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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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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迷霧重重

  那只大爪子閃著寒光,猶如鋼刃一般對著我的脖子。這麼來一下,輕則留個全屍,重則身首異處,毫無疑問命是保不住了!眼瞅著那大爪子即將落下,我手裡的步槍在落下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裡。我連忙用雙手在身邊亂摸想找點可以防身的東西。

  亂摸之下我只覺得右手好像碰到了一個十分寬大的東西,那東西觸感冰涼似乎是某種鐵器。又往下摸去我心裡恍然大悟,這是骨頭的彎刀啊!於是來不及多想我握住刀柄猛的將刀抽出豎著擋在胸前,這時紫毛大粽子的那只爪子已經撓了下來,我的耳邊頓時呼呼生風只聽到哢嚓一聲脆響,五隻黑色的打指甲拍在刀刃上竟然被鋒利的彎刀齊刷刷砍斷!

  紫毛大粽子嘶吼著跳開,我卻心中大喜。步槍用習慣了怎麼就忘了骨頭這把寶貝彎刀!當下乘勝追擊,舉著彎刀追了上去。

  巨大的楠木房梁從空中落下,將寢殿的白玉地面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大坑!在坑底竟然還有一條隧道!這條隧道沒有經過任何修飾,兩側均是土牆,地面也十分潮濕生滿了蘚類植物。

  逃跑的中的紫毛大粽子慌不擇路竟一頭鑽進隧道向深處跳去。我也在後面發了狠的追。因為地面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十分濕滑,所以沒追幾步就見前面的大粽子一頭滑倒在地上。我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去揮手就是一刀,那大粽子的雙腿輕而易舉被這一刀齊刷刷砍斷,躺在地上徒勞的揮著雙臂。

  這時後面的四人也趕了上來,光頭看著手提彎刀的我滿臉驚愕:「老張,沒想到你抽風的時候竟然如此威武,佩服佩服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才抽風呢,多虧了老骨這把彎刀,不然咱們全都得玩完。你不是要玩點真傢伙麼,現在隨便玩吧。 」說著我把手裡的彎刀扔給了光頭。

  光頭接過彎刀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刀有這麼厲害?像這種不成氣候的傢伙就不用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直接斷顱通氣就OK。 」說完舉起彎刀在那紫毛大粽子的脖間一閃而過。

  大粽子的腦袋瞬間被割掉無力滾落到一旁,緊接著在脖子的斷裂口出噴出一股白煙,待白煙散盡,大粽子也停止掙扎徹底變成了一具被肢解的乾屍。

  親身體驗了這柄彎刀的威力,光頭一臉震驚:「骨頭,這刀在哪買的?多少錢? 」骨頭從他手裡拿回彎刀道:「這是俺爹的,多少錢都不賣! 」

  我沒有理會他們,輕輕將粽子脖子上掛的那卷金色微型竹簡取了下來。竹簡的分量很重,竟然是用一條條黃橙橙的金條連接而成,說它是「金簡 」似乎更加準確。我沒有急著打開,心想好歹也算是個值錢的東西,於是擦淨上面的穢物塞進了口袋。

  沒有了大粽子的威脅我們頓時輕鬆不少,五個人重新返回寢殿來到那口金色大棺材旁邊。光頭一看見棺材就來精神,也不顧腳心上的傷口,一瘸一拐的走到近前舉著手電往裡照。

  最先映入我們眼簾的便是那個被紫毛大粽子拉進裡面的鬼嬰。那鬼嬰已經被撕得四肢都分了家,大量水銀從他體內流出覆蓋在棺底的大量財寶上。

  光頭看著那鬼嬰支離破碎的屍體教訓道:「讓你不聽話,現在遭報應了吧,也罷,誰讓你禿子爺爺心好呢,先把你收起來等出去再埋,也好讓你入土為安早日轉世投胎。 」說罷從腰包裡掏出一口緊口防水袋將鬼嬰的身體手腳撿起來裝在裡面,隨後像系包袱一樣斜系在後背。

  我用手拎了一下,沒有了水銀的鬼嬰身體輕了不少,背起來應該很輕鬆。

  收拾完鬼嬰,我們五個人圍了一圈趴在金棺周圍用隨手撿的物件扒拉著棺內的水銀裡各式各樣的珍寶,大家各取所需。我挑出兩枚玉墜,是兩條鯉魚的模樣,玉墜由外到裡愈發清脆,倒不是認為它值錢,而是我比較喜歡,想著拿回去好送給小葉。光頭也挑了幾件成色不錯的玉器和幾件帶翡翠瑪瑙的手勢。

  骨頭拿的最多,也不管好不好看值不值錢,只要看著順眼的都拿起來往口袋裡丟,沒抓幾把就將兩個大口袋塞的滿滿當當。

  冷琦似乎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輕輕皺了皺眉頭轉身去觀察地面上的隧道了。這些金銀珠寶對布魯來說如同一對廢銅爛鐵沒有任何吸引力,所以一直跟在冷琦後邊。

  光頭看了看還不滿足的骨頭說道:「平時看不出來,見著寶貝就原形畢露了,我知道你貪,但是不知道你竟然這麼貪,身外之才不易多取多拿。 」骨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這老多好東西不拿不就浪費了嗎?你們傻不傻。 」我也笑了笑:「禿子說的對,身外之物不必多拿,選幾件自己喜歡的就可以了,免得惹出其他禍端。 」骨頭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斂財過後我們重新回到隧道旁邊,光頭問道:「我說兄弟姐們,咱們是就此打道回府還是繼續深入探索,我覺得差不多就得了。 」我倒是無所謂,本來是想尋找關於水晶地圖的線索,現在看起來希望有些渺茫,倒不如趁早放棄,於是贊成道:「前面不知道還有些什麼,而且這個隧道還在繼續通往地下,我們應該已經走的夠深了,可以回去了。 」

  這時一直蹲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冷琦忽然站起來招呼了一聲布魯隨即跳進隧道走向深處,我在後面問她:「冷琦姑娘,你不回去嗎? 」冷琦頭也不回的答道:「我說過了,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是來發財,而我是來尋物,在沒找到之前我是不會上去的,你們自便吧。 」

  她這段話讓我想起了在白矮族部落她手中的那張圖紙,我清楚的看到圖紙上畫的就是水晶碎片。難道她也是為了尋找水晶之城?如果是這樣,那就證明在這座詭異的龍鳳鴛鴦墓下真的還存在著關於水晶地圖的線索。

  想到這裡,我跟在他後邊沖著骨頭光頭一揮手:「走,咱們跟上! 」光頭聽了驚訝的下巴差點砸在鞋面上:「什麼?還走?老張,紅顏禍水啊,關鍵時刻你不能這麼不開竅! 」我答道:「這根紅不紅顏沒關係,我繼續往下走自然有走的原因,你如果不願意可以自己回去,我跟老骨繼續走。 」

  光頭拍了拍鋥亮的腦袋瓜:「你們兩個……整個一對奇葩! 」說完悶頭悶腦的跟著我跳了下來。

  隧道裡邊空氣十分潮濕,牆壁上有許多樹根般的植物盤根交錯。走了幾十米後便出現了彎道,如此往復循環竟然讓我有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這時骨頭似乎也察覺到有些異常在旁邊問我:「老張,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光頭盯著濕滑的青苔地面喃喃道:「不是眼熟,是十分眼熟!這怎麼跟那吃人部落裡祭祀的那個洞穴差不多啊?難道這也有真假? 」話音剛落我們前面一側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走在前面的冷琦率先用戰術射燈往裡面照去。

  這一看冷琦雖然不以為然,我們三個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那個洞口只有不到兩米深,裡面空無一物,但是在洞內盡頭的土牆上有五個彈孔清晰可見!洞穴外邊的地面上還有掙扎攀爬的痕跡……

  我忽然覺得腦海裡的一切變得都有些渾濁。真教授假教授……真陵墓假陵墓……真墓室假墓室……還有這無法用我們現在的思維解釋的隧道。這讓我感覺自己這趟奪命的旅程有些真真假假,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從內心深處拱起。

  我攥著劈啪爆響的骨節惱火的說道:「我就不信了,古人再聰明他還能把地球改裝了!這次我非得走到最後看看底下到底有什麼鬼東西! 」

  光頭和骨頭也同我一樣心裡十分煩躁,當即也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我們三個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追到冷琦前面大步向隧道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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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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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地獄地域

  為了防止那些從牆裡伸出來的墨綠色大爪子,我們五個人站成一排。冷琦雖然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倒也不像開始那麼排斥我們,聽從我們的安排招呼布魯跟在最後面。

  盤旋向下走了二十多分鐘,我們耳邊如上次一樣響起一陣轟鳴,腳下的地面也跟著微微顫抖。光頭把左輪開了連發:「同志們注意,敵人來了! 」話還沒說完骨頭右側的牆壁就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向兩側分開,露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黑色大洞。隨後四隻墨綠色的大爪子張牙舞爪的伸了出來!

  我們早有防備,一邊開著槍一邊往後退。不等那爪子伸到近前就已經被打碎掉在地上。爪子後面四條類似手臂一樣的東西吃痛嗖的一聲退了回去重新隱入洞內的黑暗中。冷琦抬起頭把腦袋頂上的戰術射燈向裡邊照去,跟我們上次遇到的一樣,裡面空無一物,只有盡頭的土牆上留著一些打漏的彈孔。

  光頭重新將左輪裝滿彈藥:「老張,這回你看清楚那大爪子是什麼玩意了嗎?我剛才忙著裝子彈沒看見。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些東西來的很突然,退的也很突然,只能看清楚是墨綠色的,具體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說著我往前走了幾步蹲下去看地面上那些已經被打散了的爪子,原本墨綠的樣子現在已經變的乾枯發白,明顯就是一節枯樹枝。

  骨頭在旁邊說道:「這些東西雖然來得突然,但是來的時候都會有徵兆,咱們小心一點應該沒事。 」

  我們緊繃著精神向下走了接近一個小時,途中遭遇了十多次那種墨綠色怪爪的襲擊。因為時刻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再加上又持續了這麼久,我們每個人都滿頭大汗累的氣喘吁吁。

  保守一點來估計,現在我們至少已經遠離地面上百米深。越往深處走周圍的空氣愈發潮濕悶熱,氧氣含量也在逐漸下降,我感覺每吸一口氣都需要用好大的力氣。光頭蹲在地上張著大嘴一邊用力喘著粗氣一邊說道:「這……這他媽沒法再走了,現在都……都這樣了,再往下走非得憋死不可! 」

  冷琦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氧氣含量測量器,測量一番後說道:「這裡的氧氣含量只有地面上的百分三十左右,越往下氧氣含量就越低,低於百分之二十就有危險了。 」

  骨頭一把拽起蹲在地上叫苦的光頭:「人家女同志都沒叫苦,你在這裝什麼熊! 」光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道:「我跟你們說,我的肺比你們的大,現在已經感覺有危險了,要不咱回吧? 」我笑了笑:「你怎麼就知道自己的肺比我們的大,那道你自己掏出來看過?咱們繼續往下走,如果氧氣含量低於百分之二十還沒到頭,咱們就打道回府。 」

  走了這麼遠,除了光頭之外誰都不想半途而廢,能堅持一點就不想放棄,於是都點頭同意。

  就這樣,我們調整狀態,儘量讓呼吸保持均勻,減輕胸腔內的壓迫感,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冷琦舉著氧氣含量測量器倒計數:「百分之二十九、百分之二十八、百分之二十七…… 」

  走了五十米後我們再一次來到了轉彎的地方,這時冷琦也報出了百分之二十一的氧氣含量。我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緊張,明明是想早點回去,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希望彎道後面能出現點什麼。

  可能是職業病,也可能是天生的,我的好奇心一直很重,有什麼事情如果可以把它弄清楚,我絕不會糊裡糊塗的讓它在我的生命裡跳過去。這片水晶碎片就是這樣,他不但讓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危機感,還有濃厚的好奇心。我總感覺在這一片小小水晶的後面有著無數故事等待我去挖掘。

  我們五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情緩緩轉過彎道,一股腐爛的黴臭味頓時撲面而來,同時空氣中的氧含量也似乎瞬間增高了不少,我們的呼吸變得十分通暢。冷琦看了看手裡測量器說道:「氧氣含量百分之七十五。 」光頭顧不上那些難聞的黴臭味,如臨大赦般喘著氣:「什麼情況?咱們是不是又走回到地表了? 」我沒有說話,關掉手電重新拍亮了頭上的戰術射燈向前看去。

  在戰術射燈的強光照射下我發現我們終於走出了這盤旋而下的通道,正處在通到底部的出口。出口後面的空間大到讓人無法想像,我用如此強烈的光束四處照射想找到一個點來估算這個神秘空間的大小,卻什麼都沒照到。燈光就像在漆黑的夜晚照向空中一樣,延伸到遠處被黑暗所吞沒。

  骨頭奇道:「這也是那幾千個工匠挖出來的?這得挖多少年才能這麼大? 」光頭此時已經從輕微缺氧的狀態裡話換了過來:「幾千個工匠,挖了十年,能挖這麼大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足為奇。到是咱們,這裡邊黑的連個頭都看不見,走進去馬上就會失去方向感,到時候想再走回來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回頭問冷琦:「冷琦姑娘,你沒有指南針? 」冷琦從腰間拿下一個礦泉水瓶蓋大小的圓盤遞給我:「指南針沒有,這是指北針,差不多。 」我說了聲謝謝接過來細看,發現指北針上的指針正好指著我們前方的位置,於是一邊遞給光頭讓他看一邊說道:「咱們正對面是北,也就是說這個出口在南,一會如果什麼都找不到,咱們往南走應該就能回到這裡。 」

  光頭站在我對面看著手裡的指北針打斷了我:「老張,不對吧,咱們對面應該是南,一會想回來往北走才對,這是指北針,你是不是當成指南針看了。 」我好奇的探過腦袋去看他手裡的指北針,只見上面的指針的方向赫然變成了通道的出口,竟然跟我剛才看到的完全相反!

  我從他手裡拿過指北針仔細去看,發現上面的指針紋絲不動,好像跟錶盤是一體的一樣根本沒有轉動的跡象。我對著哪個方向它就指在哪個方向。光頭看見後也十分驚訝:「這指北針……不會是玩具的吧? 」冷琦白了他一眼從我手裡拿回指北針道:「這地下的磁場有問題,靠指針已經無法辨認方向了,咱們在這個出口放一把手電,一會想回來的時候按照手電光走就可以了。 」

  骨頭在旁邊拍手叫好:「嘿嘿,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 」

  於是我把自己的手電固定在出口一側的牆壁上,確保沒有死角,在四面八方都能看到。此時它就是為我們導航的燈塔。

  固定好手電後,我們五個人幾乎打量了身上所有的照明設施,踏入了這片滿是黑暗的地域。這片地區不像是經過人工休整過的,地面上除了石頭就是泥土,並且十分潮濕。

  走了沒多遠,我就聽到腳下啪的一聲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細看,發現是一隻古代戰盔。戰盔上已經鏽跡斑斑,側面還有些黑色污漬,應該是血跡乾涸後所留下的。我把戰盔撿起來轉到正面,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隻人頭骨!

  頭骨已經乾癟,只剩一層褐色的表皮包裹在外面,一些頭髮還夾雜在戰盔頂部。雖然已經看不清面貌,但是從頭骨張得極大的上下顎可以看出這個可憐的士兵在臨死之前曾看到過某些讓他極度恐懼的事情。我把目光轉向頭骨的脖子,發現他的脖子斷口非常不平整,並不是被利器砍斷,而是被硬生生拽斷的!

  光頭在旁邊發現了五六個類似的戰盔,盔內都有頭骨並且情況跟我手裡的這個一模一樣。他看著面前的戰盔奇道:「這林大帥是民國時期的人物了,怎麼還會有這種冷兵器的盔甲?難不成這裡是某個朝代的古戰場? 」

  我搖搖頭:「你見過哪個士兵在打仗的時候不用刀來砍頭的?而且看這些士兵脖子應該是被拽斷的,能把一顆人頭硬生生拽下來,這恐怕不是人為的! 」

  骨頭也在一旁跟著我的思路分析:「應該也不是什麼野獸,無論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沒有那個是以這種方式捕獵的! 」

  光頭看著說的頭頭是道的我倆,眼睛一瞪:「不是戰爭人為,不是飛禽走獸,那……那還有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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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五彩妖樹

  我看著一臉驚恐的光頭笑道:「你不是專業的嘛,怎麼還先怕上了? 」光頭踢了踢腳下的裝著人頭的戰盔:「我的專業是倒鬥,現在已經脫離專業了,我說你能不別總專業專業的說事,文化人就是麻煩。 」我聽了這話笑的更厲害了:「別,我可不是什麼文化人,上學的時候成績就被及過格,你還是別磕磣我了。 」

  玩笑過後我們繼續往前走,漸漸的地面上出現了一些刀劍利器,樣式非常古老,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莫名慘死的將士手裡的。骨頭撿起其中一把試著揮了幾下:「這刀確實不錯,但是比俺爹的彎刀差遠了。 」說著又重新扔回了地上。

  冷琦一直在後面默默的跟著,布魯也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光頭一邊檢查這左輪裡的彈藥一邊念叨著:「這回去我得想辦法搞點別的軍火,這美國貨好是好,就是子彈有點少,關鍵時刻屁都不頂。 」骨頭接他的話茬道:「屁都不頂還在鱷魚嘴地下救你一命呢,偷帶槍支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啊? 」

  光頭哼了一聲:「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倒鬥也屬￿犯法的一種,這年頭,遵紀守法哪還活的下去。 」說完抬著下巴指了指骨頭鼓鼓的衣兜:「就你身上現在裝的這兩包東西,出去轉手賣掉的錢比你打上十年工掙得都多。 」骨頭聽他這麼一說,摸著口袋裡的珠寶嘿嘿直笑。

  看著光頭手裡的左輪,我忽然想起冷琦的閃光槍,於是轉頭問她:「冷姑娘,你還有閃光彈嗎?在這裡面打上一槍應該能把四周看個大概了。 」冷琦搖了搖頭:「我只有兩發,其餘的在部落裡。 」

  正當我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光頭大叫一聲:「我操,有蛇!好大一條! 」

  聽到他的叫喊,骨頭率先沖了上去,只要是林子裡有的,骨頭都相當拿手,曾經骨刀外出打獵摔斷了腿,村裡的老中醫告訴他需要用花頭蛇的毒液做藥引服藥。骨頭聽罷背著竹簍就沖進了大黑山旁邊的樹林,半天以後背著慢慢一簍花頭蛇跑了回來,看的村裡的老獵人都目瞪口呆,都猜他是不是捅了蛇窩了。

  在晃動的燈光下,我看到光頭腳邊半米的地方有一天成人胳膊粗氣的黑影呈波浪狀趴在地上,骨頭沖上去深處兩根手指嗖的一聲就掐住那黑影的頭部提了起來。誰知放到燈光下一看,並不是什麼大蛇,只是一段墨綠色的藤蔓,擺在地上在晃動的燈光下確實很像一隻正在遊走的大蛇。

  我拍了光頭一巴掌:「死禿子沒事別一驚一乍的,一條破樹藤把你嚇成這樣。 」光頭心有餘悸的看著那條綠色藤蔓道:「我他媽跟祖師爺發誓,剛才看到的是活的,蛇腦袋都抬起來了! 」

  骨頭笑了笑:「你是不是被蛇咬過,俺爹說來,一次被蛇咬,十年怕繩子。 」光頭沒好氣的回到:「那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有這是一句諺語,不只是指蛇。 」說完自顧自向前走去嘴裡依然嘀咕著:「我明明看到是活的,真他媽邪門了…… 」

  我跟在他後後邊,也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這麼粗的藤蔓怎麼會生長在一百多米深的地下?而且竟然如成人胳膊一樣那麼粗。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植物能在這暗無天日的環境下不進行任何光合作用就能成長。那墨綠的顏色跟隧道裡襲擊我們的墨綠色怪爪會不會有著某種聯繫?

  越想我越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回頭看了一眼那條已經被骨頭扔在地上的藤蔓,卻發現地面上竟然已經空無一物!我心中頓時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又走了幾十米,地面上出現了更多的刀劍兵器,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古代農耕用具。這時骨頭忽然看著前面叫道:「前面有堵牆,咱們是不是走到頭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在我們前方十米遠的地方立著一面看不出材質的牆,牆壁上五顏六色,似乎還有些褶皺。

  我們走近細看,發現這面牆壁並不平整,而是褶褶皺皺猶如樹皮一般,在牆上和我們腳下是一些五顏六色粉末狀物體,無色無味很像某種花朵裡花蕊上的花粉。

  光頭盯著那些粉末問道:「這什麼東西?五顏六色是不是有毒?咱們是繞到找入口還是直接翻過去? 」說著他把抬頭向牆上望去。我們隨著他腦袋頂上的戰術射燈一起向上看去,只見在我們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許多粗細不一的藤蔓,紛紛從空中垂下,有些藤蔓上還纏著什麼東西,吊在半空搖搖欲墜。

  由於距離太遠加上燈光太暗,我看不清那些藤蔓吊著什麼東西,眯著眼睛問眼尖的骨頭:「老骨,你看看,那上邊都是些什麼東西? 」骨頭舉著手電把我們頭頂的各個方位都照了一遍,忽然指著距離地面不算太高的一條藤蔓下的東西驚叫道:「吳警官! 」

  聽他喊著這個名字,我驚的手電差點掉在地上!連忙仔細去看,發現在那條藤蔓下吊著的黑影果然是穿著迷彩服的吳警官,他的後背還背著軍用旅行包,那柄突擊步槍也抓在手上。因為中間有其他藤蔓遮擋,所以我並不能確認他到底是什麼情況,連忙舉起步槍對準吊著他的那根藤蔓一陣掃射。

  墨綠色的藤蔓頓時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只剩兩邊還連在一起,正當我舉槍準備繼續打的時候,忽然發現從旁邊的黑暗中猛的竄出一道黑影直奔被吊在空中不知死活的陸警官。

  那黑影進入燈光照明範圍後我們頓時都吸了一口涼氣,後腦勺一陣發麻!那黑影不是別的,正是先前襲擊我們的食人大核桃,此時已經張開滴著淡黃色液體的四瓣外殼在根部藤蔓的支撐下沖到半空,在將陸警官包裹道其中以後外殼合攏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我們只有眼睜睜看的份。緩過神來的而我連忙晃著腦袋四處搜尋大核桃的下落,卻發現在我們頭頂上密密麻麻全都是被藤蔓吊著的屍體,屍體的形態各有不同,應該在垂死之前都做過掙扎。這番景象讓我的腦海猛然浮現出我們在假冷風鴛鴦墓裡看過的壁畫,眼前的這些被漫天垂掛的屍體跟畫中所繪的妖樹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我連忙去細看那些懸掛著屍體的枝蔓,果然看到了一個類似蘋果大小的果實,那果實雖然五顏六色,但是卻十分黯然,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沿著枝蔓向下尋去,那些枝蔓竟全部生長在我們身後的這面五彩大牆之上!

