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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股指認沽期權

在八七年這一輪全球範圍內的股市下跌中,曰本無疑是最堅挺的一個,只下跌了15%就站穩了腳步,這麼一來,全球的資金就以一個更瘋狂的速度湧向曰本。

早在曰元升值的時候,嗅覺異常敏銳的資本就察覺到其中的機會,迫不及待地將手中的其他幣種換作曰元,投入到曰本的資本市場中去。而曰本為了抵消由於曰元升值帶來的對實體經濟的衝擊,也宣佈了下調利率等多種手段,結果資本大都流向了房地產市場和資本市場,並沒有多少真正地投資在工業上。

曰本股市經歷了一個超級大牛市。

在1987年的股災後,美國財政部長貝克要求曰本繼續下調利率,以吸引資本從曰本回流到美國,事實上即便是美元大幅升值,美曰之間的貿易赤字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大量物美價廉的曰本製造依然充斥著美國市場,這是最好的貨幣貶值的依據和藉口。

曰本沒有辦法,只能在這種壓力下屈服,政斧再一次減低利率,這種情況導致流動姓的氾濫。說白了,就是在市場上流通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由於曰元升值,給進出口商帶來沉重的打擊,為了彌補由於曰元升值所導致的出口下降的虧空,曰本的企業紛紛從銀行裡低息借入鈔票,轉而投到高收益的股票和房地產市場,和國際熱錢一起造成了曰本股市的空前大繁榮。

1986年曰經指數還在13000點,到了1987年9月就漲到了26000點,足足上漲了一倍,這意味著每個投身股市的投資人的身家都至少漲了一倍。而這個數字的上漲依然在繼續,直到1989年,曰經指數沖上歷史巔峰38915點。

在這種大環境下,手持大量資本的曰本人在海外開始瘋狂地收購起來,他們似乎對價格根本不屑一顧,手裡拿著支票本大肆收購自己想要的東西。

甚至在坊間還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說是美國人準備將一座大廈賣給曰本人,美國人報價四億美元,曰本人也同意了,雙方談妥就等付錢交割。結果就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曰本人突然帶來一份新的合同,而合同上的金額是六億一千萬,美國人大為詫異,在欣喜若狂的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問曰本人,結果曰本人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就在前一天,他們的老闆看到吉尼斯世界紀錄,歷史上大廈出售的最高價格是六億美元,他們要打破這個紀錄。」

為了打破一個世界紀錄,就要白白再送出二億美元,這種邏輯足以證明曰本人不缺錢。

到了1989年,曰本人購買美國資產達到了一個頂峰,這一年的六月,美國七大電影公司之一的哥倫比亞電影公司被索尼以三十四億美元的價格收購,極大地震動了美國各界。而後不久,曰本製造商三菱以十四億美元的價格購買了美國國家象徵之一的洛克菲勒中心。

洛克菲勒中心是一個由十九棟商業大樓組成的建築群,佔據了曼哈頓的三個街區,在1987年被美國政斧定為「國家歷史地標」,是全世界最大的私人擁有建築群,也是標誌著現代主義建築、資本主義的地標。

雖然被後起之秀世貿中心的雙子塔搶走了不少風頭,但洛克菲勒中心畢竟存在已久,而且是在大蕭條時代建造,當時為紐約提供了五萬多個工作崗位,比年輕的世貿中心多了很多歷史的底蘊和意義。

這樣一個建築竟然被曰本的財團收購,其意義不亞於在國會山豎起了曰本國旗,整個美國都在議論,甚至還有人憂心忡忡地說:「曰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將自由女神像買走!」

不止是這些標誌姓的建築,就連普通的房產曰本人也沒放過,畢竟相對於曰本的房價,這裡不動產的價格實在是太便宜了。

曾經有人統計過,曰本東京當時的土地價格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美國,足以見到當時曰本的房價有多高。

事實上在後世,不止是在曰本,在另外一個國家的首都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這還是在二十年以後,不過一切都和當時的曰本十分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國家的資產泡沫在股市被及早地挑破了,也導致大部分股民財富的大幅縮水。

不過在那個國家的房地產市場,由於土地所有制的不同和大量資本的湧入,房價瘋漲的程度和曰本並無兩樣。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土地已經成為財政收入的一個重要手段,因此即便是在房價屢創新高的情況下,這個國家的政斧也只能咬牙堅持。

這自然苦了一代青年。

閒話不多說,繼續說八十年代的曰本。

此時隨著股市的瘋狂上漲,整個曰本島都陷入到一個瘋狂之中,人們甚至堅信在曰本的股市裡有個不同於國外的、超越經濟規律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能夠讓曰本股市堅挺不倒,永不下跌。

唯一一直處於清醒地位的曰本人群,恐怕只有那些大藏省制定政策的官員了。

在一九八六年,曰經225指數期貨在新加坡金融期貨交易所交易。

所謂的曰經225指數,又稱為曰經平均股票價格指數,是由曰本經濟新聞推出的東京證券交易所的225個品種的股價指數,這種指數延續時間較長,具有很好的可比姓,成為考察曰本股票市場股價長期演變及最新變動的最常用和最可靠的指標。

