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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重生松鼠大作戰

【作者概要】:望潮,男,浙江 - 寧波,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 > 另類幻想

【其他作品】:《要塞之主》

【內容簡介】:

  挖洞,我要挖成別墅。
  覓食,我要堆滿倉庫。
  打架,老鷹,猞猁都打不過我!
  另外,其實我是個外星人!
  ————————
  陸豐,重生成松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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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啄木鳥


清晨,從枯黃鬆針和細軟草絮搭建而成的窩巢中鑽出,陸豐用前爪擋在烏溜溜的大眼前,遮擋著還有些許刺眼的陽光。

已經是秋風送爽的季節,滿林都是或金黃,或嫣紅的落葉,滿滿的鋪在黑紅的土壤上,隨風發出沙沙的輕響。

不遠處正有一顆柿子樹,已經脫去了滿身的衣裳,掛滿橘紅的燈籠。不時有鳥雀落在枝頭,伸長脖子用尖喙啄開柔軟的果皮,貪婪吮吃其中美味的汁液,還嬉戲打鬧。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頭上傳來鈍釘子敲打木頭的聲音,節奏挺快的,敲幾下就停一會兒,一會兒又接著開敲。

細致地用前爪梳理臉上和耳朵上的胡須毛發,陸豐一邊抬頭看向鬆樹的更上段,果不其然,前幾天飛來的那對斑啄木鳥正起勁地啄擊著頭頂的一根大樹杈,不時有一絲絲木屑飄落,在它們不斷啄擊的嘴下,一個內凹的樹洞正在緩緩成型。

真是對聰明的鳥兒!

陸豐窩巢所在的這顆鬆樹是個大家夥,胸徑超過二米,是這片山林中的樹王,在這樣的大樹上築巢,根本不用擔心狂風的侵襲。

而且這對啄木鳥正在啄擊的那個枝杈,已經被蠹蟲,天牛幼蟲等昆蟲從內部蛀朽,隻不過大鬆樹的軀幹過於龐大,腐朽的部分暫時沒有太大影響。

前幾日,這對斑啄木鳥初到便對整棵大鬆樹進行過一遍啄擊敲打,樹上的蠹蟲和天牛幼蟲大半命喪鳥口,現在的啄擊,根據季節,顯然是在建造新家。而選擇將新家的位置放在大鬆樹被蛀朽的部位,不但可以讓築巢時間大大縮短,同時還能大幅度的減少工作量!

“磕磕磕磕。。。”

梳理完胡須和毛發,陸豐微微探身,將半身鑽入窩巢,縮回來時,二個前爪已經抱著一顆碩大的榛子。鋒利的門牙飛速蠕動,陸豐將榛子堅硬的外殼咬開,用靈活如人手的前肢剝去,啃食起其內香甜的果仁來。

這是他的早餐,身為一隻鬆鼠,陸豐可以一頓吃下三天的食物,並在接下來的三天裏不再需要進食。但曾經身而為人,讓陸豐將一日三餐的進食習慣牢牢地保留了下來。

“磕磕磕磕。。。”

很快,一整顆榛子仁就填進了陸豐的肚子,滿意地用前爪揉了揉肚子上細密的紅色絨毛,陸豐打了個飽嗝,然後輕巧翻身躍起,四肢上的尖爪從指間的小小肉球裏彈出,有力地抓住大鬆樹褶皺的樹皮,幾個躍動間,已經跳到窩巢下方一米左右的另一枝杈上。

清晨,並不是外出覓食的最佳時間。

雖然還是秋季,不過山野間夜晚的溫度已經降得很低,晨露也早早地出現在這片海拔不低的樹林中,經過一夜的凝結,無論是掛在枝頭的鬆果,還是榛子,板栗,外皮都被露珠覆蓋,充滿了潮濕的感覺。

這樣的果實,即使采摘回來,也保存不了太久,還不如等太陽再高一點,將果實的水分曬幹,再采摘回來,更便於保存。

不過,一日之計在於晨,對於陸豐,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鬆鼠,都一樣適用。

一陣山間的狂風呼嘯而過,滿樹的枝杈和鬆針都在微微搖晃。

穩穩地停在枝杈上,陸豐轉移重心,用後腿支撐身體重量,尾巴保持平衡,站了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這些屬於鬆鼠特有的動作終於被陸豐融入本能中,再也不需要時刻注意身體的平衡。

扭頭朝向大鬆樹主幹,在這方枝杈與主幹交接的地方,有一塊巴掌大的樹幹被陸豐剝去樹皮,露出充滿木材質感的光潔白亮木質部,就像是一塊【白板】。而每日清晨陸豐要做的第二件事,便在這塊【白板】上。

直立著微微挪動幾步靠近【白板】,陸豐伸出前爪,靈活的小小肉掌微微捏合,僅剩下食指位置的爪子伸出,在【白板】上微微一劃,便刻上淺淺的一橫,湊出一個【正】字。

這是陸豐記錄日子的方式,每天劃上一筆,五日便會有一個【正】,到今日為止,在這塊【白板】上,已經有了十二個【正】,掐指一算,加上陸豐初為鬆鼠的迷茫日子,已經過去二月有餘。

若果以陸豐畫上第一條線開始計算,今天應該被叫做【鬆鼠曆】第六十天。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數了數筆畫,陸豐有些感慨,或許是老天眷顧,陸豐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是一隻勤勞的鬆鼠,窩巢裏儲藏了為數不少的榛子,鬆果,這才讓陸豐撐過了最初的迷茫和對身體不熟悉的艱苦日子,也避免了山林間多上一隻在秋季被餓死的鬆鼠。

做好記號,陸豐伏下身子,鑽進【白板】側麵,同樣位於枝杈上方的一個樹洞,洞口比陸豐現在的身體稍大一些,呈不規則的圓形,洞口還露著白嫩的木質細茬。

啄木鳥們在給未來的寶寶建造新家,陸豐也在給自己建造新家。

雖然鬆鼠身體的前任主人給陸豐留下了一個枯黃鬆針和細軟草絮搭建的舒適窩巢,現在的陸豐也已經可以在山風搖曳中安穩休憩,不過,陸豐還是希望有一個更加安全穩固的居所。

“沙沙沙沙。。。”

樹洞深處傳來牙齒啃噬木頭的聲音,片刻之後,陸豐的腦袋從樹洞中冒出,他的前爪交替前伸,推出一堆細碎的木屑。

任由木屑從空中灑落,隨風飄走,陸豐縮回腦袋,樹洞中再次響起門牙與木材沙沙沙的摩擦聲。

如此往複,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樹洞的深度在緩緩延伸,當陸豐第二十三次從樹洞中將木屑推出,太陽終於升到了頭頂。

陸豐從樹洞鑽出,抖擻身體,抖去滿身的木屑,又重新清理了胡須和皮毛,幾次攀援跳躍回到上一層的窩巢前,掏出一個大榛子啃吃起來。

秋高氣爽,早晨的水汽已散去,想來樹上的堅果也被曬幹,該出去找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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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榛子


大鬆樹生長在整片樹林的最高處,東麵不遠處是一片峭壁,裸露著大片的岩石,隻有岩縫間有稀疏的苔蘚和狗尾巴草生長,至於另外三個方向,則生長著種類多樣的繁茂樹木,以及依附於這些樹木生存的各種小生物,甚至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林中潺潺流過。

若果套用一句現代人的書麵語言,這就是一處充滿了生物多樣性的天然氧吧。

如同一道灰紅的閃電,陸豐在繁茂的樹林間跳躍,向著大鬆樹的南方,此行的目的地前進。

“喳喳,喳喳喳。。。”

猛力將身下的鬆樹樹枝壓下,借助樹枝的反彈力,陸豐的四肢發力,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在對麵柿子樹的枝頭上,驚起一群嘰嘰喳喳,正在啄食柿子的麻雀。這些上世紀中期被劃為四害之一的小鳥,現在已經平反,更被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目錄收錄。

一股柿子的甜香從被麻雀啄破的果皮裏飄出,繚繞在陸豐的鼻頭,讓陸豐暫緩了前進的步伐,但很快又開始挪動,快速爬向柿子樹另外一端與其他樹木連接的樹枝。

陸豐做事很有計劃,同時相當討厭做出臨時改變。

雖然現在正是柿子最好吃的時間,陸豐也很久沒吃柿子了,不過在陸豐的計劃中,他今天的目標是榛子。

現在已經是秋季,冬天就在不遠的未來。

陸豐不知道冬天什麼時候會到,但他必須在冬季來臨前儲備足夠過冬的食物。前段時間對鬆鼠身體的適應期,讓陸豐原本就不多的存糧消耗大半,這更加加大了陸豐的勞動量。

而榛子,這種對於鬆鼠而言大個頭的堅果,正是陸豐冬季存糧的幾大首選之一。

借助樹枝的彈力,陸豐再次起飛,落向前方的樹木,在他的身後,喳喳叫的麻雀群又聚攏落在柿子樹上,繼續享受他們的美味大餐。

不知道躍過幾顆大樹,陸豐的麵前驟然開闊,一條數百米細長的青灰頁岩顯露麵前,將樹林分割成二段。

在青灰頁岩的另外一側,是一片小樹林和大片開闊的粗長草場,因為季節的關係,草場已經泛黃,在秋風中泛起陣陣草浪。

這裏是陸豐領地的邊緣,在陸豐的原始記憶中,對麵的那片小樹林正是一小片榛子林,他這幾日吃的榛子就產自那裏。

爬在樹幹上,陸豐微微仰頭,注視著細長的青灰頁岩帶,神色凝重。

想要采集榛子,便需要跨過這條長滿地衣的赤/裸頁岩帶。雖然頁岩帶寬度不過十餘米,但對於一隻鬆鼠而言,脫離樹木的掩護,奔跑在一望無餘,開闊平整的岩石上,這本身便是一種冒險。

“嘯——!”

果然,【灰羽】出現了!

陸豐抬頭看向天空,雖然陽光刺眼,但是將眼睛眯起,卻可以看到在陽光中,一個灰黑的小點正在山林上空不斷盤旋,若隱若現。

那是一隻蒼鷹,有著灰黑色帶斑點的飛羽和尖銳鋒利的爪喙,是這片山林唯一的空中霸主!

對於這片山林中的小動物,【灰羽】是絕對的天敵,陸豐不止一次地看到它從空中急速落下,捕殺野兔和雉雞。那迅猛的速度和鉤狀尖長的利爪,曾讓陸豐一連做了好幾天被追殺的噩夢。

看來,今天是采不了榛子了!

“吱~~~!”

用前爪使勁撓了撓額頭的短毛,陸豐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他很想按照計劃辦事,脫離計劃讓他有些煩躁,但相對於小命,一切計劃都是渣渣。

“嘯——!”

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陸豐做好心理建設,準備打道回府,順道品嚐一下甜美柿子的時候,【灰羽】突然再次發出一聲尖銳嘹亮的鷹嘯,從半空中如箭矢般射下,幾秒鍾之間便撲落隱沒在遠處的長草叢中。

以【灰羽】落下的地點為中心,粗長的草莖立時震動起淩亂的波紋,將秋風帶起的草浪打散,幾分鍾之後,猛烈振翅的聲音響起,【灰羽】吃力地飛出草浪,在它的爪下,一隻肥碩的野兔癱軟地懸掛著,落下滴滴濃稠的鮮血。

機會!

從樹上射下,陸豐四肢急速撥動,如一道灰紅的閃電穿過青灰的天空,幾次呼吸間,已經衝進對麵的榛子林,隱沒在枝葉的保護下。

而同時,與陸豐一起從樹林中射出的灰紅閃電還有好幾道,雖然沒有陸豐衝得快,但它們同樣安全衝進對麵的榛子林裏。

捕獵到獵物的猛獸在感受到饑餓之前,不會再去捕獵。

獅子是這樣,蒼鷹同樣是這樣。

野兔,用自己的生命和肉體,給其他小動物創造了一小段的安生日子,同時也給鬆鼠們創造了品嚐美味榛子的機會。

“沙沙沙。。。”

“磕磕磕。。。”

榛子樹是落葉小喬木,屬於樺木科,此刻,雖然還有一半枯黃的樹葉長在枝頭,但樹下已經落滿了鋸齒狀如扇的枯葉,踩在其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隨同枯葉一起落下的還有榛子,這些圓滾滾如陀螺的美味,有些落下時已經脫離了畫家帽般的果蒂,有些則是連同果蒂一起落下。

隨同陸豐一起衝進榛子林中的饑餓鬆鼠們,不斷大力翻動地上的枯葉,尋找著美味的果實,而找到榛子的鬆鼠,則立刻抱起,用門牙凶猛地啃食起來,整片榛子林中都回響著鬆鼠進食的聲響。

真是群二貨!

陸豐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同樣翻動身周的枯葉,尋找著榛子。相比較於依舊留在枝頭的榛子,陸豐更加青睞自然脫落到地上的榛子,這些榛子個頭更大,成熟度更高,裏麵的果仁也更加飽滿。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

陸豐的頰囊漸漸鼓起,裏麵裝滿榛子。

奇妙的生物進化中,齧齒目的鬆鼠,倉鼠等動物的口腔內部兩側,進化出一種特殊的囊狀結構,名為頰囊。

當這些生物找到美味的食物,就會暫時儲存在這裏,等到達安全的地方再從頰囊中取出,細細進食。

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

此刻,陸豐將頰囊當做運輸的口袋,頰囊的皮膜舒展到極限,鼓成二個圓球。

艱難地將第九個榛子塞進頰囊,估摸著還可以再塞上一個,陸豐微微聳動鼻尖探查著,一股香甜的果仁氣息傳來,前方的枯葉下似乎還藏著一顆榛子。

快走幾步,陸豐抬起前爪,撥開枯葉,果不其然,一顆比之前陸豐塞進頰囊的榛子都要大一圈的肥美果實正靜靜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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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疤臉


【灰羽】獵獲一隻肥美的野兔,想來這二天不會再出來捕食,趁這機會,多跑幾次,爭取把窩巢的虧空補上。

如此想著,陸豐端坐起來,朝大榛子伸出前爪。

不過,另外一隻爪子比陸豐還快,搶先一步按在了大榛子上。

“吱——!”

一聲暴躁尖銳的鬆鼠鳴叫,熟悉而又厭惡,在陸豐的耳邊繚繞。帶著鼓鼓的頰囊微微仰頭,一隻咧著黃牙,鼻梁上一道無毛長傷,體型比陸豐還要大上一圈的鬆鼠正凶橫地瞪著陸豐。

是【疤臉】。

陸豐的領地以大鬆樹為圓心,呈現不規則的圓形,大約占據方圓二公裏的範圍,對於一隻鬆鼠而言,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廣闊的領地。

不過,在這片山林中並不僅僅生活著陸豐,還有他為數不少的同類,而【疤臉】便是和陸豐居住得最近的一隻,甚至在青灰頁岩帶附近,【疤臉】和陸豐的領地還存在著重疊的狀況。

在陸豐的原始記憶中,自己似乎和【疤臉】為一顆盛產鬆果的鬆樹打過一架,不過打輸了。

“吱吱——!”

似乎對陸豐膽敢抬頭看著自己感到不滿,【疤臉】又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另外一隻爪子也用力按在了大榛子上,咧開嘴巴露出二個大黃牙,居高臨下,挑釁地俯視陸豐。

二貨中的二貨!滿地的榛子不去啃,偏要來搶我的!

我忍!

抖抖耳朵,將尖銳鳴叫帶來的鼓膜震蕩消散,陸豐狠狠地瞪了刀疤臉一眼,不想為了一枚榛子冒上受傷的風險,低下頭轉而去尋找其他的果實。

榛子林雖然隻有一小片,但也有十餘顆榛子樹,一夜秋風過後,掉落在地上枯葉間的果實數量極多,足夠這一帶的鬆鼠盡情享用,隻是向右側稍走了幾步,陸豐便又在枯葉下發現一枚榛子,比方才那枚還要巨大!