  我連忙叫道:「這不會就是壁畫上的五彩妖樹吧?怎麼這麼大? 」站在牆邊的光頭聽聞連忙逃命似的跳離原地破口大駡:「老張你別嚇唬人,哪有這麼大的樹! 」

  我們連連後退尋找這顆壁畫裡五彩妖樹的輪廓,果然在兩側看到了樹的邊緣。那面五彩牆的確不是什麼牆,而是這顆妖樹的一面!我把眼睛瞪的極大,這棵樹中心主幹的直徑據我目測最少也在十米左右!直徑十米的大樹!估計在全世界也沒有幾顆!骨頭也看的臉色發白:「這……這真的是樹? 」

  冷琦一向平靜如水的臉上此時也不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仔細打量著面前這棵是超乎常人想像的巨樹。

  光頭推到我旁邊說:「老張,你說那壁畫上寫的會不會是真的? 」我喃喃回道:「廢話,都擺在眼前了還能有假麼!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問道:「那……那這些人就是當年被妖樹抓住的官兵?你說……千百年了,這棵樹還活著嗎? 」

  骨頭在旁邊搖了搖頭說了三個字:「俺看……懸…… 」

  話音剛落,我們頭頂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嗖嗖聲,好像有什麼人在上方沖我們射箭一樣。

  我連忙抬頭看去,只見空中那些沒有懸掛屍體的墨綠色藤蔓忽然活了起來,像千萬條巨蟒一樣對著我們急沖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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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藤羅密佈

  數不清的樹藤就像一張大網一樣從天而降,我們馬上揮刀相迎。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手裡的突擊步槍遠不如一把利刃好使,於是從腳下撿起了一柄沒生銹的龍頭長刀。

  這柄龍頭長刀從刀柄至刀劍大約有一米五,刀刃的寬度也幾乎達到了二十釐米,是一把名副其實的大刀。雖然刀身又長又寬,可是拿在手裡卻並沒有那麼沉重,反而感到十分輕盈。

  此時那些藤蔓已經來到眼前,我來不及細想大刀的年代質地揮刀就砍,其他人也在奮力反擊,我們五個很有默契的背靠背圍成一圈應對著四面八方襲來的怪藤。

  光頭已經砍的有些手忙假亂嘴上卻還不閑著:「老張,骨頭你倆一對臭嘴!這回咱們怕是也要被吊上去晾人肉乾了! 」我在他旁邊喊道:「要上去當肉乾你自己去,我們可沒那個興致! 」

  然而我們的奮力反抗並沒有起到多大效果,樹藤不但變得越來越多而且還更粗了一些。我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動作也遲緩了許多,身上的衣服都被掃過來的藤蔓刮成了「漁網 」,不一會大大小小傷口就遍佈全身。

  其他人和我一樣,均是滿身血痕。頭頂上已經有些胳膊粗細的藤蔓伸了下來!骨頭一刀砍斷三根已經纏在他胳膊上的藤蔓轉頭沖我喊道:「老張,咱們要撐不住了,趕緊跑! 」

  我也知道憑我們五個人微薄的力量是不可能將這顆巨樹上的所有枝蔓砍完的,於是一邊擋住怪藤的又一波襲擊一邊向來時的方向看去,想尋找那個被我固定在洞口的手電來確認我撤退的方向。然而我原地轉著圈把漆黑的四周看了遍,卻沒發現任何光源,甚至連光感都沒有。

  事已至此我也不管出口在哪個方向,準備殺出一條缺口招呼其他人先遠離這顆巨樹擺脫藤蔓的襲擊。光頭和骨頭似乎也知道我要幹什麼,兩人很有默契擋在我前面。在四個人中間不用去抵擋那些藤蔓,我立即端起胸前的突擊步槍對準一處藤蔓較少的地方瘋狂掃射。

  用步槍防禦不是個好辦法,但是用它突圍效果非常的好。一梭子子彈掃過去,頓時在我正前方打開了一道出口,我招呼了他們一聲就準備沖出去。誰知到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後背一空,緊接著就是一陣烏哩哇啦的慘叫。轉頭一看,發現我身後的布魯被兩根藤蔓纏住了雙腿,直接被倒著吊上了空中!

  冷琦見狀手中帶著刺的銀邊一抖,纏住其中一顆藤蔓猛的一發力,藤蔓頓時斷成兩截。當她準備再次揮鞭想抽斷另一根的時候卻為時已晚,布魯被吊起來的高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攻擊範圍。我當即舉槍瞄準他另一隻腳上的藤蔓,食指一扣扳機才想起子彈已經在前一秒全部打光了!

  我惱怒的一跺腳,連忙從身後的背包裡摸出一個彈夾裝在了槍上。雖然速度極快,卻還是讓那些數不清的怪藤鑽了空當,沒等我舉槍瞄準就覺得雙腿一緊,接著毫無防備的被吊到了半空!光頭看見我張嘴大喊道:「老張,你不是沒興致嗎,那還上去幹嘛? 」說著從地上撿起被我扔掉的那把大刀對著我腿上的藤蔓就甩了過來!

  他這一甩看得我心驚肉跳,大刀豎著從我兩腿中間劈了過去,當即把藤蔓劈成了兩半!此刻我已經被這根藤蔓吊離地面十多米高,如果就這麼大頭朝下摔在地上,不死也就只剩半條命了。於是我伸手抓住了旁邊一根較近的藤蔓將身體倒轉過來沖他罵道:「死禿子,你他媽是要砍樹還是要砍腿啊! 」光頭扯著嗓子回罵:「命都沒啦,還他媽要腿有什麼用! 」

  我現在身處半空,在戰術射燈的強光照射下,四周一清二楚。我環顧了一下才發現實在低估了這顆巨樹的大小,在燈光照射出去的幾十米範圍竟都在它的籠罩之下。

  其他藤蔓已經扭動著向我撲來,我只好順勢重新滑到地面對旁邊的骨頭說道:「老骨,這樹太大了,咱們夠嗆能跑出去,你有什麼辦法嗎? 」骨頭已經揮著彎刀砍的滿臉通紅,在他身下支離破碎的蔓節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光頭接我的話道:「擒賊先擒王,斬草要除根,咱們看這些小嘍囉還不如一把火燒了這顆千年不死的爛樹! 」骨頭斬斷一根胳膊粗細的藤蔓問道:「行是行,可是拿什麼燒啊? 」

  光頭聽罷從腰包裡摸了幾摸居然掏出了一瓶白酒,酒瓶上的標簽已經模糊不清,但強烈的酒精味告訴我這是一瓶高度酒。光頭一臉惋惜道:「本來是留著壯膽用的,現在便宜這顆樹了。 」說完舉起酒瓶用力扔向不遠處的巨樹。酒瓶撞在巨樹上啪的一聲爆裂開來,瓶內的白酒全部澆在了五顏六色的樹身上,周圍頓時彌漫起一股酒精味。

  沒等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被樹藤吊在半空的布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忽然掙脫了束縛,嘴裡哇哇亂叫著從空中摔了下來,不偏不斜正好砸在我們三個身上。我們被他帶下來的巨大衝力砸的趴在了地上,眼睛直冒金星,頓時喪失了戰鬥力。黑暗中的樹藤頓時洶湧而上,一轉眼就把我們又吊上了半空。

  光頭捂著摔的紅腫的腦門在空中一邊晃一邊罵:「現在我他媽才明白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骨頭也十分惱怒,不過不是因為被布魯砸了一下,而是因為被樹藤倒吊在空中,原本裝在衣兜裡的金銀珠寶此時如下雨一般稀裡嘩啦掉在了地上。鼓鼓的口袋頓時又乾癟了下去。

  我努力抬頭去看地上的冷琦,只見她已經離開原地,靈巧的爬上巨樹,如飛簷走壁般沖著我們的高度而來,應該是想過來救我們。那些藤蔓也不再攻擊我們,紛紛去追趕巨樹之上的冷琦。這時光頭在旁邊叫我:「老張,別愣著了,點火啊!一會酒精都散沒了! 」說著揮了揮自己手中已經打沒子彈的左輪。我猛然反應過來,連忙舉起身上的突擊步槍對準那片被白酒覆蓋的樹皮來了個點射。

  白酒的酒精濃度很高,被我一槍打在上立即燃燒起來,藍色的火焰瞬間覆蓋了一整塊樹皮。然而這棵樹的面積實在太大,區區一瓶白酒只點燃了樹身的一小塊,對整棵巨樹根本造不成威脅,顫顫巍巍的火焰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能想到的辦法我們全都嘗試過了,現在只能被吊在半空「任樹宰割 」。千辛萬苦經歷了這麼多最後卻落得個這種下場,我心裡感到十分憋悶,莫名的有些怒火中燒,舉起步槍對準巨樹瘋狂的開火,剩餘的二十幾發子彈全部被我打了出去,在樹身上掃出一個盤子大小的黑洞。

  光頭看著吊在不遠處還在掙扎的布魯一臉鐵青:「我知道你聽不懂禿爺說話,可我還是要告訴你,雖然你害的禿爺折在了這個鬼地方,但是我不怪你,畢竟跟我死在一起是很榮幸的! 」

  骨頭舉著彎刀向上使了半天勁想砍斷腿上的藤蔓卻都是徒勞,索性也放棄了掙扎對光頭說道:「臨死前你都這麼不要臉,老張你說他這個是不是城裡人常說的那個‘死不要臉’? 」我笑了笑,心裡釋然了很多,覺得一輩子能有個骨頭這麼鐵的兄弟和認識一個自戀到死的光頭也算值得了。

  正在我們三個沒心沒肺相互調侃的時候,忽然覺得周圍一陣混亂。只見那些所有吊著死屍的藤蔓忽然活躍了起來,紛紛將屍體往樹下那塊被酒精點燃的樹皮上扔去。光頭看到了惡狠狠的吐了個口水:「這樹果然成精了,都知道自己滅火了!咱們這回算是真完了,我死了到是無所謂,只是可憐了那在茫茫人海中還未曾與我相識的老婆…… 」

  骨頭驚訝的問他:「啥?你還有老婆?是不是訂的娃娃親? 」我腦袋上頓時閃過一排黑線:「他是說未來的老婆,就這模樣如果定了娃娃親,那人家女方還不得哭死! 」光頭歎了口氣剛要再說話,忽然盯著巨樹一聲驚叫:「我操,咱們有救了,這玩意成精了怎麼還這麼傻,‘引火自焚’了! 」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巨樹地下那團原本十分微弱的火苗此時已經變成了熊熊大火,正在沿著樹身不斷往上蔓延!

  原來,那些被纏繞在藤蔓上的乾屍經過了千百年的風化已經完全脫水,但是一些衣服和油脂卻依然殘留在殘軀上。巨樹本想用這些屍體撲滅樹身的火焰,沒成想弄巧成拙反而引燃了乾屍讓火勢變得更大。即便如此,方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樹藤還在將成千具乾屍投向火中,妄想將火撲滅!

  還沒容我們高興,就感覺自己腿上的藤蔓也忽然活動了起來,在一番左右搖晃之後忽然一松,我們也隨著那些乾屍被甩向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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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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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火樹求生

  我知道我們也被那巨樹當成滅火的材料了,一旦摔到下面必定會被燃燒的屍油淹沒葬身火海。於是連忙手舞足蹈的在空中亂揮,想抓住一根藤條穩住身形。誰知到因為火勢太猛,低處的藤蔓都被滾燙的熱浪薰的捲曲起來紛紛縮到了高處。我雙手抓了個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重重撞在了巨樹的樹皮上。

  這一下正好將我甩到了先前用步槍打出的那個大洞上,沒想到巨樹的內部竟然有個樹洞,正好被我用步槍打了個缺口。我的左胳膊在揮舞下恰好插進了樹洞內將整個身體支撐在巨樹表面。

  我掙扎著抓住上方一節樹幹剛想把胳膊從樹洞中掙脫出來,手指頭卻忽然碰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我仔細去摸,發現樹洞內的空間並不大,樹洞四周也非常光滑,在底部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方片,從手感上來摸似乎是某種玉石。送到手的東西沒有不要的理由,於是我一把將那塊玉石拿了出來看都沒看就塞進了上衣兜裡。

  這時大火已經包圍了整個巨樹的底部,一陣陣灼熱感從身下襲來烤的我全身汗流浹背,富含鹽分的汗水流進身體那些被樹藤刮開的傷口上疼得我肌肉都開始抽搐。我顧不上這些疼痛,一邊掙扎著往上爬一邊回頭尋找骨頭他們的身影。

  熊熊火光將四周照的一片大亮,這顆巨樹的輪廓清晰出現在我面前。正如墓室裡牆壁所繪的那樣,四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枝幹,枝幹上生出大大小小粗細不一的枝蔓,那些枝蔓就好像一條條被拴住腦袋的巨蟒一樣,一邊扭動一邊沿著枝幹盤旋而上。

  更高處是一些還沒有被扔下來的乾屍軀體,那些乾屍有的穿著盔甲有的穿著布衣都是一些古代服飾,更有一些已經沒了頭顱,空有一具無頭身軀被懸掛在上面。在每一具屍體上面都結著一顆五顏六色的果實,那果實如蘋果般大小,同樹皮一樣,顏色雖然繁多卻並不顯眼,在火光的照耀下仍舊十分暗淡。

  巨樹的高度無法估量,如此沖天的火光也照不到盡頭,似乎一直通向地表。在我頭頂,冷琦、布魯和骨頭都在匆匆往上攀爬,唯獨看不到光頭的影子。

  我一邊跟著往上爬一邊叫道:「老骨,禿子死哪去了? 」骨頭聞聲回頭答道:「俺不知道,你倆是一起掉下去的,俺看見你沒事還以為他跟你在一起。 」我剛想再問,踩在巨樹枝幹上的左腳就被一隻手抓住了!

  我一邊下意識用力踢一邊回頭看去,卻發現光頭那張滿是黑印大臉出現在我身下,一邊往上爬一邊喘著粗氣說道:「你……你再把我踢下去……我可……就真沒力氣爬上來了! 」我看到他沒事,一顆懸著心總算放了下來,低頭沖他說道:「你平時不是挺能爬高的嗎?這回怎麼做了個‘像豬一樣的隊友’拖後腿了? 」光頭擺了擺手:「我拖個屁後腿,要不是被那紫毛大粽子傷了腳心,現在早爬到樹頂了! 」

  巨樹嚇得熊熊大火已經越逼越近,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就像步入了蒸籠地獄一般。我不再開玩笑,催促了幾句便奮力向上爬去。爬了幾米後,我忽然覺得旁邊吊著的一具屍體有些眼熟,那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腦袋和身體上各纏著一根藤蔓,脖子被拉的變了形,處在斷裂的邊緣。我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藤蔓後面那張面孔,心中頓時一驚,那人正是當初跟吳警官一樣被拉進土牆內的陳老四!

  看到陳老四,讓我想起了食人的部落還有可怕的荊棘林,在路西雨林裡經歷的這一切猶如放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然而就在這一閃而過的瞬間,有一個畫面哢的定格在了我的腦海!我的心跳頓時急速增加!

  停在我腦海裡的,是我看到第二張照片的畫面,照片上奇怪的大樹,樹下熊熊燃燒的大火,還有我向上攀爬的姿勢,這一切竟是如此的吻合!唯一還不吻合的,就是被藤蔓懶腰纏住的光頭!

  想到這裡,我連忙回過頭去沖著光頭大叫:「禿子,小心! 」話音剛落,在巨樹的另一端忽然伸出一根胳膊粗細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纏在了光頭腰間,光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騰空吊起。這時樹下的大火已經追了上來,炙熱的高溫似乎烤幹了樹藤,剛剛還柔軟如蛇的藤蔓瞬間變得枯脆。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被吊在空中的光頭隨著腰間的藤蔓一同墜向火海。

  看著剛剛還跟我胡扯對罵的光頭離我而去,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感覺十分憋悶,好像胸膛要炸開了一樣。就在我紅著眼睛準備跳下救他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邊一道銀光閃過,抬頭一看冷琦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上面爬了下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用手裡的銀邊拉住了光頭。

  我見狀連忙幫她一起拉鞭子,即將掉進火堆的光頭被慢慢拉了上來,他的褲子已經被火苗點著,回到樹上一邊嗷嗷喊疼一邊蹭滅了身上的火星。嘴裡還不忘喊著:「冷琦妹子,你真是個好姑娘! 」冷琦見他沒事了,轉頭重新往上爬去,卻沒想到另一條藤蔓從上方襲來,她猝不及防下意識跳到一邊躲閃。這一跳雖然多了藤蔓沒被纏住,卻因為用力過猛腦袋啪的一聲撞在了一節枝幹上。

  因為枝幹在冷琦的後方,這一下不偏不斜給她的後腦來了一記重擊。後腦是腦幹所在的位置,受到創傷很容易使人暈厥,冷琦連聲音都沒叫出來就雙腿一軟暈了過去。在大樹上暈倒,這是再糟糕不過的情況了。我連忙一手固定身體,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接住。

  光頭的褲子已經被燒的漏了腚,一邊捂著屁股往上爬一邊沖我喊道:「老張,把冷琦姑娘照顧好了,我欠她個人情!還有,別占人家便宜! 」我沒工夫理他,騰出手將腰帶解了下來,準備把冷琦固定在後背上以便於我騰出兩隻攀爬。光頭的聲音又在在下邊響起:「我靠!老張你真不地道,火燒屁股了還脫褲子,不怕遭報應啊! 」

  我找了一顆較粗的枝幹將冷琦背在身上用腰帶和我綁在一起,正準備繼續爬卻再次聽到光頭在下邊大叫:「老張!老張! 」

  我重新站起來回頭罵道:「死禿子你他媽有完沒完,褲衩子都燒沒了還這麼齷齪!再磨磨唧唧的我就一槍把你砸回到火坑裡!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光頭一臉驚恐的看著身下同時攀爬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我跳過他向身下望去,心中也是一緊,只見在巨樹周圍的黑暗裡忽然竄出數十個食人大核桃,正張著四瓣外殼沖我們追來!

  我頓時也慌了神,緊了緊把我和冷琦綁在一起的腰帶就繼續往上爬。本來我就不怎麼會爬高,更別說背著個大活人爬,速度瞬間慢了下來,很快就被後面的光頭追上。光頭看著我催促道:「還磨蹭什麼呐,都要命了還不快爬! 」我喘著粗氣說道:「你試試,背著個人,能跑的快才怪! 」光頭歎了口氣:「要不是環境不允許,我非得試試不可…… 」說著伸手幫我推背上的冷琦。

  他的手正好放在冷琦的背包上,在這一推之下忽然叫道:「老張,你等會,這背包裡好像有炸藥! 」說著已經拉開了背包拉鍊,看不都看就從裡面掏出一卷黑色細管。

  我瞧了一眼問道:「這個……是炸藥?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炸藥? 」光頭嘿嘿一笑:「你一個小記者能見過幾種炸藥,這是美國產的黑寡婦,無需引火,自燃自爆,一根就足以炸飛一輛卡車!這東西可不好弄啊! 」說著從中抽出一根,擰掉一頭的黑色蓋子對準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食人大核桃扔了下去。

  那食人大核桃感覺到有東西進入裡面,頓時四瓣合攏,底下的藤蔓也開始收縮似乎準備重新回到地面。我剛想開口問問這美國黑寡婦怕不怕腐蝕,就看見已經退到半空的大核桃忽然四散而開,一團火光從中間爆發開來。一瞬間我就感覺像是遇到了強風暴一樣,一股巨大的能量的從下方湧了上來。底下的其他食人大核桃頓時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沖的粉碎!

