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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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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秋夢龍枕

  見到這個字,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胖子奇道:「真他娘的邪了門了,這不是活見鬼了麼! 」茂小在一邊冷汗直流,小聲問道:「這裡邊的東西……咱拿還是不拿? 」

  老五緊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最後咬著牙說道:「拿!咱淘土的就沒有白手回去的規矩! 」胖子也在一旁應喝:「雖說是有些古怪,不過至少證明了沒有什麼屍煞厲鬼,送到手邊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說著率先伸手將棺頭的玉枕拿了出來。

  在燈光的照射下,一尺多長的玉枕顯得十分晶瑩剔透,內部沒有一絲雜色異物,似乎是用一整塊大玉石雕琢而成。枕面上雕刻著一隻躺在嫋嫋雲霧之中的玉龍,玉龍雙目緊閉似在酣睡,模樣活靈活現十分唯美。整體成色甚佳,讓人愛不釋手。

  胖子看了看將玉枕遞給光頭,隨後又把棺內的玉席扯了出來。玉席上的絲綢隨著震動瞬間化成了一堆碎片飄落在粉紅色的棺底。玉席大約一米寬兩米長,都是用指甲蓋般大小的玉片拼接而成,每一塊玉片的大小成色一模一樣,顏色翠綠有幾分瑪瑙之意。胖子顯然低估了玉席的重量,抱在懷裡連連後退了幾步才保持住平衡。

  老五是個識貨的主,見到光頭手裡的玉枕驚叫道:「夢龍枕!春秋時期的夢龍枕!怎麼會在此出現?! 」說要便伸手想那過去細看。光頭也不吝嗇,順手遞給他問道:「夢龍枕?什麼玩意?值錢不? 」老五小心翼翼的接在手裡一邊輕輕撫摸一邊顫聲說道:「這東西……無價啊! 」胖子聽到後連忙將懷裡的玉席也抱了過去:「那你在看看這個,是不是也無價? 」

  老五聞聲看了一眼說道:「如果沒看錯,這應該是翠玉席,雖然比不上這夢龍枕卻也是價值千萬啊! 」說完又將目光移回到了夢龍枕上。胖子一臉狐疑的問道:「都是同一批貨,為什麼那枕頭是無價之寶,這玉席就有價?難不成因為那是塊大玉? 」老五搖了搖頭笑道:「非也非也,這夢龍枕乃通靈之物,所以才得無價! 」隨後看著兩人不解的目光講起了夢龍枕的來歷。

  相傳在春秋時期,楚國有一個自稱叫葉公的人。葉公非常喜歡龍,在自家的房梁上,門窗上,柱子上,牆壁上雕刻滿了各種形態的龍,弄得就像龍宮一樣。就連葉公自己穿的衣服也繡上了栩栩如生的龍。雖然如此但那時他還覺得不夠,非常想見一見真正的龍,於是派人四處打聽目睹真龍之法。

  恰巧在這時有一個白須道人雲遊至此,見葉公如此喜愛神龍,於是便善心大發找到葉公送給他一個玉枕,告訴他此玉枕名為夢龍枕,待圓月時分枕在上面酣睡便會有真龍在夢中現身一見。有人白白送上這麼一份大禮,葉公自然滿心歡喜的接受,心裡卻對這夢龍之事十分懷疑。

  幾天後,恰逢月圓之夜,葉公想起那夢龍枕便決定一試以辨真假。當即枕著夢龍枕睡了過去。好夢正酣,葉公忽然被一陣巨響驚醒,只覺得屋外狂風大作,雷聲聚起,於是下地準備出去查看。沒想到他剛剛打開窗子,就見到一隻巨龍在院內盤旋。巨龍似乎也看見了他,就舞動身軀將龍頭探進了屋內。

  葉公雖然害怕,但看到床頭上的夢龍枕又想起白須道人所言,知道自己是在夢境,索性壯著膽子走過去摸了摸龍頭。巨龍也不反抗,待了片刻後騰雲駕霧而去。葉公也重新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紅光滿面的告訴眾人自己在夢中見到了真龍,大家都說他愛龍成癡,夢到龍也不足為奇。等到了下午,葉公正抱著夢龍枕想著今晚還會不會夢到巨龍。忽然聽到萬里無雲的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隨後一道金光急速俯衝到他院內。他定睛細看那道金光,竟然是昨晚自己夢中的巨龍!巨龍見到他依舊將龍頭伸進屋內,葉公頓時明白昨晚所經歷的並不是夢境,心中不禁害怕萬分,大叫一聲沖了出去!

  後來葉公將自己的東西全部如數更換,以前的全部扔掉,再也不沾碰一點與龍有關係的東西,那讓他見到真龍的夢龍枕也從此不知去向。

  胖子歪著腦袋消化了一會問道:「這不就是葉公好龍的故事嗎?感情這事是真的? 」老五笑了笑:「古今萬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後人都沒有親眼所見,誰能分出到底是真還是假。 」

  看完了寶貝講完了故事,接下來才開始真正重要的環節,就是應該如何劃分。面對這兩件價值不菲的寶貝,誰都想據為己有。光頭看了看胖子,讓他提高點警惕,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最容易出現黑吃黑的情況。雖然面前這兩個南蠻子看起來體質瘦小,但是在剛才黃鼠狼一戰裡完全可以證明兩人身手不凡。

  老五似乎也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閉上嘴悶頭看著手裡的玉枕,墓室內瞬間又安靜了起來。

  胖子最沒有耐心,沉默了不到兩分鐘最先開口說道:「這棺材裡就這麼兩件值錢的東西,咱們一派一件。鑒於是我們先開的棺,所以玉枕歸我們,玉席歸你們,怎麼樣? 」老五看著手裡的玉枕似乎有些猶豫,乾笑兩聲道:「說實在話,這夢龍枕雖是無價之寶,可是想在市面上出手頗有困難,倒不如將枕頭給我,二位看看如何? 」

  有了錢老六,無論是什麼東西最不怕的就是出手。胖子雖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心眼多得很。知道以現在的情況不能硬來,萬一紅了臉可能最後連玉席都帶不出去。於是眼珠一轉提議道:「不如這樣吧,右邊的耳室咱還沒看,沒准裡邊還藏著什麼好玩意。咱幾個去瞧瞧,先把這墓斂乾淨了,分東西的事等出去再談也不遲。 」

  光頭知道他是想再拖一段時間恢復恢復體力,免得打起來吃虧。話說到這個份上,老五也不好拒絕,只好點頭同意。隨後四個人將裝滿古董的背包放在粉棺旁邊,拿著各自的防身之物輕裝上陣走進了陵墓的右耳室。

  右耳室的空間小了許多,只有墓室的三分之一左右。除了四個角落各擺放著一盞兩米多高的青銅燈柱外,再無其他東西。地面厚厚的灰塵上有兩排老五和茂小剛剛走過時留下的腳印。光頭掏出打火機走到耳室其中一個角落想試著點燃青銅燈柱裡的燈芯,無奈燈油已經燃盡,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正當他準備吆喝著眾人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胖子說道:「禿子,你說這玩意要是拿回去,能賣錢不? 」光頭聞聲看去,只見胖子正站在耳室的一側盯著牆壁看。牆壁上是一幅接一幅五彩繽紛的壁畫。老五在一旁笑道:「這東西卻是非常值錢,不過極易氧化。現在墓室裡邊已經與外界通了氣,不出三個小時牆壁上的顏料就會被氧化消褪。 」茂小也應和道:「莫說沒有大型工具來搬運壁畫,就是有,等運到城裡的時候恐怕也只剩下一堵土牆了。 」

  胖子奇道:「意思這玩意是一次性的唄?那我還挺榮幸,全世界也就四個人見過,其中就有我。不過這畫的什麼玩意,也太抽象了吧? 」光頭一邊湊過去細看一邊罵道:「那是你看不懂,像這些壁畫往往就能告訴咱們這個墓是什麼時候的和墓主人的身份。 」胖子撇這嘴道:「咱是倒鬥的,又不是考古,研究這些有個鳥用。無論什麼時候的墓,裡邊的物件值錢就行。你懂你到是給我講講這畫上說的是什麼? 」

  壁畫雖然很抽象,但是每幅畫的下面都有文字注解。這間耳室壁畫上所寫的注解用的是梵文,這種文字多用在佛教經書之中,在《鬥行》也略有講解。光頭一邊努力回憶一邊結合上面的圖畫連蒙帶猜將內容說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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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姑蘇田五

  在春秋時期,周王稱霸一段時間後勢力慢慢減弱,群雄紛爭。齊桓公、晉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莊王相繼稱霸,一時間社會進入了一個動亂的時代。百姓每天節衣縮食,過著動盪不安的日子。

  在齊桓公國都姑蘇城內有一個名叫田力的小混混,因為在家排行老五所以認識他的人都喊他田五。田五的爹媽兄弟因為天災全都落了難,只剩他一個死裡逃生最後落腳住在了姑蘇。這田五十分聰明,卻生性懶惰,雖有一肚子心眼卻都是壞心眼。但是懶人也有懶人的活法,田五每天的生計來源只有一個字:「偷 」。

  歷來就不著調的田五從小偷到大,雖然被爹媽吊在房梁上毒打過不止一回,見到動心之物卻還是管不住自己這雙手。慢慢的倒也偷出了技術,最後更是達到巔峰,只要是入了他眼的物件,就沒有偷不到的。大傢伙嘴上不說心裡也都跟明鏡一般,見到他便遠遠躲開不去招惹,免得隨身之物‘不翼而飛’。

  這天,田五在自己已經漏風滴雨的破房子眯了一上午懶覺後起身到集市上瞎轉悠。集上的人見到他都捂著自己腰間的錢袋唯恐避之不及。田五轉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心中也十分惱火。這時,不遠處忽然一陣騷動,幾個家丁模樣的下人正站在一個男子兩側驅散著過往的行人。那男子衣著華麗,吊兒郎當,一看就知道是某家富商的公子哥。

  田五眼珠一轉,知道來‘生意’了,於是搖頭尾巴晃的迎了上去,趁著家丁不注意,一頭撞到了那公子哥的懷裡。旁邊的家丁一看神色大驚,急忙將田五拉開推倒一邊。一個尖嘴猴腮下巴上長著一撮小鬍子的家丁厲聲罵道:「哪來的臭要飯的!?眼睛長屁股上了!敢撞我們公子,是不是活夠了!? 」隨後又一臉堆笑的跑到那公子哥面前點頭哈腰:「三少爺,您沒事吧?用不用小的回府給您重新拿一件衣服? 」

  三少爺撣了撣身上被蹭髒的位置,一臉厭惡,揮手啪的一聲扇在那家丁臉上:「狗奴才,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信不信我回去砍了你! 」那家丁被扇的原地轉了個圈,一臉驚慌道:「三少爺息怒,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您再給奴才一次機會,我虎小絕對不讓您失望! 」三少爺瞪了他一眼:「就給你一次機會,再有下次,回去家法伺候! 」說罷準備轉身離去。

  虎小屁顛屁顛跟上去問道:「三少爺,那這個人……怎麼處理? 」三少爺輕哼了一聲:「老規矩,打個半死然後扔進護城河裡喂魚。 」虎小聽後一臉嬉皮的‘是’了半天,隨後臉色一正對著另外幾個家丁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完事以後回府裡領賞去! 」說完跟在三少爺後面消失在了人群中。

  剩下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摩拳擦掌走向了田五……

  一陣毒打後,遍體鱗傷的田五就被裝在麻袋裡撲通一聲扔進了姑蘇城外的護城河裡。也該著他命大,就在他即將溺水而亡的時候,麻袋忽然刮在了河底一塊尖銳的石頭上被劃出了一個大口子。田五連忙手腳並用鑽出麻袋遊到水面爬出了護城河,儘管全身如斷金折骨一般疼痛難忍,他也不敢停留半分,當即將衣服脫下來蒙在頭上回了家。

  經過這一番折騰田五胳膊骨折,幾乎全身都淤青發紫,儘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哪尊大佛,但這仇算是結下了。他在三少爺身上摸了一塊玉佩,第二天去瓷器行換了二十兩銀子,買了藥草填了糧食外加一身新衣服便所剩無幾。他也不再出去,一邊窩在家裡養傷一邊琢磨著怎麼打擊報復。

  一個星期以後,田五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他也在家裡憋的實在太久,於是換上新買的衣服溜溜達達又上了集市。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集市轉悠了不到半圈田五就又看見那三少爺帶著田五幾個家丁在不遠處迎面走來,一行人邊走邊說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

  田五大傷初愈,自然不想再挨一頓毒打,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命大。眼尖轉身幾人已經走到近前,轉身開溜肯定來之不及,於是長了個心眼轉身在身旁一家玩偶攤子上假意挑選想就此避過。沒料到三少爺走到他背後竟然停了下來,沖著身邊的虎小罵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你給我把玉佩找回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虎小彎著腰說道:「三少爺您先息怒,我估計八成是讓上次要飯那小子給摸去了。 」

  三少爺側身走到田五身邊一邊扒拉著眼前的玩偶一邊說道:「那你就去找啊!在這費什麼話! 」虎小一臉哭喪樣:「三少爺,那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丟掉護城河裡邊了,恐怕這功夫已經只剩一副骨架了,您讓奴才怎麼找啊…… 」三少爺一瞪眼:「行了,別跟著我了!怎麼找那是你的事,我告訴你,三天以後要是找不回來,我就把你也扔進護城河裡一起喂魚! 」說著一甩袖子憤憤離去。

  剩下的幾個家丁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其中一個人問道:「虎管家,咱……怎麼找?總不能去撈護城河吧? 」虎小想了想,惡狠狠的說道:「護城河那麼大,撈了也是白撈!真的肯定是找不到了,三少爺又不識貨,走吧,去瓷器行看看。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如先找個假的糊弄糊弄,沒准能瞞天過海。 」

  田五聽了心裡頓時一驚,整個姑蘇城只有兩家瓷器行。而他一個星期前剛剛在其中一家賣掉玉佩,若是被虎小看到,恐怕自己難逃一劫。於是連忙匆匆趕往那家瓷器店,一路狂奔後終於趕在前腳到了店內。那塊玉佩正擺在中央,十分醒目!田五擦了一把腦門上的冷熱交織汗水松了一口氣,指著玉佩對老闆說道:「這個,給我裝起來,我要了。 」說著從身上摸出了剛才順手摸來的二十兩銀子。

  瓷器店的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見到田五這架勢,陰詐的小眼睛一眯笑道:「這位客官好生著急,這是塊上好翠玉做的玉佩,一百二十兩紋銀,我這就讓小二給您包上,還請先把銀子交了。 」

  田五一聽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七天前自己賣的時候還二十兩,七天以後竟然足足漲了五倍!張口叫道:「一百二十兩?我二十兩賣給你,放這麼幾天就漲了一百兩?你以為你這裡是皇宮啊!? 」老闆聽後仔細看了看田五,這才認出來就是七天前賣玉佩的人,於是輕哼一聲道:「我這不是當鋪,你多少錢放著就能多少錢拿回去。你賣給我那就是我的東西,我想賣什麼價就賣什麼價,如果買不起,您請回。 」

  田五暗罵一聲,心中直呼倒黴,於是將全身的銀子都掏了個乾淨,細細一數總共才五十六兩。於是硬著頭皮講起了價格:「老闆,這東西對我確實很重要,我全身一共這麼點家當,五十六兩行不行? 」老闆似乎料定了田五一定會要,於是絲毫不放低價格:「小店從不議價,剛才說了,一百二十兩紋銀,分文不能少! 」眼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田五也急的全身冒汗,咬著牙道:「成,一百二十兩就一百二十兩、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先付五十六兩,明天把剩下的給你送過來行不行?你先給我包上! 」

  老闆一臉得意,喝著茶水搖了搖頭:「本店概不賒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當面點清。 」田五已經忍到發瘋,可是又十分無奈,正準備軟磨硬泡想想辦法,卻忽然聽到瓷器店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虎管家,全姑蘇城就這麼兩家。剛剛那家沒有,咱在去這家碰碰運氣。 」話音剛落,虎小就帶著幾個家丁走了進來。

  老闆一見又來了客人,也不顧一旁的田五,笑臉迎了上去:「這位爺您裡邊請,看看需要點什麼,我來給您介紹。 」虎小直奔主題:「把你這最好的玉佩給我拿出來,要那種圓形上面有元寶的! 」或許是為了抬出更高的價格,老闆將田五這塊玉佩取了出來:「這塊非常符合大爺的要求,成色手感又都是一流貨色,您看看怎麼樣? 」

  虎小一看眼睛就直了,嘴裡喃喃道:「像!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行,就這塊了,給我包起來!多少錢? 」老闆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頓時面露難色:「這位大爺,不瞞您說,這塊玉佩賣價一百二十兩,不過已經被人預定了,如果您出的價格能再高一點,我可以先把它讓給您。 」

  虎小一瞪眼:「預定了?誰啊?我比他多出五十兩,趕緊給我包上! 」老闆嘿嘿一笑,知道面對兩個都十分迫切得到同一樣的東西的人,雙方這麼相互一叫價,自己就漁翁得利了。於是指著站在一旁的田五說道:「提前預定的就是這位,至於價格,你們自己商量吧,價高者優先。 」

  田五正琢磨著怎麼悄無聲息的溜出去,沒想到忽然被老闆給指了出來,心說這下徹底玩完了!

  果然,虎小抬頭一看便帶著身後的家丁徑直沖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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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遲淩酷刑

  正當田五準備撒丫子開溜的時候,虎小已經走到他面前眼睛一瞪:「這位老兄,今天這玉佩我是要定了,你如果死抬著價不放,就別怪我不客氣! 」田五聽了一愣,看來自己這是沒被認出來。說來也是,現在的田五一身乾淨的長袍新衣,與一個星期前那副蓬頭垢面的討飯模樣截然不同,不仔細看確實很難讓人聯想到一起。

  虎小見田五不回話,以為是跟他抬上了價。但是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開口催促道:「怎麼著你給個痛快話,我沒工夫在這耗著! 」田五雖然慶倖自己沒被認出來,心裡卻也連連叫苦。眼下如果跟他抬價,先不說後果如何,就是身上的銀子都根本不允許。如果就這麼讓他把玉佩拿走,萬一被發現是真的,那恐怕自己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想來想去,看著眼前不識貨的虎小,田五還是決定賭一把。於是拱手相讓,趁著虎小數銀子掏錢的時候溜出了瓷器行。回到家以後,田五提心吊膽不敢再出門。靠著身上的五十六兩紋銀在家裡足足躲了兩個月,見此事一直沒有人再提,於是便慢慢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平常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的日子,每天依然睡到晌午隨後去集市上溜達。

  再說虎小那邊,他忐忑不安的將玉佩拿回去送到三少爺手裡。三少爺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隨身玉佩,連誇虎小聰明能幹,並且賞了百兩白銀。虎小也松了一口氣,慶倖終於將此事蒙混了過去。

  這塊玉佩雖然成色甚佳,但材質是當時頗為常見的白玉,所以並不值錢。就因為是母親所送,所以三少爺才如此著急尋回。兩個月以後,母子二人在一次閒聊之中忽然提及此玉佩,於是三少爺便拿出來給母親觀看。虎小在一旁見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臉上冷汗直流。因為他知道雖然三少爺是個不識貨的主,但老夫人卻眼力極尖,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因為這本身就是那塊玉佩,所以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可想而知,老夫人連誇三少爺孝順,並讓他繼續好好保留玉佩。這番情景讓虎小起了懷疑,當晚仔細一回想,這才覺得兩個月前在瓷器行遇到的那張面孔有幾分熟悉,似乎就是田五!於是他找到三少爺,謊稱玉佩是在護城河中碰巧撈出來的,但是卻沒見到田五的屍體。而前些天又有人遇見了田五,所以猜測田五沒有死。

  三少爺聽後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罵道:「養你們還不如養條狗,屁事都辦不好一件!還沒有人能從我的手底下逃走,你給我帶人把他抓回來,我倒要看看他是那路不死神仙! 」虎小領命,隨後帶著一群家丁經過一番打聽後直奔田五家裡。而這一天田五恰好沒有回家,因為‘生意’好一連摸了十幾個錢袋,所以在集市上繞了一圈買了一壇好酒一包牛肉準備回去慶祝。

  他剛剛走到家門口便聽到了裡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劈啪之聲,趴著牆頭往裡一看,只見虎小正帶著眾家丁滿屋亂翻很明顯在找他。他知道事情肯定是哪裡出了漏洞,被虎小發現自己還活著,於是連忙起身離開,準備等第二天開城門的時候早早出城離開姑蘇。

  當晚他也沒閑著,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吃了牛肉喝了燒酒,膽子也大了起來。心裡越想越發生氣,不知道那所謂的三少爺是什麼來頭,只是偷了他一枚玉佩便要如此趕盡殺絕。最後決定就是走也不能這麼憋著口悶氣走,索性去三少爺府上偷點值錢的東西。一來自己心裡解解氣,二來也好作為以後跑路的盤纏。

  於是他眼珠一轉回到自己家附近,果然看到虎小帶著一群家丁正埋伏在四周,只要自己一出現便會被眾家丁一擁而上打個半死,隨後再一次被扔進護城河裡喂魚。就這樣,一群人盯著他家的門口,他在後邊盯著這群人。不多時,眼見頭頂月光已經大亮。虎小臉上也露出了困乏之色,在打了幾個哈欠後揮了揮手帶著重家丁離去。

  田五悄悄尾隨在他們身後,走了幾條巷子後來到一所巨大的府邸門前。虎小和兩個門丁打了聲招呼,隨後走了進去。田五隱在黑暗裡細細觀察,只見府門頂的匾額上寫著三個金邊大字:遲淩府。

  見到這三個字,田五才徹底明白三少爺和虎小為什麼如此囂張,說殺便殺絲毫不把王法看在眼裡。

  原來,遲淩督是齊桓公手下的一名戰績累累的大將軍,現在已經年近五十仍然在沙場上英勇奮戰。齊桓公很是感動,於是給他的家眷賞賜金銀千兩並且受朝廷籠罩。這遲淩府便是遲淩督之家,遲淩督原本生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為國效力接連在沙城戰死,只剩下名為遲淩策的三兒子。為了留下一株香火,遲淩督便不再讓他習武參政,而是留在都城嬌養長大。雖然遲淩策這個名字取的威武霸氣,但卻和本人有著天差地別。因為打小受到溺寵,所以遲淩策一直吊兒郎當稱霸一方,被大家喚作三少爺。

  田五雖然心裡明白,但酒壯熊人膽,在加上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所以根本不管這些,找了個缺口就翻進了遲淩府!