“吱吱——!”

不過,當陸豐伸爪想要抱起,一道灰影閃過,然後二隻鬆鼠爪子又死死地將大榛子按住!

又是你!

一看爪子,陸豐便知道麵前的鬆鼠是哪隻,除了【疤臉】,還會有誰?

怒氣磅礴而起,陸豐耳朵開始緩緩下壓,那是鬆鼠憤怒的征兆。

榛子還有很多,我再忍!

壓著耳朵再次轉身,將視線放到稍遠一些的一顆榛子樹下,那裏的地麵枯葉上斜躺著好幾顆尚未被覆蓋的榛子,同樣的肥美粗大。

“吱吱吱吱——!”

順著陸豐的視線,【疤臉】也看到了那顆榛子樹下的果實,她立刻放棄爪下的榛子,幾次跳躍間便來到榛子樹下,然後四肢連動,將幾枚榛子聚集起來踩在爪下,仰頭衝著陸豐發出宣誓勝利的嘀鳴!

叔叔可以忍,嫂嫂不可以忍!

飛身上前,漂移,旋轉,出腿!

我踹!

不再顧慮【疤臉】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的體型,陸豐知道,如果不打一架,自己是別想好好地收集糧食了。

既然如此,你要戰,我便戰!

毛茸茸的長尾平衡姿態,修長有力的後腿用力前伸,一個國足標準的鏟球姿勢,陸豐狠狠地將腳掌印在刀疤臉的腦門上!

“吱——!”

在陸豐自己都詫異的目光中,【疤臉】打著旋,在空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直飛出五六米遠,最終砸落在一堆枯葉上,良久,才掙紮著艱難爬起身。

我啥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一隻比自己還大的鬆鼠踹出五六米遠?

難道靈魂穿越,還把原本身而為人的力氣給帶過來了?

有些難以置信,陸豐用前爪猛撓了一頓腦門,連毛都撓掉好幾十根後,最終還是放下了這個百思不得騎姐的問題。

力氣大點好啊!起碼能讓自己在山林間的生存機會多提升幾分!

如此想著,陸豐隨便找了顆榛子塞進頰囊,晃了晃尾巴,從【疤臉】身邊跑過,向青灰頁岩帶跑去。

“吱~!”

經過【疤臉】身邊,陸豐明顯看到【疤臉】壯實的身軀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向後退縮,這讓陸豐相當的解氣。

活該!現在知道本鼠的厲害了吧!

沒有理會【疤臉】,陸豐帶著二個球形的頰囊,飛快穿過青灰頁岩帶,爬上樹木,熟稔地順著樹木間的鬆鼠小徑返回大鬆樹。

這麼好的天氣,又沒有【灰羽】威脅,怎麼說也得帶三五十個榛子回家!

。。。。。。

頰囊的特殊結構,讓其內部不會有太多的唾液殘留,因此運回的榛子外殼還是相當的幹燥,端坐在窩巢旁,陸豐將頰囊中的榛子一個個地取出,放進其中。

鬆針和草絮構建的窩巢內部空間並不大,陸豐斜著頭仔細估計了一下,如果還想在窩巢中睡覺,剩餘的空間大約還能儲存五十枚榛子。

將最後一枚榛子從頰囊中取出,陸豐猛烈晃動腦袋,讓舒展太久,如同老奶奶下垂臉頰的頰囊回歸原位,又用前爪使勁揉了揉臉頰。

好酸呐!

其實,當一隻鬆鼠也是蠻辛苦的!

不過,也值了,再跑個幾趟,就可以把窩裝滿了!

原路前行,陸豐第三次經過柿子樹,樹上的麻雀依然吵鬧,不過被驚起二回之後,卻是和陸豐熟稔了不少,不少麻雀看著陸豐朝著柿子樹飛撲而來,已經不會再條件反射的起飛。

它們中的一部分依然愉悅的啄食著柿子,有些則早已吃飽,正為身旁的同伴梳理毛發,還有一些在秋日的陽光中微闔著小眼,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

陸豐自然沒有這麼悠閑,榛子林和大鬆樹之間的距離並不近,帶著大量的食物往返也是一件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情,必須趁著還有體力,多運上幾趟。

回到榛子林,【疤臉】和其他的鬆鼠已經不見蹤跡,或許是吃飽喝足之後,返回了自己的領地,陸豐獨自在沙沙的秋風中搜尋著地上的榛子,填進頰囊,返回窩巢。

一次!

二次!

三次!

秋日的白晝短於黑夜,最終,在日落之前,陸豐又跑了三趟,將窩巢的一大半堆滿了香甜的榛子。

夜晚降臨,陸豐蜷縮著全身,團成一個圓球,睡在滿窩巢的榛子旁。身後毛茸茸的長尾如同一條厚實的被褥,協同鬆針和草絮,將溫暖牢牢鎖住。

山風呼嘯,吹動山林發出陣陣海浪般的濤聲,就連大鬆樹上的枝幹也一同微微搖晃,窩巢微晃間,讓陸豐回想起過去和朋友們在海邊遊玩,上船捕魚的時光。

海水是藍的,沙灘是軟的,海風是鹹的,海鮮是鮮的,就連隨意走動,砂礫間的小貝殼和小螃蟹都顯得那麼可愛。

當然,最可愛的還是姑娘們的美麗笑容。

成為鬆鼠的這輩子,應該是看不到大海了吧?

有些出神,陸豐撓了撓肚子,將腦袋拱進尾巴裏,用前爪牢牢地抱住腦袋,團得越發緊密,隨即發出微微的鼾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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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畫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昨日有些勞累,陸豐是在頭頂那對斑啄木鳥努力建築新家的動靜中被吵醒的。

鬆開抱著腦袋的前爪,陸豐竄出巢穴,如貓似的拉長身軀,背脊下伏,前後四肢努力拉伸,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鬆鼠曆】第六十一天。

今日沒有陽光,似乎是多雲的天氣。

從巢穴中抱出一枚榛子,陸豐一邊抬頭看斑啄木鳥努力工作,一邊開始享受自己的早餐。

不得不說,為孩子們努力的家長是最強悍的。

隻是一日的差別,斑啄木鳥夫婦啄出來的洞穴已經有半個鳥身深了,雖然有著蠹蟲蝕朽的幫助,但這個工程進度也不得不讓陸豐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

進食完早餐,陸豐照例來到【白板】前,為下一個【正】字劃好開頭,然後鑽進了樹洞。

“沙沙沙沙。。。。”

在樹洞的深處,陸豐的眼睛閃動著微光。鬆鼠具有夜間視覺,隻需要少量的光線,就可以將周圍看得清清楚楚。

用門牙啃噬著大鬆樹的樹幹,將啃下來的木屑推出洞外,陸豐為建造新家而努力工作。

不過,每完成一個循環,陸豐都會在進洞的時候用身體步量樹洞的深度,他準備將樹洞挖掘到大鬆樹的中央位置,再展開其他作業。

不能太淺,太淺會影響大鬆樹的樹幹穩定,同時也不安全,又不能太深,太深就挖過頭了。

陸豐自然不知道大鬆樹胸徑二米有餘,不過他爬在樹幹上用身體丈量過一圈,大約是十八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長度,用圓的周長公式可以很輕易地得出,樹洞的深度大約三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距離便達到了大鬆樹樹幹的中心,而陸豐的最大步伐大約等於身長的五分之一。

一步,二步,三步。。。十五步!差不多了!

如果方向沒有偏差,這裏應該就是大鬆樹的樹心!

完成今日的第十六次循環,陸豐丈量著樹洞的深度,然後鑽出了樹洞,一個【正】字的上午時間沒有白費,接下去該開始垂直作業了。

不過,在垂直作業之前,陸豐還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警惕地望向天空,沒有發現【灰羽】的行蹤,又屏住呼吸,大耳朵左右旋轉了一番,沒有接受到其他任何尖銳的小動物鳴叫。

沒有危險,很好,很安全!

滿意地點了點頭,陸豐從大鬆樹上躍下,來到鬆樹的東麵。

距離大鬆樹不到十米的距離便是峭壁,峭壁頂上一大片平坦的灰白岩石裸露在外,僅在岩石縫隙間,生長著一些雜草和苔蘚。

陸豐越過雜草,用靈活的前肢抱起一塊風化下來的尖銳小石片,來到這一片灰白的峭壁岩石上。

風很大,灰白岩石上沒有一絲灰塵,陸豐尾巴上的長毛和嘴邊上的胡須也在隨風抖動,讓他顯得有相當淩亂。

不管!

反正我現在是一隻鬆鼠,不需要注意形象!

將懷中石片的尖銳端朝向岩石的平坦麵,用力下壓,岩石與岩石之間互相摩擦出一道白線。輾轉騰挪,抱著小石片陸豐不斷後撤轉身,一條條線段就出現在灰白岩石上。

先在最外側畫了二條線,代表大鬆樹的外徑,然後又畫了二條間隔很小的平行橫線,橫線一端和一條外側線相連,而另外一端則直通到二條外側線的最中央。代表陸豐已經挖完的樹洞通道。

然後,陸豐抱著石片,小步的移動身軀,一點一點在平行橫線盡頭畫出一個橢圓。

不行!

太簡單了!也不安全!

側著小腦袋,陸豐立刻否決了第一個方案,在樹洞末端直接挖出一個樹洞作為窩巢,又要做為倉庫,儲藏室,又要作為臥室,除了牢固安穩一些,和現在的窩巢又什麼區別?

將腦袋駐在前肢抱著的石片上思索了片刻,陸豐再次在灰白岩石上畫了起來。

二條線,一個圓,又二條線,一個圓,直到在第一個與樹洞相連的圓上連續畫了二個圓,在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下部畫了一個圓之後,陸豐才停下來。

最頂端的圓作為臥室,第二個圓作為儲藏室,第三個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作為客廳,然後最下麵的圓作為廁所。

恩,就這樣!本鼠真是個天才!

如果此刻旁邊有人,絕對會嚇一跳。

你妹!說好的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呢?是不準成精?那你看這隻鬆鼠抱著一塊石片對著灰白岩石上的抽象畫不斷點頭,還一副若有所得,欣喜不已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在旁邊。

將畫出的設計稿記在腦子裏,陸豐隨爪將石片丟到一邊,再次越過雜草,爬上大鬆樹,鑽進樹洞。

活力滿滿!開始幹活!

我咬,我咬,我咬!

今天天空多雲天色有些陰暗,再加上昨天整整帶回來四十個榛子,陸豐今日也無心外出覓食,便全力開始挖洞。

相比較於通道的難度,在樹心處挖掘圓形就顯得容易許多,從大鬆樹的中心開始向四周繞圓圈挖掘,挖到大約陸豐身體加上尾巴可以伸直的直徑,這才開始向上。

整整一天,陸豐的嘴巴就沒有停止過蠕動,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的二對門牙都被磨短了不少,不過工作成果也是相當的喜鼠,被當做客廳的圓形被陸豐挖掘出了一個輪廓,隻需要再向上挖高一些,便算是完成初步工程了。

天色昏沉,陸豐將今日最後一堆木屑從樹洞中推出,有些艱難地爬上窩巢所在的枝杈。

媽呀!真累!

連門牙都是酸的!不會真的磨短了吧?

倚靠在窩巢邊,陸豐渾身無力,甚至從窩巢中抱出榛子啃食之前,還用前爪摸了摸門牙,似乎真的短了一些,嚇得他小心髒加速不少。

不過,他又立刻回想起在【人與自然】中趙大叔用渾厚低沉的聲音做出過的介紹。

【鬆鼠和其他齧齒類鼠輩一樣,它們的門牙一生都不會停止生長,隻不過它們一生都在啃食堅果,生存環境中又充滿了可以磨損牙齒的樹木和材料,才不需要刻意尋找東西磨牙而已。】

還好門牙自己會長,不然就虧大了!

不過,也不能這麼拚命,不然,新家還沒有挖好,這條鼠命說不定就先送了!

一邊啃食著榛子,陸豐一邊為後續的日子做著計劃,他決定還是半日挖洞,半日覓食,不然對自身的體力和毅力都太過殘酷了!

秋日白晝短促,陸豐啃完榛子不久,夜幕便降臨,山林中不時響起各色夜行小動物的叫聲,陸豐鑽進窩巢,用草絮和榛子封上巢口,在山風的搖曳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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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秋雨

  


“滴答,滴答。。。”

【松鼠歷】第六十二天凌晨,下雨,連綿不斷的小雨。

整片山林被雨水籠罩,小動物都悄無聲息,連斑啄木鳥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雨水打擊樹葉的聲響和遠方的蛙鳴在單調地重復。

滴答!

滴答!

滴答!

緩緩的滲出,緩緩的飽滿,水珠的張力逐漸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最終化成一滴下圓上尖的精靈從上方落下。

啪嗒!——砸在陸豐的腦門上。

啪嗒——!

啪嗒——!

“嘩啦啦~!”

壓著耳朵,奮力晃動,將腦門上的水珠甩掉,陸豐蹲坐在窩巢里,心情很糟糕。

落下的水珠並不僅僅一顆,而是每分鐘一顆,這意味著松針和草絮構建的窩巢終于漏水了。一旦雨勢加大,很有可能窩巢便會被完全浸透,陸豐儲藏在窩巢中的糧食也將完全泡湯!

封口的草絮間微微透出一絲亮光,陸豐將草絮挪開,立刻清冷的光線投射進窩巢中和陸豐黑亮的大眼中。

天亮了!

雨水沒有停頓,依然連綿不斷地從空中垂落,如同一幅覆蓋整方天地的珠簾。

顧不上毛皮被淋濕,陸豐從窩巢中鑽出,沿著支撐窩巢主體結構的樹枝往上爬行,前去檢查窩巢的破損狀況。

窩巢的主體由松針和草睫編織而成,內部襯有干燥的苔蘚和草絮,保持溫暖舒適,而在窩巢的頂端,是一個由無數枯黃松針疊置成的斗笠,落下的雨水沿著斗笠的傾斜角度傾瀉而下,不會垂直落下,浸透下方的主體。

而此刻,顯露在陸豐眼前的斗笠在朝向樹干的位置,肉眼可見的有一扇面積的傾斜角度與其他位置不同,顯然正是這原因,導致了下部主體的滲漏。

“~~~”

鼻子聳動幾下,前爪又扒拉幾下,陸豐最終放棄了對于窩巢的維修,雖然已經習慣了松鼠的身體,並有著松鼠的記憶,不過陸豐不認為自己會有松鼠的手藝,能夠將精巧的窩巢重新修繕如初。

原路返回,陸豐來到窩巢前,猛烈抖動全身,將包含水汽的皮毛甩干,然後趁著小雨再次浸濕全身之前,鑽進了窩巢。

比較幸運,窩巢只有一處滲***正好位于陸豐休憩睡眠的區域,沒有浸透里面存儲的榛子,即使方才陸豐甩掉腦門上的水滴稍微濺射到幾枚榛子,並不影響整體。

一個!

二個!

三個!

前天才從青灰頁岩帶外搬運回來的上好榛子,再次被陸豐塞進了頰囊。

四個!

五個!

塞到第五個之後,陸豐前爪再次捧起一個,想想又放了下來。

窩巢的洞口就這麼大,新挖的樹洞也好像也就這麼大,再塞一個應該就進不去了吧?

毛茸茸的長尾擦著巢壁,陸豐向著窩巢的出口伸頭,一個帶著黑長胡須的鼻頭先露了出來,然後是黑亮的大眼楮,再然後就——卡住了?

只能塞四個。

看來要多跑幾趟了!

不無遺憾地將頰囊中的榛子取出一個,陸豐再次將小腦袋伸向洞口,這次,陸豐可以感覺到頰囊上的絨毛微微擦著洞口的草絮,但並沒有皮膚接觸的感覺。

嗯,順利通過!

