西,周圍沒有十多所大學是不可能支撐起來的。
  沒有辦法,楊塵予原本打算到巴蛇市招了人,當天就趕回,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不得不隨手買了幾個包子,坐上開往雙都市的長途汽車。
  坐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不過楊塵予身著一身玄黃道袍,從上車驗票開始到下車,滿車的人都不時的瞅他幾眼,搞得他有點渾身不太自在。
  沒有辦法,誰讓現在這個社會裡太難看到道士和尚這種職業了,你如果不是去寺廟道觀,在大街上突然看見一個道士和尚,恐怕你也得多瞅上幾眼。
  現在遠不是古代那種環境了,何況楊塵予坐在汽車這樣的狹小環境內。
  到了雙都市長途汽車站,下了車,楊塵予吐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差一點就咳出聲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的空氣竟然如此渾濁,靈氣稀薄。
  不過想來也是,這大城市裡舉目過去儘是鋼筋混凝土,隔絕了大部分從大地傳來的靈氣,再加上滿大街汽車以及一些工廠所排放出來的廢氣,即便是道路兩旁種植了不少綠化植物,這空氣中所蘊含的靈氣自然也就少得可憐。
  出了車站,楊塵予生平第一次坐上了出租車,這次出門他可是做好了全副的準備工作,雖然沒有出過門,不過一切相關細節都詢問了財神爺,這是必然的,對於一個第一次出遠門的人來說,細節的注重要高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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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人如山似海


 讓出租車司機將自己送到一家酒店,訂了個單間,隨後楊塵予又急沖沖的趕往人才招聘市場,不過很遺憾的是,這人才招聘市場週一、三、五方才開放,今天是星期二,要等到明天才行。
  無奈之下,楊塵予不得不登記了一下,只不過負責登記企業招聘的那位市場經理看著自己的怪異眼神讓楊塵予很不舒服。
  怎麼?沒見過招收道童的?
  真是少見多怪,貧道不是還交了兩百塊的場地租用費麼?
  抱著一肚子氣的楊塵予在離開人才招聘市場的時候還真想給那個經理一個小法術,讓他吃吃苦頭,如果不是有一些顧忌的話,恐怕那個經理今天晚上日子不會太好過。
  回到酒店,經過大廳,一路過去,怪異目光舉不勝數,就連上電梯也能夠聽見關於自己的細細竊語,楊塵予回到自己訂好的房間,關上門不由得歎氣一聲,下次再也不來大城市了,搞得自己好似一個怪物一般,並且這裡的空氣太壞,靈氣淡薄,著實不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
  次日清晨,由於靈氣淡薄,楊塵予也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吸取東來紫氣,而是吃過早飯,匆匆趕往人才招聘市場。
  這人才招聘市場位於雙都市城東靠近郊區處,由一個廢棄工廠改建而成,即便是楊塵予來得較早,人才市場尚未開門,但在鐵門之外早已匯聚了一群群前來應聘的大學生。
  楊塵予直接無視了那些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個道士跑到人才市場來的確讓人感覺有些怪異,不過楊塵予的心態逐漸調整了過來,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應。
  這些學生看上去還行,楊塵予下了一個判斷,一個個精神十足,西裝革履,看上去頗有幾分職場精英的派頭,一些學生正拿著一張紙背著什麼,而其他的學生則是目光中帶著興奮。
  在鐵門處出示了頭一天領取的招聘單位證件之後,把守鐵門的兩個保安將楊塵予放了進去。
  待到楊塵予進入人才市場之後才發現自己還不算來得最早的,面積五千多平方米的場地內已經有不少的單位招聘人員正在佈置自己的招聘攤位。
  楊塵予也沒忙著佈置自己租來的那個小攤位,在人才市場內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可真是無奇不有。
  招聘單位裡有名牌大公司,有不知名的小公司,工廠,商場,甚至還有什麼某某某包子鋪,看到這裡,楊塵予鬆了一口氣,既然包子鋪這種小店面都可以跑來招聘人才,那自己的小道觀招幾個道童也不算很怪異的事情吧。
  但楊塵予並不知道,其實這家包子鋪並不是他想像之中那種小店面,而是一家覆蓋全國的大型連鎖企業,想要加入這家企業的人都快擠破頭,當然,如果楊塵予知道實情的話,真不知道會不會一口老血噴吐出來。
  回到自己的攤位,楊塵予將在巴蛇市就打印好的招聘廣告粘貼了起來,隨後盤腿坐在自己帶來的蒲團上,閉目養神,這裡的環境太噪雜了,不斷進入的招聘人員所發出喧嘩聲就已經將市場內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菜市場,他可不敢修煉,指不定就會走火入魔。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終於市場開門的時間到了。
  閉目養神的楊塵予突然之間聽到一股音浪撲面而來,睜開眼睛一看,我的老君爺,鐵門已經打開,早已等候在外的人群正在蜂擁而入,可謂是人山人海,一個個都想要搶先一步,頓時在鐵門入口處擠成一團,如同一鍋餃子沸騰,說是擁擠不太合適,擠得屁臭倒是更合適一點。
  隨著幾個保安大聲叫罵著疏散人群,才險險沒有出現踐踏事故,不過隨著人群湧入市場,楊塵予感覺之前的喧嘩已經算是小兒科,短短十分鐘不到,這市場內就湧入了不下三千人,看後續人群,等到全部進入的話,恐怕不下萬人。
  一個面積僅僅五千平方不到的場所,擠入上萬人,可以想像其熱鬧景象,人擠人,鍋貼餃子已經是很寬鬆的比喻了。
  最初進入市場的學生貌似早已找準了目標,頃刻功夫,那些名牌大公司面前就被圍得水洩不通,他們雖然一個個男的是西裝革履,女的是精幹打扮,但在這決定著他們今後職業生涯道路的時候,完全沒有了之前所表現出的穩重神色。
  「這是我的簡歷!」一個個學生高舉著右手揮舞著自己手上的簡歷,拚命的朝著人堆裡擠去,生怕晚上片刻,對方就要收攤一般的模樣,全然不顧之前的莊重,讓楊塵予看得是目瞪口呆。
  名牌大公司的攤位已經是擠不下人了,無奈這時段正是學校畢業時分,一些人瘦體弱的學生不得不先分散到其它攤位去尋求機會。
  如此一來,即便是楊塵予這個青龍觀攤位也迎來了不少的詢問者。
  請看清楚,僅僅只是詢問,而不是如同到那些大公司遞交簡歷一樣火熱。
  「請問,您這裡真的是招收道士?」這是那些詢問者在看了青龍觀的招聘廣告後所問出的第一句話。
  「福生無量天尊,本觀歷史悠久,正值大好發展時機,特招收英才與本觀一起開創盛世。」
  楊塵予見到有人詢問自然興奮,隨即賣弄口舌,極力宣傳青龍觀的好處,誰想知,還沒等他多說上幾句,對方就說了一聲謝謝,隨後轉身離去。
  這可差點沒把楊塵予給憋出毛病來。
  冷靜!冷靜!楊塵予強壓下靈池內騷動的符詔,好不容易才將渾身沸騰的法力壓制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離開了響水河的緣故還是河神符詔不容侮辱的脾氣,楊塵予感覺來到這個大城市之後,與周圍的一切都有點格格不入,甚至於易怒,看著那些怪異的眼光,時不時有著動手的衝動。
  「您好,道長,能問問你們青龍觀的待遇嗎?」
  就在楊塵予有些閒極無聊,困意上湧的時候,一個長得白淨穿著青灰色襯衣的學生站在了楊塵予面前。
  嗯?楊塵予心中一喜,這個靠譜,至少不像之前那些學生,完全沒有半點詢問待遇的想法,好似打發時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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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安子魚


 待遇?對了,楊塵予到現在發現一個問題,這道童應該支付多少工資,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還好,他的腦子不笨,沉吟片刻,笑著反問道:「同學貴姓?不知道你的心理預期薪酬是多少?」
  這絕對是一個妥當的辦法,雖然自己不知道,但楊塵予也明白,就自己那個窮鄉僻野的地方,只要有人願意去,就算是老天開恩了,至於薪酬嘛,只要不是太過分,楊塵予相信,自己還是能夠支付得起的,有了人才才能夠賺回更多錢,青龍觀光靠自己一個人是很難發揚光大的。
  聽到楊塵予的反問,那學生頓時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道長居然會反問自己,不過也對,據說那些外國企業裡不也是雙向選擇麼,自己提出心理預期,而企業感覺合適就要,不合適就等下次吧。
  只不過這位學生畢竟是學生,尚未在社會裡闖蕩,才從象牙塔裡出來,感覺直接說自己想要多少錢一個月未免有些太過於市儈了,漲紅著臉,猶豫了半晌方才吐出幾個字:「兩千塊!」
  聽到這學生的回答,楊塵予心中暗自點了點頭,心性不錯,不貪婪,要知道這個時候即便是在鳳鳴鎮,那些商店裡請個普通店員,一個月至少也得一千三到一千五,何況大學生。
  要知道不少的大學生寧可在大城市裡干一個月一千的活也不願意到窮鄉僻野去幹更高收入的工作。
  當然,楊塵予也不會順勢答應,畢竟對於青龍觀來說,不僅僅只是將道童招收進來就完事了,還得收他們的心。
  雖然兩千塊一個月固然可以節省青龍觀的資金,但從長久來看,是對青龍觀不利的。他們畢竟不是楊塵予這種自小修道之人,從繁華的大城市跑到窮山溝裡去,這個心理反差會很大,如果在收入上得不到滿足,恐怕要不了幾天就得跑人。
  「好,兩千!每個月還會有一千塊的雜務補助,電話費這些都包括在裡面,並且根據對觀裡做出的貢獻,每個月還會有不等額的獎金,食宿全包,每年工資會上調,你感覺如何?對了,還不知道你貴姓?」
  楊塵予瞅了瞅學生手裡抓著的破舊手機,一邊回憶著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公司待遇條款,一邊輕言細語的說道。
  「嗯,這個待遇我很滿意,哦,這是我的簡歷,我叫安子魚。」話說開了,安子魚也放下了了心理包袱,不過在回答自己姓名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居然連簡歷都還沒有交給對方,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楊塵予呵呵一笑,接過簡歷看了看,還不錯,居然是雙都醫學院中醫專業的畢業生,這正對了楊塵予的胃口。
  現在,中醫沒落,歐醫昌盛,不管大小醫院對於中醫專業的畢業生都不太歡迎,畢竟要說賺錢,還得屬歐醫來得快,中醫開出的藥太便宜了。
  但對於楊塵予來說卻是再合適不過了,自古以來,道醫不分家,在炎黃國數千年的歷史裡,大多數的名醫都是道門中人,說實話,就連楊塵予從小都學了不少的中醫知識,平常一些小病都是自己抓藥,不過現在嘛,符水很好的取代了這個問題。
  但招收一個中醫進來對於青龍觀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符水並不是爛大街的白菜,那可是楊塵予消耗法力繪製的,因此有個中醫在道觀裡,一些信眾的小病都可以直接解決了,還可以給道觀增加一些內涵。
  「子魚,坐下吧,貧道姓楊,名塵予,是青龍觀觀主,你就叫我楊觀主吧。」楊塵予拖了把塑料板凳出來,讓安子魚坐下,隨後詢問起對方的一些情況來。
  在交談中,楊塵予得知,這安子魚也是山區農家出身,學習成績不錯,在學校還擔任過學生會幹部,不過這沒用,他的專業實在是不太受招人單位的喜歡了。
  想來也是,一個中醫專業的本科畢業生,就算是鄉鎮醫院,估計都得塞上好大一個紅包才行會招他,更別說那些根本就專業不對口的公司了。
  除此之外,他也就只能去當推銷員了,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安子魚性格有點靦腆,讓他去當推銷員還不如讓他去自殺來得更快。
  因此在畢業的這段時間裡,安子魚來過人才招聘市場好多次,結果沒一次能夠接到複試的通知。
  這次前來人才市場,安子魚也是抱著撞大運的想法,沒想到居然看見一個道士坐在那裡招人。
  走到跟前一看,居然是招收道童,說實話,安子魚的印象裡,道觀裡都是一群白髮蒼蒼,長著長鬍子的老道士,並且屬於那種極為古板的性格。
  但眼前這位道長卻完全顛覆了自己的印象。
  不過安子魚也沒得選擇了,再過幾天,學校就連清理宿舍了,任何延期居住在宿舍樓裡的畢業生都會被請出去。安子魚家庭條件很差,身上的幾百塊錢在這個大城市裡恐怕也就只能在外交上一個月的房租。
  看著閉目養神的楊道長,安子魚不由得有些發愣,一眨眼間自己就變成了道士?好吧,是道童,還沒入門的道童。
  啊,安子魚突然之間想到一個問題,遲疑片刻之後,安子魚紅著臉,低聲朝著楊塵予問道:「楊觀主,這道童能結婚麼?」
  這倒不是安子魚現在急著想要結婚,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一個呢,這完全因為他是家中獨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要是當道童不能結婚的話,估計他父親會從山區跑來將他毒打一頓。
  楊塵予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安子魚,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本觀乃是道門正一派,不禁婚嫁的,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全真,只要不受大戒,正式踏入道門,也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
  這安子魚的確是多慮了,說實話,現在別說道門了,就連佛教不是還有密宗麼?
  坐了不一會兒,又來了幾個咨詢的學生,不過在言語幾句之後,楊塵予也只是收下了他們的簡介,沒有給與他們具體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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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回家