  遲淩府內比他想像的要大出很多,府內亭臺樓閣,水塘花園一座接著一座。繞了幾圈田五就暈了腦袋忘記了來時的道路。不過小偷總是具備那種尋寶的潛質,更何況是田五這種慣偷。向四周一番眺望後便尋著一所珠光寶氣的房子摸去。這處房屋紅柱白牆,地面琉璃瓷磚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顯得十分幽靜高雅。

  房門並沒有上鎖,只輕輕一推便消無聲息的滑向兩側,田五深一腳淺一腳摸黑走了進去。在外面看,他原本以為這應該是一處書房或珍寶閣之類的地方。但是進到裡邊仔細一瞧發現屋內分為兩大間,進門以後是兩排散發著香氣的檀木櫃架,架子上滿是金銀玉器,件件價值不菲。

  在裡側似乎是間臥室,中間擺著一個紅色方桌,四周是五個雕刻精美的木椅。桌子兩側是兩個巨大的落地花瓶,在最裡面是掛著垂簾的寢床,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酣睡聲,床上的被子有節奏的一起一伏。

  田五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掀起了垂簾,發現床上睡的竟然正是要將自己趕盡殺絕的三少爺。於是心中歹意頓起,借著酒勁神經一緊,猛的掀起被子死死捂在三少爺頭上。三少爺猛然從夢中驚醒,手腳並用的拼命掙扎。田五身體瘦弱,眼見自己有些按壓不住情急之下直接騎在三少爺脖子上,壓著被子的雙手一直沒鬆開過。

  很快三少爺便沒有了掙扎,胸口也不再起伏。田五顫顫巍巍的掀開被子,只見三少爺面色紫紅,雙眼突出眼眶,已經窒息而死。

  這下他才意識到闖了大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不殺他,他也會反過來殺你。事已至此,田五也不再猶豫,在檀木櫃架上挑了幾件小巧值錢的物件塞進兜裡,連滾帶爬逃出了遲淩府。第二天一大早城門剛開就離開姑蘇去遠方逃命。

  這天恰逢遲淩督回城,因為年紀太大力不從心,所以他一連打了幾場敗仗,灰頭土臉的回了遲淩府。卻沒想到回府之後還沒來得及卸甲便得到了遲淩策暴斃的消息。連連敗仗的惱怒再加上晚年喪子的悲痛讓遲淩督火冒三丈,當即帶領三千手下尋著蹤跡追殺田五。

  幾天後,已經遠離姑蘇城的田五正躺在一個草堆裡美美的看著手裡那些值錢寶貝,忽然聽到四周響起刀槍劍戟鎧甲摩擦之聲,連忙好奇的抬頭望去。這一抬頭正被滿臉惱怒的遲淩督看到,隨後,他被尾隨追趕八百余裡的遲淩督重新押回姑蘇城。

  田五知道自己這次就算是有天大的造化也在劫難逃了,於是不等遲淩督逼問,索性自己先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等著一死。

  然而滿腔怒火的遲淩督怎麼可能讓田五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在一頓酷刑暴打之後,他挑筋斷骨,挖眼割舌。將奄奄一息的田五綁在一個乾草紮成的草筏上,隨後點燃草筏將他扔進了滾滾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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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鬼屍

  如此一番折騰,在旁人眼裡看來田五不但必死無疑,而且還會死的很慘。誰知老天就會開這種玩笑,在大火即將燒沉木筏的時候忽然天降一陣冒雨,頓時將火勢澆滅。因為暴雨傾盆,所以江水暴漲,湍急的水流推著載有田五的草筏由北南下,不出一天便漂到了江南一帶。

  在江南一處山水環繞的苗族部落,田五被一位五十多歲的苗族老媽媽發現並且從水中撈了上來。這位老媽媽名叫阿盧媞,無兒無女無丈夫,是苗村的蠱醫。蠱醫就是依靠蠱術來為人醫病救命,當然如果有人中了什麼邪蠱怨咒也可以來找她,這種職業屬￿醫生和神婆的合體。

  阿盧媞見到田五模樣如此淒慘,心存不忍,於是利用蠱術和草藥為他治病總算保住了一條性命。轉眼時間過去了一年,田五雖一直在接受治療,無奈受傷實在太重並且都是致命傷害,所以每天忍受著身體帶來的巨大痛苦,看著與自己素不相識的阿盧媞老媽媽拖著瘦弱的身軀忙前忙後,心中十分不忍。

  終於有一天他再也堅持不住,不遠繼續連累善良的阿盧媞,於是把心一橫咬牙自盡。臨死前他望著窗外美麗的苗地之景發誓,為了感謝像阿盧媞一樣善良的苗人,所以他死後不會去投胎,而是會一直守在每一個逝去的苗人身邊讓他們的靈魂和肉體永不受外界侵擾。

  沒過多久,朝政打亂,全國幾股勢力紛紛出兵征戰。遲淩督也包括其中,但在經歷了晚年喪子的沉痛打擊後他一直不在狀態,依然連吃敗仗最後退到江南。碰巧知道苗人的蠱術非常厲害,於是便在心中盤算利用蠱術來對付敵人。心中有了此意,他便帶人立即行動,直接乘船來到了水中苗地。

  苗村中對蠱術最為精通的當然要數蠱醫阿盧媞,遲淩督一聽這老太太既能用蠱治病又能下蠱取勝心中十分歡喜,連忙去請阿盧媞出山給他助陣。阿盧媞學習蠱術是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自然不會答應。這下惹惱了遲淩督,留下一番狠話後讓她好好在家準備,第二天會派人強行將她接走。

  阿盧媞自然不會讓他得逞,當晚便躺在早已給自己準備好的棺材裡離魂升天了。遲淩督聽到此消息勃然大怒,親自帶人要將阿盧媞的屍體大卸八塊掛在苗村示眾。沒想到開棺的時候就遇到了怪事,輕飄飄的蘇木棺材竟然用什麼工具都無法打開!遲淩督想來不信世界上有妖邪魂魄之說,於是命人將棺材直接砸開。

  誰知到拿錘的士兵剛剛砸了一下,便捂著胸口痛苦的大叫一聲,隨後無力的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沒了呼吸。其他人見了心中不禁大駭,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遲淩督生氣至極便舉錘親自上陣,只聽咣的一聲,他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彈的連連後退,而棺材蓋上卻只被微微砸出了個小坑。

  待到遲淩督站穩身形準備再次掄錘的時候,忽然覺得大腿一陣鑽心的劇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硬生生往外扯的腿裡的骨頭一樣!這種感覺從左腿延伸到右腿再延伸到胸口最後傳遍全身!在他十分痛苦的慘叫聲中,近千名士兵眼睜睜看著他體內骨骼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四處亂撞,卻無計可施。

  等到慘叫聲停止,遲淩督已經徹底咽了氣。士兵們走進細看,竟然發現他整個人已經變得像一張人皮氣球一樣,體內的骨骼血肉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張鼓鼓囊囊的充氣人皮!刺破皮膚後便迅速塌陷,不出幾秒就完全貼在地面上,其薄厚程度酷似畫像一般!

  故事講到這裡,便沒了下文。胖子正聽得津津有味,見壁畫已經到了盡頭開口大罵:「這他媽古人也知道吊人胃口,故事不一次性講完難不成等著出續集啊?! 」說著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一幅壁畫,忽然發現壁畫最底部還有兩排十分不起眼的小字,於是連忙招呼光頭過來講解。

  光頭舉著手電湊過去,發現這兩排小字並不是梵文,而是用繁體字寫的文言文。於是拍了胖子後腦勺一巴掌罵道:「你還真他媽把自己當文盲了,連大中國的漢子都不認識了? 」胖子聞言仔細去看,隨後嘿嘿一笑磕磕絆絆的讀了出來:「田五鬼屍,鎮守苗界。如有進犯,其身內外之物必遭偷竊!做棺供之享,唯玉物可壁之! 」

  茂小縮著脖子看了看四周悄聲問道:「這話……啥意思? 」胖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解釋道:「可能就是那田五死了以後為了報恩所以就變成鬼屍守著苗族人的陵墓,誰來盜墓他就偷誰東西。話說回來這辦法可夠損的,人家辛辛苦苦挖到墓裡帶回去幾件好東西,等爬出去以後他再給偷回去,我頭一次聽說還有這麼陰的鬼。 」茂小聽了這半開玩笑的話非但沒有放輕鬆反而變得更加緊張,戰戰兢兢的盯著老五道:「咱……咱的起釘錘,會不會……就是被這鬼屍……偷走的? 」

  老五聽後怒駡道:「別在這扯晦氣話!咱又不是在苗墓裡頭!閉上嘴,咱該出去了! 」說完帶頭往回走去。光頭和胖子也不想再多做逗留,現在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就算打起來也吃不了多大虧。於是便跟在他們後面,腦袋裡想著這兩件身價千萬的寶貝出去以後該怎麼分。

  誰知到剛剛走了幾步,最前面的老五忽然輕叫一聲,隨後啪的一聲栽倒在地上!跟在後面的茂小連忙沖上去將他翻過來,只見老五臉色煞白,翻著白眼嘴巴大張,好像無法呼吸一樣。光頭和胖子正想過去幫忙,卻看到蹲在老五身旁的茂小像觸了電一樣嗖的一聲往後跳了兩米多,臉部肌肉都在因為恐懼而顫顫抽搐!

  胖子沒被倒地的老五嚇到卻被忽然跳向一旁的茂小嚇得夠嗆,當即破口大駡:「能不能別他媽一驚一乍的!嚇死胖爺了! 」說完去查看老五的情況。茂小癱坐在一旁嘴裡舌頭都打了結:「鬼……鬼屍!他的骨……骨頭也……也在動! 」光頭聽聞也走到胖子對面查看地上的老五。

  胖子已經將老五的上衣全部扒掉,露出了那副瘦骨嶙峋的身軀,摸了摸臉色也是一驚:「我操!禿子,這骨頭好像真在動!見鬼了誒! 」光頭也把手放在老五的胸膛上,果然感覺到他胸前的肋骨在毫無節奏的向四周亂晃,心跳和呼吸都已經徹底停止!骨骼活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達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就好像一隻大蟲子在胸腔內亂撞一樣!

  三個人看著眼前這悚人的場景一時間都呆在了原地,這時躺在地上的老五忽然坐了起來,全身一邊抽搐一邊掙扎。殺豬般的慘叫迴響在整個耳室。為了避免他誤傷了其他人,胖子和光頭只好一上一下用身體的重量將他壓住。即便是兩人近三百斤的重量壓在上面,老五卻如同大力士附體一般身體晃動的力度越來越大,最後竟幾乎將坐在胸口上的胖子甩出去!

  胖子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一邊使勁按住一邊歪著腦袋對傻坐在旁邊的茂小大喊:「別他媽在那看熱鬧了,趕緊過來幫忙啊! 」茂小也緩過神來,連忙爬起來騎在老五腰上。

  三個人壓在三個發力點上終於摁住了拼命掙扎的老五,老五的面部已經痛苦的扭曲變了形,伸著舌頭不停的哇哇大叫,聽的人全身都豎起了一層寒毛!

  如此持續了接近五分鐘,老五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閉上滿是血絲的眼睛,腦袋無力歪倒在一邊。胖子呼呼喘著粗氣道:「這他媽怎麼回事?看著小身板挺瘦,怎麼力氣大的跟老黃牛似的! 」茂小顫顫巍巍的從老五身上爬下來,再次癱坐在地上,嘴唇不停的哆嗦。

  光頭也累的夠嗆,身上出了一層熱汗,看著忽然身下忽然暴斃的老五問道:「你們誰知到他剛才幹嘛來?是不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話音剛落就感覺身下又是一陣晃動,還以為是老五又一次開始了掙扎,便連忙坐穩了重新摁住。這一摁之下忽然覺得雙手所觸之處竟十分柔軟,竟沒有一絲骨感!

  胖子坐在老五胸前感覺更加強烈,一個轉身翻到一邊瞪著雙眼問道:「靠,我怎麼感覺不到老五身上的骨頭了? 」光頭也蹲到一邊,伸手摁了摁老五的胸口,又捏了捏他的手腳。驚訝的發現老五體內的所有骨骼竟在一瞬間全都憑空消失,只剩下一張人皮包裹著裡面的內臟和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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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煞蟲

  三個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面如死灰,誰也沒想到在老五身上發生的種種跡象竟然與壁畫中所說的絲毫不差!胖子問道:「咱們也沒遇見什麼苗墓,又沒砸什麼棺材,怎麼就遇上這害人的鬼屍了? 」光頭看著慢慢塌陷的屍體回道:「雖然咱們沒遇著壁畫上所說的那些東西,不過這座墓必有古怪,咱們還是越早出去越好! 」

  茂小也不願意在這座詭異的陵墓裡多做停留,但是又不能扔下與自己多年搭檔的老五,於是雙手一抱拳:「事已至此,兩件寶貝都給你們,只求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將老五的屍體運出去也好讓他入土為安。 」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更是把兩件寶貝都拱手相送,光頭和胖子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雖然是答應了,但是三人面對著老五的屍體卻犯了難。老五體內的骨骼已經全部消失,剩下一灘死肉被一層薄薄的人皮所包裹,扛不起來抬不上手讓人很是頭疼。正當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老五的身體忽然又發生了變化。裡面的血肉似乎在被什東西快速抽走,圓滾的身體頓時癟了下來,最後竟然只剩下一張扁平的人皮!

  胖子吸了一口涼氣道:「這回到是方便了,折吧折吧就能塞兜裡,不過也有點太邪乎了…… 」茂小硬著頭皮走過去,從腳趾頭開始將老五整張人品慢慢向上卷去。就在卷到頭部的時候,只見老五的左眼眶忽然出現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凸起。胖子連忙喊停:「行了誒,那塊是不是眼球,小心點別給壓爆了。 」

  正當茂小伸出左手去摸想確認一下的時候,那塊小凸起忽然劇烈活動起來,從老五的左眼眶蹭的一聲探了出來。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光頭看見那是一個圓形的黑色小球。小球表面上長滿了長短不一的黑色小刺,根根豎立十分尖銳。

  茂小沒料到會有東西彈出來,想將手縮回去卻已經來之不及。帶刺的黑色小球正好撞在了他的胳膊上,幾十根尖刺瞬間紮進肉裡。茂小大叫一聲快速將小球從胳膊上打掉,小球落在地上被胖子一腳踩了個粉碎。黑色的液體頓時流了一地,好像墨水瓶被打碎了一樣。

  茂小胳膊的傷口裡似乎也被注入了不少黑色液體,這種未知的液體蔓延速度極為驚人,只是這短短的幾秒鐘讓茂小的整個左臂都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光頭連忙撤出腰帶死死的綁在他肩膀內側希望可以緩解蔓延速度。不過事情出乎意料,在三個人六隻眼睛的驚恐注視下,茂小青紫色的胳膊竟然慢慢恢復了血色。最後恢復的和剛才一模一樣,只是在受傷的部位又幾個黑色的小點。

  胖子踢了踢地面上被猜的乾癟的小球問道:「這他媽什麼鬼東西?動物還是植物? 」光頭推了他一把讓他別再多嘴趕緊往外走。此時茂小已經將背包裡所裝的古董玉器全部倒在了地上,把卷好的人皮塞了進去,默默帶頭往墓室走去。

  雖然這兩個南蠻子的來歷光頭一無所知,不過看他們只見配合的默契程度就知道倆人應該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檔。現在其中一個突然遇難,那種悲傷的感覺是常人所無法體會的。於是邊走過去安慰道:「咱們這行本來就是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死意外都只能聽天由命。茂小兄弟你也別多想,節哀順變吧。 」胖子也應和著:「禿子說的對,死人去投胎轉世了,咱活人這日子不也得過。等一會出了墓我把古董分給你一包,以後也不耽誤吃香的喝辣的。 」

  茂小一邊悶著頭往前走一邊說了聲謝謝,還不斷有液體從臉頰掉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胖子拽了拽光頭悄聲道:「這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上了,你說是傷心的還是被咱這發自肺腑的關心感動的? 」光頭用胳膊肘錘了一下他,讓他別太自戀,隨後打亮自己的手電向不遠處的耳室門口照去。

  手電光在地上一晃的瞬間,光頭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只見茂小走過的地方除了兩個腳印外還有一排星星點點的黑色水滴,如果是眼淚,為什麼是黑色的?一邊想著他一邊給身後的胖子打了個手勢。胖子尋著手勢往地上看去,還以為是光線不好看錯了,於是假裝不經意的用鞋底在黑點上蹭了一下。

  地面上那滴液體被鞋底一層頓時變成了以一條長長的黑線,那顏色漆黑無比與墨汁無異。聯想到剛剛那神秘的黑色帶刺小球,光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一邊拉住旁邊的茂小一邊說道:「我剛想起來身上有些消炎藥,給你撒到傷口上吧,免的感染。 」說著隨手將手電抬了起來正照在茂小臉上。

  這一照將光頭驚的全身神經都猛的繃了起來!只見茂小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裡都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黑色的液體,全部順著下巴落在了地上!整個人的皮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都變成了青紫色,樣子十分嚇人!

  胖子也看到了這一幕,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說……茂小老弟……你……沒事吧? 」茂小聽後搖了搖頭:「我沒事,怎麼了? 」話音剛落,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東西在流淌,下意識的用手去摸。當他看到自己手上的黑色液體後嘴角一咧,露出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笑容,盯著胖子道:「嘿嘿……被你發現了…… 」

  胖子不知道面前這個茂小玩的什麼鬼名堂,警惕的問道:「什……什麼情況?你是人是鬼!? 」茂小並不答話,忽然抽出自己腰間的土炮對準胖子的腦袋就扣動了扳機!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因為土炮裡的子彈剛剛已經全部打在了那黑毛黃鼠狼的尾巴上,所以現在成了空槍,除了扣動扳機的聲音外沒有任何反應。

  胖子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又驚又怒張口罵道:「你他媽幹什麼?腦袋短路了? 」茂小並不理會他的叫駡,而是扔掉手裡的土炮一拳沖胖子打了過去。雖然他又矮又瘦,不過這一拳的力氣驚大的出奇,將毫無防備的胖子直接打的騰空飛了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茂小看見倒地的胖子張開滿是黑色液體的嘴一邊狂笑一邊再次沖了上去。站在一旁的光頭臉上沖上去阻攔,攔腰將他抱住,雙手發力想來個‘倒栽蔥’。沒想到茂小的身體像是被灌了鐵水一樣重如千斤,光頭呲著牙用了半天勁,胳膊上都已經青筋暴起,茂小卻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發現這招不靈,光頭立即換了戰術,借力發力順著茂小的活動方向猛的將他推了出去。這一招與太極頗為相似,效果也非常顯著,茂小頓時被推了個趔趄摔倒在一邊。不過他後背就像是裝了彈簧一樣,摔倒後又馬上嗖的一聲彈了起來,瞪著一雙渾濁的黑眼球沖光頭笑道:「你也發現我了…… 」說完便揮著拳頭打了過去。

  光頭閃身躲過,靈巧的跳到剛剛爬起來揉著臉蛋的胖子身邊。胖子本來就有一張大臉,現在被這重重一拳打的左臉又往外腫了一圈樣子極為滑稽。自從當兵以來打架比力氣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哪吃過這種大虧,當即怒髮衝冠,拔出身後的工兵鏟就拍了過去!

  茂小見狀也不躲閃,反而舉起拳頭迎了上去。只聽啪的一聲爆響,這一拳不偏不斜正好打在工兵鏟的鏟背上。鋼化如石的兵工鏟竟硬生生被砸的隆起了一個凸起!胖子握著工兵鏟的虎口也被巨大的力量震裂,鮮血直流!

  這種巨大的能力絕對不是常人可以具備的,光頭知道茂小變成現在的模樣,多半是那帶刺的黑色小球搞的鬼。不過因為小球已經被踩扁,所以無從查證,只能三十六計先走為上策。於是趁著茂小也被震的連連後退的時候拉著胖子向墓室內跑去。

  兩人剛剛跑出三米遠,身後的茂小就已經反應過來,當即弓腿一躍跳到了耳室門口攔住了去路!胖子怒駡道「這八成也是那什麼鬼屍搞的鬼!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跟他拼個魚死網破,我就不信這沒有實質的玩意能整過活人! 」說著舉起手中已經變形的工兵鏟斜著劈了過去。

  這次茂小也忽然變得聰明起來,不再揮拳硬拼,而是翻身躲過。隨後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往自己嘴裡塞去!光頭也拔出身上的工兵鏟對準了茂小的另一個肩膀猛的砍了過去,工兵鏟的鏟尖非常鋒利,直接將茂小的左胳膊砍了下來!在斷口處頓時流出一股黑色的液體,味道又腥又臭讓人連連作嘔!

