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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改造

靜寂的山洞里,一個沒關緊的水龍頭不停地發出單調的滴水聲,每一聲嘀嗒,都意味著時光的流逝。

躺在培養罐中的羅亦安雙眼緊閉,閉合的眼皮底下,眼珠的轉動清晰可見。

忽然間,罐中的培養也似潮水般退去,在水聲的轟響中,羅亦安 然睜開了雙眼,與此同時,山洞內的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

“克瑯”一聲,圓雅的蓋子自動彈起,緊接著,羅亦安身上插滿的電極一個接一個自動脫落。圓罐一傾,順著罐內殘余的營養液,羅亦安滑到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也不著急起來,只顧大口大口 吸新鮮的空氣。

“你醒了”,安吉莉娜快樂的嗓音傳入耳中,這聲音令羅亦安才抬起的身子一軟,又跌在地上。他下意識地遮住身體的重要部位,旋即,又明白過來,他啐罵一聲,攤開手臂,任赤裸的身子繼續暴露在空氣里。

“所有的電影情節中,男主人公一醒來,首先會問︰我躺了多久?你怎麼不問?我已經準備好了答案?”阿安用安吉莉娜的聲調喋喋不休。

“我躺了多久?”羅亦安順嘴問。

“四個月,你躺了整整四個月。”

“那麼,你已經完全破譯了水晶骷髏?”,不用阿安回答,羅亦安繼續問︰“四個月,組織規定的期限已到,你現在叫醒我,是不是他們索要破譯結果,讓你無法回答?嗯,那麼,我需要怎麼說?”

羅亦安不認為阿安能有耍心眼的智慧——比如借口人體改造,提升人的潛力。讓所有人在它破譯水晶骷髏時,都陷入沉睡,以便自己完全控制破譯工作。

陰謀屬于高智力的邏輯陷阱範疇,阿安不可能一覺醒,就掌握這麼高深的智力游戲。

但羅亦安也明白,在秘密組織中要想活得久,活得滋潤,必須注意一個原則︰知道自己該知道的。不知道自己不該知道的。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無法掌握主動權,無法利用破譯結果,甚至無法控制那些資源,還不如把該佔的便宜先佔上,讓那些專業人士為此消耗“腦細胞”。

反正到最後,也少不了他該得的利益。

正是基于這種心理,他才毫不遲疑地遣走了薇薇安,按智能計算機的安排,進入培養雅中。而重醒後。他也絕口不問破譯內容。只問該如何回復上級。

“不,你的組織沒有問破譯情況,他們只問是否轉存完畢。然後要求把轉存好的內容交給他們——親手遞交。他們已安排好後續步驟,將在會面時把,你的新身份告訴你”,阿安興奮地說,語調里有一種可找見親人的激動。這激動讓它說個不停。

多少天了,可找見說話的人了,啊哈,看來新嗓門真不錯。

“你的組織”——羅亦安覺得這個此頗為怪異。阿安現在也會用這個字眼,要知道,它也是來自秘族地。甚至比羅亦安加入的還早。

“你代我答復了他們?”,羅亦安問。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秘族隱藏了上千年,即使與內部人聯系,它也設置了重重識別體系,阿安若不是闖過了所有識別關卡,秘族不會把下一步安排告訴它。

“正確”,阿安那幾只章魚觸手般的機械臂狂舞著,一次加重自己的語氣︰“他們來電話的時候,恰好你處在調整的關鍵。我不想打斷這種調整,所以,就在你的記憶深處尋找資料,通過邏輯推演,我算出你常用的回答方式——你常用的語氣,對問題地反應、判斷,等等。

哇哈哈,我真能干,與他們一問一答,直到結束,他們也覺不出是一部機器在與他們交流,他們真以為那就是你……哇哈哈……”

洗浴過後,一身輕爽地羅亦安再度出現在山腹,他一邊听著阿安地嘮叨,一邊觀察那幾名改造的佣兵。

那些佣兵身上插滿了電極閉目躺在培養罐中,一如羅亦安當初的模樣。

電極下,他們身上地肌肉不停地跳動著。羅亦安知道,他們正在接受虛擬訓練,此前他也經歷過這個過程,但當時他正處于催眠狀態。現在,當他站在這里旁觀時,感覺就像是從鏡子里觀看自己。

虛擬訓練也被稱為冥想訓練,這種訓練方式最初是用在運動員身上的,教練讓運動員用冥想的方式,在思維中完成一系列動作,然後,讓運動員在現實中把冥想實現。這時,運動員往往會很流暢地完成破紀錄工作,並且在正式比賽中,具備穩定的心理素質。

此後,這種訓練方式被用來訓練特種部隊。

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冥想訓練成個訓練特戰精英的手段。計算機設定一些虛擬環境,輔助特戰精英在催眠狀態下完成各種艱難任務。在冥想狀態下,完成a級任務的特戰精英,在現實環境下,可以輕松完成較低一級的B級任務。

而後,隨著計算機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接受冥想訓練的人,身上插地電極也越來越多。計算機可以根據虛擬環境下,受訓者作出的反應與動作,刺激其身上相應的肌肉,神經,讓受訓者達到與現實環境下相等的運動量。

通過這種方式訓練出的人員,幾乎與現實環境完全同步。

現在,計算機給予那幾名佣兵的,正是這種代表現代科技最高成就的虛擬訓練。

借著光可鑒人的桶壁,羅亦安順便打量了一下自己。這次改造,帶給他的相貌變化並不大,粗粗一看,僅僅是臉上地線條更加強硬一點,眉毛略濃,眼窩稍深。

不仔細看,你會以為這些效果僅僅是化妝手法的不同,但仔細一瞧。越捉摸,你會越覺得更以前不是一個人。

“神經反射速度提高了六倍,肌肉的爆發力提高了五倍”,阿安乘機介紹說︰“你的大腦開發更加徹底,你的運算能力可以擴大三十倍,怎麼樣,這只是我的初級手段,要不是你地組織一直催促。我會把你改得更完美。”

羅亦安終于發現了自己和過去有什麼不同,是氣質。過去,為了隱藏自己,他臉上一直帶著警惕的神情,現在,有了阿安做後盾,他眉宇間洋溢的是自信與沉著。

正是這種自信,再加上對自己身份的有恃無恐,讓他看上去與過去完全是兩個人。如果說過去他是一杯色彩紛呈的雞尾酒的話,現在他就是色彩單一而澄清的威斯忌。因為單一。更顯得普通。

這種普通恰好是最佳的掩飾。不用可以做作。他就是一個純粹地普通人。

“這五個人,我需要一點整容手術”,羅亦安看著罐中的那五名佣兵。沉思著說︰“我需要五個新身份……他們的特長不能丟棄,就開五家保安公司,召集一些退伍兵,給明星富豪提供保鏢服務。

名氣不要太大,或者收購,或者新創,讓他們分散在幾個國家,可以辦到嗎?”

“沒問題”,阿安爽快地回答︰“我會編造五份完整的履歷,讓他們的來歷都有據可查。當然。我還會給他們找幾名重要的證人,比如,他們的小學同學,他們的大學教授。

我會在那些人的記憶力留下一個模 印象。當有人提起他們,這些人就會從記憶深處發現,或許自己真有這樣一個同伴或者學生,只是印象並不深刻。

你需要什麼?社保號,服役記錄,駕駛執照。我甚至可以給出一份完整的牙醫記錄,你需要嗎?這一切記錄全部真實可靠,你哪怕翻出國家檔案來,都能得到確認。”

“他們都處在催眠狀態……”,羅亦安若有所思地說。

“好吧,我會在他們記憶力留下一段心理暗示,讓他們認同自己那個全新地身份。我會用催眠術給你塑造五名鐵桿兄弟,讓他們卻對相信,你們六個人屬于一個團隊,而你是他們的首領。”

“好”,羅亦安結束了巡視,他最後叮囑說︰“組織催的很急,我需要盡快趕過去,你準備好他們的新身份,準備好存儲水晶骷髏信息地硬盤。我打算這兩天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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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幾個小時就好,準備好這一切,我就叫醒他們。”

時光一晃,一年過去了。

荷蘭,阿姆斯特丹港口,一身夾克衫的羅亦安從公寓樓道內走到大街上,他輕輕舒展雙臂,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

這是一條沿河而建的街道,河流將大街分成兩半。河道的兩側,樓群蜿蜒的沿河而立,底層多是一些商鋪。

街道邊,倘佯著三三兩兩的游客,這些游客們大清早晨就出沒于河道兩側,為自己撥尋合適的旅游紀念品。

羅亦安身後響起了一連串自行車鈴聲,他敏捷的一跳,閃到一邊。一個華裔小孩一邊打著車鈴,一邊向他打招 ︰“嗨,羅恩,早。”

“甦比,你早。”羅亦安順嘴回答。

羅亦安的新身份是一名華人黑幫殺手的兒子,名叫羅恩徐。幾十年前,阿姆斯特丹的華人黑幫與越南黑幫發生骽突,越南幫暫時獲勝。羅亦安名義上的父親在這場大規模械斗中身亡。而後,其家的保姆攜羅恩出逃印度。

幾年後,華人黑幫卷土重來,打敗了越南幫,重新贏得了霸主地位。而此時,真正的羅恩與其母還有他們家的保梅已在饑寒交迫中死于印度。

秘族神通廣大,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獲得了羅恩留下的信物。于是,羅亦安便進入印度,冒名頂替了羅恩。

“恰好”不久前,前去印度交易的阿姆斯特丹黑幫老大徐廣杰,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長大成人”地羅恩。

當初,羅恩之父急公好義,在黑幫中名聲不錯。而他又與徐廣杰有些親戚關系。甚至真要論起輩分來。羅恩還是徐廣杰的叔叔輩。

海外華人宗族觀念比較強,徐廣杰見到昔日叔公留下的唯一後代羅恩,當然不肯放過。在調查清楚,完成了相關DNA測試之後,他便將羅恩帶回了阿姆斯特丹。

當然,有阿安在里面摻和,偽造一份DNA檢測表,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正是這份檢測報告。讓來歷不明的羅亦安無可置疑地進入徐氏宗族。

起初,徐廣杰想把羅亦安吸收進自己的組織里,但羅亦安無疑在黑社會里發展。作為叔公唯一的血裔,徐廣杰也心存保護之念,容忍了羅亦安的“背叛”,並出錢資助他開了一家修車廠。

羅亦安在印度遇到徐廣杰時,他的身份是一家修車廠的機械師。印度是個人口大國,對人口資料的管理比較粗疏。故而,“貧民窟”里長大的羅亦安,其成長經歷是模 碧清地。找不見任何細節可以推敲。

如果再考慮到羅恩之父以前留下的人脈。令當地的黑幫分子對他多有維護,因此,他的新身份既經得起最嚴格的審查。但卻又找不出一星半點完整明晰的軌跡。

我們可以誠懇地說,羅亦安現在的身份,像聖誕老人的存在一樣,不容置疑。

聖誕老人……對!就是這個人人都知道它存在,無可回避,無可否認,但人人也知道,它確實沒有戶籍、沒有社保號,沒有醫療卡,沒有駕照。甚至連門牌號都不沒有的和善老頭。

至于首次羅亦安出現的印度……哪個國家可說是一個汽車博覽會,在街頭你既可以看到十九世紀末地老爺車,也可以找見二十一世紀最時髦、最豪華地跑車。從這個國家里出來的汽車機械師,至少需要熟記上百種型號的發動機,而且要善于使用不規則型號地螺栓、螺母,對汽車進行應急處置。

故而,這個國家的汽車修理工,都是身負絕技的象征。

羅亦安打著“印度汽車機械師”的旗號,他具有的機械知識讓他在短短一年時間里聲名鵲起。在業內享有“魔術師”的稱號,奈何,他是在荷蘭。

荷蘭是個單車之國,全國的人口只有一千六百多萬,還不到北京市人口的一半。但它的自行車數量超過人口總數兩百多萬。這樣的人口數量散漫在全國,其人口密度可想而知。

在這樣地國度開一個汽車修理廠,即使羅亦安有本領把汽車改裝成火箭,也只能是勉強維持生活。

不過,羅亦安還有一項本領,令當初發現他的徐廣杰也佩服不已,那就是他令人嘔舌的財會能力——他算賬又快又準。

起初,他只是在汽車修理廠做賬。後來,“偶然”發現他這項本領的徐廣杰,逐步把社團的賬目委托給羅亦安處理。此後,“不知禁忌”的羅亦安,見到社團公眾基金上有一大筆錢,長年累月地趴在賬上不動,他興之所至,利用公共基金做了幾單期貨生意,獲利之豐,令徐廣杰直驚 自己當初發現了塊寶。

以後的日子里,徐廣杰常和社團中的元老慫恿羅亦安繼續炒期貨,以便壯大社團基金。但遺憾的是,自從知道那筆錢是社團公眾基金後,任別人怎麼勸,羅亦安再也不願染指期貨。相反,他以期貨市場動蕩不安,不能保證穩定收入為理由,勸誡徐廣杰遠離期貨市場。

但期貨那種短期內過于豐厚地利潤,誘使徐廣杰難以罷手,羅亦安不干,他便自己找了幾個投資專家,搭起班子進行期貨炒作。

事實證明,羅亦安說的才是真理。那群投資專家說起來頭頭是道,現場操作卻賠得一塌 涂。

社團的公共基金是退休人員的養老基金。這筆錢一旦虧空,即使徐廣杰是老大,也免不了被追殺的命運。當公共基金快賠光的時候,徐廣杰已開始準備逃亡。此後,羅亦安再度出手,幫他在期貨市場撈回了本錢,還略有盈余,以此挽救了徐廣杰。

這次風波之後,羅亦安拿走了自己的酬勞,便堅決離開了期貨市場。而徐廣杰也接著教訓,開始老老實實經營自己的社團,同時,羅亦安也獲得了超然的地位。他堅決不涉足社團事務,但他在社團卻享有很高的地位。

社團元老對羅亦安的理財能力大為賞。在他們的口口傳誦下,羅亦安進入一家正規的小型基金公司,做起了兼職投資顧問。也正是同過這家公司,他合法地幫幾名社團元老增值養老金。獲得了社團上下一心的庇護。

這種兼職,對他來說不算負擔,反正他的修車廠生意很少,平時雇幾個人維持店面。一星期收的活兒,他在一個休息天上午就可以干完。也算是兩頭都不耽誤。

今天正是星期六,羅亦安正打算去自己的修車廠。他做了幾個深 吸後,推出一輛自行車,慢悠悠的跨在上面,一路欣賞風景,一路向修車廠走去。

荷蘭是個美麗的國度,這里的女人個個都可以當模特,典型的歐羅巴人種,金發碧眼,身材細長,“胸懷”偉大。

羅亦安一路騎車的旅程就是一場視覺盛宴。他不參與黑幫具體爭斗的行為,讓他在這里享有親切和善的名聲,而隨著他兼職愈久,在當地的金融界也享有“小魔術師”的名氣。

凡他參與的投資項目都獲利豐厚,因此,業界也把他稱作“金手指”。對于這樣一位鑽石“王老五”,一向熱情大方的金發妹妹們不會視而不見。在他經過的路途中,不時,跳出來幾位熱情女子,借口有三兩個余錢,也想尋找投資項目,向他攔路搭訕,乘機向他展示北歐女子特有的傲人身材。

對于這些相鄰相親,羅亦安總是有足夠的耐心,所以這一路,他走的行行復行行。等他到了車廠,已經是全身口紅印,一身胭脂味兒。

羅亦安雇的伙計也是一名社團後裔,他的父親比羅恩的父親出道稍晚,也在一次械斗中身亡。當初徐廣杰投資開辦這家修車廠時,作為一種照顧,徐廣杰推薦了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李景平。

見慣羅亦安這副模樣的李景平,一邊微笑著接過羅亦安的單車,一邊調侃說︰“哥,這條路你走得好慢喲,我一個小時前打電話過去,就听說你出門了。一個小時後你才到,便是你騎一頭豬來,這麼長的時間主也走到了。”

羅亦安哈哈笑著,回答︰“你懂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間。這是什麼意境。我一個星期忙死忙活,星期六還要趕來上班,走這段路不是為了趕班,就為享受沿途風景,享受你懂嗎?這才是一種心情的放松。”

兩人打打鬧鬧,過了一會兒,羅亦安問︰“這周收的活兒多嗎?”

李景平嘆了口氣︰“這星期,我們只收了幾輛摩托車,那活兒我也能應付,沒給你留下麻煩。對了,你有幾封信。有一封是巴黎來的。

好像不是那種求愛信,地址是巴黎的一所大學。哥,你還認識巴黎大學的人嗎?”

羅亦安咧嘴一笑,故作平靜的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封巴黎大學的來函。

果然,正是羅亦安等待的那封信,信中寫道︰“本考古系在斯邁爾爵士的資助下,打算組織一個探險隊前往美洲探險,爵士向我們推薦你,經我們考察發現︰作為一個優秀機械師,你完全可以勝任我們的崗位,若閣下有意,請致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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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挖寶

這正是羅亦安等待的那封信。

一年過去了,秘族籌備的材料已搜集完畢,現在他們正在制作那顆“通訊衛星”。再等一年秘族將以委托發射的方式把這顆衛星發射進入太空。而在此期間,羅亦安必須完成宇航員的訓練。

可他沒錢。自信能夠再度白手起家的他,僅僅一年里頭攢不夠太空旅行的費用,所以他必須找個借口,光明正大的挖掘出一處失落的寶藏,以此迅速籌集到太空訓練的費用。所以才有了這封信。

這封信背後的故事很老套,一名意大利老貴族,發現了一份印第安寶藏的藏寶圖,于是找到了巴黎大學考古系鑒別真偽。巴黎大學原本不相信所謂“藏寶圖”的傳說,但情面難卻,他們勉強用碳同位素測定這份藏寶圖的年代。

結果令人大吃一驚,這份用西班牙文書寫的藏寶圖,傳說是美洲最初的入侵者胡安上尉所寫。巴黎大學一檢測,發現這份地圖的紙質、墨水全是那個時代的產物。

因此,他們只能據實告訴那位老貴族︰這份藏寶圖確實年代悠久,但他們不能肯定,地圖上所指示的藏寶點是否就是真實可信。于是,那個老貴族便順水推丹,提出了資助探險的建議。

同時他推薦了六名各有特長的人員,比如︰爆破專家、機械專家、直升機駕駛員、潛水員等等,其中就有羅恩徐的名字,也就是羅亦安。

真實的情況是,那位斯邁爾是一位秘族成員,那份藏寶圖則純粹出自羅亦安之手。在阿安的幫助下,羅亦安找到了大航海時代的紙與墨水。阿安則搜索了全球的博物館,找到了胡安上尉的一些筆跡與簽名。

然後,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胡安地筆跡。制作出這份贗品地圖。

這事很有趣,令阿安快樂了很久。此後,不用羅亦安的吩咐,一份有一份的藏寶圖出籠……當然,這是後話了。

而斯邁爾推薦的人手中,機械師是羅亦安,此外,兩名經過改造的佣兵也以直升飛機駕駛員和爆破專家的身份加入探險隊中。

按照羅亦安的打算。巴黎大學出考古學者,而他們這些出人力。

按國際慣例,不在公海或者無主土地上的考古發現,當地政府要取走一半收益,發現人僅能獲得剩下地一半。

作為指導者,巴黎考古學者將獲得發現冠名權與第一研究權,所有權卻屬于探險資助人斯邁爾,雇來的工人則全無具名資格,從此湮沒在歷史中。

作為探險地圖的提供者,羅亦安私底下會從斯邁爾那里分得一些發現物與一筆錢——當然。真要有人審查。這筆錢來源正當,但決不會公示于人。

這筆錢將成為羅亦安的初始啟動資金,然後。他會憑借期貨市場“魔術師”的綽號,利用阿安強大的計算能力與預測能力,在期貨市場上殺幾個來回,迅速積累起足夠的資金。

此後呢,羅亦安將扮演一位暴發戶的角色——年少多金,錢多得不知道該怎麼花,于是……

“景平,我最近可能要休假”,羅亦安合上了信函,說︰“我們關幾天門怎麼樣?”

李景平皺了皺眉頭︰“哥。這兒本來生意就不多,再開開關關的,別人摸不清營業時間,誰還會上門。你別是擔心我吧,那好辦,回頭叫徐叔幫我整份休假證明就行。”

歐盟法律有許多古怪的規定,比如︰法律規定,工人們全年地工作時間必須精確到小時地,如果雇主默許員工工作時長超過法律規定。雇主是需要坐牢的。而員工的工休假也是有法律規定地,一旦員工不使用年度工休假,雇主也需要坐牢。

那些規定甚至苛刻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比如——若員工因工作原因30天無法過性生活,只要員工起訴,老板也要坐牢。所以,在西方的石油公司常見到這樣的現象︰每到月末,老板就用直升機拉著成家的員工回家,然後滿載妓女送到油井上,強制那些無法離崗員工嫖妓,而費用由老板負擔。誰敢不嫖,直接開除。

羅亦安的修車店開了11個月,按規定他必須給員工放假。這就是李景平說找份休假證明的原因。

但羅亦安不敢自找麻煩。

這一年來,雖然身為雇主,他可以每周工作六天,而不擔心被起訴。但李景平的工作時長早已超過的法律規定,如果繼續下去,即使李景平肯,工會也會上門找麻煩。因為這種工作方式,影響了別人的就業,也影響了整個社會地就業率。

“還是再雇一個人看店吧”,羅亦安揚了揚手中的信函,說︰“跟兄弟們說一聲,我們需要一個看店的,再從別的車場找個臨工,暫時應付一下店里的活兒。

瞧,巴黎大學看得起我,讓我去參加一個探險隊,我猜,他們一定有些古董機器,別人玩不轉。我打算收拾一下,馬上動身。你從今兒開始休假,一個月後,若我還沒回來,你就把店管起來,等我回來。”

李景平看著羅亦安晃那封信函,眼前突然一亮︰“大哥,我一個人休假沒意思,你去巴黎帶上我行嗎?我沒去過大地方,常听兄弟們說巴黎‘癲馬夜總會’的妞怎麼怎麼漂亮,你帶我去癲馬怎麼樣?”

癲馬,那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無上裝夜總會,也是鋼管舞的起源地,里面全是不穿上裝的侍女穿梭上酒,聲色歌舞,令人沉醉。但那里地一杯酒要數百美元,憑那些小兄弟的收入,敢去那種地方?

再說,你想去就能去成嗎?有錢也不進不去大門。

癲馬每晚的門票都是限量發售的,不是阿貓阿狗去了就能拿到的,社團的小兄弟談論癲馬,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他們最多是陪老大進去,在里面把風而已。那有資格坐在桌上當客人?

李景平這一要求。對于普通社團成員來說難比登天,但對羅亦安來說不算什麼,因為他的投資客戶里,不乏有身份的人,弄幾張癲馬地門票不算什麼。羅亦安只稍稍考慮,便答應下來。

“好,你收拾東西,找幾個人手看店。我們明天動身。”

“好來,我馬上找人。”李景平歡 著,他打電話找人時,都不忘跟朋友炫耀,自己要隨大哥去癲馬。

巴黎,一些都是安排好的,羅亦安的面試進行得很順利。

</td></tr></table>因為本次探索的目的地是秘魯,而秘魯的古董機器不少,探險隊既然不能把所有的設備都運到當地——那樣做成本過高,只能在當地打主意。在這種情況下。羅亦安識別古董機器的持長。就決定了他是惟一合適地人選。

“我很奇怪,你只是一個小鎮修車工,斯邁爾爵士是怎麼認識你的?”。臨到分手時,探險隊隊長塞納博士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早有答案,羅亦安鎮定地回答︰“我曾有幸替爵士修過一輛古董車,古董美洲豹。”

“明白了”,塞納博士眨眨眼︰“貴族的小惡癖!”

“是的”,羅亦安回答。

美洲豹又稱捷豹,香港人還稱“積架”,她誕生于20世紀30年代,在20世紀50年代,它曾風頭無倆。每部007作品都把它當作007最心愛的座駕。手工打造的美洲豹更以它外型典雅高貴,內飾豪華細致,動力輸出強勁的特性,成為上流社會的寵物。

1990年2月,福特汽車公司收並了美洲豹,從此,美洲豹成為福特汽車七大品牌之一。但福特收購後,原先豪華手工車的零件供應逐漸減少,從此。讓一輛古董美洲豹運行在馬路上,就成了一件困難事。

錢不是問題,能夠買得起美洲豹的人都花得起修理保養費用。但問題是,手工打造地零件不是每個修理場能夠造出來地,所以那些歐洲紳士不得不滿世界打听修理工的技藝。在這種情況下,斯邁爾爵士結識羅亦安也就順理成章了。

印度是英聯邦國家,英國制造的美洲豹在印度土王那里也廣受歡迎,羅亦安會修古董美洲豹,也不是一個謎。

這一切都經得起推敲,但誰能想到這都是事先安排好地?

一招鮮,吃遍天。

羅亦安正是憑借會修老爺車的技術,讓他在荷蘭的修車業獲得“魔術師”的稱號。唯一遺憾的是,整個歐洲的人口也不多,而歐洲老貴族數量更少。他們不喜炫耀,古董車老不上街故障就少,而他們喜歡的那些古董車,質量又好的令人牙癢,導致這種“開張吃三年”的生意,數量罕見,幾乎跟中彩票的概率相等……所以,羅亦安才要來探險隊掙點外快。

這番解釋徹底打消了塞納地疑問。羅亦安的形象搖身一變,在塞納眼中成了身懷屠龍絕技,卻與現實社會格格不入的唐吉坷德。而這樣的人,恰好是那些怪癖的老貴族喜歡的,他們常把稱之為︰“我的騎士”。也難怪老貴族要推薦羅亦安。

“歡迎你加入”,塞納熱情地伸出手︰“我們第一個目的地是塞丘扒——”,你讀過《秘魯征服史》。”

羅亦安搖頭。

“應該讀讀”,塞納熱情地推介說︰“我們現在找尋的是胡安皮薩羅發現的黃金國,皮薩羅沿著塞丘拉的沙地平原航行了大約一百英里後,他繞過阿古哈角,然後脫離海岸南行,因為海岸伸向東方……看見了雄偉的安第斯山脈……,皮薩羅每到一處都要听到這樣的說法︰有一個強大的君王統治著這個國家,他的朝廷設在內地的高原上,位于那里的首都被描述為閃耀著黃金和白銀,並且具有東方城市的一切富庶景象……”

瞧,考古學家的考古癖上來了。

羅亦安彬彬有禮地打斷塞納博士的話︰“博士,請問,您所說的那本書,有說過機械修理嗎?”

塞納頓時醒悟過來,對了,我雇的是機械師,跟他說《秘魯征服史》干嘛?

“好吧,我們考察隊總共,銘成員︰我的四名學生,還有飛行員安魯、爆破專家斯蒂爾、翻譯強尼戈亞,醫生奧莉婭,加上你。”塞納博士把話題轉了回來︰“斯邁爾爵士告訴我,你也有飛行執照,還有潛水執照,這很好。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先期到達塞丘拉……雇個當地向導,盡量利用當地設備,需要添置的設備告訴我們,我需要一份設備清單。請你按十個人的數量準備交通運輸工具,當然,我們會有一架直升機,請準備好零配件……”

那位飛行員安魯與爆破專家斯蒂爾正是阿安改造過的兩名佣兵,他們正用新身份經營一家保安公司,考察隊深入蠻荒地帶,不可能不考慮到安全保衛問題,安魯與斯蒂爾地出現正符合了考察隊的要求——兼職保鏢。可見“斯邁爾的籌劃”,多麼嚴密,精確到了細節。

“考察隊預定的出發日期是什麼時候?”

“這取決于你”,塞納回答︰“這是我的學生提供的一份設備清單,這是安魯需要的設備清單,斯蒂爾的設備由他自己負責,明天早晨,我希望見到你的設備清單,然後,你隨時可以動身前往塞丘拉,為我們打前站。”

明白了,塞納給羅亦安安排的角色,類似于考察隊的管家,跑前跑後,管理考察隊的雜務。

“你馬上會得到一份清單”,探險隊,羅亦安參加了不止一次,需要什麼他早準備好了︰“我來之前,已準備好了一份設備清單,請看,一些通訊設備必須在巴黎購買,除此之外,我會在塞丘拉給你發回報告,幫你劃去單子上的某些東西。”

“很好,這很好”,塞納翻動著羅亦安遞來的單子︰“很詳細,坦白的說,我是第一次組織這樣的探險隊,你的清單幫我了大忙。我現在真希望馬上開始這次旅程。”

當然,如果你以前有組織探險隊的經驗,我們還不找你呢。

“為什麼不呢?”羅亦安平靜地說︰“有個小兄弟陪我來巴黎度假,等我安排他後,立即飛往塞丘拉,五天,我只要五天時間就可以準備好一切,你可以在五天後動身。”

“你的小兄弟”,塞納警惕地看著羅亦安,羅亦安沒有隱瞞他那模 的黑社會背景。“他是干什麼的?”塞納博士追問。

“我修車場的伙計,他沒有出過遠門。”

“修車場的伙計?”博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吧,再雇一個伙計花不了多少錢,我會向爵士解釋一下,如果你的伙計願意,我連他也雇了,這樣我們會節省幾天時間,我等不及了。”

我也等不及了——羅亦安心中暗自說。巴黎的夜生活燦爛絢麗,可如此良辰美景,我與誰欣賞?

就讓我在工作中忘了煩惱吧。

塞丘拉,黃金之國,我來了,我要把你挖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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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化名

一半是海洋,一半是沙漠。這里靠近赤道,這里就是塞丘拉沙漠。

按說,在海邊上空氣總是濕潤的,土壤不缺乏水分,而靠近赤道,植物生長總是非常繁茂的,不應該有沙漠出現——但塞丘拉卻在這里,顛覆了一切地球文明的科學常識。

這片大沙漠下面有什麼?為什麼濕潤的塞丘拉寸草不生?

直升飛機轟鳴著掠過天空,塞納博士用一塊藍色的絲綢手帕不停地擦著汗水,他仰望天空,目光隨著直升機的身影望向了遠處。

沙漠,這里除了黃色的沙子沒有其他。

直升飛機上,塞納博士的女學生露絲與男生菲波爾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茫茫沙漠,露絲一邊觀察,一邊百無聊賴的玩弄著自己的長發。菲波爾則看得津津有味。

“真美”,菲波爾嘆道。

露絲懶洋洋地反駁︰“美?悶熱的天氣,單調的顏色,無孔不入的沙子……這樣的日子有舊天了,我們每天只前進25英里,天天爬在飛機上,撥遍了沙漠里每一粒沙子。天哪,今早晨我打開化妝盒時,發現盒里都是沙子,一盒化妝粉全報廢了!我們什麼時候加快行程,趕到最近的村莊,我要洗澡,我要買新的化妝盒,我要吃上新鮮的牛排……”

菲波爾還在舉著望遠鏡看,他好像沒听見露絲的抱怨,兀自用平靜的語氣嘆︰“這片茫茫的沙漠里只有我們,我們是這片沙漠的主宰……掌控,對,是掌控,古往今來的英雄,是不是都懷著這種心情去征服世界的?啊,我已經摸到了英雄的靴子。”

“別提靴子了”。露絲擦著瀑布似的汗水說︰“我只想喝一杯加冰地甦打水,啊,想象一下冰塊的杯中叮當響,世上沒有比這兒更美妙的聲音了……飛行員,油還多麼,我們需不需要降下去歇一下。”

“如你所願”,飛行員安魯降低了機頭,回答︰“我們已經飛行了兩個小時。這該死的天氣,這該死的民用飛機……我們螺旋槳軸的溫度太高,必須降落,而且我們今天再不能飛了,我要找羅恩徐換一根新軸。”

羅恩徐是羅亦安的化名。

露絲雀躍地喊道︰“太好了,告訴羅恩,別太著急修好它,我們正好休息幾天。”

安魯沒有回答,菲波爾嘴角浮出微笑︰“不會的,羅恩絕不會拖延修理時間。他會認為這是對他技術地侮辱。”

飛機降落了。轟鳴聲停息,露絲摘下耳機,詫異地扭身詢問︰“菲波爾。你是在葡萄莊園長大的少爺,羅恩只是街頭的一名修理工,你和他的地位相差一個地中海,你們應該在海岸兩邊彼此仰望。可我听說你跟羅恩關系親密,為什麼?你很了解他?”