 這讓安子魚很好奇,自己還沒遞簡介,楊觀主就將自己招收了,可那幾個同學先遞簡介,楊觀主卻沒有半句多話。
  心裡不太憋得住事情的安子魚在跟著楊塵予吃盒飯的時候,就忍不住問了。
  沒想到楊塵予的回答居然是心不誠。
  實際上,那幾個學生根本就沒有去青龍觀的想法,只不過在很多公司面前碰了壁,不得不四處撒網撈魚罷了,當然這算不了什麼。
  但對於楊塵予來說,招收這樣的道童無疑於那些無聊閒漢一般,招之何用。
  吃過午飯,楊塵予帶著安子魚繼續等待,下午的成績可要比上午好多了,那些沒能被其它公司招聘的學生繼續四處尋覓著機會,青龍觀的攤位自然是詢問者更多了。
  楊塵予依然抱著寧缺毋濫的原則,一個個直接面試,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在人才市場即將關門之際,楊塵予才從上百位應聘者中挑選出六位道童,加上安子魚就是七位,另外還招聘了一位廚師,青龍觀人多了,廚師是必不可少的,畢竟楊塵予估計自己以後下廚的時間也不會太多了。
  出了人才市場,楊塵予給了三天時間,讓道童們去安排善後事宜,三天後到酒店找自己一同回青龍觀,另外還預開了一個月工資,以安其心,當然如果這些道童拿了錢卻開溜,楊塵予也不擔心,聘用合同已經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楊塵予換了便裝,在安子魚的陪同下將雙都市轉了一圈,倒是長了一些見識,出於聯絡方便,安子魚還建議楊塵予去購買了一部手機。
  手機這玩意,楊塵予在網上早有所聞,只不過在青龍觀內也沒有多少時間能用上,不過現在嘛,人手多了,手機是必備的聯絡工具。
  在這三日裡,楊塵予可不只是逛逛大街的,他還是慕名去雙都市的藍遠觀遊歷了一番,會見了幾位道門中人,只不過這青龍觀在這裡名氣不顯,以至於會見到的只是一些化主,經主,更高層次的觀主,監院卻是無緣得見。
  當然,即便是如此,楊塵予也不是沒有好處,楊塵予上門帶了一些禮物,而對方則是回贈了幾套道門典藏,如《藍遠真人清淨經參悟》《大御心經註釋》等等。
  這些道門典藏是青龍觀裡沒有的,為藍遠觀獨有的道家經文,藍遠觀初代祖師就是大名鼎鼎的藍遠真人,據說得道升天之後任天庭重職,地位僅次於四大天師之下。
  由其親自撰寫的道門經文自然是極為珍貴的,當然,原本是不可能贈送給楊塵予,楊塵予到手的也不過是翻印版本,但就算是此,楊塵予在一路返回青冥縣的客車上也是時不時的笑得合不攏嘴。
  像這類對於道門重典的註釋類經文,其中蘊含著一代真人自己的理解與感悟,道行不夠的,看到這些經文,自然是摸門不知腦,不知其所,但對於楊塵予這樣自幼修道之人,再加上河神符詔的輔助,卻是能夠看出裡面不少的東西。
  可以這麼說,僅僅這幾本經文對於楊塵予的重要性絕不亞於靈丹妙藥。
  楊塵予現在雖為河神,但對於很多東西卻是無知,簡單來說那就是空有一身法力,卻不知道如何去運用。
  除了河神符詔內蘊含的一些道術之外,楊塵予想要瞭解更多的道術卻就難了,而這幾本經文裡卻是蘊含著一些道術的運用。
  說白了,這就是小道的一種,如果說天地大道是核心的話,那麼老君所撰寫的清靜經就是對天地大道的一部分註釋,從某一個比較廣譜的角度去註釋,這種基於自身而來的註釋,對於楊塵予這樣的小神來說,能夠理解一些,但大部分卻是知其字而不知其意。
  而藍遠真人的經文則是將門檻再降低了一步,楊塵予讀去雖說還有點難度,但卻沒有與老君那樣的天壤之別了,只要假以時日,想要理解融會貫通裡面的東西卻是要容易得多。
  當然,這種門檻的降低不是沒有代價的,俗話說大道三千,這大道三千蘊含著天地之道,老君之道只是其一,而藍遠真人這經文就更是老君之道裡的微小部分。
  因此,楊塵予即便是將藍遠真人這幾部經文融會貫通,也只能說是踏出了一大步,卻不能說是理解了道的真諦。
  這回去的一路上,楊塵予一行人也是引人矚目,一個道士帶著八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一個個大包小包的帶著行李,著實有幾分怪異。
  這幾份怪異難受在回到鳳鳴鎮之後,才算了結。
  楊塵予先將這八人帶回青龍觀,看著略顯破舊的青龍觀,這八人心裡算是冰涼了一大片,雖然幾人都出自農家,對於青龍觀的艱苦生活也有一定的心理預期,只不過真要是看到這場景,不管怎麼說,心裡都有一份壓力。
  雖然第一個月工資已經預支到手,但誰也不願意幹了一個月就因為青龍觀財政危機而另尋出路吧?
  「呵呵,各位可能覺得有點失望,不過本觀主正在籌措資金,待到資金一到位,本觀就要大興土木。安子魚,你先帶著幾個師兄弟去安置一下,只要是空置的廂房均可,本觀主要下山採購一番,對了,孟挺,一會安置好行李,你就跟著我下山一趟。」
  楊塵予看著幾人面上的神色,笑瞇瞇的說道,他可不怕這些人轉身就走,來了這裡,想要走可就難了。
  安子魚現在被暫時指定為幾位道童的領隊,聽到楊塵予的話語急忙答應一聲就帶著一行人扛著行李去尋找住處了,而那個叫做孟挺的正是此次唯一招收的廚師,雙都廚師職業學校剛畢業,據說學到了幾分真本事。
  楊塵予叫他一起下山正是要去採購一些食物,從今天開始,青龍觀就不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局面了。
  乘著道童們去安排自己的住處,楊塵予來到主殿,幾日不在,河神雕像上都積著一層灰了,楊塵予一捏法決,使出一個小法術除塵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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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楊道長的威名


 在一陣清風拂過主殿內四處角落之後,主殿內就變得一塵不染,這是必須的,現在主殿內那座河神雕像內已經被融入楊塵予一絲魂魄,成為河神的一具分身,即便是上面堆積一些灰塵,楊塵予也會感覺不太舒服。
  或許是這些道童初入道觀,想要在觀主面前積極表現一番,以挽回之前可能的失分,在楊塵予緩步踏出主殿的時候,道童們早就匆匆放置了行李,站在了主殿前,等待著觀主的出現。
  當看到楊塵予出現的時候,安子魚就迎了上來:「觀主,下山採購,還是讓我們一起去吧,我們多少還有把力氣,能夠幫著抗些東西。」
  不愧是當過學生會幹部的人選,知道體恤領導,楊塵予咪咪一笑,點了點頭:「好吧,一起下山,隨便也讓你們熟悉一下鳳鳴鎮的風土人情,免得以後下山迷了路。」
  隨後一行九人下了山,上山難,下山容易,年輕人總是將心思朝著好的一面去想,因此在下山之後,之前的負面情緒早就消散一空,跟在楊塵予身後四處打量著這千年古鎮的不同之處。
  走到一家裁縫店前,楊塵予停下了腳步,跟老闆娘打了個招呼:「福生無量天尊,李家嫂子,最近生意可好?」
  那四十多歲,略帶幾分豐腴的老闆娘原本正忙著縫製衣物,抬頭一看,就笑了:「原來是楊道長啊,都是托您老的福,不知道您來是要添置些衣物?」
  這李家裁縫店在鳳鳴鎮算是老字號了,傳承百年,青龍觀的道袍都是在這裡添置的,再說了,這道袍自有自己的規格忌諱,如果錯了,穿出去被同道看見了就是個笑話,楊塵予自然是要到這裡來,要是生手,你還得守著提醒其中的忌諱,平添不少的麻煩。
  楊塵予點了點頭,隨後指著身後的幾位道童,笑著說道:「今天要麻煩李家嫂子了,他們是本觀新添的幾位道童,還望李家嫂子辛苦一下,幫他們量一下,每人三套道袍,材料照舊,內襯、靴子一併加上。」
  聽到這裡,那老闆娘頓時笑咪了眼,這可是筆大買賣,要說這道袍,如果說是刻薄一點的話,百來塊錢就能做一身出來,但青龍觀的慣例是要用上好的布料,加上內襯,靴子,這一身下來,至少得五六百塊,畢竟材質太差的話,這道袍可不經磨的。
  腦子轉得極快的老闆娘轉眼之間就將數目算了出來,三八二十四,這麼下來,成本加工錢,可就是接近兩萬了,要知道一套道袍製作精細的話,光是工錢可就是道袍成本的一半了。
  「楊道長,您可真是捨得,老錢啊,快點給楊道長泡杯茶,把三子給叫回來,我這裡還要忙著呢。」
  頓時裁縫店內一陣忙亂,泡茶的泡茶,量衣的量衣,楊塵予可沒有閒下來,謝絕了茶水,讓幾個道童等在裁縫店裡,而自己則是直接去了木匠家裡,定制了幾根拂塵和桃木劍。
  等他回到裁縫店,幾個道童的衣服也量好了,就等著一周後取衣服。
  帶著一群道童,楊塵予將鳳鳴鎮轉了一圈,去王家買了十多斤牛肉,正好遇到王德貴,看到楊道長買肉,王德貴拚死都不願意收錢,在割肉的時候,狠狠下刀,那一排牛肉割下來,身為廚師的孟挺急忙接住,差一點失了手,心下暗自揣測,這一排牛肉怕不下二十多斤了。
  接下來,去買菜以及調料等等,這一路上過去,只要是看見楊道長的人無不上前恭恭敬敬的招呼一聲,如果是到自己鋪子上買東西,大多都不願意收錢,實在推不過楊道長,都只是收了一點本錢,甚至於本錢的一半都不到。
  看到如此場面,跟在楊塵予身後當苦力的幾個道童不由得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他們萬萬想不到,看上去比自己年長不到幾歲的楊觀主在這鳳鳴鎮中的威望這麼高,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壞,幾個道童的心裡算是定了下來。
  這還不算,幾個道童跟在楊塵予身後也算是沾了光,聽到這幾個年輕人是楊道長去雙都市招來的道童,那些鎮民看向他們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甚至於一個老大媽死拉著他們,要讓楊道長帶著他們一起去她家吃個便飯。
  雖然楊道長推卻了,但幾個道童也由此得知這位老大媽如此熱情的緣故,前段時間,這位老大媽患了急症,醫院都下病危通知書了,結果老大媽的兒子病急亂投醫,聽聞楊道長的靈驗,直接上山跪求了一幅符水,之後的事情就不用多提了。
  總之,老大媽的病好了,看她拉住人時的勁兒,恐怕一般的小伙子冷不防還會被她給拽到地上去。
  這一路上,對於楊道長的頌歌,幾位道童都有點耳朵聽出老繭了,最初安子魚還以為那符水是什麼藥物炮製出來的,可聽到後面,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
  尼瑪!胃癌晚期,幾付符水就治好了?要說那幾位什麼急性囊尾炎,什麼腦膜炎等等,用藥物在短時間內治好,安子魚是相信的,畢竟中醫不同於歐醫,指不定有什麼秘方能起這作用呢。
  但那個胃癌晚期給治好了,著實將安子魚這個中醫專業的畢業生給鎮住了,胃癌晚期啊,這可是世界性的難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醫療機構敢說自己能夠治好癌症晚期病人。
  在買好了東西,楊塵予一行人被追著而來的王家人硬生生拖回王家吃飯的時候,心中莫名激動不已的安子魚朝著王德貴要來了王家老爺子的病歷以及那些鋇餐片子,在看過之後,安子魚的雙手都顫抖了。
  他看向楊塵予的目光都帶上了崇拜,高人啊!這才是真正的高人。
  看著這些病歷和片子,略懂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王家老爺子不是病入膏肓的話,天理難容,可看看坐在楊道長身邊的王家老爺子,哪裡還是什麼胃癌晚期病人?
  胃癌晚期病人有手拿著一根雞大腿啃得那麼有勁的麼?有一敬酒就連乾三杯的麼?有一口氣干了三碗白米老干飯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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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巡河