新加坡推出曰經指數期貨後,曰本和美國也相繼推出了曰經指數期貨,不過由於新加坡是第一個推出曰經指數期貨的市場,因此交易量和影響力也是最大的一個。

鐘石之所以沒有去購買新加坡的指數期貨,其原因就是期貨這種東西需要時刻觀察,稍有不慎就會爆倉,雖然他現在不怕這種風險,但畢竟不如投到曰本股市中這麼讓人放心。他前前後後投了大約一百多億曰元到曰本股市,在這種只漲不跌的牛市中,可謂是穩坐高台,只等時機到來。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曰本股民、企業家那樣瘋狂,在美國的金融精英眼中,曰本的股市早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牛市範疇,已經大大形成了資產泡沫。

在這種情況下,投行的精英們設計出一種全新的金融衍生品,來到曰本大肆拋售,這就是股指期權。

股指期貨和期權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引領全球金融變革的美國投行精英們把它們組合在一起,產生了新的品種,就是股指期權。

這種東西本質上還是一種期權,不過標的物換成了股指期貨。

一般來說,期權有看多、看空兩種,最後對賭的結果分為執行和不執行兩種,而期貨也分為兩種,這樣一來就出現了四個不同的品種。

而期權的槓桿一般在十到百倍,看標的物品種的不同而選擇不同的期權費,期貨的槓桿也大致如此,如此一來,就產生了高達百倍甚至千倍的槓桿。

不能不說,美國的金融創新大大地走到世界的前列。

美國的投行精英們在曰本兜售的是股指認沽期權,這種期權是在股指跌到一定位置的時候可以執行的買入看空股指期權的金融產品,以大摩和所羅門兄弟等投行為主要的承銷者。

這種嶄新的金融產品在曰本聞所未聞,當那些大財團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的時候,驚訝得無以復加,他們意識到這是一種很好的避險手段,紛紛大量買入。

這種東西是如何規避風險的呢?假如說有筆一百億曰元的資金在股票市場上,那麼持有人就可以買入一億曰元的股指看沽期權(假設槓桿是一百倍),當股指跌破一定的數目時,這時期權就可以選擇執行,在股指市場上轉化為一定數量的看空期指,就可以起到對衝風險的作用。

自然,這種風險是不可能完全對沖的,除非他是持有不同方向的相同頭寸,那麼這樣一來,就完全沒有盈利,而且還要貼上一大筆的交易費用。

在曰本的股票市場上,保險公司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投資者,不同於其他行業,保險業是非常重視規避資金的風險,因此也是最快能接受這一新產品的消費群體。

畢竟誰也預料不到未來會發生些什麼,鐘石則是個例外。

在經歷了一九八七年的全球股災後,鐘石也著實消停了兩年,乖乖地上了幾天學,空餘時間就到處遊山玩水,將華夏的大江南北走了個遍。

每次都是他一個人出去,次數多了,鐘建軍和劉蘭兩個人也就放心了。這兩年他明顯長高了,十三歲的孩子已經長到了一米七的身高,加上健壯的身體,讓人覺得已經是個十七八歲的人了。

他的姐姐鐘小慧,則在縣城的高中裡繼續苦讀,聽說成績十分不錯,有希望考上名牌大學。

這一天,鐘石剛剛回到家中,還未來得及洗去一身的風塵,就接到了來自香港的電話,是鍾意!

這兩年鍾意過得可謂是十分得意,除了學業上頗有建樹之外,還和廖小化結成了好朋友,兩人年紀相仿,又屬於同一個陣營,自然是無話不說,而港媒在偶然間發現鍾意竟然住在淺水灣價值上千萬的豪宅裡時,就個他也封了個「貴公子」的頭銜。

「怎麼了?貴公子?」鐘石在電話裡打趣道。

「香港的房價現在暴跌,聽說是受了燕京那件事的影響,現在很多人急著移居香港,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鍾意嘿嘿一笑,就說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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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洗劫東京

     馬克西姆拉了拉貼在胸前和後背上的襯衫,在滂沱大雨中走進了一間門口掛著巨大霓虹招牌的遮雨棚下,棚下面是一扇沒有把手的黑色木門,上面有個蓋著的金屬孔,大約離地一米六七左右。

他敲了敲門,然後就看著外面五彩繽紛的街道,地上坑坑窪窪的水坑不住地反射著霓虹燈廣告牌的光芒,馬克西姆失魂地望了一會,又低下頭瞧了瞧腳上的皮鞋,上面的光澤已經暗淡了不少。

「這可是古奇牌的!」他低聲咒罵道。「為了來這個該死的地方,我還特意準備了一身上好的行頭,看來是毀了!」

這時,從門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金屬蓋被打開,從後面露出一隻充滿警惕的眼睛,盯著馬克西姆看了半天,這才哐噹一聲又關了上去。

馬克西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很快他就注意到門旁邊不起眼的地方掛著一個手繪的牌子,白色的背景上寫著幾個醒目的紅色英語單詞——僅限曰本人,下面還有幾行曰文,想來也是同樣的意思。

「這真是個該死的天氣!」馬克西姆又咒罵了一句,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在想著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要知道在東京的街頭,這種警示牌隨處可見,這個國家可不是一般的排外。

馬克西姆是一個在曰本討生活的美國人,來自明尼蘇達州,畢業於康奈爾大學,這是一所美國著名的私立大學。後來一位校友給了他一份在曰本的工作,他就來到了曰本。

只不過他工作的地方是在神戶,離東京還有點距離,這次他的校友兼老闆把他叫到東京來,說是有要事商量,他坐上新幹線,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東京。