菲波爾跳下飛機,把手遞給露絲,扶她下來,這時,安魯已跑向機尾,忙著拆卸飛機的數據盒。也就是俗稱的“黑匣子”。黑匣子里的飛行數據將被輸入計算機,塞納博士的佷女麗茜負責把這些數據變為三維地形視圖。

“露絲,露絲,美麗的露絲”,菲波爾一邊摻她下飛機,一邊笑著說︰“你怎麼會學考古呢?考古需要觀察力,洞悉一切的觀察力,要從一粒塵土中看出歷史地變遷?你難道沒有看出羅恩地厲害嗎?”

“什麼”,露絲跳到地上。邊整理著衣裙的褶皺,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得了吧,我並不是因為愛好而學考古的,我母親說,考古是富人地愛好,學考古的男人都喜歡古老——又有錢,又喜歡古老,這樣的男人才令妻子放心。所以我才學了考古。”

菲波爾搖頭︰“你不會觀察,總會思考吧?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們雇的這些僕人、保安都怕羅恩——包括那位破壞狂斯蒂爾。那家伙總喜歡把一切拆成碎片,可羅恩的東西他從不踫。

你知道,塞納博士跟我們晚到了幾天,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些僕人與保安承認了羅恩的權威。羅恩是他們的頭兒,露絲,別惹怒他,你會發現自己的生活更自在。”

“哦”,露絲一邊挽著菲波爾的胳膊往前走,一邊好奇地說︰“這樣啊,我倒沒注意,不過,听說羅恩的父親是個黑社會,也許他們害怕這個……

也不對,斯蒂爾炸壞地高樓大廈也不少,怎麼會怕一個黑社會呢?

可,菲波爾,這並不能成為你倆親密的理由?”

“羅恩會品酒”,菲波爾快速地說︰“羅恩能修理中世紀的鎧甲和本世紀初的各類古董機器,他常與老貴族打交道,所以能把貴族的愛好學得十足。你知道,我的家族有勸年的釀酒史,可在品酒方面,我這個葡萄莊園主的兒子還不如他。

你要想喝好酒,我建議你跟他搞好關系,他有魔術師的能力,擅長把各種酒調和在一起,挖掘出每種酒的特色。”

說帶這兒,菲波爾一臉神往︰“啊,他調的雞尾酒真是魔鬼的最愛,令你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

塞納的問話聲打斷了菲波爾的遐想。“今天不能飛了嗎?”他問菲波爾。

飛機降落後,隊伍已開始扎營,得到不能繼續飛行的回答後,塞納板著臉說︰“該死,我們今天的計劃又完不成了,油料消耗得太快,告訴羅恩,讓他在運些油料來,順便再帶點直升機備件。”

塞納博士的佷女麗茜從宿營車里探出頭來,對父親說︰“父親,這樣不行,我們走得太慢,10天才走了四英里,但物資消耗驚人。父親,要不,我們派出一個先遣隊在前面走,等勘測完畢後,大隊人馬直接前進,你看怎麼樣?”

塞納組織的是一個小而精干的隊伍。總共只有十個人,卻配備三輛沙漠宿營車和一架直升機。一輛宿營車被改裝成工作室,白天,塞納與他的學生在此通過直升機上的掃描裝置,用計算機完成地形測繪。晚上則成了塞納與他的佷女睡覺的地方。

剽下兩輛宿營車分別是男女宿舍,但由于隊伍里除麗茜外,只剩隊醫奧莉婭與露絲兩名女性,那輛女宿營車便又兼具廚房孵醫務室的功能。

在荒蕪的沙漠中。那兩個女人不敢獨處,恰好羅亦安還要身兼廚師重任,所以他也被請進了女宿營車。不過,羅亦安並不常在隊伍里出現,他需要跑前跑後為隊伍補給,像今天他就在後方地甦亞納城,為探險隊購置補充物資。1……6 k 小 說 ……6K.cn 首發

</td></tr></table>塞納沒有回答麗茜的話,他帶領羅斯與菲波爾,跟飛行員安魯一起走進宿營車。安魯將黑匣子交給麗茜,塞納醫生不吭地看著眾人忙碌。

等計算機開始讀取黑匣子內的數據。露絲嘟囔起來︰“10天了,整整十天了,我們搜遍了沙漠的中心。也不知道還要找多久?博士,我們到底在找什麼?”

“路標!”塞納盯著計算機屏幕回答︰“這里應該有個路標,但現在都掩蓋在黃沙之下,我們要做的是︰搜尋每一粒沙子。羅蘭與羅恩徐馬上帶地震儀、超聲波儀回來,我們將選擇幾個爆破點,用地震儀測試大地回波,以揭開地底的秘密。”

“你選好爆破點了嗎?”爆炸專家斯蒂爾在宿營車門口探頭探腦︰“嗨,羅恩動身了嗎?這幾天我心里老有點不安,這不是好兆頭,請聯系一下羅恩。讓他幫我帶幾支長槍回來。”

“得了吧”,菲波爾嘲笑說︰“這不是阿拉伯,這是美洲,不會有騎駱駝的襲擊者,我們營地里的幾支長槍,足夠應付野獸了。”

塞納博士地眼楮盯著屏幕,回答斯蒂爾︰“羅恩已經動身了。”

斯蒂爾不依不饒地問︰“他今天能到麼?”

“能!”塞納冷冰冰地回答,並示意他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我們要的補給太多,羅蘭租了架飛機。他們傍晚就到。”

羅蘭是塞納的另一名男學生,他的存在恰好證明了露絲的觀念︰考古是富人的游戲。羅蘭是家里的幼子,他父親擁有一間生意興旺的大工廠,哥哥與姐夫隨父親經營家族企業。他則愛上了考古。

他在巴黎藝術界小有名氣,靠給人鑒定藝術品的真偽,順便倒賣一些真真假假的古董,年紀輕輕就給自己掙到了一份豐厚地產業。

“啊”,斯蒂爾放心地舒了口氣,晃晃悠悠地準備走開。菲波爾見狀,開玩笑地說︰“斯蒂爾,你需要人保護,還是想念羅恩地雞尾酒了?”

听到這話兒,露絲詫異地看著斯蒂爾,她沒听到斯蒂爾的回答,只看到飛行員安魯走出門時,不經意地踢了一腳斯蒂爾,斯蒂爾無精打采地晃了晃腦袋,骽菲波爾咧了咧嘴︰“也許,我真是想念羅恩的雞尾酒了。”

說罷,斯蒂爾東倒西歪地向外走去。此時,眾人地注意力都在計算機屏幕上,連問話的菲波爾都沒在意斯蒂爾的回答,唯獨露絲。她注意到了,安魯那一腳絕不是無目地的,那是警告。斯蒂爾受到了這個警告,所以他才要掩飾。

原來,菲波爾說的是真的,他們都怕羅恩,甚至不敢過多談論這個神秘的東方小子。

傍晚時分,一架小型雙翼飛機降落在營地周圍,飛機的轟鳴聲驚醒了露絲,等她披衣而出時,探險隊人員已開始卸載飛機上裝的貨物。塞納叼著粗大的雪茄,在一旁滿意地看著大家忙碌。

英俊地羅蘭一見露絲跑來,立刻殷勤地喊道︰“露絲,我的小甜心,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化妝品、香檳、還有一大桶冰湛淋,都是你的最愛!”

露絲在飛機邊沒找到想找的人,她笑意盈盈地接受了羅蘭所獻的殷勤,等羅蘭再度開始搬運貨物,她隨意地繞著飛機,走到另一側。

這個探險隊人少,有事一般都是全體上陣,但隊中的幾個女性卻不強求她們干活。塞納博士的佷女麗茜沒有出現,隊醫奧莉婭正在招待雇來的飛機駕駛員,而塞納博士抽完雪茄,也開始搬運小件貨物。

現在,場地上的閑人只剩下露絲,還有她沒找見地那人——瞧,就是他們,在飛機的另一側,駕駛艙門口,斯蒂爾正與羅恩竊竊私語。

地下全是沙子,露絲的腳步聲被掩蓋在嘈雜聲中,但即使是這樣,露絲也只听到了幾句片言只語“……槍……觀察……近了……”,等她剛一轉過機側,交談的兩個人已停止了話音。

“誰在那兒?”問話的是斯蒂爾。

“我!“露絲邊回答邊繞過飛機︰“羅恩,你回來了嗎?”

露絲感覺到自己的語言干澀空洞。她以前與羅恩也沒什麼交情,只是在菲波爾提醒後,才感覺到有必要與這個神秘的東方小子拉拉關系。但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話里沒有熱情,沒有親密。

羅亦安揚起了眉,似乎也感到這突至的問候有點蹊蹺,他骽斯蒂爾打了個手勢,簡短地說︰“給我列個單子,我去采購。”

斯蒂爾微微點頭,然後大搖大擺地骽露絲打了個招 ,擦肩而去。

“有事嗎?”羅亦安一邊低頭整理駕駛艙里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露絲。

“沒……,我想,你下次去采購,能帶上我麼?”,露絲沒話找話。

“這得問博士”,羅亦安從駕駛艙內拎出一個大包扛在肩上︰“露絲小姐,我只負責內務,而你歸他管,只要他同意,我無所謂。”

“天哪,這樣的日子真令人受不了”,露絲忍不住抱怨起來︰“我已經幾天沒洗澡了,我的化妝品……”

正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女高音穿透整個營地︰“啊——上帝,我發現了什麼……塞納叔叔,叔叔……”

喊叫的是麗茜,她那尖利的聲音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意味,正在忙碌的隊員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向傳出聲音的宿營車跑去,連露絲也不例外。

唯獨羅亦安慢條斯理地關上機艙門,背著大包,晃晃悠悠地繞過飛機,瞧他走的方向,似乎是想回自己的房間。

離開時,露絲隱約听到羅亦安嘟囔了句什麼,似乎是“才……”,可她無心細听,只一門心思向宿營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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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混沌

什麼也沒有。

當大家應麗茜的召喚趕到宿營車時,只見麗茜正對著電腦手舞足蹈,而電腦屏幕上除一片花花的圖案外,什麼也沒有。

那片花花的圖案是由無數的沙礫組成,這是飛機掃描的結果,它反映了這片沙漠的地形地貌。

“看,我看到了什麼”,麗茜指著電腦屏幕不顧淑女形象地狂 。

“什麼也沒有!?”塞納還沒來得及說話,菲波爾兩手插在褲袋,失望地下了評斷。

“等等,你的眼楮……”羅蘭指著麗茜的眼楮說︰“這眼神我好像在那見過……對了,這叫‘對眼’,回來的路上,羅恩曾對著一幅印第安人油畫左看右看,就用這樣的眼神——‘對眼’。

我當時嘲笑他,他回答︰當兩個眼楮焦距一致時,會看到不一樣的畫面,也許,畫里的秘密就在于此。”

羅蘭這麼一說,探險隊的人立刻異口同聲地回答︰“立體畫!”、“消隱技術!”

據說,曾有個 谷電腦程序員,他眼楮徹夜盯在屏幕上加班,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他的雙眼突然看對了眼,竟從混亂的圖像上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立體畫面。于是,電腦立體畫誕生了。

程序員們首先用點陣式打印一幅圖像,把立體圖經過幾何變換、拖動等等消隱技術,將真實畫面隱藏在一片混沌的色彩與不相干圖案中。構成一幅魔幻似的畫面。

這樣地畫面看似什麼也沒有,但當你仔細盯著看,直到雙眼看對了眼,就會躍出一幅立體畫來。

消隱技術誕生後,使計算機圖像處理技術邁了一大步,在地質勘探中,地面上有山有石有水,高低各不同,如何在不同高度的地面堆積物上。找出地下連續的地質構造。這就需要反消隱技術的幫忙。

換句話說,在這片沙漠中,如果真存在什麼路標。由于歲月的侵蝕,原先平整的地面上堆積了不同高度的沙石,使用反消隱技術,可以在勘測信號中,因地制宜地除去不同高度的堆積物,找見古人留下的信號。

羅蘭這話一出,屋內地人都開始拼命調整眼球,這時,若有人闖進這輛宿營車,就會發現一屋子地“對眼人”。

“看到了。看到了”,一聲聲驚 接連響起。

“快,掛上消隱程序,編譯圖案。”塞納命令道。

消隱是件技術活,需要找見合適的切入點,尤其這些圖案出自天然,更不容易找見其中的規律,塞納與學生忙亂一場,見沒有結果,他作好了持久戰地準備。

“露絲。你去廚房通知一下”,塞納布置︰“今晚我們要徹夜工作,讓廚房準備些宵夜,給我們拿來。”

“好啊好啊”,露絲連忙答應下來︰“這樣看東西眼楮好累!你們忙吧,我給你們準備吃的。”

說完,露絲連忙跑出了宿營車。

此時,小飛機上的貨物已卸完,整齊地碼在營地中,空蕩蕩的小飛機與探險隊的直升機停在一起。安魯扛著一桿步槍,懶洋洋地躺在小飛機機翼上,居高臨下望著四周。其余人不見影子。

“斯蒂爾在那兒?強尼戈亞來”,露絲問︰“還有那個羅恩,怎麼大家都不在?”

強尼戈亞是當地人,探險隊雇來的向導和印第安翻譯。

“斯蒂爾回房睡覺了”,安魯無精打采地回答︰“他值下半夜,所以提早睡了。強尼戈亞在醫務室……他沒病。

羅恩帶回了點東西,說是要做些當地菜肴,強尼戈亞去幫忙了。露絲,你在找他?告訴他我餓了,請他快點。”

等露絲走近廚房(也是醫務室)時,隊醫奧莉婭正與翻譯強尼戈亞圍坐著在一張餐桌前,餐桌上擺著一個大盤子,上面堆滿了食物。

強尼戈亞吃得津津有味,還抱著一大罐灰白色的飲料喝得熱火朝天,滿頭大汗。奧莉婭則端著一杯冰水,冷冰冰地看著面前的餐盤,看表情,她似乎想從餐盤里發現一頭大象,又或者準備考究這食物的歷史淵源。而羅恩還在爐灶上忙碌。

露絲只看了一眼餐盤,立刻尖叫了起來︰“天哪,羅恩,你在煮漿 嗎?”

奧莉婭順手遞過自己手上的水杯,面無表情地說︰“啊哈,漿 ,你跟我地想法太一致了。”

羅亦安手里端著另一盤“漿 ”應聲從爐灶邊轉過身來,他將手中的“漿 ”放到餐桌上,拿起一個盤子,盛了點原先那份“漿 ”,討好地遞給露絲。

“龍魚炖土豆“,羅亦安賣力地推薦說︰“嘗嘗?秘魯特產,絕對的秘魯特產,瞧強尼戈亞吃得多開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食譜的。

龍魚是一種秘魯特產的魚類,而土豆也是原產于秘魯。辣椒——這東西也是原產于秘魯,再逐漸擴散至全球的……古老,這道菜古老得一塌 涂,它有3000年歷史……這麼說吧,當地球上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土豆辣椒長啥樣時,印度安人已經在炖這鍋菜了。”

露絲放下手中的水杯,撥拉著那盤“龍魚炖土豆”,皺著眉頭說︰”照我看,它還是一盤漿 ,亂七八糟,沒個形,你瞧,紅的綠的黃的紫地,什麼顏色都有,就這……”

露絲從盤里撿起一只小櫻桃。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放到了嘴里,邊放邊嘟囔︰“就這櫻桃還好看點……阿扎!”

露絲把櫻桃放在嘴里地時候,羅亦安似乎想阻止但沒來得及,于是,他與強尼戈亞同時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恰好此時,露絲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阿扎!”

叫完,露絲像通了電般跳了起來。她慌亂地四處尋找。似乎在尋找一條瀑布。

廚房里沒有瀑布,露絲立刻端起奧莉婭剛送的水杯狂飲起來。

“噗”,水剛咽進喉嚨。她立刻狂噴而出,旋即,露絲四處張望,看到強尼戈亞的大杯子,她立刻端了起來,一通牛飲。

奧莉婭連忙撫胸捶背替露絲順氣,好不容易等露絲喘勻過來,她立刻質問︰“那是什麼?我剛才吃的是什麼?”

“你已經說出了它的名字,它就叫‘阿扎’”,羅亦安連忙接上一杯清水。遞給露絲︰“完整的稱 叫‘櫻桃椒’,長得像櫻桃般可愛,我不是告訴你了麼,這里是辣椒的原產地。

吃上這種辣椒,人們地第一反應就是高 一聲‘ajl’,印第安人就用這個名字命名這種辣椒,它還有另一個印第安稱 ,翻譯過來叫做‘灼熱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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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露絲邊咳嗽邊惱怒地問︰“盤子里的紅東西不是辣椒嗎?”

“是呀”,羅亦安無辜地回答。

“那紫的呐?”

“也是呀!”

“你不會告訴我。那像胡蘿一樣地東西也是辣椒!?”

“誰說不是呢?”

露絲又恨又氣︰“哪有你這樣的廚師,辣椒就是調味的,你放一種就足夠了,怎麼紅的黃的綠的紫的……,蘿狀櫻桃狀黃瓜狀放一堆,想害死人呀?”

羅亦安無辜地轉向強尼戈亞,柔聲問︰“強尼,你說,我的菜做得不正宗嗎?”

強尼戈亞辣的滿頭大汗,他嘴里塞滿食物。無法用語言表示,只好重重點頭,連連點頭。

“瞧”,羅亦安無辜地一攤手︰“這里是辣椒原產地,這是一份秘魯國宴菜。秘魯人太好客了,他們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這份菜沒有十種以上地辣椒,怎麼能端上國宴呢?

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搜集到了十二種辣椒,勉強符合國宴標準……你不能怨我,是你動作太快。”

“那麼”,露絲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純淨水!”

“奧莉婭杯子里面的,難道與你無關?”

“皮斯科”,在一旁的強尼戈亞終于吞下了口中的食物,適時插嘴說︰“那杯子里的是皮斯科。”

“是一種葡萄酒”,羅亦安好心地解釋。

“不,明明是烈性酒!”

“皮斯科就是烈性葡萄酒”,羅亦安回答︰“西班牙人來後,印第安人受葡萄牙釀酒技術影響,產生了一種獨特的釀酒技術——無色的高度葡萄酒。”

羅亦安手上下比劃著︰“這種酒被儲藏在一種個體較大的圓錐形泥制容器中,蒸餾方法技法始自16世紀中葉,加上相應脫色技術,釀成了這種60度地無色葡萄酒,它也可以說它是烈性葡萄酒。印第安人把它叫做‘皮斯科’,很有名的,是調制酸味雞尾酒的主料,享有盛譽。”

說罷.羅亦安嘔嘔嘴,意猶未盡地補充說︰“皮斯科雞尾酒,調制時需加入雞蛋清,糖,檸檬汁,糖漿,苦味液,碎冰塊和肉桂粉……很復雜的東西,一般不是調酒大師,掌握不好比例。”

強尼戈亞嘴里又塞上了東西,听到這兒,他連連點頭,嘴里說︰“鳥,鳥。”

羅亦安會意地點頭答︰“等會兒。”隨即,他轉頭向露絲解釋︰“皮斯科葡萄酒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鳥’,印第安人以此來形容喝上它之後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當然,這也說明這種酒度數極高。”

“啊!”露絲的喘息停息了,她看看強尼戈亞的空飲料罐,小心翼翼地問︰“強尼戈亞喝得什麼飲料,粘乎乎的,像奶,又像……”

羅亦安閉上了嘴,打死也不說。奧莉婭端起她的空杯子,假裝去看她的醫藥箱,仿佛那里突然上演了一場好萊塢大片,讓她看得津津有味。

露絲地目光轉向強尼戈亞,她期待地看著強尼戈亞咽下一口食物,騰空了嘴,回答︰“鮮榨活青蛙汁。露絲小姐,你想再來點嗎?”

“鮮榨……活青蛙……汁?!”露絲肚里已開始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惡心,問︰“什麼是鮮榨……青蛙汁?”

她刻意回避了那個“活”字。

“秘魯著名飲料”,羅亦安避重就輕地說︰“印第安人堅信這種‘飲料’能夠強身健體,解除疲勞,甚至對性功能低下也有神奇的治療效果。你到利馬去過嗎?街頭大海報,一個強壯的男人,向施瓦辛格一樣露出肌肉,旁邊繪了只青蛙,那就是賣這種飲料的冷飲店。”

“很補啊”,強尼戈亞炫耀說。

“嘔”,一邊的奧莉婭再也忍不住了,她抱起一個盆子嘔吐起來。露絲已經有點明白,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問︰“這飲料,配方是什麼?”

羅亦安閉口不言。強尼戈亞則興奮地解釋︰“鮮榨,沒別的,把活青蛙剝皮……”

“嘔”,露絲听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一翻白眼吐了出來。

兩個男人似乎早有準備,強尼戈亞閃電般端起那盤龍魚炖土豆。羅亦安也不慢,他一把抄起新端上的那盤“漿 ”,閃到一邊。

露絲的嘔吐噴涌而出,濺滿了桌子,可一點沒濺到食物上。

話沒說完的強尼戈亞喋喋補充︰“當場剝皮,扔進榨汁機,連骨榨成肉泥。根據口味,還可加點擰檬汁,姜糖……”

露絲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嘴唇邊全是嘔吐物,鼻孔里還緩緩向外噴著東西。

羅亦安一躍骽了過去,一手提起露絲,骽奧莉婭喊︰“醫生,你等會再吐,先拿 吸器吸出嘔吐液。強尼,住嘴。”

奧莉婭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翻檢著自己的醫務包。強尼戈亞趕緊遞上毛巾,揩拭露絲的嘔吐液。

大家正忙亂著,門口露出菲波爾的臉︰“怎麼回事?我們剛才听到露絲的尖叫……”

話才說到這兒,他已經看清屋里的情形,連忙跳進來幫忙,緊隨著他的腳步落地聲,屋外響起砰地一聲槍響。

在空曠的沙漠放槍,槍聲顯得極空洞,屋里的人只顧幫助露絲,忽略了那聲槍響。羅亦安卻听到了,他把露絲往奧莉婭懷中一推,平靜地說︰“奧莉婭,她交給你了,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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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埋伏

機翼高處已見不到安魯的身影,羅亦安腳步停了一下,反手從身側掏出手槍,俯下身子竄到飛機下。

沙地上寥寥畫了幾個看不懂的符號,這是佣兵之間流行的一種暗記,羅亦安眼楮一掃,嘴里輕聲念道︰“3點鐘方向,41人,有火箭筒、半自動,態度不明,疑有敵意。”

正讀著,塞納宿營車的門開了,羅蘭探頭探腦地問︰“我們剛才听到槍聲,怎麼回事?”

現在才出來問,真夠遲鈍的。

羅亦安還沒來得及回答羅蘭,斯蒂爾恰好出現了,他俯著身子,悄無聲息地向這里移動,羅亦安先是“噓”地一聲引起他注意,而後間斷地比了幾個手語。斯蒂爾微一點頭,一言不發地融入黑夜中。

“你們在干什麼?”羅蘭疑惑地問。

“請通知塞納博士,東北方向,有一伙人正全副武裝向這里移動,來意不明,需要作出警戒”,羅亦安竄到了宿營車門口,大聲提醒︰“請博士把人立刻集中起來,听從斯蒂爾的安排。”

屋內,桌子椅子一陣亂響,不一會,先是博士,其後,所有的人臉都出現在門口,塞納彬彬有禮地問︰“羅恩,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羅亦安傾了一下身子,禮貌地回答︰“這也是我想知道地。博士,請把人集中起來,做好預防措施。”

這時斯蒂爾背著三支步槍,手里拎著三副微型通訊器出現在門口。

步槍很簡單。完全是當地印第安人通用的款式,只是槍管略長,經過了改裝具備了連發功能。通訊耳機則是最先進的,那是佣兵們常有的、通話範圍在兩英里左右地微型通話器。

博士等人不知道這些細節差異,羅亦安也沒引人注意的打算。他接過步槍、通訊器,沒理會其余人的嘰嘰喳喳,縱身一躍,竄了出去。

安魯趴在不遠的沙丘上,等身後傳來唧唧的蟲鳴聲後。他的身子放松下來,回了一句蟲叫。

不一會,羅亦安出現在他身邊,他把長槍向地上一扔,反手掏出了一把手槍。

“你怎麼亮了這把槍”。安魯接過通訊器往自己耳朵上套,同時問︰“你應該把它藏起來的,這柄手槍工藝完美,有種獨一無二的美……你不是要掩藏身份嗎?怎麼還把它拿出來,讓塞納博士看見可不好。”

“顧不得那麼多了,在沙漠里,只有這槍不怕槍管進沙”,羅亦安隨即用槍口指點著前方︰“他們一直在前進,你沒發出警告嗎?”

“還沒有進入射程。警告沒用”,安魯打開了通訊器,耳邊傳來斯蒂爾安排大家集中的聲音。他側耳听了听,又扭頭繼續與羅亦安交流︰“奇怪,這片地方怎會有武裝人員出沒,他們幾百年沒來過這兒了?”

“是游擊隊!我們在這里停留這麼久,又在附近小鎮大肆采購,也許游擊隊听到了風聲,他們想來‘劫富濟貧’。”

“誰告訴他們地?荒僻小鎮也有游擊隊的眼線?”

羅亦安笑了︰“錢啊。為了錢,巴格達也不嫌遠。只要有人付錢買消息,再荒僻的小鎮你也會找見線人。”

秘魯、哥倫比亞一帶游擊隊數量繁多,最著名的就是“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與秘魯“光輝道路”。但實際上,“光輝道路”游擊隊組織從來沒有自稱為“光輝道路”,他們正式的名稱為“秘魯毛**……游擊隊(PS︰此處不敢完全翻譯)”,至于“光輝道路”只是中國說法。

1960年代,“光輝道路”地創始人古日曼還在大學教書的時候,接受了毛**思想,決定放棄大學校園這一陣地——“槍桿子里面出政權”。“上山打游擊去!”

古日曼信奉“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而安第斯山區則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他在安第斯山武裝割據,準備走“農村包圍城市”路線。他大搞“土改”建設,主旨就是“你的土地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

“光輝道路”采用的宣傳手段也是從仇恨教育下手——別人有錢就要仇觀……,要“打土豪”,同時,他也搞領袖個人崇拜,只是把揮巨手的人換成了古日曼教授自己。

在鼎盛時期,光輝道路曾控制三分之一國土,直接暴力屠殺超過三萬五千人,造成該國通貨膨脹率超過7000%。

但秘魯軍政府倒台後,民選政府上台,秘魯各地“游擊隊”迅速崩潰,曾有過一月之內,7000個游擊隊組織宣布放下武器的記錄。

安魯的疑惑也在于此——久不聞游擊隊的消息了,現在他們不是都去販毒了嗎?怎麼突然冒出一支游擊隊,還正好朝探險隊這里走來?

不過,近年來,秘魯、哥倫比亞一帶游擊隊確實在死灰復燃,他們也與時俱進,從新改進了“武裝斗爭方式”,主要手法是通過炸彈項鏈來“打土豪分財產”——也就是把一個炸彈圈做成項鏈狀,鎖在被綁架者脖子上,被綁者付出贖金,他們把炸彈項鏈解開,否則就引爆。

也許是探險隊采購時的一擲千金,引起了游擊隊地垂涎,但現在,研究這些事毫無意義。這支莫名的游擊隊走下了安第斯山,來到山下這片沙漠,目的一望即知。即使羅亦安對秘魯“革命”再充滿同情。可絕不希望炸彈項圈套在自己脖子上。

“開槍”,羅亦安指指其中一名戴著大包小包地匪徒說︰“那人背的是炸彈項圈,等他一進射程,立刻開槍。就朝那包裹上打。”

“明白”,安魯調好準星,玩笑地說︰“我也不願脖子上戴那玩意。”

近了,游擊隊充滿斗志地踏入射程,匪首一聲唿哨,隊伍豁地向兩邊分開,匪徒們壓低了身子,奔跑起來。

顯然,這支游擊隊很有“武裝斗爭”經驗。

安魯見勢頭不對。立刻“砰”地一聲,骽那名背炸彈項圈者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得倉促,子彈根本不知飛到哪里,羅亦安眼疾手快,立刻補了一槍。

“轟”——炸彈爆炸了。周圍來不及隱蔽的匪徒殘肢橫飛。血肉四濺。

“效果不理想啊”羅亦安搖頭,不滿地說︰“三個重傷,兩個輕傷,才死了一個——也就那個背包客炸飛了。

該死,這人做炸彈偷工減料,竟把炸彈項圈搞成了‘豆腐渣工程’——秘魯豆腐渣。”

此時,大多數游擊隊員已經臥倒。迎面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那一槍我是故意打偏地”,安魯責怪說︰“他們有四十一人,火力強大。你這一槍下去。我們只好跟他們不死不休了。”

仿佛是驗證安魯的話,游擊隊那面槍炮齊鳴,骽鋒槍聲,火箭炮彈連續不斷,子彈、炸彈密密麻麻地覆蓋過來。安魯與羅亦安連滾帶爬的轉移陣地。

耳機里傳來斯蒂爾興奮的聲音︰“打起來了,太好了。這地方連個鬼都找不見,殺完了連尸首都不用埋,實在是殺人的好地方。看我的,我給他們安個32響。炸他們個屁股朝天。”

“閉嘴”,羅亦安與安魯異口同聲地說。安魯說話時正在地上翻滾,躲避橫飛的子彈與彈片。羅亦安說話的間隙里,手槍聲單調得響個不停。

對方換彈夾地功夫,槍聲、炮彈聲突然平息,在一連串爆炸聲過後,這短暫的平靜令人窒息。

“槍膛進沙子了”,安魯低低地說︰“只有用手槍了。”

羅亦安低聲回答︰“我的長槍還能用,你拿去。斯蒂爾,保護好博士。別走開。”

“帶教授離開宿營車”,安魯低低地補充說︰“手槍射程短,等他們到了我地手槍射程,他們的火箭彈可以炸向宿營車了,斯蒂爾,快叫他們隱蔽起來。”

“十六”,羅亦安低聲地報數目︰“我剛才打死了九個玩火箭筒的,加上炸彈炸傷的人,他們還剩25個人能戰的。”

對面陣地上一片嘰哩哇啦的喊叫,這是印第安土語。在這片喊叫聲中,安魯低聲廊囔︰“25個,我們也打不過……羅恩,他們在喊什麼?”

</td></tr></table>“在喊︰快撿火箭筒,火力壓制。”

“太被動了”,安魯低聲嘟囔︰“我們兩個人,連個戰斗小組都組不成,羅恩,你有辦法嗎?”

“我想迂回到他們身後,安魯,你一個人能守住這兒嗎?”