 看著那幾乎就是餓死鬼投胎的王家老爺子,不只是安子魚,就連其他幾位道童都被鎮住了,直到這時候,他們的心才算是真正的在青龍觀安了家。
  跟著這樣的高人,以後的好處還用說嗎?
  因此在吃過飯,扛著東西上山的時候,道童們可是鼓足了勁,絕對不能讓楊觀主看到自己偷奸耍滑。
  就連那台電視機,也是安子魚與孟挺兩人硬生生的抬上了山。
  當然,幾人在將東西放下後,力氣一鬆弛下來,頓時就覺得全身腰酸背疼,從精龍活虎變成了東倒西歪。
  看到道童們的疲憊模樣,楊塵予笑了笑,掏出一道符菉點燃化灰之後浸入一杯水中,示意讓他們一人喝上一點。
  看著那被紙灰變得漆黑的水杯,沒有一個道童能喝下去,太也太不衛生了吧?就連安子魚心中也不住的嘀咕。
  「安子魚,你先喝!」楊塵予此時哪裡還講什麼仁慈,抓住安子魚就往下灌,他的左手就好似鐵鉗,讓安子魚動不了分毫,右手再一戳,一股刺痛從股間傳來,使得他不得不張開了嘴巴,眼睜睜的看著楊觀主將那杯黑水給灌了一點到自己口裡。
  那看似骯髒的黑水一進入嘴巴,就順勢下了肚子,安子魚還沒得及從楊觀主的手心裡掙扎開,就感覺一股暖流從肚子裡生出,隨後迅速蔓延到全身四肢,怪了,在這暖流的侵襲之下,這一身的疲憊開始不斷的消散,到了最後,安子魚感覺自己就跟喝了興奮劑一樣,渾身充滿了勁。
  就在安子魚呆愣著自己身上變化的時候,楊塵予已經將剩下的符水依次灌給了其他幾個道童。
  自然,他們也隨之呆愣了起來,這也太神奇了吧?
  想不到楊道長的符水竟然真這麼神奇,之前的那一絲懷疑好似烈日下的白雪消散得一乾二淨。
  「別偷懶,我還等著吃晚飯呢,全部去廚房幫忙!」
  看著道童們呆愣的模樣,楊塵予有些不滿了,一聲暴吼將一群道童統統趕到了廚房,在孟挺的帶領下,一群道童刷鍋的刷鍋,洗菜的洗菜,做飯的做飯,當然了,他們也就是打打下手,至於做菜嘛,還得由孟挺上陣,你能指望一群大學畢業生做出什麼好吃的菜餚來?
  就這樣,青龍觀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而楊塵予也心痛著每天的開銷,這青龍觀裡多了八張嘴巴,且不說他們每個月要吃掉多少伙食費,光是每個月的工資,就得發掉兩萬多,再加上服裝,伙食以及其它可能出現的花銷,一個月三萬都不夠。
  不過這樣也不錯,至少楊塵予每天早上起床之後就能夠看見一群道童裡裡外外的打掃著衛生,吃過早飯,他就帶著一群道童在主殿內誦經做早課,當然,這僅僅只是給他們打基礎。
  按照安子魚的說法,來到青龍觀就好似自己又在上高中了一般,楊觀主要求他們每天需要背的經文可不是個小數目。
  沒過幾日,裁縫店打來電話,稱道袍已經做好,這讓幾個道童變得興奮起來,說實話,到現在他們還只是穿著自己的便裝,坐在那裡唸經誦道總讓人感覺太過於怪異。
  見他們個個踴躍要求下山取衣,楊塵予也隨了他們的心願,讓他們下山取衣,順便購買一點肉食回來,算是放他們半天假,免得整日誦經念得人都傻了。
  待到道童們盡數下山,楊塵予虛閉觀門,也慢悠悠的跟著下了山,不過在下山之後,他便走向了響水河畔,到了河畔,細觀四周無人,楊塵予便合身躍入河中。
  待到楊塵予全身浸入河水之中,無數的水中靈氣便蜂擁而來,隨即一道暗流在楊塵予體外形成,不用絲毫的動彈,那暗流便能夠帶著楊塵予在河中四處游弋。
  楊塵予此次下河可不是為了洗澡游泳,而是想要點化幾個小妖,到了這個時候,是應該建立水府,建立徑流樞紐,方才能夠更好的掌控這條響水河。
  不過楊塵予順河而下,將十多里長的響水河盡數游弋一遍後,方才發現這響水河裡的水族雖多,但卻都不適合點化。
  這點化小妖可是有講究的,並不是任何的動物都可以點化為小妖,通常情況下來說,氣血越深厚的動物越容易被點化,例如猛虎獅子這類猛獸要比兔子這類弱獸容易點化,再比如活得越久的動物比壽命短的動物容易點化,等等,依次類推。
  而這響水河原本就是條小河,裡面的水族大多都是青魚、草魚、鯽魚、蝦、螃蟹、龜、鱉之類,並且響水河經常因乾旱而縮小水面造成大量的水族死亡,因此河中的水族很難說能夠活到足夠歲數。
  楊塵予巡河一遍,所發現的最大水族也不過是一條不到半米的草魚,至於龜鱉這類水族,多數海碗大小,不堪一用。
  真要是強行點化也不是不行,只不過絕大多數都會爆體而亡,平白的浪費法力,死得太多,說不定還會扣減功德,是為不償。
  此時楊塵予已經巡遊到響水河下游盡頭,響水河下游盡頭乃是一個人工修築而成的水庫,名為響水灘水庫。
  看到那碧波數十里的湖面,楊塵予不由得心頭一喜,隨即捏了個法決,輕喝一聲:「河神在此!爾等水族還不快快參拜!」
  隨著楊塵予的這一聲輕喝,整座響水灘水庫的水面突然之間輕輕一震,隨後無數原本正悠哉哉四處覓食的魚蝦、龜鱉、螃蟹身體一抖,便朝著楊塵予的方向衝了過去。
  只過了三刻不到的時間,楊塵予所處的水面已經變成了一片的銀白,無數的水族一圈圈的圍攏過來,各據方位,依次排開,幸得此時的響水灘水庫內沒有遊客存在,否則就會引起一陣驚呼之聲。
  這就是聚魚訣的威力了!任何一位河神水伯龍王都會使用的天賦法決,通常情況下是用來召集手下水妖與人爭鬥之用,用在這些普通水族的身上,倒是頗有些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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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化妖


 對於楊塵予來說,這完全就是件好事,出現在楊塵予面前的水族,最大的龜鱉有磨盤大小,而草魚也有一米多長,在這一帶也算是罕見了,如果不是有這水庫在的話,恐怕很難生長出這樣龐大的水族。
  「就是你們了!」楊塵予右手食指放入齒間輕輕一咬,隨後朝著幾頭體積最為龐大的水族輕輕一點,數點被靈氣所包裹的血點隨即脫指而出,落在一條草魚,一條鯉魚身上。
  見到血點飛來,周圍水族頓時一陣騷動,它們此時沒有多少智慧,水族的腦容積都是少得可憐,就連海中猛獸鯊魚的腦子也不過黃豆大小,但它們那祖輩遺傳下來的天賦裡卻能夠告知那幾點血點有著莫大的好處。
  就好似餓狼見到肥肉,那個方向的水族,不管是魚鱉還是蝦蟹,紛紛朝著飛來的血點張開大嘴。
  「哼!」
  楊塵予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出現,輕哼一聲之後,周邊的水族頓時被一股來自於身體深處的恐懼所威壓,水面一蕩,水族們再也不敢胡亂動彈,一個個閉上嘴巴老老實實的呆在了原地。
  話雖長,時則短,片刻之間,血點落到那草魚,鯉魚身上。
  選擇這兩條水族,楊塵予是有想法的。
  草魚全身青鱗,長約兩米六七,恐怕算是這響水灘裡體型最為龐大的一頭水族了,百年罕見,非上百年光陰不可長成,為水族中氣血之冠,若是點化為小妖,其起點可要比尋常水族高出不少。
  當然,如果是海上,倒是方便,不管是巨型鯊魚還是鯨類等等,隨便點化一個都要比這草魚強上十倍,但無奈楊塵予的神位還無法管到海洋,也只能夠矮子中拔高了。
  那鯉魚鱗片青中帶紅,長半米有餘,兩條嘴邊鬍鬚粗若小指,要說難得卻要比那條草魚更為罕見,野生鯉魚色澤原本就是青中帶黃,要說那些錦鯉卻是人工培育而成,像這種青中帶紅之輩在野生鯉魚裡卻是萬中無一。
  最重要的是,楊塵予曾讀過的《水府三道真解》裡在水族一項裡就提到過,尋常水族裡以鯉為貴,其血蘊含龍脈,鱗帶紅者重之。
  《埤雅·釋魚》中有云:「俗說魚躍龍門,過而為龍,唯鯉或然。」
  唯鯉或然,也就是說這魚類水族之中能夠躍龍門而化龍者,唯有鯉魚或許能夠成功。
  還有,大凡龍君潛淵隱遁之時,也是多數化為白鯉,故有白龍魚服一說。
  由此可見,這鯉魚天生帶有龍脈,雖然血脈淡薄至極,但卻天生要比其它水族高出一頭,若是點化為妖,不管是從靈通還是妙法而言,都為上上之選。
  話說這個末法時代,富貴之輩大多喜好風水,在風水師們的指點之下或在公司或在家宅內養風水魚,而這種風水魚都是產自國外的龍魚,分為金銀二色,據說蘊含龍脈,養之可蘊風水,調氣脈,聚財富。
  楊塵予倒是沒有親眼見過那龍魚,也不知道那龍魚是否真的蘊含龍脈,不過要他來說的話,這風水魚倒不如鯉魚管用。
  自古到今,炎黃國數千年的歷史裡,哪一位皇帝不是將鯉魚當成風水魚在養?這可要比那些經過炒作而起的龍魚真實管用多了。
  閒話少說,隨著血點落入草、鯉兩魚頭上,片刻功夫就浸入進去,隨後兩魚體內頓時透出紅光,刺目至極,不容人觀看。
  兩股妖氣一青一紅隨即從魚體上擴散而出,隨著妖氣擴散而出,距離兩魚較近的水族算是倒了血霉,在妖氣的重壓之下,周圍水族紛紛爆裂,血氣湧動,化為縷縷血光投入到兩股妖氣之內。
  看到此景,楊塵予也散了聚魚訣,輕呼一聲,那些魚蝦鱉蟹哪裡還敢停留,一頭扎入水中,紛紛朝著深水之處逃竄。對於它們來說,已經擁有妖氣的兩魚完全就是恐怖至極的存在,兩者之間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片刻功夫不到,楊塵予身邊的水族就散得乾乾淨淨,只剩下被青紅妖氣所包裹的兩魚。
  此時,水庫遠處已經傳來漁民們上船的嬉笑聲,看著兩團尚未散開的妖氣,楊塵予皺了皺眉頭,右手輕輕一揮,一層不斷瀰漫開來的白霧隨即生成,將這附近掩蓋了起來,並且朝著水庫四周覆蓋過去。
  這生成白霧對於楊塵予來說,還不如聚魚訣,至少那聚魚訣還得捏個法決才能夠釋放出來,而這白霧僅僅只是河神在掌握行雲布雨真髓之後所延伸出來的小伎倆罷了,隨心即可生成,甚至於連法力都不需要消耗。
  「怎麼生霧了?怪事,算了,哥幾個今天去搓麻將如何?」幾個漁民的嘀咕聲傳了過來,雖小聲,傳到此處已近乎於無聲,但還是被楊塵予聽了個明明白白。
  聽到漁民們離去,楊塵予放下心來,雖說他倒不擔心被漁民們撞破,但處理起來多少是個麻煩事情。
  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兩團青紅妖氣向外一漲,好似一頭餓狼將周圍散落的水族血肉舔舐得乾乾淨淨之後,再向內猛力一收,將包裹在內的兩魚現了出來。
  此時的兩魚卻已經大變了模樣,那兩米六七的草魚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壯漢,渾身肌肉糾結,赤裸身體,不過頭還沒變化過來,上半身還覆蓋著一層魚鱗,雙腿半截沉入水面,歡喜的揮臂蹬腿。
  而那鯉魚才是化為一童子,同樣赤身裸體,不過看上去卻要比草魚更加怪異,其全身沒鱗片,頸部尚有少許,頭部變了大半,唯有腦門上長著一片紅鱗,那兩條魚須卻還掛在嘴邊。
  兩者的形象讓楊塵予看了,不由得嘴角抽動。
  還好,此時沒人圍觀,若是被人看見,還以為是西遊記拍攝組現場呢。
  任憑是誰看見,都知道是兩個妖怪,這樣下去,如何帶在身邊,加之兩妖方才化形,喉間橫骨未化,連話都不能夠說,著實讓楊塵予一陣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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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草、鯉雙妖


 罷了罷了,楊塵予歎息一聲,心沉靈池,河神符詔微微一震,卻將雲聚其上的功德震了數百粒下來,隨手一指,金色功德隨即化為兩道金光鑽入兩妖體內。
  隨著金光大作,兩妖卻是慢慢變得有了些人樣,別的不說,至少那魚鱗,橫骨消失了,人頭也長得正常了,那一身怎麼也蓋不住的妖氣也淡了不少,若不是楊塵予這般修道之人,尋常百姓的肉眼是看不出的。
  這正是金色功德的妙用之一,對於妖怪來說,可化橫骨,除妖氣,定人形,開靈智,當然,功德多了,雷劫不至,也是常理。
  兩道功德金光下去,兩妖也不傻了吧唧的在原地蹬腿了,好似一瞬間明白了不少道理,面對楊塵予便跪了下來,口呼道:「拜見河神。」
  至此,楊塵予的眉頭方才鬆散開來,總算不費自己一番心血,自己那兩點血珠看上去不起眼,卻是真正的心頭之血,全身精氣聚合,楊塵予到現在也不過五滴,那兩點血珠送出,楊塵予臉色都白了大半。
  看來這點化小妖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送出兩滴心頭血不說,還耗費了五百來點的金色功德,一妖一半,還真是兩個二百五。
  尤其是那草魚小妖,身材倒是魁梧,可惜長得醜了點,即便是送了它個二百五的功德,那滿臉的鬍鬚,真可是堪比黑熊。
  倒是鯉魚小妖就好得太多了,在功德的作用下,或許是本體的龍脈被激發了少許,光從實力來看,卻要比草魚小妖強上不少,並且長得粉嫩皮白,年僅十三不到,倒是一個隨身小道童的上好材料。
  「嗯,起來吧。」
  楊塵予看了看鯉魚小妖,臉色稍緩,點了點頭,卻轉頭朝著草魚小妖說道:「你二妖為本神所點化,需記得規矩,你就叫草苞吧。」
  說到這裡,楊塵予的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只不過那草苞卻不知道此話的深刻含義,跪在水面上就是連連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草苞這個名字並不是楊塵予胡亂取來的,這草魚與鯉魚算是遠親,在炎黃各地的叫法各有不同,而這草苞就是其一,只不過楊塵予感覺比較形象,也就取來用了。
  在停頓片刻之後,楊塵予又緩緩說道:「本神暫封你為巡河夜叉,你且在響水河內巡遊,不得驚擾鄉民,若有要事,即刻稟報,若有閃失,本神唯你是問!」
  說到後來,楊塵予的話語趨於嚴厲,駭得那草苞全身僵硬。
  直到楊塵予揮手讓它離去,那草苞方才大大鬆了一口氣,渾身一抖,化為一條草魚鑽入水中消失不見,不過即便是如此,楊塵予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草苞的所在。
  作為響水河河神,麾下一干小妖蹤影都盡可在赤紅符詔之上顯現出來,這算是河神執掌徑流的權柄之一。
  打發走草苞之後,楊塵予將目光落在那鯉魚小妖身上:「你就叫做李悅,你且跟著我做個道童,少言多勞,不可顯現妖氣,你可明白?」
  對於這鯉魚小妖,楊塵予的態度就好多了,不但名字好聽,還蘊含深意。
  李同鯉,悅同躍,暗含鯉悅龍門之意,這倒是楊塵予為以後所做的鋪墊,並且李姓為老君之姓,雖然楊塵予此時不明氣運之說,這取名也暗合氣運,倒算是這鯉魚小妖的造化了。
  至此,楊塵予出來的目的算是達成,在驅散白霧之後,楊塵予就帶著李悅悠哉哉的返回了青龍觀。
  這點化小妖前後也就耽誤了一個時辰不到,此時安子魚等道童尚未回來,楊塵予讓李悅隨便穿了身自己的衣服,雖說顯得略大,也是無奈之舉,楊塵予現在還沒有學會憑空造物這類神通。
  說不得摸出手機,讓安子魚等人在裁縫店再訂做一套小號的道袍。
  讓李悅跟著自己通讀了數遍清靜經,在粗淺的解說一遍之後,以安子魚為首的道童就氣喘吁吁的返回了道觀。
  這一次,他們可不僅僅只是去取道袍,還依照楊塵予的吩咐去訂購了一台冰櫃,冰箱,這夏天氣候炎熱,若是沒有這兩樣電器,廚房內也無法儲備肉食以及其它食材。
  見到楊塵予,眾位道童拜過觀主後,安子魚就顯得有些憂心忡忡:「觀主,冰櫃冰箱明日就可到貨,冰箱倒是好說,諸位師兄弟合力也能夠抬上山來,可那冰櫃?」
  的確如此,那冰箱好辦,幾人綁上繩索,下點苦力也就搞定了,可那冰櫃可是楊塵予要的超大容量,以其體積,鳳鳴山山路的崎嶇,這幾個才出校門不久的道童搬運起來還真有點困難,一個不小心連人帶冰櫃就直接摔下山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到安子魚的苦處,楊塵予笑了笑,擺了擺手:「你們先去休息,這冰櫃的事情,我會給你們找個幫手的。」
  幫手?安子魚一愣,他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的話,乾脆找幾個油葫蘆,將冰櫃直接吊上山來,反正有個道童是工程專業的,幾個油葫蘆還不是小菜一碟,雖說有碰撞的危險,只要再加上幾層保護,應該能行,可觀主卻說找個幫手給他們。
  要知道,以人力想要將那冰櫃搬上山來,其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觀主既然這樣說了,安子魚也不是那種愣頭青,離開校門那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已經將他從一個熱血沸騰的象牙塔學生變成了一個懂得審時度勢的社會人。
  他知道,作為被觀主看好的道童,現在暫時的領隊,他如果質疑觀主的決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總之,觀主既然這樣說了,那麼自己這些道童就跟著去做,實在解決不了,再向觀主說明自己的想法。
  這樣雖然顯得有些過於謹慎,不過勝於穩妥。
  說實話,安子魚並不知道,楊塵予最看重的就是他這一點。
  次日清晨,道童加廚師盡數換上了嶄新的道袍端坐在主殿內誦讀經文,在這段時間裡,別的不說,至少清靜經,他們已經能夠背下來了。
  對於他們這些讀書讀了十多年的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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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紫氣東來