  這時另一旁的胖子在巨大力氣的拉扯下也終於堅持不住,胳膊一松移到了茂小嘴邊。茂小頓時將嘴張開到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程度,露出帶著黑色液體的尖牙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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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棺二開

  光頭眼見胖子即將被咬,如果皮膚裡也鑽進那種詭異的黑色液體,天知道他會不會像茂小一樣也變成眼前這駭人的怪物。於是向前猛躥一步接住了茂小身上被工兵鏟砍掉的左胳膊,飛快的墊在了胖子的胳膊前。茂小一口下去正好咬在自己的胳膊上,卻並未察覺,貪婪的撕吞著上面的血肉。

  胖子瞅準時機使勁一發力快速將自己的胳膊縮了回來,轉頭看了光頭一眼問道:「這孫子八成是中了邪了,咱們怎麼辦? 」光頭知道以茂小現在身上這股奇大的力量,就算少了條胳膊他和胖子也未必能順利制服,更何況玩意身上出現了傷口讓那黑色的液體趁虛而入,三人豈不是都要折在這陵墓之中。

  於是長胖子一揮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撤! 」說完趁著茂小還在津津有味的啃著自己胳膊的空當繞過他沖墓室內跑去,胖子也握著手裡已經變了形的工兵鏟緊隨其後。誰知到剛跑出兩步,身後的茂小似乎有所察覺,忽然嘶吼一聲接著反身一拳正好砸在胖子後背上。

  這一拳的力氣猶如一塊巨大的鐵錠被扔了過去一樣,胖子大叫一聲‘我操’!隨後撞在了前面的光頭身上。光頭猝不及防被滿身肥肉的胖子直接壓趴在地。兩人十分狼狽的趴在地上,胖子隨身的腰包帶子也被撐開,裝在裡面的古董明器頓時撒了一地。光頭掙扎著從胖子身底下鑽出來,正好看到茂小張牙舞爪的撲過來,來不及多想只好舉起手中的工兵鏟擋在身前。

  茂小猶如一隻幾天沒進食的猛虎一般張開大嘴就咬在了鏟把上,硬鋼材質的鏟把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響。光頭一邊用力頂住茂小一邊回頭去查看胖子的情況。只見胖子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往背包裡斂這古董一邊喃喃道:「這幾件都是能賣大價錢的,可別摔壞了啊…… 」

  茂小的力氣越使越大,光頭馬上就要堅持不住,張口罵道:「死胖子,再斂財你就得上陰間享用去了!快他媽想辦法! 」胖子聞聲連忙將背腰包胡亂套在背上拔出了腿邊的軍刀,對準茂小的後背就紮了下去。茂小吃痛瘋狂的晃動著身體,但仍然沒放棄攻擊光頭,還在拼命的張嘴去咬。這時地面上忽然傳來一陣叮叮噹當的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裡掉在了地上。

  五年的兵齡讓光頭和胖子馬上就聽出那是子彈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胖子趕忙低頭看去。果然發現地面上有十幾枚小拇指粗細的子彈在四處亂滾。胖子知道這肯定就是那把土炮的子彈,於是嗖的一聲將刺刀重新插回到小腿邊,憑感覺抓了一把子彈就翻身滾到了茂小身後。

  那把剛剛被茂小扔掉的土炮依然靜靜躺在那裡,雖然這是一把改裝槍,但是裝彈上趟扣扳機都與左輪有那麼幾分相似。胖子猛的將槍身從中間掰開,露出了裡面的彈槽卷,隨後開始另一隻手裡的子彈往裡裝。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苦了站在一邊與茂小僵持在一起的光頭。茂小的力氣越來越大,似乎再無限加強一般,工兵鏟把已經被他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光頭也漸漸壓制不住,胳膊都顫了起來,於是滿臉憋的通紅吃力的喊道:「胖子,你他媽快點……我頂不住了! 」

  話音一落茂小的力氣忽然增大,光頭再也抵制不住被撲了個正著讓茂小壓在身下!茂小的體力好像被灌滿了鉛沙一般十分沉重,沒等開口再咬就已經將光頭壓了個半死,別說反抗,就是喘氣都成問題!光頭暗暗叫苦,心說這回算是讓這磨磨蹭蹭的死胖子給害了!

  正想著,茂小已經張開大嘴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光頭再也無力反抗,索性將腦袋往邊上一側,聽天由命。只聽轟的一聲鳴響,光頭只覺得有無數液體滴在自己的臉上。睜眼一看,只見胖子站在側面,手裡的土炮還在冒煙。身上的茂小已經變成了一句無頭屍體,肩膀上的那顆腦袋已經被威力巨大的土炮轟成了血水,飛濺的到處都是。

  茂小沒了腦袋的屍體無力的趴在光頭的身上,手腳還不時出現一些生理上的自然痙攣,脖子的斷口處有大量的黑色液體噴湧而出弄得光頭胸前黑乎乎一片!胖子將屍體抬起來拖到一邊,捂著鼻子道:「禿子,我建議你一會出去趕緊洗個澡,不然恐怕人家連火車票都不賣給你…… 」

  光頭也被胸前這陣濃烈的腥臭味薰的腦門直發暈,連忙脫掉外套扔到一邊又用茂小背包裡的礦泉水大概洗了洗這才算說得過去。雖然兩人都感到十分困乏,但是在這詭異的墓室內多停留一會就多一分危險,誰也不知道下一分鐘又會出現什麼詭異的狀況。於是二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到墓室背上古董趕緊出墓。

  那把土炮胖子用著很是順手,就插在了腰上據為己有,離開前還不忘再次環顧一下耳室生怕漏掉什麼寶貝。很快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墓室。

  走到粉棺旁邊,鼓鼓囊囊的背包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胖子走過去摸了摸夢龍枕和翠玉席笑道:「該著這倆南蠻子倒黴,這些寶貝可便宜了咱們了。哎,禿子,你說等咱成了千萬富翁應該先幹點什麼? 」離開了那間詭異的耳室,即便是處在主墓室裡氣氛也好了許多。

  光頭用翠玉席抱住夢龍枕又拿胖子的外套做口袋將這兩件價值不菲的稀世珍寶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包說道:「先別急著做白日夢,你不知道越值錢的玩意越不好出手麼。等咱回去了還是先把這些古董玉器扔到老錢那出手,這兩件寶貝等瞭解了具體行情以後再說。 」

  胖子嘿嘿一笑:「在部隊的時候我就說你適合當參謀,到了現在你依然是個好參謀。 」說著拍了拍旁邊粉棺道:「原來這粉色的棺材裡面都是奇珍異寶,以後咱在遇著這樣的必須再開他一棺,沒准能…… 」話說了一半胖子忽然停了下來,光頭笑道:「怎嗎?這回怎麼白日夢做到一半就提前醒了? 」

  胖子滿臉驚恐的瞪著他,在冰冷的墓室內額頭上刷的冒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結結巴巴的問道:「禿子,我……我他媽怎麼記著,剛才咱拿完了東西以後……沒……沒扣棺蓋…… 」光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也是一驚,連忙停下擺動背包的手嗖的一聲站起來走過去細看。

  只見那具粉色的棺材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驚再次合上了棺蓋,上面的棺釘一顆不少,將棺身和棺蓋裝訂的嚴絲合縫,哪裡還有被打開過的樣子!

  兩人下意識的看了看地面,只見粉棺四周的地面上還留有剛剛四人來回忙活時留下的腳印。雖然腳印雜亂無章,卻明顯可以辨別。胖子看了看光頭輕聲問道:「禿子,咋辦? 」光頭被他這一句話問的有些意外,抬頭問道:「什麼怎麼辦?拿上東西腳底抹油,溜啊! 」

  胖子卻並沒有要走的樣子,兩眼放光的說道:「反正這墓裡邊已經讓咱們翻了個底朝天了,留下個密封的棺材心裡感覺怪怪的,要不一塊開了得了!沒准裡邊還有什麼更值錢的東西! 」光頭無奈的罵道:「在部隊裡上政治課的時候你都聽什麼來,不知道人不能太貪麼,小心貪心不足蛇吞象! 」

  胖子一擺手:「那時候我天天睜著眼睛睡覺你又不是不知道。管他什麼蛇什麼象呢,反正一鏟子的事,五分鐘就搞定! 」說罷舉起手裡變了形的工兵鏟再次插進了棺縫內,只聽哢嚓一聲,整個棺蓋竟然順勢被翹了起來露出了一條十釐米寬的縫隙。胖子罵道:「感情這棺釘就是個擺設啊,看來這真是咱們剛剛開過的棺材,禿子你快看看裡邊有東西沒,沒有東西我就不費這冤枉勁了。 」

  光頭歎了口氣,舉著手電照了進去。然而棺內並不像他想像中的空無一物,而是躺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屍體。因為他處粉棺的下半部,所指只能看清屍體的腿部,心中頓覺奇怪。於是抬起頭對胖子說道:「真他娘的奇了怪了,這回裡邊竟然有屍體了,還挺富態! 」

  胖子一聽富態這兩個詞心裡更加激動,不等光頭上去幫忙,自己就憋了一口氣將巨大的粉色棺蓋抬起來翻到了地上。沒有了棺蓋的遮擋,棺內的東西一目了然。光頭從屍體的腿部尋著向上看去,一直看到棺頂,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這時就聽剛剛走到旁邊的胖子叫道:「我操!這屍體怎麼沒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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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無頭苗屍

  聽到胖子的叫喊聲,光頭才發現面前這具粉棺內躺著的竟然是一具無頭古屍!屍體衣著華麗,五顏六色,胸前還佩戴著一大串白銀飾品,很有少數民族的味道。在屍體身下是一塊巨大玉石,形狀與棺材相同,幾乎是嵌在其中。玉石呈乳白色,顏色非常均勻,竟然還散發著陣陣白色的氣體,猶如一塊白冰在產生寒氣一般。

  胖子見狀奇道:「這怎麼連個腦袋都沒有就下葬了?看這穿著不像是普通人啊,禿子你看看是不是古代的什麼王侯將相? 」光頭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屍體並沒有腐爛,只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皮膚有些發黑,在頸部的斷口處被一張黃紙蓋住。於是回答道:「古代的王侯將相沒有這麼瘦的,以這具屍體的身形來看應該是具女屍,而且好像還是少數民族。 」

  聽到少數民族這個詞讓胖子瞬間想起了耳室裡壁畫上的內容,心裡頓時起了一絲寒意,放低了聲音問道:「少數民族?不會是苗族吧? 」光頭看了看屍體脖子上的手勢和手腕上的手鐲點了點頭:「很有可能,這些很像是苗銀。不過苗銀一點都不值錢,跟咱們背包裡的玉器古董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完這話,他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對,於是抬頭看著胖子分析道:「如果這具棺材裡躺的是具苗屍,那也就是說這裡其實是座苗墓!? 」

  胖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老五和茂小真是被那田五鬼屍給弄死的?那咱倆怎麼沒事? 」光頭也想不明白,不過心裡卻始終感覺十分慌亂,於是下示意的抬頭想四周看了看。他的目光在整個墓室中一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東南角那兩根一燃一滅的蠟燭上。

  這兩根蠟燭跟剛才一樣,依舊是白滅紅亮。胖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忽然一變,嘴裡問道:「禿子,這蠟燭的火光怎麼是紅色的? 」光頭被他這麼一提醒也發現紅色蠟燭上的火苗有些異常。只見那火苗並不是平常那種帶黃色的火紅,而是像血液一般深邃的血紅!那一點血紅色的燭苗忽明忽暗,墓室的西南角一直籠罩在一片紅暈之中!

  光頭在心裡暗罵一聲不好,看來這座不大的苗墓內詭事繁多,想必是那田五鬼屍又來向他和光頭索命了!而這血紅的燭苗就是前兆!當即拎起地上的背包催促胖子趕緊出墓,希望能躲過此劫。胖子此時也沒了剛才的貪念,知道情況有些不妙,也麻利的拎起夢龍枕和翠玉席跟在光頭後面。

  當兩人下了墓室中間的那道臺階,距離東南角的蠟燭也更近了一步,看的更加清楚。光頭下意識的又瞄了一眼,這一看心中又是一驚。從他們遇到黑毛黃鼠狼到進入左耳室再到進入右耳室然後重新回到墓室,這一番折騰最起碼用去了至少三四個小時的時間,而墓室東南角那兩根最開始就被擺上去的蠟燭竟然絲毫沒有被燒化的痕跡!依舊保持著一高一低的原始形態!那根被胖子擺上去的紅色蠟燭,更是連燭尖都沒燒完,上面就亮著那團詭異的紅色火苗!

  胖子的性格冰火兩重天,要麼就一點都不怕,要麼就怕的很徹底。也不去管那蠟燭的長短和火苗的顏色,超過光頭快步往盜洞走去。光頭也不想再去刨根問底,緊緊跟在他後面。誰知道就在距離盜洞口不到五米的距離,胖子突然一個急刹車直直的立在了原地,後面的光頭猝不及防整張臉直接拍在了他肥碩的後背上!

  光頭站穩後摸著撞的酸酸的鼻子罵道:「死胖子你他媽斷電了是怎麼的。忽然停下來幹嘛? 」胖子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往後退了幾步,眼睛緊盯著盜洞口動了動嘴唇:「禿……禿子,你看那盜洞裡……是……是不是有個人頭!? 」光頭聽了他的話頓時像遭了電擊一樣只覺得全身發麻,湊到胖子前面舉起了手電向盜洞內照去。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光頭看到盜洞口的位置果真赫然擺著一顆人頭!那人頭似乎是個女人,皮膚已經發幹發黑,帶著一頂比腦袋還大出一圈的銀飾圓帽,以頸部著地立在盜洞之中正好擋住了去路!

  光頭定了定神,做了個深呼吸後說道:「看這人頭的打扮八成跟棺材裡那具無頭苗屍是一體的,田五鬼屍沒有害咱們,或許就是有事相求,應該跟這具苗屍有莫大的聯繫! 」胖子嚇得臉色煞白,嘴唇都幹的起了一層皮,咽了口唾沫急道:「行了,這時候就別拽詞了,趕緊說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光頭想了幾秒後說了五個字:「把頭放回去! 」

  一聽這話胖子的臉色更白了:「放……放回去?是你來還……還是我來? 」光頭看了看面如死灰的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給我照亮,我去放! 」說著將手中的背包放下,從腰裡拔出軍刀銜在口中,慢慢向人頭走了過去。

  胖子也放下手中的東西,緊緊抓著手電跟在旁邊將光圈死死鎖定在那苗屍人頭上。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人肉裡似乎已經沒剩多少水分,幾乎所有的重量都來自人頭頂上的那頂銀飾帽子。若不是事情太過於詭異,胖子絕對會將這頂銀光閃閃的帽子摘下來據為己有。

  走到粉棺前將人頭放在無頭苗屍的頸部一對,切口非常吻合,光頭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三分。打手勢招呼了一聲胖子,二人便往回走去準備出墓。

  胖子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邊走邊問:「禿子,你說把腦袋給她按上,他會不會就詐屍了? 」光頭瞪了他一眼罵道:「閑著沒事閉上你那張破嘴,胡扯個屁……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嘎嘣一聲脆響。兩人連忙轉身看去,只見那具有了腦袋的苗屍竟嗖的一聲從粉棺內坐了起來。剛剛擺上去的腦袋就好像從來沒掉下來過一樣,頸部緊緊相連。

  光頭看到這架勢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心說大事不好,讓胖子那張臭嘴給說中了!當即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剩下的個黑驢蹄子做好了迎戰準備。胖子也慌了神,瞪著那屍體連連念叨:「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別當真,等我回去了一定多多給你燒紙…… 」

  那苗屍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腦袋忽然一轉,睜著兩個乾癟的眼球看向胖子。光頭知道又一場惡仗在所難免了,於是一手舉著黑驢蹄子一手拿著軍刀對胖子罵道:「你跟他商量個屁,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往土炮裡塞幾發子彈! 」胖子聞聲也恍然大悟,手忙攪亂的從腰裡拔出土炮掰開槍身開始上子彈。

  苗屍的動作很生硬,盯著兩人慢慢從粉棺內爬了出來,晃晃當當的沖他們走了過去。光頭身上沒有遠距離殺傷武器,只能一邊緊張的盯著苗屍一邊催促旁邊的胖子手腳再麻利點。胖子也心急如焚,可是古語有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越是著急,子彈越是對不准,忙活半天隻塞進去了四顆。

  此時苗屍已經走到近前,光頭一看短時間內指望不上胖子手裡的土炮了,便舉起手中的黑驢蹄子對著苗屍微張的嘴巴準備塞進去看看效果。誰知道他剛剛把手舉起來還沒等往前塞,旁邊就傳來了土炮的轟鳴聲。原來胖子在焦急之下顧不得裝填另外兩發子彈,直接合上槍身對準苗屍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雖然少了兩發子彈的威力,但如此近的距離還是將苗屍的腦袋打了個四分五裂,剛剛按上腦袋的苗屍瞬間又變成了一具無頭古屍。光頭見到屍體腦袋已碎,稍稍松了口氣。沒想到這口氣剛剛松到一半就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只見那具苗屍雖然沒有了腦袋卻依然可以活動,似乎在其他地方還長著一雙眼睛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搖搖晃晃的沖著光頭和胖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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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護墓蠱蟲

  胖子見狀也是一驚,張口罵道:「老錢那本《鬥行》上不是說無論什麼鬼東西只要打掉了腦袋就都不成氣候了嗎?放在這苗屍身上怎麼他媽不管用? 」光頭也眉頭緊皺,心裡滿是疑問,盯著面前步步緊逼的苗屍說道:「誰他媽告訴你書裡一定都是對的,那孔子的論語裡都不耽誤有錯字! 」

  不過無論怎麼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這一具無頭苗屍活生生站在面前,就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那也得硬著頭皮往上沖。於是光頭舉著短小刃利的軍刀瞅准機會狠狠刺進了苗屍的肚子裡,苗屍的身體非常柔軟,鋒利的軍刀瞬間便全身沒入。此時光頭就只恨自己沒帶把砍刀下來,直接一刀劈成兩半看他還怎麼爬起來!

  這一刀如果紮在普通人身上,如此深的傷口能直接讓內臟劈裂,導致大出血而亡。可是眼前的苗屍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仿佛這一刀根本沒有紮在自己身上一般!胖子手裡還有三發子彈,已經全部裝在了土炮內,當即閃身擋在光頭身前說道:「禿子你在部隊上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沒好好聽,這要打就得打心臟,一槍斃命! 」說罷舉起手中的土炮對準苗屍的左胸口扣動了扳機。

  少了三顆子彈的土炮威力大大削減,雖然槍口已經幾乎貼在苗屍的胸口,卻也只是打出了三個指頭粗的小洞。那無頭苗屍被火炮的衝力推的後退了幾步,隨後身體一晃,在脖子的斷口處竟伸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光頭苦笑一聲:「你這一槍斃命怎麼又斃出個腦袋來? 」

  胖子見苗屍沒有像意料之中那樣無力的倒下,連忙舉起手電照向苗屍頸部的黑影。在明亮的光圈下,兩人看到那苗屍脖子上的黑影竟然是一隻巨大的蜈蚣的腦袋!那只蜈蚣全身都隱藏在屍體之中,只露出一個帶著觸鬚的黑色腦袋,觸鬚中間還有兩隻如鉗子一般的巨齶在不斷張開閉合!

  胖子看清後破口大駡:「我說怎麼跟《鬥行》上說的不一樣,原來不是鬼怪作祟,是畜生作死! 」說罷將冒著煙的土炮插進腰裡,舉起了已經變形的工兵鏟準備給那條巨大的蜈蚣來個‘斬立決’!光頭雖然也看出了眼前這具‘屍煞’並非鬼怪作祟,卻並沒有放下心來。因為他知道苗族多用蠱術,其中就包括蟲蠱,他們眼前藏于苗屍之中的巨大蜈蚣,十有八九是條守墓餓蠱蟲!如果是蠱蟲,那就意味著它已經附著在墓主人的身體裡活了一千多歲!這千年的蠱蟲定會成些氣候,想將它‘斬立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果然,跟光頭想的一樣,胖子舉在空中的工兵鏟還沒等砍下去就被黑色蜈蚣頭上那兩條鞭子一般的觸鬚掃到了一邊。胖子顯然沒料到一隻蟲子竟如此厲害,當即向後跳了一大步對光頭說道:「工兵鏟和大蜈蚣它專業不對口,禿子,你帶殺蟲劑了嗎? 」

  光頭一直死死的盯著蜈蚣頭尋找突破口,忽然發現蜈蚣的兩隻鉗顎在劇烈緊縮,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拽著胖子邊跑邊喊:「扯他媽什麼蛋,你見過哪個倒鬥的還隨身帶著殺蟲劑,再說這蜈蚣個頭都快追上你了,得幾桶殺蟲劑才能把它弄死! 」

  說話間兩人已經跑出去五六米,忽然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音。胖子回頭看去,只見那只黑色大蜈蚣鎖緊的鉗顎猛的鬆開,一股比黑暗還要黑上幾分的氣體嗤嗤噴了出來,他們剛剛站的地方瞬間就被完全吞沒。

  還沒等兩人再做出反應,那蜈蚣似乎知道沒有得逞,鉗顎再次緊縮,那股黑氣竟然又一絲不剩的被吸了回去!胖子見狀開口罵道:「這畜生真他媽成精了!連吞雲吐霧都學會了! 」那團黑氣看似只是氣體,倘若人在其中,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光頭知道來應聘不過,於是拉著胖子往盜洞跑去,準備先離開這墓室再做打算。

  誰知那蜈蚣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剛跑了兩步,巨大的蜈蚣竟帶著苗屍從原地一躍而起,砰的一聲悶響後正落在盜洞前面堵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兩人身上滿是古董和玉器,除了胖子手裡還有一把軍刀之外,再沒有其他武器。光頭見退路被堵,急的滿腦袋冒汗,短暫的想了一秒轉身跑向了陵墓左邊的耳室!胖子一邊跟在後面一邊喊道:「哎?你幹嘛去?找兵器你也得去右邊,左邊那屋裡毛都沒有一根啊! 」

  光頭卻並沒減慢腳步,急聲催促著胖子跟上自己。

  很快兩人就再次回到了左耳室,茂小的無頭屍體依然躺在一灘黑色的液體中,裝著老五人皮的背包也滾落在一邊。光頭頓了頓環顧一下四周後跑向其中一個角落,一邊使勁抬著那近兩米高的青銅燈柱一邊招呼胖子過來幫忙。胖子一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將二百多斤重的燈柱抬在肩上向著墓室又沖了回去!