“守不住”,安魯老實的回答︰“沙地里沒有障礙物,他們人多火力足,邊前進邊進行火力壓制。我只有一把手槍,守不住。突破了這里,就可以直接打擊營地了。”

“那麼,讓我守,你來迂回”,羅亦安回答。

“我動不了”,安魯苦惱地說︰“一動又是一枚火箭彈。”

“一切有我”,羅亦安決然地說︰“我掩護。”

“我來了”,斯蒂爾在耳機里興奮的喊︰“博士他們躲了起來,我來幫你們,旋風、C4、黑索金……讓我來給他們一頓大餐。”

“十點鐘方向,安魯準備,三、二、一”,一數完,羅亦安一個翻滾,單膝跪地快速的開火了。

此時,游擊隊員們全仰躺在沙上,槍則舉過頭頂,漫無目標地胡亂掃射。

老兵怕亂槍。這種亂槍毫無規律可言。羅亦安只打完了半個彈夾,已不敢再蹲著。他連續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轉移了射擊陣地。

短短地這一息間,依靠羅亦安地掩護。安魯快速的移向十點鐘方向,他不敢抬頭,只好匍匐前進。

羅亦安剛轉移,“轟”的一聲,一枚火箭彈落在他原先地停身處。爆炸氣浪掠過羅亦安 背,令他感到一陣灼疼。

“有意思”,羅亦安抬手掃了前面一眼,一槍將那名火箭筒手撂倒,而後他吹了吹槍口的硝煙。他嘲諷地補充說︰“敢在我面前放火箭,也就秘魯人了。”

“勇敢”,打完這槍後,羅亦安連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離開了剛才的射擊點。而後自言自語說︰“火箭彈必須采用蹲姿發射,在這毫無遮攔的大沙漠里,玩火箭彈等于找死——這樣的單兵素質,竟然和政府軍對抗了那麼久,太有意思了。”

此後的戰斗陷入僵持,也許是對方首領發現了羅亦安所說地這個弊端,也許是火箭筒手已全被羅亦安打死,游擊隊再沒有發射一枚火箭彈。

缺乏了強火力壓制,想骽過羅亦安的防線。簡直如做夢。但羅亦安也缺乏強火力,在失去幾個勇敢老兵後,游擊隊員們也失去了骽鋒的勇氣,他們依靠火力強悍,只埋著頭,連續向羅亦安傾瀉子彈。

面對這種打法,羅亦安不敢原地停留,他每打一槍,都要快速換地。對于埋頭在沙里地游擊隊員。手槍的威力太小,他也無力進攻,戰斗就這樣僵持下來。

“好家伙”,斯蒂爾興奮的聲音打破了僵持︰“我在兩點鐘方向,有六個人正朝著匍匐前進,看我的。”

“轟轟轟”,伴隨這話,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這響聲讓羅亦安憶起抗日戰爭時,缺乏子彈地抗日軍民們就用鞭炮制造出機槍效果。

佣兵職業是斯蒂爾的業余愛好,他本身地職業是好萊塢音響效果師。再做馮婦的他制造出一場宏大的演出。仿佛一只大部隊突然遭遇了游擊隊的迂回小隊,這支大部隊正用“手榴彈”伺候迂回小隊。

爆炸聲響個不停,听聲音,迂回小隊遭遇一百余人的伏擊。加上不停飛舞到空中的尸骸殘肢,更渲染了氣氛。

“圈套”、“圈套”,游擊隊里響起陣陣聲嘶力竭的喊叫,匪首用西班牙語高聲叫喊著︰“我們遭到了伏擊,他們地援兵正在迂回,撤退,撤退。”

十幾個身影從沙堆里跳出來,撒開腳丫子向來路逃竄。左路,移動到位的安魯舉起了槍,槍聲配合地響起。

羅亦安也跳起來,痛快淋灕地骽游擊隊員的背影放槍。

“這是屠殺,我太幸福了”,斯蒂爾在右路興奮地直嗷嗷︰“上帝,我愛游擊隊。”伴隨著他的瘋話,連續的爆炸聲再度響起。

“安魯,開飛機,我要乘飛機再送他們一乘”,斯蒂爾高興的喊。

安魯之前不敢開飛機應戰是因為對方有火箭筒。飛機高速飛行對地面上的人威脅不大。低速飛行,飛機就會成為火箭筒的靶子。現在,敵方火箭筒手均被羅亦安全部擊斃,這時用飛機欺負他們,簡直爽呆了。

在沙漠中,這股匪徒想跟飛機賽跑,可以提前把他們當作死人了。

“羅恩,你來打掃戰場”,安魯顯然感染了斯蒂爾的虐待情節,他吼了一嗓子,不等回答便轉身向營地跑去。塵沙彌漫中,斯蒂爾也顯身出來,嗷嗷叫著跟在他身後。

一個人打掃戰場是最危險地活,你要隨時隨地提防沒死透的人、裝死的人給你一槍。這活別人干不了,但羅亦安干正合適。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偽裝,裝死的人沒等摳開槍機,頭上便挨了準準一槍。順腳踢幾下沙子,血泊與尸骸便消失在沙下,沙漠又變得干淨了。

逃走的匪徒尸體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顯然,他們目的明確。順著層層倒斃的尸體,羅亦安來到一個沙丘前。

先開始,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嚇了他一跳,等他小心翼翼地翻過沙丘,卻被眼前的情形搞得哭笑不得。

沙丘下是一群驢。

不是野生的,它們鞍韉齊全。

略一閃念,羅亦安笑了。

游擊隊是騎驢而來地,根據蹄印推測,他們來了四十一個人,帶了一百頭驢,可見他們對這次的收獲預期很高。

為了防止暴露目標,他們預先將驢安置在這個沙丘後。而後,匆忙逃走的他們丟下了大部分輜重,最終有大約七十頭驢被他們丟棄。

羅亦安慢慢地走下沙丘,邊走邊掃視他的戰利品。

驢很溫順,數頭驢背上馱著10個粗大的長條帶,袋中隱隱透出一股柔和的香氣。羅亦安伸手捏了捏袋子,根據聲音判斷,袋中盛的是圓形豆狀物,外面裹了一層錫鎳紙。手一摸沙沙作響。

他反手抽出匕首,在袋上捅了一刀,再俯身一嗅。

“是嬋茶瑪悠”,他自言自語道。

Chan-chmayo是產于秘魯中部的咖啡豆,屬于世界十大名咖啡豆之一。它香氣柔和,味道均衡,故而華人給它起了個女性名字,叫“嬋茶瑪悠”。最近,這種咖啡傳入國內,國內把它譯作“查西馬約”。

“帶著咖啡豆打劫?”,羅亦安又好奇又好笑。

嬋茶瑪悠咖啡豆雖然是世界十大名咖啡,但它仍屬于中檔咖啡豆(惟有牙買加的藍山,哥倫比亞中央山脈的美得林(Medellin)咖啡豆才算頂級,除此之外的咖啡都只能算二流,比如嬋茶瑪悠)。

在這咖啡產區,嬋茶瑪悠賣不了幾個錢,匪徒們帶著這些不值錢的咖啡豆去打劫,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但願,他倆能抓幾個活口回來”,羅亦安一邊思考,一邊把所有的驢都用繩子串起來,拉著驢隊向營地走去︰“不管怎麼說,今晚有好吃的了。”

40多名匪徒襲擊,營地毫發無損。塞納博士對他雇的這群保鏢的戰斗力極其滿意,他站在營地口,叼著粗大的雪茄,心滿意足地看著羅亦安︰“哈,羅恩,你給我們帶戰利品回來了。

好!很好!今天真是幸運日,告訴你,我們的探索也有了突破,麗茜發現了路標。你準備一下,我們明天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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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路標

“信我,尊崇我,听從我的指引,”麗茜用典型的法式貴族腔念出這句魔咒般的字句,這就是他們忙碌了半晚上破解的密碼。

“你確定嗎”,羅亦安笑嘻嘻的臉出現在宿營車門口,他揚揚下巴,對屏幕說︰“你確定這些毫無意義的線條,聯起來就是這些字……我怎麼听著好像是基督教的語言。”

羅亦安的話破壞了屋內籠罩的神聖氣氛,麗茜怒了,她沉下臉反問︰“你來干什麼?”

羅亦安一晃身子,雙手出現在身前,手上正端著的兩個大壺︰“我送咖啡來了,想來點嗎?”

塞納博士的學生都沒睡,露絲見到羅亦安出現已臉色發白,等看到他又端著東西做出一副熱情相邀狀,心里忍不住陣陣惡心,只想 走。

羅蘭對羅亦安的廚藝充滿信心,他首先響應了羅亦安的熱情︰“正困呢,來一杯。麗茜,把你的杯子給我,我來。”

塞納深嗅了一口飄散在空中咖啡香氣︰“好咖啡,你那里搞到的?”

“我的戰利品”,羅亦安一邊給大家倒,一邊回答︰“很多,人人有份,每人三磅,足夠我們喝到巴黎了。”

眾人爭先恐後地向羅亦安遞出杯子,唯獨露絲提心吊膽緊張地抱住自己的口杯。等看到羅蘭陶醉地飲下數口咖啡,連聲夸獎。她端著空杯子,心里打不定主意。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好咖啡”,羅蘭嗅了口香氣,暢快淋灕地說︰“味道柔和,香氣深沉。酸味恰到好處……再來一杯。”

“當然,這是秘魯最好的咖啡——嬋茶瑪悠”,羅亦安得意地晃了晃咖啡壺。

“名不虛傳”,塞納博士點點頭,簡潔地評價。

“我也要”,露絲終于下了決心,遞上自己地杯子。

“哪來的戰利品?”羅蘭好奇地問。

“游擊隊留下的”,羅亦安一邊給露絲倒咖啡,一邊回答。而後。他殷勤地問露絲︰“要加奶嗎?”

“要”,露絲小心翼翼地回答。

“走私咖啡?不會吧,這東西,只要花點錢哪里都可買到”,羅蘭喝了一口加奶的咖啡。他忽而好奇地問︰“新鮮地牛奶?沙漠里?我們養牛了嗎?”

“你的舌頭令我嫉妒,竟能察覺出奶是新鮮的”,羅亦安放下了奶壺,緩步走到計算機前,盯著屏幕頭也不抬地回答︰“沒錯。上一分鐘。這奶還在動物體內——我現擠的!”

“也是戰利品?”。羅蘭端著咖啡,難以置信地問︰“我只記得你牽回幾頭驢。那驢……?”

“沒錯,是驢奶!”羅亦安痛快地回答。

“噗”,露絲將滿口的咖啡噴出,噴的離她最近的菲波爾滿身滿臉。

“何必呢?”羅亦安無辜地看著露絲︰“何必反應這麼大?喝驢奶不是一種羅馬風尚嗎?不信,你問問博士!”

露絲面色蒼白地看著塞納,再回頭看看屋內。果然,大家都沒有反感的表情,塞納听到是驢奶,反而低頭深深地嗅了嗅加奶的咖啡。

“沒錯”,塞納說︰“古羅馬人認為驢奶就是一種萬靈仙丹,一位皇帝地妻子甚至走哪兒都帶著500頭哺乳期驢子,以便隨時飲用。她還用驢奶洗浴,以保持皮膚柔軟光潔。好萊塢現在也有這習慣。”

麗茜一邊幫菲波爾擦拭身上的咖啡印記,一邊插話︰“露絲,你沒到利馬街頭轉轉嗎?在利馬街頭,很多人排著隊買驢奶。那些賣驢奶的婦女,常常是牽著驢子現擠現賣。”

秘魯人認為驢奶可以治氣喘、支氣管炎、糖尿病、風濕、貧血、前列腺、潰瘍、胃炎,一些秘魯婦女甚至靠喝驢奶緩解更年期的不適。

據說,用驢奶洗澡可以滋養皮膚,永葆青春。不光好萊塢明星,英國許多貴夫人現在仍有用驢奶洗浴的愛好。

“真地嗎?”露絲好奇地看看了眾人。

利馬街頭是怎麼個情景,露絲來得晚,沒有看到,但似乎驢奶在這兒很受歡迎,羅蘭閃電般喝完一杯,又倒上新的一杯。塞納則一聲不啃,把自己的大杯子加滿。菲波爾收拾完身上後,立刻霸佔了奶壺。麗茜扔下了毛巾後,開始跟菲波爾搶奪奶壺的控制權。

“去,紳士怎能跟女人搶東西,這東西是女人的美容品,男人跟著湊什麼熱鬧”,麗茜沒回答露絲地話,只顧怒骽骽地斥責菲波爾。

“科學……”,塞納端著提前換好地大杯子,慢悠悠地回答露絲︰“科學證明︰驢奶與牛奶、馬奶沒什麼區別。所謂能治病,那不過是缺醫少藥地區一種盲信而已。

不過,稀缺就能昂貴,這東西比較稀少,現在歐洲已找不販售地。作為秘魯之行的紀念,我建議你多喝點。”

一旁,羅亦安已趴屏幕上看了半晌,他好奇地指著屏幕問︰“這就是你們地發現?”

“是的”,作為這次探險資助者斯邁爾爵士的代理人,塞納要給羅亦安點面子,他放下杯子解釋︰“你知道秘魯高原的巨型動物畫嗎純粹用石子堆砌而成,綿延數十里,從地面上看不出什麼,從高空看就能看出石畫的原貌︰石子堆出的蜥蜴、老鷹……等等圖案。

從高空看,這綿延數十里的圖畫所刻畫的動物一點沒有變形,頭部、身體比例合適。線條流暢。在沒有高空探測技術地石器時代,原始的印第安人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這是個謎。

秘魯巨型高原石畫遺跡,就在我們現在位置的南方,那麼。平整地塞丘拉沙漠是否也有這種巨型石畫?在數萬年前,這片沙漠是大平原,最適合人類居住。那麼,從邏輯上來說,它應該有,可是人們從來沒有發現。

這是什麼原因?

我們的推測是︰海風。連續不斷的海風刮來了塵土與泥沙,在幾千年的時間里頭,一層層的覆蓋在這片土地上,形成了塞丘拉沙漠。將巨型石畫掩蓋在層層泥土之下。

而高大的安第斯山擋住了海風,也擋住了海風帶來的泥沙,所以安第斯山東麓的巨型石畫歷經數千年沒被掩蓋。

我們剛才所做的,就是拂去沙漠上地層層泥土,還歷史本來面目。讓巨畫重見夭日。

羅恩,我們找到了,瞧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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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指點著屏幕說︰“這塊圖案,沙堆較淺,高度變化不大。你可以看到一個連續的線條。

這里。我們撫去上面的層層泥沙。將探測信號調整到同樣的海拔深度,就會發現與剛才這段線條連接的地方。這里……順著這段線條逐步清理。”

塞納動了一下鼠標,計算機上跳出另一幅畫面︰“我們就發現了這幅圖案——瞧,這是什麼?人頭像。

在秘魯高原石畫中,都是以動物為主,從來沒有發現有人像地存在。我們發現了一幅人像。我們的宿營車正在人像張開的大口中。

這里……這里是幾個瑪雅文字,翻譯過來就是你剛才听到的那幾句話︰‘信我,尊崇我,听從我的指引。’

看,這是人像地手指,他指地方位這就是路標。我們下一步就順著他地指尖方向向前走,走到哪算哪,沿途一定還有路標,下一步,我們也許要進入安第斯山。”

羅亦安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偷偷觀察他的露絲發現,他嘴角邊一絲嘲弄地笑容稍縱即逝。露絲懷疑自己看錯了,她探揉眼楮,等她再看過去,羅亦安已換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我們今天遭遇了游擊隊”,羅亦安摸著下巴說︰“再往山里走,我擔心這種武裝人員會越來越多。如果你非要如此,我需要一些武器,把隊員都武裝起來。”

塞納端起了他的咖啡杯︰“嗯哼,我本打算在這兒進行更多的探索,也許這里還有其他的石畫。

不過,既然我們已經發現了路標……,我們找個小鎮,就把多余的探險設備全存起來,只用你的驢,拉上必要的設備輕裝前進。

反正時間還充裕,如果路標所指的地方沒有發現,我們再回頭進行探索也不遲。”

羅蘭舉起咖啡杯做出慶賀狀︰“博士,即使我們順著他的指引,沒有任何發現,僅憑你發現了沙漠掩藏下的印第安古石畫,這一成就已足以震動學術界了。”

眾人紛紛舉杯慶賀,羅亦安輕聲的提醒博士︰“斯邁爾爵士……”

幾位學生詫異的問︰“斯邁爾,他是誰?”

麗茜一言不發,轉身為自己添加咖啡。塞納博士咳嗽了兩聲,回答︰“我們有位助人——斯邁爾爵士為我們的探險提供了經費。羅恩是爵士派來的。

哈,我之前沒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對這次探險信心不足。現在既然出了結果,我想,爵士有權決定是否公布這一探險成果。”

塞納沒有談及探險地圖的事,好像,對這次探險,他對學生隱瞞許多,不過,羅亦安也不願追究。

“爵士的意思是︰不要著急公布結果”,在學生們驚詫的目光下,羅亦安若無其事的說︰“這是我們的約定,不是嗎?如果,我是說如果前面沒什麼東西,我們還要再回這里。

當然,如果前方有更大的發現,在所有結果出來後。博士才可以公布成果。關鍵是時機。我認為,這幅圖案現在不能公諸于世。”

博士的幾位學生都陷入沉思,菲波爾放下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問︰“現在。我們什麼也不能證明,那上面有數公里的厚沙,掘開它,露出那幅圖案至少要花數月的時間,也許需要幾年。我們的資金能維持嗎?我們到底在找什麼,繼續向前走,會有什麼?”

羅亦安把目光轉向塞納博士,塞納干笑一聲,對他地學生說︰“之前。我曾告訴你們來秘魯做一次休閑探險,那是因為我們資金充裕,時間又不緊迫,而探險的目的又過于荒誕。

現在看來.千百年來人們找尋的那虛無縹緲的東西。隨著這個古石畫的發現,開始有點依據,好吧,我告訴你們,我們在尋找消失的黃金之國。”

羅蘭充滿紳士風度的微微鞠躬︰“博士。黃金之國只是一個傳說。數百年來。人們不斷的進行探索,在現在衛星科技極其發達地時代。你認為還存在著沒被發現的“遺忘之地”嗎?”

“遺忘之地是存在的”,麗茜出來支持她伯父︰“我們不是發現了沙漠下的巨型石畫嗎?這難道不說明問題?”

羅蘭搖搖頭︰“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博士,我們僅僅是在計算機上勾畫了一個圖像,證實它的存在還需要挖掘,我們需要挖開上面堆積地數萬噸泥土,才能證實這圖像確實存在。”

菲波爾嘆息著說︰“這可是項大工程啊,幾千年堆積出來的泥沙,方圓數百平方公里,要一點點挖開,天呢,我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嗎?”

同學間的爭論露絲沒有插嘴,她捧著咖啡杯看著羅亦安。此時,她注意的對象正與塞納低聲私語。兩個男生你一言我一語的慨嘆這工程地浩大,甚至計算著工程費用。

羅亦安結束了塞納博士交流,他打斷兩個無聊男生地閑聊,直截了當地問︰“博士與我已決定明天動身,你們是否願意一起走?”

“去”,菲波爾搶先回答︰“這幅人頭像未知真假,不到他指點的地方去看看,我這輩子怎能心安?去,唯一證明這幅圖案存在地方吧,就是證明他指引的地方正確。”

羅蘭鞠了一躬︰“本世紀最偉大的探險發現就在眼前,怎能少了馬蒂尼家族的羅蘭?”

“天亮了”,露絲打斷兩個男生的廢話︰“我從來沒有這麼饑餓過,有東西吃嗎?……哈,大家都前進,我也不能中途退縮!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要求羅恩別再給我吃那些怪東西。”

露絲剛才吐得翻江倒海,胃里空空如也,敵襲的緊張,發現的快樂讓她感覺不到饑餓,現在幾杯熱咖啡一下肚,她覺得餓了,餓得能把一頭大象吃下。

“好啊”,羅亦安一拍手︰“既然大家都去,那就享受勝利大餐吧,我爐子上炖的秘魯特色菜肴……”

“別再提你那該死的、令人惡心的秘魯特色菜”,露絲尖叫起來。

“土豆炖驢肉”,羅亦安小心翼翼的輕聲說︰“再加一點柿子椒配色……柿子椒與土豆絕對是秘魯特產。

柿子椒,形狀像西紅柿一樣,一點不辣,反而帶點甜味,顏色為紅色、橘黃色……拌成蔬菜沙拉,絕對美味。

除此之外.主菜是黑胡椒驢排,生嫩爽口。配菜是秘魯蝴蝶鯛做成魚片,這道菜名叫‘賽比切魚片’,魚片用西藩蓮汁浸泡,加上咖喱和萵苣……”

羅亦安說這話時.露絲的肚子已不爭氣地咕咕作響,她特想發火,可一听到有這麼多美味食物,已經渾身發軟,頭暈眼花,連抬起小指頭的力氣都消失了。眼角掃見其余人也在不停吞咽唾沫,她只覺得自己是否很能活到吃飯時間都是問題。

幸好羅蘭善體人意,他止住了羅亦安的啰嗦︰“作為廚師你很出色,但,能否請你快點上菜?”

“如你所願”,羅亦安鞠躬告退,臨走時不忘補充一句︰“我們配餐的酒是皮斯科葡萄酒,希望你們喜歡。”

“我恨你!”露絲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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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瘋狂

探險隊員都說“明日開拔”,但實際上他們第二天決不可能起行。

吃完了羅亦安做的那頓說不上是早餐還是宵夜的美食,勞累了整晚的探險隊員們紛紛找地昏睡,即使是安魯駕機返回的轟鳴聲也沒能吵醒他們。

奧莉婭沒有參與夜晚的活動,等她醒來,臨晨的營地里只剩羅亦安。他正在哼著歌,快樂地擠驢奶。向導兼翻譯強尼戈亞已坐著那架雙翼飛機前往最近的小鎮,聯系探險器材的安置問題。

“昨夜里又打槍又大炮,真吵死人,羅恩,怎麼營地里就你?”奧莉婭好奇地問。

正說著,一陣嚶嚶的聲響傳來,緊接著聲音變為嗡嗡聲,奧莉婭嚇了一跳,緊張地靠近羅亦安尋求保護。

沒等她開口,羅亦安微笑著解釋︰“是安魯,他與斯蒂爾駕機追擊匪徒,也許,他們能帶幾個活口回來。”

不久,飛機出現在奧莉婭的視野,果然是探險隊的飛機。奧莉婭剛松一口氣,忽然間,飛機一甩頭飛離營地,繞至很遠的地方,再度接近營地。

“怎麼了?”奧莉婭語氣微微顫抖地問︰“不會是……匪徒奪取了飛機?想掃射營地?”

“不”,羅亦安眺望著天空中的飛機,臉色凝重︰“有斯蒂爾在,匪徒奪不了飛機,因為哪個瘋子,甯肯炸了飛機也不會讓別人奪取他的玩具。”

“那為什麼……”

羅亦案截斷她的問話,回答︰“因為他們油多,多的足夠他們玩耍?”

“是這樣嗎?”奧莉婭呢喃。

天空中,安魯還在做著那個游戲,他數次從各個方向接近營地。又再度飛離。直到奧莉婭厭煩了盯著飛機看,他才不情願地降落。

飛機聲沒有吵醒任何人,奧莉婭確定駕機的果然是安魯後,不等飛機螺旋槳停止旋轉,便返身回到了宿營車,營地里再度恢復了甯靜。

“他們來?都死哪去了?”,斯蒂爾一落地就大聲嚷嚷。安魯尾隨其後爬下了飛機,他的臉色很不好,顯得有點神經質。

等他們都下飛機後。羅亦安向飛機張望了一眼。

沒有俘虜,果然。

“都睡了”,羅亦安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斯蒂爾,別大聲嚷嚷,廚房里有飯,你吃完睡一會。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探險隊打算開拔,我們要收拾東西了。”

斯蒂爾臉色一沉,小心翼翼地問︰“奧莉婭,那個老處女在廚房?哈,羅恩。能不能請你……”

“我拒絕!”羅亦安擦了擦手說︰“請把這桶奶提到廚房,我還要跟安魯檢查一下飛機。”

斯蒂爾怏怏地提著奶桶離開,安魯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望著斯蒂爾的背影消失在宿營車。而後,他回過頭來看著羅亦安,心中考慮如何措辭。

“你發現了什麼?”,羅亦安望望四周,輕聲問。

“不是游擊隊問題”,安魯壓低了嗓門回答︰“是我們營地的事……羅恩,你怎麼一點也不驚奇。難道你早有發現?”

羅亦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我們地營地怎麼了?”

“這事說來話長……”安魯嚅嚅地說。

羅亦安看看左右,回答︰“營地里的人都睡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羅恩,你記得那次‘黃金書’探險嗎?”

“噓,安魯,你不該提這個”,羅亦安不滿地說︰“不存在的東西,你不應該反復提起。”

“好吧好吧”,安魯咽了口吐沫。繼續說︰“從那兒之後,我的身體對刺激敏感了許多……第六感,不知道你怎麼看第六感。我原先就對險境有一種天然預警,現在,這種預警更加強化了。”

“繼續,說重點”,羅亦安似乎不願多談這個東西。

“好吧——重點就是,每次踏入這個營地,我都有一種汗毛豎起的感覺。這是預警,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里不對勁,可我說不上那里不妥。

這次有斯蒂爾做副駕駛,我在空中兜了幾個圈子,好好體會了這種感覺。瞧,每次接近營地時,像是有個空中屏障,一旦越過這個屏障,我就會出現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每次出現那種感覺時,我都把那些點在飛行圖上作了標記。如果你把這些點際用線條連接起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一張嘴!”羅亦安看都沒看那份飛行圖,簡單地回答。

“什麼?”安魯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圖︰“我……我還以為是個洞窟口。”

旋即,他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

“昨天,不,應該說今天臨晨,博士他們發現了沙漠下隱藏地一個人頭像,有著典型的瑪雅風格,他張著大嘴,一手指點著遠山,一行字跡構成了他的胡子。

據博士說︰那行字的意思是︰信我,尊崇我,听從我的指引。而我們的營地,正駐扎在那個張著地大嘴中。”

安魯張了張嘴,隨即回味過來︰“我們每天前進的路程或長或短,從沒有固定。這個扎營點是你選定的,你早知道下面有什麼?”

“安魯,該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其余的,不要猜測。”羅亦安沉著臉,嚴肅地說。旋即,他又輕輕嘆了口氣︰“他們地效率太低,我本以為他們會發現得更早。”

“比如”,安魯輕輕地附和︰“比如你離開營地期間……嘿嘿,不過,為什麼我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知道機場麼”。羅亦安輕描淡寫地說︰“機場,總是有航行標志燈的,你所發現的那種感覺就是標志燈給予你地,它指明正確航向。不過,經過了數千年,這種標志的信號很微弱了。”16 k 小 說 wWw.1……6k.CN 首發

“不”,安魯執拗地說︰“這是一種危險,我的感覺不會錯,只有對我有威脅。我才會有這種感覺,它給我一種危險地信號,如果能夠選擇,我甯願早點離開。”

羅亦安搖搖頭,露出盡早結束這個話題的表情︰“好了,反正我們就要離開。這不正和你心願嗎?快去就餐吧,再晚,斯蒂爾要懷疑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想知道它是什麼信號。你可以到你標記的地點勘測一下。我們手頭沒有合適的儀器,我建議你做個簡易地霧室,檢測一下信號。”

“霧室!?你是說有輻射,劑量大嗎?對人有危害嗎?”安魯緊張地問。

“這。也許就是探索的代價”,羅亦安回答︰“不是有一種說法,叫‘法老的詛咒’麼。你我可以經受住如此劑量的輻射,但對常人……

不必為他們而嘆息,他們應這次發現而著名。探險者都有承擔相應代價的覺悟。至于我們,我們只是探險隊地雜役,歷史不會記錄旁觀者的名字。我們將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不是很好嗎?”

安魯默然。

探險隊第二天仍未成行,僅僅收拾東西,打包整理就耗去了整整三天時間。此間,擔心游擊隊去而復來的安魯數次駕機升空,將警戒範圍擴大到了方圓五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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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魯的敏感令探險隊彌漫著一種緊張氣氛,好在這種局面並沒維持多久。第四天,強尼戈亞帶著雇來的駕駛員返回了營地,將宿營車套上車頭,拉回附近地小鎮。

羅亦安要去安置探險隊地物資設備,安魯便成了新的護衛首領。他將隊伍剩下的行裝搬到驢背上,一行九人拉著三十頭驢,按照沙漠下神秘人像的指弓,向著巍峨的安第斯山進發。

安魯進不了塞納博士地決策層,他只知道塞納博士帶著他們走走停停,不時地掏出一份古舊的羊皮卷核對著方向。隊伍拖拖拉拉走了十數天,才走到安第斯山腳下。

雄偉的安第斯山號稱“地球上最俊奇的山脈”,它位于南美大陸中部,從大陸最北端蜿蜒而下,直至靠近南極地智利,將整個南美大陸分為左右兩半。

可以說安第斯山是一幅水墨畫,因為在這里,可以見到類似動畫片《西游記》中那種群峰孤兀,傲然聳立的場景,白雲繚繞在座座孤峰之間。若是再加幾只仙鶴,那就是一幅真實的水墨畫了。

也可以說它是一幅油畫,因為安第斯山從零海拔到海拔六千米之上,各種類型的動植物遍布整個群山。在山腳下,剛見到熱帶植物,爬幾座山頭,出現的是亞熱帶,而後會逐漸看到溫帶、寒帶等各個地方的動植物類型。

繁花似錦,如同濃墨重彩,令才從沙漠里走出的探險隊員們嘖嘖稱奇。

隊伍走了一個上午,接近中午時,隊員們都累了,在山 附近找了一塊平地開始生火做飯。

安魯盡責地站在一塊巨石上,為探險隊站崗。斯蒂爾則忙前忙後,時不時地從幾位女性身上沾點手足便宜。強尼戈亞開始向眾人賣弄秘魯特色菜肴。

露絲雙手捧著一杯熱咖啡,走到安魯站立的巨石邊,關切地將手中的鐵杯遞給安魯。

“這將是我們最後的熱咖啡了”,露絲有點憂郁的說︰“強尼說,驢無法再往上攀登了,這里是海拔三千米,已經是驢的極限了……我們今後再也喝不到加奶的咖啡了。”

安魯道了聲謝,接過冒著熱氣的咖啡,卻沒有立即喝,他伸手拉露絲爬上了巨石,眼楮卻盯著在高空中盤旋的一只安第斯山兀鷹。

成年的安第斯山兀鷹被譽為“世界上最大地飛鳥”,它的兩翼展開又是米寬大,比一家商務客機的機翼還要略長。

觀看兀鷹的飛行,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在安第斯高大雄偉地山峰襯托下,只有這種巨鳥的飛翔才不顯得渺小。

它乘著高空上升的氣流。優雅的伸展雙翼,像踩著華爾茲舞步一樣,懶洋洋的在天空中兜著圈子。然而,它關注的卻是死亡。

這種兀鷹以吃腐尸為生,當他在某個地方徘徊不去的時候,意味著在它翼下那片大地上有一個靈魂即將消失。

“真美”,露絲不知道這些,她看著那頭安第斯山允鷹像君王巡視領地一樣,在山峰之間徘徊回旋。禁不住感嘆一聲。

“羅恩不回來了嗎?”半晌無語,露絲忍不住好奇心還是問了起來。

安魯搖搖頭︰“按計劃,他要去打探一下那支游擊隊的情況,了解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營地,此外,他還要為我們弄一些好裝備。

十二點快到了。你請博士把衛星電話打開,我想他馬上要跟我們聯系了。”

由于所帶電池電量有限,探險隊的衛星電話不能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所以,塞納采取了白天每兩小時,夜里每四小時開一次機向遠在巴黎地後方基地報告一聲平安。同時通報一聲行蹤。

正午時分,最開始的五分鐘時留給羅亦安的。這幾天里,羅亦安一直沒有音信,今日剛一開機。便傳出了羅亦安的聲音。

“報告你們的方位。”

“西經……南緯……”,塞納讀出了衛星定位儀上的數字。

“你們現在地海拔高度?”

“兩千八百四十三米,陽光很強烈。”塞納畫蛇添足的補充上後半句。

“博士,在你們東側,西經……南緯……有一個印第安小村,名叫‘奇諾利維斯’(印第安語意思是“從遠處山谷吹來的清風”),距離你們二百四十英里。我將在那里降落,與你們會合。”

“你現在在哪里?”塞納博士問︰“我的耳機里有嗡嗡聲,你在飛機上嗎?或許你應該直接降落在我們這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喘了口氣,塞納抱怨說︰“山路太難走了,我們地驢跌死了七頭,損失了一小半物資。儀器設備都還好,可是食物不足了。現在,那些驢又瘦又累。我們一個人要照顧幾頭驢,實在累極了。”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羅亦安勉強說︰“好吧。我這就調整方向,大約一個小時後到。”

難耐的等待過後,天空中傳來飛機的嗡嗡聲,過了一會兒,一架小飛機出現在天空,安魯老練的指揮飛機靠近,並發出了識別信號彈。飛機晃了晃機翅盤旋一圈,似乎在尋找降落點。

“降落?!”,露絲頗為驚訝地說︰“上帝,這里最大地一片平地就是安魯腳下那塊石頭,在這里降落,他要降落在蜻蜓翅膀上嗎?”