 楊塵予則是依舊上了後山,站在懸崖邊上吞吐靈氣吸收那一絲東來紫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楊塵予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與往日大有不同,赤紅符詔所噴吐出的法力靈氣不斷的淬煉著自己的肉身,而自己的魂魄也變得強壯了許多,這最基本的反應就是楊塵予體表皮膚上開始慢慢滲透出一絲絲的白光,即便是一刀斬下去,皮膚上最多出現一道白印。
  這就是通常意義上的淬體了,而有了河神符詔的楊塵予其淬體方式又有些不同,大多數的修道之人都是從內而外,楊塵予則是先外而內,先是皮膚,隨後肌肉,骨頭,血髓,內臟。
  這種方式倒有點類似於妖怪,想來也是,絕大多數的河神無不由水族充當,其體外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鱗甲。
  楊塵予與那些水族所擔任的河神有所不同,他原本是人體凡胎,要說身體的堅韌度,卻是萬萬比不上那些水族河神。
  不過在吞吐東來紫氣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後,楊塵予多少還是有些變化,在將那絲東來紫氣徹底吸收之後,腰間之處忽然一陣青氣湧動,楊塵予伸手一摸,卻是一塊指頭大小的青色鱗片生成。
  在微微一驚之後,那鱗片緩緩隱入皮膚之下,直到此時楊塵予方才豁然大悟,所謂炎黃血脈即龍的子孫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原本紫氣就有個典故,當年老君過函谷關之時,關令伊喜見紫氣從東方而來,知道有聖人至,急忙迎接,後款待老君數日,請其著述,從而留下了《道德經》這一千古名篇。
  因此,這東來紫氣也代表著天地之間的瑞祥,其妙用無窮,但對於妖怪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提純其血脈。
  若是上古大妖之後裔,到了最後可重現上古大妖血脈之威勢。
  不過楊塵予這個河神嘛,屬於低級地祗,在上古時期那就屬於妖的行列,只不過是受了招安的妖,而那赤紅符詔乃是低級符詔,在吸取東來紫氣之後所產生的作用,除了淬煉體質之外也就是提純血脈了。
  這一片指頭大小的龍鱗出現也證實了炎黃人體內蘊含了龍血,在東來紫氣的提純作用之下,方才顯現了出來。
  這一發現使得楊塵予歡喜起來,要說登河神之位使得楊塵予獲得不少好處,是事實,不管是身體比尋常人強壯許多,還有行雲布雨之天賦。
  但楊塵予心中始終有個隱患,這已經不是上古時代了,作為末法年代,天地絕通,使得人類的發展方向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邁進。
  作為擁有強大肉身的河神,楊塵予僅僅憑借肉體的力量就可以毫無技巧的將十多位甚至於數十位大漢直接打翻在地。
  可這樣已經超出凡人的肉體如果說在現代火器的威脅下,就不足一提了。
  菜刀尚且能夠在皮膚上砍出白印來,楊塵予估摸著自己的皮膚要比木頭卻為堅韌一些,但如果是遇上手槍,恐怕就會被子彈擊傷,如果是更為厲害的步槍一類,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將會是致命。
  當然,如果是一把槍,楊塵予能夠自信躲閃過去,如果是一群人手持火器,那麼自己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自己這位河神到目前為止,遠沒有古時那些河神能夠影遁之類的神通,更沒有鬼魂靈體那種無視物理傷害的能力。
  因此,在長時間以來,楊塵予都顯得頗為低調,現代網絡裡的知識太多了,隨便上上網,即便是沒有親眼見過,也知道那些火器的厲害,更別提國之征戰間的火炮,導彈乃至於大殺器核彈等等。
  楊塵予可不願意不小心被人盯上,從而慘遭橫禍。
  不過到了這一刻,楊塵予心裡算是安穩了不少,這東來紫氣能夠提純身體內單薄的血脈,雖說現在僅僅只有一片龍鱗,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夠身體化龍,到那時的話,尋常火器倒是不用擔心了。
  當然,楊塵予也知道,自己作為現代人類,經過數千年的繁衍,體內的血脈已經淡薄至極,想要化龍,這個時間就不會太短。
  修煉完畢,楊塵予悠哉哉的來到主殿之前,道童們已經早課完畢,站在主殿等待著他。
  「子魚,你們先下山去,自有人幫助你們將冰櫃抬上山來,孟挺,你且去後山劈兩根粗壯樹枝來,本觀主有用,去吧。」
  隨著楊塵予拂塵一彈,眾道童領命,各自分散離去。
  話說安子魚一行人下了山,來到電器店,這鳳鳴鎮原本就不大,因此也沒有什麼電器商城,有了也養不活,只有一個電器店,裡面擺著一些電視機,若是需要空調,冰洗之類的家電,那麼就需要預定,待到發貨過來,再來搬運。
  雖說這種程序過於繁瑣,但無奈獨家經營,這老闆也算是賺了個盆溢。
  做生意的人眼尖,那電器店老闆端著一杯茶此時正站在店門口與人聊天,遠遠就看見了身著道袍的安子魚一行人,急忙上前招呼:「小道長!來取冰櫃麼?」
  語氣頗為熱情,這由不得他不熱情,這青龍觀出手就是大買賣啊,光是那壁掛式大彩電就讓老闆半個月不用開門了,還有冰櫃,冰箱,洗衣機以及一干小家電等等,總之,這就是大客戶,需要熱情才有回頭客,否則人家一惱,這麼大的買賣,就算是市區裡的商城,估計也會送貨上門的。
  經過青龍觀這大半個月的熏陶,安子魚顯得越發穩重了,臉上略帶微笑,看著店老闆笑道:「福生無量天尊,小道正是來取電器的。」
  從一進入青龍觀開始,楊塵予對他們在道門知識上就比較嚴格,比如出口用語,行為舉止,乃至於該說什麼話等等,都給予了規範。
  比如像安子魚這些道童,尚未通過足夠的學習,未授符菉,出口的自稱就不能是貧道了,貧道乃是道行高深的道門中人方可使用,這就好比佛門中戒律嚴格的禪宗裡,未受戒的小和尚只能自稱小僧,而不能大咧咧的自稱老衲,貧僧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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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小道童的武林夢想

 安子魚話音剛落,之前與店老闆交談的那人就走上了來,用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小道長,我是觀主派來的人。」
  當安子魚將注意力集中到此人身上時不由得暗抽了一口氣,好一個彪形壯漢,目測不低於兩米的個頭,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肆意的膨脹著,兩條腿好似鐵柱牢牢的站在那裡,整個人給安子魚的感覺就好似一座鐵塔,滿臉雜亂的鬍鬚又好似一頭隨時可能撲來的猛獸。
  按道理說,這一帶的氣候偏向於亞熱帶,終年處於零度以上,潮濕,因此人的個頭都不會太高,而這樣的壯漢,去參加籃球聯盟比賽都夠格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就好似一群梅花鹿裡,突然出現了一頭長頸鹿那樣的怪異。
  觀主從哪裡找來的幫工?安子魚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不過安子魚轉即又笑了,這個可不是自己該去追尋的問題,以觀主的神秘,找來這樣的人也不算什麼罕見之事。
  「嗯,好吧,老闆,帶我們去取貨。」
  安子魚沉吟片刻,隨即朝著老闆吩咐道。
  「好的,小道長跟我來。」
  老闆可不管他們之間怎麼交流,只要將貨發出去,將剩下的貨款能夠收回來,就萬事大吉。
  來到存放冰櫃,冰箱等等家電的倉庫,老闆指了指堆放在一起的幾個大箱子:「就是這些了。」
  這裡面是冰櫃,冰箱乃至於電吹風之類的小家電。
  安子魚一邊付著貨款,一邊想著怎麼安排人將這些家電給搬上山,好吧,說實話,安子魚感覺自己的頭都快大了,要說平地裡搬運倒還好說,可要是上山,所花費的力氣可不是自己這些人可以辦到的,就算是有了那壯漢的加入也是不行的,這已經超越了人力的限制,山路崎嶇啊。
  「嗯?你幹嘛?」安子魚付完貨款,收好發票單據,一轉身,卻看見幾個道童呆立在原地,而那個壯漢已經將幾個貨箱用指頭粗的麻繩捆在了一起。
  這這這,安子魚感覺腦子裡一陣混亂,難道他想要一個人將這些家電給搬上去?
  就在此時,那壯漢雙手抓住左右預留出來的麻繩,口中輕喝一聲,那上半身的肌肉就好似吹氣的氣球,頓時膨脹了起來,那一堆貨箱就好似一塊塑料被輕飄飄的抬上了壯漢的肩膀,就在此時,壯漢的褲子發出不堪忍受的撕扯聲,好似下一刻就會被那膨脹起來的肌肉給直接炸成碎片。
  這還是人麼?不管是安子魚,就連在場的老闆以及其他幾個道童,此時都是目瞪口呆。
  「讓路讓路!」壯漢扛起貨箱就朝著庫房外衝去,躲閃不及的店老闆挺著肥墊墊的肚子都被撞了個原地打旋,差一點就飛了出去。
  「跟上跟上!」
  安子魚不愧為楊塵予看重,至少在此時的反應速度可要比其餘幾個道童快多了,將腦海裡的震駭一丟就帶著幾個道童追著壯漢跑了出去。
  惟有那店老闆站在原地愣了好長一陣子時間方才想起自己的店門沒關,急沖沖的離開了庫房。
  壯漢扛著貨箱行走的速度並不快,看上去還顯得有些彆扭,就好似才學會走路一樣,隨時都有跌倒的危險,讓周圍幾個想要幫忙而被拒絕的道童捏了一把冷汗。
  從電器店出來到上山還有一段距離,安子魚一邊在前面幫著開路,一邊不由得思緒萬千。
  冰櫃是六開門的,冰箱是兩百多升的容積,這冰櫃,冰箱加上其它家電的重量怕不下六百多斤,再加上龐大而不規則的體積,這裡就要多費不少勁。
  能夠將其扛起,行走自如,雙臂之合力恐怕不下上千斤了,這是某運動專業畢業的道童計算出來的結果。
  而到了上山的時候,這壯漢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嫻熟,反倒是輕快了幾分,就連那些空手過去都要顯得小心翼翼的山路也是一步跨過,身上的負重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武林高手!這是道童們腦海裡不約而同浮現出來的念頭,由此一些道童看向壯漢的眼神就變得熱切了一些。
  話說回來,哪一個年輕人沒有幾分武俠夢想,誰不想行俠仗義,痛扁土匪惡霸,搏來一片的叫好聲,再加之幾個道童的讀書歲月正值現代武俠小說氾濫時期,什麼洪七公,楊過,喬峰,哪一個不是他們的夢中偶像。
  「鐵臂功!一定是鐵臂功!」一個名叫陳敏武的道童甚至於無意識間都低喃出口了。
  這個道童正是運動專業的畢業生,連帶他老爹都是武俠迷,家庭環境的熏陶使得他自幼對於武術充滿了嚮往,只不過在這個年頭,不但道門神通之輩絕跡,就連以往馳騁江湖的武林高手們也是個個隱遁江湖,不顯於世。
  尋常老百姓想要拜師學藝,在這個年代幾乎就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滿大街的跆拳道館倒是可以收費學習,但那能夠與自己夢想中的武術相提並論麼?
  無奈之下的陳敏武,在高考之時選擇了自己感覺與武術有點關聯的運動專業,算是了卻自己的一個夢想,待到上學之時,方才知道,這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一顆熱愛武術的心從此沉靜了下來,待到畢業之時卻又是忙著今後的人生道路,要知道夢想與現實總會有很多很多的差別。
  但就在現在,就在剛才,陳敏武發現自己的夢想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如果不是那壯漢扛著如同小山的貨箱,陳敏武幾乎就要一頭跪倒在地,懇求師父收他入門了。
  在道童們各自的思緒萬千中,以往顯得難爬的山路在不經意之間就到了盡頭,青龍觀出現在他們眼前。
  此時的青龍觀,觀門大開,走入觀門,道童們卻發現觀主正盤坐在主殿前的階梯上,手上一根粗壯的樹枝,一把雕刀,正運刀如飛的雕刻著什麼。
  看著那不斷飛濺出去的細微木屑和那逐漸成型的一把小劍,道童們發現自家觀主還真是多才多藝。
  道童們來自於各種專業,其中不乏美術藝術之類的專業,畢竟這種專業如果運氣不好,找工作也較為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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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金主再上門