  這時蜈蚣帶著那具無頭苗屍也跟到了左耳室,正出現在耳室門口,兩人接著助跑形成的衝力將青銅燈柱迎了上去。燈柱的頂端狠狠撞在苗屍的胸口,隨著蜈蚣嘴裡傳出的一聲吱吱慘叫,一蟲一屍被撞的飛出去六米多重重摔在墓室的地磚上!胖子喜道:「小樣,別說一千年,就是再活一萬年你也整不過你胖爺! 」

  隨後兩人趁熱打鐵,重新抬起了青銅燈柱準備對著蜈蚣的大腦袋再來一下,量他是什麼蟲子也得去西天報道!一切進行的很順利,還沒等苗屍再次爬起來,兩人就將沉重的青銅燈柱對準苗屍頸部砸了下去,力道之大將下面的地磚都砸裂了縫!

  胖子放下燈柱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笑道:「這回蟲鬼皆無,咱們可以帶著寶貝回去發財了! 」說著又晃了晃手中的軍刀:「看這樣以後咱倒鬥的帶點大物件,這小破刀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光頭用手電照了照苗屍的頸部,發現青銅燈柱下只有一灘黑色的液體,於是奇道:「這怎麼看也沒有蜈蚣的輪廓,你說咱倆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

  胖子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道:「頭上那麼大兩個鬚子,嘴上那倆大鉗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錯不了。現在腦袋早就被砸成泥了,你當然看不出輪廓。 」光頭也不想過多研究那蜈蚣的來歷,於是站起身招呼胖子趕緊出去。誰知道兩人剛走了沒幾步便再次停了下來,只見盜洞口彌漫著一股黑氣,與剛剛蜈蚣噴出來的一模一樣!

  兩人等了一會,發現那黑氣竟沒有一點要散去的樣子,仿佛實體一般將盜洞籠罩在其中!胖子破口大駡:「這畜生還他媽玩陰的,臨死都不忘再放個屁! 」隨後看著光頭問道:「禿子,你說這黑氣有毒沒?要不咱倆憋著氣沖過去? 」光頭看著那團黑的過分的氣體搖了搖頭:「有沒有毒很難說,咱們試一下,實在不行就只能換個地方反打盜洞出去了! 」

  隨後兩人到左耳室將茂小那只被切下來的胳膊拎到了墓室,光頭在一邊用手電照明,胖子捏著鼻子將胳膊扔到了黑霧之中。那只斷臂在黑中停頓了一秒,隨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光頭將手電光向下轉移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只見胳膊上的血肉竟全部萎縮在一起,裡面的水分就在這一秒鐘的時間內瞬間消失,只剩一段幹乾巴巴的人皮包著骨頭!

  胖子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摸著胸口輕籲了一口氣:「這他媽幸虧沒沖過去,不然直接就變人肉乾了…… 」

  此路不通,兩人只好坐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合計著反打盜洞的位置。光頭看了看手錶,已經快淩晨五點,在這種節氣下最多一個小時太陽就會升起來。於是抓緊時間在地面上畫出了墓室的草圖,結合裡外方位算了起來。

  胖子打個洞挖個坑幹些體力活還行,一遇到這種動腦筋的事就頭疼,靠在背包上一邊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一邊念叨:「也不知道那兩個南蠻子還沒有吃的,胖爺我肚子一報警這身上就沒力氣…… 」光頭看著草圖罵道:「不幹活還叫苦,就你這身脂肪扔到鍋裡都能練出五十斤好油來! 」

  「我身上這五十斤好油可不是白長的,沒有它們幹活還真使不上勁!你…… 」胖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悄聲說道:「禿子!別動! 」

  光頭此時正撅著個屁股趴在地上算距離,聽胖子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頓覺奇怪,於是抬頭看去。只見胖子臉色煞白,兩個臉蛋都微微抽搐了起來,看著自己背後眼睛瞪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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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驚魂三十分

  光頭知道胖子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然反應不會如此之大,頓時僵在了原地動了動嘴唇道:「什麼東西? 」胖子腦袋上的冷汗已經順著臉頰啪啪滴在地面上,用唇語回答道:「看著手勢,金蟬脫殼! 」

  金蟬脫殼是一種格鬥時的逃生動作,意思就是在敵人受到攻擊的一瞬間脫離束縛,在部隊是每個人必備的本領,因為與脫身有關,所以戰士們就戲稱這個環節的動作為金蟬脫殼。

  看胖子的反應,光頭知道以現在的情況肯定沒有時間解釋,於是眨了眨眼表示明白身體同時做好了發力的準備。隨後只見胖子以極快的速度從腰裡抽出軍刀,軍刀在他手上轉了一圈後嗖的一聲貼著光頭的腦袋瓜飛了過去!光頭只聽後面噗嗤一聲響,知道軍刀已經命中目標,於是雙腿發力整個人頓時從原地彈了起來跳到胖子身邊。

  等他站穩後連忙轉頭去看自己原來坐的位置到底有什麼鬼東西,卻看見一隻兩米多長的巨大蜈蚣身上第二個節肢的位置插著一把軍刀正在地上拼命的扭動,一股黑色液體正順著它的傷口不斷滴落在地上。胖子抽出工兵鏟擋在胸前叫道:「這他媽不會是蜈蚣窩吧?整死一隻又來一隻! 」

  光頭一邊抽出自己的工兵鏟一邊舉起手電照向蜈蚣的頭部,只見那兩根觸鬚和兩個前鄂分明與苗屍體內的那只蜈蚣一模一樣,張口說道:「屁個蜈蚣窩,這就是剛才苗屍身體裡邊的那只大蜈蚣,我就說沒砸著你還不信! 」胖子聽了也是一驚,盯著面前這隻身上長接近兩米五的巨大蜈蚣罵道:「感情他在苗屍身體裡邊還蜷縮著呢,實際都他媽這麼大個了! 」

  在兩人震驚之餘,那通體烏黑的巨大蜈蚣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以後尾作支撐竟像一條蟒蛇一樣將腦袋抬到了半空盯著兩人嘴裡的鉗鄂一開一合發出嘶嘶的示威聲。看了半天,它似乎將目標率先鎖定了胖子,腦袋向後縮了一下接著猛的沖了過去!雖然這蜈蚣的身形巨大,但行動起來快如閃電,胖子根本沒有時間躲避只好將工兵鏟護在胸前。巨大的蜈蚣頭砰的一聲撞在工兵鏟上,竟將那柄工兵鏟上凸出的大包又硬生生頂了回去!

  不過這可苦了工兵鏟後面的胖子,整個人頓時被撞飛出去,拍在身後不遠的牆壁上後重重摔在地上!那蜈蚣似乎並沒有事情,抖了抖腦袋身體微曲再次向著眼冒金星的胖子沖了過去。雖然知道打不過,但光頭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胖子被一隻蟲子給弄死,於是站在側面舉起手中的兵工鏟狠狠的劈在了大蜈蚣的身體上。

  這一下的力道再加上工兵鏟的鋒利程度,將一個大活人攔腰砍成兩截一點問題都沒有。然而這只大蜈蚣的甲殼卻如同鋼鐵一般,只被砸出了一小條傷口,黑色的液體頓時飛濺了出來。大蜈蚣吃痛身體猛的轉向將腦袋對準了光頭,兩隻長長的觸角隨即抽了過去。

  光頭也沒料到這只大蜈蚣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猝不及防雖然躲過了第一根觸鬚卻被接連而至的第二根抽在了後背上。那長長的觸角就像兩根鋼鞭一邊,光頭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肉皮都被抽撕了一樣!

  大蜈蚣就像一個經驗老成的搏鬥高手,趁著光頭呲牙裂嘴的空擋對準他的脖子張開兩隻前鄂就迎了上去。光頭也只好舉起工兵鏟暫作防備,那兩隻鉗子一般的下顎哢嚓一聲架在鏟把上,瞬間將中空的鏟把咬成了鐵片!

  這時趴在一邊的胖子也爬了起來,想到自己被一隻蟲子弄得如此狼狽,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冒了出來,一番助跑之後直接跳上了大蜈蚣的甲殼之上雙手抓著那兩根長長的觸鬚破口大駡:「老子我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呢!?一個小屁蟲你還這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說著便騰出一直手用工兵鏟猛砸大蜈蚣背上的甲殼。

  大蜈蚣吃痛卻又打不到背上的胖子,惱怒之際開始在墓室內左右瘋狂遊蕩,劇烈的甩動著自己的身體。

  胖子也死死抓住它的觸角手裡的工兵鏟不停向下猛砍。光頭站穩身形剛要叫好,卻忽然看到大蜈蚣的甲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是油油的黑色液體,而站在上面的胖子腳下的橡膠鞋底一接觸那些液體便還是嘶嘶冒起了白煙並且在慢慢融化!連忙提醒道:「胖子,快下來,小心腳底下! 」

  胖子也聞到了由自己身下傳來的一股焦糊味道,索性將自己全身力氣都聚在手中的工兵鏟上對著大蜈蚣頭頂的兩根觸鬚砍了過去!在鋒利的鏟尖下大蜈蚣的兩根觸鬚應聲而斷,胖子也順著它擺動的幅度跳回到了地面上。

  沒了觸鬚的大蜈蚣如同瞎子一樣,舉著碩大的腦袋四處亂撞。胖子喜道:「原來這畜生的眼睛長在鬚子上,這回瞎了我看它還怎麼囂張! 」說罷坐在一旁看熱鬧。大蜈蚣處在墓室中間,左右來回舞動擋住了通往盜洞的去路,光頭也只好坐在胖子旁邊一同休息,等待時機。

  十多分鐘以後,大蜈蚣終於似乎已經筋疲力盡,終於停止了擺動,緩緩爬向一邊。胖子剛剛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咧開的嘴角就又收了回去。只見那條大蜈蚣緩緩爬到盜洞邊緣,龐大的身體立起來靠在牆壁上,將盜洞堵了個嚴嚴實實!

  光頭把手中變形的工兵鏟往回扳了扳說道:「得,這回還得從別處反打盜洞出去。 」胖子也惱怒的罵道:「這蟲子到底是什麼年代的?守株待兔都學會了? 」說完揉著剛才撞得生疼的胸口悶不做聲。

  光頭一邊警惕的看著盜洞旁的大蜈蚣一邊小心翼翼的走到剛剛畫草圖的地方,看了看手錶,已經五點三十分。如果想在三十分鐘內出去,恐怕不太可能。最快的路徑是墓室後方,可以直接挖到松針嶺的正面,只是挖到最外側可能還會遇到岩層碎石,弄不好還得對付那棘手的金剛牆。

  胖子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我看咱不如直接沖過去把那死蟲子砍個稀巴爛,省時又省力! 」光頭白了他一眼:「剛才你又不是沒砍過,如果那麼容易它現在早被你砍成八段了! 」胖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提議道:「要不咱們再抱著那青銅燈朱雜砸它一下? 」

  這個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不過是目前出墓最省時省力的途徑,值得一試。於是兩人躡手躡腳走到苗屍身邊,一前一後抬起了青銅燈朱想盜洞走去。

  那大蜈蚣雖然沒了觸鬚的探測,但是諸多小腿能讓它清楚的感覺到四周地面傳來的各種不同震動。此時感覺到不對,便微微抬起頭向四周觀望。不過因為它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墓室內,眼睛早已退化,抬著腦袋晃晃也不過是走走形式嚇唬人罷了。

  胖子此時也顧不得心疼身上的明器,從背包裡摸出一間青花瓷開口瓶向著對面扔了過去。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碎片,大蜈蚣也猛的抬起頭對著瓶子碎裂的方向沖了過去。

  二人看準時機將肩上的青銅燈朱猛的扔了出去,燈柱橫向砸在大蜈蚣頭部與第二節肢體的交接處,只聽不噗嗤一聲悶響,大蜈蚣的腦袋被巨大的燈柱活生生砸的和身體分了家,巨大身體在不斷扭動,黑色液體想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它身體內部向外噴湧。

  過了一會,大蜈蚣的身體停住了掙扎,那黑色的液體也不再往外流淌。胖子和光頭都重重籲了口氣,跨上背包向著盜洞走去。

  就在路過大蜈蚣被砸掉的腦袋旁邊時,在那兩根已經沒有觸鬚的斷裂口出忽然噴出兩股猩紅的液體。儘管及時躲閃,光頭的胳膊和胖子的小腿卻也沾上了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兩人不想再浪費時間對付這苟延殘喘的蜈蚣,於是轉身鑽進盜洞爬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經漸亮,微風陣陣,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讓兩人覺得無比幸福。不過這幸福沒有持續多久,他們頓就覺得沾染了那猩紅色液體的皮膚先是如灼燒一般火辣辣疼痛,疼痛過後是鑽心的奇癢,再然後又是一番劇痛。

  兩種感覺相互交替,兩人剛剛紅潤的面色頓時一片慘白。光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發現傷口處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疙瘩。那疙瘩的顏色與那液體的顏色一樣均是十分猩紅,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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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聞噩耗

  胖子也疼得嗷嗷直叫,卷起褲子發現自己小腿上也起了一個指甲蓋般大小顏色猩紅的肉疙瘩,於是坐在一塊石頭上問道:「禿子,咱是不是中了那老蜈蚣的毒了?要不要把這毒瘤給切下去? 」光頭也滿心疑慮,便從背包裡掏出老錢給的那本《鬥行》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和應對之法。

  翻了半天,跟蜈蚣有關的只有那麼一句「蠍蜈之毒,莫道深淺,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 」胖子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這自身之源是什麼東西? 」光頭想了想說道:「自身之源可能是指咱們本身的物質,多半為液體。 」胖子瞪大了眼睛問道:「液體?不會還是尿液吧?我這陣子半口水都沒喝,現在是尿不出來了,等回去再說吧…… 」

  光頭白了他一眼罵道:「你以為自己本身是個大膀胱啊,只會生產尿液,我說的是唾液! 」說完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勉強吐出一口唾沫抹在胳膊那猩紅疙瘩上。剛剛塗抹完畢就感覺傷口處一陣冰涼,好像被敷上了冰塊一樣,疼痛和奇癢的感覺也迅速得到緩解。只要不去碰觸便再感覺不到痛癢,只是那指甲蓋般大小猩紅疙瘩依舊保持原樣沒有任何變化。

  胖子見光頭面色不再那麼難看,知道有效果,連忙蠕動著肥嘟嘟的大嘴泯出一大口唾液吐在小腿上,隨後倚在後面的石頭上做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現在我才知道,不痛不癢是這麼舒服…… 」

  折騰了二十多分鐘,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探出了腦袋,一抹朝陽灑在兩人疲憊不堪的臉上。兩人用石頭將盜洞封死,隨後背著兩大包古董回到了洛陽市里找了一家旅店到頭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六點,朝陽已經變成了夕陽,兩人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買了兩碗泡面狼吞虎嚥吃起來。光頭掏出電話開了機,發現有兩條短信。一條是老錢的,說他已經從老家回來了,手上有明器可以接著找他出手。另一條是光頭的母親發來的,告訴光頭他的父親在淩晨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希望他能快些趕回去。

  接到如此噩耗,倒鬥滿載而歸的喜悅感頓時煙消雲散。兩人泡面都沒吃完就背著行李沖到火車站買票上了車,直奔瀋陽。

  第二天晚上,火車到達瀋陽,光頭把背包裡的明器都交給胖子讓他找地方安置,自己打車直奔瀋陽市醫院。

  儘管如此緊急,卻還是晚了一步,光頭沖到四樓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搶救無效停止了呼吸。光頭的母親也是淚眼婆娑精神萎靡,呆呆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見到匆匆趕來的光頭張了張嘴連一個字都沒等說出來就暈了過去。守在母親的病床前,光頭感覺胸口十分憋悶,心裡又萬千悲傷無處發洩。

  這時處理好一切的胖子也匆匆趕了過來,拍著光頭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節哀順變吧,以後你媽就是我媽,咱哥倆一起孝敬! 」光頭也再壓抑不住,一向鐵骨錚錚的漢子嗚嗚哭了起來。胖子出去買了一瓶二鍋頭一隻燒雞讓他吃點東西喝口酒壓壓心火,結果燒雞幾乎一口沒動,一整瓶二鍋頭讓極度傷悲的光頭喝了個伶仃大醉。

  一個星期後,光頭的情緒好了很多,他的母親也康復出院,對這一個星期忙前跑後的胖子十分喜歡。在胖子詼諧幽默的話語下,萎靡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人生充滿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但是故人已去,活人的日子也還得繼續過下去。光頭和胖子將那兩大背包花瓶玉器選出幾件珍品留下作為壓箱底的存活,其他的全部背到了老錢的聚財堂。老錢看到多日不見的光頭和胖子身上大包小包的走了進來,知道這二人肯定倒了大鬥,笑的臉上都開了花。直接招呼夥計關門上鎖,用上好的鐵觀音沏了一壺好茶,連自己珍藏的紫砂茶具都搬了出來。

  弄了如此大的陣勢,光頭和胖子倒也沒讓他失望,慢慢兩大軍用背包的明器,花瓶茶壺缽盂釉盆樣樣俱全。老錢看的兩眼直放光,看著那個手裡還不捨得放下這個。經過一番鑒定清算,他們在洛陽苗墓內倒出來的這批明器年代確實都在春秋時期,可以說樣樣價值不菲。老錢自然照單全收,而且還開出了個一千五百萬的天價。

  一千五百萬!光頭和胖子倒鬥幾年連個一百五十萬都沒見到半分,這次直接搖身一變成了千萬富翁!兩人激動的全身直哆嗦。於是將明器留下,按照老規矩第二天老錢會把錢打到胖子卡上。一番客套後三人一同離開聚財堂,老錢出去給這批明器找銷路,光頭和胖子則繼續在古玩市場轉悠。

  跟老錢告別後,光頭從懷中掏出一個事先留下的羊脂玉淨瓶,招呼著搖頭擺尾心裡正美的胖子走到了那間門簾極小的鋪子前。胖子問道:「怎嗎?你還真給他留了一件? 」光頭道:「沒有他這一千五百萬咱倆得倒多少年都才能賺到,雖然咱哥倆屬￿半路出家什麼門派都算不上,但怎麼著也得講究著點。 」胖子點頭稱對:「成,這也算那老頭該得的,咱必須得講究。管他什麼狗屁南派北派,等以後咱自創個門派,就叫……嗯……昂……算了……名字以後再說…… 」

  走進鋪內,還是那張破桌子,還是那個白鬍子老頭。一切與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給人一種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的錯覺。那老頭見到昂首挺胸的胖子捋著鬍鬚笑道:「二位辛苦了,一切可還順利? 」胖子沒好氣的答道:「順利,順利的差點就沒出來!你把我們坑的不輕啊! 」

  老頭乾瘦的臉上依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此言差矣,大墓高鬥向來十分兇險,也只有二位這等淘土高手才能脫身,切莫怪哉我這糟老頭子喲。 」光頭拿出口袋裡的羊脂玉淨瓶擺在破桌子上:「馬屁就不用拍了,按照咱們當初定好的,物件給你帶來了。 」

  光頭本以為老頭見了明器會像老錢那樣兩眼放光的細細鑒定,誰知卻出乎意料,老頭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羊脂玉淨瓶便笑道:「二位果然身手不凡,冒昧的問一句,在倒回來的明器中可有嬌小的物件? 」光頭想了想答道:「你還別說,那墓裡邊東西不少卻都是大件,給你選的這羊脂玉淨瓶還真就是最小的。 」

  老頭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失望,隨後正了正神色道:「那這玉淨瓶我就收下了,不知道二位還有沒有興趣再進大鬥? 」胖子一瞪眼:「什麼?你還有地圖!? 」老頭微微搖頭:「這個鬥不是一般的大,不但沒有地圖,就是詳細方位都不是很清楚,二位或許能憑藉一身高超的本領尋得此鬥。 」

  在洛陽松針嶺苗墓裡走的這一遭已經讓兩人遍體鱗傷,並且兩個身手不凡的南蠻子也折在裡邊做了陪葬。賣明器賺的一千五百萬還不知道怎麼花,再加上父親剛剛過世,所以光頭近期並不打算在外出倒鬥。

  不過雖然錢賺夠了,但是想到大墓中會有更大的寶貝心裡還是有些癢,於是開口拒絕道:「這次的倒鬥之行已經讓我們哥倆大傷元氣,所以準備修養一番再議後事,你可以將那墓的線索先告訴我們,等我們日後去倒完了回來以後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胖子也應喝著:「就是,不過你也別擔心,我們哥倆身體恢復起來那簡直是神速,沒准下禮拜就又倒完鬥勝利歸來了! 」

  老頭哈哈一笑:「也罷,那二位就暫且修養一番,等準備好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自然會詳細講解。 」光頭心裡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第一次免費贈送地圖其實就是博取個信譽,第二次理所當然就得掏銀子去換了。便也不再多問,開口答應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過段時間我們哥倆再回來找你。 」說完告辭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胖子問道:「我說禿子,那老頭說的大鬥,咱們到底去不去? 」光頭道:「去,當然得去。先別管這老頭講究不講究,最起碼消息是准的,送上手的買賣咱憑什麼不幹。反正現在有錢了,等咱哥倆逍遙一陣再來找他也不遲。 」胖子聽後又想起剛剛賺到手的一千五百萬,臉上再次樂開了花,掰著手指頭算起了這錢該怎麼花。