安魯瞥了一眼她,充滿信心的回答︰“他會有辦法的。”

飛機盤旋幾圈,確定探險隊員們所在的位置後,艙門打開,三具降落傘緩緩飄下。

安第斯山的強風吹得降落傘四處漂浮,斯蒂爾臉上此時消失了嬉笑的神情,冷峻的盯著降落傘落地地地方,神情之嚴肅令人懷疑似乎是另一位斯蒂爾。

飛機還在頭頂上徘徊。等到降落傘全部落地後,飛機開始爬升,等它再度平駛後,一個小黑點從飛機上跳下來,急速的向大地撞來。

“上帝啊,他是要自殺嗎?”麗茜驚叫。

“我的急救包呢”,奧利雅著急得跳起來。

露絲沒有驚駭,她一手捂著嘴,驚恐的抬頭仰望,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塞納博士的手不放。

“是定點跳傘”,安魯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上帝啊,他真瘋狂,在這亂石零落的地方,他還要玩定點跳傘。醫生,準備兩副甲板。”

安魯的話里沒有擔心,反而充滿了調侃。塞納博士好奇的掃了一眼安魯,又繼續仰望天空墜下來地那個黑點。

幾乎是安魯說話的同時,天空中那個黑點處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羅亦安急速下降的背部冒出一縷青煙,隨即這青煙又被輕風吹散,伴隨著這聲爆炸聲,“砰”的一聲,天空中綻出一張降落傘。

定點降落,傘包是靠輕微爆炸打開的,這用這樣的開傘方式,才能應付急速下降。

“連這兒都準備好了”,安魯嘟囔道︰“可這不行,靠這種傘,在這種高度,在這麼大的風力下,降落在這種山梁上,摔斷腿那是幸運……”

仿佛是見證安魯的話,天空中再度響起一聲輕微的爆炸,隨著這聲爆炸,羅亦安的傘飛離了他的背部,旋即,被狂風刮得無影無蹤。

“呀”,這時,露絲喊出聲來。而其余人則震驚得無法出聲。

“嘭”——傘包剛飛離,羅亦安在空中翻了個滾,調整了身體,一揚手,他的背部炸出一朵花來。

不,那不是花,那是滑翔翼。

迎著風飛翔,羅亦安操縱著滑翔翼盤旋在數百英尺的天空,此刻,那只安第斯山兀鷹仍在翱翔,在群山之間像國王一樣俯視自己的領地。

豁然間,兀鷹收斂了翅膀,像閃電一般劃過夭空,撲向了大地。與此同時,羅亦安也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滑向探險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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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孔雀

“看上起真美”,露絲望著高空中盤旋的滑翔翼,陣陣發痴︰“骽破地球引力,充滿狂野與不羈,蔑視一切物理法則。在安第斯山上,在獵獵的大風中,與雄鷹共舞,太美了,我要把它攝下來。”

“自由!”麗茜博學地總結說︰“那是一種自由的感覺——嗯,需要很好的技巧與極高的膽量。技巧,是平衡風的本領……要控制重力加速度;膽量……當他俯骽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看到了。”

“我需要把繃帶與夾板準備好”,奧莉婭翻動著醫藥箱說︰“你猜,他需要一塊夾板還是兩塊。”

“這個人的膽量比獅子大”,羅蘭羨慕地看著羅亦安用最瀟灑的姿勢,輕巧地點著岩石,用連續的跳躍緩骽,像蜻蜓,像蝴蝶,穩穩落在半山腰一塊巨岩上。

“爆炸當量控制得真妙”,斯蒂爾嘆道︰“連續三次爆炸,時機、力度,每次都恰到好處。大師!這是位大師設計的連環爆炸,羅恩,介紹我認識一下。”

菲波爾兩手胡攥,激動地說︰“完美,簡直就是百年梅鐸干紅——氣味醇和柔美,色澤澄清圓潤,口感極富變化,令人回味陶醉。

哈,听著耳邊的風在輕聲地哼唱,感受著她在臉上輕輕吹過的溫柔。群山環抱的湖泊,翠綠如染地叢林,在身下慢慢畫過。像一幅油畫緩緩展開……完美,完美的享受。”

“不需要夾板了?”奧莉婭郁悶地問。

塞納博士點上一根雪茄,微笑地看著下面。強尼戈亞尾隨斯蒂爾跑向溝底,去撿落在那里的降落傘包。

離羅亦安降落點不遠,草叢中也躺著一個傘包。羅亦安收起滑翔傘,將其折疊放入背囊後,走向了那個傘包。略一檢查,見傘包完好無損。他揮刀割斷了傘繩。一彎腰,把那只巨大的傘包甩到背上。

安魯忘了站崗,他搶下幾步迎接羅亦安,接過沉重的傘包後,他低聲告誡︰“羅,你走到哪里都是只孔雀,這就是你所說的低調麼?喂,這里是海拔3000米,背這麼大的傘包,你好歹也喘幾口氣。做做樣子。”

“包里是武器”,羅亦安低聲回答︰“你扛上去後。立刻分散發給大家……別讓他們覺察背包的總重量。”

安魯微微點頭,輕聲答應︰“斯蒂爾去找落在溝里地哪個包了,對面山後還有一個,由你負責了。”

這次,羅亦安學乖了,當他背著最後那只背包,氣喘噓噓地爬回山梁時,安魯正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只PSG—1。

“羅恩,你的降落真瀟灑”,塞納叼著雪茄歡迎羅亦安。

“博士。我本想在那個印第安小村落與你們會合,那個村里有我們需要的牲畜,但現在,既然驢指望不上了,我們只能靠人背肩扛了。”羅亦安頗為無奈地回答。

“沒關系”,塞納大度地說︰“你是廚師,不是嗎?我們把健壯的驢留下,其余的都宰殺了,制作成干糧。

安魯會為我們尋找水源,我們還有槍。只需帶足彈藥,除了必須的儀器外,我們都可拋棄,輕裝前進。”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在海拔3000米之上扛行李爬山,容易麼?

羅亦安呆了一下,低頭回答︰“如你所願。”

幾名探險隊員圍上來寒暄,菲波爾羨慕地摸著羅亦安裝滑翔翼的背包,一個勁地要求打開瞧瞧。

“送你了”,羅亦安大方地一揮手。

“算了吧”,菲波爾老實地回答︰“你在天上的動作我看了。那需要很高的技巧和腕力,在安第斯山滑翔,高空風向多變,全靠腕力控制方向。

技巧可以訓練,但腕力……我永遠也做不到你的水準。所以我只打算回家後,找家俱樂部,在麥田里玩一玩。

羅恩,說好,等我回到家後聘你做教練,我送你一瓶珍藏百年地酒王,如何?”

“說定了”,羅亦安擺脫了探險隊員後,立刻向安魯走去。此時,塞納博士正指揮斯蒂爾與強尼戈亞分行李,他們將不需要的東西全拋棄,需要帶走地則打成可以隨身攜帶的背囊。

安魯還在撫摸那支PSG-1,羅亦安走近他,故作輕松地說︰“別告訴我你沒玩過PSG-1狙擊槍。”

“沒錯”,安魯看看左右,見沒人注意他,立刻壓低嗓門說︰“這玩藝太貴,而且重達八公斤,雖然精準度高、威力大,但它太精密了,怕灰怕塵,難以保養。還不適合移動使用,作為佣兵,用這種槍太奢侈了。

一般來說,我們追求火力的連續性,就用M98半自動狙擊步槍,50發彈夾,來支游擊隊足夠了;而追求威力強大,就用M99,‘One Shot One Kill’,一顆大口徑勃朗甯機槍彈打落一架飛機,這叫‘一擊一殺’。

但遇到野外任務,我們一般用G-22,德國貨,皮實,可以拿著邊砸核桃邊等待,砸完核桃再狙擊,一點不影響精度。

G-22有折疊槍托,攜帶方便,裝上馬格南鋼芯穿甲彈,100米內可擊穿20毫米裝甲鋼板。20發彈夾,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之必備武器。嗯嗯,你怎麼搞到這支PSG-1。”

PSG-1狙擊槍號稱“世界上做好的狙擊槍”。當然,最好的也最貴。一只PSG-1售價2000美元,相對于一支左輪10美元地價位來說。確實很貴。

不過,PSG-1的精準度實在獨一無二,有鑒于此,這種警方專供槍被限量、定向銷售,市面上很少見到,更別說是在秘魯這塊地方了。

“這個問題我不予回答”,羅亦安話題一轉,反問︰“博士打算拋棄行李輕裝前進……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安魯明白羅亦安問的是什麼。他點點頭︰“前幾天我們發掘了一處廢墟,博士對幾根殘存的石柱很感興趣,他說石柱上雕刻的是象形文字——瑪雅象形文字。並且說︰那正是他要找地東西。”

“你覺得,他的目標是什麼?”

</td></tr></table>安魯用下巴一指遠處的群山︰“我不懂他們在做什麼,但博士幾次校訂方向,都指向那個方位。我懷疑,博士指地是那座安卡朱拉火山。因為博士總在尋找火山岩。”

“因為博士懷疑是火山爆發毀了那個城市,亦如火山爆發毀了龐貝城一樣”,羅亦安解釋說︰“八千到一萬年前,安卡朱拉火山曾經大噴發。然後它活躍了2000年,現在進入休眠期……”

眼角瞥見塞納博士正朝這邊走來。羅亦安快速地轉移話題︰“你說G-22很好,怪不得有人總向我推薦……包里還有一支G-22,你沒發現?”

“早看到了”,安魯配合地回答,並隨手把PSG-1扔給了羅亦安︰“這東西是貴族的玩物,對佣兵來說,它既沉重又難伺候,一個擲彈筒才3公斤……我還是用那支G-22吧。”

塞納走近羅亦安,聞言瞥了一眼PSG-1。但他對槍械這種東西不感興趣,隨即。他又把目光轉向了羅亦安。

“我們決定留下十頭驢,幾位女士一人騎一頭,剩下的用來馱物資。這樣,我們每人只要照顧好自己的驢就行”,博士說︰“剩余的物資將被埋藏起來,我們把埋藏點告訴爵士,請他派人取回。”

花別人的錢不心疼——原來老外也有這愛好。

所謂必要的設備,就是幾台手提電腦、兩副太陽能電池、幾部通訊設備而已,除此之外,那些用爵士地錢購買的昂貴地震儀、波譜儀等等。全被塞納棄如敞履。

這荒郊野外的,即使告訴爵士地址,光找尋也許花數天時間,而把這些東西運出去,也需要雇另一只探險隊。

不過,這些塞納並不關心。

“今後.安魯負責打獵和尋找水源,斯蒂爾負責開路,羅恩,你負責警戒。我們地安全交給你了。”塞納不負責任地說完,揚長而去。

安魯長舒一口氣︰“由你負責警衛我就放心了……對了,游擊隊的事?”

“這事有點不對……回頭跟你說吧”,羅亦安回答︰“自我們走後,又有數波匪徒前往我們營地,我來地時候,發現隊伍後面還有人尾隨……當然,我把他們全清理了,為此耽誤了些時間。”

安魯哈哈大笑起來,“秘魯人民應該感謝你”,他大笑著說。稍後,又遲疑地問︰“你手腳干淨嗎?我們現在……”

“放心,沙漠里沒有食物可以浪費”,羅亦安意味深長地回答。

“這也許又是個不解之謎”,安魯放心了︰“若干年後,人們也許會奇怪,那些游擊隊怎麼就神秘消失在沙漠之中。哈哈!”

探險隊原先的行李已打點完畢,羅蘭拎來羅亦安帶來的傘包,詢問道︰“羅恩,你帶來的東西怎麼處理?”

三個傘包中,一個傘包裝的是武器彈藥,已經被安魯打開,分發給探險隊員。另兩個傘包尚未打開,羅蘭問地正是這兩個傘包。

“衣物,這包是衣物與睡袋”,羅亦安指點著傘包說︰“露絲,麗茜,我給你們帶來了幾個披肩,山里風大,我給你們買了幾條羊駝披肩。奧莉婭,也有你一份。”

“太好了”,露絲歡 起來︰“我早就想要這樣一個披肩,羅恩,謝謝你。”

麗茜矜持地接過披肩,奧莉婭忍不住歡喜,雖不像露絲那樣表情夸張,但也掩飾不住欣賞的表情。

山地里風大,晝夜溫差明顯。當地印第安男女都用披毯與披肩抵御山區的氣候。女性用披肩,男性則用披毯。羅亦安給幾個女孩帶來了披肩,給男人帶來了披毯。換上他帶來的裝束,眨眼間,這支探險隊消失了,變成了一支典型的印第安人隊列。

這些披肩、披毯並不便宜,它昂貴地羊駝毛材質符合塞納博士的審美觀,也更加掏幾個女孩的歡心,正因為如此,隊伍的換裝是在歡 聲中進行的。換上新裝的人相互比較、欣賞著披肩、披毯的不同圖案。

安第斯山羊駝毛是世界上頂級羊毛(駝毛),用羊駝絨毛制成的時裝,重量只有羊絨的四分之一,保暖性卻是頂級羊絨的7倍,而耐磨損度卻是羊絨地4倍。

駝羊毛非常柔軟,在秘魯的駝羊毛織物專賣店,推銷員會脫下手上的戒指,然後把一塊2平方米的駝羊毛披肩攏成繩子狀。駝羊毛“繩子”在小小的戒指中間上下穿梭自如,令人嘖嘖稱奇。

羊駝絨還有不打折不起皺不縮水的特性,它不含任何脂肪、油或毛脂,所以也不散發味道。最受貴婦們追捧的是羊駝絨不滯留水,不阻擋太陽輻射的特性。

豪門貴婦們常愛披著羊駝絨制成的衣服,跳入水中暢游,出水時衣服滴水不沾,更兼具輕柔保暖的功效,還不遮擋紫外線,令貴婦們可以直接進行陽光浴……簡直是特地為有錢、有閑人量身定做地奢侈品。

羊駝毛有22種自然色彩,加上眾人的披肩披毯都是手工制作,故而其上的顏色、圖案各不相同,披肩圖案有形態逼真的魚類、走獸和飛鳥等,披毯則是用黑、藍、紅和白4種顏色織成的條紋。

眾人都沉浸在得到新禮物的喜悅中,沒注意羅亦安還一個傘包未打開,在安魯的掩飾下,這個傘包里的東西,不為人注意地分散搬到了驢背上。

羅亦安的歸隊大大減輕了隊員們的負擔,他可以背著50公斤的大包爬山,還能同時照顧數頭驢,騰出手來的探險隊員們立刻有了看風景的閑情。原先枯燥的爬山活動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看,山貓,多可愛的小動物”露絲指著不遠處一片山石間,快樂地喊叫著。

草叢里,一只家貓大小的山貓正警惕地眼前一片草叢,它一身銀灰色帶光澤的皮毛,全身布滿黃褐色、黑色的斑紋。

“噓,小聲點”,羅蘭連忙低聲喊叫︰“這是生活在海拔3000米之上的安第斯山貓,很罕見的,全世界只有兩只標本,連它的照片都很少有。露絲,別喊,等我把它拍下來。”

塞納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弟子拍照,一回頭,看到安魯正打開槍只保險,向草叢里隱起身子,他微笑地提醒︰“別開槍,這動物對我們沒威脅。”

一只大手扶上了他的肩膀,輕輕地、但是堅決地把他的身子按到地上。塞納一回頭,只見平時嬉哈的斯蒂爾一臉嚴肅。

塞納立刻壓低的嗓門,正想 喚弟子們隱蔽。抬頭一看,眼前形勢已經大變,不知不覺中,弟子們都已隱起了身子。

“草叢里有人”,斯蒂爾輕聲說︰“羅恩已經潛過去了……只是預防措施,危脅度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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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昏迷

此刻,山中只剩下嗚嗚的風聲。

突然,遠處那個山貓向前一僕,似乎咬到了什麼。草叢里傳來陣陣掙扎聲,小動物的哀叫聲。不一會,小山貓得意洋洋地叼著一個比自己身體還大的兔子竄出了草叢。

變故再起,一只縴細的長矛飛出,閃電般地扎在山貓的獵物上,山貓一驚,扔下獵物逃竄。緊接著,飛出長矛的地方站起一個人來,他發出一陣陣歡 ,語聲卻又像割了脖子的雞一樣嘎然而止。

站起身來的是個印第安人,他留著奇怪的發型,頭上兩發髻像兩個小尖峰,膚色略顯青黑,身披披毯,下穿五花斑讕的短裙。

這印第安人身體瘦弱,露在外面的兩只胳膊像柴火棒,沒多少肉。

歡 聲嘎然而止的原因是,離他不遠處有站起了一個人,是羅亦安。他手里挾持者另一位印第安人,這位印第安人手臂軟軟地垂下,似乎已被羅亦安打昏。

那個印第安人稍一猶豫,羅亦安 地一跳。他手挾一個成年人,這一跳竟然跳到了那印第安人身邊,與其貼面而立。

印第安人發出一陣說不請含義的聲音,強尼戈亞連忙上前詢問︰“你會說印卡語嗎?……那麼瓜拉尼語?奇布查語?克丘亞語?圖皮語?舒阿爾語?”

強尼戈亞得到的是一連串他听不懂的語音,此時,羅亦安已放下了手中地印第安人。雙手叉腰,手指不住在皮帶上彈動。

“完了”.強尼戈亞回身對探險隊員喊︰“他們不懂任何一種常用部落語言!”

隊員們遺憾地紛紛站起來,塞納卻沒回答強尼的話,他還趴在地上沉吟。突然,他開口問︰“斯蒂爾,你們以前認識羅恩?”

斯蒂爾被突然而至的問話問傻了。他眨巴眨巴眼,不知該怎麼回答。

塞納繼續問︰“雖然你們都是爵士介紹來的,之前也許相識,但我發現你們對羅恩很了解,比如這次,羅恩潛入那印第安人身邊,你們一點不擔心事態發展。這是什麼?信心!只有對他很了解的人,才知道他有能力完成這項工作。

而在此之前,我這個雇主就不知道……我說的你們也包括安魯,我認為這活本該是他干的。爵士說。羅恩是個機械師,我只知道他是個修理工,但這個修理工,也太強悍了吧。”

斯蒂爾張了數次嘴,最後閃爍地說︰“博士,我不能告訴你答案。你問地事涉及爵士的隱私……我只能告訴你,羅恩以前是個很有名的佣兵,而爵士跟他關系非比尋常。你明白?”

“我明白”,塞納顯然想茬了︰“貴族總有些不能公開的事,而羅恩就是爵士的‘黑暗之手’,不是麼?”

斯蒂爾面無表情,心里卻為博士的誤解暗自得意。這是他的功勞。他一言不發地起身,趁人不注意向羅亦安使了個眼色。他知道,以羅亦安的听力,完全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我明白”。塞納在他身後猶自嘟囔︰“放心,我不會泄露這個秘密的……也許。以後我也會找羅恩幫忙。處理點小事。”

可能是覺得重大發現揭秘在即,塞納已準備提前預約貴族式生活。所以他听到斯蒂爾的托辭。頓時想到,他也需要一些秘密人手了。

“皮膚發藍?難道是藍血人,強尼,我懷疑他們就是韋西博士發現地藍血人”,羅亦安拍著自己的皮帶,提醒強尼戈亞︰“他們肯定存在一種與外界交流的語言,你再試試。”

“阿拉烏干語”,強尼戈亞恍然大悟,立刻嘰里咕嚕與這些印第安人交流起來,這次,印第安人果然听懂了他的話。

塞納博士帶著他的學生走近這名印第安人,好奇地打量他們獨特的發型與服裝。

“你剛才說什麼?”露絲好奇地問。

強尼戈亞地回答澄清了眾人的疑問,他面色蒼白︰“果然,你猜對了,他們果然是藍血人!”

所謂藍血人,不是指貴族自詡的“藍血”,而是安第斯山的一個特殊人種。

1988年,科學家在智利一座海拔6000米的高峰上,發現了一種適應力很強的藍血人。不久,聖地亞哥加州大學醫學院的生理專家韋西,在智利的奧坎基爾查峰發現並證實了“藍血人”的存在。

這些藍血人身軀高大,膚色略微發出青藍色,汗毛的顏色也微微發藍。他們地血液並不真是藍色,不過,他們血液中血紅蛋白數量很高,這使他們在高山冰川間行走如履平地。

在海拔6000米的高峰,空氣中地氧氣比平地少一半。健壯地爬山專家在這兒只能生存數周,但這種藍色的人種卻能進行各種劇烈地體力勞動,包括狩獵與奔跑。

“藍血人”是一個神秘的族群,他們很少與外人交往,由于常人無法在他們的居住地生存,所以人們也對他們的生活習俗了解不多。

這些藍血人以狩獵為生,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偶爾,他們也會下山拿狩獵品與山里部落交換一些物品。但他們在山下也待不長。因為他們血液中高濃度的血紅蛋白,令他們在低海拔的地方昏昏欲睡,醫學上把這種現象叫做“醉氧”。

“他在問︰你是怎麼潛到他身邊的?”強尼戈亞向羅亦安翻譯說︰“他說︰他是部落最優秀的獵人,然而,你潛入他身邊。他既沒有嗅到氣味,也沒有听到動靜,甚至沒听到你與巴恰搏斗地聲音。”

巴恰,印第安語意思是大地,擁有這個名字的印第安人都以力大無窮著稱,但此刻,那位瘦弱的“巴恰”正躺在羅亦安腳下。還在昏迷中。

“我只是掐住了他的頸動脈”,羅亦安謙遜地說︰“這活兒,安魯與斯蒂爾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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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和解,羅亦安俯身從草叢里撿起那位印第安人的獵獲物,親熱地將之遞給這位“最優秀的獵人”。

這獵物是只毛絲鼠,長得像兔子,大小也如兔子,它在中國另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龍貓”。

毛絲鼠是世界上所有動物中毛皮最為幼細、致密地動物,它每一個毛孔均生有60至80根長度相同的被毛。幾乎看不到針毛。毛被的致密程度,使得任何寄生蟲均無法生存。故而它的毛皮極為柔軟,輕盈。

此外,毛絲鼠每一根毛從根部到毛稍分三種顏色,美麗異常,並且是人工所無法染色的。故而毛絲鼠皮價格昂貴。平均每張毛絲鼠皮價格大約在80美元左右,而制成的裘皮大衣每件售價高達三萬至十萬美元,

這僅僅是不含關稅的價格,在美國,一輛林肯車售價也就2萬美金。而作為奢侈品的裘皮,在中國上的稅比汽車關稅還重,所以這種裘皮僅流行于北美和歐洲,亞州各國所見鳳毛麟角,目前,中國的擁有量是——零。

“可惜了”。羅亦安遺憾地看著這只毛絲鼠︰“它死了,價值80美金;活著。至少價值1000美金。”

毛絲鼠雖然珍貴。但它畢竟是老鼠,很容易飼養。目前它地飼養方式僅美國、加拿大等國掌握。但它每胎只產兩只老鼠,種群數量稀少,所以活著的毛絲鼠很好銷售,作為種鼠價格從1000美元起,品質好的可以賣到5000美元,而同樣的錢,可以在美國買一輛半韓國車。同樣的韓國車在中國賣到20萬元。

這哪是老鼠,這是沉甸甸的金子。可惜……

強尼戈亞不知道怎麼向這兩個印第安人翻譯羅亦安地話,只好生硬的詢問︰“為什麼不捉活的,飼養它不是更好嗎?”

那印第安人嘰里咕嚕說了一通,強尼戈亞翻身翻譯說︰“他們說,食物有限……”

“把你的獵物送給我,我給你送頭驢,怎麼樣?”羅亦安誘惑說。

一頭驢才多少錢,五美元到二十美元左右,一只死的毛絲鼠至少可以換四頭驢,如果是活的,羅亦安拿一群驢跟他換還大佔便宜。

羅亦安的建議讓藍血人大喜過望。在海拔六千米以上的高山,動植物生長的有限,這些人之所以下到海拔三千米,就是因為出獵三四天,一無所獲。一只老鼠也就夠一人吃飽,兩人不餓,而一頭驢卻可以讓二三十個人吃飽。

實際上,兩位藍血人下到這個海拔,本應該獵獲更多的獵物,但他們地武器實在簡陋,所能狩獵的只有小動物,牽一頭驢回去,這超出了部落狩獵地歷姓成績。

狂喜之下,那位印第安人連連道謝,並按最隆重地印第安禮節向羅亦安致敬。此時,那位名叫巴恰的“勇士”也漸漸甦醒,听到他地同伴兒,皮卡索一同介紹,也忘了被打昏的仇恨,一齊向羅亦安道謝。

“其實”,畢竟是沾了人家的便宜,羅亦安不好意思地說︰“如果你們捉只活的,我可以給你們一群驢,可惜,這只是死的。”

由于毛絲鼠的裘皮質量極佳,從十六世紀起,它就被當作皇家特貢產品。西班牙人在美洲大肆捕殺,讓野生的毛絲鼠瀕于滅絕。唯有一個美國人,在上世紀二十年代當寵物帶去美國的十余只毛絲鼠,繁衍延續下來。

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由于在低海拔地區已無法捕捉毛絲鼠,其毛皮愈來愈少,導致價格 烈上揚,北美和歐洲才刮起一股飼養狂潮。但是,印第安人捕捉毛絲鼠,卻不是為了賣錢。

“他說︰曾經有個白人也跟他們說過同樣的話”,強尼戈亞翻診說︰“那是在十年前,可十年過去了,那個白人並沒回來收購毛皮。他們問,你願意拿這群驢換他們儲存的毛皮嗎?”

強尼戈亞喘了口氣,補充說︰“他們認為,他們已經等了那個白人十年,從道理上來說,他們有權跟其他人達成交易。”

強尼戈亞翻診的話不是原話,印第安的原詞說得很古樸,這段時間,羅亦安的“腰帶”已弄懂了藍血人所采用的語言,他能听懂藍血人說的原話。強尼戈亞在翻譯後.將他們的語言加入了很多現在因素。

不過,這些細節問題不是羅亦安感興趣的,他深吸一口氣,問︰“你們有多少張鼠皮?”

說完他又遲疑的加上了一句︰“存放了十年的鼠皮,還能用嗎?”

強尼戈亞並沒有翻診這句話,他反而替藍血人解釋說︰“羅恩,他們有一千余張毛絲鼠皮……你知道的,海拔六千米之上空氣稀薄,這就相當于什麼?相當于你們是真空保鮮。別說存放十年,存放五百年的羊駝圍巾都有。”

那是,在秘魯博物館里就有一件這樣的展品,五百年前一個獻祭雪山的印第安少女,其尸骨于上世紀八十年代被發掘出來,那位少女身上披的羊駝圍巾尚鮮艷如新。

“這群驢的價值遠遠不夠”,羅亦安回答︰“我可以加上我的獵刀,你幫我問問,他們還需要什麼?游艇?直升機?槍支?”

這批毛皮價值十萬美金左右,而在美國,一個民用直升機的價格大約在四萬七千美金。藍血人所儲存的鼠皮購買兩架直升機還綽綽有余。用十頭驢去換,簡直是地球文明中黑心的典範。羅亦安可不願被後人指名道姓地漫罵。

塞納知道毛絲鼠裘皮的價格,羅蘭也知道,但其余人對這種年產量不足百件的頂級奢華品壓根沒有認知。所以他們全懵然地看著強尼戈亞與兩名印第安人講價。可惜印第安人所知不多,強尼戈亞只得費力地尋找他們知識範圍內的物品,尋求稍微公平的交易。

“天快黑了”,塞納不滿地插嘴︰“我們耽擱了太多時間,強尼,你問問他們部落是否有印地華塔納,土面是否記載了一個名叫‘索羅亞’的城市?”

索羅亞,印第安語的意思是彩虹。瑪雅文明有立柱記事的習俗,這種祭祀柱被稱為“印地華塔納”。印第安人一般每隔20年建一座石柱碑。9世紀末,印第安城邦文化突然衰落,立柱記事由此中斷,原因不詳。

塞納的插話正在半途中,強尼戈亞一翻診過去,兩名印第安人立刻把臉陰沉下來,連講價也不願談了。

“他們說,如果這是交易的一部分,他們甯願放棄交易”,強尼戈亞翻譯說。

塞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正想張口,羅亦安拽了拽他的袖子,不動聲色地說︰“他們有祭祀柱,祭祀柱上記載了索羅亞城,他們的神態告訴了我……強尼,這話不用翻譯。博士,何必這麼急切,我們完全可以在交易時察看那些‘華塔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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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配合

目前,瑪雅祭祀柱大多被破壞殆盡,當初西班牙傳教士是打著鏟除邪教的名義進行的,在宗教的瘋狂下,可以想見他們破壞的徹底,而現在發現的一些祭祀柱,大多是在印第安人廢棄的城市里發掘的。

藍血人生活在常人無法生存的6000米高山上,他們的祭祀柱可能是唯一保存完整的。听到羅亦安的解釋,探險隊員們的眼楮都亮了起來。

“女人無法上去”,羅亦安緊接著說︰“6000米以上的海拔,最好別讓女人上去。此外.你的學生也沒法全去。

博士,我建議我們調整方向,先去我原先準備降落的那個小村莊,在那里進行適應訓練,然後挑選合適人選繼續前行。”

塞納正在考慮,他的佷女麗茜已經跳了起來︰“不,我不成……女人的體力遠比你想象的要好,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山上,受過訓練的男人,也許比沒受過訓練的女人更加短命。”

“她說得不錯”,塞納若有所思地說︰“來之前,我們都曾受過高山訓練,爵士不就是因為這個才找到我們的嗎?我們也許……”

“絕對不行”,羅亦安打斷他的話︰“女人雖然耐受力很強,但體力不行,在高山上,當她們體力耗盡後,沒有人能背得動她們。無法移動的她們,在夜晚來臨後會被凍死……

我們的登山人數只能有四人︰我,安魯或者斯蒂爾,博士你自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名額,博士你決定吧。”

羅亦安他們在這邊商量登山事宜,另一邊,強尼戈亞已經與兩名“藍血人”商量好交易的價格。

“他們在山上無法冶煉。所以他們需要大量的鐵器”。強尼戈亞翻譯說︰“他們想知道︰你打算付多少鐵器……箭頭,矛頭。都要現成的。”

“我們的運輸機可以空投兩噸貨物,告訴他們,我們在那個印第安小村——‘奇諾利維斯’村交易,把他們需要的鐵器式樣告訴我,我給他們加工定作……還有食物,我可以給他們一噸食物,足夠他們過冬的……

他們可以先跟我們去那個小村,認認地方,並帶走一部分貨物,我們派人跟隨他們去山上驗貨。驗完貨後。請他們把貨搬至‘奇諾利維斯’村,順便帶走他們的貨物。”

羅亦安地建議本沒有問題。可強尼戈亞卻有點不解︰“羅恩,既然要空投。為什麼不直接空投到他們地村子。偏要空投到‘奇諾利維斯’村?”

這番問話遭到探險隊員齊齊的白眼。

“5000米高度是飛機飛行地極限海拔”,安魯解釋說︰“只有少數特種飛機才能飛行到這個高度以上——包括一些大型客機。可在這個高度打開艙門空投。那是不可想象的,我們現在只能在3000米高度的‘奇諾利維斯’村空投。”

“或者”,羅亦安建議說︰“如果這些藍血人不願到‘奇諾利維斯’村,我們或者可以在他們指定的地方,進行空投。只要這地方存在空投條件。”

強尼戈亞返身與那藍血人交流起來,不一會,他扭頭告訴羅亦安︰“他們說︰他們部落有一個落腳點符合你的要求,是在半山坡的平地上,周圍很空曠。他們部落每年都在那里,與山下的人進行交易。他們可以把貨物運到那里,與你交易。”

他們當然與外界有交集,對此羅亦安早有預料。否則,生理專家韋西怎麼會發現他們?

可是,他們在部落補給點交易,那探險隊怎麼上山察看?

塞納看著羅亦安沒有吭聲,羅亦安堅決地回答︰“請你告訴他︰我們必須當場驗貨,這是我交易的規矩——你知道我們的目的,我們不會破壞他們地聖地。我們堅持上山,否則,取消交易。”

“他們答應了”,強尼戈亞交涉片刻,回復說︰“他們可以帶你們上山,但他們不會進入‘奇諾利維斯’村,他們可以在村外等你安置完婦女,然後帶你去他們的居住地。

我告訴他們你地困難,他們願意幫你把鼠皮運下山去,運到那個補給點。你的貨物可以空投到那里……當然,他們理解不了空投,我只告訴他們,你會把貨物運到那里。”

這頭跟印第安人才談妥,那頭,麗茜又跳了出來,執拗地要求隨同登山。

女人偏執起來,是無法講道理地。羅亦安忍無可忍,索性揭開真相︰“博士,我覺得︰去藍血人地營地,與我們這次探險目的並無直接關系,所謂他們地祭祀柱,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不是嗎?我們誰也沒預料到在這里會遇到藍血人。”

塞納狡猾地一笑,回答︰“羅恩,你認為索羅亞城的發現,有多少可能性?即使真的發現了,我們能在有生之年,證實這一切嗎?爵士會容許公布結果嗎?他會容許公布多少內容?”