  沒有了食人大核桃的追擊,我們緊繃的精神終於緩了一緩,接著奮力向上爬去。

  隨著我們攀爬的越來越高,巨樹上的藤蔓也越來越少,只剩一些光禿禿的墨綠色枝幹。骨頭和布魯正在一顆比較粗的枝幹上焦急的等著我們,一看見我頓時興奮的叫了起來:「老張,這呢!在這呢! 」我在光頭的輔助下背著冷琦爬到骨頭旁邊,倚在樹幹上直喘粗氣。

  巨樹底部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巨樹上方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看不出這顆樹到底多高。我看著衣不蔽體的光頭問道:「咱們怎麼辦?就這麼一直往上爬? 」光頭把腰包反系蓋住屁股說道:「總之是說什麼都不能再下去了,咱們越往上距離地面就越近,萬一爬到頭了大不了打洞出去,幸好我的傢伙事還在。 」

  骨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我們稍作休息,恢復了一些體力後想著巨樹頂端無盡的黑暗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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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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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難不死

  這顆巨樹的高度遠遠出乎了我們的意料。爬了一個小時以後,樹底的火光已經只剩一個光點,樹上卻依舊是一邊黑暗。

  光頭受傷的右腳被磨的生疼,坐在一根枝幹上呲牙咧嘴:「不行了,咱們還得休息一下,再這麼下午恐怕我這只腳就要廢了。 」我背著冷琦也已經精疲力盡,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坐在光頭旁邊:「咱們爬了有三十米了吧?這樹怎麼還不到頭? 」

  骨頭坐在對面喘著粗氣道:「三十米?現在最少也有一百三十米了!老張,你有文化,看看這是顆什麼樹,到底有多高。 」我苦笑一聲:「現在已經不是文化不文化的問題了,一百三十米,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咱們應該早已經超出地表高度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實在糟糕的很。 」

  布魯也坐在骨頭旁邊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光頭擺了擺手道:「行啦,你說什麼我們也聽不懂,還不如省點力氣往上爬呢。 」

  雖然爬了一百多米的高度,但是巨樹的粗細程度並沒有多大變化,我們依然像在一堵牆上攀岩一樣。

  我盯著戰術射燈環顧了一下巨樹的四周,在二十幾米遠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土牆壁,這說明周圍的空間在逐漸變小,意味著這棵巨樹的頂端不會太遠。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我們從進入陵墓後就水米未進,此時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身體內有限的水分也隨著艱難的爬行變得越來越少,我的嘴唇已經起了一層皮,嗓子也幹的難受。

  我知道在這種比較極端的情況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關重要,沒有任何能量供給還要繼續進行如此耗費體力的運動,我們堅持不了太久。於是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催促其他人繼續往上爬。光頭腳上的傷口已經被樹幹磨的開裂,不停的往外滲著血,在他踩過的樹幹上幾乎是一步一個血印。即便如此,他也明白我們現下的處境,咬著牙努力往上爬。

  半個小時後,雖然沒有到達巨樹的頂端,但是我們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因為頭頂的巨樹已經深深插進上方的泥土之中。我們身座枝幹頭頂泥土,咽著乾澀的口水相互看著對方。

  骨頭看著光頭指了指頭頂:「禿子,咱們幾個的命就掐在你手裡了,抓緊時間吧,挖! 」光頭聽了差點沒從樹上掉下去,大臉貼在樹皮上有氣無力:「我是不行了,禿爺也不是鐵打的,吃不飽飯哪來的力氣幹活…… 」

  我也累的眼皮直發顫,就想找個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覺,把其他的統統拋在腦後。不過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不能睡著,一旦睡過去就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布魯也不像開始那麼活躍,此時跟我們一樣累的兩眼通紅,連抬胳膊的氣力都沒了。我努力抬著眼皮,四周的牆壁已經離我們很近,甚至有的枝幹就直接插進了土牆內部。如果體力沒有消耗殆盡,我們從側面打洞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就在我們昏昏欲睡的時候,光頭從腰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先是自己聞了一下,隨後伸到了我鼻子下面。頓時一股惡臭沖進我的腦袋,那股臭氣好像在一瞬間融入我的全身一樣!

  我不由自主的跳起罵道:「這他媽什麼玩意,怎麼這麼臭! 」光頭沒理我,爬到另一顆枝幹上給骨頭和布魯聞了一下。

  他們倆的反應跟我一樣,布魯被薰連連咳嗽,鼻涕都噴出來了。骨頭應該是最嚴重的,他的鼻子本來就非常靈敏,被刺激性這麼強的臭氣一薰整個人跳起來扶著樹身嗷嗷叫了半天。剛才還發蔫的眼睛頓時瞪的像燈泡一樣開口就罵:「死禿子你他媽有病啊!想薰死俺是咋的?! 」

  光頭嘿嘿一笑:「這東西是倒鬥界的‘清涼油’,叫聚神丹,聞一下立馬神清氣爽!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

  雖然味道非常噁心,不過說實話效果的確非常顯著,我腦袋裡欲睡的感覺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精神也好了許多。光頭從腰包裡掏出旋風鏟三兩下組裝在一起,又把冷琦背包裡的工兵鏟也拿了出來,看著頭頂的土層說道:「這麼垂直向上挖肯定不行,挖不了幾米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咱們從側面斜著向上挖! 」

  說完挑了一根比較的粗實的枝幹走到一側的土牆邊選好位置開始打洞。

  這根枝幹大約有人腰粗氣,另一端直接插進土牆內部。土牆中含有少量水分,所以挖起來並不是很困難,五分鐘後光頭就挖進一米多深,挖出來的土直接扔到了樹下。骨頭跟在他後面拿著工兵鏟幫著往外運土。布魯也想幫忙洞內卻沒有他立足的地方,只好蹲在一旁舉著手電照明。

  我趁著這個空當解開腰帶,將背上的冷琦放在枝幹上查看她的情況。她的呼吸很平穩,臉色也十分紅潤,只是後腦部分輕微隆起了一個大包,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光頭和骨頭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就消失在洞中,布魯也急不可耐的跟了進去。我並不著急,因為在盜洞沒打好之前還需要往外運土,我跟著進去之後增添更多麻煩和不變。

  剛剛一直在逃命般的往上爬,全身不停的出汗,現在忽然停下來身上頓時有些發冷,於是我將冷琦重新背在肩上,拉上衣服拉鍊,把雙手放進兜裡保持體溫。

  在左手放進衣兜的一瞬間,手指感覺一涼,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骨頭的那塊水晶碎片。看著這塊水晶碎片想著冷琦尋找的東西,困惑我多時的疑問再次出現在腦海。我越來越懷疑冷琦尋找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這塊水晶碎片。或許她是想找到整張水晶地圖?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為什麼會到路西熱帶雨林這麼人跡罕至的地方來尋找?諸多心頭的疑問我沒有任何線索頭緒,除了猜測還是猜測……

  這時盜洞內忽然傳來布魯屋裡哇啦的叫聲,聽上去似乎很興奮。緊接著骨頭的聲音也傳了出來:「老張!老張!通了!通了! 」

  我將手裡的水晶碎片重新裝回到衣服兜裡問道:「什麼?什麼通了? 」只見骨頭滿身泥土的從洞中鑽出來樣子十分開心:「禿子把洞打通了!你說巧不巧,跟以前那個盜洞撞上了!省了咱不少力氣! 」

  「盜洞?撞上了? 」我聽的一頭霧水,連忙也鑽進洞內。盜洞打的很倉促,斜向上延伸。可能是想早點出去,所以坡度打的很陡幾乎達到了六十度。走在裡面周圍不斷有碎土落下來,還好高度可以,我背著冷琦勉強能彎著腰前進。走了大約十幾米的距離洞口忽然出現了一個分支,這個分支一端向上一段向下。分支的洞口很窄,斜向下三十度延伸。

  我忽然覺得有些眼熟,頓時明白的骨頭的意思。這條正是我們三個從假龍鳳鴛鴦墓裡逃出來時,那兩個倒鬥高手打的盜洞。盜洞底部就是那間有水銀牆的駭人墓室!光頭選的方向正好斜著將這條盜洞貫穿,陰差陽錯的挖到了一起!

  我心中大喜,抬頭看了看上方,久違的陽光就在不遠處,光頭和布魯似乎已經爬了出去。在骨頭的協助下,我終於背著冷琦鑽出了盜洞。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傍晚,酒紅色的夕陽灑在我們臉上,此刻竟是如此舒服。

  光頭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這座破墓坑了多少人,還差點把禿爺給留在裡頭,本著雷鋒精神我也要助人為樂。 」說著從冷琦背包裡取出一根美國黑寡婦,擰開蓋子順著盜洞扔了進去。

  黑寡婦沿著墓道一路下滑,片刻在我們身下一陣轟鳴響起,整個山頭都在顫動。眼前的盜洞隨後嘩的一聲垮塌,將這條進入假墓的捷徑封了個嚴嚴實實。

  我們四個坐在山坡上在夕陽的照耀下哈哈大笑,可能是因為撿了一條命回來,也可能是因為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光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開襠褲 」和胯下的紅褲衩,一臉感歎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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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古老的戰爭

  當我們繞過山坡的時候,骨頭忽然指著不遠處叫道:「飛機!?老張,俺沒看錯吧?那是不是飛機?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白矮族部落邊緣的一處空地上竟然停著一架軍用直升飛機!草綠色的機身完美與周邊植物融為了一體,若不是骨頭眼尖,我都未必能發現。

  光頭咧著嘴嘿嘿笑道:「行,大部隊終於前來支援了,還不算晚。希望他們帶足了口糧,禿爺我餓的肚子都沒力氣叫了。 」我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這趟噩夢般的旅行終於快要結束,終於可以遠離這險惡的路西熱帶雨林重新回到文明社會。

  布魯死裡逃生後重新看到自己的部落也顯得格外激動,嘴裡一直哇哇叫個不停。於是我們一臉興奮的下了山坡向白矮族部落走去。

  二十分鐘後,就在我們已經很接近部落的時候,一直很開心的布魯卻忽然緊張了起來,滿臉警惕的盯著四周。

  光頭在旁邊問我:「老張,這布魯老弟怎麼了?怎麼越到家門口反而越不自在,是不是離家太久不習慣了? 」我示意他小點聲說話:「你別胡扯,沒准是咱們周圍有什麼野獸出沒。他長期生活在這,肯定比你熟悉的多。老骨你說呢? 」

  骨頭也十分警惕,盯著前方搖了搖頭:「不是野獸,你倆有沒有發現他們部落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

  光頭觀察了一會,擺了擺手說道:「是有些太靜了,不過這不足為奇,沒准人家都圍著飛機膜拜呢。我曾經看過一篇報道就是,一個科考隊開著直升飛機降落到一個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的部落,結果部落裡的人看到他們從天而降還以為是神仙顯靈,把他們當祖宗一樣對待,又是磕頭又是祭祀的,大驚小怪。 」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發現了異樣。在平時夕陽西下的時候白矮族部落裡會變得非常熱鬧。族人們會採摘水果,點燃篝火,都會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用手中不需要的物品相互對換。烏哩哇啦的吆喝聲和呐喊聲不絕入耳。而現在卻有些古怪,部落內部靜的出奇,除了時不時傳來的鳥叫和昆蟲求偶的鳴奏再無其他聲音,與往常大不相同。

  布魯轉過頭,半蹲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們,接著又做了個‘噓’的手勢。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布魯可能讓我們瞧瞧的,先查看一下部落裡到底出了什麼狀況。然後再進去。 」他們兩人嗯了一聲,隨後我們四個不再走小路,而是翻進路旁的灌木叢隱藏在其中慢慢靠近。

  布魯在前面大頭,帶我們轉了一大圈繞到了部落後面的小溪,找了顆枝葉繁茂的大樹爬上去打探情況。只見他爬到樹頂,想部落內看了一眼後臉色忽然大變,眼睛瞪的溜圓,手腳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很快就從樹上下來,後背緊緊貼著樹幹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在劇烈的起伏,似乎看到了什麼時分可怕的事情,我都能清楚的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骨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連說帶比劃:「布魯兄弟,咋的了?不會說話就給我們比劃比劃。 」布魯看了看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抬抬手卻又放了下去。

  光頭搖了搖頭道:「毛主席早就教導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等著,我去瞧瞧。 」說著也不顧受傷的腳板,三兩下爬到樹頂,卻也是臉色一白馬上又滑了下來:「我操,老張,那群吃人的畜生來掃蕩了! 」

  我在下面等著著急,連忙問道:「吃人的畜生?你說哪個?獅子豹子還是狼? 」光頭一邊往左輪裡裝著彈藥一邊說道:「不是野獸,是那群愛喝人肉湯的傢伙,現在正跟白矮族對峙呢,咱們得抓緊想點辦法,不然等天黑了又得被算計! 」

  我聽了心頭頓時一驚,本以為馬上就能回到我美麗的故鄉內蒙古赤峰,卻忽然出了這種差錯,也在心裡暗暗著急,腦袋裡飛速的想著應對的辦法。骨頭皺了皺眉頭問道:「是那群人?難道飛機是他們開來的? 」光頭白了他一眼:「你就別在這瞎分析了,淨說些不靠譜的,會開飛機就不在這裡喝人肉湯了!趕緊擦亮你的彎刀準備開戰吧! 」

  我不知道部落內部到底是什麼情況,光頭這衣服瀕臨大敵的狀態讓我無法準確估計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放下背上的冷琦活動一下胳膊向樹上爬去。

  或許是因為背著冷琦時間太長,負重的感覺已經被身體所習慣。忽然將她放下,頓時覺得身輕如燕,連爬樹都成了好手,三翻兩跳就來到樹頂。我找了一處落腳的地方後眯著眼睛向部落內看去,出現在眼前的景象頓時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在白矮族部落正中央的空地上,明顯有兩股勢力。「食人族 」幾乎全部出動,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人。個個虎背熊腰面目猙獰,手中依然是那些錘矛箭戟。在他們對面是只有不到一百人的白矮族。白矮族人數本來就不多,在加上其中有部分老弱病殘,雙方的實力差距非常明顯。

  在白矮族最前方站著五個穿迷彩服的身影,其中一個非常熟悉,正是陸警官。他的腿傷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此時正手端一把M4盯著對方。在他旁邊的四個人手裡也端著M4突擊步槍,還有一個身體較壯的手提一挺俄羅斯產的重型S3機槍。這種機槍的彈藥全部裸露在外面,搭在持槍人的肩膀上,可以持續設計三百發子彈,威力不容小覷!

  林米站在他們後面,臉上寫滿了驚恐。兩道淚痕清晰可見。兩方人均都虎視眈眈,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但是食人族並不著急動手,雖然人群中有不少在舉著武器示威,卻並沒有要進攻的趨勢。

  我吃過苦頭,當然明白他們的意圖。他們必定是在等天黑,憑藉視力的優勢取得勝利。

  這時骨頭在下面輕聲叫我:「老張,看清楚了嗎?人多不多? 」我從樹上下來一邊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新的彈夾撞在M4上一邊告訴他:「兩個部落幾乎全員出動了,其中還有陸警官和四名前來救援的特警。不過一時半會還打不起來,他們在等天黑! 」光頭轉了一下左輪的彈夾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咱們黑天之前進攻,憑著五把M4和一挺重機槍還有骨頭的三連發手弩,再加上我這美國小左輪在旁邊稍作點綴,不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才怪! 」

  我也知道如果這麼打起來其實是很有勝算的,畢竟那一挺S3重機槍就能輕而易舉的撂倒一片。但是看著頭頂已經烏下來的天我還是有點擔心。於是不再耽誤時間,安頓好冷琦後我們四個悄悄潛進了部落。

  在一處距離較近的房子後面我們停了下來,發現白矮族長老正在與食人族前面一個十分健壯的大漢交談著什麼,布魯和其他白矮族人聽到後臉色更加驚恐,連連搖頭。骨頭低聲問我:「老張,你猜猜他們說的都是些啥,俺實在聽不懂。 」

  我還沒等說話,旁邊已經做好開戰準備的光頭提醒道:「管他說的是什麼呢,反正一會肯定的得打起來。記住了,白頭發白眉毛的是戰友,黑頭發白癜風的是敵人,一會別打錯了! 」我沖他罵道:「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和平解決不是更好,還非得廝殺一番你才滿意? 」光頭糾正道:「不是我希望戰爭,你看這群吃人的傢伙像講理的樣嗎?他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光頭捂住了嘴。

  緊接著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姑娘,他們說的是什麼,你能不能給翻譯一下。 」探頭一看原來是陸警官正在轉身詢問。林米擦了擦臉上再次湧出的淚水顫聲道:「他們……他們說……停戰的條件就是……就是每個星期都提供一個新鮮的活人…… 」

  光頭掰開骨頭的手罵道:「這幫王八犢子真難伺候,活人還他媽分新鮮不新鮮! 」我和骨頭聽了也是滿腔怒火,牙齒都咬的咯吱咯吱響!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剩一抹月光灑在地面。談判戛然而止,兩撥人似乎沒有達成共識,摩拳擦掌舉起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進攻準備。

  一朵烏雲飄過悄無聲息的遮住了月亮,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漆黑。一聲響徹雲霄的嘶吼過後,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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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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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浴血奮戰

  雨林裡的黑夜,月亮是唯一的自然光源,沒有了月光,四周頓時變的伸手不見五指!

  聽到那聲嘶吼,我知道戰爭開始了。平靜的雨裡內頓時變的一片喧騰,呼喊、廝殺、搏鬥之聲不絕入耳,兩方人也在一瞬間混為了一潭!

  部落民族每個人都是很好的占卜師,他們根據一片雲彩的大小就能估算出會有多長時間的黑暗,在這段黑暗時間內取勝就是關鍵,所以他們的攻擊非常迅捷。正如我們所料,陸警官他們只是開了機槍就改為了近身搏鬥,因為在視覺限制下他們不想誤傷自己人。但這正是食人族想要的,沒有文明武器的威脅,他們如願以償的占了上風。

  這時旁邊的光頭喊了一句:「你們就在這等著瞧好吧! 」說完轉身不知道去了哪裡。我舉著M4步槍卻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慘烈的廝殺。正當我準備沖上幫忙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忽然亮起兩道強光,雖然不能完全照亮四周,卻幫了我們大忙。我仔細一看竟然是光頭將戰術射燈和強光手電固定在了上面。

  有了燈光照明,視力得到了有效的緩解,我頓時舉槍點射,啪啪幾聲就放到了好幾個。陸警官他們抓住機會,連連開槍。雨林旁邊不是有被槍聲驚飛的鳥兒鳴叫著飛向遠方。

  然而食人族的反應也極為迅速,手握弓箭的幾個人馬上調轉方向沖燈光射去,手電和射燈隨後被箭頭紮穿,四周重新恢復了一片漆黑。

  在這一亮一黑的同時我們四個也加入了戰鬥,我拍亮了頭頂的戰術射燈,調轉槍托看到黑頭發白皮膚的就打。隨打隨走退到了陸警官旁邊。

  陸警官看到我很興奮,一邊將對面的食人族擊倒一邊喊道:「張同志,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部落裡的人說你們跟著那位姑娘下洞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對了,那位姑娘呢?沒跟你們在一起? 」我揮著手裡步槍槍托回應道:「她沒事,具體的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到是這裡是怎麼回事? 」

  光頭也退過來問道:「陸警官恢復的夠快的,腿都好了? 」陸警官道:「沒什麼大礙了,咱們的救援機到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們,結果還沒等出部落就遇上了這群人!王同志你的褲子怎麼了? 」

  在戰術射燈搖搖晃晃的燈光下,光頭屁股上的紅褲衩格外顯眼,他正了正扭歪的腰包笑道:「沒事,這鬼地方天太熱,我開個通風口涼快涼快! 」我也哈哈笑了起來,沒等說話就感覺腦袋劇烈的震了一下,接著一陣眩暈,一股黏糊糊的液體馬上流進了脖子,頭上的戰術射燈也隨即熄滅。

  我無力的躺在地上,被無數隻腳踢的全身劇痛。混亂中能依稀聽到光頭在「老張,老張 」的叫著。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趕快做出有效的應對措施那麼後果將是致命的,於是我顧不上劇烈的頭痛,用盡力量向一邊滾去。幾秒鐘後我似乎滾到一塊巨大的石頭旁邊,身上終於不再有人踩踏。

  爬起來後我覺得臉上濕濕的,用手摸了一把就知道那都是從頭頂流下的血液。我頭頂這只戰術射燈作為黑暗裡的唯一光源自然而然成為了食人族的襲擊目標,已經被某種鈍器砸的粉碎,碎片紮進我的額頭鮮血直流。

  我咬著牙摘掉破碎的射燈,剛剛站穩就感覺身後呼呼聲起,緊接著一支類似木棒的棍裝物體狠狠砸在我的屁股上。力量之大震的我兩條雙腿都站立不住幾乎跪在地上,如果這根木棒的位置再向上高出十五釐米,那麼我的腰部一定會被打的粉碎。

  遭受到如此重創,我也惱怒到了極點,掄起手裡的步槍就砸了過去。步槍重重的砸在一個物體上,只聽對面一聲哼響,接著一個大漢倒在我腳下。我摸著屁股挪進石頭旁邊向著混論不堪的人群看去。然而沒了燈光的照射,雖然面前人聲鼎沸,我卻如同雙目失明一般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我焦急等待月亮重新出現的時候,雙腳忽然被一雙大手抓住猛的向前拽去,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迎面朝上重重摔在地上!我心說怎麼就他媽這麼背,躲在這裡都能被發現。見我摔倒那雙大手似乎並不滿足,一發力氣竟將我大頭朝下拎了起來!晃了幾晃後甩向了空中。

  可笑的是,此時此刻我心裡想的不是落地會被摔的多慘,而是想起了經常「做飛機 」的光頭,瞬間明白了為什麼他說這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一秒鐘後,沒等我落到地上,就被一堵牆擋住了去路,身體啪的一聲撞在上面又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我能清楚的聽到胸腔內響起了一陣哢嚓的骨折聲,劇痛頓時從胸口傳遍全身,疼得我直往外冒眼淚。我摸了摸身後那堵牆,發現應該是部落內的一處房屋,於是掙扎著向側面的門口爬去。