  半個小時,兩人拎著一袋子水果剛剛站到光頭家門口。胖子忽然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一邊抱著大腿一邊嗷嗷叫道:「我操,這腿怎麼忽然這麼疼! 」說著卷起了褲腿,發現疼痛的地方竟然還是那塊沾了蜈蚣毒液的傷口。那個大疙瘩依舊是指甲蓋大小,顏色也猩紅如初沒有任何變化。

  光頭蹲下剛要細看,忽然覺得自己的胳膊上也是一陣劇痛,受傷的地方竟也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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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鬧劇

  忙前忙後一個星期,這塊指甲蓋大小的疙瘩都已經快被兩人淡忘,此時疼起來才發現事情有些嚴重。這次的疼痛比第一次還要加重幾分,並且抹上唾液也不再有任何效果,依舊是一會疼一會癢感覺十分痛苦。

  走進屋裡光頭的母親熱情的準備午飯,可是難忍的疼痛讓兩人抓耳撓腮臉上直冒虛汗。強忍著吃過飯後,胖子提議道:「禿子,照這麼下去我是真挺不住了,要不咱去醫院做個小手術把那疙瘩給切了吧? 」光頭也正有此意,於是當即出門打車到了瀋陽市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拍片之後,醫生告訴他們這個猩紅色的小疙瘩在醫學上被稱為‘皮層下腫瘤’,是一種小傷大治的疾病。這種腫瘤是經過自身血細胞變異或外界感染所致,一旦形成便接筋帶骨甚至還會有血管穿行在其中,所以不能切除只能依靠藥物消除。

  胖子聽後惱怒的罵了一句:「這畜生,臨死都不忘拉個墊背的,真他媽陰! 」說完就讓醫生趕緊給配一些效果最好的治療藥品。沒想到醫生卻搖了搖頭:「你們得的不一定就是皮層下腫瘤,因為腫瘤內部有些異常所以還不能確診,也就暫時不能用藥。 」說著拿出兩人剛剛拍完的彩超指著上面的疙瘩說道:「正常的皮層下腫瘤,細胞是出於膨大狀態,而且只會疼不會癢。可是你們的這個…… 」

  「我們的這個有什麼不一樣? 」光頭迫不及待的問道。醫生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的腫瘤內部都有一個非常大的異物,並且……還在活動…… 」光頭仔細看著彩超上的透視圖,發現那指甲蓋大小的疙瘩內果然有一條鼓鼓的長條異物,樣子很像一隻捲曲著身體的蟲俑。

  胖子驚叫道:「還在活動?什麼意思?活的? 」醫生皺著眉頭答道:「可能是有生命的物體,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建議你們去內科看一下,因為這個異物很像是某種寄生蟲。 」

  得到了這樣個結果都是兩人做夢也沒想到的,於是應付了幾句離開醫院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胖子一臉怒火的說道:「寄生蟲?那畜生不會是在咱們身體裡下崽了吧?與其這樣我還不知直接砍了這條腿! 」光頭思索了半天,皺著眉頭說道:「不是下崽,是下蠱! 」

  胖子瞪大了眼睛問道:「下蠱?下什麼蠱? 」光頭道:「咱們對付的那只大蜈蚣多半是只蠱蟲,而且還是只會下蠱的蠱蟲。被苗人放在死者體內用來守墓,這可能是苗族的一種防盜墓形式。 」說完他輕輕摸著自己胳膊上那猩紅的疙瘩,果然感到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蠕動。

  胖子一屁股坐在馬路邊上摸著自己腿上的疙瘩緊張道:「那怎麼辦?這玩意有解藥嗎?最後不會截肢吧,胖爺我可還沒娶媳婦呢! 」光頭搖了搖頭:「苗人的蠱都很厲害,更何況這又是千年蟲蠱,肯定惡毒至極,咱們恐怕凶多吉少! 」說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湛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接下來兩人先是跑了趟銀行,老錢還像平時一樣,準時准點將一千五百萬打到了胖子的賬戶上。看著賬戶餘額上顯示的八位數字,光頭一臉沉悶的表情,胖子也是垂頭喪氣,絲毫沒有成為千萬富翁的喜悅。胖子想了一會似乎想開了,雙手一插抱在胸前道:「凶多吉少大不了一條命,胖爺我十八年以後還是一條好漢,這一千五百萬就當我孝敬咱媽的,夠他老人家舒舒服服過完後半生了! 」

  折騰了一番天色已經漸晚,二人從超市買了幾千塊的高級補品興沖沖的回到家裡準備孝敬光頭的媽媽,誰知到已近家門就問道一股濃烈的煤氣味。胖子大呼一聲不好,剛想沖進去將光頭的媽媽救出來就看到從廚房噴出一團火霧,接著他就倚著身後的光頭被這股火霧強大的推力噴到了門外!

  光頭紅著眼睛爬起來還想再往裡沖,胖子連忙拉住他將他壓在地上。隨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幾團火球順著家裡所有的窗子噴了出去,瞬間將窗框和玻璃沖的粉碎!在門口的方位也有一團火球正噴在胖子屁股上,胖子也顧不得在安慰光頭,急忙跳起來撅著屁股使勁往牆上蹭。

  三分鐘過後,剛剛還溫馨如畫的家裡瞬間變得大火滔天一片狼藉,光頭脫下自己的衣服蒙在頭頂不等火勢減弱就沖了進去。可是所有房間都找了個遍卻就是不見自己母親的身影。正當他焦急萬分不知所措的時候外面的胖子也沖了進來,對著他大喊道:「禿子,別找了,老太太在醫院呢,趕緊出來! 」

  光頭聞聲拉著胖子沖了出去,攔了輛出租車就直奔醫院。冷靜下來以後他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於是轉頭問胖子:「你怎麼知道我媽在醫院?她怎麼了? 」胖子拿出光頭的手機一邊擦著臉上的熱汗一邊道:「你們鄰居打來的電話,說老太太在家忽然暈倒了,他就給送到醫院去了,可能是當時正在做晚飯,所以沒關煤氣。好嘛,讓咱倆給趕上了,我這露著兩個屁股蛋一會可怎麼出去見人…… 」

  光頭聽完重重的籲了一口氣,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又放回來肚子裡。

  到了地方,胖子將上身的長袖脫下來系在腰上遮住屁股,光著膀子就和光頭沖進了醫院。走到諮詢台光頭向一個小護士詢問道:「姑娘,我問一下,治療腦袋暈的科室是什麼科室?應該怎麼走? 」那護士看了看他身後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衣不蔽體的胖子皺著眉頭道:「他這個應該去精神病醫院,我們這裡恐怕治不了…… 」

  胖子一聽頓時眉毛一橫,心說這是把我當成精神病了!於是走上去使勁一跺腳:「怎麼說話呢!?我們是找人不是看病! 」他這一跺腳不要緊,腰上的衣服卻忽然松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胖子那兩個黑白相間的屁股蛋頓時露了出來,周圍還帶著一圈已經燒黑了邊的黃色褲衩。

  小護士看到後‘啊’的一聲驚叫,周圍路過的人也都瞬間躲遠遠躲開。還沒等胖子再做解釋,五個拎著警棍的保安就把他和光頭押到了保安室,竟然還撥打了精神病院的急救電話!

  坐在保安室裡胖子正準備好好解釋一番,就看到四個身穿白大褂後背寫著瀋陽精神病院的人手拿束縛衣走了進來,看到他以後不由分說就直接綁了個嚴嚴實實。胖子一邊使勁掙扎一邊吼道:「我他媽不是精神病,你抓我幹個毛!再不放開我日你十八輩祖宗你信不信! 」

  四個精神病院的醫生似乎習慣了這種掙扎和叫駡,直接無視掉胖子所有的話語對保安問道:「精神病怎麼跑你們醫院來了?家屬在那? 」保安頓了頓最後把目光落在光頭身上:「這個是跟他一起的,不知道是家屬還是‘病友’。 」醫生看了看光頭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是不是精神病? 」

  光頭眼睛一瞪:「我當然不是精神病,不但我不是,我這個兄弟也正常的很! 」醫生搖了搖頭轉身對另一個醫生說道:「去吧,再去車上拿一套束縛衣。 」光頭一聽也急了起來:「你他媽是不是耳聾!?我都說了我不是精神病! 」醫生回道:「你見哪個精神病說自己是精神病? 」胖子折騰累了躺在一邊咧嘴冷笑一聲:「這孫子給你下套呢,禿子你快替我給他一拳,他媽的氣死胖爺了! 」

  光頭也十分惱怒,站起來啪的一拳正打在醫生臉上,直接將毫無防備的醫生打的原地轉了三個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保安和精神病院醫生連忙沖上將他摁住,這時第二套束縛衣也被送了過來,光頭跟胖子一樣被五花大綁的像條白色大蟲一樣,任憑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分毫。

  隨後,在市醫院眾多病人醫生的圍觀之下,兩人被出去放到救護車上送往了瀋陽市精神疾病救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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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蠱咒

  被綁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兩人大眼對小眼只能幹著急。這時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帶著聽診器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醫生指著胖子說道:「黃醫生,這個胖子病情更重一些,這個光頭還好一點。不過兩人都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所以只能暫時先綁起來,您看要不要先打一針鎮定劑? 」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一刀子捅在身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唯獨就怕那小小的針頭,只要不是性命攸關的情況,就算死他也不願意打針。曾經剛到部隊的時候,新入伍的士兵都需要接種乙肝育苗,胖子卻說什麼都不肯。買了一堆禮品去連長家商量,連長還以為他犯了什麼大錯,繞了半天才知道只是為了不挨這小小的一針育苗。

  黃醫生走到光頭面前輕聲問道:「小兄弟,你感覺你自己有沒有事? 」光頭把腦袋歪向一邊:「又來這招,你們糊弄小孩玩呢吧? 」黃醫生滿臉疑問的回頭問道:「這個人不像是病態的樣子,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光頭一聽,可算來了專業的了,要不是現在身體被綁著沒辦法動彈,他真想跳起來給面前這個黃教授「啵 」一個!但是還沒等他說話,後面的醫生說了一句讓他感覺晴天霹靂的回答:「可能……是間歇性精神病吧,小李醫生剛才都被他打了,不會搞錯。 」

  黃醫生聽後點了點頭,隨後又轉身看向後面的胖子,胖子因為太能叫駡所以被堵住了嘴。黃醫生把他臉上的嘴塞解下來還沒等問話,病房裡就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吼罵:「我日你們最高輩老祖宗!老子這輩子孤兒院、福利院、養老院、連窯子都去過,就沒見過精神病院這麼傻逼的地方!別讓老子出去,不然我他媽十倍奉還!我…… 」還沒等他說完旁邊的醫生再次把嘴塞綁了上去。黃醫生歎了口氣:「先打一針鎮定劑讓他休息休息吧。 」

  胖子聽到更是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拼命的扭動自己的身體,整張病床都跟著晃了起來!兩個醫生摁住他,另一個出去去拿鎮定劑。光頭見狀連忙說道:「黃醫生,你先別給他打針,咱有事好說,有事好說。 」黃醫生聞聲轉過身道:「放心,你的情況比這位胖兄弟好很多,我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 」

  光頭一臉苦笑:「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人家局子裡抓人還得記口供做筆錄呢,總得給我們個解釋的機會吧。 」黃醫生聽後點著頭嗯了一聲,坐在病床前聽他解釋。隨後光頭將回到家發現煤氣洩漏,以及接到母親暈倒的電話後匆匆趕往醫院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黃醫生聽後看了看其他醫生接著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是我們的責任,不過想出去你還得找個人來辦手續。 」光頭一臉苦笑:「我家就我們娘倆,我媽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那胖子更慘從小孤兒,你讓我們找誰啊? 」

  這時旁邊的胖子掙扎的從嘴裡說出了含糊不清的兩個字:「老……錢…… 」光頭腦袋也是一亮,馬上把老錢的電話號說了出來。黃醫生當即拿出手機撥了過去,一陣恭喜發財的鈴聲過後老錢接了電話。黃醫生開了免提說道:「您好,是錢滿倉先生嗎? 」老錢聞聲一愣,因為叫他大名的人幾乎沒有,於是試探著答道:「對,是我,你是哪位? 」黃醫生道:「我這裡是瀋陽市精神疾病救治中心,你的兩個朋友被送到了我們這裡,請你來辦一下手續帶他們出去。 」

  老錢一聽想到沒想滿口拒絕:「精神疾病救治中心?精神病院?我沒有得這種病的朋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光頭聽到在一旁叫道:「老錢!錢老六,是我啊,你趕緊來把我弄出去,快點啊! 」老錢聽後頓了頓問道:「光頭?你怎麼進了精神病院了?怎麼不找胖子啊? 」光頭苦笑一聲:「他還不如我呢,一言難盡啊,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

  十分鐘後老錢趕到了病房,看到病床上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哥倆直接憋不住笑出了聲音:「你倆……你倆怎麼什麼地方都想嘗試嘗試。若是沒有我這老頭子,怕是你倆後半生就沒機會再去淘土了,哈哈哈…… 」胖子咬著嘴塞罵道:「別他媽看笑話了,這玩意整的我喘不上氣,趕緊辦完手續讓他們給我解開! 」

  出了醫院,老錢已經笑得滿臉通紅,看到胖子穿的「開襠褲 」更是直接笑岔了氣,連連說道這樣不被當成精神病才怪。儘管這事多虧了老錢,不過倆人現在沒工夫感謝他。打車到了聚財堂給胖子找了一條老錢的褲子定好改天請他‘海喝’一頓後便就此告別直奔醫院。

  光頭家對面的鄰居是一對小兩口,此時正陪在他媽媽的病床前。光頭的媽媽也似乎沒什麼大礙,面色紅潤的躺在病床上已經安然入睡。千恩萬謝的送走小兩口後,光頭的媽媽也醒了過來,看著狼狽不堪的兩人驚訝的問這是怎麼回事。胖子添油加醋的把這場鬧劇說了一遍逗的三人都哈哈大笑,因為怕老太太著急,所以他並沒有將家裡煤氣爆炸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兩人去別家救火了。

  當晚光頭的媽媽就要出院,二人連忙阻攔,巧的是醫生也建議多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見兩人都如此孝順,老太太也不再推辭,安心在醫院住了下來。

  第二天,胖子在醫院陪著老太太聊天說笑,光頭則找了一家裝修公司將房屋重新裝修,家具全換。順便也買了一瓶一千多塊的茅臺送到老錢那裡以示感謝。

  三天后,房子裝修完畢,家具也陸續抬了進去,狼狽不爛的家裡頓時煥然一新。光頭興沖沖的回到醫院準備接母親回家給她一個驚喜。誰知到就在找醫生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一臉顏色的告訴他,最新的檢查結果顯示,老太太已經是肝癌晚期。這無疑把光頭從天堂再一次拍進了地獄,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接著兩眼一陣發黑。

  回到病房,胖子不知道又給老太太講了什麼笑話,兩人樂的正歡。見到光頭興奮的招呼他一起過來聽,光頭強壓下心頭的難受,走過去坐在一旁默默的聽著。過了一會,老太太躺下午睡,胖子坐到光頭旁邊悄聲問道:「房子怎麼樣,都弄好了沒? 」光頭點了點頭,胖子興奮道:「太好了,咱媽見到了一定高興壞了,對了,出院手續辦了沒? 」光頭要機械的搖了搖頭。

  胖子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事? 」光頭抬起頭,紅著眼睛說道:「我媽……肝癌晚期…… 」胖子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輕聲吼道:「你他媽說啥!?開玩笑呢吧!? 」光頭沉默不語,淚水已經吧嗒吧嗒落到了地上。

  經過一番查詢,光頭瞭解到愉快的心情對癌細胞有很強的抑制效果,甚至還有個別癌症患者因為每天都開心大笑最終完全康復的案例。於是兩人辦了出院手續,將老太太接回煥然一新的家裡。老太太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化,臉上早已笑開了花,連誇有兩個孝順的好兒子。

  此後的日子裡光頭和胖子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每天帶著母親四處轉轉聊天說笑,讓老太太始終保持著愉快的心情。不過奇跡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出現,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老太太的情況也越來越差。身體幾乎瘦到了原來體重的一般,每頓飯也吃的越來越少。光頭和胖子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一個月以後,老太太的身體終於再經受不住癌細胞的侵蝕再次住進了醫院。當天晚上,她一手抓著光頭一手抓著胖子,艱難的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扛不了幾天。我死了沒什麼,只是不放心這兩個孝順聽話的好兒子,你們兄弟倆以後要相互照應,早點成家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睡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說完將兩人的手扣在一起,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兩人呆呆的坐在家裡。胖子同樣買了一瓶二鍋頭,一隻燒雞,拍著光頭的肩膀喝了個伶仃大醉。就在兩人醉的睡眼迷離的時候,胖子忽然又抱住了小腿,呲牙咧嘴的叫道:「這玩意……怎麼他媽又疼上了! 」光頭胳膊上也是一陣劇痛,惱怒的說道:「都多少天,還他媽這麼疼! 」

  胖子也應聲道:「是呢,這玩意真晦氣,每次一疼准沒好事! 」這句話說完,兩人頓時心裡一驚,酒也醒了七八分,看著對方眼睛瞪著老大。

  片刻,光頭盯著胳膊上的猩紅疙瘩喃喃道:「蠱蟲……這就是蠱……這就是蠱咒的惡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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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黑衣人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蟲蠱搞的鬼,但是不能切除吃藥又無效兩人只好將此事暫放,希望不會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房子空出來了,胖子也退掉旅店的房間搬到了光頭家裡。兩人看著身上的猩紅疙瘩在家琢磨了一個星期,最後決定就是死也要先把拼了命賺到的那一千五百萬都享受了。

  當晚胖子給老錢打了電話,在瀋陽最大的酒店訂了個位置準備好好感謝他一番。燈光美酒之下三人很快醉入三分,老錢更是喝的舌頭都大了,從自己年輕一無所有的時代一直絮叨到現在。話趕話光頭就提到了身上那塊猩紅疙瘩,問老錢對苗域的蠱術有沒有瞭解。老錢一聽抱著亂晃的腦袋想了一會,隨後一拍胸脯說這事抱在自己身上。

  三人一直喝到晚上一點多,把老錢送上出租車,光頭和胖子也搖搖晃晃的回到家,衣服都沒顧得上脫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光頭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拿起手機看都沒看就扣在耳朵上摁了接聽鍵。隨後電話裡傳來老錢的聲音:「禿子,趕緊和胖子來我這裡,昨天那個事有眉目了! 」光頭睡眼惺忪的問道:「事?什麼事?昨天咱不是喝多了麼…… 」老錢壓低了聲音說道:「蠱!苗蠱! 」

  一聽這話光頭蹭的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告訴老錢五分鐘就到,隨後掛了電話拉著胖子就走。胖子睡得美夢正酣,硬生生被光頭從沙發上拽的站了起來,驚叫道:「我操,禿子你是不是睡毛了?拉我幹嘛? 」光頭一邊往外走一邊罵道:「睡個屁,蠱咒的事老錢有眉目了,讓咱倆趕緊過去! 」胖子一聽也頓時來了精神,拎著另一隻還沒穿上的皮鞋就沖了出來。

  等兩人趕到聚財堂的時候,遠遠就看到老錢正站在門口焦急的左右張望。看到他們連忙迎上去低聲說道:「我鋪子裡現在就有一個苗人,經常來我這裡買明器,你們倒出來的那些春秋的瓷器大半都是被他買走了。 」胖子一路跑的渾身熱汗,喘著粗氣說道:「我說老錢,咱要找的是懂苗蠱的人,不是苗人。 」老錢嘿嘿一笑:「我自然知道,此用蠱非常厲害,想比也定會破蠱。 」

  光頭聽後嗯了一聲:「那咱們就趕緊進去吧,在這站著幹嘛。 」說完抬腿就要進鋪子,卻被旁邊的老錢又拉了回來:「且慢且慢,我出來就是要告訴你們那人名叫胡喃,雖然脾氣秉性還可以但是開不起玩笑,所以一定謹記! 」隨後又轉頭對胖子道:「尤其是你,閑著沒事別亂說,不然惹了他不但破不了蠱反而還會被下點別的什麼蠱! 」胖子點了點頭:「湖南?這是外號還是本名?怎麼起了個地名?放心,胖爺我最有分寸了! 」

  進了聚財堂三人直奔後堂,發現在圓桌旁坐著一個身穿黑衣頭戴烏紗帽的黑衣人,因為遮擋的太過嚴實所以讓人一時分不出年齡。上座後老錢對那黑衣人笑道:「胡喃老弟,這便是我那兩個朋友,你看能不能幫忙把它們身上的蠱給破了。 」光頭仔細看了看烏紗帽後面那張隱隱約約的面孔,發現似乎是個老者又似乎是個小孩,當下也接話道:「老錢說的是,希望胡喃大師能幫我們哥倆這一把。 」

  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輕輕拍了拍桌子,老錢見狀臉色一喜:「胡喃老弟同意了,你們倆趕緊把中蠱的地方露出來,他好給你們破蠱! 」光頭聽後連忙挽起袖子將胳膊上的猩紅疙瘩露了出來,胖子更是直接脫掉了褲子,穿著個大褲衩子將腿放在了桌子上。