 他們知道雕刻一把木劍並不難,可要是雕刻一把上面盤踞著一條龍的木劍就顯得比較困難了,而其材質如果是普通的樟木,那麼就更顯技巧。
  話說回來,這指頭粗細的木劍也屬於半微雕範圍了,看其精細程度,至少也有二十多年的火候了。
  實際上安子魚等人並不知道楊塵予練習雕刻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兩個月,能夠達到這種程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其身體素質遠超凡人,可以這麼說,在成就河神神位之後,他那雙手的力量與穩定性高得可怕,這樣的力量與穩定性用在雕刻上自然水到渠成,略微練習之後,雖說不是一代大師的水平,但也能夠抵得上匠師了。
  唰,最後一刀雕完,楊塵予隨手將雕刀收好,木劍抓在右手上,似乎已經注意到道童們,點了點頭:「忙完之後,你們也休息一下。」
  說完,楊塵予正待離開,觀門處卻傳來聲音:「楊道長在嗎?」
  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楊塵予略微一皺眉頭,揮手讓安子魚等人去安放家電,而自己卻迎了出去。
  在應諾一聲之後,安子魚等道童帶著搖搖晃晃的壯漢朝著廚房過去。
  楊塵予已經聽出是誰的聲音了。
  就是上次那位大金主,請一尊神像回去就花了二十萬的大金主。
  當時楊塵予還覺得佔便宜了,不過這次去了雙都,與藍遠觀的幾位道士交流了一番之後,楊塵予才知道現在國內法器的價格情況。
  要說普通那種隨便念幾句經文就算開光的物件,得看名氣來收錢,如果是名氣比較大的道觀,比如藍遠觀那種,只要是經主以上的道士,一件不會低於五六千,一般道士開光的也要收你個一千以上。
  而像那種經過長時間熏陶開光的法器,一般人根本就買不到,說實話,誰會沒事專門為一件法器開光這麼久時間的?
  那種開光法器大多數都是道士們自己使用的法器,如果不是欠了人情或者其他什麼情況的話,是絕對不外售的。
  即便是有,每一件不會少於五六十萬,而楊塵予那件法器如果讓其它道士開光的話,至少也要花個數年時間,其價值百萬都打不住。
  如此一說,楊塵予發現自己賣虧了,雖然那件法器僅僅只是自己念誦了一篇經文,但其效果卻是與其它道士花上數年時間相等。
  當然,既然已經賣出去了,楊塵予也不會去找後賬,畢竟錢貨兩清,楊塵予也不是那種沒臉皮的人。
  讓楊塵予皺眉頭的是,那位黃總的聲音很明顯的透露出一種亟不可待,再加上她還沒有走進青龍觀,楊塵予就看見從院牆外傳過來的一絲黃光了,趨利而至。
  不過,楊塵予即便是不喜,但也要接待一二,上門是客,再說了,這段時間花銷太大,是需要彌補一下了。
  楊塵予尚未迎出觀門,黃小蓉就已經踏過了觀門,看見楊塵予就是一陣嬌笑:「楊道長,近日可好啊。」
  這一聲媚態十足的嬌笑,使得楊塵予身體一抖,這倒不是楊塵予色迷心竅,而是感覺有點難受。
  上次看見黃小蓉還感覺好感十足,這次就有點難受了。
  這次前來的黃小蓉可以看出,著實的打扮了一番,不再是一身體恤加牛仔,上半身是半露酥胸的黃色緊身短袖,下半身是超短裙,好吧,換成一般的凡夫俗子,估計眼睛都快被晃花了。
  可楊塵予不是凡夫俗子,他的目光在那半露的酥胸上一掃而過,果然如此,那河神雕像沒了,就連河神雕像的氣息也是半點不存。
  從黃小蓉的三火來看,她父親的病恐怕好了大半,祿火大旺,看來是發財了,還不小。
  楊塵予雖說不是專門的相師,但身為河神,一眼過去,多少也能夠看出人的一些衰旺之態,按道理說,這黃小蓉的祿火不該如此旺盛,應該另有原因。
  不過,這幾個因素一綜合起來,楊塵予即便是不去感應那個河神雕像的所在,也知道其去處了。
  或許是被黃小蓉賣了,賣了一大筆錢,或許是被黃小蓉送給了一位權貴,她的公司得到了照顧,自然也就發財了。
  遇到這種事,楊塵予不得不生出一絲怒火,話說回來,楊塵予賣出河神雕像並不是完全為了錢。
  河神雕像上附有楊塵予一絲靈光,勉強算半個分身,若是被黃小蓉供奉在家中或者隨身攜帶,就能夠讓楊塵予持續獲得香火之力。
  而被對方賣了或者是以利益關係送了出去,那麼就沒有這些好處了,心不誠則不靈,這句話並不是說著完的。
  若是不小心被污穢了,反倒是損了楊塵予那一絲靈光,誰知道那權貴之人會不會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愛好?
  「福生無量天尊,黃施主遠來,貧道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抹掉了那一絲火氣,楊塵予唱了個諾,將黃小蓉引到待客室坐下。
  這個待客室還是安子魚等人來到後方才建立的,用來接待腰包比較豐厚的香客,不過黃小蓉算是第一個開張的香客了。
  「楊道長,小女子此次前來有點事想要麻煩楊道長。」
  安子魚此時已經過來候著,泡了兩杯茶水端了上來,黃小蓉接過輕抿一口之後,略有幾分遲疑的說道。
  有點事?楊塵予不用腦子想就知道,多半沒好事,如果是求取符水,就直接說了,說到麻煩兩字,多半就是想要再買一尊河神雕像走,並且還是替別人代買的。
  罷了罷了,楊塵予回念一想,自己翻修青龍觀的資金還沒有著落,看來就要落到這事上了,不過嘛,怎麼賣,就要看自己了。
  「黃施主有事就說,在貧道面前不用吞吐。」
  楊塵予既然想開了,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轉彎抹角,直擊要點。
  「既然道長這樣說了,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請問道長手中這把木劍願意割愛麼?」
  黃小蓉一聽楊塵予這話,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右手一指,就指向了楊塵予右手尚未收起的木劍,這個動作頓時讓楊塵予的神色變得怪異了起來。
  感謝貧僧來自東土大唐,已經很傷心的評價票,陳敏武可是已經很傷心的客串哦,兄弟們來點推薦票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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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驅客


 這倒不是楊塵予捨不得轉讓這把木劍,這把木劍楊塵予雕來是有用處的。
  在體內龍脈開始逐漸提純之後,楊塵予就想要著手準備幾樣用來攻伐的法器了,這是必須的,若是光靠那幾手法術,遇到強敵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何況此時楊塵予的法術大多數都是用於調節氣候之用。
  而這把精雕的小木劍就是楊塵予的練手之作,普通樟木製造,還是道童孟挺不久之前從後山砍來的樟木。
  沒想到,這黃小蓉眼睛還真毒,寬大道袍掩蓋住的木劍都被她看見了,還以為是什麼寶貝,的確不是什麼寶貝,楊塵予僅僅只是雕刻了原型,既沒有煉製,也沒有注入法力,總之,從本質上來說,這把木劍現在還只是一件木雕藝術品而已。
  如果楊塵予願意的話,賣給黃小蓉,估計至少二十萬也能賣掉,不過楊塵予卻不是那種眼睛睜不開的人,再說了,騙為他所不取,平白的玷污了自己的本心。
  看著黃小蓉臉上浮現出的那一絲急切,楊塵予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那麼大個公司,她是怎麼打理的,看來還是財絹動人心的影響啊。
  「黃施主,不是貧道不願意轉讓這把木劍。」楊塵予的話還沒說完,黃小蓉就報出了自己的價格:「楊道長二十萬,如何?」
  到了此時此刻,黃小蓉幾乎將楊塵予當成了自己在生意場上的對手,直接以財壓人,在她看來,二十萬足以讓這位楊道長動心了,實在不行再加,總之一定要拿到手。
  如果自己拿到這件寶貝,那麼公司將會獲得更大的照顧,那麼自己的事業將會進入到一個新的起點!想到這裡,黃小蓉的眼睛都快要放光了。
  可怕的女人,楊塵予感覺黃小蓉身上在一瞬間完全失去了女人味,就好似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渾身銅臭氣息的市儈商人。
  「二十五萬!」聽到這個價格,楊塵予笑著搖了搖頭,拂塵一蕩,擋住了黃小蓉接下來的話語:「黃總,你姑且把話聽完,這把木劍僅僅只是貧道遊戲之作,並不是想像中的開光法器。」
  說著話,楊塵予將那把木劍遞給了黃小蓉,聽到這話,黃小蓉愣了一下,隨即接過木劍,仔細的觀察起來,就好似想要將木劍看出一朵花來。
  良久之後,黃小蓉將木劍遞還給楊塵予,臉色不變,不過眼神中的那一絲失落倒是瞞不過楊塵予的眼睛。
  「道長,那。」還沒等黃小蓉說完話,楊塵予就截斷了她的話語,黃小蓉無非就是想要再買一件開光法器,倒不如自己將話語給她說清楚:「黃總,信則靈,誠則靈,你也不用多說,讓那需要的人自己來吧,子魚送客!」
  楊塵予也不給黃小蓉多話的機會,隨即抽身離開,而守候在外面的安子魚急忙入內,朝著黃小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著沒有回頭的楊塵予,黃小蓉也知道自己這次失敗了,不得不在安子魚的陪同下離開了青龍觀。
  這件事之後,安子魚幾個道童看向楊塵予的目光中更添了幾分崇拜之色,觀主真牛,別人出二十五萬都不賣那把小木劍!如果是自己的話,別說二十五萬了,就是五千,自己也笑溪流了。
  安子魚幾人崇拜著楊觀主,而那位武術愛好者陳敏武此時卻失落著,那個壯漢在將家電放下後就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讓陳敏武即便是想要拜師都沒有著落,至於去詢問觀主,算了吧,陳敏武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種事問不得。
  放在古時候,這就是心生叛意,放在現在嘛,就是想要跳槽,再不通人情事故的人也明白,問了之後,後果嚴重啊。
  陳敏武卻不知道那壯漢實際上就是楊塵予所點化的草魚小妖,腦子不怎麼好使,但卻力大無比,要說武術是不會的,不過天生的妖術倒是有兩個。
  即便是陳敏武拜了師,恐怕也學不了什麼東西。
  楊塵予也沒有去關注某個道童的心理變化,將黃小蓉趕走之後,自己就回了廂房,在閉門之後使了個法術,將周圍暫時隔離了開來,即便是外面發出再大的響動,也不會影響到這裡面來。
  廂房內一直備著黃紙,硃砂,以便楊塵予隨時取用。
  楊塵予將桌上的筆記本移開,磨開硃砂,鋪好黃紙,右手食指輕輕一點,一滴鮮血流入硃砂之中。
  看到那滴在硃砂中化開,楊塵予取出符詔之筆,輕輕一點硃砂,腦海裡回憶片刻,隨後便在黃紙繪製了起來。
  對於繪製符菉,楊塵予已經是嫻熟無比,即便是這道符菉從未有繪製過,其速度也不會太慢。
  在一個多小時之後,額頭上微微冒汗的楊塵予終於將這道符菉完成,在成為河神這麼久之後,楊塵予雖說不是水火不侵,但即便是炎熱的正午也不會流下一滴汗水,此時卻是微微冒汗,可見這道符菉著實費了他不少的法力,至少大半的法力被融入到這道符菉之中。
  紅光微微一閃,隨即內斂,其上的硃砂也徹底乾透,楊塵予收好符詔之筆,將黃紙一掀,取在手中。
  這道符菉由數十道雲紋組成,其形態猶如一條游龍,名為辟邪游龍符,乃是來自於河神符詔內的法術,非顯龍血脈不可使用,其用途自然是攻伐之用,對於鬼魂靈體有著奇效,楊塵予就是準備將這道符菉直接依附於木劍之上。
  雖說依附之後,其威力會小上許多,但勝在持久,楊塵予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整天畫符,有一把能夠持續發揮效力的法器是必然之選。
  道門之中不是沒有辟邪一類的符菉,譬如辟邪符,滅鬼符等等,但對於楊塵予來說,卻沒有這道辟邪游龍符好用,自己的血脈已經開始顯現出來,由此所繪製的辟邪游龍符其威力可要比一般的辟邪符大上數倍,這就是陽剛至極的龍血好處所在。
  「水無定勢,龍潛深淵!燃!」
  楊塵予取出木劍,口中唸唸有詞,左手捏著符菉輕輕一晃,那道辟邪游龍符便自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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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詭異惡念