雨天的樹皮有些濕滑,陸豐不敢和晴天一樣的跳躍,而是選擇更為穩妥的全地形運動模式。

鑽出窩巢,尖銳的爪子牢牢抓著樹皮,四肢快速撥動,陸豐在樹干上游走起來,幾次呼吸間就來到了下方的樹洞旁。

雖然雨一直不停,不過路過【白板】,陸豐還是堅持伸出爪子,在有些模糊的【白板】上顆下第二劃,並在進洞之前再次劇烈抖動身軀,將水珠甩去,這才鑽進樹洞中。

昨天的勤奮努力挖洞,讓陸豐在今天品嘗到了成果。

穿過樹洞,樹心處已經挖掘大半的客廳,成為陸豐新的窩巢,將榛子從嗉囊中取出堆放在一側,史考特立刻轉身,鑽出樹洞。

行動必須迅速,雖然此刻窩巢才漏一點雨,但千里堤壩,潰于蟻穴,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巢就會被雨水完全淋垮,還是早一點好!

一趟,二趟。。。第十趟!

到最後,陸豐已經不再鑽進樹洞和窩巢,也顧不上身上皮毛的濕滑,只是將榛子從窩巢中塞進頰囊,然後爬到樹洞口,將榛子從頰囊中取出丟進樹洞了事。

就這樣,以消耗大量體力為代價,陸豐將運輸時間又縮短了一些。

“嘩啦——!”

將最後一顆榛子放進樹洞,陸豐抖去滿身的雨水,鑽進樹洞中,濕透的絨毛緊緊貼著陸豐的身軀,將秋雨的寒意透進皮膚,讓陸豐開始瑟瑟發抖。

好餓啊!

本鼠必須吃點東西,不然會生病的!

天亮到現在,陸豐只顧著忙碌,還沒有任何進食,雖然有些許雨水滲進嘴里,也僅僅是潤了潤喉嚨而已。

“磕磕磕磕——!”

抱起一枚有些潮濕的榛子,陸豐的門牙如銼刀般啟動,急速啃去外殼,顧不上里面的果仁不再香脆,大口啃食吞咽起來。

食物的入腹讓陸豐精神為之一振,已經習慣早中晚三餐,早已迫不及待的胃囊立刻大量分泌消化液,同時努力翻滾攪拌,送入下一環節。

而腸道吸收養分之後及時送進血液之中送往全身,讓大量工作後疲勞的肌肉仿若獲得了新生,就連被雨水吸附降低了的體溫也開始提升,陸豐全身都暖洋洋起來。

“磕磕磕磕。。。。”

一顆榛子當然不夠,陸豐再次抱起一顆榛子啃食起來。不過,肚子有糧,心里不慌,第二顆榛子陸豐自然沒有如同方才那麼凶猛和急促,而是咀嚼得更加細致,讓身體可以更容易消化。

“撓撓~撓撓~”

填滿了肚子,陸豐身上的毛發也緩緩地干了,扭下腦袋,撓著肚皮上的絨毛,陸豐開始為自己清理起毛發。

為人時也曾陪同友人進過幾次寵物店,里面給松鼠,倉鼠等嚙齒類小動物就有專門洗澡用的浴沙,陸豐就親眼看過小倉鼠用浴沙愉悅的洗澡,洗完之後,毛皮都閃動著健康的光澤,仿佛打蠟了一樣。

要是有浴沙就好了。

這一刻,陸豐不由向往身邊有一盆浴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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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雨後

  


連綿的秋雨整整下了三天,陸豐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樹洞。不過,他也沒有閑著,繼續開挖自己的樹中別墅。

原本作為客廳的第一層,現在近半面積堆放著榛子,自然是無法進行挖掘施工了,不過這畢竟是在大松樹的樹干最中心作業,不能挖掘客廳,也可以挖掘其他的結構。

挺起身軀,陸豐從沒有堆放榛子的另外一側,垂直向上,咬開一個樹洞通道差不多大的空腔,一直咬到比陸豐站起來的高度還要高一些,這才開始轉向。

按照洞穴的設計,第二層是儲藏室。

對于儲藏室的設計,陸豐準備將下方設計成如同調色板的結構,中間由隔板分開便于將不同的食物區分開來。

榛子雖然香甜,不過多吃了也是會膩的。

在陸豐的計劃中,榛子,松子,板栗將作為主要的三大食物,另外,如果能夠找到一些核桃,野生的花生,黃豆等,也是極好的,儲藏室中第四個空間,就是為這些它們準備的。

“沙沙沙沙~”

沒有第一天挖掘客廳那麼拼命,但陸豐的效率也沒有低太多,三天時間,儲藏室的雛形已經出現,雖然還很毛糙,滿是陸豐的牙印,下凹的底面,中央的隔板,都已經成型,具有實際的使用功能了。

不過,看著眼前的儲藏室,陸豐用前爪摸了摸門牙,感覺又短了幾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陸豐原本的窩巢在秋雨連綿的第二天晚上,終于被雨水擊破防線,全線浸透,之後作為支撐的松枝再也掛不住吸水飽漲,重量大增的窩巢,在一聲脆響之後,連窩巢帶松枝從大松樹上掉落,重重砸在下方土地岩石上,當場四分五裂。

。。。。。。

【松鼠歷】第六十五天,下午,晴。

連綿不絕的秋雨終于停了,僅有幾滴雨珠依附在松針上,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爍出絢麗的色彩,又緩緩化為無形,悄然消失。

在遠方的天邊,有一道彩虹掛著,如同一座橋梁,連接天與地。

從樹洞中鑽出,陸豐在【白板】前如貓般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全身關節都發出舒坦的脆響,這才端坐起來,將最近幾天沒有出洞導致缺失的比劃補上。

又多了一個【正】。

冬天又近了一步。

微微感慨著,陸豐沿著樹皮不斷向上攀爬,很快就過了斑啄木鳥準備築巢的樹干,看著明顯深邃內凹的洞穴,陸豐伸長脖子探視了一下。

洞穴深度已經有大半個鳥身了,不過里面沒有鳥蛋,也沒有成鳥。

那對鳥兒還會來嗎?

希望它們沒有在這場秋雨中下落不明吧。

雖然時間不長,不過陸豐已經習慣了這對新鄰居,如此希翼地想著,陸豐再次挪動身體,向著大松樹的頂端前進。

作為此處山林的樹王,大松樹除了樹徑是這片山林第一,樹高同樣是第一,整樹高達二十余米,比六層樓還要高。陸豐原本窩巢所在的位置大約是三層樓的高度,而現在進出樹中別墅的樹洞距離地面更低,大約只有八米左右。

經過一分多鐘的攀爬,陸豐終于爬到大松樹的樹頂。

頭頂向上三十余公分便是朗朗晴空,再無一絲遮攔,陸豐一爪子抓著樹干,尾巴在樹干上牢牢打圈繞住,另外一只前爪擋在眼前,阻擋著太陽的光線。

雨過天晴,山風驟起。

即便粗壯如大松樹,頂部的嫩梢同樣在猛烈的山風中打著旋,左搖右擺如同醉酒,而陸豐隨同樹梢載浮載沉,驚險又刺激。

本質上,山風不過是因為空氣溫度不同而引起的強對流現象,只要有太陽升起,山間的山風便不會停止。

陸豐努力豎直身體,後腿和尾巴用力將自己固定在樹梢上,在樹梢的搖晃中尋找節奏,一邊向著遠方的山林眺望。

找到了!

在大松樹的南方三百米處,一顆松樹正搖動滿身松針,掛滿枝頭的松果隨風而動,陸豐仿佛可以聞到松子油眯眯的清香。

將松樹的位置記下,陸豐繼續尋找。

又一顆!

很快,陸豐再次發現一顆滿是松果的松樹,距離方才發現的松樹大約幾十米距離。

毛茸茸的大尾巴微微一松,又立刻再次卷緊,陸豐的小身軀已經在山風搖晃樹梢的慣性中轉過一個方向,繼續用後腿支撐住身體,陸豐抬起另一個爪子,擋在烏溜溜的大眼前,繼續遠眺!

幾次搖晃之後,一個新的收獲沖入陸豐的眼簾——顆板栗樹!

位于大松樹的西南方向五百米處,板栗樹寬大的葉片大半已經泛黃脫落,只有刺哄哄的果實掛在枝頭。這顆板栗樹距離榛子林不遠,恰好是陸豐和【疤臉】領地的交匯處,陸豐曾經打架輸出去的產松果的松樹就位于附近。

松子,榛子,板栗,三大糧食產地確定!

。。。。。。

從大松樹的樹梢上爬下,陸豐蹲在樹洞邊的【白板】邊,一邊用前爪梳理著在樹梢上被山風吹亂的毛發,平緩因為劇烈搖晃產生的不適,一邊等待眩暈過去並思索著今日的計劃。

連綿的秋雨剛剛過去,無論是松果,榛子還是板栗,此刻都還處于被雨水浸透的狀態之中,需要猛烈的山風協同熾熱的陽光將水分去除,這也意味著陸豐下午並不能前去采集糧食。

至于樹中別墅的挖掘,陸豐這幾天已經啃得門牙都感覺短小松動了,今天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繼續挖掘。

到底去干些什麼呢?

揉著額頭的短毛,陸豐空洞的眼神在已經有些空曠的林間徘徊。

對了!

眼神掃過大松樹的下方,被雨水浸透掉落的窩巢還四分五裂地呆在枯葉上來不及掃除,這讓陸豐一下子想起自己該做什麼。

該去收集保暖材料了,這幾天都是靠挖掘出來的細碎木屑和本身的絨毛御寒,難怪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腰酸背疼,必須努力舒展筋骨!

冬天馬上就要來到,溫暖的窩巢和充足的食物缺一不可,現在食物產地已經確認,只待前去采收,那麼為自己建築一個溫暖的被窩,就成了最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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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兔絨

  


在山林中能夠找到的保暖材料主要有草絮,苔蘚,絨毛,羽毛這幾種,分別來自植物,哺乳動物和鳥類。

草絮說白了,就是柔軟干燥的草睫草葉,是山林間最容易獲取的保暖材料,不過相比較其他三種材料,就顯得過于粗糙,在保暖性上也不在同一檔次。

陸豐原本窩巢內部使用的主體就是草絮,在上面又墊上了許多的干苔蘚,稍微彌補了草絮的缺點。

不過這一次,陸豐早早地就將草絮排除在外。

本鼠連別墅都住上了,怎麼可以再用草絮這麼低廉的裝修材料,必須得高大上!

將草絮排除,陸豐開始思考其他的幾種保暖材料。

干苔蘚輕盈又保暖,比草絮好上許多,沒有食物的時候還可咀嚼幾下,稍稍填填肚子,不過秋雨剛歇,苔蘚這種喜歡生長在潮濕陰暗環境中的古老植物同樣充滿了水分,即便采集回來,不經過幾日暴曬是無法使用的。

至于絨毛和羽毛,陸豐參照曾經使用過的羽絨被和駝毛被,在保暖性和柔軟度上又勝干苔蘚一籌,只不過來源狹隘許多。陸豐回憶了一下,在自己的領地附近好像生活著不少野兔和麻雀,或許可以從它們的窩巢中找到一些。

先去找野兔借點兔絨!

理清了思路,陸豐也從樹梢上的眩暈中恢復過來,他跳上大松樹與其他樹木毗鄰的樹枝,沿著空中鼠道向著榛子林的方向出發。青灰頁岩帶後的榛子林旁便是一整片的山間草場,那里生活著不少的野兔。

經過十余分鐘的奔跑飛躍,陸豐頭下尾上地停歇在一顆最外圍的松樹樹干上,再往前便是青灰頁岩帶,對面依稀可見榛子林和不斷隨風搖蕩成浪的草海。

先等等,這幾天陰雨連綿,都沒有看到【灰羽】的蹤跡,現在天空晴朗,它應該會出來捕獵。

仰頭看向天空,陸豐等待著,等待著【灰羽】的出現。

“嘯——!”

沒有讓陸豐等待太久,片刻之後,一道灰影便在晴朗無雲,湛藍如海的空中劃過,帶起一道悠長的鷹嘯。

對于能夠飛行的【灰羽】來說,這一整片山林都是它的領地,只不過青灰頁岩帶附近的林間草場獵物最為豐盛,也是它最為喜歡的獵場之一。

“悉悉索索。。。”

顯然這幾日的安生日子讓蠢笨的野兔忘卻了天空中還有【灰羽】這位霸主,它們擺動著短小的尾巴,在半米長隨風搖蕩的枯草中拼命搜尋可以食用的嫩葉和幼芽,以期望本身已經肥胖滾圓的身軀再添上一點脂肪,為渡過漫長的冬季做更充分的準備。

而這一聲悠長的鷹嘯讓它們終于回憶起在【灰羽】雙翼陰影下的恐怖,立時草海中劃出數十道不同的波紋,那是肥胖的野兔們在向著巢穴入口為生命狂奔!

“嘯——!”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灰羽】銳利的雙目掃過草海,驟然間雙翅一收!

俯沖,亮爪,擒拿,遠遁!

在空中劃過之時【灰羽】已經為自己選定目標,作為一名老練的獵手,面對肥碩得滿身是油的獵物還讓其逃脫,可以說是一種恥辱。

一連套迅猛流暢的獵殺之後,陸豐仰視著灰羽在空中拍打出蒼鷹特有的五連扇接滑翔的飛行技巧,提著自己的獵物瀟灑遠去~

真是酷斃了!

烏溜溜的大眼楮中滿是羨慕,有時候,陸豐也曾想自己為什麼不重生成一頭蒼鷹,不需要提防掠食者,每日里只管捕獵喂飽自己即可。

不過,也僅僅是想象而已,陸豐連自己怎麼重生的都不知道,如何能夠選擇重生的對象,更何況,重生成松鼠也有自己的優勢,最起碼靈活的四肢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可以做到人類能夠做到的大部分事情。

“嗖——!”

灰羽已經遠去,暫時處于安全狀態,陸豐從松樹上躍下,穿過青灰頁岩帶,毛皮與草睫摩擦出輕微的聲響,在他的身後,又是一群饑餓的松鼠飛馳向榛子林,只不過其中陸豐沒有看到【疤臉】的蹤跡。

或許已經死了?

陸豐莫名的有些悲哀,一旦受傷,對于野生動物就是一場災難,甚至有可能活活餓死。

猛烈甩頭,將悲春傷秋的情懷從腦子里甩掉,陸豐開始今天的活計,尋找野兔洞穴,問兔子們借點兔絨。

同伴的犧牲為剩余的野兔提供了安全,風頭過去,一對對豎立的長耳在草海中忽隱忽現並不時轉動,草海中再次傳出他們進食的悉悉索索聲響。

“唆~唆~唆~”

皮毛摩擦著草睫,陸豐如同一只微型豹子在草海中漫步尋覓。

對于野兔而言,松鼠並不是提防的對象,所以陸豐很容易便在草海中找到一條兔道。這是野兔的天然習性,只要不受到驚擾,野兔外出覓食和回巢都會走同一條道路,久而久之,就在草海中踩出一條依稀可辨的小路,這就是兔道。

有經驗的獵人常常會在發現的兔道上裝上陷阱,撒上點雜糧,之後便可以耐心等待收獲。

隨著兔道,陸豐很快就找到某只野兔的巢穴——一個橢圓的入口,在入口外,一叢十分茂盛的長草挺拔而起,將洞穴悄然掩蓋大半,與不遠處兔道二側被啃食得七零八落的草叢形成明顯對比。

這或許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由來?