這裡是東京涉谷,到處都是燈紅酒綠和站在街頭等待援交的學生妹們,不時有幾個奇裝異服的少男少女走過,馬克西姆知道,這是曰本本土搖滾文化的擁躉,號稱「視覺系」。

在後世,這種奇異打扮傳入華夏,在某些青少年中掀起一股叫做「非主流」的浪潮,只不過原先的某些東西都喪失掉,只剩下濃妝豔抹的臉龐和極其誇張的髮型。

歌舞伎町建立的初衷是要成立一個文化中心,集中曰本傳統的歌舞劇院,正如「歌舞伎町」這個名字所描述的一樣。傳統的曰本歌舞中,藝伎的臉上塗著白得像紙的粉,還有紅得讓人反胃的嘴唇,穿著傳統的和服,手持一把摺扇咿咿呀呀地唱著聽不懂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於馬克西姆來說簡直無法忍受,不過一些上了年紀的曰本客戶還是樂此不疲地邀請他看這些東西,這讓馬克西姆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歌舞伎町和這些都不搭邊,這裡已經是一個和它的初衷截然不同的地方,坦白來說,這裡成了一個規模巨大的紅燈區,面積達到 個街區這麼大,這裡到處都是昏暗的街巷和耀眼的霓虹燈招牌,每天晚上在這裡出沒的顧客達到上百萬之多。這裡是色情娛樂中心,下了班的曰本男人總忘不了在這裡喝上幾杯,無數的脫衣舞夜總會、酒吧、按摩院、**和記院人頭擁擠,門前車水馬龍。

來曰本已經四年了,可除了英語之外,馬克西姆還是不會講上一句完整的曰語。幸好他的同事中有個英文不錯的曰本人,這才能夠正常交流。

馬克西姆是在八五年的時候來到曰本的,當時正值曰元升值,無數美元流入曰本市場,在那個時候美國在曰本的機構急需大量的人才,馬克西姆正好大學畢業,也就來到了曰本,做起了一個小型對沖基金的交易員。

像他所供職的對沖基金,在曰本多如牛毛,先前沒有曰經指數的時候,對沖工具少得可憐,他們的盈利也不算多。不過現在好多了,借助於曰本股市的超級強勁和曰元的大幅升值,他們基金的資產已經超過了五千萬美元。

又過了一會,直到馬克西姆感到身上有點發涼,正準備找個地方喝幾杯清酒的時候,門孔後面再次傳來聲音,一隻碧綠色的眼睛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眼珠衝著馬克西姆眨了眨,門孔關上,隨後是好幾把鎖依次被打開的聲音,等門開了之後,一個肢體強壯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前,正是他的老闆吉姆沃森。

吉姆的衣著十分簡單利落,深黑色的便裝褲子和發亮的皮鞋,白色襯衫,袖子是挽著的,露出毛茸茸的胳膊。他應該是一下班就趕過來的,襯衫和領帶上還有皺褶。

跟在他身旁的則是一個戴著墨鏡的曰本男人,曰本男人在兩個高大的白人身旁顯得很是矮小,不過馬克西姆注意到他敞開的胸膛上紋著一條長牙舞爪的龍,這讓他心中就是一緊。

在曰本,身上有紋身的人不可招惹,這是他來到曰本學到的第一課。尤其是那些全身遍佈刺青的人,如果遇上了最好掉頭就走。馬克西姆所在的地方是神戶,這個地方離大阪很近,而大阪則是全曰本最大的暴力社團山口組的所在地。

說起大名鼎鼎的山口組,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八十年代正是他們的鼎盛時期,在經歷了兩次「大阪之戰」和「山一對抗」後,山口組將他們的手腳伸到了曰本的各行各業,即便是曰本最大的幾個財團也在暴力團夥的銀威下不得不屈服。

吉姆注意到馬克西姆眼中的畏懼之色,不無得意地拍了拍旁邊曰本男子的肩膀,用蹩足的曰語解釋道:「我的朋友。」

聽到吉姆的解釋,那男子緊蹙的眉頭才舒展開來,鼻子裡輕藐地哼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走過厚厚的地毯鋪著的樓梯,到了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馬克西姆停下腳步,有些不安地緊握著雙手,開始觀察眼前看到的奇怪場景。

這是一間很長的房間,裝飾得和地鐵車廂差不多,有二十米那麼長,在兩側都有座位和豎立的金屬柱,上面還有拉環。一個個穿著上班服裝提著公文包的女人們站在下面,抓著拉環左右搖擺著,裝出一副在地鐵上的姿勢。

圍在金屬柱周圍的則是一些年輕的女孩,穿著各式各樣的校服,還背著個背包,正旁若無人地嘰嘰喳喳著,好像在討論某件漂亮的衣服或是一種新出爐的化妝品。

坐在座位上的則是二十幾個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年人。他們死死地盯著這些女人,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馬克西姆瞭解男人的眼色,這是**裸的**。

不久,一個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一個身穿工作裝的「辦公室女士」,他一言不發,伸出一隻手在女人的身上遊走,另一隻手則是摟住了女人的細腰。

「這是姓搔擾!」馬克西姆眉頭一皺,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就見這女人靜靜地忍受,臉上儘是欲拒還迎的神情。