  誰知剛爬了幾步,那雙如幽靈一般的大手再次襲來。這次死死的抓住了我的左胳膊,又將我往半空中摔去!我現在胸口不知道已經斷了幾根肋骨,如果再經受一次重擊,恐怕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於是我伸出右手抬起步槍,也不管會不會誤傷友軍,對準前方就扣動了扳機。

  十幾發子彈似乎都打在了近前,血液濺的我滿臉都是。抓住我左胳膊的大手也瞬間失了力氣,緩緩滑到一邊。我輕籲了一口氣,胸口劇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呼吸也覺得異常艱難,似乎每喘一口氣都有一柄鐵錘砸在胸口一樣。

  我忍著劇痛爬到房間內,平躺在地面上緩解疼痛。右手卻在不經意間摸到了一個背包。我從兜裡掏出手電照過去細看,指甲那是一隻軍用背包,背包十分乾癟,裡面似乎沒有多少東西。我越看越覺得眼熟,翻著腦海裡的記憶猛然想起這正是第一次遇見冷琦時她背上的背包。

  這時我忽然想起在陵墓裡時冷琦說過其他的照明彈都在部落,於是一把將她的背包拽到胸前在裡面翻了起來。找了半天終於摸兩枚照明彈,幸運的是背包側面還有一把備用的發射器。我連忙站起來,強忍著疼痛重新回到外面,將閃光彈上趟後對準空中扣動了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一顆帶著火星的閃光彈徐徐升起,在到達最頂端的時候達到了最大亮度。四周頓時變的猶如白晝一般,整個空地不留一絲死角全部暴漏在我們眼前!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黑暗裡,白矮族損失慘重。光頭和骨頭也渾身是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食人族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望著天空中如太陽般明亮的光點滿臉驚愕,喧鬧的場面忽然靜了下來。這時拎著S3重型機槍的壯漢沖著躲在旁邊的林米喊道:「姑娘,告訴咱們的友軍全都趴下! 」林米木訥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後喊了一句話。白矮族人聽後先是一愣,隨後立即趴在了地上。

  壯漢頓時哈哈一笑,S3機槍的槍管頓時開始旋轉,子彈以每秒鐘三十六發的速度瘋狂射出。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路西熱帶雨林,林中的鳥蟲走獸都紛紛四散而逃!吃苦頭最多的還是食人族,他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四五十人就已經相繼倒下。

  其餘四位警官也趴在地上輔助射擊,很快食人族就傷亡大半,一百五十人的大軍最後只剩十幾人扔掉手中的武器落荒而逃。白矮族人也爬起來舉著手中的武器興奮的歡呼。

  我看到林米興奮的跑了過來,我想沖她揮揮手,但是接連遭受重創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只覺得兩眼一黑便再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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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重歸文明

  當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額頭已經被纏上了紗布,胸口也夾了一塊木板。林米和陸警官正在旁邊緊張的看著我。

  見我睜開了眼睛,林米眼淚汪汪的問道:「張記者?你感覺怎麼樣? 」我勉強笑了笑張開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腦袋和胸口兩種感覺上完全不同的疼痛來回交替,真有些生不如死的味道。

  陸警官見狀在旁邊做了個噓的手勢:「不能張嘴就先別說話,你胸口斷了兩根肋骨,而且其中一根非常接近心臟,如果喘氣夠猛或者姿勢不對會很容易刺破心臟危及生命! 」我聽了在心裡暗暗慶倖,同時不敢再亂動,慢慢吸了一口氣問道:「冷琦呢?他還在部落外面。 」

  這時光頭走進我的視線:「我就知道你是個重色輕友的人,也不先問問我和骨頭怎麼樣,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女人。 」他的胳膊也纏著紗布挎在脖子上,看樣子應該是骨折了。其他並無大礙。

  我動了動嘴回道:「你死了那是世界少一禍害,開襠褲換了沒?老骨怎麼樣? 」光頭瞪了我一眼:「別總提那丟人的事,這還有女同志在場呢,多少也要注意一下。骨頭好得很,等了半天你也沒醒,現在正呼呼大睡呢。 」

  這時那個拎著S3重型機槍的壯漢走了進來:「同志,直升機已經準備好,咱們下午就能回去。 」陸警官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好的,十分感謝上級給予的支援,辛苦了! 」說完跟那壯漢一起走了出去。

  林米關切的看了我一眼:「張記者,你先別亂動,直升機裡有擔架,一會他們抬你上去。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我去給你拿點補充能量的飲料。 」說完也走了出去。

  光頭一臉壞笑的看著我:「老張,你說這林米小姑娘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我輕聲罵道:「別胡扯,信不信我回去把你穿開襠褲露紅褲衩的事蹟寫成新聞報道出去! 」光頭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得,我啥也不說了,還是去我軍的救援機上找點補給來安慰一下倍受煎熬的肚子吧…… 」我斜著眼珠看著他已經出去的背影叫道:「禿子!你還沒告訴我冷琦怎麼樣呢?回來!回來! 」

  光頭似乎並沒聽到我的呼喊,一瘸一拐的走遠了。這一喊之下拱的我胸口一陣劇痛,連忙躺好調整呼吸。

  卻忽然聽到又有人走了進來,我以為是光頭,張口抱怨道:「我還以為你沒聽見呢,瘸著一條腿都能跑這麼快。趕緊告訴我冷琦什麼樣了,她醒了嗎? 」話音剛落我就問道一股類似花露水的淡雅清香味,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光頭的身上除了臭味就是汗味,所以不可能是他。

  想到這裡我連忙側著腦袋看了一眼發現走進來的竟然是冷琦。她已經換上了開始那套軍用迷彩服,臉上也沒了先前所帶的淤泥塵土,給人一種樸素清爽的感覺。

  我尷尬的笑了笑了:「冷琦姑娘,怎麼是你,你沒事了吧? 」冷琦走到我身邊,表情雖然不像以前那麼生硬,卻依舊一臉嚴肅的問我:「聽他們說,是你……把我背回來的? 」我擺了擺手:「昂,當時情況緊急,多有冒犯你別介意哈。 」冷琦盯著我:「我欠你個人情,可以幫你做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儘管說。 」

  我被她這麼一說弄得有點蒙,好像回到了幾百年前那個‘殺人償命,有恩必報’的時代。連忙說道:「不用客氣,我也沒什麼事需要你做的,大家相互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 」冷琦聽後說了一句「那好,這次先記著,以後等你有事再找我 」,然後轉身離去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原本以後她會感謝我一番,誰知卻是這番連句謝謝都沒有的話語。這個神秘的冷琦總是這麼怪異,儘管我每次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會讓我出乎意料。

  接下來布魯跟著林米也來看過我,在林米的翻譯下我終於能跟他交流。他告訴我說這次的底下之行讓他大開眼界,並且十分感謝我在關鍵時刻拯救了他的部落,以後歡迎我再次前來做客。我雖然嘴上答應著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再回來看他,心裡卻實在掀不起這方面的打算。這個地方給我留下了太多噩夢和陰影,或許以後我會漸漸淡忘然後重新鼓起勇氣回來看看。

  下午兩點,救援隊做好了一切準備,骨頭也和光頭一起將那沒了水銀的鬼嬰入土安葬,好讓他早日轉世投胎。我在和白矮族部落告別後被擔架抬上了直升機。冷琦也搭了「順風機 」隨我們一同回去。

  在飛機上,陸警官坐在副駕駛拍著正在開飛機的駕駛員向我們介紹:「這位是劉強,中國空軍特種部隊隊員,我們曾經在同一支隊伍做過訓練,接下來他會直接把你們送到海南醫院,處理完傷口後從海南機場直接飛回內蒙古赤峰,你們會在哪裡得到妥善的安排和治療。 」劉強一邊操縱飛機一邊跟我說道:「我看過你的不少報道,真沒想到你們這次能活著回來,很厲害! 」說著還沖我豎起了大拇指。光頭在旁邊咧著嘴說道:「不知不覺咱就跟閻王照了個面,哈哈…… 」

  一個小時後我們飛離路西熱帶雨林,到達了南海醫院。光頭和骨頭只是有些擦傷骨折和脫水,經過簡單的處理便沒什麼大礙。而我就比較悲慘,胸前的兩根肋骨斷裂,腰椎也有些錯位,短時間內下床都是問題。

  經過一夜的休息調整後,我們按照計劃,順利的從海南機場飛回了久違的故鄉,內蒙古赤峰。冷琦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而是在海南醫院的當天晚上就悄悄走了。臨走之前並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

  當我在赤峰市醫院安頓好以後,小葉第一個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一副動彈不得樣子還以為癱瘓了。眼淚頓時流的滿臉都是,隨後一邊抽泣一邊安慰著哭笑不得的我:「沒事,別想太多,總算活著回來了,沒准以後還是有機會站起來的。 」

  光頭倚在病房的窗臺上問骨頭:「誒?我說骨頭,這小妞就是老張的小情人? 」骨頭瞪了他一眼:「別胡扯,她才不是老張的小情人。 」我聽了滿臉感激的看著他,心說不愧是兄弟,還是你懂我!誰知道骨頭咽了口唾沫說出了讓我崩潰的後半句:「她是老張正大光明的女朋友…… 」

  小葉聽了臉上一紅:「你個死張瑞,自己都弄成這樣了還打我主意! 」我大呼冤枉:「我的小姑奶奶,你別聽他倆胡扯。第一,我沒癱瘓,只是斷了兩根肋骨,一個月後就能下地了。第二,我也沒打你注意,等癱瘓了再打你注意,這不是誠心坑你麼,我大名鼎鼎的張記者可不幹那缺德事。 」光頭聽了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跟,扶著骨頭說:「我一直以為老張是個挺實在的人,沒想到吹起牛皮來比我還自戀!哈哈哈…… 」

  我給骨頭使了個眼色想讓他教訓一下光頭。誰知道他完全誤解了我的意思,嘿嘿一笑:「俺懂……俺懂……嘿嘿…… 」說完架著光頭飛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小葉輕輕拍了我一下嗔道:「什麼德行都不忘記嘴貧,這次隨訪的資料你帶回來多少?都給我吧,我替你整理。 」我從床邊摸出我的衣服從裡面掏出兩張內存卡遞給她:「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兩張卡裡,一張是小胖拍到的,一張是陳教授的學生拍到的。 」

  第一張內存卡是在小胖遇難的時候我取下來的,因為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拍攝,隨身的攝像機也因為進水壞掉了,所以只能把林米拍到的資料拷貝了一份。

  聽我提起了其他人,小葉也似乎想了起來,連忙問我:「對了,那小胖呢? 」我談了口氣,並沒有告訴她實情,只說小胖因為掉進沼澤所以丟了性命。那些不被常人知道的動植物和詭異離奇的現象告訴她只會讓她更加害怕。

  陪了我一會,小葉就匆匆趕回報社繼續上班,臨走時還拿走了我那一套髒兮兮的衣服。有個女人陪在身邊,我感到非常溫馨。一邊扒拉著那堆從衣服內掏出來的雜物一邊開心的哼著小曲。

  這時我忽然看到了那塊水晶碎片,便把它拿在手裡想著光頭講的那個傳說。見小葉走了,骨頭隨後走進來問道:「老張,她咋把你衣服拿走了?要洗的話讓她捎著給俺也洗了唄。 」我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別瞎鬧,正好把這個先給你,放在我這不安全。 」說著我把手中水晶碎片遞給了他。

  骨頭看到水晶碎片臉色忽然大變,神情也十分緊張。我頓覺奇怪,連忙問道:「老骨,怎麼了? 」骨頭動了動嘴唇,顫抖著聲音道:「老張,俺的那塊一直……帶在身上!你這東西……哪來的? 」說著從衣服裡掏了幾下,也把手伸到我旁邊緩緩打開。

  只見他的手心裡也赫然躺著一枚水晶碎片,與我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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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黃金竹簡

  看到這塊神秘的水晶碎片忽然多出來一個「分身 」,我驚的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急忙向前一探頭想看的更清楚,但是胸口的劇痛讓我不得不重新躺好。

  骨頭也之分震驚,目光在兩片碎片上不停的來回游走。我看著天花板慢慢回想這片水晶的來歷,從遇到救援隊一直往後退到龍鳳鴛鴦墓,猛然想起在那顆巨樹身上曾經被我打出來過一個樹洞。當時我在樹洞裡就摸到了一塊涼涼的玉片,現在回想起來形狀大小都跟水晶碎片基本無異。我閉上眼睛摸了摸手中的碎片,發現感覺果然像一塊玉石片一樣,涼涼的。

  骨頭看我一會閉眼一會睜眼的連忙在旁邊問:「老張,你想起來了沒?這是哪來的? 」我一邊回憶著一邊跟他講了樹洞的事情,心裡卻越想越糊塗。這樣一塊小小的碎片怎麼會跑到樹洞內去?很明顯是人為的。按照光頭所講的故事,林大帥應該已經集齊了所有水晶碎片然後帶著整張水晶地圖消失在水晶之城,林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碎片安置在龍鳳鴛鴦墓內,難道這其中某個環節出了紕漏?

  骨頭聽完也感到很驚奇,看著兩塊碎片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倆水晶是地圖的一部分?俺還以為一個真一個假呢。 」我將兩塊碎片舉到頭頂在陽光下細看,果然發現兩塊水晶雖然大小外形一模一樣,但是內部的蜿蜒曲折的細痕卻毫不相同。我手裡的這一塊明顯要比骨頭的那一塊複雜,似乎是地圖的中間部分,線路痕跡縱橫交錯,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還有一絲美感。

  雖然我很想仔細調查一番,但是無奈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所以只能告訴骨頭把這件事先暫時放一放,將兩塊水晶碎片收好,其他的等我出院後再說。

  隨後的時間裡,王編輯來找過我,告訴我報社通過各級領導的商議表決,認為我在這次路西熱帶雨林的考察中帶回了珍貴的視頻資料表現優秀,並且屬￿工傷,所以醫藥費全部報銷,五萬元獎金已經打到工資卡裡,還特批了半年的帶薪療養假。這是自從我認識他以來從他嘴裡聽到的唯一好消息。

  小葉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來給我送飯,在無形中我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骨頭聽說報社只報銷我的住院治療費,不到三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到病房來陪我。光頭雖然胳膊骨了折,卻也住不慣醫院,脖子上挎著繃帶就跟骨頭一起辦了手續。於是我安排他們兩住在我的房子裡。

  雖然每天十分清閒的在醫院內曬太陽,可是我心裡始終在琢磨水晶碎片的事情,兩個月以後面對著醫生滿口的「建議在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迫不及待的出了院。小葉和骨頭把我接回了家,光頭正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屋子裡一片淩亂。我抽出鞋墊拍在光頭臉上,等著看他怎麼醒。誰知道等了足足五分鐘,光頭抓住鞋墊翻了個身喃喃道:「你家這臭豆腐味可不太正,怎麼還賣這麼貴…… 」我們三個哈哈大笑……

  當天晚上小葉收拾了屋子,給我們三個做了一桌子豐盛可口的飯菜。我在醫院裡不是大米粥就是小米粥,喝的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漿糊了。骨頭和光頭也是天天盒飯,如果終於改善了一頓,我們就像三個月沒吃飯一樣狼吞虎嚥最後只剩下一堆空盤子。

  骨頭打著飽嗝跟我豎著大拇指:「老張,俺這嫂子……一個字,賢惠! 」光頭在一旁摸著圓滾的肚子糾正道:「說你文盲你還不樂意聽,‘一、個、字、賢、惠’這分明是五個字! 」小葉紅著臉一邊說他倆貧嘴一邊收拾桌子。

  送走小葉後,我拿出帶回來的背包,兩個月原來因為一直在住院,所以基本什麼都沒動。我走到客廳將背包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了茶几上。隨著一聲刺耳的咣當聲,一個十分沉重的長方形物體砸在茶几上。正在看電視的光頭和骨頭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那卷從紫毛大粽子脖子上取下來的黃金竹簡。

  看到值錢的東西光頭眼睛頓時冒了光,一把拿在手裡道:「老張,這玩意你從哪弄的?我怎麼不知道?這可是一大塊金子啊! 」骨頭聽說全是純金的,也連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被他倆這麼一折騰,那黃金竹簡忽然嘩的一聲被抖開,變成了一大塊金片,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看到竹簡被打開了,我也湊過去細看。

  只見整張竹簡由八根金條所組成,金條大約有十五釐米長,兩釐米寬。每根金條的中間部分都有七個繁體字。光頭磕磕絆絆的念了出來:「路水林間巨樹中,西天黃土地中蓬。俑石皆在陰陽處,藏深白霧九靈瞳。百島玄機通冥鹿,龍山鬼穀霧中松。誒?這最後兩句好像不是繁體字吧? 」我從骨頭手裡接過竹簡細看,果然發現第七、八兩根金條上寫的字似乎是某種篆體,歪歪扭扭很是滑稽。

  骨頭看著黃金竹簡憨憨的問道:「老張、禿子,你倆說這東西是當黃金賣值錢還是當古董賣值錢? 」光頭聽了一咧嘴:「那當然是古董值錢了,黃金才值幾個錢,一件上好的古董能賣出一車黃金的價!等過兩天禿爺帶你見識見識去。 」

  我沒有說話,盯著黃金竹簡上那六句繁體字看了半天卻沒有任何頭緒。於是扔給骨頭道:「可能是那林大帥喜歡寫詩,所以臨死還不忘寫一首掛脖子上,過兩天讓禿子賣了吧。 」光頭一聽要賣東西頓時來了勁:「行啊,這事包在我身上,絕對賣出個最高價! 」說著從骨頭手裡拿過竹簡看著上面的句子笑道:「這林大帥也真夠逗的,寫的這幾句話除了押韻點之外毫無文采可言。 」

  我抬了抬眼皮問他:「你一個倒鬥的還懂詩? 」光頭哼了一聲道:「別以為就你們文化人懂這些,倒鬥也是一行全能的職業,不懂點文言詩詞還怎麼找線索淘寶貝。 」

  骨頭在一旁笑道:「你就裝吧,給你根杆子你就往上爬,以為自己是孫猴子啊。 」

  「你還別說,我真就懂點,比如這個,我給你翻譯翻譯。 」說完光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第一句:路水林間巨樹中,意思就是……在一處有山有水的林子裡……昂……有一條大路! 」

  我倆聽完差點沒從沙發上摔下去,骨頭哈哈大笑道:「照你這麼解釋俺也會,說成‘在路西熱帶雨林的那顆巨樹裡’都比你那個靠譜! 」話音剛落,我和骨頭的笑容同時僵在了臉上,相互對望了一眼,一股涼意頓時從頭頂貫穿到了腳心!

  我連忙從光頭手裡搶過黃金竹簡仔細去看,光頭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歪著腦袋分析道:「路水林間,路西熱帶雨林?巨樹?還別說,倒真有點像,只可惜當時太緊急不知道樹裡面有什麼,沒准是更多的金條呢! 」說完閉著眼睛做起了白日夢。

  我緊張的看了一眼骨頭:「老骨,別聽,繼續分析,還有下一句呢! 」骨頭盯著第二根金條上的繁體字看了半天,最後轉頭對我說道:「俺不認字…… 」

  我腦袋上閃過一排黑線,知道骨頭也分析不出個大概,於是將黃金竹簡收好,各自睡覺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已故的二舅。在夢裡我似乎是去二舅家做客,可是到了該告別的時候二舅拼死拉住我說什麼都不讓走,嘴裡一直念叨著「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啊…… 」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個大早,買了點牛奶水果打車直奔住在赤峰郊區的二舅家。二舅走的時候我正身處在路西熱帶雨林,現在回來了當然應該前去告慰一下,順便探望探望二舅媽。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二舅家,雖然善後事宜已經處理完畢,但是在院子裡仍然能看到一些沒打掃乾淨的紙錢元寶。二舅媽的樣子很憔悴,兩個眼睛紅的嚇人,看到我來了卻十分開心,抓住我的手就拉進了屋子噓寒問暖。

  我解釋了一下兩個月前的狀況,二舅媽並不怪我,嘴裡一直念叨有我這麼個孝順的外甥這輩子也知足了。交談之中,我無意中從二舅媽口中得知在二舅去世的幾天後骨頭的四叔也去世了。雖然跟我沒有什麼親戚可言,但是我也一直跟著骨頭把他喚作四叔。自從乾爹被埋在大黑山後,骨頭就只剩下四叔四嬸兩個親人。現在四叔也猝然離世,我怕他一時接收不了,所以決定暫時不告訴他。

  眼瞅時間到了中午,在給二舅媽留下五千塊錢後我起身告辭。回到家門口正好遇到光頭和骨頭出來,光頭看見我大嘴裡咧:「老張,你回來的正好,一起走著,我帶你長長見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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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薄利古玩街

  我一頭霧水的跟在他倆後邊追問:「長什麼見識?你倆這是要去哪啊? 」光頭嘿嘿一笑,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隊司機說道:「師傅,去薄利古玩街! 」

  薄利古玩街是赤峰最大的古玩市場,裡面從字畫到玉器,從店面到擺攤,各種舊物以各種販賣形式出售。別看名叫‘薄利古玩街’,其實利潤一點都不薄,平常地攤上的五塊錢一枚的小銅錢,放在這裡敢要你五十一枚,還不帶講價的。

  下了車,光頭滿面紅光的走在裡面,我和骨頭就像兩個小弟一樣跟在他後邊。在一家門簾較大的古玩店前光頭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了進去。我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店門上掛著一副牌匾,匾上鑲著三個金邊黑字《如意坊》。

  迎接我們的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夥子,似乎看出了光頭是老大,馬上笑臉迎了上去:「這位爺,看看需要點什麼,我們這裡全都是正品行貨,價格也非常實惠。 」我一看這服務還真是迎合市場,連說話都改了強調了,在這種環境下一聽還跟古代店鋪有那麼幾分相似。

  光頭一臉低沉的嗯了一聲在店內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一個一米多高的瓷器花瓶前問道:「夥計,這個什麼行情? 」

  那小夥子在旁邊陪笑道:「你叫我小李就成,這花瓶名叫‘碎紋螺旋尊’,是乾隆年間康熙爺大殿邊上放蒲扇的物件。本身一共兩件,結果因為物件太大,另一隻已經在出土的時候就碎了。所以現在世上只剩下一隻,就是您面前這個。看大爺您也不是那計較的人,我給您個實在價,最低七位數,可以的話一會派人送到您府上去。 」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一隻花瓶竟如此值錢,骨頭更是掰著手指在那算七位數是多少錢。光頭卻不動聲色,冷冷的說道:「我給你兩位數你賣不賣? 」

  小李一聽臉色頓時一變,隨後滿臉堆笑道:「大爺,如果您覺著價格不合適咱們還可以再商量,這種玩笑就不要開了。 」骨頭也低聲跟我說道:「老張,禿子絕對是歷史上最能砍價的,人家要一百萬,他砸到十塊! 」我也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對,於是示意他繼續往後看。

  果然光頭哈哈一笑,隨即厲聲說道:「禿爺混江湖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你呢,你說這個是‘碎紋螺旋尊’是吧?好,乾隆年間的物件都在瓶內蓋有窯印。咱們現在就當場把它破開,如果裡面有乾隆窯印,我給你二百萬!如果沒有,你倒賠我一百萬,怎麼樣? 」小李聽完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層細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在櫃檯後面忽然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胖男人,大約四十多歲。只見他揮了揮手讓小李退下,張口說道:「我是如意坊的劉掌櫃,看這位禿爺是個行家,我們素來無冤無仇,想必您不是來砸場子的,而是來‘出明’的吧? 」

  ‘出明’並不是指‘出名’,是古玩界和倒鬥界的暗語,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出手明器。一般有幾分能耐的倒鬥人到古玩店‘出明’的時候都會用各種不同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此告訴掌櫃自己帶來的東西有多好。光頭也是這個意思,先在氣勢上和技術上壓倒對方。

  見光頭微微點頭,李掌櫃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我們引到了後堂。在這件古玩店的後堂有一處非常隱蔽的房間,房間內紅木桌椅,地毯樑柱裝修的十分豪華。雖然和喧鬧的外面僅一牆之隔,卻非常僻靜,看來掌櫃在隔音方面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待我們坐下,小李端上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給我們倒上。我泯了一口,居然是上品鐵觀音,而且非常新鮮!