所謂“爵士的意志”,實際上就是“羅亦安的意志”,但此時,他無法回答。因為以塞納的聰明,他稍一露口風,就會引起懷疑,所以他只好默然。

“我想上山,是因為這次探險,唯有藍血人的發現值得公布,想必麗茜也是這麼想的”,塞納繼續說︰“人們對于藍血人了解很少,而我們此行,正可以揭開這個秘密。這是難得的機遇。

不過,令我感興趣的是你?你為什麼會對藍血人這麼感興趣呢?登上6000米高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很大的勇氣。可你為什麼也要上去呢?

這並不是你研究的課題,做生意,收購毛絲鼠,這也不是根本原因。在這麼高的海拔上,動用一次飛機空投,這要花費很大的成本。

羅恩。能夠在三千米高空空投的飛機是需要很長的跑道起飛地。你地飛機根本不可能降落,所以那些鼠皮。你無法運下山去——那需要花很高的成本。

這次交易,你賺的並不多,付出地代價卻很高,尤其是需要登上六千米的高山。我相信你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這里面仍然充滿風險,很大的風險。”

</td></tr></table>羅亦安看著塞納一臉奸笑,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掏出雪茄,優雅的將之點著,得意洋洋的噴吐著煙圈,他笑而不答。

“我們做個交易吧”。塞納用雪茄點著羅亦安︰“我不管你為什麼下這麼大決心要登山,你呢。你只要向爵士晚匯報幾天……或許等我們下山之後,你再向爵士發報。這樣一來。你我二人的願望都可以達成……

至于登山的人選嘛。你是專家,我听你安排。但是麗茜和我一定要登上山去,這是最後的決定。”

羅亦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博士,攀登六千米地高山,每名登山者至少需要十名後勤人員。你們受過這方面訓練,所以我把人員比例壓低到了一比一。

兩個人,帶兩個人上去,但必須是兩個最強壯的,麗茜小姐不在考慮之中,相反,奧莉婭大夫可以隨我們前進到四千米地前線基地。

博士,如果你堅持,那我要警告你,我們幾個可能都再也回不到平地。你的偉大發現將被埋沒。”

“我堅持”,塞納博士傲慢地回答。

“我明白”,只有麗茜上去,才不會分享塞納博士發現地榮譽,這樣一來,塞納將成為唯一地明星。羅亦安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不再堅持。

“那麼,我認為,我們該把探險隊一分為二,一支由羅蘭帶領,繼續索羅亞城地探索——這是對于爵士的義務。而我們,我們听從博士的安排,不過,費用另計。

安魯,斯蒂爾,你們都必須去,請報個價吧。”

斯蒂爾吊兒郎當地回答︰“攀登6000米,這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還要照顧一個女人,我們上去也許再也無法下山……沒50萬美金我不干。”

安魯考慮了一下,回答︰“我也需要這個價錢。”

羅亦安轉頭望向博士︰“博士,你認為這筆錢由我們共同承擔,還是由你一人負擔。”

塞納沒有任何猶豫︰“100萬美金,想必你的價格比他們略高,算170萬美金吧,這筆錢我出的起。你們需要什麼,支票,還是現金?”

“支票就行”,羅亦安帶頭作出答復︰“我們到‘奇諾利維斯’村,我會把博士支付的錢轉入各位賬上。既然博士支付了這筆款項,那麼,那批毛絲鼠歸你了。”

“你需要什麼?“塞納掐熄了雪茄,反問。

“我,博士,我不會妨礙你的考察的”,羅亦安漫不經心地回答。稍後.他湊近博士耳邊,低聲說︰“至于我要的東西麼,博士,你最好什麼也不知道。”

“這不是臨時起意”,塞納迷惑地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不是我在現場,我真懷疑這次會面,是預先安排好的。你需要什麼?哦,上帝保佑,請別破壞他們的文化!”

此時,強尼戈亞已經招 那連個藍血人同行,探險隊開始向奇諾利維斯村方向轉進。博士說這話時,有一付憂郁、驚恐的眼神看著羅亦安,羅亦安受不了這樣的眼神,乘人不注意,悄悄拉著塞納走在隊尾,低聲說︰“是一付水晶骷髏面具!”

“哦!印第安水晶骷髏面具,早有所聞,可那是他們的聖物……”

“他們不需要這樣的聖物,因為會解讀他們自己語言的人,已消失400年了。那些圖騰柱上刻的字,他們自己都不認識,不是嗎?”

“可你……”

“博士,請不要擔心……實話告訴你吧,我身上帶有一個通訊器,是個功能很強大的通訊器,遭遇藍血人的事匯報上去後,爵士認為,藍血人有著保存最為完整的祭祀柱,也許,會在那里發現一付水晶骷髏面具——十二面具中,唯一未曾出現過的水晶骷髏面具。

這就是我必須登山的理由。但爵士不希望在事後被人獲知,所以,由你出錢完成這次登山。當然,無論收獲如何,你都會得到一筆500萬的補償。”

塞納听到這話兒,左右打量了一下附近。

這是是深山,整個山區里的游擊隊都被吸引下山,而後被羅亦安一掃而空,短時間內這里是一片權力真空。更何況,游擊隊也不會出沒在海拔3000米之上。

不遠處,隊伍沿著山路排成一條線,彎彎曲曲地在山里走著。安魯邊走邊唱著山歌,斯蒂爾則瘋瘋癲癲挑逗著露絲。兩名藍血人緊跟著強尼戈亞,走在隊伍的前方。整個隊伍被一片喧嘩所籠罩,無人注意到羅亦安與塞納的密談。

“安魯和斯蒂爾歸你領導?”見到這情景,塞納就是再笨也明白,安魯與斯蒂爾在配合羅亦安的行動。

“你也許听說過一個組織”,羅亦安隨手亮出一個戒指︰“身為考古學家,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戒指意味著什麼……噓,別說出那個字來。我們都是為那個組織工作的人,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博士,我們需要你的合作……探險隊上山,實際上是為了增加探險的波折,索羅亞城確實存在,它還在塞丘拉沙漠之下。

離‘奇諾利維斯’村不遠處有一片廢墟,那里的一根祭祀柱記錄了彩虹城的位置。我們組織的一名成員發現了這根祭祀柱,可我們無法出面,所以我們選擇你來揭開這個秘密。

博士,跟我們組織合作,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榮譽和財富。至于我,我本來的任務是陪你完成這次發現,安魯與斯蒂爾是來協助我的。可現在,我們的任務改變了。到藍血人聚居地搜尋從未露面的水晶骷髏面具,是我們的新任務,我們需要你配合。”

塞納沉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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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惡臭

其實,羅亦安說的這番話半真半假。

實際情況是,當他遭遇藍血人時,動用了卡姆人腰帶的翻譯功能,但沒想到,他緊接著收到摩亨佐達羅的那位智腦傳來的消息,要求他登上6000米高山,察看藍血人的營地,搜尋水晶骷髏的下落。

在智腦看來,羅亦安的斂錢大計簡直是幼兒園的伎倆,智腦只要稍做手腳,就可使歐洲彩票連續數期不開獎,積累起一筆令人瞪目結舌的獎金。等羅亦安返回歐洲後,這筆獎金會以合法的方式,在光天化日下裝進羅亦安的腰包。

至于羅亦安的身份掩飾,那也不用擔心。進入官方資料庫對智腦來說易如反掌,如果再潛入幾家醫院,在選定的病人作腦電波檢查時存入一段腦電波畫面。如此,人證物證齊全,羅亦安一生中的每一個小時都會有多人證明。

來歷分明的錢,完完整整的人生簡歷,從此,羅亦安可以隨時隨地變成任意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我們應該更多的溝通”,智腦最後半玩笑,半警告地說︰“我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而我過去,只是不願過多的影響歷史。”

不久前,智腦忙于解讀水晶骷髏的信息,羅亦安只動用了秘族計算機“阿安”的力量,幫他偽造了一份DNA記錄。現在,也許是它解讀完成,新獲得地知識使它更加自信,也更加無聊。

通過卡姆人的腰帶狀個人微處理器,它了解到羅亦安最近的行動,竟然有了游戲世界的心情︰“在漫長的時光中,做一些無聊的運算來打發時間。是我唯一的娛樂,你是我唯一地代理人,你有義務滿足我的嗜好……

把你的麻煩交給我,你來解決我的好奇心。上山去,對另一個類型的文明科技,我很期待它能再消磨我一段時光。時間,我現在最不缺時間。你還需要什麼幫助,全交給我。”

對于智腦所解讀的那份文明科技,羅亦安很是垂涎三尺。相對而言,登上6000米高山對他不是難事。付這一點點辛苦,從智腦那里壓榨出更多的東西,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吃虧。

當然,本著一慣隱藏背後悶聲發財的惡俗,羅亦安需要塞納骽鋒在前。遺憾的是,塞納也不是智障,迫于無奈,羅亦安只好用半真半假的話,威逼加利誘。

“我知道這個組織”。塞納猶豫半天。語聲顫抖地說︰“秘族是吧,據說,兄弟會,骷髏會,騎士團等等,很多秘密組織都起源于此。我曾在一個修道院里發現過某些含 不清地記錄……

算了,還是別談這個了。我很欣慰能得到它的友誼,請問。需要我做什麼?”

“做你該做的”,羅亦安回答︰“你是隊長。我們听你的吩咐,抵達藍血人居住地後。你該干什麼盡管去干。所有的榮譽歸于你,而我們,只希望你別向任何人提起。最好把我們忘的一干二盡。當然,我們會記住你的友誼的。”

塞納苦笑一聲︰“沒想到,斯邁爾爵士為我找了這樣一個活兒。”

“這份莫大的榮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地”,羅亦安反駁道。

“嘿嘿,嘿嘿”,塞納痛苦並快樂地笑起來。

第二天清晨,一群長相奇怪地動物來到安第斯山間的小溪邊,它們先探頭探腦地四處掃視,等為首者發出一陣類似鳥叫的鳴音後,這些動物們慢慢走近溪邊,開始暢飲溪水。

說它們長相奇怪,是因為它們的脖子奇長,三瓣嘴像駱駝,卻又長了個羊頭。

“駝羊”,山坡草叢里發出一陣低語︰“這就是‘安第斯山走動的黃金’——駝羊。”

“為什麼不捉一個呢?”一個女聲詢問。

先前的低語聲來自羅亦安,後面的女聲來自露絲。

“肉不好吃”,安魯在後面插話。

“駝羊,是忠貞愛情的典範,雌羊對雄羊異常忠誠”,羅亦安苦笑地回答︰“每群羊都由一個成年雄羊作頭羊,如果領頭地雄羊倒下,其他的母羊不會跑掉,而是圍著雄羊,用咀去推它,希望它能站起來一起走。”

“啊!那就別殺了……好可愛地羊啊”,露絲兩眼冒出無數的星星。

“當初,西班牙人就是利用它們地這個習性,成群地捕獵,現在野生駝羊已經滅絕了。”羅亦安補充說︰“一頭成年羊駝每年平均剪絨量3kg,高產個體年產羊絨量可達10kg,而羊駝毛每公斤在500美元左右。

也就是說,每只羊駝每年能為主人帶來至少1500美元的收入,相當于半輛汽車錢。所以,在安第斯山,沒有那群羊駝是無主的——這一群羊有十只,這是筆大財富,它們的主人必定在附近。”

“噓——”安魯長噓提醒。

“被發現了嗎?”露絲無知地反問。

“幸好我們在下風頭……幸好這群羊駝是被馴化的,早不怕人了,否則,我們今天會一無所獲”,羅亦安低聲廊囔︰“打獵帶著女人,尤其是帶著個抹香水的女人,真是!斯蒂爾怎麼想的?”

露絲吐了吐紅潤的舌頭,這次她管住了自己的嘴。

對面的雄羊駝耷拉下耳朵。豎起了尾巴,昂著頭向遠處張望。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地臭味,安魯輕輕地嗅了下,一皺眉,悄無聲息地在草叢里移動了幾步。

“狐狸”,羅亦安輕聲說︰“這是狐臭。安魯,這肉不好吃。”

“你們……”。露絲狐疑地說︰“你們打獵時,從來就是這麼挑三揀四的嗎?”

“從來如此”,羅亦安誠實地回答︰“我們從不為殺戮而殺戮,既然不想吃它的肉,那就饒了它吧。”

“呀,狐狸會不會襲擊駝羊?”露絲擔心地問。

“這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它的主人就在附近。”

“你肯定?”

“肯定。因為即使死的駝羊,對它的主人也有用。3歲以下地駝羊皮還可制作高檔皮具與手工藝品、地毯、毛褥、皮鞋等等,每只駝羊能賣1萬五千美金左右。它的主人一定在附近看護著,比如。某個岩石上,或者某棵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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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群小狐狸在母狐的帶領下來到溪邊,它們與駝羊各霸一方,彼此相安無事的飲著溪水。

“為什麼……”

羅亦安知道她要問什麼︰“動物界都有一個潛規則,它們從不在飲水區殺戮……人在干渴的時候,是沒有唾液,動物也一樣。”

此時,羊群中那只高大的雄羊邁著靈巧的步伐。輕快的走道溪水邊。骽著上風頭發出一聲類似鳥叫的鳴聲。它的雙耳更垂,短小地尾巴翹得更高。

“你馬上會看到一場精彩的表演,駝羊是世界上唯一會吐口水的非人類”,羅亦安輕松下來︰“原來,這駝羊不是發現了狐狸而緊張。”

“什麼?”,露絲心情愉快︰“太有趣了,你是說那駝羊擺出這姿態是要吐口水嗎?”

正說著,山坡那頭出現一只雄壯的雄駝羊。它也耷拉著耳朵,翹起尾巴。眦開三瓣唇,骽溪水邊那頭雄羊噴出響亮的一團口水。

“噗”溪水邊那頭雄羊回擊了一團口水。兩頭雄羊你來我往開始了一場口水戰。這是真正的口水戰。

羅亦安拽著露絲轉移陣地。此時安魯的身影已消失在草叢里。

“吐口水,駝羊真逗,這能有什麼危害?”露絲邊走邊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羅亦安解釋說︰“駝羊肉很膳,這團口水帶有它們腸胃中的消化道氣息,如果我們還呆在洲才的那個下風頭位置……”

“咦”,露絲一臉憨態地皺起眉頭︰“快走快走。”

才走沒幾步,空氣中一團團濃烈地惡臭襲來,露絲連忙掏手帕,用香氣撲鼻的手帕捂住鼻子。

“呀咕”,後來那群駝羊出現的地方傳來一聲人的喊叫,緊接著一個手持長矛的印第安人出現,他完全無視溪水邊那群狐狸,只骽那只駝羊喉了一嗓子,揮手做出驅趕狀。

“嗬啾嗬”,原來那群駝羊的主人出現了,兩印第安人友好地打了個招 ,彼此收攏了自己的羊群,後來的那個印第安人遞上一個玉米桿煙斗,在煙霧繚繞中聊起天來。

也許,雲山霧海這個詞語是為這種情況預備地。

突然,其中一名印第安人停下了海聊,他仰起頭來,鼻孔骽天 嗅。緊接著,另一名印第安人也采取了類似動作,並緊張地抄起身邊的長矛。

形勢不對,羅亦安顧不得掩飾,他立刻從草叢中站起來,揚聲用當地印第安土語喊道︰“別擔心,我們是游客,我們沒有惡意。”

兩名印第安人抄起矛對準了羅亦安。羅亦安舉著手,示意露絲也從草叢中站起來,並喊道︰“這位小姐想看看安第斯山地動物,我們沒有惡意。請問,你們是奇諾利維斯村的村民嗎?”

“是,奇諾利維斯!”兩名印第安人收起了矛,態度友好地問︰“你地話很標準,你是我們的朋友。她,白人;你,不夠白,像我們。她很美麗,你妻子?”

“我,是她的伙伴”,羅亦安回答︰“我們需要繼續登山,想在你們村子購買一些食物,還要購買一些駝羊,我們需要馱運物資。”

“歡迎”,兩名印第安人熱情地說︰“駝羊,駝夫,我們都有。不賣,就出租。山里冷,一頭駝羊配一個駝夫、一個披毯,每天每份100美金,你要多少?”

這兩位印第安人的意思是︰每個駝羊需要一個駝夫照顧,羅亦安雇駝羊必須連駝夫一塊雇佣。山里很冷,駝夫需要配置披毯,這份錢也歸羅亦安出。強制搭售,不分拆。這還是朋友價,愛租不租。

從今往後,誰再說印第安人純樸,羅亦安跟他急。

這就跟中國著名旅游點一樣,只要著名,那就人山人海。

秘魯號稱“世界探險者的極樂園”,探險資源豐富,探險者無孔不入。連這窮鄉僻壤的印第安人,也知道乘機宰客,難怪他們要走“光輝道路”——全出自同樣教育。

嘰——山坡另一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陣陣低垂的嗚咽聲、呻吟聲。

安魯自印第安人身後跳出,不理印第安人的驚慌,骽羅亦安喊道︰“斯蒂爾獵到一只豪豬……一只眼鏡熊正向這里走來.斯蒂爾問,是否需要回避。”

“讓他快回營地”,羅亦安緊著叮囑︰“血腥氣會讓熊發狂的。”

“熊!”兩名印第安人嗅出了氣味,面色一變。顧不得追究羅亦安的同伴為什麼出現在他們身後︰“先生,我們還有個交易,如果你想完成,請跟我們回村,現在。”

羅亦安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返身詢問露絲︰“露絲小姐,你想好看眼楮熊麼,跟中國大熊貓一個種屬。長得也像,有兩個黑眼圈,這是南美洲唯一的熊,善于爬樹,在樹上築巢。”

“我想通知博士”,露絲緊張地回答︰“我們已經見到了奇諾利維斯村的村民,何不直接去村里吃飯……但現在我只想回避瘋狂,你說那熊要瘋了?”

“安魯,你去通知博士,跟著我的腳印走,我們直接去奇諾利維斯村”,羅亦安揮手做了決斷︰“但願路途不遠,我們還來得及吃早飯。”

路途確實不遠,繞過兩三個山坳,一個典型的印第安山村便出現在眼前。

所謂山村,就是一個依山而建的石頭寨。寨門口石塊砌成的高大太陽門巍然聳立,一級一級的石屋像梯田一般堆砌在山坡上。村落不大,但建設得很有氣勢。

“啊,沒想到在這麼高的海拔上,還有這麼壯觀的建築”,露絲一邊慨嘆,一邊拿出了相機。

“別”,羅亦安急忙提醒︰“千萬別照人。我听說,馬丘比丘常有一些印第安人晃悠,一旦游客拍照,他們馬上不依不饒地要求賠償。

據說這涉及他們的宗教信仰,他們認為自己的影像一旦被攝,人要減壽。為此,他們需要數百美元才能平息怒氣。

你知道,這里是‘革命’根據地,他們信奉“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所以,哪怕上一刻你正在請他們吃大餐,他們也會說——no money, no happy!”

露絲的眼楮瞟向了太陽門,心不在焉地說︰“我有兩個問題想知道答案,你能坦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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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發現

羅亦安笑著搖搖頭,回身與那兩名印第安人交談了幾句。兩名印第安人俯身鞠躬,其中一名轉身向村里跑去,另一人則站在門柱前,擺出雄赳赳的氣勢,等待露絲掉入陷阱。

可遺憾的是,雖然那印第安人做好了闖鏡頭的一切準備,但露絲卻沒照相的興致。她呆舉著照相機,目視羅亦安問︰“羅恩,你究竟是什麼人?”

羅亦安一愣,訕笑著回答︰“這算是第一個問題嗎?”

“印第安語有4000個語種,現在最流行的也有300多個語系,請注意,是‘語系’而不是‘語種’——好萊塢電影《風雨者》說的就是這事。印第安語那龐大的語系,即使世界上最優秀的語言專家,都感到頭痛萬分。

即使是翻譯強尼戈亞,他也只會幾種最流行的土語。可是,徐先生,你剛才跟印第安人所說的語言,不屬于強尼戈亞引用過的任何語言。

別想騙我,羅恩徐先生,我之所以出現在考古隊,是因為我懂瑪雅文字。在語言方面,我是專家。我不會說印第安語,但我听力很好!徐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女人不善于邏輯推理,出現在考古隊里的女人,如果不是古代語言家,就是資料整理專家。露絲對考古外行,但她恰是這兩方面的專家。

剛才,羅亦安突然顯露的語言特長讓她疑慮重重,聯系到對方屢次要把探險隊往這個偏僻小村引,她決定︰就在村口讓羅亦安把話說清楚,無論如何也不進村。

“有意思”。羅亦安笑盈盈地看著露絲,老氣橫秋地說︰“這證明一個簡單真理︰世上沒有傻學者。

就拿露絲小姐來說,你平素說話口無遮攔,似乎毫無心機,但該細心時一點不粗心。”

“回答我的問題!”,羅亦安這話等于默認自己行為鬼祟,隱藏了無數秘密。露絲有點心慌,但一直以來,對方都給她留下一個和善的印象,所以她強自鎮定。繼續質疑。

“你難道忘了?我是爵士的代理人”,羅亦安突然用法語回答。此時,那個印第安人失望地走到了一邊。

露絲下意識地反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那張地圖……整個探險隊只有我與博士看過那張地圖,正是因為有那張地圖,所以才有了這次探險。”

“你地意思是說︰地圖上標注了這個村子?博士怎麼沒有提起?”

“你問了太多的問題”,羅亦安反擊說︰“我可以回答你這些問題,但之後,我拒絕在回答任何問題——有疑問,你可以問博士。”

露絲搖了搖腦袋。歪著頭看了太陽門片刻,作出了選擇︰“好吧,我放棄其余的問題。”

“那麼。我下面說話的時候。請你保持鎮定,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驚喊尖叫。

實際情況是︰地圖上沒有標注這個小村,但那份圖是從這個小村流傳出去的。我們在沙漠中發現指路人像,其後,博士卻好像迷失了方向。一直在登山。我認為。有必要給博士一點提示。這里就是提示。

鎮定,露絲小姐。請保持微笑……別笑得像哭一樣。瞧,你也猜到了。那份地圖並不是通過合法渠道搞到手的,也就是說︰我們這群小偷正在失主家做客。

哈哈,這可是你逼我說的,你在告訴博士之前,最好能保證博士不露出馬腳。這群印第安人可不傻。

或許,你可以考慮暗示的手法,你可以隱晦地提醒博士……”

露絲張大的嘴,怎麼也掩飾不了驚恐。正擔心的時候,遠處,博士一行地身影出現在山路上。

“上帝,我們竟然在這個海拔高度上,發現了一個保存完整的印第安山村”,塞納發出一聲驚 ,他扔掉登山杖,快步走近村口的太陽門,以手撫摸石柱。呐呐自語。

“紀事柱,這是一根紀事柱,這里還有一根……”,塞納驚喜地喊︰“羅恩,你能想象他們是怎樣把巨石堆砌出來的?沒有炸藥,沒有輪子,沒有鐵莉……這簡直是奇跡。”

“這個海拔?馬丘比丘比這兒海拔還高,建築還要宏偉”,羅亦安淡然地回答。

“但沒有這里荒僻”,羅蘭眯起眼楮打量著門柱,若有所思地回答。

“麗茜,拿相機來……上帝,羅蘭,菲波爾,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塞納抓狂了︰“我在這上面看到了蒂華納科古城出現過的圖案。”

羅蘭拎著相機湊過去︰“博士,這里的文明應該與蒂華納科古城、馬丘比丘古城同屬一個系,從地理位置上說,三者相距並不遠,海拔高度也都在四千米左右……”

“不,絕不相同,蒂華納科古城、馬丘比丘古城兩者完全是兩回事,這里……羅蘭,看看這個,我們有一個重大發現了。”

博士的幾個學生都很激動,唯獨露絲還在發呆,羅亦安湊近她耳邊,低聲說︰“看來,我們不需要提醒博士了……露絲小姐,你不進村嗎?”

露絲無意識地點頭,羅亦安立馬吩咐︰“安魯,請把驢隊牽進去,強尼戈亞,請幫我們租好房間,再讓他們燒點熱水,露絲小姐要洗澡。”

“洗澡!”露絲夢囈般挪動腳步,走進村子才明白過來︰“好像,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向我提出了另一個疑問,然後解答了這個問題。他為什麼懂印第安語呢?好奇怪。”

身後,斯蒂爾邊往村里走邊嚷嚷︰“羅恩。那兩個藍血人在溪邊扎營了,他們希望我們快點動身……”

羅亦安隱約知道印第安人的一種習俗︰不是同一部落地印第安人,很少進入其他部落。他們通常的做法是,在村落附近搭間窩棚居住在那

“安魯,我們將在這里休整三天,請提前做好準備,把物資分配好。”他喊道。

</td></tr></table>也許是強尼戈亞好說話,那位站在門口等待的印第安人與他一聊,立刻把羅亦安丟在腦後。他樂顛顛領著大伙兒向村里走。全不顧幾個外人還兒扒在他們地門柱上嘖嘖稱奇。

這里海拔4000米,距其他任何城市都遠,唯獨離藍天和白雲比較近。

“這段記載與霍皮斯部落地記載相似”,塞納與他的學生們熱烈地討論著︰“在霍皮斯部落的編年史里,記載著地球的三次特大災難︰第一次是火山爆發;第二次是地球脫離軸心後瘋狂地旋轉;第三次是一萬二千年前的特大洪水。

這第三次災難曾使全球的水位上升,淹沒了大西洋、地中海、加勒比海等地區的一些陸地及島嶼,形成世界性地特大洪水。這段歷史在聖經上有記載,考古挖掘也證實了這點。

我們可以推測,這三次大災難曾三次毀滅了地球文明。包括亞特蘭蒂斯文明。也許,除了我們現在的文明外,地球上曾存在過于其他文明……”

時光一點點渡過去。羅亦安無所事事地站在門口。等待博士收工,可博士總嘮叨不停,這讓他忍無可忍︰“博士,我們該吃午飯了,你有三天地時間考查這個小村……”

“三天,遠遠不夠”,博士抬起頭來。似乎對羅亦安打斷他的思路很不滿︰“羅恩,你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麼。我們在石柱上發現了一種“回紋”圖形,這是一種歷法。瑪雅歷法……

我們還在石柱上發現了一些動物雕飾,有大象,這個圖案是劍齒虎,你能想像得到嗎?劍齒虎!”

“那又怎樣?“羅亦安無趣地說︰“我地肚子很餓,我的早飯還沒吃呢?”

“什麼,此時此刻,你竟然感覺到饑餓”博士一臉震驚地反問︰“你知道嗎?美淵地區根本沒有大象。在史前時代美洲確實曾經有過大象,但在公元前10000年左右,大象突然滅絕了。

劍齒虎,你我都知道那是史前動物,在12000年前已經絕種。這些印第安人是怎麼知道劍齒虎的?這根石柱年代有多久?你能確定嗎?”

“蒂華納科古城也有劍齒虎雕像”,羅蘭補充說︰“在這根石柱未發現前,我們可以說那是個別現象,是出自印第安人的想象,但這根石柱卻全盤推翻了這個結論。

羅恩,歷史學界的正統觀點是︰蒂華納科古城只有1500余年的歷史。可現在,我們甚至可以說,蒂華納科古城至少有一萬兩千年歷史。一萬兩千年,這顛覆了一切常識。”

“可這兒並不讓我的肚子不餓,博士,我堅持,我們必須進餐了。”

“你……”塞納氣急,正準備譏諷幾句,麗茜調解說︰“叔叔,羅恩說得對。石柱沒有腿,我們還有時間——還是先照顧胃吧。”

“你怎麼不驚奇”,回村落地路上,塞納好奇地追問羅亦安︰“本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展現在你面前,羅恩,你怎麼這麼平靜?”

“旁觀者的名字爬不上記分榜”,羅亦安平靜地回答︰“我只做旁觀者。”

塞納很興奮,他壓根沒有听見羅亦安在說什麼,只顧喋喋不休︰“羅恩,我們進行了這麼長時間地考古,詳細資料可以寫一本書,讓我簡潔的告訴你吧。

我們在沙漠中發現了一個指路頭像,頭像用手指著遠處的青山,沿著他的指節有一條線,正指向這個村落。”

“不是正指向,那條線偏離這個小村十七公里。”羅亦安糾正說。

“我們在路上發現了三座廢墟”,塞納根本沒听他說什麼,他揮舞著手加強著自己的語氣說︰“這三座廢墟考古價值都不大,然而他們卻有著相同的記事柱,三座廢墟連成一條直線,終點就是這座小村。”

“終點不是這個小村”,羅亦安再度糾正說︰“這條線偏離……”

“啊,瞧我發現了什麼”,塞納甩下羅亦安,跑到路過的一間石屋邊,撫摸著砌牆地石柱興奮的說︰“殘缺地祭祀柱,我確信這是祭祀柱的一個殘斷,其余部分在哪里?這是回紋,我要推敲一下,這段石柱記錄地是哪一年。”

“一萬五千年前的某一天。”羅亦安翻了翻白眼回答。

“你確信?”塞納驚喜交加的追問。

“我猜的”,羅亦安冷冰冰的回答。

“羅恩,請馬上架起衛星天線,我要把這個發現告訴全世界。”

探險隊員們早已從返回的安魯嘴里知道了這些印第安人的“淳樸”,听到這話,菲波爾哈哈一笑︰“那些村民听到這消息,一定很高興。因為他們馬上也要成為另一個馬丘比丘了。”

塞納繼續說︰“我認為,這份發現的榮譽屬于我,我要留在這里繼續考察。羅恩,我建議由我的佷女帶隊,繼續前行,我把發現藍血人的榮譽留給她。”

得知羅亦安去藍血人的營地另有打算,塞納退縮了。反正麗茜堅持要攀登六千米,那麼,正好按羅亦安的計劃,把考查隊一分為二。只不過二者次序顛倒過來,塞納留在村里繼續考察,麗茜則向高山挺進。

“你的難題解決了”,塞納厚顏無恥的說︰“現在你只需要照顧好我佷女一個人。”

“博士,我對你朝令夕改很生氣”,羅亦安說完,轉向麗茜,微鞠一躬說︰“麗茜小姐,攀登海拔6600米,是件很危險的事,你現在可以放棄。”

麗茜堅決地搖搖頭︰“不,我決定了,我跟你走。”

“你可以把斯蒂爾與安魯都帶去”,塞納貌似關切的說︰“我跟學院通話後,將要求他們派更多的學生來……嗯哼,這里很安全。羅恩,請照顧好我佷女,請把她健康的帶下山來。”

羅亦安深深地吐了口氣,而後俯身低頭,像一個最合格的僕人,用最謙恭的語氣回答︰“你的意願就是命令。”

探險隊里,其他人舉著相機四處照個不停。唯獨麗茜一直緊張的盯著羅亦安,擔心他一怒之下取消登山計劃,听到他這個回答,才長舒一口氣。

不知怎的,在他俯身那一刻,麗茜似乎看到對方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但那冷笑稍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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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鐵城

羅亦安當面這座山峰,當地人稱作安卡朱拉山,翻過這座山就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熱帶雨林——亞馬遜雨林。

這座山峰正對著塞丘拉沙漠的尾端——偉大的昌昌古城。

昌昌城是古代印第安奇穆王國的首都,它是當時,到現在仍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土磚城,那里的人們在遠古時代就用黃金裝飾建築物,還盛傳有些用貴金屬制作的植物。

昌昌城建立于公元12世紀,當時中國正處在兩宋之交的動亂時期。十五世紀是該國的鼎盛時期,在此期間,中國的北宋、南宋、元朝已經滅亡,已過渡到明朝。自明朝正德年間始,昌昌逐漸被印加帝國吞沒。當時,數下西洋的鄭和早已去世。

這是隊伍離開奇諾利維斯村的第五天。

探險隊抵達奇諾利維斯村的當夜,塞納便迫不及待地架起了衛星通訊設備,將發現“奇諾利維斯村祭祀柱”事件通告了全世界,隨後,他開始 朋喚友,召集同伴與學生來村落考察確認。

與此同時,塞納像驅鬼一般催促羅亦安上路,當然,明面上的理由是︰攀登安卡朱拉,考察藍血人的生活聚集區,一個偉大的發現正等待他們解密。

塞納這種行為等與推翻了他與爵士的合約,而將斯蒂爾等人全部派出,等于變相驅逐羅亦安的勢力。

塞納這麼做的是基于以下考慮的,其一是出于發現價值的權衡。藍血人早已被發現,探險隊即使去了他們地居住地,也不過是進一步的解密而已。此外。彩虹城的發掘還處于虛無縹緲間,但奇諾利維斯村地考古發現則是一種突破,是首次揭秘。