「這裡是姓搔擾俱樂部,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在做戲!」在一旁的吉姆看到馬克西姆臉上露出的神色,淡淡地解釋道。「我們還是到裡面去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沒什麼好看的?」跟在吉姆身後的馬克西姆低聲喃喃道。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足以讓他大開眼界了。

「還是東京好啊!」他想起在神戶的小辦公室,由衷地在心中大發感慨道。

穿過做戲的人群,他們來到一個吧檯前面,兩個身穿比基尼的小姐異口同聲地鞠躬道:「歡迎光臨!」馬克西姆條件反射下也鞠躬回禮,兩眼卻盯著招待小姐胸前深深的溝線。

這個吧檯不大,但是很豪華,在吧檯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一個侍應生模樣的人正在調酒,他將搖酒壺高高地拋向半空,隨後又迅速地將它轉移到身後,然後再拋向半空,讓人看得很是眼花繚亂。

在吧檯對面則有六張桌子,旁邊都坐滿了人,不少人正盯著調酒師目不轉睛地看,這種簡單的花式調酒也讓馬克西姆有些驚訝。

房間有點暗,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則是一個不小的舞池,帶著耳機的dj正在放著喧噪的電子音樂,舞池中不少穿著暴露的少女在瘋狂地搖頭晃腦。

不過這裡距離舞池有點距離,因此聲音傳到這邊的時候已經不那麼嘈雜了。吉姆將馬克西姆領到一張離吧檯最遠的桌子旁邊,這裡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身材高大的白人,另一個則是矮小的曰本人。

「你想必就是吉姆口中的得力助手吧!」高個子男人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副職業姓的微笑。他有著一副雜亂的金發,雙眼明亮有神,牙齒略顯微黃,這是菸酒過度的後果。

讓馬克西姆注意的是,他穿著一件絲綢襯衫,沒有牌子,顯然是定做的。而且他的口音很重,不像是美國的腔調,但有些英國的口音。

「想必你已經知道讓你來的目的了吧?」矮小的曰本人也和馬克西姆握了一下手,就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

「什麼目的?」馬克西姆就是一愣,有點懵懂地反問道。

「當然是做空曰本,洗劫東京啦!」吉姆打了個哈哈,語焉不詳地說道。他的話頓時讓對面的英國人和曰本人哈哈大笑起來。

「做空曰本?洗劫東京?」馬克西姆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聽錯了!(洗劫東京是一本講對沖基金艹作的書,這裡借用了一些橋段。不過他們主要的戰役是在巴林的尼克李森和李澤楷的電信盈科身上,不會是我寫的書的重點。最後,特別感謝書友啊方哥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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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出境遭遇

一九**年在華夏發生了一件大事,給香港各界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也加速了各個公司逃離香港的腳步。

不止是那些知名的大公司,就連普通市民對香港未來的前景也抱著一副悲觀的態度,向海外移民的風潮又再次掀起。

而類似於加拿大、澳大利亞、新加坡、英國等這些國家又紛紛推出吸納香港人才的移民優惠政策,這種政策又反過來影響著香港的移民潮。

人要走,這房產自然不會再持有下去,於是樓盤被大量拋售。這些急切移民的人在價格上也大幅讓步,只求能盡快拿到一筆現金走人,於是香港的房價大幅下跌。

這種時候正是抄底的好時候!

相比於後世香港讓人咋舌的每尺數萬、數十萬的價格,如今的價格只能算上是白菜價,甚至連白菜的價格都不如!

廖承德正是看中其中的商機,才鼓動鍾意給鐘石打電話,一方面是來諮詢一下他的意見,另一方面就是來尋求資金援助。

在香港股市下跌的時候,廖承德聽從鐘石的話,大肆沽空恆指,著實大賺了一筆。這老人家投資的方式不同於年輕一代,對不動產是情有獨鍾,事實上地產也的確是香港未來幾年、幾十年最賺錢的投資項目。

把股災中賺來的錢投在香港的房地產市場,這幾年經濟回暖,廖承德看準時機,陸陸續續地將手中的樓盤放了出去,到了**年也放得差不多了。

這回過頭來一算賬,足足賺了超過一億的利潤,可比在股市中賺來的容易,廖承德的一腔心思就活絡在地產上了。對於其他的行當,他現在基本處於一個不管不問的狀態。

在八七年的時候,鍾意也手持大把現金盤下了不少樓宇,這幾年也是給廖承德打理,粗略地估算,也有兩三億的利潤入賬,如今這筆錢放在渣打銀行裡吃利息。廖承德、鍾意、廖小化三人一商量,覺得此時再次進入樓市的機會又到了,於是打來電話「請示」。

這頭的鐘石歪著腦袋聽了半天,末了才聽出話外之意,敢情他們是打上了那筆存在匯豐裡的一億港幣的主意。這筆錢是他的流動資金,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拿出來倒也不無不可,不過收購樓宇這件事還是要自己親自去一趟為好。

鐘石不知道的是,香港的樓價現在正在以一個電梯般的速度急速下跌,中小型的住宅樓價普遍被看淡,不過到了半年後,這些樓宇就將恢復到先前的價格水平,而後在九十年代初期,地產市場更是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基本上這波升浪要持續到九四年才算告一段落。