  客套話也說了,茶也喝了。劉掌櫃直奔主題:「這位爺,既然到了後堂,咱們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有什麼想出手還請拿出來一看吧。 」光頭也不吝嗇,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糖丸大小的翡翠珠子放在了桌子上。

  劉掌櫃小心翼翼的拿起來細看,斟酌一番後面色變得極為凝重,將腦袋探到光頭旁邊低聲問道:「如果我沒走眼,您這應該是枚鳳凰眼,北宋年間的物件,距今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此物不凡,我冒昧問上一句,這是您轉手的還是自己淘的? 」

  光頭雙眼一瞪:「你說呢? 」劉掌櫃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光頭胸前的摸金牌上:「原來幾位都是淘土高手,失敬失敬。能否問眼前這位禿爺一句,此物想什麼價位出售? 」

  我在心裡琢磨著,這一千年以前的東西怎麼著也應該比那花瓶值錢,兩百萬不知道多不多。還沒等我估計好價,光頭十個手指頭攥起了九個:「零頭不算,一年加一萬! 」骨頭在旁邊聽的臉都綠了,我心裡也是一驚!這麼一個小珠子要一千萬!那得幾輩子才能花完?!

  劉掌櫃兩個眼珠賊溜溜一轉:「按理來說的確值這個價,也不算太貴,只是我這小店裡沒有那麼多現金。要不您先給我留著,明兒個過來交易? 」光頭將鳳凰眼重新裝回兜裡一拍桌子:「好,明個這時候我再來,你準備好錢等我吧! 」說完帶頭走了出去,我和骨頭連忙起身在後面跟著。

  出了如意坊,我一拍光頭肩膀:「行啊,禿子,瞬間變成千萬富翁了! 」骨頭也嘿嘿笑著說:「這一個小珠子就能賣這麼多錢,那以後你還倒個屁鬥,趕緊娶老婆生孩子吧。 」光頭雖然步伐悠閒,但臉上極為緊張,悄聲說道:「你們倆別做夢了,還真以為他要買啊,趕緊走! 」

  骨頭一臉狐疑的問道:「咱們不都跟他談妥了嗎?咋的了? 」光頭回道:「幹這行有一半都是黑吃黑,如果真想買他剛才不會連價都不砍,現在八成派人在後面跟著咱們準備到人少的地方下手! 」

  我聽了頓時也是心頭一緊,剛才的喜悅感頓時跑到了九霄雲外。一邊假意四處觀看一邊悄悄留意著後面。果然正如光頭所說,我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七八個體型健壯的彪形大漢,始終跟我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骨頭也見到了這一幕,動了動嘴唇問道:「那咱們咋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裡轉圈吧? 」光頭並不回答,若無其事的看著周圍,我知道他也在想辦法。

  正當我們三個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亂鑽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東北口音:「哎呀媽呀,禿爺!你咋在這疙瘩呢? 」我聞聲看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身體乾瘦的老頭正抓著光頭的肩膀兩眼放光。

  光頭看著他似乎也是一喜:「老錢?你不在東北好好呆著跑這幹嘛來了? 」說完把他拉到面前給我們介紹:「這位是我以前的合作夥伴,錢滿倉,人稱錢老六,倒騰古董有十幾個年頭了。 」我跟他握了握手,錢老六笑道:「一言難盡啊,咋地,又重新鼓搗倆搭檔,還幹老本行呢?有啥生意沒?還找我啊! 」

  光頭苦笑一聲:「生意的是咱先放放,剛才我進了一家店出明,結果讓他們黑吃黑盯上了,你趕緊給我想想辦法。 」齊納老劉一聽眯著一雙小眼睛躍過我們往後面看了看:「是如意坊的那夥子人吧?放心,你就跟我走吧。 」說完在前頭帶起路來。三拐兩拐竟然進了一個小胡同,我心說這不是害我們呢麼,被七八個大漢堵在胡同裡哪還有好,我胸前的肋骨可不想再斷一次了……

  正在我暗暗擔心的時候,只見胡同內部竟然有無數的細小的分支,錢老六帶著我們熟練的穿行在其中,轉眼間就將那群人甩沒了蹤影。光頭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行啊老錢,還跟以前一樣厲害! 」錢老六笑了笑:「嗨,現在不行了,老骨頭一把嘍。 」說話間我們又除了胡同重新回到古玩街上,繼續走了一段後被錢老六引進了一家門面非常不起眼的小店鋪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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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沙城帝都

第一章 碎玉鬼童

  這間店鋪沒有門臉也沒有匾額,只是掛著一塊休整不平的木板,用毛筆在上面歪歪扭扭寫著「聚財堂 」三個大字。走進屋內,裡邊跟外邊一樣略顯寒酸。一排長木桌子上擺著大大胸小的花瓶玉器,上面掛滿了灰塵,似乎好久都沒被人動過。在木桌子盡頭有一個小圓凳,應該算是櫃檯之類的地方。五六十平米的屋子還在中間擺了一道屏風分出了內外兩堂。

  錢老六將我們引到屏風後面,這裡空間並不大,只放了一張顏色發黑的破舊圓桌,圓桌下的凳子也搖搖欲墜,坐上去嘎吱嘎吱的叫喚。光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問道:「我說老錢,看這些行當,這家的買主靠譜嗎?要不咱還是去你那吧。 」錢老六尷尬的裂開嘴笑了笑:「不怕禿爺您笑話,這就是我的小店,您受累擔待著點。 」

  光頭顯得很吃驚:「你的店!?不是吧?你怎麼混成這樣了? 」錢老六端上一壺茶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唉,一言難盡啊,我在東北的場子被黑子抄了,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跑到這。換了新地方哪那麼容易落腳的,我最開始只是擺擺地攤賣點零碎小玩意,現在才勉強混上了小門面。誰知道位置太偏僻,還不如地攤賺得多…… 」

  光頭聽完也歎了口氣,隨即一笑:「沒事,遇著禿爺我你就相當於碰見財神了,看看這物件現在什麼行情。 」說罷將懷中那枚鳳凰眼放在了桌子上。

  錢老六拿在手裡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喜:「禿爺,您可真是個大財神,千年的鳳凰眼都能弄到!敢問是對賣還是單甩? 」光頭喝了一口茶水:「我只有這一隻,單甩。剛才我跟如意坊那孫子開了個一千萬的價,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媽的明擺著黑吃黑! 」錢老六興奮的表情頓時有些黯然,惋惜道:「可惜啊,不瞞您說,這東西如果是一對,那一千萬一點都不為過。可如果是一隻,撐死二百萬也到頭了。 」

  光頭到是大方,滿不在乎的說道:「咱倆之間廢話就扔一邊子去吧,東西先放這你給我出手,明天直接一百萬打到我卡裡。老規矩,你賣多了我也不眼饞,趕緊把你這破地方修修,下次給我換點好茶葉。 」

  錢老六聽完臉上已經笑開了花:「禿爺還是這麼豪爽,您放心,明個一早錢就到賬。 」生意談完,光頭又跟他聊了一些以前的陳年舊事。

  從中我可以聽得出他們之間曾經常合作,光頭倒鬥得著好東西,錢老六就幫著出手,價碼也抬得很高從來不讓人吃虧。話趕話就又談到錢老六的處境,光頭就問他遇到了什麼黑子。‘黑子’並不是古玩界的行話,而是倒鬥的暗語。意思是指不乾淨的東西。錢老六在古玩街混了接近二十年,而古董又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所以家底十分豐厚。能讓他破產的黑子,我們都感到十分好奇。

  見光頭問起,錢老六痛苦的搖了搖頭,隨後緩緩道來。

  原來,錢老六一直都在黑龍江開著「聚財堂 」,生意也十分紅火,有時候收上一件真傢伙一倒手就能賺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就在一年前的一天,一個老頭走進了他的聚財堂。此人全身衣服破爛不堪,懷裡緊緊抱著一卷黑色破布,上面還沾著許多泥土,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看著四周。錢老六打眼一瞧就知道生意來了,憑他以往的經驗,這樣一身行頭的人不是剛剛倒完鬥的燦頭就是就在鄉下挖到古董的農民。於是將他讓進內堂並且沏了一壺好茶。

  那人警惕的看著錢老六問道:「諾這裡收古器不嘞? 」錢老六一聽心說這什麼地方的口音自己怎麼從來沒聽過呢?於是笑道:「收,只要是好玩意咱這裡都收,並且價錢還不少嘞。敢問您怎麼稱呼? 」那老頭又環顧了一邊四周,見再無其他人,便小聲答道:「諾叫俺老土就行,諾這裡多少子票票收? 」

  面對著這位名叫老土的老頭和他那奇怪的口音,錢老六苦笑一聲道:「老土,咱這裡給票子得先看東西,東西越好給你的票子就越多。 」老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隨後將懷中的破布小心翼翼的放在圓桌上一層層打開。

  除去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後,只見破布中央是一尊孩童雕像。雕像大約二十釐米高,是一個還帶著肚兜的四五歲孩童,孩童仰面朝上臉上笑得正歡,肩膀上還扛著一柄與身體極不協調的大錘子。

  錢老六拿在手裡,發現雕像微微發黃,卻又有些瑩透之感,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似乎是被包的太嚴實了,摸上去竟微微有些溫度。左右瞧了半天,經驗豐富的錢老六竟然硬是沒看出是什麼材質的,只在底座上發現一處方印,印上寫著四個大字「天地碎瓷 」。

  各種各樣的瓷器錢老六見過的不在少數,什麼陶瓷、釉瓷、青花瓷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唯獨這‘碎瓷’從來沒有聽說過。於是就在心裡暗想這果真是個寶貝,但由於從來沒接觸過這種瓷器,也不知道放在市面上是個什麼價,便先入為主問道:「這確實是個好東西,老土你想以個什麼價出手? 」老土動著嘴唇想了半天,最後一咬牙說道:「俺要一千! 」

  錢老六已經做好了高價往下砸的準備,卻沒想到老土會出這麼低個價格,心中一喜不禁叫出聲來:「什麼?一千? 」老土還以為價格要高了,怯生生的說道:「咋?要不八百? 」錢老六自知有些失態連忙正了正神色道:「我這個人喜歡廣交朋友,看您也不像是本地的,我給您一千五,那五百就當做回去的路費了,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您在過來我卻對出個高價收。 」說完當即從身上數出十五張毛爺爺拍在桌子上。

  老土一看激動的全身都哆嗦起來,千恩萬謝後拿錢而去。錢老六也是滿心歡喜,自知撿了個大便宜,像這種市面上幾乎沒有的東西,遇到有錢的主忽悠個一兩百萬根本不是問題。

  誰知道這歡喜勁沒持續幾個小時,當天晚上就出了問題。錢老六照常關門收攤然後回家,等到了第二天早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鋪子裡的一尊漢白玉花瓶被人砸了個粉碎!奇怪的是店鋪門窗完整,並沒有外人涉足的痕跡。由於找不到證據抓兇手,他只能自認倒黴。

  哪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第三天他打開店鋪門的時候竟然發現一尊琉璃玉淨瓶也被砸碎,而且碎裂的十分嚴重,根本無法修補。第一天的漢白玉花瓶並不值錢,是錢老六花幾百塊錢淘來的地攤貨,這尊琉璃玉淨瓶卻是他從拍賣市場出五十萬高價拍回來的!心如刀割的錢老六惱羞成怒,當即收拾了鋪蓋卷住進了店鋪想看看這個讓他損失慘重的人到底是誰。

  到了晚上,他躺在鋪子中間的地面上豎著耳朵監聽四周,就這樣一直堅持到第二天早晨五點,天色已經開始大亮,他也沒發現一絲異常。一陣陣倦意襲來,終於眼皮一閉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當他七點鐘伸著懶腰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的抽搐了一下。他看到就在他旁邊,一隻紫砂漏斗壺已經只剩下一堆碎片。

  跑了二十幾年江湖的錢老六知道自己肯定是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黑子,於是馬上動身去當地的一位半仙家裡請求破解之法。那半仙嘴裡嘰裡咕嚕的念叨一番後給他兩張畫在黃表紙的門神讓他貼在店鋪門上,這樣無論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會被攔在門外。

  錢老六如獲至寶,馬上跑回去把兩張門神貼在了門上。到了晚上他在家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總覺得心裡慌慌的,於是起身準備去店鋪裡看看。剛走到聚財堂門口他就聽見裡面劈裡啪啦響聲不斷,連忙扒著窗子往裡看去,這一看頓時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只見裡面有一個身戴肚兜的小男孩,手中握著一柄接近兩米的巨錘正叮噹的砸著鋪內價值不菲的瓷瓶玉器!錢老六知道是那小人搞的鬼,連忙推門進去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斷我財路? 」那孩童見有人闖了進了也是一驚,隨即回道:「既然無冤無仇為何要將我困在這破屋之中!?非但不放我走還將門封住,該砸該砸! 」說著掄起巨錘啪的一聲砸在了錢老六的腦袋上。錢老六隻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眼前已是一片狼藉,所有家當均被砸了個粉碎,那尊小人雕像也已經不知去向。由於店鋪內有不少物件是被人寄賣置此,錢老六這幾十年攢下的所有積蓄都做了賠償,最後自己只剩一座滿是碎片的聚財堂。

  錢老六畢竟是老江湖,什麼樣的風雨都經歷過,頹廢幾日後重新將聚財堂開了起來,但是因為小人雕像的事件,沒有人再敢將東西放在他那裡寄賣。他眼看整日溫飽都是成問題,只好賣了房子背井離鄉到赤峰尋找出路,再然後就成了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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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塊水晶

  我們聽了也十分替他惋惜,畢竟從千萬家產落得溫飽不齊,這樣的打擊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了的,更何況錢老六已經接近古稀之年。

  光頭歎了口氣問道:「你就沒查查讓你落魄至此的那小人是什麼來頭? 」錢老六苦笑道:「自然查過了,那東西就是碎玉鬼童。 」

  「什麼? 」光頭一臉震驚:「碎玉鬼童?就是晉朝的那個? 」

  錢老六點了點頭,沖我們笑道:「罷了罷了,可能我這輩子就該破這個財,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是有句話叫‘往事不堪回首’麼,呵呵呵…… 」

  隨後光頭給陳老六留下了我的銀行卡賬號起身告辭,我們順著後門的一條僻靜小路安全的離開了薄利古玩街。走在路上骨頭問道:「禿子,一千萬的東西讓你一百萬就這麼賣了? 」光頭笑了笑:「你懂什麼,老錢說的一點都沒錯,單顆的鳳凰眼價格就在一百五十萬到二百萬之間。我要他一百萬是念在這麼多錢的感情上幫幫他,以後再出明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

  我心裡一直在想著剛才所說的碎玉鬼童,於是問他:「禿子,那碎玉鬼童是什麼東西?你也遇到過? 」

  光頭連忙讓我住嘴:「得得得,你這張嘴通常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千萬別咒我,那東西晦氣的很。 」隨後見我和骨頭都好奇的很,只好將那碎玉鬼童的傳說講了個大概。

  原來,碎玉鬼童本是晉朝時期的產物。相傳在晉朝的時候有一對祖孫,爺爺叫陶翁,孫子叫陶童。陶甕有著一身燒土做陶的好本領,燒出的瓷器每個人見到都會讚賞一番。但是日月如梭,陶甕轉眼已經八十高齡,不忍讓自己這身獨門的燒瓷本領就此失傳,便讓自己的孫子陶童學習燒瓷。然而陶童生性頑劣,每天嬉戲玩耍吃不得一點辛苦。陶甕教的口訣都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連完整的一句都記不住。

  陶甕知道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心中十分焦急。面對著如此不成器的孫子又毫無辦法,只好又收了一個叫甯凡的徒弟。甯凡比陶童大五歲,非常喜歡燒制瓷器,許多技藝一學就會。陶甕也對他十分滿意。

  慢慢的,陶童覺得爺爺不如從前對自己那般憐愛,到是更加疼惜寧凡。於是也要求陶甕教他燒瓷,陶甕自然十分開心,對一徒一孫都感到十分欣慰。

  又過了一年,陶甕的身體終於堅持不住,在彌留之際,他拿出一本《陶之術》,裡面記載了所有燒瓷的秘籍和技術。讓甯凡和陶童每人做一件陶器,做得最好的就可以擁有這本書。

  經過緊張的塑性製造,儘管陶童已經很努力,但是因為天分和學習的時間都不如寧凡,最後還是輸掉了這場較量。陶甕離世後,寧凡靠著那本《陶之術》很快有了些名望,甚至有些人會不遠千里找他燒制陶瓷。寧凡也頓時變了一副模樣,經常嘲諷陶童,有些時候甚至還當中羞辱他。

  陶童的怒火越積越多,最後終於爆發,進入窯洞從此再也沒有出來。寧凡連續一個月沒有見到陶童頓感奇怪,於是進去窯洞查看,洞內並沒有陶童的身影,卻多了一尊小人陶像。

  陶像上的小孩扛著一把巨錘,模樣栩栩如生像極了陶童。寧凡看不出這種材質是用什麼方法燒出來的,於是將雕像拿回家研究。從那以後,只要他燒制陶器,無論放的多好多隱秘,第二天都被被莫名砸的粉碎!