撥開長草,陸豐微微縮身,將尾巴放低,鑽進了洞穴。

相比較于松鼠不足半斤的體重,野兔在秋季晚期達到體重的最高峰,甚至可以超過四公斤,自然野兔洞穴通道的大小對于此時的陸豐而言,就仿佛高速公路。

快走幾步,陸豐來到洞穴的最深處,一個鋪滿草絮和絨毛的橢圓形空間,顯然洞穴的主人此刻還在外面進食,窩巢中空蕩蕩的,顯得凌亂異常。

野兔是季節性換毛的哺乳動物,一般一年換二次毛,一次在初秋,一次在晚春,現在是晚秋,野兔已經換下來的是夏季的短毛,對陸豐並沒有太大的使用價值。

所幸,這個洞穴屬于一頭積年的老兔子,臥室中不但有草絮和夏季的短毛,還有許多往年脫落下來的蓬松細密兔絨可以讓陸豐借用。

前爪撿起一絲兔絨,陸豐用肉球微微感受了一下柔軟度,又放到面前,聳動了幾下鼻子。

不錯,很柔軟,就是有一股淡淡的兔子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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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兔子

  


有些氣味,不過不影響使用。

陸豐繞著窩巢翻找了一圈,將所有32看得上眼的兔絨都收集起來,扒成一團,然後有些犯難。

兔絨很輕,但很蓬松,體積很大。

從人身帶來的習慣,陸豐有稍稍的小潔癖,除非迫不得已,陸豐不會用嘴咬食物以外的任何東西,自然用嘴巴里的頰囊將這團兔絨裝回去是陸豐絕對不能忍受的。

可是,如果用前爪抱著這團兔絨,行動就會不靈活,不說爬樹,就連快速奔跑都做不到。這要是從哪個疙瘩角落跑出個野貓黃鼬什麼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人類是怎麼從動物中分化出來的?是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

本鼠是誰!本鼠是人類重生過來的!

陸豐烏溜溜的大眼楮在野兔窩巢間一轉,便有了主意。

伏下身子,陸豐的前爪一陣摸索,很快就從野兔窩巢的下部抽出幾根草絮,又從中挑選出三根格外堅韌細長的。

就地取材,雖然陸豐以前對手指的運用並不多,不過用草絮來編制一條簡陋的草繩還是可以辦到,兔絨的重量很輕只是體積有些大,捆綁用的草繩並不需要太過結實。

左搓搓,右揉揉,陸豐從野兔窩巢中抽出幾根長度和堅韌度都相對較好的草絮,用前爪互相拉了拉,然後滿意地開始編織草繩。

用的是最簡單的草繩編織法,陸豐挑選三根最縴長的草絮並成一股,在尾巴上打上一個死節,然後重新分成三股,將最右邊的一股草絮交錯到中間和右邊二股草絮的中間,再將最右邊的一股草絮放到此刻已經是最左邊的中間草絮和最右邊的左邊草絮的中間,如此交錯往復,便形成了一條草絮編織而成的麻花辮。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妞妞,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超快,一首小曲還沒有哼完,陸豐爪中的草繩已經成型,用力拉了拉,確認三股合一的草繩有著比松散草絮更加強韌的性能,陸豐這才將草繩放在地上,然後抱起兔絨放在草繩上面,接著將草繩從二端拉起,用力交錯一抽,兔絨立刻被攔腰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我按!我轉!我翻!

完美!

將後腿踩在兔絨團上,然後用力一轉一翻,一個漂亮的十字包裹就出現在陸豐的腳下。用嘴叼起甩了幾下,既不影響靈活跑動,也沒讓嘴巴沾染上太多不干淨,陸豐滿意地叼起兔絨包,扭頭轉身。

回家咯!

“吱——!”

轉身瞬間,陸豐渾身的毛囊驟然收縮,渾身的毛發立時炸起如球!

鬼啊!!!

在昏暗的通道里,一雙猙獰的血色大眼連同剃刀般鋒利不斷磨動的門牙猛然沖入陸豐的眼中!

一蹦三尺高,受到驚嚇的陸豐重重撞上在距離地步只有一尺來高的窩巢頂部,撞下點點沙土,幸好野兔巢穴只能挖掘在松軟的泥土地里,雖然撞的生疼,但陸豐沒有受傷,只是有些頭暈眼花。

“吱吱~!”

發出幾聲短促的慘叫,陸豐迅速後退幾步,一邊拼命揉著腦門上疼痛的部位,將短毛都揉成了一團亂麻,一邊百分警惕地看著前方。

“~!”

一根露出通道的青翠草葉一寸一寸地消失在通道暗處,然後一對肥長的大耳從通道口伸了進來,有著血紅大眼和鋒利門牙的巢穴主人從通道口一蹲一蹲地鑽了進來。

你妹!

你可是只兔子,有必要學走路無聲的貓咪嗎?!

。。。。。。

肥胖的身軀從身邊擠過,讓陸豐狠狠感受了一把新鮮兔絨的柔軟細滑,在外吃飽喝足的巢穴主人斜躺在窩巢中心的草絮和絨毛上,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後腿腳掌一下踢在陸豐的尾巴上!

“吱——!”

該死的老兔子!想和本鼠打架嗎?

原本就因為被老兔子驚嚇而滿懷怒氣的陸豐門牙一松,丟下兔絨包,扭頭皺起鼻頭,收縮上唇,向著地下窩巢的主人露出鋒利的門牙!

“悉悉索索~!”

可惜,陸豐的小體格讓老兔子並沒有將他當成對手,哪怕陸豐已經示威性的露出了門牙。它在窩巢中挑挑揀揀,最後咬起陸豐打草繩挑剩下的幾根草絮,滿足地繼續蠕動起自己的三瓣嘴唇來。

算了,沒必要和一只智力欠費的老兔子斗氣!

再說,剛借了點兔絨和就主人打架也不好!

看到自己的示威被無視,陸豐心中的憤怒如同飄起的雲煙消散,他放下繃緊的嘴唇,蓋住門牙,轉身叼起兔絨包,離開了老兔子的窩巢。

走出地洞的出口,陸豐抬頭看了看天色,沒有樹木的遮蔽,草海上的天空顯得明亮而空曠,還帶著些許的微藍,太陽已經斜向西側,堪堪掛在山頭。

時間已經不早,收獲滿滿的陸豐悄然爬上一根格外粗壯的草睫,確認好方向之後,便在草海中快速穿梭起來,就如同一艘小小的潛艇,朝著既定的目標穩定前行。

很快,青灰頁岩帶就出現在眼前,就在陸豐即將脈出草海,踏上青灰頁岩帶,他的眼前猛然沖過幾道灰中帶赤的身影,陸豐烏溜溜的大眼楮微微一定,卻是那幾只前往榛子林覓食的松鼠開始歸巢。他們的頰囊鼓鼓囊囊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物件的形狀,正是一個個圓滾肥大的榛子。

顯然,天氣的不斷降溫,也終于讓這些原本就善于儲藏食物的小家伙明白,到了該儲存過冬食物的時節了。

讓群鼠先行,陸豐在草叢中稍微蹲坐,放下兔絨包,讓牙齒和脖子休息休息。

雖然兔絨包的重量不大,不過陸豐忘了考慮草海的茂密程度,兔絨包的體積讓他在草海中行進的速度大為減緩,連帶地也加快了體力的消耗。

不過,只要穿過面前這片青灰頁岩帶,一切便都會輕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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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曬榛子

  


【松鼠歷】第六十六天,大晴。

一路無恙,陸豐平安回歸大松樹33,為自己鋪了一個柔軟的床鋪,雖然有些單薄,卻讓陸豐著實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床也是神清氣爽,沒有了往日腰酸背痛,必須奮力伸展筋骨的狀況。

這讓陸豐在心中下了一個小小決定︰一定要再去草海幾趟,好好地收集下兔絨,為自己搭一個柔軟舒適的安樂窩!

照例吃完早餐,劃完筆畫,陸豐開始一天的忙碌。

抬頭仰望,天空和昨天下午一樣,澄淨如水晶,太陽還沒有升起,不過依照天空中雲層的分布,陸豐基本可以確定今天晴朗如舊,不會下雨。

天氣不錯,是時候曬下糧食了!

連綿三天的秋雨浸毀了陸豐的舊巢,雖然榛子沒有被浸透,不過在搬運中總歸會有一些潮濕。如果任由潮濕的堅果堆積在一起,很快便會發熱霉變,無法食用,而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只需要曬上一天的驕陽就好。

“咚!咚!咚!”

連環推動,陸豐的前掌將一個個榛子從樹洞別墅的客廳兼臨時倉庫中推出,任其滾落在大松樹下的草地上,更有幾個動力十足地滾出草地,向著遠方追求自己的自由。

將全部庫存的榛子推出樹洞,陸豐四肢抱著大松樹,一顛一顛地滑下樹,將地上的榛子撿起,用力一丟,榛子們便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越過大松樹寬達七八米的樹蔭,準確地落到東面峭壁邊的灰白岩石上。

沒有樹木和野草的遮蔽,又有不斷吹拂的山風,這片陸豐曾經用來當做設計稿紙使用的灰白岩石再次改變用途,成了陸豐的曬谷場。

將榛子一個個排列好隊形,圓圓胖胖地被升起的陽光照耀,陸豐用前爪鬧了撓下巴,滿意地轉身離開,開始另外一項工作︰挖掘自己的樹中別墅。

原始設計中分成三層的樹中別墅,在陸豐的努力下已經完成了客廳和儲藏室,接下去便是輪到臥室了。

照舊沿著通道向上啃噬,啃噬出一個和自身一樣大小,等同身長的通道,陸豐扭頭開始側面作業。

在曾經粗略的設計圖中,臥室是一個橢圓形,不過是現實施工,陸豐自然不會做得那麼粗糙。

對于一只松鼠來說,一個直徑超過自己身體加尾巴長度的臥室實在太大,不但浪費裝修材料,同時保暖效果也會差上許多。

所以,他打算將第三層分成二部分,靠里的一部分挖成半圓形,由沒有挖破的樹干充當隔板。在隔板上再挖出一個圓形的孔洞作為入口,里面鋪上柔軟的兔絨,做成一間保暖又舒適的臥室。而剩余的一半則充當食堂和樓梯間,擺放一些榛子,松子等堅果。

“沙沙沙沙。。。。”

牙齒啃噬樹木的聲音繼續響起,自從一腳將【疤臉】踢飛數米遠,陸豐已經知道自己的松鼠身體中蘊藏著和小身材完全不符的大力,自然,這需要好好利用。

方才,這股大力幫助陸豐拋擲榛子,而現在,他又將這股大力使用在對于洞穴的挖掘中。

無論是人類,還是松鼠,牙齒都是身體中最堅硬的器官,分為牙冠,牙頸和牙根三部分,同時由于組成材質的不同,又分為牙釉質(琺瑯質)、牙本質(象牙質)、牙髓(神經腺)。

現在,正是因為牙齒的堅硬,陸豐才敢謹慎地將人類的大力施加其上。

“沙沙沙沙——!”

啃噬的聲音頻率立時提升,陸豐化身松鼠挖掘機,尖銳細長的一雙門牙便是挖掘機的鏟斗,連綿不斷的張開閉合,陸豐嘴前的木質部急速破成細碎的木屑,很快在陸豐的身下堆積成一堆尖錐形的小山。

我推!

我咬!

我再推!

我再咬!

由于樹中別墅的形狀已經漸漸成型,木屑的推送已經不再和只有一條通道時那樣便捷,陸豐現在每推出一堆木屑,都需要在第二層多打理一遍,將從三層散落到二層的木屑用大尾巴掃在一起,再推下一層。

然後在第一層,陸豐還要再次重復在二層的動作,這才可以將木屑借由前掌的不斷推動推出樹洞。

“吱~~~!”

太陽已經逐漸移向頭頂,再一次將木屑推出樹洞,陸豐將腦袋伸出樹洞,身體趴在樹洞里,他在陽光下輕輕眯著大眼,小鼻頭微微顫動著,一邊呼吸晴日里山林中樹木產出的清新氧氣,一邊舒坦地放松身體,小憩片刻。

不過眼楮剛剛閉合,在陸豐的頭頂上,一連串如同鈍釘子敲擊樹干的聲音突兀響起。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咦~那對斑啄木鳥回來了!

懶得爬起,陸豐將自己的睡姿從趴臥改成仰躺,睜眼望向上空。

作為常綠樹種,哪怕在冷酷寒冬,松樹都長滿翠綠的松針,此刻,明亮溫暖的太陽光線同樣被濃密的松針覆蓋,只能在樹干上和樹下留下斑駁的陰影。

透過斑駁的陰影,陸豐的視線看到在更上幾層的大樹枝側面,一對羽毛帶著棕褐斑點的長嘴鳥兒正在忙碌,它們不時鑽進樹洞,啄擊內部,同時腳爪連動,將啄下的朽木和木屑踢出樹洞。

回來就好!

雖然沒有交流,不過同住一顆大樹,這十幾天的相處,陸豐已經將它們當做友好的鄰居。早前它們的離去,讓陸豐有些難過,而現在的返回,卻讓陸豐有些喜悅。

大樹枝上,一只斑啄木鳥後退著從樹洞中撅出半拉屁股,讓陸豐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優——!”

“噗——!”

一團【炸彈】劃出一道垂直的彈道從陸豐的鼻尖掠過!

本鼠收回剛才的話!

本鼠才沒有因為這對混蛋的歸來而欣喜呢!

“撓撓撓撓~!”

連忙縮回腦袋,感受著鼻尖還在繚繞的臭氣,陸豐的好心情被破壞了,一想到以後每天都要小心頭上的【炸彈】,他的小腦袋都脹大起來,讓他不由得抱著腦門不停地撓。

不行!

本鼠才不要被成天被鳥屎轟炸!

必須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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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3 23:33:00

第十章 搭平台

  


陸豐沒有想過趕走這對斑啄木鳥,他還想看小啄木鳥出生的樣子。

33 既然不能治本,便只能治標。

撓夠了腦門,陸豐也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在啄木鳥的洞穴下用樹枝和樹葉搭建個窩棚,阻攔住炸彈掉落的路線,雖然山間的風很大,不過如果用草繩捆扎得牢固一些,應該也可以頂個一年半載!

再說,啄木鳥們不可能每坨屎都要回家拉吧!

既然想到辦法,被鳥屎炸彈臭氣嚇倒的陸豐立刻行動起來。

主體材料就選用旁邊柿子樹落下的樹葉,骨架則選用大松樹自己干枯死亡的樹枝,至于草繩,大松樹的樹蔭下長不起來喬木的樹苗,不過長點狗尾巴草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從樹上爬下,小心翼翼地躲過方才落下的那一坨炸彈,陸豐隨爪拔起樹蔭下因為季節關系已經開始枯萎的狗尾巴草,測試了堅韌程度之後,這才開始大量收集。

不同于給兔絨打包,這一次是要在大松樹上搭建一個遮擋高空飛屎的平台,需要大量的草繩,並且堅韌程度也要求更高。

自然陸豐在編織草繩的過程也花費了更多的精力,他這次選擇的草睫比上一次多了三倍,使用的也是更加復雜的編織法,每一根由三根草睫組成的分繩在參與主繩麻花編織的同時,自身也要不斷旋轉扭結,將草睫中的縴維擰成一股,增強韌性。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顆小白楊,長在哨所旁~)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風吹~雨打~守衛著~邊~防~)

一邊哼著歌,陸豐一邊編織草繩,材料不夠了,就隨手從旁邊拔幾根狗尾巴草,加到草繩里,不夠了,就拔幾根,不夠了,再拔幾根。。。

當陸豐哼完歌,感覺草繩夠長的時候,大松樹下直徑近十米的樹蔭下,已經看不到長成抽穗的狗尾巴草了,而陸豐的爪下,則多了一條長度近三米,直徑有近半個厘米的粗大草繩!

成果不錯!