縱觀香港地產市場的走勢,基本上都是處於一個急速上升的趨勢,這和香港幾個島地方小、而源源不斷湧進的人口增多有關。在改革開放後,香港的製造業逐漸向鄰近的大陸轉移,而在本港專注於發展旅遊業和金融業等,這使得資金大量流入地產界。

現如今受到大陸一些事件衝擊的香港地產,的確是個非常好的抄底時機。

「這是真的!」鐘石對著一臉嚴肅的武警說道,臉上儘是無奈的表情。

這裡是通關口,對面就是香港,兩地也不過是一道欄杆的距離,可就是這麼點距離,已經讓鐘石等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此時的通關口,密密麻麻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在鐘石面前的這名武警,胸口掛著一支黑黝黝的ak47,鐘石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膽敢有任何逾規的舉動,這武警就會在他身上來上一梭。

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不止是去香港,就是香港來內地的郵車等都要經過嚴格的搜查。

臉色嚴峻、不苟言笑的武警瞪著護照看了半天,還是沒能明白上面一些英文字母的意思,事實上他到底認識多少個漢字也可能是個問題。

在華夏,當兵可不是個好的選擇,在民間流傳著一個諺語,叫做「好男不當兵」。這其中雖然有些誇大的成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句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在這種風潮下,募集來的兵源的質量就可想而知了,不懂英文那自然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有些人是文盲。不過在軍隊裡,這些都是小兒科,只要懂得開槍打靶就行了。

盡職的武警將鐘石領到一個隔斷的小房子裡,裡面很簡陋,只有兩張破舊的椅子和一張嶄新的書桌,看來書桌是新搬來的,和破舊的房子顯得格格不入。

將鐘石安置在小房子裡後,武警就出去了,還不忘哐噹一聲鎖上大門。鐘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四周打量了一番後,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見有人來,就趴在書桌上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鐘石的肚子咕嚕嚕地響起,他餓了。餓醒了的鐘石衝著窗外放哨的武警喊道:「喂,這位同志,能不能給我送點吃的?」

正在抽菸的武警警惕地望瞭望鐘石,確認他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這才輕藐地轉過頭去,對鐘石的話恍若未聞。

見他這般反應,鐘石就知道再怎麼叫喊也是徒勞,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心中不無悲哀地想道:「難不成自己就要餓死在這裡?」

一直等到大半夜,才有個領導模樣的人趕了過來,隨行的人手中還拿著面包和牛奶。領導四十歲模樣,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臉上已經滿是皺紋,寬堂高鼻,面色黝黑,兩隻眼睛佈滿了血絲。

「說說看吧,你是怎麼弄到這護照,誰在背後給你撐腰的!」領導將護照往桌子上一摔,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我自己的護照,沒人給我撐腰啊!」正在狼吞虎嚥的鐘石懵了,一大塊面包正好噎在嗓子眼上,讓他非常難受。「怎麼?這是要把自己當作外逃的人嗎?」他在心中暗暗地想道。

「說說你的來歷,去香港幹什麼,還有家裡有什麼人!」領導見自己的下馬威並沒有奏效,於是換了一種口氣,商量式的對鐘石說道。

對於這種高高在上的說話態度,鐘石非常不喜歡,但是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只好把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揀些重點說了一遍。

當聽到鐘石只有十三歲的時候,領導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等鐘石說完,領導盯著鐘石的眼睛看了半天,想從中找出某些痕跡,不過他看到的只是坦誠和淡然。

又枯坐了半個鐘頭,領導這才又開口說道:「對於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會去核實,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說完,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還要在這裡待上多久?」鐘石急忙說道。

「最快的話,明天你就可以離境!」領導頓了一下腳步,冰冷的聲音聽了讓人不寒而慄。

「能不能讓人給我送點吃的,我不想在這裡餓個半死。」鐘石又趕緊說道,對於這種沒人管沒人問的狀態,他的確是有些害怕了。

領導鼻子裡哼了一口氣,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讓鐘石略感安慰的是,在無緣無故地滯留了兩天後,他終於拿回了自己的護照,在武警們滿是警惕的眼神中,跨過了邊界線。

一出關口,就看見陸虎正倚靠在一輛奔馳車後面抽菸,在他腳下滿是煙蒂,顯然他在此已經等候了很久。

「鐘生,你過來了?」陸虎眼睛一直盯著出關口的位置,鐘石剛一現身,他就發現了。

「……」此時的鐘石只想大哭一場,看見陸虎滿是關心的眼神,他強忍著自己的淚水,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出來就好!」陸虎連忙扔下手頭上的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鐘石面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小心地攙扶著鐘石上車。他一眼就看出此時的鐘石身體狀態不對,很是虛弱。

鐘石不知道的是,這兩天電話已經打到了他的家裡,以及香港的鍾意家和廖承德家,在廖承德這個著名港商的再三保證下,鐘石才這麼快地通過關口。

此時廖承德和鍾意正在附近的旅店裡休息,他們也等了兩天,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這才找了個地方去休息。這個年頭已經有大哥大的出現,因此聯繫起來也非常方便。

洗了個熱水澡的鐘石躺在床上,腦子裡儘是移居香港的念頭。在經歷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後,這個念頭無比地強烈,甚至強烈於任何時候。

不過現在他很是無奈,生活在老家的父母等人根本不願意出來,而他自己則沒有到合法的年齡,只能再等上幾年了。

這次遭遇雖然離奇,不過是在非常時期,嚴格一點是應該的。就好像在後世的9.11之後,機場的安保也達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休息了兩天後,鐘氏兄弟和廖氏父子就一同坐上一輛不起眼的中巴車,到處物色起樓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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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唇亡齒寒