 隨後楊塵予將其往木劍上一按,一聲高昂的龍吟隨即響起,一條只有筷子粗細的青色游龍虛影從燃燒的火焰裡竄了出來,轉身一圈之後就朝著廂房外衝去。
  看到這條青龍虛影想要逃離,楊塵予哪裡還敢遲疑,口綻驚雷,暴喝一聲:「定!」
  隨著楊塵予一聲暴喝,週身法力急速消耗,一股來自於血脈深處的威壓隨即降落在那條青龍虛影之上,將其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之中。
  「去!」楊塵予將右手木劍一甩,木劍脫手而出,正中那條青龍虛影,青龍虛影在發出一聲龍吟之後,不得不低頭鑽入木劍之內。
  木劍在發出一陣刺目青光後,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不再有任何的動彈。
  楊塵予此時也顧不得那把木劍,拖著虛汗淋淋的身體就坐到了床沿上,雙腿一盤,雙目一閉,調息起來。
  這一坐,就坐過了中午與下午,直到天色微暗,楊塵予方才睜開雙目。
  之前的情況可謂是驚險,且先說那條青龍虛影,那條青龍虛影並不是真龍,而是借用符菉提取出來的一絲血脈,它若是逃了,運氣差的話,或許數日就自行消散,楊塵予也就損失這一點血脈罷了。
  若是運氣好,潛入其它動物體內的話,那麻煩就有點大了。
  要知道龍脈這東西天生就屬於變化最為詭異的血脈,在人身上還好,最多使人力氣大一些,聰明一些,外邪不侵,若是跑到那些野獸身上,那麼必出大妖!並且這大妖粗通靈智之後就會想要吸收更多的血脈,找上楊塵予還好說,若是找上其他凡人,估計就是血流成河了。
  至於這個大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只有天曉得,這時間恐怕是以百年來計算,最讓楊塵予不能忍受的是,如果大妖搞出這些事來的話,一切後果罪孽都將會由自己與大妖一起分擔,那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這與楊塵予點化幾個小妖不一樣,跑出去的血脈可不受控制的。
  總之,楊塵予控制住了事態,才避免了一場大禍,雖然為此,靈池已經乾枯,不過是值得的。
  此時,楊塵予雖說法力尚未盡數恢復,不過靈池內的液體也滿了小半,右手捏了個法決,朝著那躺在地上的木劍輕輕一指,原本好似死魚一樣的木劍頓時一顫,隨後便騰空而起,朝著楊塵予飛射過來。
  面對激射而至的木劍,楊塵予倒沒有半點慌亂,在融入自己那一絲血脈之後,這把木劍已經不是一把普通的木劍了,而是一件與自己心意相通的法器。
  木劍飛射到楊塵予面前隨即停了下來,懸浮於半空之中,楊塵予隨後讓木劍圍繞自己旋轉數圈之後便將其收入袖中。
  這件法器方才煉製出來,還不可過份驅使,否則傷了那一絲血脈就廢了,須得仔細溫養一段時間,才能夠揮如指臂,靈活運轉。
  這把木劍,楊塵予也沒有取名,這僅僅只是把練手之作,待到自己徹底掌控響水河流域,建立水府,收集足夠的水之靈氣與材料後,方才煉製一把真正的法器。這一把木劍算是之前的替代品罷了,斬斬鬼魂靈體尚可,若是用來與強敵對戰,就有些不逮了。
  歲月如光,夏日一過,就到了豐收的秋季。
  這一個多月下來,安子魚等道童倒是背熟了幾本道經,不管是從言談舉止還是外形都有了幾分道童的氣勢。
  楊塵予也將一些法事要領傳授了下去,另外將安子魚提升為知客,除迎接香客之外還負責道童們的事務安排。現在道觀內人不算多,職務也沒有必要全部安排下去,楊塵予待上一段時間才會做出決定,不過像監院,高功這類的高層職務,楊塵予暫時沒準備從這些道童裡提拔,畢竟他們初入道門,一句話那就是還嫩得很。
  不過從前半個月開始,楊塵予開始帶著道童們外出做法事了,這是必須的鍛煉。楊塵予還等著這些道童成長起來之後,將法事之類的業務盡數丟給他們,也好盡心修煉。
  在這段時間裡,李悅跟道童們也熟絡了,道童們也不知道李悅是觀主從哪裡撿來的,楊塵予不說,道童們也不敢問,只不過李悅天生伶俐可愛,倒使得道童們對他寵愛不已,每日起床之後,李悅就被楊塵予丟到主殿,跟著道童們一起誦唸經文。
  至於那草苞,巡河倒是勤快,楊塵予也給他多安排了個事務,讓他每日巡河之時仔細觀察河底事物,若是有什麼奇怪之物盡數收集起來。
  入秋清風涼爽,楊塵予剛吸取完東來紫氣正待返回道觀,卻眉頭一皺,心有所感,隨即便匆匆趕回道觀,剛一踏入觀門,安子魚便迎了上來:「觀主,有人想要請您去做法事。」
  一個中年男子跟在安子魚身後,面色焦慮,肩頭的壽火漂浮不定,如同正在被人吹氣一樣。楊塵予的目光移到那中年男子身後之時,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這中年男子身後竟然緊貼著一個藍色嬰童虛像,正朝著那中年男子肩頭壽火呼呼的吹著氣,中年男子與站在其身旁的安子魚渾然不覺。
  「大膽孽障!膽敢擅入河神道場!呔!去!」
  楊塵予哪裡還會遲疑,右手一捏法決,週身法力激盪,朝著那中年男子一指,暴喝一聲,一道青光便隨即從袖口竄出,在半空劃過一道青色的軌跡,激射而去。
  中年男子與安子魚聽得一愣,正待發話,就聽見身後發出一聲淒厲的嬰兒慘泣之聲,嚇得兩人一哆嗦,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而此時,楊塵予的眼中卻是那藍色嬰童被木劍一劍穿心之後,砰然一聲爆為無數藍色細粒消散在空中,隱隱約約中傳來的嬰泣聲中夾雜著一個乾枯的聲音:「我不會放棄的。」
  直到這時,那中年男子的壽火方才恢復正常,不過即便如此,也要比正常男人消弱很多。
  「回!」楊塵予輕輕一招,那把木劍隨即竄了回來,被楊塵予一把抓在手上,仔細一看,木劍上的龍爪卻是斷了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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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原來如此

 楊塵予不由臉色一陰,輕歎一聲:「好厲害的鬼怪!」
  他原本以為是一隻普通的鬼魂,當然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類東西,即便身為河神,楊塵予也不由得驚了一跳。
  不過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辟邪木劍擊潰對方之後,竟然會被其反擊之力折損了一隻龍爪,看來這把木劍若是想要恢復元氣,恐怕得多溫養不少時間才行了。
  自己真的大意了,想來也是,若是那尋常的鬼怪,難道還敢在這旭日東昇之時顯露於世?何況這裡可不是什麼陰氣深重的墳地,這裡可是堂堂的河神道場啊。
  別說白日了,就算是深夜,尋常鬼怪膽敢進入,也會直接被河神雕像所輻射出的神光化為烏有,這就是河神道場的威勢所在,自帶辟邪之力。
  並且楊塵予能夠感覺到那個藍色嬰童並不是對方真身所在,僅僅只是一道惡念罷了。
  直到這時,緩過勁來的安子魚定了定神,走到楊塵予面前問道:「觀主,出了什麼事?」
  他現在可不敢以為觀主是白日發癲了,那一聲淒厲的嬰泣聲,他可是聽得格外分明,何況觀主從袖中飛出的那把木劍,他也是看得明明白白,在驚嚇之餘,他感覺觀主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斷高漲。
  飛劍?劍仙?安子魚腦海裡不斷翻滾著昔日看過的那些小說,心中的海浪不斷拍打,看來自己是來對了!要是能夠學到觀主三分本事,不!一分!自己此生也不算白活了。
  「先說說你的事吧?」楊塵予的心情尚未平靜下來,一時也忘了口頭禪,朝著那中年男子說道。
  或許是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詭異事情使得這中年男子在那一聲嬰泣之後,嚇得渾身發抖,直到安子魚端來兩杯熱茶,給他冰寒的心裡帶去一絲溫暖後,中年男子方才用顫抖的話語述說起來。
  原來這中年男子叫做李二狗,一個鳳鳴山附近很普通的名字,大多這個歲數的鄉民都是這種類型的名字,他原本是想要請楊塵予給自己死去的兒子做法事,沒想到來到青龍觀卻出了這種事。
  這話聽來並不出奇之處,只不過楊塵予始終感覺這中年男子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事情。
  想來也是,若是一個平常老百姓怎麼可能招惹到那麼厲害的鬼怪嬰童,並且楊塵予對那藍色嬰童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並不是一般的鬼怪靈體,其面目極為詭異,看上去隱隱有著一種危險。
  楊塵予思索片刻,突然之間發現這中年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土腥味,頓時豁然大悟。
  「李施主,貧道實話給你說了吧,之前貧道看見你身後附有惡鬼,方才出手相救,但惡鬼本體不在此處,貧道也僅僅只是驅散了它的附身,若是你再不如實說出來龍去脈,恐怕就算是住在我青龍觀也沒法保住你的性命。」
  楊塵予也不與其過多廢話,隨即便將關鍵之處點了出來,聽到這一番言語,那中年人渾身一震,看上去似乎腿又軟了,如果不是安子魚見勢不對將其扶住的話,他又要滑倒在地了。
  在猶豫了半晌之後,李二狗方才遲疑的看著楊塵予,嘴唇顫抖著:「楊道長,如果我說了,您不會報警抓我吧?」
  一聽此言,楊塵予瞇著眼睛笑了,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測的一樣,唉,也是自己神位不高,若是再等上一段時間,自己也能夠施展神聽之術,瞭解鄉間民情,也不用這樣苦苦猜測了。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乃是方外之人,有事你儘管說來,貧道給你保密就是了,子魚,你且先退下。」
  楊塵予揮手讓安子魚離開,他明白這種人的心思,若是再多上一個人旁聽的話,恐怕他寧可死,也不會願意說出口來的。
  看到安子魚離去,關上房門,李二狗便開始用帶著恐懼的話語述說了起來:「我祖上就是土裡刨食的,子繼父業,我在十三歲的時候也跟著父親入了這行當,我兒子也是十二歲跟著我干。」
  楊塵予聽了李二狗的話語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李二狗說的什麼意思,李二狗就是一個盜墓賊,父傳子,子傳孫,看來也禍害了不少的古墓。
  鳳鳴山乃至於巴蛇山一脈附近埋藏著大量的古墓,由於上千年來戰火從未燒到這裡,加上這裡的人自古就講究耕讀傳家,因此也是出了不少的達官顯貴,他們死後自然是要落葉歸根。
  說實話,鳳鳴鎮的古玩一條街就是靠著這些盜墓賊給支撐起來的,否則的話,每年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外地人跑到這裡的淘換古玩?
  楊塵予雖說對於盜墓賊沒有多少好感,但之前自己也說了要保密,因此楊塵予也沒開口,等著李二狗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的述說聽起來頗有點靈異。
  話說李二狗當盜墓賊也有不少年頭了,自己的兒子也跟著自己幹了幾年,算得上是個熟手,在入夏之初的時候,李二狗在巴蛇山主脈附近發現了一個古墓,這是一個尚未被人發現的古墓。
  從墓碑乃至於古墓的整體外表來看,古墓的主人應該是秦朝時期巴國的顯貴,說實話,在某些方面,資深的盜墓賊甚至於要比那些考古學家更為厲害。這一發現頓時讓李二狗興奮了起來。
  要知道盜墓賊這行當並不是天天開張的,運氣差的時候,發現一個古墓,挖開後什麼都沒有,白白浪費時間和力氣,這就叫做假墓。
  李二狗幹了這麼久,身邊也有幾個幫手,都是知根知底的熟絡,因此在發現古墓之後,李二狗就帶著一幫人連同兒子連夜開挖,這個古墓地處山林裡,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古墓很大,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地下村莊,李二狗等人也做好了防止一些危險的準備,比如祖傳下來防止殭屍之類的方法。
  待到他們進入古墓主室時,沒有發現棺材,反倒是發現了一大堆用於陪葬的金銀玉器,甚至於還有十多個青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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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詭異人參

 發財了,這是李二狗的第一反應,別說那些金銀玉器古董,就只說十多件青銅器,古樸之氣撲面而來,一看就是國寶級的古董,要說這青銅器乃是不允許私下買賣的,抓住可是要掉腦袋的,不過李二狗自然有自己的出貨渠道。
  鳥為食而亡,人趨利而死,此乃是人之常性。
  不過就在他們帶著用麻袋裝著的古董離開古墓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走出古墓之後,他們沒有看到星光璀璨的夜色,而是看到了一個秀美無比的花園,沒有星光,天空被一層灰濛濛的雲層所掩蓋,花園內長滿了各種珍奇植物,通體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李二狗幾個成年人倒是被嚇了一跳,只有生性活潑的李德輝,也就是李二狗的兒子,跑上去用洛陽鏟亂挖了幾下,竟然挖出一根兒臂粗的人參,看這人參的重量怕不下八兩了。
  八兩重的人參,少了五百年根本就長不出來,要知道這滿院子裡除了一些造型比較奇特的植物外,人參就如同雜草一樣氾濫。
  人參可要比古董好出手多了,沒有任何的風險,並且八兩重的人參一根,其價值遠遠超出了自己手上的這些古董。被這意外橫財砸中腦袋的一群盜墓賊此時已經被財富填滿了心扉,哪裡還顧得上這突然出現的怪異景象,一個個頓時就在園子裡挖了起來。
  但就在他們驚喜無比將一根根粗壯的人參裝入麻袋的時候,園子內尚未被挖掘出來的人參自行就從土裡跳了出來,它們匯聚在一起,視若旁人的唱起歌來,並且朝著盜墓賊們,邊唱邊移動了過來。
  盜墓賊們對於突然出現的怪異現象愣了,手上的鏟子也停住了挖掘,李二狗聲音顫抖了,他可從沒見過這樣的怪異事情:「這是怎麼回事?」
  可就在這時,一根人參從圈子裡跳了出來,朝著他們笑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模一樣的話語,就連聲音也與李二狗一模一樣,頓時一種極度恐怖的氣氛降臨了下來,籠罩著每一個盜墓賊。
  「我的媽啊!」
  人參的話語頓時好似在平靜的湖面上砸下了一塊巨石,不知道是哪個盜墓賊尖叫了一聲,頓時所有的人都朝著古墓的通道鑽去。
  「我的媽啊!」人參們也同時跟著叫喊了起來,聲音照樣一模一樣。
  等到李二狗暈頭腦脹鑽入古墓,在大腦混亂的情況下,又不知不覺的從古墓中逃出,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距離古墓數十米的地方,而自己的左手抓著一根人參,右手則是拉著李德輝,自己那些手下卻是一個不見。
  那被自己挖開通道的古墓裡絲毫沒有聲響出現,就好似那些手下一瞬間蒸發了一般,李二狗回想起之前的遭遇,頓時渾身毛骨悚然,哪裡還敢在這裡停留片刻,將人參一丟,拉著神職不輕的李德輝就連滾帶爬的朝著山外逃去。
  在回到家的那一刻開始,李二狗發誓,再也不去盜墓了,反正自己幹了這麼多年,加上祖上傳下來的家財也夠自己一家人逍遙快活一輩子了。
  李二狗決定罷手不幹,但事情似乎並沒有結束。
  回到家裡的兒子在驚嚇緩解過來之後,倒是清醒了幾天。
  不過在一天夜裡,兒子睡了,老婆回娘家探親去了,李二狗準備炒點花生米,喝點小酒,當他來到廚房,將手伸入盛裝花生米的口袋時,駭然的發現,自己抓出來的並不是一把花生米,而是那根被自己丟在古墓之外的人參。
  那種噩夢纏身的感覺讓李二狗當即就是一身冷汗,不過李二狗畢竟是盜墓賊,也經歷過不少的險境,雖說心中害怕,但還是硬挺著跑到村外,將那根人參再次遠遠的丟了出去。
  待到他回到家裡,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兒子醒了,手上抓著那根被丟掉的人參,正在堂屋裡跳著與人參一模一樣的舞,左右兩隻手好似牽著什麼人,臉上笑盈盈的叫喊著:「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媽啊!」
  「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李二狗渾身顫抖,想要跑,但兒子的安危卻使得他的身體轉了回來,一邊暴喝著給自己壯膽,一邊衝上去將那根人參從兒子手裡奪下,衝到廚房就舉起菜刀將人參砍成數十截,隨後塞入爐灶裡。
  一股濃郁的頭髮臭味頓時傳遍了整個廚房,李二狗再跑到堂屋一看,兒子沒有再跳舞了,而是昏迷躺在了地上。
  在李二狗將那人參燒掉之後,一夜無事,待到天明,提心吊膽了一夜的李二狗立即帶上一把錢就衝到了村裡張仙娘的家裡,他知道自己是撞邪了。
  張仙娘在村子裡很出名,據說能夠請來狐仙,看病治人,驅除邪魔。
  收到李二狗的大把鈔票,張仙娘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前往李家驅除邪魔,一群閒漢聽說了李家發生的事情,也跟著前往,在他們想來,這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有什麼鬼魂邪魔也是不敢露面的。
  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張仙娘唸唸叨叨開始請狐仙上身的時候,李德輝醒了,他抓著那根人參拉著張仙娘的手就跳起舞來。
  閒漢們頓時嘩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張仙娘請來的狐仙還有點作用,在跳了幾步,張仙娘神色一變,甩開李德輝的手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李二狗,這邪魔太厲害了,對不起了,錢我退給你,不要找我了。」
  據說張仙娘回家之後就閉門不出,並且將家中四處盡數貼滿了月事衛生巾。
  而李德輝在這一次跳舞之後就直接倒地身亡,送到醫院已經不治。
  那些閒漢也被嚇壞了,一個個只作鳥獸散。
  李二狗知道,兒子死了,那幾個手下也沒聽說回來,估計也是難逃厄運,而接下來必定是找上自己。
  在張仙娘家外跪了一天之後的李二狗,被於心不忍的張仙娘隔著大門點撥了兩句,其大意就是讓他到青龍觀來求救,或許請青龍觀的道士做做法事,能夠將邪魔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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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無土地