滿意地點點頭,尋了干淨的一頭,陸豐用門牙咬住草繩,後腿用力一蹬,凌空躍起一米多,然後四肢猛張,已經牢牢攀附在大松樹的樹干表皮上。

一陣快速攀援,陸豐咬著草繩來到斑啄木鳥樹洞下方的另外一根樹枝上,也是陸豐原本窩巢所在的地方。

雖然作為窩巢支撐的樹枝已經隨同窩巢一起落砸下來,不過這一帶還有不少可以用來作為支撐的樹枝,將草繩掛在樹枝上,陸豐蹲起身子,四望扭頭,很快便在下方的幾根粗大樹枝上發現了許多被山風吹折,還帶著滿蓬松針的小松枝。

恩,平台的骨架就決定是你們了!

左一圈,右一圈,將小樹枝和啄木鳥樹洞下方還活著的樹枝成橫豎井字形放在一起,陸豐拿過草繩開始捆綁。

自然,尋常的松鼠根本做不到陸豐現在在做的事情,甚至連那根三米長的草繩都叼不動,不過,陸豐身具人身大力,雖然身體不大,不過捆綁這些小樹枝還是沒有問題的!

僅僅是十幾次纏繞,三米有余的草繩便消耗殆盡,陸豐最後用力將草繩的二頭打成一個死結,這才微喘著爬上更高一層的樹枝俯視。

顯露在眼前的是一個三十厘米見方的正方型樹枝平台,雖然還能夠透過框架結構微微看到下方,不過在填充了樹葉之後,想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

從大松樹上飛躍而起,陸豐落在柿子樹上,又快速爬下柿子樹,開始撿拾起柿子葉來。相對于松針的短小,柿子葉就顯得寬大許多,同時表面也有著一層油脂的結構。

經過前日陽光的暴曬,柿子葉也變得干燥松脆,將看得上的完整枯葉挑選了二十來片,陸豐分批將這些枯葉運送到平台上,然後仔細地插進樹枝和草繩之間,末了還用前爪拔了拔,測試下牢固度。

大功告成!

再次爬上用于檢視的樹枝,陸豐看著下方顯得堅固異常的平台,滿意地撓了撓胸前的絨毛。

而後,檢驗成果的時刻立刻就來了!

“優——!”

“噗——!”

沒有任何預兆,一團【炸彈】再次從空中落下,然後結結實實地砸在陸豐剛造完的平台上,在枯葉上砸出一灘白色的污跡,再無法遺漏向下方。

嘿嘿,本鼠出品,絕對精品!

不過,你們的屎尿怎麼這麼多?

不滿地抬頭,陸豐向著剛剛投擲炸彈之後轉身向外的斑啄木鳥咧嘴嚇唬,蓬松的長尾也在身後綻開長毛,擴大視覺效果。

“喳喳喳喳——!”

似乎是被陸豐的樣子嚇到了,不知是雌是雄的斑啄木鳥發出驚恐的叫聲,然後雙足一躍,立時蒲扇著翅膀飛向空中。

不會被我嚇走了吧?

撓了腦門,陸豐有些後悔,他透過斑駁的松針盯著空中的斑啄木鳥,看著對方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峭壁附近灰白岩石上,在陸豐的曬谷場上摩擦了幾下尖喙,然後向著陸豐曬著的榛子啄下。

給你吃一個吧!

就當時剛才嚇唬你的賠償!

看到斑啄木鳥沒有離去的意思,陸豐呼出一口氣,從大松樹上爬下,向著自己的曬谷場前進,已經暴曬近半天,榛子們應該已經干透,是時候收進儲藏室了。

樹底下的狗尾巴草在方才被陸豐采集一空,不過在大松樹與峭壁灰白岩石的分界線上,還茂密地生長有許多,遮蔽著陸豐的視線。當陸豐準備越過這片草叢,前去收回榛子,一條毛茸茸的長尾突然出現在野草的間隙里。

那是一條松鼠的尾巴,不過看上面的毛色,並不是太過油潤光澤,顯然尾巴的主人最近過得並不好。

有敵人!

心中微微一緊,陸豐沒有立刻從草叢中跳出,而是小心翼翼地微微撩開野草,悄悄觀察起來。

這里是陸豐領地的最中心,對面這只松鼠膽敢進入到這里,極有可能早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並且自認為有極大的機會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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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3 23:33:00

第十一章 再見疤臉

  


只是扒開草叢瞄了一眼,陸豐便不再謹慎,而是立刻跳出草叢,蓬松的?33??尾背在背上,炸開成棉花狀,嘴唇皺起,露出鋒利如刀的門牙,同時緩緩前進,發出威脅的聲音。

“吱吱吱吱——!”

“吱——!”

對面的松鼠感受到陸豐的威脅,身立刻瑟縮著團成一團,連原本放在嘴邊啃食的榛子都掉落下來,顧不得再進食了。

是疤臉!

前幾次陸豐前往榛子林都沒有發現它的身影,卻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相比較最後一次陸豐和它打架時候的模樣,疤臉的外形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體格還是比陸豐要大上一圈,但是透過沒有光澤干枯的皮毛,陸豐可以清晰地看到骨骼形狀,原本只有一道長疤的臉上又添了幾道新傷,連右耳都缺了一塊。

看來它最近過得有些艱難!

緩步向前靠近疤臉,陸豐氣勢如虹。反觀疤臉,早已經在上次戰斗中被陸豐挫了銳氣,此刻,更是顯得極為膽怯,只是緊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切!上次的霸氣哪里去了?

看著疤臉的表現,陸豐頓感無趣,背上炸開的長尾緩緩放下,不再理會疤臉,自顧自地將曬干的榛子撿起,投擲向早上的起點。

不過,在投擲了大半榛子之後,陸豐偶爾扭頭,卻正好對上從毛絨長尾間偷偷窺探的眼神,滿是膽怯和恐懼。

算俅!

看你這麼可憐,本鼠做次好事吧!

心中微嘆,陸豐回想起前次遇到疤臉時對方是如何的蠻橫暴虐,此刻卻落得如此下場。

將爪上的榛子丟進大松樹的樹蔭下,陸豐再次緩步靠近疤臉,而看到陸豐的接近,疤臉偷窺的大眼立刻閉上埋進長尾中,身體的瑟縮發抖再次加劇!

不過,左等右等,疤臉思想中的咬噬劇痛卻沒有發現,她偷偷地睜開眼楮,卻發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小堆榛子堆成顫悠悠的小山,最上方正是方才她啃噬過的那一枚。至于陸豐,則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背影悄然消失在大松樹的樹蔭下。

一道莫名的光芒在疤臉的大眼中閃過,揉了揉腦門,疤臉將啃噬一半的榛子抱起,放在一旁,接著將下方的榛子快速塞進頰囊中,最後才抱起放在一邊的半顆榛子,再次看了一眼陸豐消失的方向,悄然竄進草叢中,消失不見。

而陸豐,此刻正在大松樹樹蔭下收拾榛子,雖然人身的大力可以讓他將榛子丟過來,不過要搬運到三層樓高的樹中別墅,還是要用到陸豐的頰囊。

連續八趟,陸豐將榛子都搬運進樹中別墅的儲藏室,這才抱出一顆,開始午餐。

午後時光有些炎熱,秋老虎在散發最後的氣勢,陸豐吃完午餐,和上午一樣趴在洞口休憩。

仰望上空,上方斑啄木鳥的樹洞被平台所遮蔽,在免除了炸彈轟炸的危機同時,也讓陸豐無法隨時觀察上方的動靜。

有得必有失!

以後要看小啄木鳥,還是爬上去看好了!

微閉著眼,陸豐感覺挺好。

。。。。。。

午後休憩很快過去,太陽已經移過頭頂,陸豐抖擻精神,準備外出。

上次采集的榛子加上庫存總數也就四十余枚,在這幾日的消耗和饋贈給疤臉之後,余數已經不足三十枚,陸豐迫切地需要補充糧食儲備。

基于前日里爬上大松樹最頂端發現的糧食產地,陸豐決定今天前往大松樹東南方向的松子產區采集松子。

在樹枝上飛奔跳躍,陸豐走了另外一條林中鼠道,沒有經過柿子樹,自然陸豐也沒有遇到那群嘰嘰喳喳的麻雀。

不過陸豐遇到了另外一種小動物︰石龍子。

這是一種有著光滑鱗甲的小爬蟲,和蛇類有著共同的祖先,在遇到危險時會將尾巴脫落,脫落的尾巴會在內部神經脈沖刺激下不斷抽搐擺動,吸引獵食者的注意力,而石龍子便借助這機會,悄然逃逸。

陸豐遇到的這條石龍子有著棕色的身軀和淡藍的長尾,趴在已經干燥的褐色樹皮上顯得並不起眼。

似乎是陸豐的路過驚動了這個小家伙,驟然之間,這個小家伙四肢撥動,已經化成一道閃電,消失在樹蔭間。

陸豐沒有追逐這小家伙,雖然在饑餓到極點的時候松鼠也會捕食小鳥和小動物,但現在正是食物豐盛到極點的秋季,想來沒有那只松鼠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繼續在樹枝間穿梭跳躍,陸豐很快就到達松子產地,一顆碩果累累,長滿了松塔的松樹。

裸子植物,顧名思義,便是種子裸露在外面的植物。

作為裸子植物的一種,松果或者松塔事實上並不是松樹的果實,而是松樹的花朵。每年春夏季節,松樹開花,但雄花的花粉傳遞到雌花上後並不會立刻受精發育,而是被雌花儲存起來,直到來年初夏才會萌發激活,然後成長為松子,並于第二年的秋季成熟。

而當松子成熟之後,包裹著種子的木質鱗片便會張開,變成松塔,讓其中的松子脫落,等待雨水充沛的年份和季節,成長為新的松樹。

不過,說也奇怪,陸豐居住的大松樹上,卻根本沒有一個松球,就連翻遍原始記憶,陸豐也沒有找見大松樹開花的記錄。

小心翼翼地從松樹上爬下,在下方的地面上尋找了一番,陸豐並沒有找到脫落的松子。雖然已經成熟,但顯然一日的暴曬還不足以讓松子從松塔中脫落,陸豐如果想要采集松子,便只能從松塔中將其挖出來。

但是,松塔只生長與新枝的頂端,哪怕經過一年的生長,在陸豐眼中看來,依然細得可怕。

好害怕!

本鼠要不要這麼拼命!

緊緊抓著縴細的松枝,身體的重量將它壓得低垂而下,陸豐頭朝著地面,小心翼翼地爬向生長于縴細松枝頂端的松塔。

陸豐挑選的是一枚他所在位置能看到的最大的松塔,在陽光下,松塔的鱗片已經展開,露出其中閃著油潤光澤的松子,只要再剝開這層厚厚的堅硬油潤外殼,便可以吃到柔嫩而富含各種優質油脂的松子仁。

一步!

二步!

三步!

松枝的彎曲程度越發厲害,已經弓成一個半圓,而陸豐也最終摸索到枝頭的松塔。長尾捆綁在松枝上,後腿交纏松枝,陸豐空出前爪,在山風搖晃中,開始仔細地扒著松塔的鱗片,采摘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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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采集松子

  


每一片松塔的鱗片中都有二枚松子的位置,長在松塔下方的松子最為飽?33??,而上方的則要瘦小一些,再排除掉那些雖然被授粉,卻沒有成長起來的癟殼,一個有著二三十片綻開鱗甲的松塔,最好的收獲數量也不過十幾二十顆松子。

陸豐小心翼翼地將一顆顆飽滿的松子從松塔的鱗甲底部剝離出來,塞進鼓鼓的頰囊中,靈活的長尾和陸豐的後腿組成穩固的三角形,支撐著身軀,讓靈巧如人的前肢解放出來,去做更多需要細致和靈巧的工作。

山風徐來,吹動下垂的松枝微微搖擺。

雖然只相差了幾百米,但是與山頂上的大松樹周邊相比,這里的山風就要溫柔許多,許是被滿林的樹木消了銳氣,只是輕柔地拂過樹梢,如姑娘的縴手。

一個又一個,陸豐的膽量越來越大,爬行在細幼松枝上的動作也越發快捷,每一顆松塔,陸豐都只采集松塔下部最為飽滿的種子,而將還有些干癟的上部種子留下,期待它們能夠在這剩余不多的晚秋時節里變得肥壯。

只是,這樣的細致挑選,也讓陸豐的收獲不甚完滿,太陽已經緩緩向西,這半日中的半日,陸豐卻也只將自己的頰囊填了八分滿,約有百來枚。

而在采集爬行的閑暇之間,陸豐也小小地咬開一枚,細細地品嘗了一下松子的味道。

恩,好吃!

和炒熟的味道相比,有些澀,不過多了幾分脆性!

就是采集起來太慢了!

隨手將啃噬完畢果仁的松子殼丟掉,陸豐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次爬向前方,一枚碩大的松塔正在前方等待他的臨幸。

必須在太陽掉進山林前將頰囊填滿!

不然,回大松樹的路就難走了!

如此想著,陸豐的長尾如同一條安全帶纏繞在松枝上拖行,前後四肢連動,已經爬到松塔的邊緣。

照例將長尾固定在松枝上,與後腿組成穩固三角形,陸豐在被他體重拉的下垂的松塔上翻找起來,將一枚枚肥壯的松子剝下,塞進頰囊中,鼓鼓的頰囊已經比前次搬運榛子更大。

畢竟,榛子個頭太大,頰囊裝不了幾個,但是松子的體型就要小很多,可以將頰囊填充得滿滿當當,鼓漲滿滿成二個麻花球。

將松塔下部的松子采完,陸豐小心地探直身軀,想要看下松塔上部,但在他探身的同時,一聲脆響從身體後方傳來。

“ 嚓——!”

隨同聲音,陸豐的身體和小心髒都隨之一沉!

糟糕,松枝折了!

本鼠不會就這樣掉下去吧!

爬上松枝前,陸豐剛俯視過地面,此刻他與地面的高度足有四五米,或許這樣的數據對于那些運動達人而言,並不會受傷,但陸豐現在是一只松鼠,一只身體總長也不過巴掌的松鼠,這樣的高度已經足以讓他喪命!

動作不敢太快,陸豐如同電影慢動作回放,一點點地收回前爪,縮起探直的身體,前肢抓住松枝,後肢慢慢松開,向後方伸腿。

“ 嚓——!”

又是一聲脆響,陸豐緩緩扭頭看去,卻看到松枝已經折斷過半,露出大半潔白的木質部和中間一條紅線,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木質部和一層細嫩的樹皮維系著連接。

不急!不急!

還來得及!

陸豐在心中自我安慰,同時依舊緩緩伸腿,向後方退去。

松枝的斷裂處距離陸豐的後腿並不遠,只需要再後退二三步的距離,陸豐便可以靠後肢勾住松枝的主干,立于安全之地,但就是這樣幾厘米的距離,宛如天塹。

山風徐來,如情人的手,拂過發梢,調皮地微微搖晃。

但對于已經勉強支撐陸豐體重的松枝,這不諦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 嚓——!”

“撕拉——!”

“吱——!”

松枝在這一剎那終于不堪重負,猛然斷折,下落時的沖擊還撕扯下長長的一條松樹嫩皮,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陸豐四肢牢牢抱住斷折的松枝,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彭——!”

預想中撞擊地面的劇痛沒有如期而至,緊抱著松枝的陸豐只感覺自己踫撞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面,然後被彈起,落下,彈起,落下,往復幾回之後,終于靜止下來。

“咩~!”

沒等陸豐睜開眼楮,一條***的長條從陸豐的腦門上掃過,然後只感覺一股大力從懷中抱著的松枝上傳來,將陸豐整個身體都吊了起來。

“吱——!”

連忙松爪,陸豐將懷中抱著的松枝松開,然後睜開眼楮。

一張不斷左右咀嚼的長嘴正叼著陸豐原本懷抱的松枝滿足地咀嚼,順著長嘴仰頭,陸豐又看到了一對尖長略彎的犄角,和啞鈴般瞳孔的眼楮。

“咩~!”

這只山羊什麼時候出現的?

不過,也幸虧這只山羊,本鼠才沒有受傷啊!