  直到有一天寧凡燒了一批陶器假意去休息,實則躲在隱秘處窺探。只見被他拿回來的那尊碎玉鬼童忽然自己晃了起來,接著越變越大,最後竟然化成陶童的模樣瘋狂砸著那些陶器!甯凡沖去質問,陶童惡狠狠的告訴他這一輩子都會纏著他,只要他燒陶,都會被砸的粉碎。說完搖身一變又化作了碎玉鬼童。

  寧凡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將雕像拿起來遠遠扔掉。然而無論他仍的多遠,回來後都能看到碎玉鬼童穩穩的擺在原位。此後他試過各種辦法想擺脫陶童,卻都以失敗告終。寧凡終於崩潰,拿著碎玉鬼童沖進了窯洞就再也沒出來。當人們準備進去尋找的時候,窯洞內忽然轟鳴大作,緊接著山體破裂坍塌將洞口死死封住……

  骨頭聽完後喃喃道:「這麼說那碎玉鬼童就是陶童變得?這有點太邪乎了吧? 」光頭一擺手:「嗨,傳說而已,不邪乎就不叫傳說了!也該著錢老六倒黴,那玩意最恨的就是瓷器,他還給擺到店裡,不被砸了才怪。 」

  轉了這一圈還真讓我漲了不少見識,對光頭的「專業 」知識也刮目相看,於是誇他道:「看不出來,我們禿爺在這行裡面也是大名鼎鼎啊。 」

  光頭屬￿給個杆子就往上爬那號的,聽到別人誇獎自己就美上天了:「那是自然,全國各地的古玩市場我沒去過的還真沒幾個!老張,赤峰市哪家酒店最大,咱兄弟們走著,我請客! 」我沖著他那鋥亮的大腦袋拍了一巴掌罵道:「有點錢你就嘚瑟,不過賺了這麼大一筆不喝點也說不過去,跟著我走吧。 」

  十分鐘後我們站在來仙客菜館門前,光頭摸著下巴道:「赤峰市沒這麼窮吧?最大的酒店就長這熊樣? 」骨頭咧著嘴嘿嘿笑道:「這家的菜好吃,俺來過! 」我歎了口氣帶頭走了進去。老闆娘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哎吆,張記者,你可有日子沒來了,又上哪發財去了? 」我笑了笑:「我哪有什麼財可發,前些日子出差做了個專訪,昨天剛回來。老地方老規矩,上菜吧。 」

  坐在單間裡光頭跟我開玩笑:「老張你可以啊,到哪都有相好的,就不怕你家那小葉知道? 」我夾起一條帶魚塞進他嘴裡:「一桌子菜都堵不上你臉上這大窟窿,趕緊吃得了。 」

  酒過三巡後我們三個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從現在一直扯到剛剛認識。骨頭問道:「禿子,你不是那什麼什麼記者,那你跟我們去那大樹林子裡幹啥? 」我在一旁猜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裡有個龍鳳鴛鴦墓,所以專門為了那座墓而去? 」光頭擺了擺手:「你們倆這都扯的哪跟哪啊,那破林子那麼大,鬼才能提前知道裡面有座墓,我發現那是純屬碰巧。跟著你們去雨林還不是因為那塊破水晶! 」

  聽他提到水晶碎片,我頓時來了精神,掏出那塊水晶碎片問他:「你說這塊?跟你有什麼關係? 」

  骨頭有些喝醉了,晃晃蕩蕩的把自己那一塊也掏了出來拍在桌子上:「不對,他說的應該是……這塊! 」光頭見到這一幕使勁甩了甩頭,嘴裡還罵道:「操,我他媽這麼快就喝多了,怎麼看見倆水晶? 」我從骨頭手裡拿過水晶將兩塊放在他面前笑道:「懵了吧,這就是兩塊,一塊老骨的,一塊我的! 」

  光頭看到後忽然臉色一變,抓著我急切的問道:「老張你這塊是哪來的? 」骨頭晃著腦袋答道:「從墓底下那顆大樹裡拿出來的,你不知道吧,那顆大樹裡邊其實是空的! 」光頭聽完面色十分凝重,呆呆的看著我們倆。我開玩笑道:「怎麼了?噎著了?喝酒啊! 」他並沒有理我,呆了半晌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定睛細看,頓時酒醒了一半,心中大驚!只見他放在桌子上的,竟然也是一塊水晶碎片!與我手裡拿的一模一樣!我將那塊碎片舉到陽光下,發現這其中並沒有任何紋路,只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骨頭看了也十分詫異,開口問道:「禿子,難不成你也去樹洞裡掏了? 」

  光頭重重的歎了一口,借著酒勁跟我們講起了這塊水晶碎片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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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盜墓史

  光頭祖籍在瀋陽,從小學習成績不好,無奈爹媽就安排他去當了兵。在瀋陽軍區服了五年兵役後離開了部隊,整日無所事事,每天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大街上亂逛。

  這天溜溜達達就來到一家古董店門前,忽然看見一個全身邋遢個頭很矮的胖子鬼鬼祟祟的來回轉悠。軍人特有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於是光頭走到那人身後雙手抱在胸前說道:「兄弟,這光天化日之下,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可不敢做。 」那人聞聲轉身一看頓時喜道:「禿子?哎呦你他媽嚇死我了! 」光頭也是一愣,定睛細看也是全身激動:「胖子?你咋混成這樣了? 」

  這胖子名叫鐵頭,是光頭在瀋陽軍區是的戰友,因為兩人的外號一個叫光頭一個叫鐵頭,所以很快就變成了好兄弟。鐵頭雖然矮胖,正如名字一樣,腦袋硬的很,啪啪幾塊板磚上去腦袋瓜連紅印都沒有一塊。因為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院長安排去當了兵,所以‘鐵頭’既是他的名字也是外號,但光頭更喜歡叫他胖子,感覺比較親近。

  胖子在馬路上找了塊石頭坐下,歎了口氣道:「唉,我不像你,離開部隊還有爹媽。孤兒院早就把我從名單上劃掉了,自從退了役,部隊給的那點補貼連溫飽都是問題,我只能去鄉下收點古董想碰碰運氣。誰知道這人要是點背他媽喝口涼水都塞牙,花大價錢收來的一堆破瓶爛罐,到古玩市場一問竟然全都是假的…… 」

  光頭安慰他道:「沒事,我也正閑的蛋疼,咱們哥倆聯手幹點啥,一起發財你說怎麼樣? 」胖子似乎也正有此意,接話道:「現在這世道幹什麼都得要本錢,咱們得弄點不需要本錢的買賣! 」光頭看他似乎有注意,於是湊近些細聽。

  胖子繼續說道:「不瞞你說,剛才我在古玩市場遇到一個人,他說有一樁無本的買賣讓我想做隨時去找他。 」光頭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拉著胖子就直奔了古玩市場。

  拐了半天彎進到一間場子裡,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滿臉堆笑的上前問道:「這位爺需要點什麼,隨便看看,我們這裡…… 」話說到一半看見後邊的胖子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請借一步說話。 」

  到了內堂老頭做了自我介紹:「在下錢老六,如果二位不嫌我套近乎,可以叫我老錢。 」接著就直奔主題:「想必您二位也能猜到,我說的活是在地下幹的,不知道你們敢不敢? 」

  光頭一聽這才算明白,感情是讓我們去盜墓啊,雖然心裡知道有些缺德,但是都已經被逼到這一步了,缺不缺德那是下輩子的事,當下一拍桌子:「這天上地下還沒有我不敢去的,這買賣我們做了! 」經過一番洽談,三人達成了共識。由老錢提供所有裝備,條件是倒出來的東西必需到他這出手。

  說完錢老六拎出一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隨後還給了他們一本看不出年代的古書,書上面寫著《鬥行》兩個大字。光頭歪著腦袋問道:「咱們素不相識,你就不怕我們卷了你的東西從此消失? 」錢老六笑道:「打眼一看二位就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我這點東西也不值幾個錢。這本書就當是初次見面的薄禮,以後或許有用。您二位萬事小心,我在這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

  離開古玩市場兩人找了家旅店將背包打開,發現裡面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蠟燭、繩子、手電、黑驢蹄子,各種東西準備的很齊全,似乎知道他們會去一樣,幾乎背上就能走。於是兩人直接選了距離瀋陽比較近的幾座山為目標,連夜出發了。

  他們找到的第一個墓是處平民陵,裡面的死人甚至連棺材都沒有,就擺了一塊木板將人放上去,四周堆放著一些陶瓷器具。即便是這樣,兩人也十分激動,幾乎將墓室內的陶瓷全部打包帶走。回到聚財堂錢老六卻連連搖頭,告訴他們這些雖然是古董,不過都是些最下等的殘次品,想要賺大錢還得尋找更大的陵墓。隨後也按照承諾花高價收了這些陶器。

  如此簡單就賺了一筆錢,光頭和胖子心裡都十分激動,兩人歇了一夜第二天便再次進山找墓。隨後的幾年裡,雖然大墓沒找到幾個,卻給二人長了不少經驗,漸漸也從業餘變成了專業。開始光頭只是想幹一票,賺夠了做生意的本錢就全身而退。

  但是後來卻發現倒鬥是個一本萬利的活,運氣好碰見一件真傢伙就能讓兩人大手大腳自在半年。於是決定將倒鬥變成職業,兩人憑著多年的經驗和錢老六給的那本《鬥行》越幹越覺得如魚得水。錢老六也非常講信用,無論什麼古董給他們的都是最高價。漸漸三個人就有了默契,不用錢老六再要求,兩人得著寶貝自然就直奔他那裡。

  直到有一天,兩人意外發現一座官郡陵,從中倒出兩套紫金茶具,興高采烈的到了聚財堂發現門庭大鎖,一打聽才得知錢老六八十歲的老娘過世,他回黑龍江老家奔喪去了。兩人倒了幾年的鬥,這兩套紫金茶具是成色最好最上乘的,所以急著想知道在市面上能有個什麼價,心裡好有個底。於是決定隨便找一家鋪子先打聽打聽。

  轉了一圈後光頭選中了一家門簾極小很不起眼的鋪子,像這種鋪子每天的人流量很少,不會橫生枝節遇到黑吃黑那種情況。進去後只見裡面似乎並不賣古董,而是只有一張破桌子,桌子後面坐著一個長鬍子老頭。那老頭十分精瘦,雖然鬍鬚雪白悠長,卻並沒有給人一點神仙之氣,反而有幾分古怪。

  光頭一見不是古董行,那也沒什意義,於是轉身要走,卻被那老頭叫住:「兩位且留步,留步。 」胖子警惕的問道:「你這收古董嗎? 」老頭搖了搖頭:「我這裡雖不收古董,但卻對你們十分有幫助。 」光頭一臉狐疑的走到桌子旁邊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算卦的? 」老頭笑了笑:「不是算卦,卻與算卦有幾分相似。看二位一身土氣,想必十有八九是鑽地淘土之人,我猜的沒錯吧? 」光頭一臉驚訝道:「老頭,你可以啊,這都看得出來? 」

  胖子也仍然十分警惕:「我們是不是淘土之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條子吧? 」

  老頭苦笑一聲:「條子?你見過哪個局子裡有想我這般老態龍鍾的條子? 」說罷捋著鬍子道:「鑽地淘土之人最需要的是什麼?淘土的地方,不然費力淘弄一番卻得了個空,實在讓人惱火啊。 」聽到這裡光頭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你知道什麼地方有大宅子?(指規模比較龐大的陵墓) 」老頭緩緩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我說個地方,倘若二位有興趣,不妨多辛苦一趟,一試便知。 」

  胖子在一旁問道:「你這應該不是免費的吧?一個地方多少錢? 」老頭擺了擺手:「自然是不能免費,不過二位大可放心,你們先去,若是沒有找到意中之地,大可回來像老朽興師問罪。若是如願尋到,順手拿一件古董玉器帶回來給我,算作酬勞。二位意下如何? 」

  光頭在心裡想了半天,怎麼琢磨都發現這是一樁不賠本的買賣,於是一口應下。老者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卷帆布地圖交給光頭,還不忘囑咐道:「老朽再多一句嘴,大宅子裡多有穢物,還請二位多做準備,以免生出意外。 」

  出了店鋪胖子問道:「禿子,你說那老頭就不怕咱們誆了他淘著寶貝再也不回來? 」光頭笑道:「不可能的事,可能是咱倆長得太實在,以前老錢不認識咱們的時候不也挺放心的麼。 」

  因為不知道老頭口中的大宅子到底大的什麼地步,所以兩人回去以後馬上取出兩萬元現金準備買一批上好的裝備。轉了一圈以後兩人才知道物件已經漲到了什麼地步,兩把工兵鏟就花去了四千大洋。隨後的照明設備,攀岩設備,急救設備再加上一些應付屍煞的辟邪工具。兩萬元一轉屁股就沒了。

  最讓光頭來氣的就是從古玩市場淘來的兩個黑驢蹄子,賣家一口價兩千一個三千倆。胖子當時就急眼了,高聲吼道:「你他媽搶劫啊,三千塊錢我買兩頭驢都綽綽有餘! 」無奈轉變了整個古玩市場黑驢蹄子只此一家,兩人只好咬著牙用三千大洋換來了兩個巴掌大的黑驢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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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扒子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兩人重新回到旅店,打開了長鬍子老頭給的那張帆布地圖。地圖只有十六開紙那麼大,上面卻畫的很詳細。一條紅線以瀋陽為出發點,歪歪扭扭的順著地圖繞了半天最後到達了洛陽一處名叫松針嶺的山頭。

  胖子盯著看了半天:「雖然這倆地方都帶個‘陽’字,不過離的還真他媽挺遠,坐火車恐怕得好幾天,要不咱坐飛機吧? 」光頭糾正道:「沒那麼誇張,也就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距離,坐火車最多兩天就能到。坐飛機,這些裝備你一件都帶不過去! 」說完讓胖子收拾裝備,自己去火車站買車票。

  他的運氣很好,搶到了當天晚上的最後兩張臥鋪票。隨後他又回了趟家告訴爹媽要和一個戰友出趟遠門做生意,大約一個星期以後回來。回到旅店胖子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兩人出去吃了碗麵條便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火車站。

  這趟列車是高速直達,二十個小時就能到。每個間隔裡有四個床位,他們倆的位置是上臥,下面是兩個穿著中山裝的南方人。光頭和胖子因為裝備已經整整跑了一天,剛剛躺下就打起了呼嚕。

  這一覺光頭睡得十分香甜,一邊做著發大財的美夢一邊叭噠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微微睜開眼睛,忽然看見對面的胖子正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剛想開口問,只見胖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光頭點了點頭豎起耳朵仔細聽,發現下鋪的兩個南方人正在說著什麼。

  只聽其中一個矮個子說道:「老五,你說那老頭子到底靠不靠譜?別把咱給蒙咯? 」對面的老五答道:「這蒙個啥子,咱又沒給他票子,是只賺不賠的買賣! 」矮個子還想說什麼,老五將他打斷:「行了行了,有那股絮叨地功夫還不如多瞧瞧地圖,省的到了地方在扒瞎! 」矮個子聽完躺下說道:「瞧地圖有個啥子用,那松針嶺不知道是個多大的山頭頭,瞧地圖你能瞧出窯子來? 」

  光頭和胖子兩人在部隊的時候學過唇語,沒想到第一次用竟是這種時候。光頭說道:「上車我就聞到一股土腥子味,還以為是咱們身上的,感情是底下這倆孫子的! 」胖子動了動嘴唇回道:「他倆有什麼味跟咱沒關係,你看看他們跟咱去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 」光頭探著腦袋向下看了看,只見臥鋪中間的方桌上赫然擺了一張帆布地圖,與白鬍子老頭給他們的那一張一模一樣!那個老五正趴在地圖上仔細看著路線。在他腳下放著一隻便攜式手提箱,箱體上寫著‘折疊式旋風鏟’五個已經有些模糊的小字。

  光頭將腦袋收回去用唇語說道:「操,咱們被那老頭忽悠了,這張破地圖都不知道被送出去多少份了!下面也是兩個淘土的! 」胖子看著他問道:「那咱們怎麼辦?回去收拾那老頭子? 」光頭想了一會道:「都已經上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先去看看再說,萬一真是座空墓,咱在回去拆了那把老骨頭不遲! 」胖子點點頭表示同意,又指了指下面問道:「那這兩個怎麼辦?先不說別人,眼前就有兩個搶生意的! 」

  光頭正要說話,趴在下面看地圖的老五忽然喜道:「茂小快起來,咱們這回可發了! 」那個叫茂小的翻身起來道:「你會瞧個啥,趕緊好好睡一番到地好幹活! 」說完又要躺下,老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地圖近前:「你瞧這松針嶺,前邊是一條河溝溝,後邊都是大山,肯定是大窯子! 」茂小半信半疑的將腦袋探過去問道:「咋?你還會瞧風水?那不是北漂子的功夫嗎? 」老五得意的一笑:「北漂子的功夫我咋就不能會,不只是這個,我會的海了去了! 」說完指著地圖上的線路一一講解起來。

  胖子見狀眼珠一轉:「看著兩個南蠻子也有幾分本領,咱不如和他們聯手一起進墓,也省的到了地方白費力氣。 」光頭也覺得這主意可行,畢竟如果真是一座大墓,那裡面的寶貝不會太少,於是點了點頭。胖子當即探頭就是一嗓子:「我說兩位仁兄,你們瞧完了沒,我們可聽半天了。 」

  那兩個南蠻子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下了一跳,老五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地圖塞進口袋裡警惕的問道:「什麼人? 」胖子嘿嘿一笑:「別緊張,同行,同行。 」老五聽聞伸著鼻子聞了聞,隨後說道:「打南邊來了兩個喇嘛! 」胖子一聽頓覺奇怪,心說這怎麼還忽然說起繞口令來了?還來了兩個喇嘛?於是順嘴答道:「手裡拎著十斤塔瑪。 」茂小和老五一聽忽然放鬆下來。光頭知道這肯定是某種行家只見的暗語,於是眼珠一轉在旁邊說道:「我這個兄弟愛開玩笑,其實是打北邊來了兩個啞巴。 」老五一聽臉色頓時又是一沉,隨後答道:「喇嘛手裡的塔瑪紮了根。 」光頭道:「啞巴手裡的喇叭吹成了曲! 」說到這裡,老五忽然雙手一抱拳:「原來是北方的行家,失敬失敬。 」光頭似乎還不過癮,又繼續說道:「敢問喇嘛去哪種塔瑪? 」茂小在一旁答道:「洛陽松針嶺,那啞巴又是去哪吹喇叭呢? 」胖子笑道:「一樣,一樣。 」

  兩人聽後臉色大變,老五兩顆賊溜溜的眼珠一轉:「世界這麼大,竟有如此巧事,閣下莫不是想要黑吃黑吧? 」光頭笑道:「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只是想同坐一條船,共發一處財罷了,相信咱們南北兩派強強聯手,任他再邪的大墓也無可奈何! 」說著拿出了自己那張帆布地圖。老五和茂小對視了一眼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思考了片刻後點頭同意,定好了進墓以後各派按著各派的規矩辦事,諸多寶貝誰先發現就歸誰。

  確立了同盟兩隊人之間便不再躲躲藏藏,茂小和老五放心的在下面繼續研究地圖。光頭和胖子則繼續睡覺。

  光頭躺在上鋪從背包裡掏出那把從官鬥裡倒出來的一把盒子炮,檢查了一番子彈後用唇語對胖子說道:「這兩個南蠻子狡猾的很,得要小心提防,免得在墓裡邊被他們黑吃黑! 」胖子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也從背包裡掏出軍用匕首輕輕插在褲腿上。

  火車很平穩,只用了二十一個小時就到達了洛陽。兩個南蠻子的裝備很少,老五拎著那個折疊式旋風鏟的手提箱,茂小背著一個看起來很乾癟的背包。四個人到站一打聽才知道要去松針嶺還需要從洛陽火車站往東走二百公里,於是租了一輛小轎車直奔目的地。

  等他們到達松針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天空中只剩下一抹夕陽。松針嶺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並不是一望無際的松樹,而是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石塊。胖子見到這般情景不禁罵道:「靠,這誰他媽起的名字,明顯跟事實不符,應該叫碎石嶺,而且咱們也沒法挖啊,早知道就帶一把鋤頭來了! 」光頭踢了踢腳下的碎石,發現石頭下面仍舊是石頭,確實無從下鏟。別說打盜洞了,就連最基本的掘土定墓都沒辦法實施。

  老五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隨後轉身對光頭說道:「咱南派不講究看景識墓,早就聽聞北漂的尋龍探穴神乎其神,您二位是正經的北漂行家,不妨施展一番也好讓咱開開眼界。 」光頭聽聞心裡罵遍了他十八輩祖宗,本想占個便宜跟著他們入墓,誰知這地形卻讓自己吃了虧。

  胖子也在心裡嘀咕,倆人從來都是見墓就挖,挖完了拿東西就走,什麼南派北派各種規矩根本一概不知。即便如此,也不能漏了破綻。光頭只好鼻子眼插大蔥裝起了大象,爬到松針嶺最頂端,開始有模有樣的在四周看起來。

  松針嶺正面是一條小溪緩緩流過,其餘均是三面環山,光頭雖然知道山脈為龍小溪為水,可是怎樣確定陵墓的卻一無所知。憑藉著以往倒鬥的經驗,他知道墓室的入口肯定在半山腰上,不是背面就是正面,索性指著山體背面道:「此處龍脈風水聚在,咱們在背山腰開挖定能找到大墓! 」

  老五和茂小聽後大喜,連連誇道北派的尋龍探穴果真神乎其神,只憑雙眼就能定其方位。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山坡的碎石,四個人頓時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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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松嶺探墓

  觀察了片刻,老五就先入為主,抱拳問道:「我們南方多是濕地,幾乎碰不上這種石頭縫裡的窯子,所以無從下手。不知道北漂的兩位高人有何應對之法? 」

  光頭暗暗罵娘,心說你無從下手,我他媽還不知道從哪塊石頭開挖呢!想坐在一旁看熱鬧,門都沒有!隨後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說道:「要說這應對之法自然是有的,一根炸藥完全能輕鬆解決,不過因為過不了安檢,所以我們沒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 」

  老五苦笑一聲道:「看您說的,別說我們弄不著那等烈性的傢伙,就是有,咱們不也是同一根繩上過來的,自然也過不了安檢。 」光頭早就料定他們沒有炸藥,於是出了個下下策:「折松針嶺雖然看上去都是碎石,但其實碎石只有一層,下面便是泥土,咱們人工將碎石挖開即可。 」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就誰都別想閑著,四個人兩對實行倒班制,不間斷的挖起了碎石。光頭和胖子打頭陣,在事先尋龍探穴選好的位置開挖。

  胖子輕聲誇道:「行啊禿子,看來老錢那本《鬥行》已經被你研究透了,連尋龍探穴觀山窺墓都學會了。 」光頭撇了撇嘴:「我他媽會個屁,剛才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全都是蒙的,我要是真會尋龍探穴,咱們至於一個大鬥都倒不著麼。 」

  胖子聽後吃了一驚,壓低了聲音問道:「什麼?感情你剛才那是扯淡呢?那這石頭下到底有沒有土?土下邊有沒有墓啊? 」光頭回到:「你哪來那麼多問題,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挖一會再說吧,大不了咱跟他們分道揚鑣,反正也占不著什麼便宜! 」