 因故,李二狗方才不遠百里趕到青龍觀,隨後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是一目瞭然,就不用再多說。
  聽完李二狗的述說,楊塵予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聽聞李二狗的經過,楊塵予知道,這已經是超出了鬼怪的範疇,倒是有點與自己在網上看過一些外國恐怖靈異故事相似。
  不過那種靈怪與炎黃國內的鬼魂是兩碼事,道家典籍裡也從未提到過這樣的靈怪。
  若是那尋常鬼怪,倒還好說,隨便送李二狗兩張辟邪符就完事大吉,尋常的辟邪符就足以滅殺一般鬼怪了。
  這不是一個系統的靈怪怎麼會出現在炎黃腹地?並且還與古墓有關,這就讓楊塵予有些疑惑了。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求到了自己面前,還承諾以大半家財來換取自己的平安,楊塵予不管是於情於理都要出手才行。
  「嗯,你且在貧道這裡休息片刻,這個河神雕像你掛在脖子上,可保得你一時平安,待貧道將觀中事務交代一下,就隨你前去看個究竟。」
  楊塵予將一個河神雕像遞給李二狗,輕言安撫了一番,看這李二狗的神色,已經驚嚇不堪,若是這樣下去,恐怕自己都將自己嚇死了。
  「好的,好的。」李二狗連連點頭,接過河神雕像就迫不及待的掛在了脖子上,當即便將河神雕像視為了護身符。
  到了這個時候,極度恐懼已經將他籠罩,別說讓他等一會,恐怕就算是讓他去吃屎,他都會因為神志不清去吃。
  楊塵予將安子魚等人叫來囑咐了一番,讓他們看好道觀,隨後帶上了之前就繪製好的符菉,便帶著李二狗一起下了山,至於李悅,楊塵予這次並沒有帶上他,讓他代替自己借助道場之力坐鎮青龍觀,畢竟青龍觀是自己的道場,楊塵予可不想被那靈怪尋著自己毀了道場,有鯉魚小妖坐鎮,雖說無法傷及靈怪,但道場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下了鳳鳴山,楊塵予將草苞從響水河中喚來,讓其協助李悅一起守衛道觀。待到草苞向青龍觀行去,楊塵予方才讓李二狗帶路,朝著李二狗家所在的黃溪村行去。
  將草苞喚出的過程,楊塵予並沒有背著那李二狗,這完全是為了給李二狗壯一壯膽,這李二狗已經被嚇破膽,之前讓其跟著自己下山,都猶豫不決,貌似想要永遠住在道觀裡一樣。
  這樣可不行,楊塵予還指望李二狗帶自己去那座怪異的古墓看個究竟。
  說實話,楊塵予雖然成為河神也有數月之久,但除了那糊里糊塗被雷劈去的瑤池之外,其餘的鬼怪仙境之地,可就沒有見識過了。
  按照李二狗的述說,楊塵予感覺那似乎應該是一個類似於洞天福地的地方,即便不是,那麼也是一個洞府,要不是什麼山神,就是大妖,總之那個地方已經被廢棄了,因此才會被靈怪所佔據。
  如果那古墓連接的洞府還有山神大妖存在的話,那麼李二狗連同他兒子也就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是被山神送得遠遠,昏迷一夜之後醒來,要麼就是被大妖一口吞下,直接填了肚皮。
  也就只是靈怪這類的東西才會如此搞怪。
  對於那些靈怪的底細和手段,楊塵予雖說還沒真的見識過,但多少也能夠猜測一些。
  它們應該是製造一些幻境,然後恐嚇人類,借人類的恐懼來強大自己,除此之外,楊塵予相信對方的其它手段也應該不會少,如果光是幻境的話,那麼李二狗的幾個手下也應該能夠從古墓裡逃出來。
  在親眼目睹了楊道長將一個鬍鬚壯漢從河中召喚出來的經常後,李二狗的心算是安定了不少,這段時間他根本就睡不好覺,一旦閉上眼睛就會夢見無數的人參將自己撕扯成為碎片,恐懼無時不刻的籠罩著自己。
  幸得自己受到張仙娘的指點,求到了楊道長面上,這楊道長一定是擁有大法力的高人,沒看見他之前一指就將纏繞在自己背後的惡鬼給趕走了麼?還能夠從河裡召喚出一位壯漢,至於壯漢的身份,李二狗猜測是另外一位高人,或者是楊道長的徒弟。
  總之,有了楊道長在自己身邊,李二狗膽氣壯了不少,河神雕像散發出安定神魂的氣息,使得李二狗在回家的道路上甚至還有了一些心情為楊塵予介紹周圍的情況。
  「二狗叔。」實際上李二狗所住的黃溪村對於青龍觀來說並不算遠,出了鳳鳴鎮直行半個小時後,一路上過去,隔不了幾步路就會聽見有人招呼李二狗。
  甚至於有一位年過六十多的老伯看到李二狗後也過來親熱的喊了一聲二狗叔,大家都知道李二狗家發生的事情,又看見楊塵予,自然明白怎麼會,因此他們也只是打一下招呼,誰也不會主動去觸及李二狗的傷心事。
  「福生無量天尊,看不出,李施主在這裡輩分不低啊。」楊塵予呵呵一笑,與李二狗閒聊了起來。他已經發現了,越靠近黃溪村,李二狗的神色就慢慢不對勁起來,雙目四處掃望,眼神中重新聚集起驚恐之色,畢竟家裡的事情給他的衝擊太大了點。
  於是乎,楊塵予便與他閒聊,拉拉家常什麼的,平緩一下他的心情,免得他東想西想,反而被那靈怪所乘。
  隨著楊塵予與李二狗的閒談,李二狗神色開始鬆弛下來。這種閒談對於李二狗的效果可要比一張清心符來得好。
  「楊道長,這就是我們村了。」終於到了,雖說夏日即將過去,但酷暑最後的掙扎也足以讓楊塵予出了一絲微汗,指著一個村莊,李二狗介紹的聲音有些顫抖。
  「哦?」楊塵予僅僅只是看了村莊一眼,就不由臉色微微一變。
  好厲害的靈怪,雖說現在還是下午,烈日正威之時,但黃溪村上空此時卻是被一片漆黑的陰霧所掩蓋。
  這種陰霧尋常人是看不見的,也只有楊塵予能夠看見,這是生靈死亡後積累的怨氣罪孽,或是積累多了,不但會影響這個村子所有人的氣運,甚至會影響到這一方的土地。
  只不過楊塵予在靠近村落的時候就驅動了法決,若是有土地存在,那麼土地早就應該出現在自己面前了,自己雖說只是河神,但以土地的位階,見到楊塵予也得奉以上神之理。
  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太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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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衝突

 剛入村口,楊塵予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是有人去世了,在這一帶死了人,不管請不請和尚道士做法事,至少會請幾個敲鑼打鼓的戲班子連敲七天之後才會將屍體下葬。
  「李二狗,你去問問,是不是你口中的張仙娘去世了?」
  楊塵予生出一種預感,轉頭朝著李二狗吩咐道,李二狗一聽,臉色頓時變了大半,慘白慘白的,顫抖著嘴唇應了一聲,磨磨蹭蹭的朝著聲音傳來方向走去,不過沒走到一半距離就轉身跑了回來,喘著粗氣,小聲說道:「是,是,是張仙娘死了!」
  看他的模樣,如果下一刻再出現什麼響動的話,恐怕李二狗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就逃,逃出村子遠遠的,永遠不要回到這個恐怖之地。
  果然如此,楊塵予點了點頭,在他想來,那張仙娘也算是與那靈怪直接過招過,到這時也應該死了。
  「先帶我去張仙娘家看看。」
  楊塵予讓李二狗在前帶路,可李二狗還不願意,仔細詢問於他才知道,他有兩個擔心,一個是怕再被那靈怪纏身,第二嘛,那就是張仙娘的幾個兒子在村子裡都算是力大之輩,平常裡原本就有點惹是生非,這一次李二狗也明白,張仙娘的死,雖說是靈怪所為,但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帶來的禍事,若是被張家幾個小子看見,恐怕自己少不了一頓暴打。
  楊塵予哪裡還管李二狗的小心思,在走過一段村中泥路之後,看到一處人家掛白奏樂,料定必是張仙娘家,便甩開了慢吞吞的李二狗,逕直過去。
  他倒不擔心李二狗自己跑掉,在那種恐懼的覆蓋下,李二狗也就只有將自己當成救命稻草了。
  這事不由得楊塵予不急,從張仙娘死掉一事來看,接下來恐怕死掉的就是那些看熱鬧的閒漢了,甚至於整個村莊的人都會因為這件事死去。
  雖說,這黃溪村與響水河有一段距離,但流經黃溪村附近的一條小溪也是響水河的分支,在沒有土地這類地祗的情況下,若是黃溪村出現人煙滅絕的情況,楊塵予作為河神多少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來到張仙娘家門前,大門洞開,院子裡擺著靈堂,幾個手臂上戴著黑布的壯小伙子忙碌著,一些或許是張仙娘親戚或者是村子裡的人正圍成幾圈,在桌子上打著麻將。
  看到一個道士出現在自家門前,一個負責迎賓的小伙子就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幾分哀痛:「這位道長,我家沒有請人做法事。」
  小伙子說話硬梆梆的,看上去脾氣不小。
  看來應該是張仙娘的兒子之一,楊塵予盯了他一眼,發現其身後並沒有那藍色嬰童,不過壽火也消弱了幾分,幾絲奇異的陰氣纏繞在壽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待得數日,恐怕那靈怪就會找上他們了。
  楊塵予微微一笑,輕輕一彈拂塵,唱了個諾:「福生無量天尊,張施主,貧道來自於青龍觀,特意為施主化災解難而來。」
  楊塵予正說著話,誰想知這小伙子眼睛尖,卻看到了楊塵予身後哆哆嗦嗦的李二狗,頓時就怒火上湧,指著李二狗就怒罵起來:「李二狗!你還敢出現在我家門口?要不是你,我娘會死?」
  聽得小伙子的叫罵聲,張家院子裡頓時一陣騷動,好傢伙,片刻功夫,十多個壯小伙就竄了過來,其中幾個手裡還拿著板凳,鐵鏟之類的隨手兵器。
  若不是楊塵予站在自己身前,恐怕李二狗當即就轉身逃跑了。
  「張小軍,這也不能怪我吧?我家也是受害者啊!再說了,我請張仙娘去也是給了錢的!」
  李二狗見勢不妙,也不願意就此挨上一頓暴打,扯著嗓子就嚷了起來。
  聽到李二狗這話,楊塵予搖了搖頭,這李二狗或許是跟古墓打交道打得太多了,這嘴說出來的話可不怎麼好聽。
  放在這個時候,人家娘死了,你說幾句軟話,或許對方也就軟下來了,你這麼一說,別人不揍你才怪。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楊塵予預料,幾個棒小伙唰的一下就竄了過來,手上的板凳就朝著李二狗砸了下去。
  若是被這些板凳砸中了,恐怕李二狗至少也得是個重傷,這幾個小伙子手上沒輕沒重,腦子一熱就要傷人,但楊塵予可不會讓他們就這樣犯錯。
  只見楊塵予手上拂塵輕輕一蕩,棒小伙們手上的板凳頓時好似被一股巨力擊中,再也無法抓住,啪啪啪的幾聲,幾根板凳就飛了出去,撞在周圍的院壁上,砸出幾個小坑來。
  「道士,你想幹嘛?」
  小伙子不愧是小伙子,熱血方鋼,要說楊塵予這一手,換成一般老百姓都會怕了,可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的叫嚷著,只不過腳步卻是站住了,他們知道有這個道士在這裡,想要打李二狗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老三,閉嘴!」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比較穩健的男子出聲了,將幾個小伙子呵斥了一番,隨後走到楊塵予面前拱了拱手:「在下張鎮山,在家裡添為老大,不知道長貴姓?」
  這就是張仙娘的大兒子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渾身一股子江湖習氣,不過看上去人頗為豪爽。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法號塵予。」楊塵予回了個禮,微微回到。
  「原來是青龍觀的楊道長啊,失禮了,請進請進。」張鎮山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急忙將楊塵予給請進了院子裡坐下,讓人沏好茶水,奉上。
  楊塵予心中也頗有些自得,看見沒有,貧道現在也算是知名人物了,想不到在這偏遠的村莊也有人知曉自己的名號。
  有了張家老大出面,張小軍幾個壯小伙也不敢亂說亂動了。
  這氣氛一緩和下來,楊塵予才有功夫仔細觀察起院中的情況來,不過目光剛掃了一圈,楊塵予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原來,凡是這院中出入的人,其壽火上都有陰氣纏繞,甚至於有個小孩的壽火上已經隱隱浮現出嬰童的人影。
  「道長?今天您來的意思是?」那張鎮山看著楊塵予一坐下就目光四射,隨後臉色變幻,不由自主的心頭一跳,便詢問起楊塵予來。
  西門今天帶兒子去鍛煉身體了,回來後睡了會,竟然忘記更新了,不好意思啊,先送上一章。
  對了,看了下書評區,發現不少的兄弟提出了很好的建議,在這裡表示感謝!另外嘛,居然有人說我這本書是唰出來的。。。唰。。。。好吧,西門暫時還沒有哪個閒錢去請人刷什麼數據。首先申明一點,西門從來不刷什麼數據,如果西門刷了,出門被車撞死,如果沒刷,亂說的被人撞死,小朋友,你敢賭麼?
  說得有點火氣了,哈哈,差點中計,不說了,等會還有一章,先去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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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李家異狀