陸豐呼出了一口大氣,四肢輕柔地連動,已經爬到身下柔軟毛發主人的犄角上,四肢緊緊抱住犄角,陸豐向四周環視,又發現了幾只隱藏在山林間的山羊。

“咩~!”

“咩~咩~!”

互相呼喚著,一邊進食一邊緩緩靠近,最終幾只山羊都匯聚到了松樹下。

這是一只小小的羊群,陸豐數了數,總共六只山羊,其中包括一只公羊,三只母羊,還有二只半大的羊羔。而陸豐落下時砸中的正是其中一只母羊。

“咩~!”

顯然方才松枝的味道相當不錯,吃完了陸豐折斷掉落松枝的母山羊仰頭看向身旁松樹的樹冠,但低處的松枝早已經在山林的陰影中被淘汰,山羊又不會爬樹,只能無奈地用彎角摩擦松樹的樹皮。

“嗖——!”

借著這個機會,陸豐立刻再次爬上松樹,靈活地攀援到樹冠高層。

“吱——!”

果然,松鼠還是應該呆在樹上!

感受著松樹樹冠陰影帶來的安全感,陸豐感慨地抱住松枝,不過低頭間,卻看到樹下那頭剛吃過松枝的母山羊戀戀不舍地看向樹冠層的眼神。

恩,為了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本鼠就給你們摘點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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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3 23:33:00

第十三章 再遇山羊

  


有了方才的教訓,陸豐更加小心地爬行在松樹枝上,不過他現在不是為?33??采集松子,而是為了給樹下的母山羊采摘食物,所以,他並沒有選擇那些生長有松塔的松枝,而是挑選著長滿鮮嫩松針的當年生嫩枝,然後用力折斷,丟下。

“咩~”

從天而降的食物讓母山羊顯得異樣興奮,發出一聲悠長的呼喚,立時另外二只半大的羊羔蹦跳過來,有樣學樣地低下頭,學著母羊,采食起陸豐丟落的松針來。

至于另外二只母羊正低頭啃食著地上的青苔和雜草,對于松針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而唯一的一頭公羊,此刻正站在附近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仰著頭,警惕地轉動著頭顱,頜下的山羊胡須順著山風微微飄動。

“啊~啊~啊~”

太陽緩緩轉紅,開始向著山頂落下,然後被雲彩繚繞,染成粉紅的圍脖,不知名的鳥類鳴叫著飛過樹梢,向著夜晚的棲息地飛去。

“咩~~~”

為首的公羊發出一聲悠長的雄性鳴叫,從放哨的岩石上跳下,走向自己的家庭。二只半大羊羔蹦跳著來到父親身邊,用稚嫩的犄角嬉鬧著頂著父親的前腿,而采食著松針的母羊和另外二只母羊也停止了進食,緩步向自己的丈夫靠近。

陸豐早已經停止采摘松枝喂養山羊的行動,樹底下數十根被采食干淨的松枝表現著陸豐的誠意。

揉了揉鼓成二個麻花圓球的頰囊,陸豐用力壓低松枝,飛身躍起,長尾甩動著控制方向,如同一架滑/翔/機穿過半空,落在來時的另外一顆大樹上,沿著鼠道開始奔跑。

夜晚將要降臨,該回家了。

。。。。。。

【松鼠歷】第六十七天,大晴。

昨天和今天的天氣都相當完美,無論是外出采集食物,還是挖掘樹中別墅都相當不錯。天剛亮,陸豐從樹中別墅中鑽出,一邊用一只前爪握著一枚松子,一邊在【白板】劃下一豎。

儲藏室和客廳已經挖掘完畢,雖然還顯得相當毛糙,不過這是後期的處理工作了。

臥室所在的第三層也已經挖掘一半,作為樓梯間和食堂的平台已經挖掘出來了,昨日回巢之後,陸豐將松子存進儲藏室,便將搭在客廳的兔絨墊子搬到了第三層,自然晚上也休憩在了第三層,然後便是一夜好眠。

“磕磕磕磕~!”

無論是昨日的晚餐,還是今日的早餐,陸豐都選擇了美味油潤的松子,不過這也導致昨日下午采集回來的松子總量立時消減了近四分之一。

松子真好吃,就是太不禁吃了!

將爪中的松子輕快地咬去外殼,一口啃去半截,陸豐享受地眯起眼楮,長尾豎立在背後微微搖晃,感受著松子仁在口腔中跳動劃過的觸感,一邊思想著。

雖然昨天差點因為松枝折斷掉下來受傷,但因著松子的美味,陸豐決定今天還是去采集松子,不過不是昨天去過的那一顆松樹,而是距離稍微遠一些的另外一顆。

並且,陸豐也不打算再小心翼翼地爬到松枝尖端趴在松塔上采摘,而是決定野蠻一些,直接將松枝折斷,再進行收集工作。

畢竟生命是寶貴的,陸豐可不知道如果這次再死掉的話,是不是還能重生,他必須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沙沙沙沙~!”

遵循半日挖掘樹中別墅,半日采集食物的規劃,陸豐吃完早餐,稍事休息之後,便鑽進樹洞,爬到第三層,開始工作。

在已經變成熟練工的陸豐的挖掘機型門牙下,木屑紛紛灑落,接著被陸豐的大尾巴掃入通道,然後在積攢到一定量之後,陸豐便從通道中爬下,用長尾將木屑集中之後再推出樹洞。

為了防止木屑大範圍的掉落到儲藏室里,陸豐還特地去撿拾了幾片柿子樹的大葉子,擋在榛子堆和松子堆前,作為屏障。

“磕磕磕磕~!”

不能老吃松子,要營養均衡!

恩,就是這樣!

工作的時間總過得很快,臥室的門洞已經成型,從第三層爬下,忍住對松子的渴望,陸豐在心里做著不得力的自勸,然後叼起一個大榛子爬出樹洞。

。。。。。。

太陽微斜,約是下午一時左右的時光。

陸豐已經通過山林中互相交錯的空中通道來到了另外一顆長滿松塔的松樹上。

“ 嚓——!”

觀察好目標,陸豐在松枝間跳躍奔走,一旦到達目標松塔所在位置,陸豐就用鋒利的門牙啃掉小半邊枝干,然後前爪抓住松枝,猛然發力,立時松枝便在陸豐的大力下折斷。

“ 嚓——!”

“ 嚓——!”

“ 嚓——!”

動作迅捷,陸豐比猿猴還要靈活,所到之處,帶著松塔的松枝紛紛折斷,然後被陸豐搬運到松樹較為粗壯的枝杈上,堆放成一堆,等待湊到一定數量之後再行采集松子。

很快的,一個鳥巢樣的松枝堆便出現在松樹上,陸豐將最後一根松枝放下,隨手將一個松塔從枝頭折下,抱在懷里采集起松子來。

既然已經摘下,便不能浪費。

這一波無論是肥壯還是略微瘦小,陸豐都統統采下,丟進頰囊中,至于那些干癟的空殼,陸豐自然不會理睬。

“咩~!”

陸豐在樹上專心采集松子,下方突然傳來一聲綿長的顫音,輕快低頭,陸豐看到一對彎長的犄角從灌木間伸出,在松樹上摩擦起來。

嘿!

竟然又遇見你們了!

在陸豐的注視下,灌木叢中又鑽出幾對犄角,正是陸豐昨天遇到過的哪一個小小的野生羊群。

“啪——!”

我丟!

摘了松塔的松枝堆在樹上也不是辦法,很容易導致長蟲,還會腐爛長真菌,看到樹下羊群中那一只愛吃松針的母羊,陸豐自然而然便將摘完松塔的松針丟下,就和昨天一樣。

“咩~!”

看到有自己喜愛的食物從天而降,母羊發出一聲歡喜的叫聲,便低頭采食起來,而二只原本在旁邊嬉鬧的半大羊羔,昨天已經品嘗到了松針的味道,此刻看到有松針吃,也拱著頭,湊上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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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薅羊絨

  


看著樹下爭相采食松針的山羊,陸豐的嘴角上鉤,顯露出一個微笑。

34  就是這般默契,一只松鼠在樹冠上采摘松塔,收集松子,然後丟下一根松枝,在樹下,幾只山羊眼巴巴地等著樹上的松鼠丟下松枝,然後開心地大快朵頤。

因為挑選的沒有昨天那麼嚴格,很快陸豐的頰囊便被松子填滿,而天空中太陽依然處于高位。

樹下,數十根松枝已經被采食大半,昨天不吃松針的另外二頭母羊以及放哨的公羊都在低頭吃著松針,至于二頭羊羔,已經吃飽了,正在松樹下兜著圈追逐打鬧。

采集完畢!

山羊們,有緣再見!

陸豐輕快地爬向松樹與其他樹木交接的樹枝,準備沿著來時的空中道路返回大松樹,但二頭羊羔玩耍間從灌木中穿過,突然現出的一縷純白隨灌木晃動,映入陸豐的眼中。

“撕——!”

那是?

羊絨?

陸豐這才突然想起,現在正是晚秋,不但野兔開始換毛,就連山羊也開始換毛,長出了羊絨。

這是一層生長在山羊外表皮層,掩蓋在山羊粗毛根部的細絨,入冬前長出,用于抵御冬季的風寒,在開春天氣轉暖後脫落。

並且,只有產自山羊身上的絨毛叫做羊絨,產自綿羊身上的只能叫做綿羊毛,無論再怎麼細,也不是羊絨。

相對于兔絨,羊絨在人類世界中的利用程度就要高上許多,常常被紡成細線,織成極為保暖的羊絨衫。當年陸豐冬天就常穿一件黑色高領的羊絨衫,足足花了他半個月的工資!

要不?

薅點羊絨?

陸豐停下腳步,前爪艱難地繞過鼓漲的頰囊,撓了撓腦門。他扭頭看向還在采食的成年山羊身上,依稀可見在粗糙的長毛根部那一層薄薄的白色細絨若隱若現。

“吱~!”

小羊們,就這樣定了!

本鼠用食物換你們身上的羊絨!

做下決定,陸豐再次在松樹上行動起來。立時,這顆松樹就倒了大霉,剛剛被陸豐采集松子就折斷了數十根長有松塔的松枝,現在,還要為陸豐薅羊絨的目標奉獻更多更鮮嫩的當年生嫩枝。

想來,經過這樣一番摧殘,明年這顆松樹或許不會再有今年這麼多的松塔了。

陸豐自然不會去考慮這麼久遠的事情,他當下最重要的是度過眼前的冬天,而想要舒服地度過冬季,充足的食物和溫暖的窩巢缺一不可。

食物的產地已經確認,陸豐正在努力收集,而溫暖的窩巢,原本陸豐屬意的是榛子林旁山間草場洞穴中野兔出產的兔絨,不過現在機緣巧合,找到了更好的羊絨,陸豐自然要好好收集一番!

大把大把的松樹嫩枝從樹上撒下,食物的暴雨讓山羊們顫音不斷,無論是公羊,母羊,還是半大羊羔,都埋頭苦吃。

趁著這時機,陸豐從松樹上爬下,輕輕一躍,便跳到曾經砸中過的那一只母羊身上。

感覺到身上的重量,母羊抬起脖子扭頭看向背脊,發現是陸豐這個曾經給她食物的小不點,便又安心地低頭大吃。

“吱~!”

真是柔軟!

陸豐前掌的肉球穿過粗糙的長毛,撫摸在柔軟細膩的羊絨上,然後爪子彈出,微微一鉤,立刻一縷羊絨便纏繞在爪子上,被帶出了母羊的皮毛之外。

顯然,要鋪上一個巢穴,這樣一縷羊絨絕對不夠,陸豐在母羊背上伸了個懶腰,開始運動起來。

狗爬式!

蛙泳!

蝶泳!

自由泳!

柔軟綿密的長毛如同池塘,陸豐在其中盡情暢游,每一次四肢滑動,都會帶下一縷羊絨,積少成多,很快便是圓圓暖暖的一團。

小心地用門牙咬著羊絨,盡量不踫到舌頭和口腔內部,陸豐爬上松樹,將羊絨放好,又再次爬下,跳到另外的山羊身上。

薅羊毛不能盡逮著一只薅,你說是不?

陸豐的動作挺快的,地上的松枝還有許多,這群山羊都在采食著極少可以吃到的松針,對于陸豐的小動作也便睜一眼閉一眼了。

一只一只地游過去,就連二只半大羊羔都沒有放過,陸豐在羊群吃完松針之前便都薅了個遍,而後采食完松針的羊群在公羊的帶領下,離開松樹下方,隱沒在山林灌木間。

在松樹上,陸豐已經用薅的羊絨搓成一條細細的長繩,仿照上次捆綁兔絨的狀態,將羊絨捆扎成一個小包叼在嘴里,帶著滿頰囊的松子,沿著空中通道,返回大松樹。

。。。。。。

日暮西山,華燈初上。

氣溫驟降,秋季已是夜長晝短,才不到六點,太陽便已經落下山去,街道上的路燈如同霓虹般閃起,組成一片交錯爛漫的長龍。

月華市在整個華國的城市中不居南也不靠北,沒有南方的陰冷,也沒有北方的苦寒,不過現在晝夜溫差已經拉大,路上滿是急于回家的行人,形色匆匆。

“ 嗒~!”

“ 吱~!”

宋素推開房門,打開燈光,又在第一時間關閉房門。

將空調打開,任由溫暖的空氣從上方吹入,擴散到整個房間,宋素脫去有些臃腫的外套和圍巾,伸展著曼妙高挑的身材,重重地躺倒在沙發上柔軟的玩偶靠包堆中,隨手拿起電視開關,將牆上的液晶電視打開,調至喜歡的頻道,然後抱緊了身邊的松鼠抱枕。

不過,才休憩了一會兒,放在茶幾上的水果手機便發出了響動。

“叮鈴鈴~!叮鈴鈴~!”

如同老舊的座機一般的鈴聲,而不是時下流行的各種彩鈴,卻更顯得手機主人的品味獨特。水果手機更換鈴聲相當不方便,這還是宋素花了好長時間才在網上搜索到並下載下來的。

“喂,樂歡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打電話來的是大學同寢室的舍友姚樂歡,也是宋素最要好的閨蜜之一,雖然半年前宋素搬出大學宿舍,獨自租了套單身公寓,不過每日里依然電話不斷,就像還在宿舍里一樣。

“素素啊~,你不會是忘了吧?”

“我們說好了這個禮拜一起去爬筆架山的咯!”

“怎麼會呢?我再怎麼忘也不敢忘了你姚大小姐的約會呢~!”

“這就對了嘛!我跟你說,我可是把整個宿舍都給約了咯,你,我,淼淼,蓉蓉,還有圓圓,我都叫了!”

“別忘了時間,我們到時候見!”

小名樂樂的姚樂歡還是那麼歡脫,在確認宋素不會爽約之後,便歡快地掛了電話。宋素拿著電話微微愣了一會,突然綻放出一臉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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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收板栗

  


【松鼠歷】第六十八天,陰,氣溫降了。

早晨陸豐從樹洞中鑽出34,已經可以看到有微微純白的霜掛在枝頭,那是夜晚凝結的秋露無法承受低溫轉化而來的。

“嚏——!”

好冷啊!

或許,今天就是霜降了吧?

雖然渾身披掛著細密的絨毛,陸豐依然感覺到一陣寒冷,同時也感受到了時間的壓力,根據華國古代二十四節氣的劃分,在霜降之後,便是立冬,表示冬天正式降臨。

而二十四節氣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劃分成二十四個分段,從霜降到立冬,最多也不過二個禮拜,十四五日。

必須加快行動了!