  此時兩人心裡都在琢磨這破蠱之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破蠱之時疼不疼癢不癢。還沒細想,就見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什麼東西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光頭定睛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蠍子!這只蠍子足有成人手掌那麼大,全身長滿了五顏六色的彩點樣子十分駭人。那如鋼針一般漸漸的尾刺也讓胖子看的臉色蒼白,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黑衣人並沒有再做出什麼動作,那只大蠍子便自己爬到了光頭的胳膊上尋著那猩紅色的疙瘩爬了過去!光頭緊張的胳膊都微微抽搐起來,咬著牙問道:「胡……胡喃大師……這個……不會出什麼問……問題吧……? 」老錢聽後馬上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叫以毒攻毒,想要活命就老實看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

  光頭也自知不能亂說,萬一惹了面前這神秘的黑衣人,恐怕沒問題也得變得有問題,於是努力做了兩個深呼吸,屏氣盯著胳膊上那只大蠍子。

  那只大蠍子很快爬到了猩紅疙瘩旁邊,停留了十幾秒後緩緩調轉身體將手指粗細的尾巴抬了起來,尾刺瞄準的方向正是那疙瘩中心!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光頭只好在心中念著阿彌陀佛默默祈禱。誰知剛在心裡默念出個‘阿’字,那大蠍子的尾巴就如同一根長矛一樣閃電般落了下去,尖利的尾刺瞬間紮進了猩紅疙瘩內,一陣觸電般的麻木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隨著蠍子尾巴的晃動,光頭只覺得胳膊上的疙瘩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拼命蠕動掙扎,自己除了全身一陣一陣發麻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這段時間非常短暫,只有兩三秒巨蠍的尾刺就拔了出來,刺尖上還紮著一個毛毛蟲大小的白色蟲俑在不同扭動。與此同時那猩紅色的疙瘩竟在光頭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自己從皮膚上掉了下來,胳膊上甚至連一絲傷疤都沒留下!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老錢連連讚歎道:「這真是神了! 」胖子更是急不可耐的將腿伸到巨蠍旁邊,盼著它也趕緊將自己腿上這礙眼的猩紅疙瘩去掉。

  那巨蠍將尾刺上的白色蟲俑送到嘴邊一點一點吞食乾淨後又爬到了胖子腿上,故技重施一番將第二隻蟲俑也挑了出來,激動的胖子對著那大蠍子嘿嘿笑道:「老兄,你辛苦了,多謝多謝哈。 」

  去除了這麼大一塊心病,自然不能讓人家白忙活,於是光頭對黑衣人說道:「胡喃大師您開個價吧,就當我們兄弟倆孝敬您的。 」胖子也在旁邊應喝:「就是就是,想要多少錢您儘管說,只要我們付得起絕對少不了一分! 」那黑衣人聽後微微搖了搖頭,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做了幾個手勢,老錢看後笑道:「胡喃老弟說了,既然遇在一起那就是緣分,提錢就顯的見外了。 」

  隨後胡喃先行離去,光頭和胖子拉著老錢準備再去‘海喝’好好感謝感謝他。老錢一聽連連擺手:「罷了罷了,我這把老骨頭和不像你們這身強力壯的,昨天喝那一頓現在眼前還犯迷糊,你倆要是真想感謝我以後就往這聚財堂多送些寶貝,海喝的事等我身體緩過來咱們再去補上。 」

  見老錢身體不適,二人也不強求,一番客套後也出了聚財堂。

  光頭站在陽光下心情大快,自從倒了洛陽松針嶺的苗墓以後,這晦氣就一直纏著兩個人。幾個月來都沒開心的笑過一回,現在除了身上的疙瘩去了蟲蠱的詛咒,頓時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胖子像一尊彌勒佛一樣咧著大嘴笑了一路,一邊眯著眼睛看著大道上車來車往一邊計劃起以後滋潤的生活:「現在咱身體健康有錢有房,應該按照咱媽的吩咐找個媳婦了。不行,第一步應該先買車,現在的女孩不都是想找那種‘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的麼,咱可是搶手貨了! 」

  光頭笑道:「就你這熊樣還搶手貨,你當世界上的胡娘們眼睛都瞎了?要我說,你明天就趕緊去辦張健身卡把你這十多斤的啤酒肚往下減減,這樣找媳婦的事沒准還能靠點譜。 」胖子被取笑了也不甘示弱:「明天我去辦健身卡,你就去辦張理髮卡吧,腦袋上始終頂著個燈泡就算我是個姑娘都不嫁你,怕基因不好! 」光頭看著他做了個嘔吐的姿勢:「你是個姑娘我還不要你呢! 」

  就在兩人玩笑正酣的時候,胖子忽然指著馬路對面臉色一變:「我操!禿子你快看!這尼瑪見鬼了吧!? 」光頭聞聲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覺的後腦勺一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只見在馬路對面的位置,有兩個身穿中山裝的影子。那兩人十分瘦弱,其中一個個子稍高一點的手裡還拎著一個便攜式工具箱,矮一點的身後背著個半大的行李包,分明就是死在洛陽松針嶺苗墓內的老五和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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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南疆活死人

  震驚之餘兩人連忙過馬路追了過去,那兩個身影走的飛快,甚至有些飄飄的感覺,只是過個馬路的功夫就已經走出去五百米開外。胖子帶著一身肥肉跑了沒幾步就放慢了速度,但是如果現在不追上老五和茂小問個清楚,那這件事恐怕始終都在盤旋在二人心頭揮之不去。於是光頭讓胖子在後跟進,自己加快了腳步快速追了上去。

  在追了一條街以後光頭終於跑到了兩人身後,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手拉住個子較高的那個人的肩膀叫道:「老五! 」那人聞聲停下腳步轉身查看,露出的卻是一張陌生的年輕面孔。他旁邊背著行李包的另一人也轉了過來,竟也不是茂小!這時胖子也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地方,看著陌生的兩人也是一愣:「誒?不是他倆? 」

  這倆人一高一矮,年齡都在二十五歲左右,臉上還有一些稚氣未脫。但身上依然有一股濃重的突起,八成是兩個淘土新手。

  高個子顯然也是一愣,隨後雙手一抱拳道:「我們好像並不相識,不知道二位有何貴幹? 」光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昂……對不起哈,你們這身打扮和裝備像極了我的兩個朋友,我們還以為碰見老友了呢,不好意思哈。 」那人倒也不見怪,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聞著兩位身上的氣息恐怕也是淘窯子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那兩個朋友多半是我們南派的分支,所以才會與我們一樣裝扮。 」

  胖子聽後問道:「感情這身衣服和這套裝備是你們南派的‘派服’啊?我說怎麼遠處一看都一模一樣呢,雖然咱南北各位一派,但終究是同行,兩位別見怪。 」旁邊的矮個子聽後臉上也是憨憨的一笑:「自然不會見怪,冒昧的問一下,二位可否將那兩位好友的名號說來一聽,或許咱們還真是大水和龍王廟的關係。 」

  看眼前這兩個南派倒鬥的脾氣秉性都比老五和茂小要好上許多,光頭也學著對方的姿勢抱拳問道:「他們一個叫老五一個叫茂小,不知道二位可有耳聞? 」一聽這兩個名字兩人臉上頓時一陣黯然。高個子歎了口氣道:「咱們還真是一個門檻裡的螞蚱,這二人我們不但認識,而且還以師兄相稱。 」

  胖子一聽也瞪大了眼睛:「什麼?你們是他倆師兄?我說怎麼這麼像呢! 」矮個子搖搖頭:「這位胖兄弟說笑了,我二人只是個‘毛頭’(新手的意思),自然是師弟輩分的。 」高個子也接話道:「兩位與師兄相識多年,定然也是長輩,我們代表南派在這有禮了。 」說完微微鞠了一躬。

  這陣勢弄得兩人心裡好生奇怪,光頭連忙將高個子攙起笑道:「只是幾月罷了,算不上多年,你們過謙了。 」高個子聽聞和矮個子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疑問隨後說道:「我這二位師兄一年前在淘土的時候不幸遇了難,當時還是我們二人在墳前念的往生咒,既然兩位認識師兄,年頭自然要在一年往上。 」

  這話聽的光頭和胖子心裡一陣發毛,一年前就死了?那跟著他們一起做火車一起打盜洞一起下苗墓的又是誰?想到這些兩人不禁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對方。高個子輕聲問道:「怎嗎?這消息你們還不知道? 」光頭連忙開口應道:「昂……確實不知道,我是說我們差不多有十幾個月沒聯繫了,算算正好一年多,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遭此不測,可惜啊…… 」說完給胖子使了個眼色。

  胖子也反應過來,裝出一臉的悲傷道:「是呢,怎麼會遇難了呢?你們沒搞錯吧? 」矮個子一臉認真的答道:「自然不會搞錯,那時他們去一座苗墓裡倒鬥,不想出來以後竟中了蠱咒。沒過多久身上就開始起包生蛆,最後實在忍受不住痛苦服毒自殺了。 」高個子也歎氣道:「兩位師兄技藝高超,淘了十幾年窯子都沒出過任何差錯,卻不想最後栽到了苗墓上! 」

  聽到他們提起苗墓,光頭試探著問道:「苗墓?那應該在雲南一帶吧,是你們南派的地域,淘土之前怎麼都沒防備? 」高個子連連搖頭:「若是在我們南邊還真不會出現這等事情,因為咱有祖訓,不淘苗窯。就是沒成想在你們這北方竟也有苗墓,等師兄發現時已經來之不及,所以才落得個自殺的下場。 」

  胖子也知道光頭是在套話,想進一步確認一下他們所說的兩位師兄和自己認識的老五茂小到底是不是同一夥人。於是裝出一臉驚訝的表情說道:「我們北方還有苗墓?這我們還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啊? 」矮個子也不做隱瞞,搖了搖頭道:「北方的地理環境我們不是很熟悉,不過讓兩位師兄遇難的苗墓是在洛陽一個叫松什麼嶺的地方。 」

  說著諸多話語竟有這般驚人的吻合,這讓光頭和胖子心裡產生了一連串的疑團。先不論這兩撥名字都叫老五茂小的人是不是同一夥,如果洛陽松針嶺的苗墓已經被盜,那他們下去的時候為什麼絲毫沒有淘土者活動的痕跡?難道洛陽還有一個地方也叫松什麼嶺,在那座嶺上也有一座苗墓?這種情況的幾率未免有些太小了。

  高個子見到二人一臉凝重的面色還以為是對這苗墓有所顧忌,於是安慰道:「二位前輩大可放心,洛陽那座苗墓在師兄出來後已經被炸藥轟擊的徹底坍塌,早已不復存在了。 」

  眼看這話越說越邪門,光頭也不再多問,客套了幾句後就此告別,約定有緣再會。

  兩人隨後打車回了家,胖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問道:「禿子,你說那倆小子說的松什麼嶺和苗墓跟咱們去的到底是不是一個地方? 」光頭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扔給他一個答道:「不知道,不過這事挺邪門,要不是今天遇上這倆小師弟,咱倆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

  隨後兩人悶頭琢磨到半夜也沒想出個頭緒,乾脆蝨子多了不怕咬,反正現在有吃有喝身體倍棒,先享受夠了再說。

  第二天胖子還真去辦了張健身房的至尊會員卡,為了減掉一身的肥肉做奮鬥。光頭則去了4S店買了一輛性能卓越的越野吉普車。等他開著新車到健身房找胖子的時候,正看見胖子脖子上打個毛巾在跑步機上呼哧呼哧努力,旁邊還有個美女教練不停做指導。

  一天忙活下來,胖子揉著自己酸痛的肥肉說出了減肥心得:「我他媽算看出來了,什麼減肥瘦身,美男氣質那都是狗屁,有錢了你就是武大郎那西施貂蟬也不耽誤往懷裡撲,還用費這個鳥勁! 」光說完從冰箱裡掏出半拉西瓜一邊啃一邊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看電視去了。

  接下來兩人徹底開始了享福的生活,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偶爾開車旅個遊度個假褥子過的非常安逸。不過這兩人本身都不是閑呆著的主,如果晃悠了不到三個月手心就開始癢癢,看著那些高級鏟具和豪華吉普倒鬥的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經過商量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去倒幾個小鬥解解悶,於是開著吉普直奔聚財堂。

  坐在車上胖子眯著眼睛說道:「你說倒鬥還帶上癮的,這他媽奇怪不奇怪。 」光頭笑道:「你沒聽說過‘安逸使人死亡’嗎?不找點事幹換成誰他都呆不住! 」胖子應道:「說得對,這人啊,就是賤胚子,沒治! 」光頭聽了哈哈大笑:「你這胚子可夠大的,三個月了身上肥肉不減反增,我估計老本行你現在幹這都不利索了。 」胖子聽聞做了個握著鐵鍬打盜洞的姿勢:「開玩笑,胖爺我風采依舊不減當年。我可提前說好了,這一波盜洞得我來打,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

  光頭家距離古玩市場本來就不遠,走路也就十分鐘,現在開上了吉普,幾句話功夫都到了地方。走進聚財堂,老錢抬了抬眼皮:「你們倆今天怎麼有心情瞧古玩來了,我這可沒什麼能享福的物件。 」胖子哼了一聲道:「我們來這只送不收,最近手癢癢,你這有什麼好活嗎? 」

  老錢一聽頓時迎了過來,咧著嘴笑道:「哎吆,你們倆終於要開張了,我還尋思金盆洗手不幹了呢!好活我這裡多得是,老規矩,去後堂一觀看看有能瞧上眼的麼。 」說完自己率先走進後堂翻箱倒櫃的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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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陰宅古地

  翻騰了半天,老錢從一個紅木箱子裡掏出一個信封。信封的樣式很老,雖然是白色但是已經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而泛起了淺黃色。在正面還寫著四個十分醒目的紅色連筆大字:「陰宅古地 」。

  胖子在一旁看了笑道:「我說老錢,平常沒看見你這麼小心翼翼過,怎麼,把閻王爺家的地址淘來了? 」老錢坐在他們對面一臉神秘的說道:「那自然不是,不過這裡邊的主也不必閻王爺好到哪去,你們倆如果沒有完全的準備還是不要去的好。 」說著從信封中輕輕夾出一張黑白老照片放在桌子中間。

  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卻十分清晰,只見在一片綠樹環繞之中坐落著一所三層小別墅,別墅的花園內雜草叢生,窗戶上的玻璃也破碎不堪,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居住。本來十分優美的環境卻被這黑白色差映照的十分恐怖詭異,讓人第一眼看到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光頭仔細看了看照片,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一臉狐疑的問道:「老錢,這是怎麼個意思?讓我們哥倆去給這房子打掃衛生啊? 」老錢輕聲笑道:「你們倆不知道,這房子裡邊的好東西可不是一般的多! 」胖子端起桌上的碧螺春一飲而盡:「我們找的確實是好東西,可是你也不能整這麼個地啊。我給你普及一下咱們中國的法律法規,像這種情況叫入室盜竊,雖然盜墓也是罪吧,但最起碼死人不會報警不是。 」

  老錢擺了擺手:「誰告訴你們那裡只有一所空房子,這張照片是五年前偶然得到的,因為歲數大了淘不動土也不捨得把這塊肥肉送到別人嘴裡所以才一直留到現在,今天便宜你們倆小子了! 」

  一聽有便宜可占,胖子立馬將腦袋湊了過去:「老錢,你的意思……是這裡邊有鬥? 」老錢滿臉得意的笑了笑:「說鬥也不算鬥,說不算其實也是個鬥。 」隨後從信封內抽出一張紙片放在照片旁邊。光頭仔細看去,發現那是一張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紙條,正好是報紙右上角一則新聞的半塊。雖然已經看不出是什麼報紙,但是在右上角標注的日期看來已經是五年前的報紙了。

  報道的標題是「蒙古國劫匪逃入我國離奇失蹤,現兩國警方以介入調查 」。報道的內容大概是蒙古國的一夥搶劫犯因為夜襲博物館而被警方通緝,最後慌不擇路逃進了中國邊境。但是在入境後卻離奇失蹤,兩國經過協商均各自派出警力搜捕卻始終一無所獲,而這夥劫匪搶劫的諸多蒙制古董從市面上也在沒出現過,隨著這夥人一同神秘失蹤。有傳言說他們起了內訌最後自相殘殺的一個不剩,也有的說他們遇上了另一夥強盜被黑吃黑丟了姓名,但始終沒有一個可以肯定的結論。

  胖子看完後歪著腦袋問道:「蒙古國?就是被咱們中國包了餃子的那塊地方?那以前應該也是中國領土吧,最後才劃分出蒙古國。不過這事好像跟照片沒什麼關係吧? 」老錢搖了搖頭:「非也非也,不但有,而且關係非常密切。其實在蒙古國與中國邊境分界線的地方有一條寬達幾十米的大溝,由於當初劃分地界的時候兩國就以這條溝為邊來區分領土,所以這條大溝又被稱作界溝。界溝的南邊是中國領土,北邊是蒙古國領土,這溝底的一大片平底便孤立一處被夾在了中間。因為多年無人管轄,所以界溝底部樹木叢生漸漸長出了一片茂密的林子。當初那夥蒙古劫匪搶了古董後為了躲避蒙古警方的追捕就一頭鑽進了這界溝之內,因為已經追到邊界,所以蒙古警方不敢逾越,只能乾瞪眼看著他們隱入溝內的叢林灌木之中。 」

  胖子在一旁打斷道:「誒,這辦法好啊,以後胖爺我要是犯了什麼事也出國去快活幾天,讓警察瞪著眼珠子乾著急。 」光頭笑駡道:「你就別在那扯了,二十六個字母都認不全呢還想出國。如果真犯了事,不能被警察抓回去槍斃,你早就餓死在國外了。 」說完看著老錢讓他繼續講下去。

  老錢聽著兩個人鬥嘴已經成了習慣,被打斷了倒也不在意,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這夥劫匪一共二十七個人,有三個當家的,他們分工明確辦起事來井井有條。其中有個叫呼日察的小嘍囉,耳聰目明眼睛尖行動十分麻利,是專門負責踩點探路的。一行人在雜草叢生的高大樹林中走了十多分鐘就看到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個白色的高聳建築,走近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座三層別墅!別墅外牆部分漆皮已經剝落,莊園內雜草叢生已經荒廢很久。與警方周旋了兩天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於是大當家的當即決定暫時把這座別墅定位落腳地讓大夥好好休息一番再潛入中國境內銷贓。進到別墅裡邊,所有的家具井然有序的擺放在四周,只是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土。眾人各自找地方休息,呼日察按照慣例做起了警戒工作,在整個別墅偵查起來。轉了一大圈在確定別墅內的確空無一人後他也準備好好休息一番。沒想到剛要坐下卻忽然看到別墅背面有一扇異常奇怪的後門。那是一扇木質推拉門,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窗口,在木質的門體上竟畫著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圖,並且在每個卦象上都有六個醒目的紅點。他走過去趴在木門的小窗口向外看去,發現在別墅的後面竟然也有一塊人工修建的區域,因為雜草灌木太多已經掩蓋了輪廓所以根本無法查看。正當呼日察準備砸開門鎖出去探個究竟的時候,忽然聽到二當家在招呼自己,只好暫時放棄走了回去。二當家讓他去中國領土探探情況,看看兩國警方有沒有聯手設伏等他們上套。呼日察應了一聲,獨自一人除了別墅摸到了界溝的另一頭,他靈活的像只猴子一樣仔細的勘探了一番確定沒有中國警方出現後重新趕回到別墅。剛剛走到別墅門口,呼日察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四周除了呼呼的風聲外再無其他動靜,別墅內也是死一般的寂靜,而他的那幫兄弟連睡覺都鼾聲震天響,是絕對不會如果安靜的!想到這裡,呼日察眼珠一轉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悄悄摸到一扇窗戶旁邊,探頭向別墅內看去。這一看頓時驚的他五臟六腑都差點一塊跳出來,咬破了嘴唇都一點沒察覺到!只見別墅內,在眾人剛剛休息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有些已經手腳不全,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呼日察知道這裡絕對有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於是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離開別墅獨自一人踏入了中國邊境。 」

  聽老錢講完,光頭和胖子頓時沒了開玩笑的心情,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許多,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跟著緊張了起來。胖子做了個深呼吸說道:「這恐怖故事講的不錯,不過還沒完全嚇到胖爺,算是有點失敗。 」老錢喝了一大口茶水補充自己剛剛噴出去的那些唾沫說道:「這可都是實打實的真實,我可沒工夫在這跟你們倆扯故事,這張照片裡就是那座別墅。 」

  光頭又仔細看了看照片,結合著剛才的故事頓時覺得裡面的別墅又陰森了許多,連忙移開目光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也是其中的一員?還是那些人是你殺的? 」老錢白了一眼道:「禿子你怎麼越說越離譜,就我這模樣瞎子都能瞧出來不是蒙古人! 」

  胖子接話茬道:「那你倒是說說,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這照片你是怎麼弄到的? 」老錢聽後起身從剛剛翻出信封的紅木箱子裡又取出一個一尺餘長的犛牛號角道:「那呼日察進了中國邊境後全身上下只有從博物館偷來的一枚號角掛在脖子上沒帶了出來,說著一口磕磕絆絆的漢語就進了我這聚財堂。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就出了個高價順便請他下了頓館子把話給套了出來。至於這張照片,是呼日察離開別墅之前拍攝的。當時他只有一個能拍黑白照的老照相機,本想留個念想,但是一看這別墅便會想起那些慘死在其中的兄弟,所以就送給了我。 」

  胖子聽完眼睛一瞪:「我靠,這麼邪乎個地方你讓我們哥倆去?這不成心想讓我們有去無回麼! 」老錢打斷他道:「我讓你們去自然有保你們無事的辦法,其實在吃飯的時候,呼日察還告訴我說,當時他臨走之前最後往別墅內掃了一眼,發現那扇畫著陰陽八卦圖的木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大敞四開!一條鮮紅色的血跡從屋內一直延伸到門外,悚人至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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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四八鎖魂陣