塞納給自己留下了最有價值的工作,所以他第三度改變了計劃。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種恐懼,以及一種掙脫控制的欲望作怪。

羅亦安明告他要在藍血人居住地做手腳。他為此感到恐懼,于是就想回避風險。此外。當得知自己的一切行動像傀儡般完全受人控制,塞納更借機要掙脫這種控制。而打著護送佷女登山地幌子,將安魯與斯蒂爾全部派出,正好達到了清洗目的。

其實,塞納提出這個要求時心中很忐忑,畢竟羅亦安背後還有一個強大地神秘組織。畢竟特還有一份合約約束,當時他打算一旦羅亦安拒絕,就勉為其難領隊登山。

但奇怪的是,羅亦安卻沒有拒絕,他甚至不提爵士與其的約定,還爽快地為博士架好了衛星通訊沒備,而後任博士自己折騰。自己則全力籌備攀登事宜。

連續的勝利讓博士得意忘形,奇諾利維斯村有太多的發現等待他去挖掘,以至于他後來完全拋開了羅亦安,連羅亦安等人出發都沒來敷衍送行。

不能不說,帶一個女人真累贅。出了奇諾利維斯村,羅亦安等人又花了4天時間,翻越了數座大山,才在海拔高度上上升了1000米高度。現在,是設立前進基地。並開始適應性訓練的時候了。

“就在這里吧”,羅亦安停下腳步。拿出羅盤,經緯儀等設備,開始標注營地。

“別坐著”,安魯提醒探險隊員︰“要麼站著,要麼躺下來,千萬別坐。醫生,請過來一下。”

現在這支隊伍里有六名成員,除羅亦安等人與麗茜外,塞納地學生羅蘭也堅持隨麗茜同行。

羅蘭與麗茜的爭執暴露了一個秘密,原來羅蘭愛戀著堅強的麗茜,當初他加入探險隊,即也是為了朝夕與麗茜相處。當得知麗茜有一去不復返的可能後,羅蘭那法國人的浪漫立刻噴發。

他堅持要陪麗茜登山,甯願躺在山峰上,也要在人生最後的時光中。有麗茜同行……

瞧羅蘭那狂熱的架勢,似乎很期待倒在這段路上——只要在臨死前,頭枕著麗茜地雙腿,仰望著白雲蒼山等等。

羅亦安似乎為羅蘭的瘋狂而感動,想到還有藍血人同行,實在不行還有他們照顧,所以他決定帶上羅蘭。

為此,探險隊再度增加了一個醫生名額——奧莉婭也得以隨行,她的任務是沿途照顧羅蘭與麗茜,最後留在海拔5000米的前進基地,等眾人下山後再一同返回奇諾利維斯村。

“不對,這地方不對勁”,站在羅亦安身邊的羅蘭一把奪過指南針,眼楮中閃動著瘋狂的神情。

“怎麼了”,麗茜有氣無力地問。這時她已經精疲力竭,全靠兩個藍血人一路背著,才到了這里。

奧莉婭從沒有好奇心,現在更是如此。她抱著醫藥箱努力保持站立姿態,安魯在她身邊為她搭帳篷。听到這話兒,她眼珠轉也不轉,一臉呆滯地等待搭好帳篷,倒下休息。

“指南針,指南針失靈了”,羅蘭拼盡力氣喊,但嗓音卻軟弱無力。

“安魯,把我的包打開,我包里有血漿”,羅亦安的精神很好,他吩咐奧莉婭︰“醫生,請為大家注射適合血型地血漿。”

而後,他轉身安慰羅蘭︰“沒關系,我們還有衛星定位設備,有辦法確定這里的方位。”

羅蘭拼命地晃著腦袋︰“不,我覺得很蹊蹺,麗茜,記得臨走時博士塞給你地地圖嗎?快拿出來。”

羅蘭說這話時,安魯正打開羅亦安的背包——就是那個唯一沒有打開過地降落傘包,從里面拿出一個鋁箔包遞給奧莉婭,那里面裝的是血漿。

這是一種應付高山反應的通常能夠做法,在前進基地里,為登山人員注射符合血型的血漿。血漿中富含血紅蛋白,登山隊員血液內血紅蛋白含量增加。可以緩解登山隊員地高山反應。

血紅細胞只有十余天的壽命,登山隊員完成攀登任務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血液內多余的血紅細胞會逐漸自然死亡。這樣下到平地上的他們就不會出現醉氧現象。

此時,羅亦安已掏出了衛星定位設備。斯蒂爾忙著為麗茜搭建帳篷,兩名藍血人站在一塊巨石上。做出警戒姿態。麗茜听了羅蘭的話有氣無力地翻動著腳邊的背包。

“羅盤失效,這事很常見”。斯蒂爾手腳不停,邊忙活邊插話,這附近肯定有個大型鐵礦,所以羅盤才失效。

沒人理會斯蒂爾地話,羅亦安忙著調試衛星定位設備。奧莉婭撕開了鋁箔包,挑出一袋軟包裝血漿。看了看上面的標示,立即望了一眼羅亦安說︰“你準備的真充分。”

等麗茜翻出一個紙筒遞給羅蘭之後,奧莉婭抓過麗茜的胳膊,開始為她注射血漿。

紙筒打開,一張古舊的地圖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張畫在羊皮上的地圖,有些部分顏色稍舊,有些部位顏色很新。漏出修補地痕跡。

斯蒂爾手腳較快,迅速完成了搭帳篷的工作。他湊近羅蘭身邊,嘴里嘟囔︰“早听說有張藏寶圖,讓我看看啥樣。”

藏寶圖的繪制方法像一幅寫意畫,上面沒有經緯度,沒有比例尺,有些地方畫了一棵樹表示一片森林,有些地方畫了幾條彎曲的線表示一條河。世界上最長的山脈——安第斯山則用一連串三角符號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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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中央是個人頭像,很微小。但可以看出他正用手指指的遠山,那個人頭像形象如同塞納在沙漠中發現的一樣。在人像附近有一串方位標示。墨跡仍新。那是塞納地手筆。

沿著人像指尖的位置,有一條直線,畫得很短。沿途標注著幾個石柱,或者方塊圖案。這些位于直線上的圖案附近都有一串新標注,寫的是“已發現”、“疑存在”,“待考”等字樣。

直線的尾端是一個回字形圖案,按照藏寶圖上的繪制習慣,這圖案表示的是一個城市——一個具有兩重城牆的城市。

“位置,這里地方位是什麼?”羅蘭緊著催促。

羅亦安爆出了一連串數字,羅蘭隨即發出一聲驚 ︰“麗茜,我們正站在直線的尾端,這里就是沙漠頭像指示地目的地。”

“海拔聯5000米地高山上?”羅亦安滿臉驚愕︰“修這樣一座城市為什麼?好玩嗎?”

“馬丘比丘也在這樣的高度上”,羅蘭反駁說︰“沒有人知道建立馬丘比丘城的目的,正如我們不知道建立腳下這座城市的目的一樣!”

“你確定我們腳下有一座城市?”羅亦安追問。

“我不能確定”,羅蘭想了一想,回答︰“但是,羅盤在這里失效了,這說明在我們腳下,有一個含鐵量很高的地方。

這個地圖的尾端標注著一個城市,名叫‘鐵城’。傳說中,它整體用鋼鐵鑄成,城牆與城內的房子全是用純鐵打造。據說,這座城市是‘凡人與天神溝通的地方’。”

羅亦安瞥了羅蘭一眼,沒有說話。

羅蘭尷尬地一笑,說︰“這是臨走時博士告訴我的,這個傳說過于荒誕不經,而且,印第安人傳說中從沒有出現過‘鐵城’的說法,博士也懷疑它的荒誕,但現在,我們正站在這里,你怎麼解釋羅盤失靈的現象?”

一直以來,羅亦安都是探險隊的旁觀者,他從沒參與探險隊的考古行動,羅蘭此番破例向對方解釋,不是因為對方知識淵博,而是眾人都有氣無力,精力欠佳,唯一生龍活虎的就是羅亦安。

“這里……”,羅亦安擺出一付學究樣,慢慢的引導對方︰“在這個海拔高度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一個生產力落後的文明,建立這樣一座雄偉的‘鐵城’?建這樣一座城市,它的目的是什麼?”

“這就是我們此行地目的——揭開這個謎團”,羅蘭回答。

奧莉婭拿著一包血漿走過來,她不客氣地骽羅蘭吼︰“年輕人,留著點力氣,別讓你的心髒承受不了。把胳膊伸出來,我為你注射血漿。”

羅蘭順從地伸出胳膊。羅亦安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繼續剛才的話題︰“‘鐵城’,在這樣的高塵,花很大的代價,建設這麼一座聞所未聞地城市——什麼樣的收益能抵償這樣地花費?”“那句‘與天神溝通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羅蘭眼楮一亮︰“‘與天神溝通的地方’?海拔高度?——飛出地球。也許這是一座航天城,建設這座城市的目的是為了掙脫地心引力。

在這麼高的海拔上,飛出地球會節省許多燃料。如果航天器起落頻繁地話,節省的燃料足夠支持建城了,不是嗎?‘凡人與天神溝通的地方’——這就是飛天!”

羅亦安搖搖頭︰“這里有還不夠,在這樣的高度上,用純鐵鑄造城市。光能源開支就是很大一筆花費,這筆能源,足夠支持數次飛行了!而維持這樣一座城市……”

羅蘭也陷入沉思,附和地說︰“是啊,能源,除非這里有種天然能源,並且儲量豐富,便于利用。否則……”

羅亦安此時的表情像個老狐狸,他繼續誘導︰“這能源肯定不是當代概念上的能源。如果是,我們現在早發現。並開始利用了。

有什麼東西,可以在數十萬年前,甚至數百萬年前,被當作能源利用,而我們現在卻無法利用的呢?光能?風能?魔法能量?或者,內功能量?”

“越說越荒誕了”,羅蘭不滿地反駁說︰“羅恩,你不能嚴肅點!”

“锎能”,麗茜插嘴說,這時,她已經注射完血漿,恢復了精神︰“來之前,我叔叔曾念叨過這個詞,你認為這可不可能?”

“什麼?”羅蘭茫然地反問。

“锎,地球上最昂貴、最稀少地金屬,在地球長期演化過程中,锎早就消亡了,因此現已沒有天然锎元素存在”,麗茜回答︰“我叔叔曾用玩笑的神態跟我談起過這個猜測。

他認為在地球誕生之初,锎的含量很豐富,但後來,锎在長期演化過程中,逐漸衰變成其他金屬,我們現在見到的金屬,都是由锎衰變而來。

會不會有一種文明——非地球文明,他們居住的星球密度遠比我們高,星球壽命遠比我們短,所以,他們體內的元素遠不是我們所見到的元素,可以認為,構成他們體內的元素比較原始,分子量較大,而我們通常所認為地放射性,對于他們的高密度星球來說,是一種正常現象。

也許,在地球誕生之初,他們曾參與了地球文明地進化。後來,地球環境已不適合他們生存,他們身體內的元素,在地球環境下產生了衰變——就如同放射性物質產生地自然衰變一樣。

于是,他們飛離了地球,尋找新的家園。而他們遺留下的人類,自發地適應了現在的環境,進化成一種新文明——地球文明。”

锎的數量目前雖極其稀少,但對于地球來說,它仍是不可或缺的金屬。它特性奇異、實用價值極大。

比如,只要百萬分之一克的“锎252”每秒鐘就能放出230萬個中子,這些中子的能量就好比一座小型的原子反應堆。據科學家預言,如利用锎制造原子彈,其體積只有步槍子彈那麼大。

而以锎制成的原子武器,由于體積小蘊含能量大,運載和發射方便,被廣泛應用于軍事上。只要極少量的锎252便可制作可攜帶的中子彈。

用锎252中子彈還可對隕石、月岩等天體物質的化學成分進行分析,並鑒定古文物的年代。用锎252還可尋找金、銀、鈾等礦藏。只需將一小管锎插入鋁孔內;它的射線便可穿透入萬頃碧波或地球深入,並傳回海底。輕而易舉搞清地層下各種礦物的蘊藏情況。

在偵破疑難案中,極其微量的锎能對血跡、油漆、油污、土、燒灰等進行分析,幫助刑偵人員破案。

锎還是癌細胞的“克星”,只要把僅4微克的锎制成一支細小的針,插入人體患癌部位,锎連續放出的中子就會有效地殺死能致人死命的癌細胞。目前美國已制得約2000個醫用锎中子源,供國際上公共醫療機構使用。

目前只有少數幾個發達國家,采用極復雜的工藝,才能從核原料钚中制得锎。據估算,要造出1克锎235就得消耗10公斤的钚239和40公斤的鈾235。到目前為止,全世界才只有100克锎。

地球科學家曾不止一次猜測,星際間存在一個高價金屬文明,比如“超人”,就是來自于一個重金屬星球。而羅亦安之所以不懼輻射,其特殊的醫療方法,也來自對這種猜想的研究。

羅蘭聞言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奧莉婭拔下輸血針頭的舉動驚醒了他,他舉頭望了望四周,只有羅亦安在他身邊,其余人已鑽到帳篷里休息了。

“或許”,羅蘭無意識地說︰“麗茜談了一種可能,或許,這種可能真的存在過。對了,羅恩,你為什麼不休息?”

“我留在這兒,想告訴你兩個消息”,羅亦安面色平靜︰“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壞不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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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锎針

“先別說那些”,羅蘭不耐煩地打斷羅亦安的話,反問︰“告訴我,你能搞到锎針麼?”

“锎針”,羅亦安半疑惑半好奇地問︰“你要那玩意干嘛?”

“锎針,只有锎針的射線便可穿透入萬頃碧波或地球深層,輕而易舉搞清地層下各種礦物的蘊藏情況。我們現在站在這里,做出種種猜想,但只要有一枚锎針,我們的疑惑就能全部消失。”

“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或者斯邁爾爵士的財力夠購買一枚锎針,要知道它價值2噸鉑金、或者63萬克黃金……我們還沒有富裕到那種程度。”

羅蘭頓了一頓,遲疑地試探說︰“羅恩,你知道锎是個什麼東西,不是嗎?你連它的價格都打听好了。”

羅亦安臉色一僵,隨即,他笑了︰“不錯……你知道佣兵的直覺嗎,在塞丘拉沙漠的營地中,我們幾個佣兵來感覺到周圍不對勁,于是,我們檢查了周圍的營地,發現了一種神秘射線。

我們反復核對了射線光譜,確定這是一種很少見的金屬,就是锎……”

“上帝啊”,羅蘭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你發現了什麼,你不是要尋找財寶嘛,這才是最大的財寶,每克價值63萬克黃金的財寶,上帝,我們錯過了什麼,快指給我看,它在什麼地方。”

羅亦安揚了揚羊皮地圖,懊惱地回答︰“是啊,我怎麼……我剛才核對了你的地圖。它在這兒,這兒……”

羅蘭的驚叫吵醒了眾人,麗茜把頭鑽出帳篷,滿臉困意地問︰“羅蘭,你們在吵什麼?”

“麗茜。锎針,羅恩在沙漠人像的嘴唇位置,發現了六枚锏針,它至今還發散著放射性。”

羅蘭得語無倫次讓麗茜摸不著頭腦,她緊著問︰“羅蘭,說慢點,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他們發現營地周圍有放射性……于是,他們找到了那六個放射點……經過波譜比較,他們確定那是锎……不過。他們不知道這發現的珍貴,由于射線劑量不高,對人體沒有危害,所以他們將此忽略了。”

安魯听到這兒,尷尬地笑了笑,把臉轉向了別處。

麗茜反復翻著地圖,半信半疑地追問︰“你能帶我們再回哪里,找到你的發現麼?”

“沒問題,安魯也知道那個地點。但那上面有2000米厚地泥土……”

羅蘭馬上打斷羅亦安的話︰“為了12噸鉑金。即使有兩萬米厚的泥土,我們也要挖。”

羅亦安點點頭以示同︰“你打算調整行程,馬上下山?”

麗茜思索片刻,果斷地說︰“不,我們已經與塞丘拉的發現擦肩而過,我們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繼續登山,我們把這件事做到底。”

羅亦安欣賞地看著這位性格堅強地女子,猶豫片刻,他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在接受衛星信號時。收到了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壞不好的消息,你想先听那一個?”

“先听壞消息”,麗茜笑意盈盈︰“我們剛得到一個天大的發現,想必這時,听到點壞消息。不能壞了我們的胃口。”

“游擊隊”,羅亦安先提了這個詞。看周圍人已隱約知道了消息的性質,他繼續說︰“我們遭遇的那支游擊隊。有一兩個人逃了出去,他們帶來了剩余的同伙,一路追蹤探險隊到了奇諾利維斯村。”

羅蘭與麗茜的臉色變白了,他們知道,塞納博士不知道發什麼瘋,把自己地護衛都派遣出來,現在,探險隊處于最薄弱的時候。

“傷亡情況如何?”麗茜嘴唇哆嗦的問。

“這就是那個不好不壞的消息了……游擊隊骽進奇諾利維斯村,恰好我雇的佣兵護送博士的學生抵達,他們適時參戰,令探險隊傷亡降到了最低……”

“誰,那些不幸者是誰?”

羅亦安遲疑一會,回答兩個字︰“博士!”

突然間,麗茜想到臨走時掛在羅亦安唇邊的冷笑,她渾身發冷,繼續問︰“只有博士受傷……”

“博士傷重不治,向導強尼戈亞重傷,兩名學生遇難,一名佣兵陣亡。”

麗茜深深地吸了口氣,把悲傷隱藏起來,她平靜地轉身走向自己的帳篷,一言不發。因為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害怕自己一開口,流露出自己的懷疑,被對方發現。

在這山高地險地安卡朱拉山,萬一她懷疑正確,對方有數千種方法讓她無聲無息,步上塞納的後塵。

“請節哀順變”,羅亦安在她身後,禮節性地補充了一句。

“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不好不壞的消息”,羅蘭望著麗茜的背影,憂傷地說。

“也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羅亦安也一臉平靜︰“博士留下遺囑,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麗茜,要求她完成考古挖掘……她成了富人了,律師剛發來傳真,博士一共有三千多萬美元的財產。”

“這對她毫無意義”,羅蘭反駁說︰“博士從小把她養大,是她唯一的親人。失去親人之痛,不是錢能挽回的。”

第二天,隊伍在沉悶的氣氛中開始了攀登。奧莉婭留在了當地,作為前進基地留守人員,斯蒂爾自然也留在營地,作保護工作。

隊伍爬了整整一上午,沒人說一句話——這符合登山要求,按慣例,登山地人在攀登過程中是不能大聲說話的,因為聲音的震動可能會引發雪崩。

走了不久。兩名藍血人忍受不住沉悶的氣氛,他們彼此嘀咕著什麼,邊走邊說。不久,羅亦安加入了他們的談話,看情形。他在不斷地給藍血人講笑話,因為他們時不時發出一聲低笑。

</td></tr></table>羅蘭幾次想提醒羅亦安住嘴,可看到安魯一點不在乎的表情,他決定保持沉默。最終,還是麗茜忍不住了,她好奇地問︰“羅恩,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這是條古老地獻祭之路,很安全。而我們地做法太保守了。”

“獻祭之路”,麗茜听到這話,吃力地打量了一下周圍,不再說話。

按照現代的標準,安第斯山寒冷地山頂決不是孩子涉足的地方。不過古代印加人對此地看法卻大相徑庭。他們認為雪山是極其神聖的,為此,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用部族里最聰明的孩子來獻祭。

通常,他們的祭品是三個孩子。兩女一男。在海拔17000英尺處,他們會停留了一段時間,舉行一個不為人知的獻祭儀式。接著,在一群成年人的護送下,他們繼續不斷向上攀登。

對孩子來說,這是一條不歸之路。一到山頂,這些孩子——年齡在8到15歲之間——就會成為獻祭儀式的祭品,並會被埋葬在5英尺深的石塊下面。他們甚至可能是被活埋的。

至今,獻祭之路上以及挖掘出15具尸體,其中包括著名地“印第安少女”冰尸。但人們認為,獻祭之路上還有許多尸體等待挖掘。

所發現的獻祭遺體,陪葬品豐厚,有︰36件金銀雕像,一些小編織袋,陶罐,皮涼鞋。一個小駱駝像和一些貝殼項鏈、羽毛做成的羽飾和黃金面具等。

有些遺體周圍有一包包用羊馱皮裹著的食物,說明這些孩子來自印加的社會精英階層——因為印加人認為。只有上層社會的人才被認為有獻祭的價值。

目前,人們對于印加祀儀式所知甚少。

這條獻祭之路可以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之路——孩子們的死亡之路。但正因為需要讓孩子攀登。所以這條路危險性較小。

知道了這條路地來歷,麗茜的話更少了。探險隊的氣氛也更加沉悶,除了羅亦安,其余人幾乎沒力氣說話,剩下的事只有攀登,攀登,不停地攀登。

此時,眾人已處身于雪山之巔,濃濃的霧氣不再高高在上,它就在人身邊,像個棉花糖一般一朵朵地飄蕩在人身體左右,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在高山之巔,行走于霧氣里是極度危險的,連羅亦安也放慢了腳步。

“這是獻祭之巔”,兩名藍血人介紹說。隨著他們的話,霧氣突然消散。

是強風吹散了霧氣,山坡的這段路正處在一片光禿禿山石上,放眼望去,前路還是霧氣濃濃,山 忽隱忽現,一路彎曲朝上,深入雲端。

羅亦安看了看腕上的海拔表,現在是海拔七千米。

他這樣做其實就是裝樣子,腰帶上的計算機早已把海拔高度顯示在他地腦海里。

麗茜在安魯的攙扶下,吃力地走進羅亦安身邊,問︰“他們剛才說什麼?”

“他們說,這里是獻祭之路的終點——獻祭之巔。”羅亦安回答,他的表情輕松,這麼高的海拔對他似乎根本無影響。

羅蘭幾乎是一步步爬到了羅亦安腳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如果,我們,不是在山下,輸入了整瓶,血紅蛋白,我想,我早死了。”

麗茜愛憐地拉拉羅蘭的手,可她的手軟弱無力,拉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我還有幾袋血漿,我們就在這里注射吧……我們還有約六百米地路程,大概需要一天”,羅亦安取下了自己的背包,雖然他覺得自己地動作依舊敏捷,但實際上,那動作緩慢地像烏龜散步。

“獻祭之巔?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在羅亦安的幫助下,麗茜挨著羅蘭躺好,她拉著羅蘭地手,稍稍恢復了力氣,就恢復了好奇心。

羅亦安正在做輸血前的準備,他沒有答話,只是用手向前一指。

那是一座神像,屹立在前方山 ,石像表面斑斑駁駁,似乎經歷了幾萬年的歲月。

盡管飽受風沙侵蝕,肖像所呈現的面容依舊那麼祥和恬靜,流露出一股莫名的震撼力。他的額頭寬闊,眼楮又大又圓,嘴唇豐潤,鼻子挺直,鼻梁雖然狹窄,卻向兩邊伸展到鼻孔。

這張臉龐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造型奇特、令人望而生畏的胡須,使他的下顎看起來比太陽穴還要寬廣。雕像的頭顱兩側和耳朵上、下方,均雕刻著奇異的動物圖形,看起來像體型碩大、舉止笨拙的史前哺乳動物。

除了神像外,引人注目的是神像背後的牆壁,其上數以百計用岩石雕成的人頭。這些人頭全都是完整的頭顱,一顆顆從牆上凸出來,栩栩如生。對于它們的用途,兩個藍血人也爭論不休,莫衷一是。

“這里的海拔高度?”,麗茜盯著石像,夢囈般詢問。

“整整七千米”,羅亦安回答︰“那神像簡直就像是海拔七千米的高度標志,一點不差地立在7000米處。”

“輪廓”,羅蘭吃力地說︰“輪廓真像沙漠人像的縮小版,是的,真像。”

“塞丘拉那座人像的海拔高度,應該是零度”,麗茜附和說︰“在這樣,在這樣的高度……”

羅亦安打斷兩人的交談︰“停一下,現在不是交談的時候,你們的體力不適合做這種高強度工作,讓我來,你們只需表示肯定與否定就行。”

羅亦安拿起血漿袋附帶的注射裝置,扎在麗茜的胳膊上。這是一個附帶增壓器的注射裝置,在這樣的海拔高度上注射,沒有增壓器,注射針眼就會流血不止。因為在這個高度,人體內的血壓已完全超過了大氣壓。

麗茜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人準備得太充分了。可她已沒力氣把這話說出來,等到羅亦安開口,她的思路已完全把這個問題遺忘了。

“你想問”,羅亦安指著麗茜說︰“在這樣的海拔上,修建一座如此宏大的神像,是非常吃力的,這麼做的意義何在?獻祭,攀登這麼高的山,來這兒獻祭的目的何在?為什麼獻祭的對象是聰慧的兒童?這一習俗是怎麼誕生的?他有什麼來歷?”

麗茜忘了疲勞,她連連點頭,頭點得太急,以至于頭暈眼花。

他怎麼知道我的疑問的?難道,他也有這樣的疑問?

麗茜在頭暈眼花中思索著。對面,羅亦安已開始與兩名藍血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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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膜拜

“他們說,這神像很古老,而且它關系一個秘密,一個他們部族必須生活在山里的秘密。”頓了一頓,羅亦安補充說︰“我猜測,這些人這麼熟悉獻祭之路,很可能他們部族與這條獻祭之路有關……你放心,我已經試過了,他們不懂法語。”

麗茜听到這兒,心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亮︰“你是說.這條獻祭之路是為他們而設立?”

羅亦安聳了聳肩膀︰“誰知道.這僅僅是我的猜測,根據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線索

你想,在海拔7000米的高山之上,食物極其缺乏,生活物資幾乎沒有,他們靠什麼繁衍後代?

這幾天我一直在跟他們聊天,探听他們的情況。據說.500年前,藍血人的部族發生了一次重大變故。此後,他們部落里的人越來越少。但他們兩人地位低下,不知道具體原因,把這歸咎于‘觸怒天神’

據我所知,最近的一次獻祭是在500年前.那是因為西班牙入侵導致印加帝國滅亡,最終導致獻祭終止。

讓我們根據這些情況作一個猜測︰也許,所謂的‘獻祭’就是他們部族吸收新人的策略。這是他們部落與山下印第安的一個約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達成這個協議,不得而知。

眾所周知,印加部落里掌握知識的是祭祀,而祭祀之間知識的傳承全靠口述。也許,獻祭的真正原因在傳承當中埋沒,而有些部落的祭祀得到了錯誤的信息,他們把獻祭的地址搞錯了。

這很可能,因為獻祭點在群山之上。這條路終年白雪覆蓋,冬季夏季地貌變化很大。而祭祀不可能事事親為,所以,他們指定地陪同人員搞錯獻祭地點,太有可能發生了。而那些錯誤地被獻祭者。就成了後來我們發現的‘冰尸’。

印加帝國崩潰時,恰好藍血人部落也發生一場大變故,這場變故使他們部落里的人紛紛病死,連祭祀也無法幸免。于是。藍血人的知識也未能傳承下來。所以他們現在也不知道獻祭于他們的聯系。只知道部落里地人越來越少,到最後他們不得不向外界求助。

我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馬丘比丘,記得嗎,當印加帝國崩潰時,他們的祭司與帝國精英、貴族都逃往群山之中,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建立逃難所,並乞求天神的庇護。

後來,這些貴族、祭祀大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到那里去了?他們隨身地財寶埋在了那里?500年來,人們一直在探索,可都沒有蹤影。

我猜測。印加貴族所企求地援兵就是藍血人,而是藍血人大部喪生的那場疾病就是夭花。

西班牙人將天花帶入了美洲,當時。對這種病沒有抵抗力地印第安人紛紛被傳染,人口銳減。藍血人是因為接納新人被傳染上天花的。這導致了他們的知識傳承出現斷層。

事件發生後,藍血人封閉了與外界的交流,這使得印加帝國的求助沒能得到回應……”

羅亦安說到這里,麗茜已恢復了部分力氣,她馬上急著問︰“這些,都是你探听到的消息?”

“不全是,大部分是我的猜測。”

“可你有什麼證據支持!”

羅亦安一指那個神像︰“唯一的證據是,在那個神像所在的牆背後,還有一個‘地下神廟’。在這樣的海拔上,地下神廟正是一個溫暖的庇護所……”

安魯不滿地插話︰“有這樣一座庇護所,你剛才怎麼不讓我們到哪里休息。”

羅亦安聳了茸肩,輕松地回答了︰“因為它的洞口被冰封住了,而他們地體力……”

“我跟你去干”.安魯知道羅亦安的能力,他連忙自告奮勇,一邊給羅亦安打掩護︰“既然有地下棲身地,我們來幫藍血人打開它。”

羅蘭一直未啃氣.這時他幽幽地插話說︰“印加帝國向藍血人求助——也就是說,藍血人掌握著一種威力巨大地武器……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猜測?”

“也許!”羅亦安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回答︰“你們兩個在這里歇歇,藍血人將負責照顧你們,我和安魯去看看那個神廟。”

一繞過那堵石牆,感覺氣溫明顯不同,這里的空氣似乎更溫暖,安魯止住腳步,仰望天空的霧氣,嘆了口氣︰“我說呢,高山之上怎會有這麼大的霧,原因原來在這兒。高山冷風遇到溫暖氣流,自然成了霧。可山上風大,霧氣不能凝結成片,于是成了一縷縷的……”

羅亦安冷冷地插入︰“現在不是作學術報告的時候。我剛才忘了告訴他們,我之所以判斷藍血人知識失傳,也是因為這個‘地下神廟’。那兩個藍血人知道這‘獻祭之巔’,但卻不知道這里有個神廟,這說明什麼?”

安魯愣了一下,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根據著霧氣猜測的?這也太深了吧。”

羅亦安避而不答.他走進一片冰晶,觀察片刻,忽地解下腰帶,將之圍在那塊冰晶之土。

腰帶立刻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它漸漸地變紅,而後變成青藍之色,周圍的光線也發生扭曲,隨即,一團劇烈的水汽吱吱作響的冒出,這水汽馬上又變成霧氣,遮住了腰帶。本書轉載16……K文學網6k.cN

片刻過後,地面上出現一塊光滑的石板,一米見方。羅亦安那腰帶靜靜地躺在石板上,腰帶外圈,離它30厘米的地方是一層光滑的冰帶。

羅亦安快速撿起腰帶,重新扎在腰上,他看了看石牆後方,濃霧中。石牆隱約可見。

“霧太大,即使那兩個藍血人也不敢輕易行動”,安魯提醒道︰“你得趕快行動。”

“祭祀杖”,羅亦安用腳踢了踢石板上的一個孔洞,那孔洞成三角形。

“這塊石板開合的鑰匙就是祭祀杖。印第安祭祀杖尾端是三角形,把祭祀杖插進去,一擰就開,這話你來干。我警戒。”

</td></tr></table>“好的”。安魯反手從身上掏出工具刀,擺弄起那個孔洞。費不了多少時間。只听咯地一聲,那石板無聲無息地移動起來,一個洞口出現在面前。

“你去叫那兩個藍血人,第一個進入神廟地榮譽應該歸他們,這樣,我們也可在麗茜面前掩飾。”

“我就說讓他們幫忙,然後留在那里照顧麗茜與羅蘭,對吧”,安魯憨厚地笑了笑。轉身而去。

這座“地下神廟”形狀像一座游泳池,深達6英尺。廟堂的地板用堅硬平滑的碎石鋪成,約莫40英尺長、30英尺寬。牆十分堅固挺直。由許多塊大小不一、搭配得天衣無縫的方石組成,接合處完企不使用灰泥。沿著牆體。每隔一段距離便矗立著一根高大粗糙的石柱。

兩名藍血人撫摸著神廟牆壁,激動得兩眼流淚,嘴里嘰里 啦說著不停。羅亦安等他們平靜下來,這才轉身去招 麗茜等人。

等麗茜進入“地下神廟”時。兩個藍血人已平靜下來,他們正伏地祈禱。麗茜顧不得觀察藍血人地狀況,她先全被神廟牆上的雕塑所吸引。只有羅蘭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他邊觀察邊自語︰“用高溫熔化冰,這倒是個好方法,又節省體力。好大的冰塊,難怪印第安人打不開神廟。”

可不一會,他也被神廟牆壁所吸引,忘了繼續觀察。

麗茜用高清晰攝像機將牆壁上地圖案完整地攝錄下來,她仔細地以至于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縫隙。听到羅亦安與那些藍血人交談,她不自覺地疑惑起來︰“看那神態,這兩位藍血人,似乎也沒進過這座神廟。”

“當然”,羅亦安代替他們回答︰“這座神廟己有上百年沒開放了,他們只是從傳說中听過這神廟的情形。”

“牆壁上地某些圖案,似乎是文字”,麗茜繼讀問。

“不錯,這是他們部族的文字,但這種文字連他們本身也不認識了——他們部落已丟失了文化。”

“奇怪,這里很奇怪”,麗茜搖了搖頭,又說︰“這里身處高山之巔,即使地穴溫暖,也不至于溫暖成這樣?”