 「張施主,貧道之前就說過了,此行乃是為諸位解災而來。李二狗施主家所發生的事情,恐怕諸位都已經知曉,就連你家母親去世恐怕也與此有關。」
  楊塵予隨後便將其中的緣故慢慢倒出,這一番話語下來,聽得周圍的人最初還面露幾分怒火,到了最後卻是一個個冷汗淋漓。若不是指望著這楊道長為自己解除災難,除掉張家幾個小子,恐怕其餘來幫忙的閒漢都要離開了。
  「怎麼辦?」頓時人群裡漸漸喧嘩起來,當他們聽到自己壽火上有陰氣纏繞時,張小軍頓時臉色蒼白,直接就嚷了出來。
  「小軍閉嘴!別打擾了道長說話。」張鎮山雖說臉色不太好看,但光是從鎮定程度上來說,絕非這些毛頭青嫩可比的。
  「若是想要徹底解除這靈怪之事,就須得貧道去源頭一看,也罷,貧道先為你們驅除那靈怪的詛咒,免得你們心慌。」
  楊塵予看著這一群人,一個個人心惶惶,這樣的心態待到入夜,恐怕會直接引來那靈怪,要知道那靈怪可是以人心的恐懼來壯大自己,也只有將他們身上所纏繞的詛咒清除了,自己也好去李二狗家看個究竟。
  對的,他們身上都是詛咒,來自於靈怪的詛咒,楊塵予之前還不敢斷定,不過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一切都盡數瞭然。
  這全依賴於河神符詔,相對於普通的修煉之人來說,擁有河神符詔的好處不言而喻,如果等到楊塵予擁有神聽之後,只要是響水河流域之內所發生的事情,楊塵予均可以神聽之術盡數查看,不至於像現在,還需要來事發之地查詢方可。
  聽得楊道長所言,院中之人頓時輕輕鬆了一口氣,相對於其他民來說,這些與張仙娘關係較近的人接觸神神怪怪的事情更多,他們更相信楊道長的說法。
  「那楊道長,需要我們準備一些東西麼?比如香燭黃紙什麼的。」
  張鎮山的臉上也鬆弛了一些,急忙詢問道。
  楊塵予搖了搖頭,輕輕一笑:「容貧道看一番。」說完之後,楊塵予便四處查看起來,不但將張家前前後後轉了一圈,還去院子角落處看了看張仙娘的棺木。
  不過所查看的結果與楊塵予所料想的並無差異。
  張仙娘的魂魄已經消失,並不存於張家,通過對棺木的查看,楊塵予更加斷定,那張仙娘的魂魄早在數日之前,或者說就在死亡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要知道,天有天道,地有地規。
  這人類死亡之後的魂魄不管是冤死還是橫死,或者是老死,必定會在屍體附近徘徊七日,這正是頭七的說法來源。
  七日之後,自有地府鬼差前來鎖拿,帶往地府。
  當然,在這個天道殘缺的時代,也沒有了地府鬼差,楊塵予幾次做法事,待到第七日,那些魂魄都是被楊塵予直接用符菉送往了地府,也不知道現在的地府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是鬼滿為患了。
  楊塵予也沒有孫大聖那般神通,沒法前往地府一遊,因此不得而知。
  楊塵予這邊查看,身後卻是跟了一群跟屁蟲,他走到哪裡,這些人就跟到哪裡,好似到處都是鬼,只有楊道長身後方才安全一般。
  一看到楊塵予停下,一群人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嚷道:「道長,是不是該給我們解除詛咒了?」
  這些漢子一個個才喝過酒吃過飯,這一圍上來,好傢伙,差點沒將楊塵予的胃給熏翻,逼得楊塵予不得不一蕩拂塵,將這群吃飯不漱口的傢伙給彈退數步,方才進來一些新鮮空氣。
  看到這些漢子還有上前之勢,楊塵予也不敢怠慢,那種氣味再衝擊自己一次的話,楊塵予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嘔吐出來。
  「薰薰秋雨,尊我法旨!雨來!」楊塵予掏出一張符菉,輕輕一晃,符菉自燃,隨後朝著眾人一指,輕喝一聲。
  片刻功夫不到,一場細雨就落在了張家院子裡,眾人競相躲雨,可沒有想到的是,還沒來得及去到避雨之處,這場細雨就驟然而止。
  在這場細雨的襲擊下,眾人最多也就是衣服上掛了一些水珠,但他們驚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似乎被驅除了什麼東西,之前還覺得有些陰冷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
  更有尖的人發現張家院子外卻是毫無水跡,這說明什麼?
  單單只是在張家院子內所下的一場細雨?眾人看向楊塵予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敬畏,這是一位真正的高人啊。
  「福生無量天尊,諸位身上的詛咒已去,貧道先告辭了。」
  看了看眾人,楊塵予發現他們身上壽火上纏繞的陰氣已經消散,也不久留,便要告辭離去。
  到了這時,張家一干人都要拉著楊道長留飯,別人辛苦老遠的跑來幫你們解災,自己總要感謝一番吧?
  當然,至於李二狗是沒人理會的,沒抽他一頓就算是好的了,誰會給他留飯?
  面對眾人的熱情,楊塵予只是輕輕一句話就將他們給打發了。
  「貧道還要去李二狗家,若是時間拖久了,恐怕事情不妙。」這麼一說,這些人哪裡還敢拖住楊塵予,不過張家人還算有點擔當,既然楊道長沒時間吃飯都要去降妖除魔,我們張家人也不是孬種。
  張鎮山就帶著幾個弟弟跟在楊塵予身後朝著李二狗家走去。
  張李兩家雖然相隔著一個村落,不過這黃溪村原本就不大,區區幾分鐘,楊塵予就站在了李二狗家門前。
  這裡的問題比張家嚴重多了。
  舉目看去,李家院子的上空竟然就有幾個藍色嬰童在戲耍,四周黑氣纏繞,整個院子裡散發出一種妖異的氣息,就連李二狗掛在門前的白花上都纏繞著一絲詛咒氣息。
  「你們退後!」楊塵予擔心身後這些人的安危,讓他們退開,並在他們身前劃出了一道細線,囑咐他們不管看到什麼切記不可越過這道細線,否則後果自負。
  看到楊道長如此慎重的交代,說實話,別說已經雙腿又開始發軟的李二狗了,就連一向鎮定的張鎮山也暗暗後悔,不該為了充面子來趟這趟渾水。
  今天任務總算搞定,開始梳理心情,申請三江通過了,呵呵,下周嘛,西門盡量多寫點,怎麼說也要在新書的一個月裡上上榜什麼的吧?一位朋友說過,碼字如果只是為了碼字而碼字,那麼就下乘了,西門希望這本書能夠給朋友們帶來一種不同的感受,我炎黃何其壯哉!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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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驅逐靈怪

 在張鎮山等人的注目之下,楊塵予輕輕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左手拂塵一揮,那數以千計的毫毛就帶出一股氣浪撞在了木門上。
  彭的一聲輕響,原本被鐵鏈鎖上的木門隨即爆出一片青色的火光,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門上發出,火焰瞬間將整扇木門籠罩在其中。
  隨著青色火焰的不斷升騰,那淒厲的慘叫聲逐漸高昂,並且從木門上浮現出一張巨口虛像,而那張巨口虛像此時浮現在木門上方撕咬著幾條虛幻的人影,在巨口的撕咬下,那幾條虛幻人影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這詭異的一幕驚得張鎮山等人不由得毛骨悚然,齊齊向後連退數步,哪裡還敢越過細線,至於李二狗的褲襠已經濕潤,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深入古墓都不冒一點汗的資深盜墓賊李二狗竟然被嚇得尿褲子了。
  「去!咄!雲來!」隨著那張巨口虛像浮現出來,楊塵予絲毫沒有怠慢,右手掏出一張黃色符菉,朝著巨口輕輕一丟,黃色符菉瞬間自燃,轉即之間,李家院子的上空就出現了一塊厚實的烏雲,而在李家院子之外卻是陽光明媚,看上去怪異無比。
  「急急如律令!雷至!」
  待招出那片烏雲之後,楊塵予右手一捏法決,朝著巨口一指,轟然巨響,那烏雲之間頓時拉出一道粗壯的閃電,朝著木門就劈了下來。
  轟!閃電轉即就劈到了巨口虛影之上,再度發出轟然巨響,閃爍出奪目的亮光,刺得遠處的張鎮山等人眼睛一陣花亂,待到他們能夠看清時,那木門已經被閃電劈得粉碎,焦黑的木屑四處飛濺,至於那巨口虛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楊塵予才微微一抹頭上虛汗,笑道:「還好,這木門已經被靈怪魔化,種下了它的一顆靈種,若是有人就這麼走進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實際上楊塵予沒有說出口的話很多,至少那巨口虛影正在撕咬的幾條人影恐怕就是有人不小心路過被撕扯下來的魂魄。
  雖說,人為三魂六魄,只需一魂一魄即可存活,但少了任何一魂一魄,那人就廢了,要不是癡癡呆呆,就是變成神經病,甚至於一段時間後變成植物人也不是不可能。
  張鎮山等人已經是被嚇得連話都沒法出口,只是呆呆的看著這邊,雙腿抖得好似打鼓,也是他們嚇得沒了力,否則的話,哪裡還會站在這裡看什麼熱鬧。
  「也罷,容貧道進去一看。」看了看張鎮山等人的模樣,楊塵予搖了搖頭,抬腳就踏入了李家院子。
  「道長小心!」張鎮山多少還好點,緩過之後就朝著楊塵予大聲提醒,雖說這沒什麼用,不過也算是一番好意。
  楊塵予轉頭笑了笑,不過就在這時,楊塵予感覺自己身側一冷,一股詭異的氣息就撲了過來,吹得自己肩頭壽火一陣搖晃。
  楊塵予卻不像其他人那樣驚恐,哈哈一笑:「大膽孽障!貧道不來尋你,你卻來惹我,真是不知死活!」
  隨即靈台內那道赤紅符詔紅光大作,這段時間楊塵予所吸取的東來紫氣隨著法力一併湧出,將楊塵予身體周圍數米之地照得一片紫霞萬千。
  只聽得一聲猶如水瓶打破的聲音傳來,楊塵予肩頭的壽火也不動搖了,那一股詭異氣息轉眼之間就被東來紫氣滅了個乾淨。
  雖說楊塵予所遇到的靈怪不同於炎黃歷史上那些普通鬼怪,能夠在烈日下不損靈體,但靈怪終究是靈體,東來紫氣乃是太陽精氣內孕育的一絲溫和之氣,不同於狂躁的太陽精氣,能夠被楊塵予這類修行之人吸收,但這並不意味著東來紫氣就沒有任何的殺傷之力。
  就好似一桶重油,即便周圍有火星也不會燃燒,但點燃之後所爆發出的能量卻是遠超汽油。
  因此這東來紫氣由赤紅符詔湧出之後,則能夠徹底滅殺一切靈體,這也是古時煉氣修行之人能夠對抗靈體的最大殺著,即便是一些沒有肉身的天神,遇到這招,恐怕也會被重創。
  既然出手了,楊塵予就不會留情,連連捏動法訣,一道道閃電從烏雲中落下,在李家院子內遍地開花,隨著這些驚雷的落下,那些或許是靈怪的分身或者是幼體,無法在這存身,即便是躲入李家的地窖內,那閃電也追逐而至,將那幾間木頭搭建的房屋炸得粉碎,一些粗壯的橫樑帶著燃燒的火焰直接飛上了天,四處砸落下來。
  這天翻地覆的驚變引起了整座村莊鄉民的注意,有的以為是地震了,有的以為是飛機從天上掉落下來,甚至於有人嚇得打電話報警,說是外星人入侵,好吧,總之,整座村莊在片刻之間騷亂了起來。
  一些膽大的閒漢還朝著這邊跑來,似乎是想要看熱鬧,還好被張鎮山幾人給攔了下來,否則的話,那從天上落下的木頭雜物可是不長眼睛的。
  在一陣驚雷辟里啪啦的落下之後,整座李家院子就陷入到火海之中,如果不是李家院子是獨門獨戶,周圍的鄉民都住得較遠,還真會引起連綿的火災。
  楊塵予皺了皺眉頭,目光在周圍一掃而過,靈怪的氣息已經完全消散。
  楊塵予相信,如果那靈怪有所準備的話,或許自己出手還得多耗費幾分力氣,不過看來那靈怪頗為大意,在自己的一番雷霆打擊之下,也不得不退回了那古墓之中,估計損傷不小。
  不管是自己的東來紫氣還是漫天雷霆,都是至陽破邪之物,對上有著肉身的千年老妖或許作用不一定大,但對付這種靈體類怪物倒是恰當好處。
  不過看著這一片火海,李二狗就慘了,至少這家裡的東西都會被燒得乾乾淨淨。
  一想到這裡,楊塵予急忙捏了個法決,頓時一片瓢潑大雨從烏雲上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打在楊塵予體外數分之處就被激盪開來,身上不沾片點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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