  光頭擺著手讓老錢打住:「我說差不多行了,既然想讓我們哥倆去就別扯這麼多嚇人的事,最起碼士氣就讓你給嚇沒一半了! 」老錢道:「我這可不是嚇唬你們,既然想讓你們去那自然要把真實情況都交代了,不然才是真害了你們! 」光頭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也知道不是在開玩笑,於是靜靜聽他說下去。

  老錢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陰陽八卦圖,並且按照剛才故事所講在每個卦象上都點了六個小點放在二人面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就是那扇木門上的陣法。這個叫做四八鎖魂陣,是陰陽風水師所用的一種鎮魂封魄的下策之法。相傳在陽間與地府的交界大門上就畫著這樣一幅巨大的四八鎖魂陣,因為有它所以地府的一切妖魔鬼怪都無法進入陽間。 」

  胖子奇道:「四八?死吧?這陣法命起的可夠犀利的,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說是下策之法? 」

  老錢答道:「雖然這四八鎖魂鎮極為厲害,但是對佈陣人的傷害也頗為嚴重,布一次陣便會消耗五十年陽壽。可以說一生只能施展一回,所以不但是下策,而且還是下下策。 」胖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站在科學的角度來說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過話說回來,這陣法的反作用也有點太大了,直接把五十年大好時光給反彈沒了! 」

  光頭聽著這話說的越來來離譜越來越邪乎,連生死輪回陽間地府都整出來了,便張口說道:「我說老錢咱說點正事行不行,咱是倒鬥的,不是看風水的,瞭解這些屁用沒有啊。 」老錢站起身給已經空了的茶壺重新蓄滿水後說道:「屁用都沒有的知識沒准就能救你一命! 」說完坐下繼續指著照片繼續講道:「既然這座別墅裡的木門上被人下了四八鎖魂陣,就說明房子的後邊絕對有什麼成了氣候的東西,那夥劫匪八成也是被那東西害死的! 」

  胖子一臉不在乎的說道:「胖爺我還就不怕那些成了氣候的東西,一板鍬削成兩半看它還怎麼嘚瑟! 」光頭罵道:「還他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呢你就削成兩半,你當那些玩意都是蘋果啊想削就削!老錢的意思是,既然佈陣的人可以施展出這要命的四八鎖魂陣就說明此人道行肯定不淺。如此高深的人都無法將它徹底消滅,卻只能封印,可見裡邊的東西也不是俗物! 」

  老錢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要我說在這點上胖子你得和禿子學學,別動不動就又砍又削的,閑著沒事多動動腦子。 」胖子聽完往後一趟,端著茶杯次溜溜喝茶不再說話。老錢指著桌子上的蒙古號角說道:「這次你們去,目標不是探索別墅後邊有什麼,而是那夥劫匪搶的古器。要知道蒙古的古董要比咱們這些普通物件高處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價錢,如果能倒出來必定還會大賺一筆! 」

  聽到大賺一筆,胖子一張大臉又探了過去:「有錢賺固然是好的,不過萬一我們進去了遇上那害人的玩意豈不是要和那些土匪一樣被大卸八塊了? 」這也是光頭所擔心的,既然那四八鎖魂陣已破就證明那不知名的東西已經脫離了束縛,活人再進恐怕就真的有去無回了。

  老錢道:「這就是這次倒鬥的關鍵,也是難點。呼日察說他當時好像看到木門已經被打開,滿地鮮血。而這張照片拍攝的角度正好可以透過窗子看到別墅的後門,我專門放大看了看,雖然有些模糊,可是能很容易的看到那扇木門是出於關閉狀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呼日察當時太過於緊張,所以看花了眼。 」

  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胖子的反對:「不對吧,如果不是有人破了那四八鎖魂陣,門後的東西怎麼會跑出來把所有人都弄死。況且你也沒去過,怎麼就知道後門就在那個位置,這話分析的有點矛盾啊。 」老錢笑了笑:「這剛說完胖爺就開始動腦子了,有進步啊。 」隨後正色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才一直無法確定。也就是說你們這次去全靠運氣,到了地方首先在窗外看了看,如果那四八鎖魂陣沒有破,就進去搬東西走人。如果陣破門開則速速離去,車費裝備辛苦費全部算在我頭上,怎麼樣? 」

  既然已經談妥,再加上除了辛苦點相對來說還算安全,兩人當即應了下來,定好三天后出發。老錢也從懷中掏出兩枚青銅摸金牌說道:「這是咱倒鬥高手的標誌,雖然不是真貨,但仿到如此地步的也少之又少,送給你們做護身之用吧。 」胖子看到這個長方形的小牌牌喜歡得很,接過來就掛在了脖子上,配上他一身的肥肉還真像那麼回事。

  出了聚財堂,有‘任務’再身兩人變得異常興奮,一邊往回走一邊商量應該買點什麼裝備。就在即將走出古玩市場的時候,一個小地攤引起了光頭的注意。這個地攤非常破解,一塊滿是油點的帆布上擺著幾塊星星點點的玉墜。帆布旁邊還有一塊破木板,木板上用紅色顏料寫了個畫了圈的‘火’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握著一把蒲扇使勁給自己扇著風。

  胖子見光頭似乎十分有興趣,在旁邊樂到:「你現在這眼力見有所下降啊,這些個粗制爛玉都能看上眼? 」胖頭輕聲道:「你懂個屁,看到木板上的‘火’字了麼,上次跟老錢喝酒的時候他告訴我有這種標誌的地方就有軍火。你想想,咱倆弄兩隻衝鋒槍去倒鬥不比拿著那把破王八盒子舒坦? 」

  胖子一聽有軍火,兩眼直冒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打了個眼色就示意跟光頭先去談談話。

  光頭溜溜達達的走過去蹲在地攤前面,隨意的扒拉著帆布上面的玉器,那中年男子睡眼朦朧的說道:「都減價處理了啊,相中什麼您說話,多買還能便宜。 」光頭看了一會,抬頭問道:「老闆,您這還有別的貨嗎? 」中年男子一歪腦袋:「抱歉了您呐,所有貨都擺出來了,處理的就剩這些。要不您跟我說說想要什麼樣的,我給您挑挑。 」

  光頭微微一笑:「也好,我就喜歡那種帶溫度的,越燙手越好,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這種物件? 」中年男子一聽知道可能是來大買賣了,頓時來了精神,悄聲問道:「看這位爺氣勢不凡,不知道想要個什麼溫度的。我這裡確實有不少,就怕太燙手了您沒法拿。 」

  胖子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不耐煩道:「讓你拿你就拿,爺們衣服兜大,多燙手都能拿! 」中年男子尋著聲音看去,一眼就瞧見了胖子胸前帶著的青銅摸金牌,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把蒲扇擋在嘴邊輕聲說道:「這裡風大,您二位跟我來吧。 」說完熟練的將地上的帆布一卷,把旁邊的木板夾在腋下,轉身進了後邊的胡同裡。

  七拐八拐之後兩人被他帶進了一處破舊的租賃房內,房子裡散發這一陣潮濕的黴味,地上滿是煙灰煙頭。一堆大紙箱子雜亂無章的堆在屋中。中年男子探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跟來後將門在裡邊鎖住,打燈笑道:「二位可以叫我林子,別嫌麻煩,我在冒昧的問一句,您這脖子上的小牌是帶著玩的還是別有寓意? 」

  胖子聽完一瞪眼:「你說呢? 」林子聞聲又是一笑:「瞭解,瞭解,不過提前說一句,這裡的物件價格都不太便宜,不知道二位…… 」光頭說道:「價格不用擔心,你只管拿貨,一個字都不帶少的! 」林子繼續問道:「那不知道二位爺想要那方面的物件,給我起個頭唄。 」

  胖子再也忍耐不住,眉間擰著個大疙瘩盯著他問道:「我說你墨不墨蹟!?你拿貨我們給錢不就完了麼,這個沒完沒了的賣關子。趕緊的,有什麼就只管往上擺,看上眼了胖爺我全部帶走! 」林子知道這回是遇上‘大主’了,連忙喜道:「好好好,您二位稍等,馬上就好! 」說完一貓腰鑽了層層疊疊的破箱子之中翻騰起來。

  十幾秒後就見他搬著一個長一米寬半米的木質箱子走了出來,箱子裡面塞滿了油布棉花還一些碎木屑,四周還有勾釘固定。

  等他撬下勾釘打開箱蓋的時候,裡面的東西頓時全部露了出來,看的光頭和胖子一臉震驚,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隨之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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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界溝

  只見在這不大的木箱中竟然裝著兩顆地瓜手雷,三捆土炸藥和一把美國產的S8左輪手槍,周圍還有兩個大紙包和十多個小紙包,裝訂的十分精緻嚴實。

  胖子拿起一顆地瓜手雷放在手裡掂了掂笑道:「自從離開部隊就再沒摸過這玩意,現在感覺還挺親切。 」他這一個動作可把旁邊的林子嚇的臉色煞白,連忙伸出雙手接在下面說道:「我的個祖宗喲!這位胖爺您小心著點,這玩意要是開了膛恐怕我這小房子都得跟著上了天! 」

  胖子瞪了他一眼:「瞅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就知道不是行家! 」說完把手雷舉到面前講解起來:「想要引爆這地瓜手雷得先把上邊的保險環拉掉,然後摁住雷頭的按鈕。三秒鐘之後鬆開扔出去,這一系列完事之後還得等上五秒它才會炸。 」林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雙手卻始終緊張的在下面接著,生怕手雷掉在地上出了意外。

  光頭拿起箱子裡的S8左輪試著向前方瞄了瞄,感覺非常順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指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紙包問道:「這裡邊都是什麼?子彈? 」林子一直等到胖子把手雷重新放回到箱子裡臉色才恢復了正常,一邊籲了口氣一邊答道:「小包的都是子彈,那兩個大包是兩把被拆開的衝鋒槍,具體是什麼型號咱也不太清楚,總之絕對沒有問題! 」

  看到這些誘人的裝備,兩人雖然心裡早已樂的開了花,卻並未表現在臉上。胖子率先攀談起了價格:「那個……小林子,咱這東西都怎麼個賣法? 」林子尷尬的一笑:「胖爺您受累把前邊的‘小’字去了,不然就沾上太監味了……實不相瞞,這些東西的來源相當不易,價格上肯定會稍稍貴上一點。看上了哪件您說話,我來報價。 」

  胖子看來看去全都愛不釋手,於是盯著箱子說道:「反正東西也不多,你都給我報一遍吧,正好我心裡也有個數。 」林子應了一聲,隨後指著箱子裡的東西翼翼介紹起來:「這地瓜手雷兩萬一枚,土炸藥一萬,左輪十五萬還帶三百發子彈,衝鋒槍三十萬帶五百發子彈。價格呢就是這樣,確實沒法還價,您二位合計合計看看來哪個。 」

  光頭看了看箱子裡的紙包問道:「這裡邊的子彈可不止你附帶的那麼點,其餘的怎麼賣? 」林子嘿嘿一笑:「您真是行家,這些事打眼一看就能瞧出來。除了剛才說的,這裡邊還餘下兩百發左輪子彈和四百發衝鋒子彈,單個算的話左輪二百衝鋒五百,多要的話這個可以打折。 」

  胖子擺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最後惱怒的一甩手道:「挺簡單的玩意整的零零碎碎,麻不麻煩,還有這子彈,五百一顆,你搶劫啊賣這麼貴!? 」林子無奈的笑了笑:「不是我出價黑,實在這些東西都非常不好弄,您理解著點哈。 」在兩人對話的空擋光頭飛快的腦算了一番,張口說道:「行了,咱也別磨嘴皮子了,一百萬這些東西我全部打包帶走。行的話現在就跟著我們去銀行轉帳,不行我們也馬上閃人免的影響你生意。 」

  林子轉著眼珠算了一會,似乎感覺不虧便答應道:「這位禿爺都如此痛快了我也不好太事多,一百萬就一百萬。 」說完將木箱子直接裝進一個棕色麻袋裡重新打包跟著光頭胖子直奔銀行。很快辦完了手續,在確定一百萬已經到賬後林子點頭哈腰的一陣客套後消失在了人群中。

  等林子走後,兩人終於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面對面哈哈大笑。胖子更是掄起膀子扛起上百斤的麻袋一路小跑就回了樓房。進了家兩人迫不及待的將所有東西都掏出來擺在茶几上,胖子嘴角一揚伸了伸下巴道:「禿子,咱整一把試試,老規矩,誰贏誰先挑? 」

  胖子嘴裡的‘整一把’其實是指組裝槍支,曾經在瀋陽軍區的時候兩人如果遇到了具備爭議分歧的事情便會用快速組槍來一決高下,以成敗論事。

  光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將箱子裡的大紙包左右分開,做好蓄勢待發的準備。隨著胖子一聲‘走起’,兩人迅速拆開面前的紙包,槍管、槍身、彈夾以及扳機等零散的槍械配件頓時擺滿了半個茶几。雖然已經離開部隊好幾年,可兩人的技術依然十分嫺熟,不到三分鐘一把衝鋒槍已經被組裝的接近了尾聲。

  因為是同一個教官傳授的知識,所以兩人組裝的步驟順序和速度驚人的一致,同時裝槍管同時扣槍身就像一個人在面對著哈哈鏡組裝一樣。就在即將完成的一瞬間,光頭忽然說道:「胖子。 」胖子聞聲抬頭問道:「幹嘛? 」就是這不到一秒鐘的愣神讓光頭迅速占得了先機,提前將組好的衝鋒槍壓在胖子忙綠的雙手上。

  胖子瞪著眼睛罵道:「死禿子,你他媽玩陰的!這招都使過多少次了,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光頭哈哈大笑:「時過多少次你也不耽誤上當,願賭服輸,這把美國左輪是我的了! 」說完將左輪拿在自己手上美美的研究去了。胖子雖然懊惱但也沒說什麼,並不是願賭服輸,而是因為光頭沒把他喜歡用的地瓜手雷都據為己有。

  光頭也沒幹著胖子,把自己那支從軍鬥裡倒出來的盒子炮扔給了他當做防身之物。

  當晚兩人幾乎通宵沒睡,光頭感覺這把美國左輪的射速太過緩慢,所以結合著在部隊學過的知識做了個連發系統裝在了槍上使的這把威力巨大的單發左輪搖身一變成了連發左輪,胖子則將衝鋒槍子彈拆來重新做成了一百多顆盒子炮子彈。一時間樓房外明月當空,樓房內變成了‘軍械加工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三天后,兩人準備先從赤峰坐飛機到內蒙古自治區二連浩特,然後再乘汽車抵達中國與蒙古國邊界徒步進入界溝。臨走的當天老錢親自趕來送行,買了一大堆水果零食讓他們路上多吃點好有力氣幹活。不過做飛機想帶上槍械彈藥簡直比登天還難,眼瞅著兩人精心準備的武器即將功虧一簣,前來送行的老錢陰差陽錯的幫上了大忙。

  因為機長是老錢的一個老朋友,經過一番協商答應幫他把這些東西帶上飛機,只是兩把已經組裝的好的衝鋒槍實在目標太大,而現拆又來之不及,所以兩人只好忍痛割愛讓老錢帶了回去。忙碌一番後終於順利坐上了飛機,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房屋和近在咫尺的白雲,光頭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

  飛機的速度好似所有交通工具中最快的,坐火車需要八個小時的路程在空中只飛了四十分鐘便到達了目的地。轉站坐了一個多小時顛簸的大客後兩人順利的到達中國與蒙古國的交界處——界溝。

  如此方便快速的旅程讓胖子連連稱讚:「怪不得鳥了蟲了的都飛那麼快,感情在天上和地下他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禿子你說咱剩下的那一千多萬購買個飛機不? 」光頭白了他一眼:「升級是需要代價的,就咱那一千多萬連個飛機翅子都買不下來! 」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郊區即將步入界溝,可是等到了界溝邊緣卻徹底傻了眼。出了中國邊境的界溝與溝底有著幾乎三十多米的垂直高度,且放眼望去沒有一處可以下去的地方。溝底也是一望無際的樹木草叢,毫無落腳之地。

  胖子見到這般情景撓著後腦勺罵道:「我擦,這老錢也沒告訴咱們這溝這麼深,難不成還得返回去買繩子? 」雖然這趟行程並沒有浪費多少力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二人都懶得就此回去再重新折騰一趟,況且現在已經臨陣中午,如果時間被這麼來回一浪費,那黑天之前恐怕就無法完事了。

  想到這裡光頭仔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指著不遠處說道:「事是死的人是活的,沒繩子有沒繩子的辦法,咱們往那走! 」說完率先帶頭沿著界溝邊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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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鬼別墅

  兩人沿著界溝邊緣走了十幾米來到一顆高聳的松樹旁邊,這顆松樹十分高大,樹尖部分還要高出界溝兩米多。光頭指著松樹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一顆天然‘電梯’,咱們想辦法跳到松樹上去然後沿著樹身爬下去。 」

  胖子探著身子向溝底看了一眼道:「這法子行是行,不過不保險啊。萬一跳偏了掉下去不得被地下那些大樹穿個透心涼,那感覺肯定不好受,胖爺我可不想嘗試。 」光頭也知道這樣做確實非常冒險,說不好還會把小命搭進去,更何況就算順利下去了,一會等兩人回來的時候照樣還得傻眼,三十多米高的大樹可不是那麼好爬的!

  兩人退又不願退,進又進不了,一時間坐在草堆裡大眼瞪小眼想辦法。胖子眯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太陽急道:「我說禿子,這都到中午了,是進是退咱得趕緊拿個主意。我可不想等到天黑了再去那滲人的破房子裡摸寶貝,要不咱乾脆回去吧,明天再來。 」

  光頭也再沒有別的辦法,畢竟安全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於是爬起來準備往回走。誰知道剛剛邁出第一步就感覺有個什麼東西纏住了腳腕,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面的草堆之上。爬起來一看原來是一節手腕粗細的藤蔓,這頓時給光頭帶來了靈感,他爬起來沿著藤蔓一直尋到根部,發現整條藤蔓的長度遠遠超過了三十米並且十分柔軟非常適合做繩子。

  胖子也看明白了光頭的想法,坐在旁邊嘿嘿一樂:「老天爺想讓咱今天發財,他就等不到明天!看來我胖爺今年財運大旺啊! 」說完看了看四周想再尋找一根相同的藤蔓。誰知到尋了半天看到的都是一些拇指粗細的幼藤,並且長度也遠遠不夠,他只好垂頭喪氣的去幫忙整理那唯一的一根粗藤。

  忙活了十多分鐘,一根天然‘繩子’終於被徹底固定好並且沿著溝壁放到了溝底。因為擔心這一根藤蔓難以支撐兩人的體重,所以光頭決定依然按原計劃進行,跳到松樹上爬下去。而這根藤蔓全當安全繩索用,萬一不慎掉下去也好有個保命的措施,同時等他們回來的時候也不至於落得個被困的境地。

  說幹就幹,胖子自高奮勇打起了頭陣,用褲腰帶將藤蔓綁在自己腰上大吼一聲就跳了過去!別看胖子身形肥碩,卻出奇的靈活,準確無誤的跳到松樹上死死抱住了主幹得意的回頭喊道:「禿子,看我這一招鯉魚躍龍門跳的怎麼樣? 」光頭看著松樹上弓腰噘腚的胖子笑駡道:「你這哪是鯉魚躍龍門,明顯是老母豬上樹! 」說完也瞅准了方向跳了過去!

  如果沒有胖子這一大坨肥肉在樹上掛著,光頭這應該死比較完美的一跳。但是因為兩人起跳的位置和跳躍的力度都幾乎一樣,光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直接就騎在了胖子腦袋上!胖子的整個腦袋直接被他壓得向下縮了一節呲著牙罵道:「死禿子你他媽視力有問題吧,真以為胖爺沒頸椎病就能這麼禍害啊! 」

  光頭抓著旁邊的枝幹爬到了胖子下邊笑道:「你這麼一大坨扣在樹上我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反正你腦袋大脖子粗,壓那麼一兩下也無所謂! 」說完手腳並用的向下爬去。胖子一邊跟著他往下滑一邊回到:「無所謂!?等一會我也給你來個泰山壓頂你試試有沒有所謂!也就是胖爺我這健壯的身體,要是換做老錢那樣的,脖子早讓你坐肚子裡去了! 」

  雖然預定的計劃比較完美,但是執行起來卻問題百出。最讓胖子痛苦的便是這松樹表皮上尖銳的小突起,向下爬了沒幾米就劃的大腿上火燎一般疼痛。雖然爬樹是光頭的強項,但是下降了十幾米後茂密的枝幹和帶刺的松針也延緩可他的速度。更要命的是松樹的枝幹隨著下降的距離變的越來越粗,兩人開始還可以雙臂環抱,最後卻只能抓著周圍的枝幹在主幹上亂蹬。

  半個小時候,兩人終於艱難的從三十多米高的松樹上爬到溝底,躺在地面上大口喘著粗氣。胖子看著頭頂似乎直插雲霄的松樹尖罵道:「真他媽不敢想像一會咱還得從這爬上去,萬一這趟真的白玩一遭,回去我非得訛上老錢一把讓他給個百八十萬的辛苦費! 」

  光頭回到:「你別看老錢嘴上說不太清楚,其實這事八九不離十。他可不是做那賠本買賣的人,若不是有幾成把握絕對不會這麼大方,咱們這趟肯定得滿載而歸! 」說完起身在樹上做了個標記。在這樣茂密的樹林裡,如果身處其中很難用肉眼分辨出樹身的高低,所以提前做好標記是個明智的辦法。

  界溝底部因為樹木林葉茂密所以幾乎遮住了全部的陽光,地面變得十分潮濕鬆軟光線也非常昏暗。由於得不到光照,雨水無法蒸發便全部囤積起來變成一個個潛藏危險的泥潭暗坑,稍有不慎便會掉進兩三米深的泥漿中無法脫身!在這些暗坑上鋪滿了十幾甚至十幾釐米死亡並且腐爛的植被,肉眼根本無法分辨只能用木棍一點點探路,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濃烈刺鼻的黴臭味道令人作嘔!