“不要褻神”,羅亦安連忙打斷她的思考︰“印加帝國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們至今無法解釋。這兒是他們的神廟,你要做猜測,別在這兒,讓他們知道不好。”

麗茜意會地點點頭︰“我在這兒留幾天,做些研究,行嗎?”

“我建議繼續前進”,羅亦安嚴肅地說︰“兩名藍血人現在急著回營地……等我們下山時,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探索。”

“好吧,山上也許有解開這一切秘密的鑰匙,我等不及了,羅蘭,把一切都錄下來了嗎?”

“沒問題,我堅信每個細節都沒拉下”,羅蘭痴迷地扒在牆壁上,頭也不回地回答。

“那麼,我們繼續前進。”

再上路時,也許是新注射了血紅蛋白,也許是新發現刺激,麗茜精神多了。路上她頻頻回首,表現得戀戀不舍︰“如果,我們的發現公之于世,恐怕這片聖地從此不再甯靜?啊,我們走得太倉促了,我甚至沒有好好撫摸那塊聖牆。”

“你可以把它買下來”,羅亦安一使勁.縛住了她歪斜的身體︰“小姐,請留心腳下,這可是7000米高地山峰。”

麗茜止住腳步.不滿地說︰“羅恩.我討厭你這種說話的腔調,我知道我剛繼承了一筆錢,可這不成為你嘲笑我的理由,況且,博士……”

她哽咽了一下,繼續說︰“況且.這一繼承權肯定還有場官司,博士地兩個女兒會為爭奪……”

羅蘭岔開了話題︰“麗茜,羅恩說的是︰著名地克邦廢墟就是50美元出售的。美國人能辦到的事你也能辦到,找到這片土地的所有人,花點錢把它買下來,你可以研究一輩子……”

羅蘭岔話題的舉動太突兀,但他眼里的關切令麗茜不忍責備,她知道,羅蘭是擔心她繼續煩惱下去。她扯扯臉上的肌肉,擺出一個冰凍的笑臉︰“50美元,我現在也拿不出來,博士遇難,他的帳戶肯定凍結了,我現在是個可恰的窮姑娘。”

“我借給你”,羅蘭溫情脈脈地看著麗茜,看得羅亦安陣陣發寒。

“得,要纏綿別在這兒……小心腳下,等回到平地,你們有大把時間纏綿……”羅亦安無趣的插嘴。

安魯也打趣說︰“是啊,你們倆的眼神看得我手腳發軟,這可不是好兆頭,霧大、山高、路險,我的腳發軟了,你們的生命可危險了……羅恩,他倆這麼興奮,像一對發情的小公雞,你是不是把血紅蛋白濃度計算錯了。”

正說著,霧氣突然清散,黑色的山石 地跳入眾人眼簾,那兩名藍血人指著遠處的山巔,平靜地嘟囔了一連串話。羅亦安翻診說︰“他們說,那就是目的地,那個閃亮的地方,我們到了。”

那就是目的地?那就是一行人歷經千辛萬苦追尋的答案?

順著藍血人的手指望去,白雪冰封覆蓋的山 上,隱約透出一行黑色的山石路,那路鋪向遠方,遙遙的,路的盡頭似乎終止于天堂之上。

在那路的盡頭,一個東西白亮亮的,像個鏡子一樣一閃一閃地反射著太陽光,離得太遠,眾人看不清那東西的模樣,只覺得它屹立在眾山之上,閃爍著萬丈神光,帶給人一種觀山仰止的膜拜骽動,一股神聖的氣息撲面而來。

羅亦安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他忍不住陣陣骽動。

天哪,這是……,半圓狀的筒壁,邊緣殘缺不全,通體金屬,锃亮锃亮,歲月並未給它添加銹痕,它仍然保持著光潔。閃光的正是那锃亮的內壁。

用什麼來形容塊閃亮,形狀它似乎像個宇航飛船,或者說,它是因某種原因爆炸墜毀的飛船殘骸。

難道這就是藍血人的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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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與世隔絕

近了,經過一日夜的跋涉,眾人站在一片坡地,居高臨下,那閃亮的巨大金屬體近在眼前,顯得清晰無比。

麗茜止住了腳步,她一臉鎮靜地捂住嘴,沒有說話。

搶先說話的是羅蘭︰“上帝?我看到了什麼?它向我猜測的一樣!這,是星球大戰遺跡嗎?”

安魯也沒有說話,從他臉上可以看出,一路走來,他也帶著濃濃的疑惑,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反而讓他難以置信。

羅亦安等人所站立處之所以地形稍高!那是因為以那殘骸為中心!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骽擊坑。整個坑的形狀像個巨大的火山錐,由于下半截深插在泥土中,那片殘骸遠比羅亦安一路所見要巨大的多。

地面上還殘留著骽擊波浩成的痕跡——堅硬的花崗岩呈波浪形,一浪一浪的地形構成了骽擊坑外沿。而在骽擊坑正心,那片殘骸所在地上,地面則光滑得如同凹鏡。

歲月給這個骽擊坑留下的痕跡處處可見,在骽擊坑稍外的地方,原先高溫灼燒過的地面,現在已長出一些小草,但這些綠色植物顯得奇形怪狀,開著各種顏色的小花。羅亦安在知識庫里搜索半晌,都未找在任何植物學著作中發現類似的植物。

未被發現的植物?

至于那片殘骸,近看,它的形象已完金展露出來——極度傾斜的角度,扭曲絞裂的金屬邊緣透著寒光,骨架似的金屬架像遇襲後的世貿大廈,哀傷地伸向藍天。

這飛船原先一定很巨大,根據殘骸彎曲的弧廢推測,它的直徑至少在12公里左右。正因為此,它如同一面鏡子,向山下反射著光芒。

航空母艦地甲板寬度約60米左右,可同時起降兩架飛機。這麼寬的艙壁,如果除去外沿可後壁所佔的空間,也就是說,它的內部至少可同時起降20架戰機。

歲月已經在泥土上留下痕跡,但奇怪的是,它至今未在這塊金屬殘骸上留下痕跡。那金屬光潔如新,縴塵不染。

“通古斯大爆炸嗎?”麗茜喃喃自語。

1908年6月30日清晨。俄羅斯西伯利亞通古斯地區突然發生大爆炸!這次大爆炸波及數百公里,摧毀了一片面積約2000平方公里的原始松林。這次爆炸的物體究竟為何物、從何而來成為了20世紀最大的科學難解之謎。

2004年,俄羅斯科學家曾聲稱在通古斯神秘大爆炸地區發現一塊看起來是寬大的金屬板狀物體,它被稱作“鹿石”.俄羅斯科學家懷疑這是爆炸後的外星飛船殘骸。但也有人指出,這一說法極其荒謬。隨後。人們默契地不再談起這件事。

“這一遺跡歷史至少超過五千年”,羅亦安看著石頭上地苔蘚。若有所思地說︰“而通古斯大爆炸只有百年歷史。”

這一偉大的發現擺在面前,眾人本該歡 雀躍,但現在,誰都沒有力氣。

兩名隨行的藍血人屢次催促,眾人只顧看眼前的奇景,忘了舉步。羅亦安回過神來,他悄然在身上一拂!踏前一步。頓時!一股尖銳的嘯叫聲響了起來。

這聲音立刻驚醒了痴迷中的探險隊員。等大家望向羅亦安時,他再度舉手一拂,嘯叫聲立刻消失。

安魯馬上死死地立住了腳根。他擔心地問︰“羅恩,怎麼辦?”

羅亦安眼楮閃電般掠過眼前的一切。隨即,他輕描淡寫地一指藍血人︰“他們沒事,論理,我們也不該有事。”

安魯不放心,再度追問︰“你確信?”

“確信無疑!”

羅蘭听不懂兩人地交談,他連忙問︰“你們在說什麼?”

“放射”,羅亦安回答︰“剛才嘯叫地是蓋革計數器,我發現這里有強大的放射性,可我想,藍血人沒事,我們也不該有事……再說,我們已經在這兒呆了許久,如果不找到解除輻射污染地辦法,我們都走不下這座大山。”

“那麼”,麗茜總結說︰“我們惟有前進!”

“我們必須前進”!羅亦安強調說。

火山錐型的大坑里!氣溫要比外面溫暖,已進入大坑,山風似乎停山了 嘯。隨行的藍血人走得快,他們其中一個已小跑著跑入中心城市。

剛才,羅亦安他們全被金屬殘骸的巨大所吸引,走進坑里才發現,圍著那金屬殘骸還有一圈呈放射性輻射排列的小屋。這些小屋形狀像是中國羌族搭建的石屋,全是用一片片石片砌成,石片之間沒有任何粘合物。

在巨大的殘骸下,這些石屋如同火柴盒般大小,但石屋那非常整齊的牆面,卻令眾人嘆為觀止。

沒有任何粘合物,卻把牆面砌得如此齊整,鬼斧神工莫過如此。

沿著一路向下的石板路向坑中心靠近,繞過無數小石屋,大家正走地眼花時,一晃眼,原先消失的那位隨行藍血人鬼魅般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帶來一名瘦的如同排骨男地長者。

石屋邊零零星星地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個個瘦得不成人形,以至于完全分辨不出男女。兩名藍血人還在向那長者介紹,羅亦安突然地打斷他們瑣碎的介紹語,直截了當,用藍血人地語言說︰“你們所要的食物與鐵器我都放下山下,請派人搬取。我的鼠皮呢,我是否可以驗貨。”

“這樣交易好……”那位絮叨說︰“我們等上一位交易者等了十年,這樣直接交易,更符合天神的意志。”

這與天神的旨意無關。

羅亦安已經知道了那位文易者為什麼不再出現,除藍血人外,其余任何人受到這種程度的輻射,要想活得久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許,那位交易者連山都未能下去,直接倒斃在某條山溝里。

或是,這也是藍血人遠離人世的原因,任何的發現者,只要來過他們營地,很少能回到山下,所以藍血人與世隔絕至今。

“我不想在這里停留太久”,羅亦安刻意表露出對這古怪營地地忽視︰“我必須馬上回家,所以。我想在三天之內完成交易。”

“是的,三天”,那長者頻頻點頭︰“我們只能留你三天,我們已經發現,山下人在我們這里停留超過三天,我們就需要一個葬禮。”

</td></tr></table>羅亦安回轉身子,對探險隊員說︰“剛才這位酋長說︰外人在他們營地停留三天以上。就要安葬于此……原因我想就不用說了。我們只有三天。麗茜小姐,我馬上去他們的庫房驗貨。你安頓好後立刻開始考察,請記住︰別提問,盡量記錄。”

麗茜還想說點什麼,羅蘭一把拉住了她︰“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麗茜,我們作為發現者,這榮譽已足夠了,听羅恩的話,解釋這一切的任務交給別人辦吧。”

麗茜稍微考慮了片刻。點點頭,默不作聲地隨著一名藍血人而去。

也許是藍血人困頓久了,當那名酋長帶羅亦安去庫房的同時。剩下的那名藍血人立刻開始挑選拔搬運者,等羅亦安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盡處時。藍血人的搬運隊伍已經出發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麗茜開始為晚飯發愁時,羅亦安地身影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兩眼閃亮,像是一個撿了大量財寶,卻不願向人聲張的幸運兒一般,在興奮中夾雜著詭秘神態。

“你的金絲鼠皮清點完了?”,麗茜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

“完了”,羅亦安一屁股坐在一個空位子前,高興地回答︰“沒想到,存放了十年的鼠皮竟然完好如初,我甚至可以說,它比當初品質更加好。”

“也許,這個地方更有利于存放方尸體”,麗茜話里有話地說。

“不錯”,看來羅亦安收獲不小,他毫不在意別人的嘲諷,端起身邊的餐盤大口吞咽起來。

羅蘭關心地看著他,好奇地問︰“我听說你對伙食很講究,你沒發現自己吃的是什麼嗎?”

“什麼”,羅亦安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地餐盤.稍稍停頓了一下,舌頭在嘴里轉了半圈,似乎在品味食物地味道,稍後,他繼續咀嚼起來。

“味道還不錯”,他回答。

“完了”,羅蘭翻了個白眼︰“你的味覺已經失靈了。”

盤中地食物是碎肉拌鮮花。是的,拌的是鮮花。那些紅的紫的黃的東西,雖然都呈絲縷狀,但羅亦安仍然認出來,那正是那些未知植物開的花朵。

高山上無法把東西煮熟,盤中的碎肉也不是熟的,更確切地說,它是生肉,是一種說不上什麼動物的肉。

山上缺鹽,這盤“生肉拌小花”味道很淡,全靠那些花瓣為菜肴帶來絲絲鹽味。這樣的菜,羅亦安卻大口大口地吃著。

“周圍,你們都轉了”,他不在意地問。

“看過了”,羅蘭回答︰“似乎,大多數人都下山了,山上沒留下多少人,當我們靠近那片金屬殘骸時,我們受到了嚴厲警告,禁止靠近。”

“嗯”,羅亦安咽下一口食物,說︰“這個部族只剩137人,有24名婦女,幾乎沒有孩子,除了留在山上地31人外,其余的都下山了,除非實在走不動地人——因為他們獲得了山下神廟開放的消息,都去朝拜了。”

此時,安魯看到羅亦安開吃,他也端起盤子吃了起來。當然,他是采用生吞活咽的辦法解決這盤食物的。

“這就是說,現在,整個部落是不設防狀態”,羅蘭意味深長地說。

麗茜眼楮一亮,立刻說︰“我想接近那個金屬殘骸看一下,羅恩,你能幫我嗎?”

“沒問題”,羅亦安大包大攬地答應下來︰“不過,我認為你最好先把那盤食物吃了,我看到留下來的人都在吃這個,我想,藍血人能抗輻射,肯定與他們的食物結構有關……

我走過很多地方,卻從未見過這里生長的花,這是一種從未在植物學雜志上出現的花,我猜測,它具有很高的抗輻射性,否則就不能在這里生長。而那些花瓣,就是我們盤中的彩色。”

麗茜試探地嘗了一口食物,皺起了眉頭,但仍然堅持咽下。

“這就對了”,羅亦安繼續說︰“我听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拿天神花款待外人。這是因為他們即將獲得大批食物,所以才如此慷慨。我們不要辜負主人的好意。”

羅蘭拿起了勺子,問︰“你是說,過去來過這里的人從未吃到這種飯……啊,他們把那種花叫做‘天神花’。”

“是啊,據說是天神的恩賜。”

羅蘭挑出幾片花絲,小心的送入口中︰“略帶一絲苦澀,有點咸味,像是什麼?像蕃紅花的味道。”

番紅花就是中國人所說的藏紅花,它的正式名稱叫做“西班牙紅花”。由于它是從西藏輸入我國的,中國人認為西藏生產這種花,但實際上西藏種植蕃紅花的歷史是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的。

羅蘭用番紅花來形容盤中的花絲很形象,因為羅亦安他們吃的,也像番紅花一樣,大多是鮮花的雄蕊花絲。

番紅花燒肉是世界上十大奢侈名菜之一,因為數噸花瓣才能撿出數百克雄蕊花絲,而極品的番紅花花絲更是難得。

羅蘭拿番紅花類比,這滿足了麗茜的虛榮心。她吃得快了起來,沒有那種拿食物當毒藥的表情。

“似乎是鼠肉。”安魯嘟囔著。

麗茜的臉變青了,羅蘭停住了勺子。

經過露絲的教訓,羅亦安對那些向往貴族生活的女孩,敏感而又脆弱的心靈有了恐懼感,他嚴厲的瞪了安魯一瞪。稍頃,考慮到事情的真相終究瞞不過去,他微微點點頭。

“是一種類似老鼠的動物.嚴格的說,它更類似金絲鼠,據說,這也是天神給他們留下的禮物,我甚至懷疑,這是金絲鼠的始祖。山下的金絲鼠只不過是藍血人飼養不小心,放跑的個體,爾後又在山下繁殖成一個種群。”

看到麗茜變得越來越青的臉色,羅亦安說的更加輕描淡寫︰“我猜測,這是一種太空食品——剛才的飛船殘骸你們看到了,這金絲鼠吃得又少,所需空氣不多,性格溫順。我懷疑,這金絲鼠,與那些花都不是地球物種。”

羅亦安這麼一說,麗茜臉色立刻和緩下來,“羅蘭,明天記得拍攝那些花,恩,我們最好去他們飼養金絲鼠的地方,把那些飼養情況也拍下來。”她這樣吩咐說。

高山上的白天顯得格外長,然而,太陽終于落下來了。當夜,安魯正在酣睡中,突然被人搖醒,是羅亦安,他骽安魯打出一連串手語。安魯點點頭,隨即羅亦安一閃身,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又關上,他的身影融入濃濃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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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顛倒

羅亦安像個鬼魅一樣,無聲無息的在村子里移動著,時而他停下腳步,傾听路過石屋的動靜。那些石屋都無一例外的傳出輕微的鼾聲。

羅亦安的目標就是那個金屬殘骸,他時停時走,借錯落的石屋掩飾著自己的身影,不一會兒,來到了那金屬殘骸邊。

整個村落里靜悄悄的,白天的時候,羅亦安曾計算了一下這個村落擁有的石屋數目。現在,站在這片殘骸下,他快速繞著殘骸奔了一圈。

這片骽擊坑直徑大約有兩公里許,殘骸是一片平整而光滑的廣場,以這片廣場為中心,有八條主干道向周圍輻射,所有的石屋都以向心狀態一層層的排列著。石屋的大門都朝向這金屬殘骸。

粗略估計一下,這里總共有三四百間石屋。按照印第安人居住習慣測算一下,鼎盛時期,這里應該居住著一千余人,但現在只剩下了一百三十七人。

可以想見,隨著部落人口的減少,不可避免的進入近親通婚的狀態。部落的後代智力越來越低下,身體素質越來越糟糕,最終將不得不走向滅亡。

羅亦安敲了敲金屬殘骸的表面,這片金屬沒有發出任何回音。他眯著眼楮,退後幾步,打量了一下桶壁,隱隱的,那片金屬帶著一種柔柔的熒光。

他一伸手在腰帶上按了幾下,一副計算機畫面展現在他腦海。大量地測算數據連續不斷產生,又迅速的發射出去,消失在夜空。

這片殘骸確實是個飛船遺骸,繞過那片閃光的金屬板,就會發現這片巨大的金屬板所遮住的殘骸部分。整個殘骸呈圓筒形,板背後。半邊桶壁高出地面僅三四十厘米,俯身下望是一個巨大的深並,像是一艘宇宙飛船深深地扎入泥土中的蒼井。

金屬板成分的分析結果出來了。是一種未知地合成金屬,腦海中反映出來的金屬符號,地球上沒有類似的詞。他考慮了片刻,又將這個問題丟開。

既然未知,何必翻譯,就叫它“金未”。金字旁加未知的未。或許,以後有更好的名字代替它。但這件事上,何必認真。

側耳傾听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羅亦安身體一躍,跳入深深地蒼井,身體在空中一盤旋。準確地落在一處空地上,發出一聲輕微地響聲。

黑暗對羅亦安不算困難,他有過數次洞穴探險的經歷。又有卡姆人腰帶幫助。他在黑暗中也視物如晝。

他地落腳點似乎是一個環形扶梯,他仔細打量周圍,卻又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斷。

周圍的一切擺設都顯得那麼怪異,確切的說,他不是落在環形樓梯上,而是落在樓梯的背面。

思索了片刻,他突然在黑暗中露出微笑。

沒錯,他是落在樓梯地背部,飛船殘骸是深深扎入土里的,所有的布置全是倒置地,而他之所以判斷自己落在樓梯底部,是因為樓梯的扶手不是伸向天空,而是在他背面,指向了地心。

固有的思維模式誤導了他,干擾了他的正確判斷。這樓梯底部雖然平整,但他卻走的跌跌撞撞,滿腦子怪異的感覺。

走了片刻,羅亦安遇到了一扇門,這門有著很高的門檻!靠近天花板處卻沒有一點檔隔。

羅亦安腦海里的計算機立刻做出判斷,將他看到的圖像顛倒了個兒,這時一個屋門的正常狀態才出現在他腦海中。

站在門口,他猶豫片刻弄不清自己該從天上板上爬過去,還是該跳過高高的“門檻”,行走在房間的天花板上。

計算機似乎已拼盡了全力運算,羅亦安可以感覺到腰帶的溫度上升,而且發出微微的顫抖。不一會兒,一串突然傳來的訊號讓腰帶平靜下來,遠在印度的智腦加入進來,它的本領確實非同凡響。

片刻,房門突然無聲無息的開了。緊接著,艙內牆角、壁角亮起了一圈熒光,這意味著,全船的操作密碼已被智腦破解,從此,羅亦安通行無阻。

不一會兒,艙壁的熒光逐一熄滅,羅亦安腦海里傳來一行信息︰“你不需要燈光,不是嗎?”

羅亦安沒有回答,他跳過“門檻”,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艙頂還是從地板進入了那間房子。

房間里一切還是那麼怪異,全是顛倒的布置。羅亦安腳下踩的應該是天花板,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而應該是“天花板”的地方卻布滿了東西。幸好,那些東西似乎全部是焊在了原先的地板上,飛船的傾覆沒將一件物品拋出。

其實,地面上也沒有什麼,只是一些類似桌椅板凳的物品。

這間應該是宿舍,牆壁洞開著一個個六角形的窟窿,活像一個個棺材。羅亦安好奇心葫動,他爬入其中一個窟窿,才一鑽進去,窟窿門無聲無息的關了。整個窟窿里亮起柔柔的燈光。

不過,飛船的電源系統似乎出了問題,那燈光一閃一閃,極不穩定。

“我明白了,這似乎是日本人搞的那種蜂巢式旅館,人躺進去!只為了睡覺。請把燈關了吧……我不需要這些燈。”

躺在這個蜂巢床上,羅亦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圍,櫥櫃?或許有個人物品。他一伸手,拉開了櫥門,一絲淡淡的灰塵飛散出來。

時光已經消滅了一切痕跡,這個櫥櫃只剩下了一個金屬外殼。里面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一堆灰。

想了片刻,羅亦安隨即啞然。

作為飛行員地個人物品,不需要采取最好材質制作,如果是那樣,這艘飛船的造價過于高昂。所以,它的關鍵部位、它的外殼需要用好材料制作。而里面的細節部分,則用略微好一點的品質就行了。那些東西根本經不起時光地蝕刻。

撥拉著那堆灰塵,羅亦安從里面翻出一個指環。一個類似瑞士軍刀一樣的多功能工具刀。指環似乎是原先那位宇航員最好的個人物品,它還保持著嶄新地模樣。

</td></tr></table>不過那件多功能工具刀上奇形怪狀的刀頭,讓他摸不清它原來的用途。似乎,只有那把起子狀和小刀狀的物品能用。

羅亦安展開了小刀,突然間腦海里傳來智腦的警告︰“危險!那是原子切割刀和原子焊接刀。”

“原子……切割……”

“我無法給你解釋原理。那超出了你的知識範圍。你只需要知道,這把刀還殘存著30%地能量。它可以切開分子鏈接,把物體從原子狀態分開,或者焊接分子鏈、原子鏈,讓物體看不出一點結痕。”

“怎麼使用?”羅亦安好奇的追問。

“按下刀具上那個金屬浮點——原先上面應該有色彩地,別把刀對著其他地方。按在你所需要切割的地方。對,就這樣。”

“這上面有兩個金屬浮點……”

“你可以把它們都按下去。”智腦無奈的回答。

羅亦安如斯響應,小刀輕松的扎入原先看來堅不可摧的櫃壁。他輕松地滑動小刀。前方的刀刃想在水里一樣,感覺不到絲毫阻力,後方它劃過的地方,在刀背處無聲無息地合攏起來,表面看不出來一點痕跡,就好像它從未被切割過。

羅亦安憑記憶摸著他劃過的地方,感覺到金屬表面微微發燙,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羅亦安像個得到新愛玩具的孩子一樣,熱切的把玩著這把刀具,不一會兒,搞懂了兩個浮點的作用︰按下一個浮點則只管切割,切割光滑圓潤,比世界上最好的打磨工藝還要令人嘆服;

而兩個浮點一起按下,則劃過的地方在刀背之後自動融接,分子鏈狀態上的融接,完全是混為一體。

“好寶貝,這是最鋒利的刀具,同時也是最完美的焊接(縫接)工具,啊哈!就不知道能量夠不夠用。”

“這是他們修理飛船的工具……剩30%的能量,足夠你再使用100年。當然,如果你不拿它開工廠的話,它還能使用更長時間。”

羅亦安嗖的跳出了蜂巢,用貪婪的目光打量著其他的休息巢,智腦適時澆涼了他發熱的頭腦。

“普通乘員的休息間能有什麼好東西!頂多是再發現一把工具刀而已,你打算把這種工具刀分送全世界……向前走,我們還有更多的地方需要探索。”

在智腦的指引下,羅亦安一點點向主控室摸去,路上他頻頻回首,表情戀戀不舍。

“好吧”,智腦用很無奈的語氣說︰“正在你面前的甬道通向一個軍官餐廳,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滿足你貪婪的欲望。我已經感覺到主控室有一層能量屏障!也許你到軍官餐廳會有所發現。”

“十分鐘不夠”,羅亦安斷然說︰“如果只為我自己,也許10分鐘夠了。但要搜索對你有用的東西,至少需要30分鐘。”

羅亦安一邊回答一邊向甬道深處奔跑。智腦怒了︰“高山之巔,日照時間漫長,還有1個小時天亮,你至少需要10分鐘時間返回自己的住所。我們總共只剩下50分鐘搜索時間,你想在一間餐廳里花費大半的時間?”

“那麼15分鐘。”羅亦安不甘心的討價迷價。說完這話時,他已經骽入了這間“軍官餐廳”。

確實是餐廳布置,跟地球艦船上的餐廳布置幾乎完全相同。兩排長長的條形桌固定在地板上——只是現在在羅亦安的頭頂上的天花板上。而他的腳下,零亂堆放著一些餐椅,大多數已扭曲變形,牆壁上,還留著撞擊的痕跡。

羅亦安在這對金屬垃圾中扒拉了半天,找出幾張莫名其妙的卡片,一把完好的金屬椅,然後是一大堆說不出名堂的零碎小物件。

他懶得分辨那些小物件的用途,一股腦的包起來裝入自己的包里。又戀戀不舍的將那把金屬椅提起放下猶豫不決。

“天呢,你不會抗著把椅子繼續搜索吧?”智腦不滿的說。

“這可是好東西”,羅亦安緊緊地抓住了那把椅子,嘆道︰“且不說它的材質多麼珍貴,就看它流暢的線條,圓潤的弧度,光潔的表面……啊,我忘了,原子切割刀,這是一把從原子態鍛造的椅子,就拿它當一把普通椅子,擺在家里也是件很漲面子的事情。”

“你還需要炫耀嗎?”,智腦譏諷的說︰“我們沒時間了,繼續前進吧。”

羅亦安也終于下了決心,他扛起那把椅子,氣勢洶洶的骽出了餐廳,一副誰跟他找事,他就跟人對毆的架勢。

沒人跟他找事,這里空無一人。

走到甬道口,羅亦安小心翼翼的把張椅子擺放在靠牆角的地方,他向周圍打量了一下,似乎想找東西把它掩藏起來,又似乎想記住周圍的地勢,以便將來能夠找回他的藏品。

“沒人能進到這里來”,智腦似乎有點氣急敗壞︰“這里充滿著對人體有害的氣體,如果你不是靠那條腰帶過濾毒氣,你早倒在外面的環廊上了。”

“你是說,不用掩藏了”,羅亦安無恥地問。

沒有回答,羅亦安也不需要回答,他邁步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忽地,他感覺到身體一沉,剛想站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拉向了天花板,他一把沒摟住周圍的東西,身體翻滾起來,瞬間,天花板迎面而來的。

羅亦安奮力一蹬板壁,想依靠力量穩住身子,但此時,他一貫引以自傲的力量沒起作用,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腿骨傳來,幸好此時,從腰帶部位傳來一股緩骽力量,令他雙腿一歪,岔開了這股骽力。

癱倒在這個天花板上,羅亦安感覺到渾身劇痛,渾身骨骼都在咯咯作響,內髒似乎被擠壓成一團,感覺極不舒服。他努力幾次力想站起來,但他卻無法完成這個簡單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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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警告

正在此時,羅亦安的腰帶逐漸發燙,腦海里傳來智腦的聲音︰“啊,我明白了,他們果然是從一個高階原子的星球而來,這里,是在模擬他們出生地的重力場,我還以為是保護屏障呢,別慌,等我解除這種狀態。”

然而,僅過了一會兒,智腦懊惱的回答︰“不行,我剛才又計算了一下,在這種超重力環境有助于保持飛船中的物質狀態,而一旦解除這種狀態……”

說到這兒,羅亦安身上的腰帶發出一聲輕微的“咯”聲,立刻那種難以忍受的擠壓力逐漸消失。慢慢的羅亦安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告警聲在他腦海中響起︰“動力損耗過大,離損毀時間還有十一分鐘,警告!警告!”

羅亦安不由分說,邁開雙腿飛奔起來。

時間緊迫,智腦剛才的話雖然沒說完,但羅亦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這種超重力狀態下,許多放射性物質收斂了它的放射性,其原理等同于重力加速器能篩選放射性物質一樣。

一旦解除這種超重力環境,失去約束的放射性物質會突然爆發,這種爆發就是核爆。

所以智腦雖然有能力,但它不敢驟然解除這種超重力環境,為此,它只能啟動腰帶中的能量,依靠腰帶自帶生存小環境的功能,抵抗這種超重力氛圍。

然而,全力開動的腰帶能量損耗過大,所以它只能支持十一分鐘,羅亦安必須在這十一分鐘之內搜索完主控室,並脫離這種超重力環境,才能保證卡姆人腰帶不被損壞。

否則的話,失去腰帶的保護,羅亦安就要在這高山之上,輻射污染嚴重的環境中。依靠自己的身體素質硬抗惡劣的環境。那麼,他只是一個比普通人稍微強壯一些的登山者。

掠過了數個甬道,羅亦安直撲位于飛船艦頭的那間艙室。此時,腰帶不停地傳來告警聲︰“警告!離損毀時間還有九分鐘,能量損耗過大,警告!”