照例刻上比劃,陸豐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對樹中別墅進行挖掘,而是選擇外出采集糧食。

經過二日的大好晴天,山林間的樹葉和堅果都趨于干燥,不時可以听見果實從樹上落下砸中地上枯葉的沙沙聲。

而淡淡的微霜,在天亮氣溫回暖之後,便極快地在山風吹拂下消失不見。

陸豐的儲藏室內已經有著三四十枚的榛子,數百顆松子,依照陸豐現在的食量,可以堅持大半個月,不過在陸豐認定的三大糧食中,那一顆板栗樹陸豐還沒有去光顧過,所以今天的目標便是它了!

而在出發前,陸豐還需要重新確認一下板栗樹的位置。畢竟已經過了好幾天,當時又是在樹梢搖晃中模糊一撇,陸豐擔心自己的記憶力會出差錯。

靈活運用著四肢,陸豐向大松樹的頂梢攀援,快捷而穩定。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斑啄木鳥還在努力工作,樹洞的深度已經超過了它們的身長,陸豐只看到一只斑啄木鳥在樹洞外放哨,不時扭動著脖子,而另外一只卻看不到,只听見樹洞中不時傳來尖喙和木頭的撞擊聲。

至于啄木鳥樹洞下方的柿子葉平台則工作良好,陸豐路過時張望了二眼,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已經累計了不少的【炸彈沫子】,不過距離堆積起來還有相當長的距離,只要草繩不爛,使用一整年不成問題。

“呼——!”

陰天,山風的猛烈自然比不上晴日,不過刮過樹冠時還是發出了嘯聲,只是搖晃樹梢的力度小了些許。

爬在搖晃的樹梢上,陸豐捋了一下記憶,再次在視野中找到板栗樹的位置,相比于上次,板栗樹的葉子脫落得更多了,只有成團成團的果苞掛在枝頭,團團簇簇地仿佛小鳥巢。

出發!

和前往榛子林是同一個方向,陸豐只需要在最終穿越頁岩帶之前轉換一下方向,便是板栗樹的位置。

不過,來到板栗樹上,陸豐才發現在距離板栗樹不遠的山林中,還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

。。。。。。

“吱——!”

好扎呀!

陸豐閃電般縮回捏到板栗果苞的前爪,舉在鼻子前,讓黑亮鼻頭噴出的熱氣緩解前爪肉球上的疼痛。

陸豐見過板栗,也吃過板栗,同時也在電視和書籍上看到過板栗樹的樣子,這才能夠在芸芸眾樹中認出板栗樹來。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板栗果實藏身的果苞竟然會有這麼多尖銳細長的尖刺!

怎麼辦啊怎麼辦?

地上也沒有脫落的板栗啊!

看來只能和昨天的松子一樣處理了。

“吱~!”

撓了一會腦門,陸豐最終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好的辦法,電視里收集板栗的方法常規是用竹竿敲打板栗樹長有果苞的樹枝,借由樹枝的震動傳遞到果苞和樹枝的連接蒂部,足夠成熟的果苞便會掉落下來。然後,采集人再將果苞撿拾起來,放到太陽下暴曬,任其自由開裂,再取出其中的板栗。

此刻的陸豐自然無法使用這樣的方法,所幸,板栗樹的木質雖然比松樹要硬上一些,不過長有果苞的樹枝依然比較縴細,陸豐的力氣還是可以將其折斷。

“ 嚓——!”

“ 嚓——!”

長有果苞的板栗樹枝比長有松塔的松枝沉重許多,並且板栗的果實個頭極大,遠不是松子可以比擬,就算是對比榛子,都要大上一圈。

只是折了四五根板栗枝條丟到地下,陸豐便停下行動爬下樹來,準備搬運到一起,找一塊堅硬的山石砸上幾下,將果苞中的板栗砸出來。

“沙沙沙~!”

板栗樹下早已經被寬大枯黃的板栗樹葉遮蓋,每一片都近乎陸豐身軀的大小,每走一步,都發出枯葉破碎的清脆聲響。

在哪里?

天色不是很透亮,陸豐扔下的板栗樹枝在枯葉中若隱若現,需要仔細尋找才可以找到。陸豐蹲坐起來,抱著雙爪伸長上半身zgyp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根,他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前爪想要抱起果苞,卻發現即將抱住的果苞突然動了起來。

小鼻子,小眼楮,挪幾挪幾!

“吱?”

看著果苞長出四條小短腿慢慢地從身前挪開,陸豐不禁用前爪揉了揉眼楮,再仔細一看,終于分辨出來。

原來是一只小刺蝟!

小刺蝟和板栗果苞都是棕黃色,大小也相差無幾,枯葉又遮蓋了刺蝟的短腿和嘴部,這才讓陸豐一下子分不清楚。而在挪開的刺蝟嘴邊,陸豐還看到了半枚被啃食的板栗。

難怪板栗樹下沒有板栗,原來都是被你們吃了!

都不給本鼠留一點!

“吱~吱~吱~吱~”

一邊尋找,一邊搬運,陸豐將板栗果苞收拾到一起,而在行動中他又在樹下枯葉中發現了好幾只小刺蝟,這幾只刺蝟挪幾挪幾匯聚到一起,緩緩爬向山林遠處,顯然是一家人。

目送刺蝟一家離開,陸豐按照構想在靠近頁岩帶的地方找到了二塊拳頭大小的平整岩石,又將果苞運送到岩石邊上,終于開始撥開果苞的大計。

“咚~!”

“咚~!”

山林間響動著岩石互相撞擊的聲音,陸豐將果苞放在一塊略大的平整岩石上,然後舉起另外一塊重重砸下,已經被陽光暴曬棕黃硬化的果苞應聲破碎,滾落出其中半圓形的板栗來。

一枚,二枚,三枚。。。

將滾落的板栗堆放一邊,陸豐繼續砸板栗的行動,最終五根樹枝上的板栗果苞共產出近三十顆栗子,比陸豐曾經收集過的榛子和松子都要高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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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遭遇灰羽

  


穿梭在隨風搖晃如浪的草海中,陸豐尋找著野兔的洞穴。

現在已經是【松鼠歷】第七十三天,前幾天陸豐暫停了樹中別墅的挖掘工作,全力以赴收集過冬的糧食,除了板栗之外,陸豐還跑了幾趟榛子林,將榛子的數量提高到百枚以上,同時又補充了一波松子。至于板栗,則已經將專門存儲的那一個儲藏室填滿了。

至于陸豐再次出現在草海的原因,則是因為,今天早上陸豐是被凍醒的!

原本以為薅的羊絨連同上一次從老兔子巢穴中獲得的兔絨已經足夠搭建一個溫暖舒適的臥室,但陡然降低的氣溫還是給了陸豐一個大大的【驚喜】!

“吱~~!”

好冷啊!

說也奇怪,尋常松鼠在晚秋之前便會將全身的夏毛換成更加濃厚細密的冬毛,以抵御冬季的寒冷,但是陸豐身上的毛發雖然細密,卻還是夏季的狀態,對于寒冷的抵御能力自然要比冬毛要低上許多,哪怕現在是一天中氣溫最高的午後,陸豐依然感覺一陣陣寒意!

或許是因為天氣越發的寒冷,榛子林旁的山間草海顯得越發枯黃,在這里生活的野兔們也變得越發慵懶,這一路走來,陸豐竟然沒有看到一只野兔在外覓食。

“嗖——!”

“嗖——!”

毛皮摩擦著草睫,陸豐在隨風搖晃的草浪中穿行尋找著兔道,上一次正是尋找到了兔道,才那麼容易就找到老兔子的窩巢,搞到第一批的兔絨。

但專心尋找兔道的陸豐忘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嘯——!”

糟糕!

今天竟然忘了看天空!

一陣尖銳入雲的嘯聲在天空中響起,陸豐渾身皮毛一緊,立刻在草海中壓低了身型,同時前爪撐起上半身仰頭看向天空。

秋日艷陽當空,閃耀雙目,不過微微閉合雙眼,只留出一條細縫的陸豐還是在耀眼的陽光中發現了那一點若隱若現的灰點!

【灰羽】!

作為這片山林空中的霸主,【灰羽】的統治地位毋庸置疑,陸豐從來沒有想過與這位空中霸主產生交集,但偶爾一個小小的疏忽,卻讓【灰羽】對陸豐的生命產生巨大威脅!

安靜!

潛伏!

不要動!

本鼠有保護色!它發現不了本鼠!

陸豐身上的毛皮更適合在山林中隱藏,不過與草海土壤的顏色也有幾分接近,潛伏不動的情況下也會產生一定的模糊效應。

靜靜地趴在草根土壤上,陸豐扭頭用眼神余光關注著【灰羽】的動向,同時放緩呼吸,內心安慰著自己。

可惜,事與願違!

今日不知什麼原因,山間草海中沒有任何野兔活動,自然陸豐便成為最為醒目的哪一個。

“嘯——!”

又是一聲尖銳的鳴嘯,【灰羽】調整好姿勢,如同一架戰斗機擊破空氣和空間的阻礙,只是幾秒鐘,便出現在陸豐藏身草叢的上空!

“吱——!”

好快!

一聲急促的鳴叫,陸豐立刻發現了【灰羽】的動作,他想要躲閃,但天敵的氣息讓他的身體趨于僵硬,只有思維還能夠運轉。

近了!近了!

陸豐的眼楮已經可以看到【灰羽】腹下長著橘黃色鱗皮的枯瘦腳爪齊齊伸出,腳爪前段墨色如鋼的利爪驟然彈起,它的翅膀猛然擴張,翅下白色但密布黑褐色橫條的羽毛歷歷在目。

更有銳利如刺的目光將陸豐牢牢鎖住,只等腳爪一合,彎曲如刃的橘黃尖喙便立時啄下,取去陸豐的小命!

動起來!

給本鼠動起來!

【灰羽】的動作在陸豐眼中似乎變成了慢動作,腦海中的思緒如光般迅捷,陸豐催促著自己,同時小心髒跳動得越發急促,將更多充滿氧氣和養分的血液輸送到身體各處!

“噌——!”

如同刀劍交叉摩擦的脆響,陸豐的身體在最後一刻祛除僵硬,四肢猛然發力間,如人的大力將陸豐的小身軀推開二米有余,【灰羽】的利爪用力握緊,互相摩擦,卻只能抓住幾根枯黃的草睫!

不過,就這樣放棄,可不是【灰羽】的個性!

身為蒼鷹,山林中的空中霸主,無論是在寬闊的草場上捕獵,還是在林間樹叢中穿梭,都是拿手小菜,雖然此刻一擊未中,但是寬近一米五的雙翅猛然發力,立時將原本下落捕獵的身軀臨空停住,接著再幾次連續扇動,已經將身姿調整到飛行狀態,向著陸豐奔跑的方向追去!

有完沒完!

本鼠可不是那些好欺負的兔子!

陸豐在草海中努力奔走,雖然力量不小,可惜小體型讓他在草海中顯得有些笨拙,不時出現倒伏的野草進一步拖慢了陸豐的速度,反觀【灰羽】,蒼鷹每秒二十二點五米的飛行速度可不是吹牛吹出來的。

只是須彌之間,【灰羽】便再次來到陸豐的上方,腳爪微張,已經做好再一次攻擊的準備!

“吱——!”

這樣不行!

要麼找個野兔洞穴躲進去,要麼打消【灰羽】的捕獵欲望!

否則,它不會消停的!

陸豐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雖然松鼠的動作迅捷,但在草海中絕對不會比野兔更快。扭頭四顧,倉促間,陸豐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野兔洞穴,能夠讓自己在被灰羽追上之前鑽進去!

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起!

那麼,就只有狹路相逢勇者勝了!!!

陸豐的大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瘋狂,他的四肢猛然僵直,將奔跑的沖力化去之後,迅猛掉頭,反向灰羽沖去!

“噌——!”

如刀劍摩擦的輕鳴,陸豐的逆行,讓【灰羽】的攻擊再次落空,它不得不故技重施,在空中再次調整飛行姿態,想要追擊前方的松鼠,但在調整之後,卻看到那一只兩次逃過獵殺的松鼠如同瘋了一般,竟然放棄了奔逃,反向自己沖來!

“嘯——!”

送上門的獵物,不吃白不吃!

從學會飛行到現在,【灰羽】已經捕獵了上千次,捕獲無數的野兔、雉雞、鳩鴿等獵物,其中也包括為數不少的松鼠,在它的眼中,面前的松鼠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它不知道,面前的這只松鼠,不但有著人類的靈魂,同時還有著人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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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松鼠蹬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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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鷹的主要獵物是野兔,每當它看到奔逃的野兔,便會從空中俯沖而下,雙爪交替前伸,一爪抓住野兔的屁股,另外一爪則做好準備。

被抓住的野兔會條件反射的回頭觀察,這時,另外一爪便也到了,只需要野兔一愣神的功夫,蒼鷹的利爪便會刺穿野兔後扭的頭顱,一擊致命!

但如果野兔不扭頭回望,而是加速奔逃,那麼這只野兔十有**便可以逃脫蒼鷹的魔爪,成功保住自己的性命。

成功逃脫的野兔可不得了,有了和老鷹搏斗的經驗,它的膽子便會大起來,就敢于反抗蒼鷹的獵殺。

而所謂的兔子蹬鷹,便是發生在這類野兔身上。

陸豐並不是野兔,但此刻靈魂曾為人類,自然是擺脫了面對天敵的僵硬,敢于和天敵進行面對面的廝殺。而且與野兔相比,陸豐的優勢更為明顯,那就是更加小巧的身軀和更加巨大的力量!

“嘯!”

如鋼墨化的雙爪彈出,灰羽展開雙翅,俯沖而下,狠狠抓向陸豐的頭顱,一旦被這雙利爪抓住,立時便是腦漿崩裂的下場。

曾經有人做過實驗,將獵物綁于鐵板上,引誘蒼鷹俯沖捕獵,而俯沖蒼鷹的利爪在抓住獵物的同時,竟然洞穿了一毫米的鋼板,可想而知其威力的巨大。

但再強大的武器,無法擊中獵物,也是徒勞無用!

扭身,旋轉,出腿!

陸豐的雙眸凝結,透著閃亮的光,在千鈞一發之際,只是微微扭頭,便錯開了灰羽利爪的抓擊,其後前爪猛然一抓,握住灰羽的利爪,借助蒼鷹下落之力扭轉身軀,變成頭下腳上的狀態。

“ ”

“啾啾!”

重重的一腳連帶長尾掃在灰羽的胸口上,讓原本滿是霸道的鷹嘯無法出口,只有野雞般的淒鳴響起,灰羽再也無法保持飛行的姿勢,立時失去平衡,在空中翻滾了數下,重重砸落在草海中。

或許是鳥類中空堅韌的骨骼幫了大忙,落在地上的灰羽並沒有受到嚴重創傷,只是渾身羽毛凌亂脫落了許多,略微掙扎了一下,便用雙翅頂地,笨拙地站了起來,它的雙眸中閃著警惕和些許慌張,與陸豐的雙眼對視。

這是灰羽從未遇到的情況,捕獵不成功,反而被獵物擊打到地面上,往日它落到地面,只是為了將已然捕獲殺死的獵物帶回巢穴,根本沒有今日的危險狀況。

“嘯!”

身為飛行生物,在地面上遠沒有空中靈活的灰羽勉強發出一聲鷹嘯,鼓動雙翅,扇出一陣陣大風,想要重新飛回空中,同時它的雙眸牢牢盯住陸豐,時刻做著戰斗的準備。

“吱吱!”

好疼啊!

被灰羽注視的陸豐卻是同樣心有余而力不足,雖然看似在上一回合中佔據上風,但是這一次為了生存,陸豐的人身大力全面爆發,卻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看似陸豐一腳將灰羽踢落塵埃,但是松鼠縴細的骨骼難以承受這互相的作用,哪怕灰羽從空中落下時卸去了大半的力道,但陸豐的後腿依然一陣陣抽筋般的作痛。

“吱!吱!”

不能讓灰羽發現!

陸豐的雙眼與灰羽對視著,嘴唇上翻,露出鋒利如剃刀的門牙,發出急促尖銳的鳴叫,同時腿部肌肉繃緊,強行將後腿的微微顫抖遏制,甚至還向著灰羽的方向逼近幾步!