  說話間兩人已經將身下的碎石全部扔到了一邊,露出了地下的岩石。在一旁觀看的老五湊上來問道:「光頭兄弟,我怎麼聞不著一點土氣?不是選差了地方吧? 」胖子也悄悄說道:「禿子,岩石都露出來了,這十有八九是座石頭山,咱要不要重新選選地方? 」光頭心裡邊也直打鼓,腦袋上熱汗冷汗一起冒,臉上卻鎮住神色道:「沒錯,這只是一塊石板,下面即是土層,直通墓室! 」

  兩個南扒子一聽心中大喜,主動將光頭和胖子替了下來前去破石。老五將隨身攜帶的手提箱找了塊平坦的位置放下,掰開兩邊的鎖扣,箱子啪的一聲自動彈開。

  胖子探頭一看連忙招呼旁邊的光頭:「禿子,這玩意不錯,方便,等回去了我非得弄一套不可! 」光頭聞聲看去,只見箱子內不只是一把折疊旋風鏟那麼簡單,而是一柄鏟把和多個工具頭。仔細一看還真挺全,什麼登山鉤,破冰錘,工兵鏟,旋風鏟,斬草刀一應俱全。

  老五拿起鏟把將破冰錘頭取出來撞上,隨即走到石板上叮叮噹當砸了起來。茂小也從身後的背後裡摸出一把尖嘴小錘,兩人一個鑿縫一個碎石,配合的非常默契。

  半個小時後,石板已經被鑿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大洞。就在光頭準備走為上策起身扯呼的時候,只聽洞內的茂小喜道:「透了!透了!當真有土,北漂絕技當真神了! 」

  老五也直起腰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豎起了大拇指:「光頭兄弟的北漂絕技我老五真心佩服,我南派甘拜下風! 」光頭頓時一愣,連忙走過去細看。只見在半米深的岩層下竟真的出現了土層,並且濕度十分合適,打起盜洞來既不費力又不會垮塌。

  胖子也是一臉狐疑,喃喃道:「這可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碰巧了! 」

  雖然南北兩派倒鬥的講究大不相同,但是都遵循著「月出進墓,月落回家 」的規矩。就是一定得等到天色全黑,月亮高懸的時候進墓,並且在日出之前出來。否則墓室內外陰陽兩氣互沖便會引起屍煞異變,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四個人找地坐下,拿出各自攜帶的水糧補充體力,望著已經隱去一半的夕陽等待天黑月出。

  休息片刻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亮在星星點點的雲朵間若隱若現,整座松針嶺也飄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四個人依舊輪流開始打盜洞,這次由倆個南蠻子打先鋒。

  只見老五將旋風鏟頭撞在鏟把上,吆喝了一聲就舞了起來,只一會便將盜洞大的看不見了深度,高瘦的身影也消失在其中,只剩茂小在來來回回往外運土。

  光頭和胖子焦急的在洞外看著,人就是這樣,無論別人把活幹的多快,只要自己不動手就總是閑慢。又等了十分鐘,才見茂小和老五從盜洞內出來。老五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二……二位,這墓室的位置實……實在太深,我們得先休息片刻…… 」

  光頭和胖子早就在外面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一聽這話連忙讓他倆去一邊歇著,拎著那兩把四千大洋換來的工兵鏟就進了盜洞。胖子比光頭著急,最先沖進去走在前邊,恨不得馬上打通盜洞然後裝上滿滿一背包金銀玉器回去發財。

  兩個南蠻子的功力確實不容小覷,不到二十分鐘就將盜洞打出了近二十五米深!盜洞的坡度很陡,幾乎達到了六十度。兩人連爬帶滑就進到了最裡邊,甩著膀子繼續往下挖。

  挖了幾米,胖子忽然說道:「禿子,我怎麼覺著有點不對勁呢?這已經挖了二十多米,咱們又是從半山腰開幹,眼瞅就挖到山底了啊。這墓總不能在山下壓著吧? 」

  光頭聽了也感覺有道理,想了一會對胖子說道:「這墓肯定在山中間,咱們別往下挖了,橫著向山裡挖,如果有墓肯定能找著! 」說罷歪著腦袋算了一下方向:「這松針嶺東邊是河,其餘三面都是山,咱們又是從西面開始打的盜洞,所以現在應該往東挖! 」

  胖子聽完點了點頭將身體一轉,向著東邊開始橫打盜洞,光頭幫著來回運土。因為盜洞的坡度很陡,所以向上爬起來很費體力,再加之身上還得負重一堆幾十斤的泥土,來回幾趟就累的光頭呼呼喘氣,胳膊腿又酸又麻。正當他想爬進盜洞喊胖子出來歇一會的時候,卻見胖子自己出來了,臉色似乎還有些懊惱。

  老五在一旁看見連忙詢問:「鐵頭兄弟這是怎麼了?要是累了就換我們下去淘。 」胖子將手裡的工兵鏟仍在地上憤憤道:「累倒是不累,只是下面遇著一堵牆,那牆也不知道什麼玩意做的,灰不拉幾真他媽硬,我一鏟子上去只砍出個白印,連渣都沒掉一點! 」

  光頭聽了頓時心生好奇,他們買的這兩把工兵鏟都是鈦鋼做的,即輕便又結實而且鏟口極為鋒利,輕輕一下就能砍掉人的半拉腦袋。而胖子的力道在部隊裡又是出了名的大,工兵鏟到了他手裡哪怕是石頭都能削下一塊來,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硬到連渣都不掉半分?一邊想著他一邊重新進入盜洞查看,老五也緊隨其後。

  橫向的盜洞已經被胖子挖了近四米,在燈光的照射下光頭看到盜洞的盡頭被一堵銀灰色石牆擋住了去路。爬到近前,只見這堵石牆上銀光閃閃,有許多晶體在隨著燈光的晃動而閃爍。一股涼氣從牆中散發出來,牆體上有幾個淡淡的白印,看來應該是胖子用工兵鏟砍出來的。

  光頭有些不相信,於是抽出工兵鏟使足了力氣沖著牆體砍了下去。隨著哢的一聲悶響,光頭只覺得雙手連帶著胳膊都被震的生疼。再去看那石牆,竟然連印都沒有!

  老五從後邊探出腦袋,看到牆上那些銀色晶體的時候忽然開口笑道:「光頭兄弟,此牆名為金剛牆,只能智取,不可強攻啊! 」說完轉身向洞口爬去。光頭跟在他後邊問道:「什麼意思?怎麼個智取法? 」

  出了盜洞,老五從茂小背包裡拿出一瓶喝剩下的礦泉水,將礦泉水一飲而盡後舉著空瓶說道:「這金剛牆是古代一種已經失傳的建築手藝,據說造牆的材料多大六十六種。牆體築好後硬度猶如鋼鐵,唯一破解的辦法就是用尿液侵泡,一時三刻後便會像豆腐一樣一碰即碎。 」說完率先解開了褲腰帶往瓶裡撒起尿來。

  這一路的旅途奔波,四個人都沒怎麼喝水,勉強湊夠了一礦泉水瓶尿液,老五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爬進了盜洞。隨後四個人看著時間開始等待牆體鬆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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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鬼點燭

  半個小時後,雖然牆體還沒有完全軟化,但已經不像開始那麼堅硬,達到了可以挖掘的程度,所以並不需要再浪費時間。老五推測道:「金剛牆後面應該就是墓道或墓室,咱們抄傢伙準備吧。 」於是四個人帶上各自的裝備一起進了盜洞。

  光頭走在最前面,來到金剛牆前,此時牆上的晶體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灰白色的牆體在不斷往外冒著氣泡,空中還彌漫著一股酸氣和尿騷味。胖子捂著鼻子罵道:「這誰火氣這麼大,味真他媽正! 」光頭屏著呼吸道:「咱們幾個就屬你火氣最大,以後把你吃大蔥的習慣改改! 」說著舉起工兵鏟三下兩下就將金剛牆開了個大洞。在燈光的照射下,只見洞內半米深的地方果然有一處空間,四個人隨後穿過牆洞翻到了裡面。

  光頭舉著手電照了一下四周,腦袋上頓時閃過一排黑線。只見他們打的這個盜洞直通墓室,在盜洞右邊一米的地方就是墓道。也就是說在剛才打洞的時候只要在往右偏上一米,那麼他們完全可以打通墓道頂部,然後順著墓道輕輕鬆松進入墓室。

  老五看了一眼也明白了大概情況,嘿嘿一笑:「光頭老弟莫要多想,無論偏不偏,咱們都是進來了。 」說著從身上摸出一根白色蠟燭,點燃後放在了墓室的東南角。

  胖子見了笑道:「我說,點蠟燭照明你得放棺材旁邊啊,往那一擱這不明擺著要挖人牆角嗎? 」老五將蠟燭放好重新走到他們身邊解釋道:「鐵頭兄弟有所不知,咱南派講究‘人點燭,鬼吹燈’。若是這蠟燭自己滅了,那鬥裡的東西肯定惹不得,需速速離去。北派難道沒有類似的規矩嗎? 」

  胖子乾笑了幾聲道:「昂……有!當然有!我們南派講究‘鬼點燭,人吹燈’跟你們正好相反,若是這蠟燭自己著了,那也得速速離去。 」說著也從背包裡摸出一根紅色蠟燭有模有樣的走到墓室東南角擺在了老五放的那根蠟燭旁邊。

  光頭在旁邊聽了想笑卻又不能笑,憋的滿臉通紅,連忙轉移視線去觀察周圍的情況。

  只見這間墓室四四方方,大約一百平方米,是個標準的正方形。墓室前半部分地勢比較低,到了中間有一處半米高的臺階,臺階上面靜靜擺著一口大棺材。墓室的牆壁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字體符號,並且都被塗上了一張黑色的顏料。兩側各有一個通往左右耳室的出口,又矮又小十分不起眼。

  胖子皺著眉頭問:「難道大鬥就長這熊樣?禿子,我怎麼覺著還沒咱們上次倒的那座平民陵大呢? 」說著便沖著棺材徑直走了過去。光頭道:「你就知足吧,無論大小好歹不是空鬥。就算找著座皇陵,要是裡面啥都沒有不也白扯,你又不搬進來住! 」說著轉頭去招呼兩個南蠻子。

  四個人一起走上臺階,棺材四周散落著各種墓主人生前所用的東西顯得十分淩亂,有銅鏡木梳、服裝首飾和一些已經變質的胭脂水粉。胖子舉著手電奇道:「這棺材怎麼是粉色的?禿子你快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光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發現眼前這口棺材通體粉紅,並且還散發著一陣陣花蕊清香。在棺身上也刻著許多歪歪扭扭的符號,跟牆體上的一模一樣。

  老五奇道:「我見過數不清的棺材,這粉紅之色的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知是不是北方的特有之物? 」光頭也覺得十分奇怪,搖頭道:「北方也沒有粉棺入墓只說,看來這棺材必有古怪。 」老五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咱們得多加小心。 」胖子早已等待不急,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說道:「是騾子是馬開棺一看便知! 」說罷舉起手裡的工兵鏟就要開棺。

  他這一個舉動把一旁的兩個南蠻子嚇得夠嗆,老五連忙沖上去攔住他道:「鐵頭兄弟不可不可啊,咱在火車上不是說好了麼,各按各家的規矩辦事,您要開館,也得等我們把南派的規矩忙完不是。 」光頭也埋怨胖子太過於魯莽,玩意裡面有什麼機關暗弩後悔都來不及。於是兩人站在一邊,看著茂小和老五實行南派開館前的規矩。

  茂小從背包裡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塊豆腐,老五也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麻繩。胖子一看這架勢,頓時笑道:「您這是要麻繩吊豆腐?不會是想試試這墓室裡地球有多大引力吧? 」茂小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咱南派開棺前必須做的,如果麻繩提不起豆腐那就證明可以開館。 」光頭心想,這南蠻子還真能自欺欺人,靠這個辦法只要不到月球,天下就沒有不能開的棺材。

  老五接過豆腐也是一臉虔誠,走到棺材前拜了三拜隨後將左手的麻繩平放在地上,又將右手的豆腐小心翼翼的放在麻繩上,雙手抓住兩端繩頭慢慢往上提。這一番景象在胖子眼裡簡直弱智的不能再弱智,看著那已經有些開裂的豆腐不禁捂著嘴在一旁偷笑起來。然而幾秒鐘後胖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光頭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那塊如水的豆腐在這一根細細麻繩的作用力下竟然緩緩離開了地面,雖然有些搖搖欲墜,卻沒有一點破裂的跡象!胖子緊張的問道:「我說二位,你們這豆腐在哪買的,變質了吧? 」再看兩個南蠻子,臉色白的跟紙一樣,豆大的汗粒順著鬢角直往下流!

  老五雙手顫抖這將提起來的豆腐重新放在地上,轉頭看向墓室的東南角,發現蠟燭還亮著,頓時松了口氣,低聲說道:「兩位兄弟,這粉棺裡定有冤魂厲鬼,開不得,開不得啊。趁著東南角的蠟燭還沒滅,咱們速速離去吧,耽擱半分恐怕性命攸關啊!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茂小顫抖的聲音打斷:「老……老五……咱……咱的燭……滅了……! 」

  其他三個人連忙一起轉頭看去,只見在墓室的東南角一紅一白兩支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由白亮紅滅變成了紅亮白滅!老五的雙腿不由自主打起哆嗦來,光頭和胖子也覺的頭皮發麻!

  胖子咽了一口唾沫問道:「老五,你剛才拿的蠟燭是白色的嗎?我他媽怎麼有點蒙! 」光頭仔細看了看,發現白色蠟燭相對於紅色蠟燭已經矮了一截,燭芯上還有帶著火星明顯是剛剛熄滅,而紅色蠟燭也是剛剛被點燃只燒到燭頭。

  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氣氛頓時變的十分緊張,周圍瞬間靜的可怕!幾個人做夢都沒想火苗竟然猶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在兩隻蠟燭上做了交換!兩個南蠻子聯想到南派的‘人點燭,鬼吹燈’和胖子胡扯出來的‘鬼點燭,人吹燈’心裡一陣陣發怵,嘴唇都已經變的鐵青。

  倒了幾年的鬥,光頭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邪乎的事,於是壯著膽子舉起手點就準備走過去看個究竟。誰知道就在手電光照過去的一瞬間,他看到在距離兩隻蠟燭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整體卻在有節奏的微微起伏,很明顯是有生命的東西!

  胖子也看到了那個黑影,右手下意識就摸在了腰間的軍刀上,警惕的問道:「禿子,那什麼玩意,是人是鬼? 」光頭沒有說話,臉上也冒出了冷汗。在他的印象中,剛剛進入墓室的時候那裡還空無一物,現在不過五分鐘時間那團喘著氣的黑影便憑空出現了!胖子見光頭沒有回應,還以為他沒聽到,於是稍微提高了點聲音說道:「禿子,跟你說話呢,那到底是什麼玩意? 」

  光頭被他這麼高聲一叫頓時從胡思亂想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低聲道:「不知道,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你跟著我,咱倆過去瞧瞧,是死的就踢到一邊,是活的就直接槍斃! 」說著從身上摸出那把盒子炮握在手中,緩緩向黑影走了過去!胖子聽後也跟了過去,將軍刀拔出來抓住手上,準備必要的時候直接當飛刀使用。

  就在兩人與那黑影不到五米距離的時候,還沉浸在‘提豆腐,鬼吹燈’恐懼中的老五和茂小忽然緩過神來,二話不說拎起背包就快步向盜洞走去。

  這快步一走聲音頓時大了起來,整間墓室內頓時回蕩著啪啪的腳步聲,胖子連忙打了個安靜的手勢。但是等他倆走到胖子身旁停住腳步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在四個人緊張的注視下,那團黑影忽然有了反應,只見它動了幾動隨後抬起了腦袋。光頭一眼便認出這團黑影竟然是一隻全身長滿黑毛的黃鼠狼!這只黃鼠狼盤成一圈趴在地上,在手電的照射下兩隻賊溜溜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正死死盯著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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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黃皮子精

  胖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老鼠。因為從小被老鼠咬過手指頭,後來就在心裡留下了陰影。這黃鼠狼雖然不是老鼠但也帶個鼠字,況且又是全身黑毛,兩隻賊溜溜的眼睛看的胖子心裡一陣發毛,連忙向光頭靠了靠輕聲問道:「禿子,這……這玩意……是不是在看我? 」

  隨著胖子的移動,黃鼠狼的腦袋也跟著微微轉動,眼睛依然盯著他看!光頭雖然沒有多怕,但是心裡也犯嘀咕,於是說道:「可能是從旁邊耳室出來的,這東西天生會打洞,沒什麼好怕的。 」

  胖子聽了稍稍放下點心,提高了分貝試探著叫道:「我說這位黃鼠狼朋友,咱們無冤無仇。我們在這過我們的獨木橋,你去走你的陽關道吧,互不打擾哈。 」那黑毛黃鼠狼聽後眨了眨眼睛,似乎聽懂了胖子的話,於是慢慢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

  等到他完全爬起來光頭才發現這只黑貓黃鼠狼不是一般的大,普通的黃鼠狼最大的不過一尺來長,而這只竟然身長接近兩米,爬起來一甩動身上的黑毛猶如一頭雄獅一般!估計沒有一百歲也得有五十歲,幾乎已經到了成精的地步。

  胖子雖然也十分震驚,但是卻放鬆了很多:「這玩意看來真成精了,能聽懂我的話,趕緊讓他走吧。 」他雖然這麼想著,但是不遠處的黃鼠狼卻並無此意,爬起來鬥淨身上的塵土後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在等待什麼。

  這時後邊的茂小忽然說道:「咱……咱動手不? 」光頭聞聲看去,只見他手裡不知道什麼已經拿了一把手炮,正緊張的盯著黑毛黃鼠狼看。胖子也狐疑道:「動手?動什麼手? 」

  老五歎了口氣解釋道:「鐵頭兄弟有所不知,‘活物現窟,當即立誅’是咱南派祖師爺代代傳下來的規矩。在窯子裡遇到活物十有八九都是鬼魅妖魂之物所變,所以不論大小必須立即誅殺! 」說著也從身上摸出一把土刺。

  土刺是一種少數民族常用的狩獵工具,前段和刀柄一樣,後端像一根菱形的錐子。四個棱角如刀刃一般十分鋒利,使用起來可砍可紮可刺可砸,非常應手。光頭曾經在瀋陽軍區的時候在一個戰友那裡見到過,看似小小的突起,其實密度非常高,沒有點力氣當真舞不起來。

  光頭和胖子雖然不想惹這只成了精的黑毛黃鼠狼,卻也不好壞了人家南派祖傳的規矩,於是便站在一旁觀看。

  只見老五手握土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黑毛黃黃鼠狼似乎並沒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依然穩穩坐在原地把目光轉移到老五身上。很快老五走到了距離它不到一米遠的地方,見黃鼠狼一直盯著自己沒法下手便打了個手勢。茂小見到後走到側面忽然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大喊成功吸引了黃鼠狼的注意力,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老五舉手便刺,一尺長的土刺沖著黃鼠狼頸部就紮了過去!那黃鼠狼反應的也極快,覺得耳邊生風頓時向後一跳靈巧的避開了土刺,隨後張開溜尖大嘴嘶嚎一聲以兩條後腿著地直立著站了起來!

  這只黑毛黃鼠狼本來體長就已經接近兩米,現在忽的一下站起來,頓時比老五還要高出半頭!老五從低頭俯視瞬間變成了抬頭仰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黃鼠狼忽然被襲,已經惱羞成怒,舉著鋒利的前爪就掃了過去,一把就將老五手裡的土刺打掉,在手背上撓出了三條血淋淋的大口子!

  在一側的茂小見老五吃了虧,舉起土炮剛要打卻又猶豫了起來。他手裡的這把土炮是獵人自己改裝製造的,最多可以裝填六發子彈,卻只能開一槍。說白了其實就是一把小型的散彈槍。這種槍遠距離幾乎沒有什麼准度和傷害,但是在近距離威力卻十分驚人,巨大的火藥推力和子彈衝力能將一頭獅子從前到後轟個透心涼。

  此時如果茂小對著黃鼠狼開槍,那麼必定會殃及到站在對面的老五,被如此大的土炮打中,就算不死恐怕也活不成了!