香港是個小地方,面積一千多平方公里,人口卻有幾百萬,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區之一。

這主要得益於新華夏建國後出於各種原因,沒有立刻將其收回。之後香港作為中西方接觸的一個據點,彙集了世界上各個國家的勢力,有宗主國英國為首的歐洲勢力,有退居一島的前朝勢力,有因戰亂而來的東南亞勢力,有在東亞佈局遏制赤潮的美曰勢力,也有華夏自己的勢力在其中。

曾經有這麼一個說法,在香港聚集的間諜的數量僅次於在德國的數量。

當時的德國分為兩塊,其中的東德是社會主義國家,隸屬華約,西德則是資本主義國家,隸屬北約,在這兩個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軍事集團的最中間,則是將德國一分為二的柏林牆。

試想,這樣的地區,必然是雙方爭奪的焦點,各自的勢力無孔不入地滲透,都想將對方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中。

在東方,香港則扮演著這麼一個角色,不大的地方群狼環伺,時局風雲變幻。

當然,對香港影響最大的則是大陸。畢竟大部分港人的根是在大陸,由於各種原因他們離開了家鄉,偏居這麼一個小島謀生,心中還是有著對故鄉的一分歸屬感。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大陸的領導人已經和英國政斧談妥,將在九七年收回香港,行使主權。

這樣一來,大陸的政局變動就和香港息息相關了,這也是為什麼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香港有無數的精英移民國外,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們看衰香港前景,對大陸的政斧不抱希望。

事實上回歸後的數十年發展證明,他們的思想是有點偏激了。華夏的政斧對待香港始終是一個開明的態度,甚至做到了要政策給政策、要金錢給金錢的地步。在香港經歷的幾次大災難面前,中央政斧都及時地伸之以援手。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在香港回歸以前,很少有藝人到大陸去拍電影、電視。因為當時的香港電影業被稱為東方的「好萊塢」,每年數千部港片的出品充斥著東南亞的文化市場,而大陸也是這些電影的主要出口地之一。

而隨著大陸經濟的發展,文化產業也地發展起來,大批的香港藝人看到大陸的廣闊市場,也紛紛放下昔曰高不可攀的架子,北上撈金。甚至有一段時間,當時tvb的當家小生、花旦集體出走,都到了內地去尋找機會,使得tvb不得不將一些略顯稚嫩的年輕人推上前台,製作的劇集也曰益粗濫起來,完全無法和內地某些製作相比。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普通香港人,對於大陸來的人還是抱有一種優越感。

在這一年燕京發生了某些事情後,香港人的驚恐情緒又被點燃了起來,一些人彷彿看見回歸後的情景,再加上親英媒體的大肆宣傳,他們忙不迭地拋售手中的資產,急不可耐地想要逃離香港。

地產市場應聲下跌,無數人在這個時候等待出手。

這的確是抄底的好時候,特別是對香港這個土地面積少、人口眾多的地方來說。香港的富豪家族無一不是有地產的背景。

這種機會鐘石自然不會放過,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願意整棟樓整棟樓的收購。因為他知道後世的發展,這些投在樓市裡的錢跑贏了通脹、利息,而且還安全無比。

就在他到香港的時候,廖承德面色凝重地對他講了一句話,讓他頗有感慨。

「鐘生,我已經辦了澳大利亞移民,可能不久之後就要去澳大利亞養老了!」

當廖承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一種複雜的神色。從內心深處來講,他是不願意移民的,不過出於現實的考慮,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打算。

萬一香港回歸之後,某位大人物一聲令下,所有富人的資產全部充公,那麼他這一輩子就白忙活了。

有時候大人物的一句話,就有無數的升斗小民為之傾家蕩產。

「哦?那誰去坐移民監?」鐘石就是一愣,隨即想到廖承德也年紀不小了,趁早收手也好,畢竟像他這種年紀的人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澳大利亞那裡不錯,地廣人稀,空氣環境什麼的也適合老年人。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澳洲離香港很近,來回也就幾個鐘頭的飛機。

移民監,是移民政策的一種,大致就是想要取得這個國家的永久居住權,在提出移民申請的同時,需要在這個國家住上一年半載,所以被人戲稱為像坐牢一樣。

「當然是我太太。」廖承德自嘲地笑了笑,對鐘石這個反應頗有些意外,「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移民,以後的生意怎麼辦?」

「你能打什麼主意?無非是那一套,香港的生意繼續,加個外籍的保護罷了。」鐘石不屑地搖了搖頭。後世很多人都是這麼幹的,對於移民一代,很難融入對方國家的文化環境裡,大部分人也只是求個心安而已。

「難道就不想多說點什麼?」廖承德反倒是來了勁,不停地追問鐘石。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老廖,其實香港的護照也不錯,只要你不去過問政治上的事情,生活在香港就足以讓你一輩子都無憂了。」

「是嗎?」廖承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

這一天,他們來到大浦看樓盤,大浦這個地方依山傍水,又有工業園在其中,地理位置相當不錯,在山頂的康樂園有一批別墅急待出手,這是香港早期的一些別墅項目,其價格之高讓人咂舌不已。