  胖子找了一跟跟他胳膊差不多粗氣的棍子一邊探路一邊說道:「這他媽樹上和樹下簡直兩個世界,就跟掉進了大糞坑一樣,真不知道那些蒙古人是怎麼進來的! 」光頭走在他旁邊回到:「人家自然有人家的辦法,再說這事都過去五年了,誰知到五年前這裡邊是不是跟溝外一樣春暖花開景色宜人。 」

  兩人沿著正北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二十分鐘,卻始終沒發現什麼別墅房屋之類的建築,甚至周圍連一點人為活動過的蹤跡都沒有,仿佛進入了原始森林一般。胖子靠在一顆大樹上拿出隨身的水壺喝了口水道:「我說咱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地圖上畫的界溝可沒有這麼大。 」

  光頭拿出指北針看了看發現方向正對,於是催促著胖子快點走:「地圖上中國也就拳頭那麼大,有點耐心,沒准再走一會就能找到了。那別墅有三層應該很顯眼,方圓二三百米就能看見。 」說完再次做了個記號向前走去。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兩人卻依然在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北前進。就在光頭準備停下休息一會的時候旁邊的胖子忽然指著不遠處叫道:「禿子你眼睛好使,快看看全面那片白白的是不是牆壁?那就是咱們要找的破別墅吧? 」光頭一聽有別墅的影子頓時也來了精神,連忙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距離他們一百多米遠的地方,在層層疊疊的樹枝林葉間隱隱約約露出一堵白色的牆壁,雖然因為光線問題看的並不清楚,但光頭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視覺錯誤。

  一番辛苦沒有白費,兩人心中大喜,身上也再次充滿了力量,加快速度向那扇石牆走去。但是等他們走到近前的時候卻大失所望。這塊遠看白白的牆壁並不是什麼別墅建築,而是界溝另一端的岩壁,他們在不知不覺當中竟然已經穿過溝底來到了蒙古國邊界!

  胖子一股屁坐在地上罵道:「得,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把老錢忽悠了還是老錢那個孫子把咱們給忽悠了。別說是別墅,就是茅草屋都沒有一個! 」光頭也十分惱怒,但還是分析了一番:「老錢不可能忽悠咱們,這對他也沒有好處。這麼看來很有可能是那個蒙古人為了讓老錢出高價收那個蒙古號角所以故意編出來這麼一件事情,實則這界溝之內壓根就沒有什麼別墅,也沒有什麼四八鎖魂陣鎖住的妖魔鬼怪。 」

  事已至此,繼續在這不見天日的林子裡待著也毫無意義。於是兩人只好打道回府,沿著一路光頭留下的記號順著來路走往回走去。誰知還沒走出三米遠,胖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聲驚呼:「我操他姥姥的!活見鬼了! 」

  光頭聽了不禁一愣,一臉狐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心頭也是一驚,眼睛瞪的圓滾整個人頓時呆在了原地!

  只見在他們來時的方向,不到二百米遠的地方赫然佇立著一座破舊不堪的白色建築。從輪廓和大小來分辨,正是一所三層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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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七具屍體

  胖子瞪著眼睛問道:「禿子,是我眼罩不好使還是這林子有問題,這麼大個玩意擺在那剛才我怎麼一點都沒看見? 」光頭做了個深呼吸稍稍平息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道:「別胡扯,都沒問題,這林子裡樹木這麼茂密咱們看不見很正常,現在的地勢比較高,自然就看到了。 」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個解釋實在有點牽強,光頭自己心裡也在打鼓。沒想到剛剛進入這片看似不起眼的叢林,界溝就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不過不管怎麼說房子是出來了,就證明那個蒙古人跟老錢說的事有一半是真的。兩人沒時間去研究這房子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加快了腳步向別墅走去。

  兩百多米的距離不算遠,他們幾乎是踩著腳印按原路返回也省下了不少探路的時間,不到十分鐘就來到這所神秘的三層大別墅面前。

  通往別墅的小道已經被雜亂的樹枝和藤蔓蓋住,地面也被一層厚厚的淤泥蓋住。光頭從背包中掏出老錢給的那張照片作比對,發現兩棟別墅的遺體形狀一模一樣,那扇能直接看到後門的鏡子也就在他們面前。但是因為四周雜草樹木生長的太過茂密遮住了陽光,所以現在看過去房子裡面一片漆黑更別說看到另一端的後門了。

  此時這所別墅要比照片上的還要破舊許多,幾乎已經看不到外圍牆上的白色漆皮,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深黃淺黃相交的水跡,應該是被雨水沖刷多年的結果。有部分窗框和玻璃都因為年代太久又得不到保養而腐爛鬆散掉落在地上,別墅的正門前有一處三層臺階,因為距離土地比較高所以相對來說比較乾淨,只有一層風塵蓋在上面。

  雖然二人在來之前對這所別墅的破舊程度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使其情況還是皺起了眉頭。胖子盯著別墅上一些翻成卷搖搖欲墜的漆皮說道:「這房子他媽比危房還危,就怕是咱們進去以後沒被什麼妖魔鬼怪害死反倒被這豆腐渣建築給砸死了! 」

  光頭聽後罵道:「你他媽別總是死死的掛在嘴上,就不會說點大吉大利的! 」說完看了看四周,心中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沖腦海。

  整所房子因為常年處在雨水的侵泡中,再加上缺少光照,所以不少地方都發黴腐爛,光頭站在外側都能聞到一股強烈的黴臭味。胖子更是捂著鼻子問道:「禿子,咱別傻站著了,趕緊動手吧。早完事早出去,這種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說完從腰裡抽出工兵鏟沿著去別墅的小道開始清掃起那些拌人的枝蔓。

  光頭也想儘早離去,雖然說不出面前這所舊別墅有什麼問題,在心裡卻始終感覺有些古怪,讓人有一種馬上離開的衝動。於是他也走過去幫忙,兩個人搭配起來活幹的很利索,不到五分鐘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在城市中幾個月的安逸生活讓光頭的體力直線下降,此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捂著酸痛的後腰一邊扶著旁邊的一顆松樹休息。

  胖子看了在一旁笑道:「哎吆,禿爺這是怎麼了,體格子直追那錢老頭喲!等這趟回去趕緊辦張健身卡跟胖爺一起去揮灑汗水吧。 」光頭看了胖子那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裡直發笑,正想回罵他兩句卻忽然感覺到扶著松樹的左手忽然摸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凹槽!

  光頭好奇的轉頭看去,頓時覺得心頭一緊,全身的神經瞬間都緊繃了起來!只見在他撫摸的樹身部位明顯的刻著一個大大的箭頭,在箭頭的下方還有一條橫線,這分明就是剛剛他自己做過的標記!在標記的凹槽內還依稀能看到白色樹皮,樹皮十分新鮮沒有任何變化,確實是剛剛才被刻上去的!

  胖子見光頭沒聲音了便好奇的回過頭,看到樹身上的標記後笑道:「我看你真是有力氣沒地方使了,在這作哪門子標記,這才是正經八本的脫褲子放屁白費二遍事! 」光頭輕聲罵道:「這麼他媽是剛才留下的,這個地方咱倆走過! 」胖子聽後一連狐疑:「走過?你是不是記錯了,從這走過去這麼大所別墅咱能看不見? 」

  雖然不願意這麼想,但是這片林子和這所別墅確實十分古怪。於是兩人廢話少說抓緊幹活,爭取在天黑之前離開界溝。

  十分鐘以後兩人終於開闢出一條小道從中穿過來到別墅旁邊,此時此刻林中的風聲鳥聲忽然驟停,四周變的死一般寂靜,仿佛一切都停止了運作一樣!光頭按照老錢所指的位置摸到了那扇窗戶下面,從背包內掏出強光手電探著腦袋向裡照去……

  別墅內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橫七豎八的倒在四周,地面上還有許多隆起的物體被厚厚的灰塵覆蓋讓人看不清具體模樣。正如老錢所說的一樣,在大廳的左邊有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盡頭有一扇木門。光頭把手電光柱移動到木門上眯著眼睛細看,胖子更是誇張的從兜裡摸出一個小型望遠鏡看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與那木門有近二十米的距離,再加上昏暗的燈光,光頭眼淚都出來了也沒看清那木門到底是開著還是關著。於是用胳膊肘推了推旁邊的胖子輕聲問道:「胖子,我看不清楚,你瞧見什麼了沒?那門到底是開著還是關著? 」胖子一邊聚精會神的看著一邊喃喃道:「我了個操,怪不得老錢說這四八鎖魂陣是折陽壽的招,放這麼多血換成誰他都得歇菜! 」

  光頭見胖子答非所問,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於是一把從他手裡搶過望遠鏡自己看了起來。在望遠鏡幾倍的放大下,通道盡頭的樣子頓時變得清晰了起來!只見那扇十分破舊的木門上有一副比他們預想的要打出許多的太極八卦圖,幾乎將整扇木門都罩在了裡面,在八卦圖周圍的八卦卦象中如老錢所畫一樣均點著六個圓點。唯一讓人覺得不可思的是整幅陣圖都呈現暗紅之色,明顯是用鮮血所畫。如此之大的用血量就算是一個成年健壯的小夥子,怕是也得抽幹了全身血液才可以將其畫完!

  雖然這四八鎖魂陣讓二人感到十分悚然,但所幸的是摺扇木門依然處於緊閉的狀態並沒有一絲破陣之跡。陣法沒破就說明別墅內現在還是安全的,於是兩人將裝備拿出來武裝在身,小心翼翼的向別墅正門摸了過去!

  正門距離這個窗子不遠,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兩人很快踏上了三層臺階走到門前。光頭舉著左輪使了眼色,胖子站在門的一邊握住門把手猛的發力。結果和預想的相差太多,大門並沒有被拽開,胖子手裡抓著個門把手向後退了幾步差點一頭栽進臺階下厚厚的淤泥之中。

  光頭一陣發笑,連連說道這身手不去拍喜劇電影都白瞎了。剛開始就出了醜,胖子心裡一陣惱火,重新走到門前抬腿就是一腳。厚重的大門直接被他踹的整扇向裡倒去,啪的一聲重重趴在了地上,四周頓時變的塵土飛揚,同時一股更加劇烈的黴臭味從裡面直撲了出來。

  那股黴味直沖腦門,嗆得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氣管裡都有陣陣辛辣之感。兩人在門外足足等了十分鐘,帶塵霧散盡,黴味減輕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進門後穿過一條走廊便直接來到大廳,兩人屏住呼吸精神高度集中,腳步也變得十分輕盈。一方面是因為習慣,只有減輕自己的聲音才能讓自己的耳朵始終保持在最靈敏的狀態。另一方面地面上囤積的灰塵十分濃厚,稍稍用點力便會騰起在空中影響視線。

  走進大廳,與他們先前所看到的一樣,桌椅四放一片狼藉。胖子走到一處隆起的地方用腳輕輕踢去上面的灰塵,發現那竟然是一具屍體!屍體身穿蒙古服飾,皮肉早已經腐爛風乾呈現出暗黑之色。胖子見了不禁大喜:「這就是蒙古劫匪吧,看來那蒙古人沒騙老錢,這次咱又要大發一筆了! 」

  光頭也在心裡暗暗高興,除了這界溝之內的林子有些古怪之外,這趟還算是順利。於是兩人將地面上被灰塵覆蓋的物體都清理了一遍,果然發現了三個鼓鼓囊囊的蒙古羊皮袋。胖子兩眼冒光的將袋子解開查看裡邊的東西,的確全是一切蒙古用品,不過這些他們可一點不在行,是真是假一概不知,便決定統統帶回去丟給老錢。

  胖子似乎還不滿足,一邊讓光頭打包一邊用手電四處亂照想找點其他值錢的物件。光頭看了笑道:「人家二十七個蒙古大漢分這三袋子寶貝,現在都給咱倆了你還不滿足,別忘了幹咱們這行最大的禁忌就是貪。 」胖子聽完無奈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以我胖爺樂善好施的性格就把這二七具屍體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了。唉,善哉善哉啊。 」

  光頭聽他說著兩句佛語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笑容一閃而過,臉色忽然變得煞白。急忙停下忙碌的雙手抬頭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胖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的一愣,一連狐疑的答道:「我說現在情況不允許,怎麼了? 」光頭腦門上冷汗都流了下來,急切的打斷他:「不是這句,是下一句! 」胖子一字一頓道:「以、我、胖、爺、樂、善、好、施、的、性、格、就、把、這、二、十、七、具、屍、體…… 」

  說道這裡胖子似乎也感到了那裡有些不對,連忙舉起手電照把四周的屍體又數了一遍,隨後一臉驚駭的動了動嘴唇:「逃出去一個蒙古人……怎麼……還他媽是二十七具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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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探鬼尋怪

  光頭也站起身數了一下,確實是二十七具屍體,兩人頓時覺得有一股寒意在一瞬間傳遍全身。胖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沒准是那個蒙古人記錯了或者是老錢聽錯了,反正跟咱們沒關係,拿了東西就趕緊撤。 」說完背起地上的羊皮袋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光頭也不想再多做逗留,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心裡越發強烈,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走出大廳穿過走廊,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了下來,光頭猝不及防正撞在他身後的羊皮袋上。幸虧有厚厚的羊皮做緩衝,不然這一下非得頭破血流不可。光頭捂著腦袋輕聲罵道:「死胖子你瞎折騰什麼呢,還不趕緊走! 」胖子聞聲緩緩的轉過身子滿臉驚恐的看著他道:「禿子,沒了……大門沒了! 」

  光頭聽了急忙躍過他的肩膀向後看去,發現在走廊的盡頭不再是出口,而是一堵灰白色石牆攔住了退路!光頭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剛才慌不擇路走錯了地方?這別墅這麼大肯定不止一個走廊。 」胖子嘴唇都已經發青了:「你還……別說,剛才我特意看了一下,這房子裡還真特麼就這麼一個走廊。還有一個,就是通著後門的那條了…… 」

  兩人面面相覷,只好重新返回了大廳。大廳內沒有任何變化,跟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現在地面上已經沒有太多塵土。置身在這二十七具屍體中,光頭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舉著手電在四周掃了一下指著窗子道:「這破房子到處都是眼,還能攔住咱們。走,跳窗戶! 」說完帶頭沖著他們剛才停留過的窗子走了過去。

  但是還沒走近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窗外茂密的叢林植被此時竟然只剩下幾根稀疏的枝杈,太陽光照也瞬間變得充足起來。光頭沒有直接跳出去,而是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下。這一看頓時讓他心裡一陣後怕!只見窗外那幾根稀疏的枝杈竟然都是周圍那些十幾米高的樹尖,從窗口向下望去落差極高,地面與窗口足有二十幾米的距離!

  胖子看到光頭驚愕的表情也過去看了一下,隨後瞪大了眼睛問道:「操,咱們什麼時候跑到別墅頂樓來了!?禿子你會爬樹,看看能不能爬出去。 」光頭也鎮定了一下神情看著窗外的樹枝算起了距離,但是經過一番目測計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行,窗邊的這些枝幹太細,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個人的重量。萬一斷裂掉下去,先別說會不會摔成肉泥,就是穿過途中那些雜亂的枝杈跟千刀萬剮也沒什麼區別了! 」

  胖子聽後臉上輕聲罵了一句,再次舉著手電在大廳內亂找想尋找一下有沒有樓梯出口等可以下去的地方。別墅的最高層已經有一部分超過了樹木的高度,所以陽光可以直接照進大廳使能見度大大提高。兩人仔細看了一圈,發現整個大廳竟然只有兩條通道,一條是剛剛被白牆堵住的退路,一條便是那畫有四八鎖魂陣的木門。

  正當兩人進退兩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悚人吱嘎吱嘎聲,這聲音緩慢清脆,在這空曠的舊別墅中顯得格外清晰!光頭和胖子對視了一眼,兩人循著聲音一同將目光看向了通向後門的那條過道。這聲音,分明就是那扇木門開啟的聲音!

  胖子低聲說道:「禿子,我看咱們八成被什麼妖魔鬼怪給算計了!把咱們困道這裡邊直接來個甕中捉鼈! 」光頭警惕的拔出腰間那把經過改裝的美國左輪道:「算計就算計,最後到底誰是鱉那還不一定呢! 」胖子也從身上掏出一個地瓜手雷一臉大義凜然道:「說的是,把老子逼急了就跟他來個同歸於盡,不把他這老窩炸平了就誓不罷休! 」

  兩人站在原地相互打氣,通道那邊的聲音卻戛然而止。木門似乎已經打開,但是打開以後便再無任何動靜。因為裡側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依然一片昏暗。光頭舉起手電試著向內部照了照,發現那扇木門果然已經被打開,在木門後面有一片空地若隱若現。

  胖子重新舉起胸前的望遠鏡看了看嘴裡喃喃道:「奇了怪了誒,在這邊看是頂樓,在那邊看還是一樓,這他媽邪了門了! 」光頭此時心裡也沒了底,琢磨了一會問道:「咱們……不是遇上鬼打牆了吧?那可就麻煩了! 」胖子一向不信這些,當即臉上肥肉一橫:「胖爺這輩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鬼,它不是把門打開了麼,那咱就進去瞧瞧,看看裡邊到底有什麼妖魔怪鬼! 」說完將地瓜雷塞進腰裡,一手舉著手電一手拎著工兵鏟向著木門後邊走了過去。

  光頭見狀連忙跟上他一邊走一邊輕聲道:「你他媽忘了老錢說的了!這門後邊無論如何不能去! 」胖子分析道:「老錢不讓咱們去是因為這後邊可能封印著什麼厲鬼煞怪,但是現在明顯封印已破,裡面就是有東西也早都封不住了,咱還不如賭一把沒准能找到出去的路。 」

  光頭想想說的也對,便不會再阻攔,也跟在胖子旁邊警惕的走了過去。

  這扇木門不大,但是厚度遠遠超出了正常範圍,足有二十釐米。門體和門框以及地面上全部都是暗紅色的血跡,似乎曾經在這裡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搏鬥。木門的後邊是別墅的後院,四周用三米多高的磚牆圍了起來。院內有一些矮小的松樹,在正中央有一條一人多高的通道傾斜三十度角通向地下。通道內漆黑一片,十分寂靜,讓人猜不透裡面到底有什麼。

  胖子看了看猜到:「這會不會是個暗道?這家房子的主人生前該不會也是個江洋大盜,然後把得來的財寶全都藏在了這個暗道裡了? 」光頭瞪了他一眼:「你電影看多了吧!我怎麼看著這像是個盜洞。 」胖子笑道:「我要是電影看多了,那你就是職業病,看這個窟窿都以為是盜洞。到底是什麼,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說完抬起手電向洞內照了照。

  洞內滿是土堆,周圍也十分淩亂,看樣子在挖掘的時候應該十分倉促。其間的深度無法目測,強光手電的燈柱照過去也被盡頭的黑暗所吞沒。這種情況換作正常人肯定會覺得毛骨悚然,並且心中會感到十分壓抑。但是對於光頭和胖子這兩個經常鑽洞入地的倒鬥老手來說就像是回家的道路一樣,輕鬆自然。

  光頭在院子四周仔細打探了一番,發現整體都被圍牆密封的嚴嚴實實,想出去只能躍牆而過。三米的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胖子就不行了,拖著一身的肥肉如果沒有什麼可以借力的物體是無論如果也爬不上去的。既然再無其他出路,他只好同意胖子的提議,進洞一探,就算洞內是條死路,以二人的身手也大可側打一條盜洞出去。雖然費點事,但是畢竟很保險。

  於是由胖子叼著手電拎著工兵鏟在前面打頭陣,光頭則舉著左輪在後面掩護,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土洞。開始的時候還算順利,兩人如履平地。但是越往深處走土洞就變得越來越矮,兩側洞壁的距離也在慢慢縮小。兩人由最開始直行變為了爬行。

  爬了十多分鐘,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了下來,舉著手電照了半天回頭問道:「禿子,咱帶傢伙事了嗎? 」這話問的光頭一愣神:「傢伙事?什麼傢伙事? 」胖子道:「倒鬥的傢伙事唄,還真讓你給說著了,這下邊就是個小鬥! 」光頭一聽有鬥連忙抬著腦袋向胖子前邊看去,果然發現盜洞已經爬到盡頭,再往前是一處漆黑的空間。

  看著胖子兩眼冒光的神情,光頭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張口罵道:「死胖子你他媽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現在還想著倒鬥的事! 」胖子嘴裡振振有詞:「這不是要命不要命的事,你想想,在這界溝裡邊的鬥很可能是蒙古人的。如果咱能倒出幾件年代更遠的蒙古物件,沒准回去還能弄個上千萬享受享受。 」

  他這話也說的光頭心裡直癢癢,雖然兩人現在並不缺錢,但錢是個好東西,多多益善。於是把心一橫:「行,反正這蒙古鬥也是百年一遇,咱就倒他這一回! 」說完從背包裡摸出一個黑牛角遞給胖子:「這玩意是老錢給的,比黑驢蹄子效果好上百倍,就這一個,你看准了再用! 」

  胖子結果黑牛角應了一聲,翻身下了盜洞。光頭也緊隨其後,進入了這一片位置的黑暗空間。

  可是還沒等光頭站穩腳,前面胖子的手電忽然悄無聲息的滅了!四周頓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光感!光頭剛要開口詢問,就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胖子‘啊’的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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