  猶豫了一秒鐘,眼看黃鼠狼已經對準老五的腦袋再一次舉起了爪子,茂小來不及多想,槍頭一轉對準黃鼠狼身上那張黑色的大尾巴扣動了扳機!隨著轟的一聲舉槍,爆發的火藥幾乎照亮了整個墓室,茂小也因為姿勢不對被土炮的反作用力向後推了兩米多才穩住身形。

  再去看那黃鼠狼,巨大的黑色尾巴已經被土炮打出了一個大窟窿,只剩兩端連著一些皮肉,一股黑紅色的血液瞬間湧了出來!斷尾的劇痛之下使得黑毛黃鼠狼放棄了攻擊老五,一聲慘叫後快速轉身將後背面向眾人。

  此時老五也回過神來,見到黃鼠狼以背相對,連忙大叫一聲:「不好!閉上眼睛捂住口鼻! 」說完一邊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邊閉著眼睛快速往後退。話音剛落就見黑毛黃鼠狼受傷的尾巴底下忽然冒出一大股黃色氣體,迅速向四周蔓延!光頭和胖子站在遠處看的驚心動魄,見到黃氣馬上彌漫到身旁也連忙猛吸一口氣捂住口鼻緊閉雙眼。

  過了大約有一分鐘,四周的黃氣才漸漸消散,光頭試著睜開眼睛,發現老五和茂小已經走了過來,那只黑毛黃鼠狼卻不見了蹤跡,只在原地留下一灘黑血。

  胖子氣脈比較短,憋上一分多鐘已是極限,見黃氣消散連忙張開嘴大口呼吸著空氣,只吸了一口頓時覺得胸口十分脹痛,腦袋也被薰的一陣陣生疼。

  老五見狀從身上取出一個小香囊放在胖子鼻下說道:「這黃皮子最厲害的就是屁囊內的臭氣,若是直接被人聞到,當時就能薰沒了魂魄。現在雖然已經消散了許多,但是仍留有餘味,二位儘量使呼吸勻暢便不會有大礙。 」光頭在旁邊都能聞到一股醉人的香氣。胖子聞了幾下身上的不適竟緩解了許多,胸口十分清爽,腦袋也不再那麼疼痛。

  茂小警惕的看著四周問道:「老五,那黃皮子死了沒? 」老五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將手背的傷口包住道:「死了還能沒有屍體,八成趁著黃氣鑽到別的窯洞去了! 」茂小看了看自己手裡已經打空的土炮繼續問道:「那……咱還追不? 」老五罵道:「死崽子!祖師爺的教訓你敢不從!當然要追! 」

  緩了一緩,老五帶著茂小走進了距離血跡最近的右耳室內尋找受傷的黃鼠狼,讓光頭和胖子在墓室裡等候。

  一般在陵墓內倒鬥,錢財的吸引和對未知事情的探索欲望會驅散大部分恐懼,忙碌和貪婪讓人無暇顧及恐懼。但是在這午夜時分靜靜待在一座密封的詭異大棺材旁,實在很容易讓人亂想。不到五分鐘兩人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胖子最先按耐不住提議道:「他們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棺材咱有不能開,不如去左邊那耳室轉轉沒准能找到什麼值錢的陪葬品,別弄的最後空手而歸。 」光頭也正有此意,聽他一說立馬同意。於是兩人下了臺階,走進了陵墓的左耳室。

  出乎他們的意料,正常陵墓耳室的面積只有墓室的一半大小,而這座陵墓的耳室竟然也有一百多平方米,幾乎與墓室一樣大小。耳室的結構也與墓室一樣,在中間部分有一處半米高的臺階,臺階下是平整的地面,除了厚厚的灰塵外別無他物。

  臺階上有許多紅木箱子,橫七豎八的擺放在四周,有幾個箱子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已經橫著倒在了地上,箱蓋被頂開,裡面的東西散落在周圍。

  兩人三步並作兩步沖上細看,發現箱子裡竟然全都是一些瓷器。瓷器的樣式很多,從盤碟碗盆到花瓶茶具樣樣俱全,只是不少已經摔碎破損嚴重。箱子和瓷器上都佈滿了厚厚一層灰塵,很明顯已經放置了很久。

  胖子喜道:「這麼多寶貝咱還用費力開那古怪的棺材,禿子你快看看這都是什麼年代的,挑幾件成色好的回去賣個大價錢。 」光頭心裡也十分激動,拿起一尊乳白色的龍頭酒杯仔細鑒定起來。

  看了半天,從成色樣式以及品質各方面程度,他覺得這些瓷器至少有五百年的歷史,也就是說應該是明代的物件。明代如此高品質的瓷器,拿到錢老六那最少也能賣個一二百萬,想到這裡光頭的臉上笑開了花。

  胖子雖說跟光頭一起開始倒鬥,卻一直懶得研究這些,所以基本上算一竅不通。見光頭面露喜色,急忙問道:「什麼時候的?值多少錢? 」

  光頭得意的一咧嘴,剛要說話,卻忽然聽到耳室的一角忽然傳來一陣劈啪的爆裂聲,似乎有什麼人將瓷器踩碎了一樣!胖子聞聲警惕的舉起手電向聲音的來源照去,只見在墓室的一角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正在其中一口大箱子裡翻著瓷器,腳下踩著一隻破碎的盤子劈啪作響。

  胖子輕輕一咧嘴,低聲說道:「我就知道那老頭子肯定把圖紙賣給了N個人,這不,又遇見個同行! 」隨後晃了晃手電。

  那人似乎感覺到有光源在身後晃動,馬上停手轉過身來。光頭仔細一看,發現這人竟是一個面黃肌瘦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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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敗俱傷

  胖子也是一驚,皺著眉頭問道:「我說老太太,這麼大歲數還出來倒鬥,不怕閃著腰啊? 」那老太太聞聲露出一口稀疏的黃牙歎了口氣:「兒子不孝順,沒辦法啊。 」說著將拿在手裡的兩個花瓶重新放回了地上。

  胖子打小在孤兒院長大,雖然沒有父母,卻非常孝順。此時見了這般情景大大方方的一伸手道:「您也不容易,這裡邊的東西先記著您挑,挑剩下我們再拿。 」

  老太太笑了笑:「我不要多少,有一個夠吃口飯的就行。 」說完從地上撿起一個白瓷茶壺抱在懷裡,顫顫巍巍的向他們走了過去。光頭總覺的有些古怪,於是開口問道:「看您這身不帶土的,是從哪進來的? 」老太太頭也不回的指了指身後:「唉……老了,洞都打不好,剛進來就塌了…… 」光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他身後隱隱約約有一個已經被碎石土塊掩埋的盜洞。

  胖子走過去扶住老太太道:「沒事,我們這有洞,您跟著我們一會一起出去。 」老太太抱著茶壺滿嘴道謝:「那真是太麻煩了,這孩子真好,你們先挑吧,我在旁邊等著。 」於是走到旁邊坐在了一口大箱子上。胖子點了點頭吆喝著光頭趕緊挑。

  光頭應了一聲繼續蹲在紅箱子旁邊扒拉著裡面的古董,心裡卻對這個憑空出現的老太婆十分懷疑,於是假裝不經意間將手電倒轉,把軍刀握在手中將刀身當做鏡子提放著後面的老太太。

  果然,在胖子挑的正起勁的時候,那老太太慢慢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向他們走去。

  這一切都被光頭通過刀身看在眼裡,眼瞅著老太太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他猛的一下站起身來轉頭問道:「老太太,您怎麼了? 」老太太明顯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白瓷茶壺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喃喃道:「我想換個小點的東西,這樣好拿。 」

  胖子見狀埋怨道:「禿子你別一驚一乍的,老人家心臟都不好。 」隨後又從木箱中挑出一個白瓷玉淨瓶放在老太太手裡:「這個體積小,方便拿,估計也能賣個好價錢,您就拿這個吧。 」老太太千恩萬謝的接過玉淨瓶,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這一微小的細節並沒有逃過光頭的眼睛,軍人最基本的就是具有良好的感知能力。在部隊學過的反偵察技巧現在派上了用場,他眯著眼睛重新掃了一遍四周,馬上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在他們發現老太太的箱子到老太太剛剛做過的箱子之間有一條星星點點的痕跡,似乎是某種液體滴落後留下的。

  光頭握緊彎刀向後退了幾步來到老太太做過的紅木大箱子旁邊,仔細看去發現箱子上竟然是一灘黑色的血跡!血跡一直延伸到老太太身後,光頭猛的舉起手電,發現在老太太雙腿之間竟然夾著一條不斷往下滴血的黑色大尾巴,與那只受傷的黑毛黃鼠狼一模一樣!

  老太太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敗露,面目頓時變的十分猙獰,雙手馬上長出黑色的尖爪向著面前的胖子撓了過去!光頭早有防備,率先舉起手裡的軍刀擋了上去。五隻黑色的爪子正拍在鋒利的刀刃上,哢的一聲被齊刷刷砍斷!胖子一怔,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心頭不禁拱起一腔怒火,反手從兜裡掏出準備應對屍煞的黑驢蹄子在老太太張嘴慘叫的瞬間塞了進去!

  隨著一陣慘叫過後,剛剛還顫顫巍巍的老太太在黑驢蹄子的作用下顯出了原形,分明就是剛剛那只巨大餓黑毛黃鼠狼!

  黑驢蹄子似乎只起到了讓它顯形的作用,現了原形後的黃鼠狼一臉猙獰,呲著一口尖牙不斷往外滴著口水!怒嚎一聲後沖著光頭撲了過去!

  站起來幾乎兩米的巨大黃鼠狼發起瘋來快如閃電,瞬間就已經來到光頭面前。光頭隨手抽出腰間的盒子炮,來不及瞄準舉起來就扣動了扳機。一連串子彈噠噠噠全部打在黃鼠狼的右臂上,它卻沒有一點要退縮的跡象,反而目露凶光加快了速度!

  此時光頭手裡沒了應對的武器,心中大驚,沒想到這黑毛黃鼠狼發起瘋來竟如此駭人,只恨現在手裡沒有一把機槍,不然一定將它打成肉渣!

  就在一直大爪子即將落下的時候,光頭看到空中飛過來一個黑影,沒等細看黑影就啪的一聲正中黃鼠狼腦袋,啪的一聲碎裂開來。原來是後邊的胖子將一個巨大的花瓶砸了過去,瓷片爆裂有不少都紮進了黃鼠狼的腦袋裡。黃鼠狼吃痛,竟然放棄眼前的光頭轉身沖向胖子。

  胖子手裡就一把軍用匕首,於是當做飛刀甩了出去正紮在黃鼠狼腿上,黃鼠狼已經紅了眼,猶如沒有感覺一般瘋狂的往前沖。這下胖子可慌了神,一邊隨手撿著瓷器往後砸一邊撒腿往前跑。但兩條腿的人就算再快也跑不過四條腿的動物,沒幾步就被黃鼠狼撲到在地。

  二百多斤的重量壓在胖子身上差點沒讓他背過氣去,那還有力氣反抗,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狼’宰割。黃鼠狼也絲毫不留情面,舉起爪子對著胖子後背就撓了下去。卻忘記了右爪上的指甲已經被軍刀砍掉,撓在胖子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於是舉起長滿指甲的左爪重新掃下去!

  這一個空檔給光頭爭取了時間,他舉著軍刀已經沖到黃鼠狼背後,使足了力氣一刀紮在黃鼠狼左肩上。這一刀噗嗤一聲就紮穿了肩胛骨,刀尖從黃鼠狼胸前鎖骨的位置穿了出去!黃鼠狼吃痛全身猛的向後一跳,巨大的身軀直接將身後的光頭撞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摔在幾米外的地面上!

  光頭仰面摔在地上,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由於落地時器蓋遭到了猛烈的撞擊,導致雙腿已經沒有了知覺,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壓制不住噴了出來!

  那黑毛黃鼠狼也傷的不輕,後背重重砸在地上面,巨大的撞擊讓整個軍刀的刀柄都刺進了左肩內部,黑紅色的血液像泉水一樣噴湧而出!

  這一連串的傷痛徹底激怒了這只已經成了精的黑毛黃鼠狼,它怒吼的從地上嗖的一聲彈了起來,右爪抓住左肩鎖骨處的刀尖硬生生將軍刀從前面拔了出來!兩隻原本黑色的眼睛也變得血紅,滿口黃色的尖牙隨著一聲聲狂吼幾乎全部呲了出來,一條條粘稠的口水被震的不斷顫抖!

  光頭想掙扎著爬起來,但是胸口的劇痛和已經失去知覺的雙腿讓他的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勞,只能趴在地上睜著眼睛等死!

  胖子沒有了黃鼠狼的壓迫馬上爬了起來,見到因痛發瘋的黃皮子精和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光頭心中頓時怒火中燒,也像瘋了一樣,一邊張口大罵我操你姥姥一邊攥著拳頭沖了上去!

  在一段近距離助跑後,胖子嗖的一聲跳到半空雙腿死死夾住黃鼠狼腰部,右手掐住黃鼠狼的脖子,左手狠狠砸向它鎖骨處的傷口!黃鼠狼吃痛在耳室內又跑又跳使勁晃動身體想將背上的胖子摔下來,胖子卻像猴子爬杆一樣將兩隻腳扣在一起,無論黃鼠狼用多大力氣,他就像一塊年糕一樣牢牢粘在後面紋絲不動!

  幾十秒後,黃鼠狼的鎖骨已經被胖子沙包般的拳頭砸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它終於再也堅持不住用盡全身力氣跳到半空,隨後仰面朝上直直的落了下去。胖子正砸的起勁,完全沒料到這畜生還會泰山壓頂這一招,想要跳開已經來之不及。

  隨著撲通一聲悶響,胖子的後背重重摔在地上,黃鼠狼二百多斤的體重再加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砸吐了血!光頭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無奈雙腿依舊沒有知覺,只能瞪著眼睛大叫:「胖子!胖子你怎麼樣? 」

  只見胖子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吼道:「他媽的跟老子玩泰山壓頂,老子就告訴告訴你什麼叫同歸於盡! 」說罷雙手猛的發力,噗嗤一聲插進了黃鼠狼的眼眶!活生生將兩個眼球給摳了出來!隨後也泄了力氣,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瞎了眼的黃鼠狼又疼又怒,重新從地上彈起來兩隻爪子瘋狂的在半空中亂撓,黑紅色血液甩的到處都是,一聲聲慘叫聽的人心驚膽戰!

  光頭掙扎著爬起來想看看胖子是死是活,卻沒想到這一爬發出的沙沙摩擦聲正被疼痛難忍的黃鼠狼聽見,頓時尋著聲音沖到他面前舉起長滿溜尖指甲的左爪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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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粉皮邪棺

  光頭看著利刃般的大爪子沖他襲來,想要躲閃已經來之不及,於是下意識抬起胳膊護住了腦袋。這時忽然聽到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高呼:「光頭兄弟挺住,咱來幫你了!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燈光晃動,原來是老五和茂小聞聲趕了過來。

  老五見到站在光頭腦袋頂上揮爪欲撓的黃鼠狼,馬上舉起手中的土刺嗖的一聲扔飛了過去。土刺準確無誤的紮穿了黃鼠狼的左爪,黃鼠狼吃痛,知道是最開始讓自己受傷的兩個傢伙來了,於是跳離光頭尋聲向老五沖過去。老五雖然看起來瘦弱,身體卻十分靈活,面對撲過來的黃鼠狼不急不怕,輕輕一個轉身繞到黃鼠狼身後猛的將插在爪子上的土刺拔了出來!隨後將土刺猛的插進黃鼠狼的後腦部位。

  隨後只見那身形巨大瘋狂如虎的黑毛黃鼠狼就像斷了電一樣無力癱倒在地上,光頭看在眼裡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趴在一旁的胖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奇道:「我擦?我給它打成那德行都沒事,你這一錐子就解決了? 」

  老五拔出土刺用一塊破布擦乾淨上面的血跡笑道:「像這種成了精的黃皮子,你就是卸了他兩條胳膊都不耽誤咬你。所以只能攻其要害,將後腦的神經挑斷,任憑它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使不出來了! 」

  光頭揉了揉漸漸恢復知覺的雙腿隨後掙扎的站了起來,只覺得兩個膝蓋鑽心的疼痛,看來這一下著實受傷不輕。胖子也搖搖晃晃站起來,胸口、嘴邊和手上都沾滿了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黃鼠狼的。

  老五從茂小身後的背包裡摸出一個小白瓶,從瓶內取出兩粒綠豆大小的褐色藥丸分給他倆:「二位兄弟如果信得過在下,便將此藥服下。此乃咱南派倒鬥秘藥,效果甚佳,短時間內可以補充一些失去的元氣。 」

  胖子結果藥丸看了看光頭用唇語問道:「咱是吃還是不吃? 」光頭就近找了一口大箱子坐在上面微微點了點頭回道:「就咱倆現在這個熊樣,人家如果想黑吃黑那還用的著下藥,況且這麼多大箱子裡都是古董,別說四個人,就是四十個人都未必能全拿走。 」說完將藥丸放進了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味道有些辛辣,雖然只有綠豆大小,卻嗆的兩人噴嚏連連,眼淚都止不住往外流。胖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叫道:「我說你們這祖傳秘藥裡邊是不是放芥末了,阿……嚏!怎麼勁這麼大…… 」老五嘿嘿一笑:「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 」

  過了一會,待口中的辛辣味消失,光頭忽然覺得胸口的憋悶瞬間好了許多,膝蓋也不像先前那樣疼痛,竟然已經可以自如活動仿佛剛剛沒有遭受如此重創一樣!胖子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擦乾淨嘴上的血走到癱軟在地的黃鼠狼旁邊踢了踢:「這玩意死了沒?幸虧老子脂肪多,不然真就被他泰山壓成餡餅了! 」

  老五見兩人已經沒什麼大礙,滿意的笑了笑:「只不過是被挑斷了腦神經,其實還活著,短氣是早晚的事。 」光頭走過去細看,果然見黃鼠狼的身體還在微微起伏呼呼喘氣,只是腦袋已經失去意識,一會便會失血過多而死。

  胖子身體沒了疼痛,頓時又把注意力放在一地的古董花瓶上,一邊挑一邊問:「哎,那邊的耳室裡有什麼好東西沒? 」茂小搖了搖頭:「右耳室跟這裡一樣大,但除了四個燭臺之外就啥都沒有了。 」說著也湊過去仔細斟酌起這一地的古董來。

  四個人一邊休息一邊挑選,半個小時後每個人都滿滿裝了一大包,胖子更是將自己背包裡能仍的東西全部扔掉,騰出空地來裝古董。斂財完畢,茂小問道:「老五,那口棺材,咱還開不? 」胖子率先發表了他的意見:「我覺著必須得開,無論南派北派東派還是西派,你見過哪個倒鬥的進墓不開棺材的?咱們這恐怕是頭一例,其實呀,真正值錢的好東西都在棺材裡呢! 」

  光頭心裡也在做著鬥爭,因為像這種十分古怪的棺材,如果打開那只有大凶和大吉兩種結果。大凶則會遇上屍煞厲鬼駭人之物,別說發財,能不能有命出去還是回事。大吉則金玉滿棺,遇上這等好事倒鬥出去賣物件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儘管兩種情況的幾率凶大於吉,但是大部分盜墓賊依然抵制不住金錢的誘惑選擇了開棺,後果也可想而知。

  同其他盜墓賊一樣,對金錢的貪念和強烈的好奇心讓四個人決定冒險開棺。於是他們又回到墓室內那口粉棺旁邊,因為擔心棺內有毒箭暗弩等致命機關,所以兩個南蠻子想用南派的手法來開棺,有人願意幹活光頭和胖子自然不會阻攔,於是紛紛點頭同意,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只見老五圍著粉棺轉了一圈,隨後伸出一隻手說道:「起釘錘。 」茂小聽到後在身上摸了摸,隨後又將背上的背包取下放在地上找了起來,可是翻了半天也不見他拿出什麼東西。老五見狀罵道:「你個蠢頭!吃飯的傢伙事都給弄丟了? 」茂小急的滿頭大汗,將背包裡的東西翻得滿地都是:「不知道啊,明明放在帶在身上的,怎麼找不見了? 」

  胖子盯著這粉色的大棺材仿佛已經看見了棺內慢慢的古董財寶,手癢的厲害,見二人蹲在地上翻起來沒完沒了,當即忍耐不住走過去說道:「膽子大才有財可發,你們倆找個地方躲起來,胖爺我身先士卒,萬一真遇著什麼機關就當給你們開路了! 」說完就舉起了手中的工兵鏟順著棺縫插了進去,猛的發力。

  隨後就是‘啪’的一聲脆響,一根細長的物體應聲從棺蓋上彈了出來。老五和茂小聞聲連忙趴在地上,生怕棺內射出什麼暗器。胖子見狀哈哈大笑:「別緊張,就是一根棺釘。 」說完再次舉起了工兵鏟圍著棺材繞了一圈,隨著一連串啪啪的脆響,所有棺釘都被撬了出來,棺蓋也跟著鬆動起來。

  光頭走過去協助胖子將棺蓋挪開了一條縫隙,率先舉著手電照了進去。然而棺內的情況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見棺內並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陪葬物品,只有一塊薄薄的彩色絲綢平鋪在棺底,在棺頭方向還有一個一尺多長的玉枕,似乎是已經準備好卻並沒有來得及放屍體。

  胖子頓覺奇怪,皺著眉頭罵道:「這棺材整這麼邪乎,感情是口空棺,這他媽不浪費感情呢麼! 」說著將手伸進棺內去扯棺底下的絲綢。那絲綢不知道已經在棺內躺了多少年月,雖然看上去依然光鮮亮麗,實際卻已經脆的像燒成灰的紙一樣一碰即碎,胖著這一把頓時抓了一手碎布渣滓。絲綢破碎的地方也頓時出現了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大口子,下面竟隱隱約約有些剔透之感。

  光頭仔細看去,發現絲綢下面竟是一張用玉片金絲串聯出來的席子!玉片晶瑩剔透,金絲也被照的黃橙橙直冒光,不用鑒定都知道肯定價值不菲!同時他還看到了另一樣東西,那東西巴掌大小細把尖頭靜靜躺在玉席之上,似乎是某種金屬質地的工具,反射著耀眼的銀光。

  這時趴在地上的兩個南蠻子見棺內無事也起身湊了過去,見到玉席上的東西頓時吃了一驚,茂小更是驚訝的叫出了聲音:「棺材裡咋會有起釘錘? 」說著將那所謂的起釘錘從棺內拿了出來。老五見狀頓時面色煞白,咬著牙說道:「這起釘錘……是咱的! 」

  光頭招呼著胖子將沉重的棺蓋抬下來放在地上,隨後起身問道:「這就是起釘錘?還是你們的?怎麼可能! 」胖子也一頭霧水的應和著:「就是,我親眼見著這東西開館的時候就躺在裡邊,你們丟東西怎麼會丟到沒開封的棺材裡邊? 」

  老五從茂小手中接過起釘錘顫抖著翻到了另一面,只見背面的錘頭上竟赫然刻著一個大字:「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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