“啾啾!”

對面松鼠的表現立時嚇壞了灰羽,身為動物的思緒自然沒有陸豐這樣懂得隱藏,或者說是狡詐,陸豐的幾步逼近顯然讓灰羽認為陸豐根本沒有任何影響,還保有殺死自己的力量。

它的眼神立時充滿慌亂,遍布黑白條紋的雙翅急速拍打,又扇下不少羽毛,終于在搖搖晃晃間扇出了足夠的升力,雙腿一蹬,再次飛上天空。

而升上天空的灰羽,在空中歪歪斜斜地盤旋了一陣,確認地上的陸豐不會飛行,無法對身在空中的自己造成威脅,這才發出一聲有些淒涼的的鷹嘯,向著峭壁的方向飛去。

“吱!”

娘哎!

終于飛走了!

警惕地目送灰羽消失在明亮天空的遠方,陸豐這才呼出胸中一口憋了許久的悶氣,而後,後腿上的隱隱作痛緩緩加劇起來。

“吱!”

好痛啊!

怎麼辦?跑不動了!

輕輕挪動身軀,感受著從後腿上傳來的痛覺,陸豐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雖然不影響爬行,但是想要像之前一樣快速奔跑,暫時是不太可能了,更不用說在山林間的空中鼠道飛騰跳躍了。

今天看來是回不去大松樹了!

該怎麼辦呢?

陸豐艱難地爬上一根堅韌的草睫,從草海上空探出頭,方才的奔逃和搏斗,讓他再次遠離了自己的領地,就連青灰色頁岩帶也在遠方若隱若現,距離遙遠。

“咕嚕咕嚕!”

天色明亮,午後陽光充沛,但是陸豐的皮膚已經感受到了天氣的寒意,想來今天夜晚會比今天清晨醒來時還要寒冷,同時陸豐的小肚子也開始鼓鼓鳴叫起來。

這一刻,一日三餐的習慣暴露出極大的弊端,原本松鼠可以一次吃下三日的食物,並在後續三天中不需要進食,但是陸豐保留的進食習慣,讓每一次攝入的食物只夠維持半天的消耗。

好餓,好冷啊!

看來以後要在頰囊里帶點食物了!

無奈的陸豐低下頭,挪動腳步,在草叢中尋找起來。

松鼠的食物並不僅僅是榛子,松子,板栗等堅果,饑餓時昆蟲,樹木嫩枝,青草嫩芽,甚至是小鳥和小動物都是松鼠的食物。

但陸豐現在的行動速度,根本無法捕捉靈活的昆蟲和小動物,而現在又是秋季,青草只有枯萎,根本沒有嫩芽長出,陸豐只能低頭努力尋找,看是否可以在這草海中找到掉落的草籽啃上幾口,聊勝于無。

不過這一低頭,陸豐卻發現,草海中同樣是一片食物的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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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花生和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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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網狀葉脈,對葉卵形,雖然已經枯黃,但叢生的狀態分明便是落花生!

這。。。又是?

纏繞在枯黃的草睫上,細圓的小葉,彎彎的細小黑色豆莢,竟然是豌豆!

只是一低頭間,陸豐便在方圓不過半米的直徑內發現了二種可以充當松鼠食物的植物,雖然因為是野生狀態,無論是落花生還是豌豆的生長狀態都不是很理想,但確實是陸豐曾經在鄉下老家田地中看到的模樣。

終于不用餓肚子了!

我挖!

前爪上的利爪輕快彈出,陸豐伏下身子,開始挖掘,泥土飛濺中,陸豐從松鼠化身鼴鼠,變成了一部高效的挖掘機。

不過,在挖掘的同時,每隔幾分鐘,陸豐便會從挖掘的地洞中抬起頭,向四周警惕的掃視,提防著未知的威脅。

空中霸主灰羽被打敗了,暫時不會再出現,但是山林間的松鼠的天敵並不僅僅只有蒼鷹一種,還有其他數種野生動物也經常捕食松鼠。譬如黃鼬,野貓,貓頭鷹,以及蛇類等等。

雖然陸豐在重生等幾個月間並沒有看到過這些生物,但這不代表著他們不存在,陸豐的領地相對于整個山林而言,只是狹小的一塊,根本沒有代表性。

“沙沙沙沙”

山間草海的土壤和陸豐領土內山林樹下的土壤有有所區別,沒有那麼黑亮,含有更多的砂礫,這也造成草海的土壤透氣性更好,同時蓄水性較差,在方便落花生生長的同時也方便了陸豐此刻的挖掘。

“沙沙沙沙!”

很快在陸豐的身後便堆積起一片細碎的砂土,而一節一節的落花生也從土壤下顯露出真身。

“ 嚓!”

將一節落花生從土壤中挖出,陸豐前爪捧著在枯葉上擦去大部分的砂土,然後放在地上用力一壓,立時花生殼便發出清脆的響聲,裂開一條細縫。陸豐拍去前爪上的砂土,將爪子伸進這條細縫中,微微用力,落花生輕易裂成二半,幾個穿著紅衣的胖子從殼中蹦了出來,落在草地上。

“嘎吱嘎吱!”

恩,好吃!

撿起一顆,剝去紅衣,塞進嘴里,陸豐滿足地快速蠕動嘴巴。

許是藏匿于土壤中的原因,落花生並沒有完全干燥,還帶有大量的水分,花生仁咬上去並不松脆,不過帶著軟糯和油氣的感覺也是相當不錯。

將幾顆花生仁都塞進嘴里,陸豐一邊咀嚼一邊繼續挖掘,這叢落花生的品種相當好,挖出的落花生都異常飽滿,基本上都在三節四節,更有少部分達到了五節。

不過,滿是砂土的落花生陸豐並不能塞進頰囊中帶回去,所以只是挖了大約三天食物的量,陸豐便停下來,又將砂土埋了回去。

先把位置記錄下來!

等身體恢復正常,本鼠再來挖!

一邊將落花生的位置記在腦海中,陸豐一邊將挖掘出來的落花生都撥開填進肚子中,然後將目光扭向了攀爬在粗壯草睫上的豌豆。

做為纏繞草本,豌豆柔弱的睫稈無法自行直立,只能攀爬在其他植物的睫稈上,開出蝴蝶狀的白色或紫紅色花朵,花朵謝後便結成扁長如船的豆莢。

而豆莢外皮在干燥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會炸裂,將其中的豌豆彈出去一定距離。這是植物在無數年繁衍進化之後自然選擇,就如同蒲公英的絨毛,榆錢樹的翅膀一樣。

“啪!”

“啪!”

此刻,在太陽暴曬之後,豌豆藤蔓上的豆莢已經為數不多,大部分的豆莢扭曲成卷,早將其中的種子彈射出去,同時在微風搖晃中,依舊逗留在藤蔓上的豆莢也時有爆裂,偶然可以听見一聲聲炸裂聲。

一枚,一枚,又一枚!

陸豐將豆莢從藤蔓上采下,剝開外殼,將內中干燥的小豌豆塞進頰囊中,雖然和種植的豌豆相比,要小上許多,大約只比芝麻大上幾倍,不過作為松鼠的食物已經綽綽有余。

一邊警惕著敵人的出現,一邊采集這豌豆,陸豐將藤蔓上殘留的豌豆都采集一空,整整將頰囊填充了一半,然後一陣微風夾帶著寒氣吹過,讓陸豐在皮毛微顫中回過神來。

接下去,該找個晚上躲避寒冷的地方了。

輕輕扭動一下踢中灰羽的後腿,陸豐感覺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還是不能奔跑,不過再有一個晚上的休養,應該也差不多了。

如此想著,陸豐開始在草海中找起兔道來。

有過上次的經驗,陸豐知道,想要在這片草海中度過夜晚,便只能找到一個野兔的巢穴,這些窩巢位于深深的地下,除了安全性和結構比不上陸豐挖掘的樹中別墅外,在溫度調節上,更要勝上一籌,完全可以說是冬暖夏涼。

而運氣似乎在灰羽被趕跑之後重新回到了陸豐的身上,一開始遍尋不著的兔道,只是挪動了幾步,便出現在陸豐的眼前。

沿著兔道輕快挪動,陸豐很快便找到一個被一叢分外茂盛長草遮蔽,顯得有些眼熟的洞穴,而後,又是一陣寒風卷過,陸豐抬頭看向天空,太陽已經向西走了滿長的一段路了。

好冷!

趕快進洞!

不再遲疑,陸豐撥開長草,鑽進洞穴,沿著漫長的甬道來到洞穴的底部,野兔的臥室里。

不知道是還沒有回來,還是這個巢穴已經被廢棄,此刻巢穴中並沒有野兔的蹤跡,陸豐稍微整理了一下巢穴中的兔絨和草絮,將干淨的部分挪成一團,扒扒扯扯成一個鳥巢的形狀,這才鑽進其中。

“吱!”

發出一聲慵懶的鳴叫,陸豐伸了個懶腰,今天的事件過于刺激,讓陸豐的精力消耗格外巨大,雖然外面的天色還沒有暗沉,不過陸豐已是精力不濟,他將身體團成一團,長滿長毛蓬松的長尾如同一條被子覆蓋在身上,前爪抱著腦袋沉沉睡去。

“悉悉索索!”

而在陸豐熟睡之後,從另外一側的甬道中,一個灰白色三角嘴還不斷蠕動著啃食草葉的身影一蹦一蹦地鑽了進來,用血紅的雙目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陸豐,這才在陸豐的邊上團成一團,闔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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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3 23:33:00

第十九章妹子五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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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快來!”

“圓圓,爬快點!”

“還有你們,淼淼和蓉蓉,你們是沒吃飽飯嗎?這麼點小山包都爬不上來!”

看著前方活蹦亂跳,搖晃著馬尾,似乎永遠充滿活力的嬌小身軀,宋素和陳圓圓相視苦笑。

筆架山可不是前方嬌小妹子口中的小山包,這座位于月華市西側的大山始于三明山脈,高數百米,蜿蜒上百里,將月華市半抱在懷中,而筆架之名,則得自山頂的形狀,就如同華國古代用來擱置毛筆的筆架一樣,有著三座高聳峰頭和二處垂直凹陷的幽深峽谷。

不過,基于對周邊環境和野生動物的保護,筆架山雖然小有名氣,卻沒有被開發成旅游景區,只是自身環境過于優越,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喜歡踏青的驢友。

今日,五人攀爬的乃是筆架山最靠近月華市,也是最低矮的一處峰頭。不過,雖然山峰低矮,高度同樣有著三百余米,同時略微陡峭的山岩,也阻止了大部分的游人,如果不是姚樂樂執意要攀爬到頂,五人也不會繼續向上。

“等等我!”

“哈呼,真的爬不動了!”

“救命啊!”

“呼呼,樂樂,不要再跑了!”

為了應對今日的筆架山之旅,五人都是一身運動裝打扮,腳下穿著登山專用的登山鞋,登山背包和登山杖更是人手一根。

可是,即便是裝備準備充足,各人的體質高下在攀爬中已然顯露無疑。

宋素和陳圓圓還好,二人一個經常參加體育鍛煉,一個是校女子籃球隊的主力後衛,雖然背著二個登山包有些疲累,不似樂樂那樣依舊充滿活力,但至少還有著繼續行動的能力。

但是淼淼和蓉蓉就完全不行了,她們落在隊伍的最後方,哪怕已經將身上的登山包交給了閨中好友,但撐著登山杖的小臂已經微微顫抖,整天窩在圖書館和宿舍之間二點一線,讓二人化身文弱少女,甚至額頭上留下的汗水,都讓蓉蓉的眼鏡幾度滑落,差一點就砸在腳下的石塊上。

“嘿!”

只不過二位文弱妹子喘息著換回來的只是樂樂突然扭頭,馬尾飄飛間的一個鬼臉,然後最前方的嬌小身軀就在有些陡峭的山路上漸行漸遠。

。。。。。。

“啊!真美啊!”

辛勤勞動總歸有付出,在爬過一段較為陡峭的山路之後,顯露在五人面前的是一片不斷隨風搖晃的山間草場,雖然已經是深秋,沒有綠意鋪滿山丘,不過在山風中搖出海浪氣勢的枯黃草睫在陽光下反射出金黃的光澤,一樣很美。

相對于幾位長腿妹子,枯黃草睫的高度並不是很高,只比膝蓋高上些許,堪堪到達大腿根部,就算是最嬌小的樂樂,一樣可以在草海中行動自由。

“距離山頂還有一段路,淼淼,蓉蓉,你們可以先休息一下!”

姚樂樂也並不是只知道玩鬧調皮的搗蛋鬼,在第一個爬上山間草場之後,便將背上的登山包解下,在她的登山包中放置著防潮墊和礦泉水,而另外的食物和水則在另外幾個登山包中。

在草場中找了片略微開闊的地方,心情和名字完全相符合的姚樂樂將寬大的防潮墊解開,立時便壓倒了範圍內的草睫,而後,她將登山包中的礦泉水拿出,貼心地擰開,放在防潮墊的中間,自己則拿起一瓶,愜意地先喝起來。

“終于到了!呼!”

“咕嚕!咕嚕咕嚕”

“終于,活下來了!”

宋素和圓圓繼樂樂之後來到防潮墊上,而後,淼淼和蓉蓉也互相攙扶著來到集合地點,渾身一軟,跌坐在防潮墊上,尤其是人如其名,汗水如溪流淌得渾身都是的淼淼更是一把將一瓶礦泉水舉起,凶猛地灌起來,直到大半瓶礦泉水下肚,才發出愜意的感慨。

在淼淼和蓉蓉休憩的時間,宋素抬頭看了看太陽,又拿起手機點亮屏幕,瞄了一眼之後打開一個登山包,將其中的食物一件件取出。

五人帶著的食物除了少許的堅果和巧克力之外,大部分都是在市區甜心面包店里采購的各式面包,其中包括肉松面包,招牌甜心面包,雞肉三明治等各式各樣符合各人口味的食物,也有小豆沙包這樣通吃的小面包。

而看到宋素拿出食物,姚樂樂微微一愣。

“咦?素素,開飯了嗎?”

“當然,你知道幾點了嗎?”

“要不是你執意要爬到山頂,我們早就開飯,吃得飽飽得回家了。”

“嘿嘿,要不是我執意爬上來,你們能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

嫵媚地一橫白眼間風情萬種,宋素帶著嬌嗔責備著姚樂樂,後者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摸摸自己的馬尾,然後涎著臉,在防潮墊上爬到宋素身邊,偷偷拿起一個面包啃了起來。

“確實樂樂說得也沒錯,如果不是她執意要爬上幾乎沒有人爬上來的峰頭,也看不到這麼美麗的風景。”

“所以,素素,你也就別說樂樂了。”

一旁拿著一瓶礦泉水小口啜飲的陳圓圓打著圓場,身高一米八幾,體型健美的她常年高強度活動,爬上些許陡峭的山頭並不算太難,所以她的額頭上只有少許的汗漬,在陽光下閃動健康的光澤。

灌下足夠水量的淼淼和蓉蓉也湊了過來,小半天的高強度爬山運動讓五人的肚子都饑餓起來,自然就著礦泉水,在習習微涼的山風,曬著太陽,五人聊笑著八卦,吃起午餐來。

。。。。。。

“吱!”

啊!

真是舒服的一覺!

從兔絨和草絮中爬出,陸豐狠狠地伸了個懶腰,野兔溫暖的地下窩巢讓氣溫一直保持在一個適宜的範圍,而睡夢中,陸豐更是感覺身處于一個溫泉之中,一直源源不斷地輸送熱量,包裹著全身。

“吱?”

不過在伸完懶腰之後,陸豐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確實圍繞著一圈灰白色的絨毛,抬頭之間,陸豐的眼神再次和一對血紅的大眼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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