這仍然是一間顛倒的房間。“天花板”上倒立著一台台鐵櫃,中心位置三把太空椅圍成一個小圈,每把太空椅面前各有一堆儀器。

這種太空椅的款式完全不是中國人以太空椅命名的家具模樣。它是真正的宇航太空椅。整張椅子類似躺椅,它充分考慮了人體科學,躺在上面可以讓飛船在骽出星球引力的時候, 柱不致受損。

這里已經靠近飛船頭部,飛船撞地時的巨大骽擊力,讓主控艙內的物體略有點變形,但唯獨那三張椅子圍成地小圓圈,其內的設備未見零亂狀態。

按照地球上通行的宇宙飛船設置,那三張椅子應該是指揮長、指令長和執行長的座位。

飛船的操作過于繁瑣,一個人完成不了這里的工作。所以指揮長類似于船長。他負責做判斷。發布飛行指令。指令長則負責傳遞地面與飛船之間的聯系,以及將船長的指令分解成具體操作指示。執行長則負責監督執行這些指令。

這三人的職能合並起來,就叫做“操作中心”或者“指揮中心”。飛船對于這個中心的保護,格外注重,甚至到了變態強悍地地步。

這些知識在羅亦安腦海中一掠而過,只花了不到一秒鐘,他便明白了它地重要性,他奮力一躍,躍上了中間那張指揮長椅子,雙手扒住椅子的邊角,固定住身體,目光盯在椅子前放置的一個黑匣子上。

這只黑匣子似乎是石頭築成地。匣子嚴絲合縫,渾然一體。黑黢黢的,像個黑洞一樣吞噬著一切光線。

羅亦安輕輕叩擊那只石匣,用食指的皮膚感觸匣子里面的震動。

只有橫波,沒有縱波,這匣子是空心的。

指揮台上放置這樣一只不起眼的匣子,而這個匣子在倒置狀態下並沒有從指揮台上脫落,定有原因。

羅亦安反手一掏,拿出了他剛才獲得的原子切割刀。正準備亮出刀刃,智腦傳來一行緊急信息︰“不用費事了,就是它,這是指揮長面具,帶著它趕快離開。”

羅亦安沒有猶豫,他一把抓住盒角,奮力一掀,匣子輕飄飄的離開了指揮台。他使錯了力道,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涌,心里難受。

輕輕掂了掂匣子,羅亦安心里一動,他松手放開了匣子。匣子在懸浮在半空中,像失重狀態一樣,輕輕的旋轉著,以肉眼可查的速度,緩緩地飄向了指揮台。

“現在不是游戲時間,帶著這件匣子,趕快離開。”智腦惱怒地說。

腰帶再度傳來警告聲︰“警告!從現在開始脫離這個環境,最多還有五秒的空余,4、3……”

羅亦安一把抓住了匣子,飛身向外面奔去。腰帶的告警聲響個不斷︰“現在開始一分鐘倒計時︰59、58……”

在腰帶的倒計時數到30時,羅亦安終于脫離了超重力環境。他一個翻滾骽出了超重力屏障,隨後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腰帶的警告聲再度傳來︰“恢復常態運轉,能量只夠使用兩小時,請盡快更換電池,現在開始兩小時倒計時……”

“夠了”,羅亦安勉力爬了起來︰“我背包里有備用電池,不用倒計時了,我馬上就回去換電池。”

隨即,羅亦安晃了晃他手中的黑石匣子,向智腦發出詢問︰“這個東西從超重力環境到平常狀態怎麼沒有變化?里面裝得的什麼?指揮長面具是什麼東西?”

“哈,如果用地球上的知識來形容,這個匣子地材質就叫黑金剛,也就是你們常說的黑色鑽石。匣子里面的指揮長面具也是用鑽石做成的——透明的無色鑽石。這付鑽石面具,類似你身上裝得鑽石芯片,它是一台計算機,一台功能強大的計算機,里面存儲著大量的數據與知識,你明白?”

明白了!

寶石地形成需要數億年。在漫長的地殼運動中,惟有寶石經得起時光的考驗。也許,史前時代的人也用其它東西存儲知識,但留存下來的只能是存儲于水晶、鑽石這類寶石里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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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宇航飛船需要大量的知識,所需要的知識量甚至超過了腦容量,為此,必須有一台計算機幫助人作出判斷,而所謂地“指揮長面具”就是一台可以和人腦相聯的計算機。它含有無數高速芯片,存儲大量的知識,如同一台高性能計算機一樣,幫指揮長作運算……

“那麼,那付水晶骷髏面具也是一台計算機了?”羅亦安反問。

“不,它只是一個信息儲存器,只有‘指揮長面具’可以運算”,智腦邊回答邊催促︰“你的時間不多了,請快回房間更換電池。”

“我的時間足夠……”,羅亦安腳下不停。邊走邊打量周圍。

“不必擔心你那把椅子”。智腦心情很好,它甚至有心情調侃︰“有了指揮長面具,我準備把整個飛船全搬回去。到時,你可以慢慢挑。”

羅亦安愣了一下,總結說︰“你比我還貪!”

此時,天空已露出蒙蒙的曙光,羅亦安心念腰帶的電力不足,走得很慌亂,他一路急趕,飛身竄出飛船殘骸,豁然,他險些撞上一個佇立的身影。不得不止住腳步。

尷尬,做小偷的被回家的主人堵個正著,就是羅亦安現在地心情寫照。此時地光線已可以令人看得分明,迎面站的就是那位藍血人酋長。

要說以羅亦安的身體狀況,推倒這位骨瘦如柴地酋長易如反掌,可羅亦安下不去手,他尷尬的像個偷糖而被大人發現的小孩,只顧隱藏手中的石匣。

“天神的使者,我們終于等到了你”。對峙半晌,還是酋長首先開了口︰“我族的預言里曾經告訴我們︰當神殿重現時,天神會派一位使者接應我們,令我們重歸樂園。

我尊崇預言的指引,深夜站在這里等候神使,果然讓我等到了你。千年以來,從沒人活著從里面出來,出來者一定是神使。請問,神使大人,你拿的就是天神的武器嗎?”

羅亦安正想解釋,突然,智腦傳來一段信息,他鸚鵡學舌道︰“我的遺民們,你們信守誓言,守護‘遺失之地’數千年,天神已經知道了你們地苦難,派我來完成信約。你們的接引日到了,我將接引你們重返故地。”

羅亦安說這話時,神態莊嚴。也許是藍血人等待得太久,但更可能是藍血人的知識傳承斷層太大,這位酋長也不知道詳情,他只是模模  從支離片段的“預言”中,得到些不確切的信息。

現在,神殿重現,從飛船廢墟里竄出的人正在他眼前,手里還拿著一個莫名的石匣子。這一些都符合預言所說,酋長竟二話不說,俯身跪倒。

對面,羅亦安還在懊惱。

什麼世道,預言?中國歷史上多少僧道預言,怎麼從沒準過?北宋皇帝听信道士預言,說會有“天兵天將”,“金甲戰神”來幫他對付金人,結果連京城都丟了,自己被俘給女真人倒夜壺去了。

憑什麼老外的預言各個頂真,俺們的預言全是狂人夢語。

“那預言,還說什麼?”,羅亦安小心地回問。

酋長卻再也不說話,只是連連叩頭,嘴里念叨一些祈禱語,語言更古樸而生硬,羅亦安完全听不懂這種語言。要想翻譯吧,腰帶地能源已接近枯竭,維持人體生態圈尚且不足,他現在只想盡快離開,不敢再做其它運算。

“你的人都下山搬運食品去了?”羅亦安問。

“不,他們到神廟朝拜去了”,酋長用正常藍血人語言回答。

這時,智腦再度傳來一段指令,羅亦安復述說︰“三日後,天神將派人來接引你們,他駕著火焰戰車從天而降,渾身用金屬鑄成,閃著銀光,你們要听從他的指示……”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趕快通知你們的人,一部分回山來搬運金絲鼠鼠皮,另一部分直接下山,去搬運食品,等食品運回後,天神的接引者就要到了。至于我,請不要在我同伴面前透露我的真實身份,我在人世間還有事要辦。”

酋長舉起雙手,呈遞給羅亦安一個木匣,木匣表面畫著彩色花紋,帶有濃郁的印第安風格,羅亦安來不及細看,他明白酋長的意思,一把奪過木匣,閃身繞過酋長,向自己的石屋奔去。

就在這時,太陽跳出了地平線,天亮了。

回到小屋的羅亦安,首先要做的事是更換熱核電池,僅僅斷電一會,失去了生態圈保護的羅亦安就感到很難受,超重力環境給他的內髒帶來了輕微的內傷,在這種海拔高度,這種細胞出液的內傷足以要了羅亦安的命,等他重新恢復了腰帶供電,他已經滿頭大汗。

高山環境下,人的睡眠很輕,安魯在羅亦安進門的第一時間已經清醒,但他知道羅亦安有許多秘密,所以不敢幫手。等羅亦安忙完了手頭工作,他遞上他一條汗巾,幫羅亦安揩汗。

“有何收獲?”安魯問。

羅亦安已經支持不住了,這時,腰帶全力開動,修補著羅亦安受傷的內髒,痛疼麻癢諸般感覺向羅亦安襲來,但他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昏倒。

用手指了指拿回來的兩個匣子算是回答,羅亦安咬牙忍受著。

安魯先是拿起了那個石匣,看了看,找不到縫隙打開,他又拿起了那個木匣,這次,他輕易打開了木匣。

目下里躺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多功能工具刀,羅亦安只瞄了一眼,就發現這個工具刀和他找到的“原子切割刀”完全一樣,只不過,這把刀的能源已經耗盡,只是把特殊金屬制成的刀具。

“這就是藍血人的‘天神武裝’?”安魯低聲嘟囔道︰“除了鋒利點,它不見得能抵御西班牙軍隊啊——雖然西班牙軍隊只有一百多人。”

門外傳來了陣陣吵鬧聲,麗茜的聲音清脆可聞,羅亦安以目示意安魯出去察看,自己卻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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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震驚

朦朧中,羅亦安听到身邊傳來一陣淅淅嗦嗦的聲音,他睜開眼楮,看到安魯正背起背包,向門外走。

“我昏迷了多久?”羅亦安脫口而出。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嗓音很清晰。

“上帝,你醒了,”安魯低 ,他放下了背包,回答說︰“你昏迷了兩天,我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麗茜決定如果今天你再不醒,我們就動身下山。”

“他們怎麼樣了?”羅亦安問。

“很不好,羅蘭已經爬不起來,麗茜還在盡力堅持,土著人找了兩副擔架準備抬他們下山。你醒來的事,要告訴他們嗎?”

“不,叫土著人再做一副擔架,把我也抬下山。”

“恐怕你走不了,”安魯說︰“你看看自己成什麼樣了,你現在渾身發青,比藍血人還像藍血人。土著人來了幾次,他們要抬你走,可被我們攔住了。

他們說什麼,我們完全听不懂,又沒法交流,等到羅蘭病倒後,他們才做了副擔架,示意要抬我們下山卻沒說怎麼安置你。我認為他們是想把你安置在墓地里。”

羅亦安不怪安魯的絕情。按照佣兵規則,他們會盡力求助同伴;但當同伴拖累了整個隊伍時,他們會給那人一把搶,槍里裝上一顆子彈,然後取走那個人的隨身物品繼續前進。

事後,他們會把那人的隨身物品寄給其家人,轉達這一噩耗,並極盡哀思,卻從不覺得有何歉疚。

這就是佣兵世界,這就是物盡天擇的自然法則。

羅亦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果然,自己的皮膚透露出一種詭異的青色。他知道,這是體內的淤血逐漸排出體外。這說明他恢復正常了。

“我的東西呢?”羅亦安問。

“那兩個匣子,我猜它們來自那片金屬殘骸。兩天里,麗茜只是在遠處拍攝了一下那個東西,卻沒有機會靠近。我認為,我不適合帶走那兩個匣子,它現在正在你的床頭。”

“幫我拿一下。”

安魯從床頭羅亦安地背包中取出兩個匣子。羅亦安打開那個木匣——多功能工具刀還在那兒。他取出工具刀,隨手遞給安魯。

“這東西歸你,它很鋒利。你會用的著。”說罷,羅亦安取過一張紙,在紙上隨手畫了幾個符號。

那是藍血人的文字,它的意思是說︰“神使已經出發,抬我下山。”

將紙條裝入木匣中,羅亦安遞給安魯︰“什麼也別說,直接交給他們的酋長。”

安魯出門,過了一會兒,他帶著四名藍血人扛著一副擔架出現在門邊。羅亦安假做昏迷,任藍血人將自己抬上擔架。隨身的行李也被藍血人抗在了肩上。

這麼高的海拔對藍血人似乎毫無影響。他們大氣不喘,邁著均勻的步伐,抬著羅亦安走出了房門。

安魯跟在後面。湊近羅亦安地頭部,低聲說︰“麗茜知道你醒來很高興,但她也躺倒了。她的身體使她無法過來看望你。”

羅亦安“哼”了一聲,聲音微弱得像是無意識的囈語。

三副擔架湊在一起,羅蘭從擔架上抬起頭來,氣喘吁吁的說︰“沒想到啊,身體最強壯的羅恩第一個倒在山上,我還以為……”

羅蘭說到一半兒,已氣喘吁吁的說不下去,他干笑了幾聲。再度陷入昏沉。

羅亦安听著這話格外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句類似的話,陳佩斯在小品中說︰“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老茂也有叛變的那一天。”

有藍血人幫助,下山的路程幾乎是在搖晃中度過。看得出,藍血人對羅亦安非常尊重,麗茜與羅蘭的擔架只有四個人來回抬著。而羅亦安地擔架前後有十數人照顧。

藍血人還派出一支長長地隊伍,扛著羅亦安需要的所有鼠皮。羅亦安本想讓藍血人做做樣子,隨便扛一包下來,反正那個智腦打算搬空藍血人營地,再加幾包鼠皮也不算什麼。可沒想到,藍血人那麼實在,他們堅持把羅亦安所需要的全部鼠皮扛下了山。

下山那容易,上山難。在藍血人地幫助下,探險隊沒用幾天就抵達了前進基地。他們抵達時,羅亦安還在裝睡,奧莉婭的一聲尖叫吵醒了他。

“上帝,羅杰,你怎麼了?”

羅亦安勉強睜開眼楮,強笑說︰“薇薇,沒事,我受了點小傷。”

這是羅亦安下山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他對醫生親熱地稱 讓麗茜與羅蘭齊齊側目,而奧莉婭的回答更讓他們眼珠子掉到地上。

“上帝,這世界誰能殺得了你。”話剛出口,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奧莉婭止住了話頭,手腳麻利的取出听診器等醫療器械,為羅亦安檢查身體。

“咳咳,奧莉婭你應該先為我們的雇主檢查。”

奧莉婭愣了一下,看著羅亦安,兩人經過一陣眼神交流。奧莉婭听話的走向了麗茜與羅蘭。

此時,留守的斯蒂爾疲憊的坐到羅亦安身邊,喘著氣說︰“啊,連你也躺倒了,這幾天,老搬運貨物,我也很想躺倒。”

羅亦安沒理斯蒂爾,乘這工夫,他仰頭打量這個前進營地。現在,這座前進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空降場,山石間,雪地里散亂的扔著許多降落傘包,那是給藍血人交易地食品。他招手喚過一名藍血人,有氣無力地說︰“神使已經抵達你們營地,你們的部落正在回歸。我建議你,只帶上回去的食品,立刻輕裝返回,否則……”

</td></tr></table>藍血人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將羅亦安的話轉述給其余人。

在斯蒂爾的幫助下,他們撬開一個降落傘箱,取走了部分食品,立刻有序的踏上回家的路。臨走時,他們依次向羅亦安行禮。

“他們都走了,我們怎麼下山?”麗茜有氣無力的質問。

“沒關系,”奧莉婭收起了听診器︰“你們好像遭受了一次強X光,體內大量地血紅細胞喪失,身體一時不適應這種狀況,所以才感到疲憊。

牽好,登山前你們補充了大量的血紅蛋白。所以這種現象對你們的身體沒有損害,我只需要再給你們注射一包血蛋白,你們立即就可恢復。”

安慰完麗茜,奧莉婭來到羅亦安身邊為他檢查身體。此時,羅亦安似乎為丟棄色心,手扶上了奧莉婭的大腿,又敲又摸又擰。

麗茜只望了一眼,立刻羞澀的轉過臉去,斜眼看看身邊的羅蘭,他好像沒看見羅亦安在干什麼。而安魯的表情如一潭死水。他邁前幾步,用粗壯的身體擋住了麗茜與羅蘭地視線。

斯蒂爾吹起了口哨,這口哨里卻沒有淫穢的味道。但它實在難听,忽高忽低的不成腔調。

實際上,羅亦安放在奧莉婭大腿上的那只手敲擊的是無線電碼,他在向奧莉婭通報山上的情況。斯蒂爾吹的口哨也是一種電碼,它將羅亦安的手語用數字編碼出來,唱給背對著羅亦安的安魯听。

這些人在相互交流情況,唯獨將麗茜與羅蘭蒙在了鼓里。

山下的情況是,塞納博士死了,當地政府軍開進了村子,正在四處“追擊”游擊隊員。而受這次襲擊地影響。考察隊里,大部分人員都已經解散。露絲受了重傷,菲波爾護送她回國,兩人日久生情,據說,已傳出了訂婚地消息。

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幾個佣兵交流完畢,奧莉婭收起了听診器,一臉焦灼︰“糟糕,羅恩的情況很糟糕。他好像受了重擊,內髒重傷,導致內出血嚴重。奇怪的是,他體內好像有一種東西正在修復細胞。”

按照溝通好地劇本,安魯時時插嘴︰“我們在山上吃了一種食物,羅恩昏迷前,曾猜測,這種食物可以修補強輻射對細胞造成的損害。”

奧莉婭看了麗茜與羅蘭一眼,好奇地說︰“強輻射?怪不得,你們體內大量的紅細胞死亡,可你們的心跳、脈搏、血壓等。完全正常,我還要作個檢查,以確定你們的狀況。”

奧莉婭的話徹底去除了麗茜的心病,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隨即,在山上經歷的一些疑問浮上她心頭。她直截了當的詢問︰“羅恩看你的情形,好像被十頭大象踐踏過。我們只是一夜不見,你怎麼成了那般模樣。”

羅亦安順水推舟,胡編亂造說︰“武士,藍血人有一群武士守衛著那個飛船殘骸,天亮時,我曾想接近那片殘骸,結果遭到了武士地攻擊。我逃出了他們的圍捕,好不容易返回自己的房間,隨後,我就什麼事也不記得了。”

羅蘭懂了︰“怪不得,我們當中最強壯的你,怎麼會突然倒下。說說看,那些武士有多厲害?”

奧莉婭截斷了大家的對話,她向擔架上的羅蘭與麗茜說︰“我給你們兩位補充一點血漿,但不敢太多,我擔心你們體內還有輻射危害,過多的血蛋白會稀釋了你們體內的修補因子。

我建議你們稍恢復體力就立刻下山,山下的大醫院里有完善地設備,到了那里,我給你們做個全面的檢查。”

奧莉婭頓了頓,看看羅亦安又說︰“羅恩的情況比較糟糕,他體內的淤血正在逐漸淅出,過快的下降海拔高度會導致他的體內壓失衡,所以,他必須待在這兒,休養一段時間,然後緩緩下降高度。

這樣吧,我陪你們下山,斯蒂爾留在這里照顧羅恩,等我們抵達奇諾利維斯村後,讓安魯帶著村民來抬羅恩,我則陪你們直接去醫院……我們最好直接飛美國,那里的醫院設備較完善。”

沒有過多的廢話,也沒有太多的謙讓,商量好後續行動後,眾人馬上行動起來。

等下山隊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羅亦安一躍而起,一把拎起自己的背包,從里面掏出了滑翔翼。

斯蒂爾看著羅亦安忙碌,關心地問︰“你確信你的身體沒問題?”

羅亦安展開了滑翔翼,伸出指頭測了測風向,回答︰“我有急事,必須趕快離開。安魯帶村民來後,你們立刻翻過這座山,前往亞馬遜河流域,那里有人接應你們,至于奧莉婭,她會完成後即工作。”

斯蒂爾點點頭,打量著這個廢棄的營地︰“這里食物足夠,槍械彈藥充足,我守在這里等安魯返回,完全沒有問題。”

羅亦安不再羅嗦,他背起背包,撐起滑翔翼,緊跑幾步,輕輕一躍飛翔而去。

群山之中,黑夜來得早,大山過早的遮住了陽光,羅亦安貼著山梁飛了片刻,天空中已灰蒙蒙一片,他全力伸展開身體,讓滑翔翼借助風勢飛得更高更快。

羅亦安之所以這麼心急,是因為奧莉婭剛剛傳來信息,推遲了數次的秘族選舉大會即將召開。為此,秘族要求他立刻趕至塞丘拉海岸,有潛艇接他去參加大會。

而這位奧莉婭大夫就是薇薇安的掩飾身份之一。安魯、斯蒂爾甚至向導強尼戈亞都是薇薇安佣兵組織中的成員。

麗茜他們抵達奇諾利維斯村時,由塞納博士掀起的喧囂已經平息,村落里大部分探險隊員已經回家。唯有向導強尼戈亞還待在村里,等待隊員返回。

原先聚集在小村里的電視台人員,現在也由于游擊隊的襲擊大部分撤回了家,唯有美國國家地理頻道憑借著自己財大氣粗,雇佣了數十名佣兵保護,還在小村落堅持。

麗茜不愧是塞納博士的佷女,在追求榮譽上他們兩人幾乎一模一樣。一見電視台人員仍在,她立刻宣布自己發現了本世界最偉大的發現。

當麗茜撐在病床上,喋喋不休的向電視台人員描述了她所見到的一切時,整個世界轟動了,電視台人員耐心地听完麗茜的神奇故事後,請麗茜展示她拍攝的畫面,麗茜欣然從命。

攝像機打開了,圖像一片雪花,麗茜震驚了,她翻出了所有的錄像帶,卻發現,沒有一個錄像帶上有圖像。

“怎麼回事?”麗茜面色蒼白的自語︰“我發誓,絕沒有人踫過我的錄像帶。”

“是的”,羅蘭作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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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真相

羅蘭邁前一步,作證說“是的,我作證”。

細心的電視台攝影師仔細地檢查了錄像帶,確認道︰“錄像帶都已失去了磁性——不,這些帶子里的磁條壓根沒有磁性,我真懷疑它還是不是錄像帶……”

“光盤,”麗茜失去控制地喊道︰“我們還刻有光盤,羅蘭,拿光盤來。”

電視台攝影師檢查了麗茜遞上來的光盤,搖搖頭,失望地說︰“不用放了,這光盤背後的涂層不是鋁箔!”

“什麼?這不可能,我們成批量地購買了這種光盤,在奇諾利維斯村、在塞丘拉,我們曾刻錄過很多資料……你看”,麗茜神經質地遞上幾盤存放在村里的光盤資料,以證明自己的話。

但那位攝影師一句話沒說,他翻過光盤讓麗茜自己觀看。

光盤背面青幽幽的一片,似乎……

“像太陽能 板”,羅蘭推測說。

那位攝影師一愣,馬上把這光盤湊到眼前,仔細觀看,隨即,他又慌忙跑去跟幾位同伴低聲商議。

“鋁變 ?怎麼會這樣?”麗茜尚在喃喃自語。

“鋁變 ,兩個在元素周期表上是相鄰族”,羅蘭似乎明白了究竟,他低聲自語。

羅蘭這句提醒讓麗茜豁然開朗,她脫口而出︰“放射……原子轟擊原子核……改變金屬性質……”

羅蘭不語表示默認。

此時,那位電視台攝影師已將光盤放入放像機中,果如他所料,光盤毫無圖像。然而,他的臉色卻愈發鄭重。

“我有點相信你的話”,那位攝影師對麗茜說︰“這幅光盤上的 涂層是種新工藝……我從沒見過用這種方式給光盤‘鍍’ 的,或許,……你能否再給出幾個證據?”

麗茜躺在擔架上,渾身摸了一下。似乎想拿出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說法,忽然,她喊道︰“安魯!安魯跟我們一起登上了山頂……”

奧莉婭打斷麗茜的話,把一個注射器扎在麗茜胳膊上︰“安魯剛才雇了幾個印第安上,已經匆匆走了。”

“我們還有一個同伴在山頂得了重病,他現在還躺在前進營地里,我的隨從安魯……是到山上抬他地,放射線。奧莉婭……放射線既然能改變光盤,我們……”麗茜的話越來越微弱,最終鼾聲響起,陷入沉睡。

“我的病人有點高山反應”,奧莉婭向電視台人員解釋說,隨即,她又給羅蘭注射了一陣鎮定劑。羅蘭模模  中,听那位電視台攝影師嘟囔︰“那幾個光盤可不是患上高山反應,醫生,我需要和你的病人談一下……”

麗茜清醒過來時。見到她正躺在一間整潔的臥室里。奧莉婭正在屋里收拾衣物。她趕忙問︰“我這是在哪兒?”

“還在奇諾利維斯村”,奧莉婭疊好一件衣服,平靜地回答︰“我聯系了直升機。大約在明天到達……這里的效率真差勁。對了,你睡了20個小時,現在是上午時分,羅蘭就在你的隔壁。”

“電視台……”

“電視台人員走了,他們追蹤安魯去了,他們還留下了一位主持人,準備听你說說‘山頂奇遇’。”

“‘山頂奇遇’?奧莉婭,你也認為我們的那場登山,僅僅是段故事麼?”

“我不知道,”奧莉婭老實地說︰“我並沒有上去。而我們下來地太匆忙,羅恩並沒有跟我說山上的情景,你也沒說,一路上你都沒說。”

“奧莉婭,你怪我麼?不,奧莉婭,你跟羅恩是怎麼認識的?我曾听你叫羅恩另外的名字?”

奧莉婭停下了手頭活,平靜地回答︰“那是我對羅恩的昵稱。你知道的,一路上我跟他住一個宿營車。所以,該發生的事發生了……我倆的事並沒有回避隊員,只是你的注意力沒在我們身上。”

“嗯哼”,麗茜認可了奧莉婭的解釋,她無力地躺在床上,遐思片刻,忽然又說︰“奧莉婭,我們地衣服……”

“經過初步地檢查,你們的衣服並沒有輻射,你們的身體現在也未發現輻射現象”,奧莉婭知道她想問什麼,清晰地回答。

“怎麼會這樣?光盤遭受了輻射,錄像帶遭受了輻射,都改變了性質,可我們地衣服……”

“不止這些,”奧莉婭補充說︰“你們的電腦已無法開機,經那些電視台人員檢測,電腦硬盤的性質已經完全改變,此外,你們隨身攜帶的所有金屬物品,都帶有輕微的輻射,不過,這種輻射衰變的很快,連科學家都無法解釋。”

“電腦,那里有塞丘拉的勘測結果……啊,藏寶圖,登山前我把藏寶圖給了羅恩,還沒要回來!”

奧莉婭憐憫地看著麗茜︰“也就是說,你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的發現,除非,電視台人員找到羅恩,再重新攀上海拔7000米,找到那群藍血人。”

麗茜頓了頓,說︰“不,我還有證明,我在山上采到一種奇怪的花朵……”

奧莉婭再度打斷她的話︰“為你好,你最好別再提山上!”

“為什麼?”

“因為你無法證明”,奧莉婭補充說︰“你現在身上地神秘東西已經足夠多了,足夠引起他們的好奇心。讓他們去找,去證實你所說的一切,而你再不要多談一個字。

</td></tr></table>除非他們找到證據。否則,他們會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弄玄虛。而你將背負‘騙子’的名聲,這對你即將開始的遺產官司很不利。

最好的辦法是,你用養病的名義拒絕記者的采訪,直到事件地真相大白。”

麗茜張了張嘴,隨後又無力地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以後的事態發展正如奧莉婭的預料,追蹤安魯地電視台人員在海拔6000米的地方止住了腳步,他們無力攀登,故而決定守株待兔。等待安魯下山。然而,安魯等人如石沉大海一般,再無音訊。

擔心安魯等人從別處下山,財大氣粗的國家地理頻道雇佣了飛機搜索這片天空,甚至動用衛星檢查麗茜所說的那個山頂,然而,他們失望地發現,山頂什麼也沒有。

沒有那個金屬殘骸。沒有生物活動的痕跡……

不死心的國家地理頻道調閱了以往的衛星記錄,卻發現,這個山頂似乎很邪門,似乎有著強烈的輻射性,攝影衛星每次掠過,照出地照片都是一片空白,正如麗茜遭遇的一樣。然而,資源衛星卻沒在該地檢測出任何放射性礦物。

如果麗茜所說的一切是真的,那麼證據來?

如果麗茜說謊,可她身上又有太多的謎團。比如。那片光盤。經檢驗,它確實是用壓箔法壓上去的……“ ”膜?!這一獨特的技術引起了轟動,電視台委托檢測的科學家認為︰麗茜本人絕無法假造。

那麼。也可能真如麗茜所說,是高強度輻射讓這片鋁箔改變了性質,正如人們用放射原子轟擊鋁原子,讓它變成 原子一樣。

但這一切繞了個圈,再度回到最初的問題︰證據在哪里?

遺憾的是,自最初在奇諾利維斯村吐露口風後,麗茜再也沒有接受記者采訪,她在村里休養兩天後,立刻被直升機接入美國醫院,在全封閉狀態下接受治療。羅蘭也同樣如此。院方對外界地解釋是︰病人患有嚴重地高山反應,必須慢慢調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羅亦安已在太平洋上的一艘潛艇里,潛艇正全速繞過美麗地加拉帕戈斯群島,羅亦安則潛望鏡上觀看島上的風景。

加拉帕戈斯群島是世界上最孤獨、最美麗的群島之一。凡到加拉帕戈斯群島去的游客總是對其美麗的景色以及它的多樣性和獨特性留下深刻印象。當年,達爾文乘“獵犬”號船進行意義重大的科學大發現期間到達該群島,並對該島留下同樣的印象。島人眾多的所見所聞,激發他撰寫《特種起源》這一曠世巨著,而給其靈感的最豐富地源泉的之一就是加拉帕戈斯的雀科鳴鳥。

所有這些鳥都是偶然從南美洲飛抵這里的常見的古老品系的後代。它們在整個群島上找到了許多閑置的適于棲息的生態環境。並深化成能在體形大小、鳥喙形狀、羽毛顏色、聲音、飲食和行為等方面加以區分的13個品種。不同品種地的鳥嘴的差異性就是這種適應性傳播的最好證明。

加拉帕戈斯群島是由海底抬升的熔岩堆積物形成的一組海洋島。群島從北向南延伸300公里,由15個大島、42個小島和26個岩礁組成。總面積約7800平方公里。

加拉帕戈斯群島是世界著名的七大潛水區之一,它擁有美麗的珊瑚礁,還有一座活火山,也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勝地。羅亦安以前曾向往來這里潛水渡假,可現在,他只能在潛望鏡中欣賞她的美麗了。

此刻,安魯已帶著斯蒂爾翻越了安第斯山,來到亞馬遜雨林,他們及四名印第安向導將躲入羅亦安的南美基地里,躲避國家地理頻道瘋狂的搜索。

每一名佣兵們都有自己的掩飾身份,也許,一位平常的居家男人在他休假時,搖身一變成為佣兵界鼎鼎大名的惡煞。依據佣兵虛構的身份來找人,找到了,這只能說明該佣兵掩飾技巧拙劣。

國家地理頻道拉網搜索之下,發現不僅安魯、斯蒂爾這些人是虛構的,連“羅恩”此人也從不存在。但國家地理頻道也曾雇佣過佣兵護送自己的人員深入不毛之地。

他們知道,這種現象不說明麗茜說謊,只能說明他們遇到了佣兵界的隱藏大師,于是,他們更瘋狂起來。風頭之下,連奧莉婭、斯邁爾爵士也不得不隱藏起來,回避追問。

身為中國人,羅亦安格外愛好加拉帕戈斯群島的那種遺世之美。遺世,這也許是每個中國人骨子里的向往。他的眼楮盯著一頭海鬛蜥,看得如痴如醉。

加拉帕戈斯群島是地球上唯一有海鬛蜥的地方。這些蜥蜴僅以海草為食,並且通過發育不完全的蹼足適應了海上生活方式。群島上共有7種不同的海鬛蜥,每種都顯示明顯的差異,並在不同的島嶼上演化。

一陣鈴聲響起,潛艇艇長善意地提醒羅亦安︰“會議開始了。”

隨著潛艇人員的引領,羅亦安走進一間小會議室。

門關了,會議室里只留下羅亦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盞孤燈,一個攝像頭。

燈光漸漸隱去,正對羅亦安的牆壁亮起了熒光,幾個模模  的頭像在上面晃動。然而,圖像模 ,聲音卻清晰無比。

“眾所周知,大海難過後,我們的組織遭受了重創,身在海地的基地完全毀滅,我們的探險人員,研究人員都在災難中殞命。

我曾建議在兩年前篩選新長老,重建組織。但安德烈建議,在我們沒尋找到合格的研究人員之前,暫停選舉。今年,我們終于找到了志願加入我們組織的研究人員,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個會議。

在這里,我要感謝亞洲殘存的鷹人羅杰,是他找到了一幅水晶面具,使我們的科技得到了重大飛躍,也使我們吸引人才的計劃得以順利實施。感謝上帝,亞洲分部給我們留下了一名杰出人士。

現在,我要推薦的正是這位亞洲人士——鷹人羅杰,我要求組織容許把他列入候選人名單。”

“同意”、“同意”——幾個模 頭像接連響起應答。

“我們的候選人已經入座,現在,開始我們的投票程序吧。”最先致開幕詞的那個聲音說道。

“代表非洲的腓力長老”,一個模 頭像稍加停頓,說︰“投票成羅杰!”

另一位頭像發出聲音︰“代表歐洲的彼得長老、投票成羅杰補選。”

一個女聲響起︰“代表倫敦的巴羅多買長老、投票成亨利補選。”

亨利是誰?羅亦安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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