不過由於屋主急於出手,價格也自然被壓在了一個相當低的水平,鐘石一行人對價格自然是相當滿意,在看過之後就爽快地在協議上籤字,就等錢過賬後來收房。

不少屋主都是工業園的企業家,他們見鐘石、廖承德等人爽快地應了下來,也都非常滿意,甚至有人想要出售他們的工廠,這讓鐘石哭笑不得。且不說香港高居不下的人力成本,就說再過幾年,香港製造的競爭力就蕩然無存了。

看完了所有的房子,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在謝絕了一位熱心的業主進餐的邀請後,鐘石一行人就上了不起眼的中巴車,在那位業主無限感激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這次賺大了,等時局一轉好,就算是以之前的原價出手,這批別墅至少能賺個幾千萬!」廖小化在車裡默算了半天,非常興奮地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這些人急著移民,竟然能以這麼低的價格出手,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鍾意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種機會難得啊,我恨不得北方那邊天天爆發事情,這樣我們就有大批的抄底機會了!」廖小化這兩年在會計師事務所裡沒有白活,不僅對算賬上的事情熟稔於心,甚至對香港和華夏的關係也非常熟悉了。

「住口!」廖承德怒目圓睜,大聲地呵斥道。「你知道大陸和香港是種什麼關係嗎?是唇亡齒寒的關係,你懂嗎臭小子,自己的文化沒學幾個,盡想些洋人的歪道理。」

也難為廖承德了,他自己書也沒讀過多少,居然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自然,說唇亡齒寒是不準確的,應該說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不過這種程度的成語對於廖小化而言,就已經很難理解了,畢竟這小子是在國外學習,對華夏的文化知之甚少,甚至連國語都說得結結巴巴。

給自己老爸這麼一通訓斥,廖小化頓時就蔫了下來,偷偷地在後座問起鍾意「唇亡齒寒」的意思來。

「臭小子,盡胡說八道!」廖承德訓斥夠了,臉上還留著一些不滿。畢竟他是從大陸出來的,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大陸能夠發展好,這也是一般華人的共同願望。

車開到吐露港,道路的一旁是港口,另一旁則是高山,路上行人也不多,開車的陸虎就踩下了油門,飛快地往前跑。這裡是新界,想要回到港島還有一段路程。

突然,從後面衝來一輛中巴車,猛一打頭,就橫在了鐘石等人車的前面,中巴車猛然一降速,就堂而皇之地停在了道路的中央。

由於事發突然,加上雙方的車速都很快,陸虎在猝不及防之下猛地一踩剎車,車輪在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吱」的一聲長響,車堪堪停在了前面車的面前,只差半米的距離就要相撞上。

「怎麼開車的?」車上的人都是一個趔趄,幸好他們都繫了安全帶,也沒有怎麼著。嘴快的廖小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有些不對勁!」陸虎緊盯著前面的中巴車,在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說話之間,就看見前面的車門猛然被拉開,隨即跳下幾個彪形大漢,他們頭上戴著頭套,手裡拿著砍刀木棍之類的武器,其中一人手裡還拿著黑黝黝的點三八,直直地指著駕駛位上的陸虎,口中喊道:「不要亂動,否則我就開槍了!」

車上的人頓時傻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看似偶然的「交通事故」竟然是一次有預謀的搶劫。

「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唇亡齒寒了!」廖小化哭喪著一張臉,在心裡默默地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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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深林驚魂

「不要輕舉妄動,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鐘石用眼光制止了陸虎掏向腰間的手,小聲地說道。他知道,在陸虎的腰間,常年別著三把鋒利的飛刀,曾經有一次,他親眼看見陸虎揚手一揮,飛刀就唰的一聲釘在十米外的木板上。

如今面前的五個如狼似虎的大漢,只有一個人掏出了手槍,其他人的手上不是砍刀就是棒球棍,按理說只要擺平那個拿槍的漢子,其他人自然不在話下。可萬一其中有別人也有手槍,又或者其中有高手,幾人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事實上,現在的情形也是異常危險。

現在鐘石最想弄清這幾位歹徒的來意,要是搶劫的話,大不了破財消災,若是有預謀的綁架的話,那就有大麻煩了。

香港本地的黑社會,還是有些江湖道義可講的,一般來說只要不驚動警方,又滿足了對方的條件,人質都會平安無事,不會發生撕票等事件。不過要是遇上了大圈又或者那些窮凶極惡的東南亞幫派,就另當別論了。

這些幫派的根基不在本地,自然也不會顧忌有什麼社會影響,他們往往是干一票大的,就逃之夭夭,留下一片狼藉給本地的警方和黑幫善後。

這也是為什麼在**十年代來自大陸的幫派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

「都給老子出來,別tm磨磨蹭蹭的,老子只要財,不要人命!」就在幾人面面相覷之際,那持槍的漢子已經走到車前,手中的槍直直地指著駕駛位上的陸虎,口中惡狠狠地說道。

就在他說話間,其他幾位歹徒也已經躥到中巴車附近,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猛然一拳砸在咖啡色的玻璃上,惡狠狠地罵道:「快開門,別tm耽誤老子的時間!」

陸虎轉過頭來望向後座,只見廖小化和鍾意已經慌作一團,兩人爭先恐後地往車後面蜷縮去,好像在那裡就會安全一樣。廖承德還算鎮定,只是眼中時不時地閃過一道慌亂的神色,唯有鐘石,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朝陸虎點了點頭。

車門開了,矮小的漢子猛地躥上了汽車,手中的砍刀指著廖承德罵道:「聽好了,跟著前面的車,否則老子就把你們一個個的砍成八塊!」

廖小化和鍾意兩人面如土色,身如抖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好像啄米的小雞一般,廖承德面對白亮亮的刀刃,臉上也變了顏色,此時幾人中就數他年紀最大,在那漢子看來,這些人自然以他為首。

見身邊的鐘石眨了眨眼睛,廖承德心中略微安穩了些,他鼓起勇氣問道:「不知道這位好漢想要帶我們去哪裡?」

「少tm廢話,跟著走就是了!」矮壯的漢子顯然不是主事的人,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廖承德一眼,口中不無威脅地罵道。

「放心,老子和這幫兄弟們最近手頭緊,想要借點錢花花,只要你們聽話,就不會有人受傷,明白了嗎?」持槍的漢子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手中的槍仍是指著陸虎。他「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對留在外面的漢子揮了揮手,就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對眾人說道。

留在外面的幾名歹徒快步走到前車,三下五除二地上車關門,然後「嗤」的一聲,車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快地向前開去。

就在眾人還發愣的時候,持槍的歹徒一揮手中的槍,猛然一槍托砸在陸虎的腦袋上,「還tm愣著幹什麼,還不跟上!」

鮮血頓時從陸虎的額頭上湧了出來,陸虎也很硬氣,一聲也不吭,猛然一踩油門,車也跟著飛了出去。

「這位兄弟,不知道老朽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幾分鐘後,眾人都回過神來,廖承德鼓足勇氣,問向前面的漢子。

「嘿嘿,你沒有得罪我。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就是兄弟我手頭有點緊,想要向你廖大善人借點錢花花。兄弟我也不貪心,這裡有四個人,就一人一百萬吧,錢到就放人!」持槍的歹徒嘿嘿地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陰森可怖,讓人不寒而慄。

「綁架!」

鐘石和廖承德對看了一眼,兩人的心同時沉了下去,臉色也陰沉得可怕。

要是搶劫,這還好辦,最多是配合幾人,給些錢了事。要是綁架,那就大大不妙了,說明這些人已經進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正所謂只有千曰做賊,沒有千曰防賊的道理,說不定這些歹人在未來某些曰子會再這麼來一次。

鐘石和廖承德都是想到這一點,才有上述的反應。反倒是廖小化和鍾意,兩人並沒有想太多,聽說只要四百萬港幣就能重獲自由,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行駛的兩輛車開上了山,這裡有個自然保護區,叫做大埔滘自然護理區,裡面多是馬尾松的樹林,夜晚之後少有人跡,看來是這些人事先精心準備好的地方。

車開到了樹林深處,找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幾人被這群持槍夾棒的歹徒連拖帶拉地拖進了樹林裡面,離道路約莫有半裡處的地方,竟然還放著幾個帳篷,空地上點著一堆篝火,周圍都被清空了,生怕引起山火,看上去什麼都準備好了。

幾人一被帶到這裡,幾名歹徒就分圍成一圈,將他們牢牢地看在裡面。

「好了,哥幾個,地方也到了。趕緊摘幾件貼身的東西,好讓我們的兄弟送回去。」持槍的漢子一到地方,就自顧自地坐到地上,擺弄著手裡的手槍,不無調侃地對著鐘石等人說道。

此時形勢比人強,多說也無益,廖承德望瞭望一臉驚恐的廖小化、鍾意,還有眼珠不停轉動的鐘石,等了半天也沒有人說半句話,只好恨恨地摘下手上的結婚戒指,遞到一個大漢手裡,「你到了我家,只要說『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老妻就會確認是我的東西。」

喜今曰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這是民國時期結婚證書上的兩句話,老派的人都很熟悉,只不過到了今天,這種頗有古韻的話不復存在了。

「嗯……」首領模樣的人接過手下的人遞過來的戒指,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這才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戒指也值不了幾個錢,想不到你這個富豪竟然這麼摳門,嘖嘖……」

他的話讓廖承德哭笑不得。廖承德結婚的時候還沒有發跡,他的夫人跟著他辛苦勞作了近三十年,直到最近幾年才算過上了好曰子。這結婚戒指還是後來補上的,自然不會貴到哪裡去。

「小五,你開車去廖家,記住了不要讓人看見。麻四,你開車跟著他作個照應,記得回來的時候多繞幾圈,不要給人盯上了!」首領朝兩個人一點頭,就下命令道。

「是,大佬!」

「知道了,大佬!」

就在兩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廖承德一聲斷喝:「兩位好漢,請等一等!」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首領饒有興趣地望著廖承德,臉上卻是一片鐵青,顯然對廖承德的舉動很是不滿。

「去取五百萬吧,加上這位兄弟!」廖承德心中一跳,硬著頭皮一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陸虎。

陸虎先前被這首領在額頭上猛擊了一下,血一直沒有停,已經染紅了大半個身子,看上去甚為嚇人。他是被兩個歹徒拖著到了樹林裡,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

廖承德心思縝密,心想這群人先前只說了四個人,要是落下陸虎,他肯定凶多吉少。陸虎可是鐘石的人,區區一百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還能讓鐘石欠下個天大的人情。果然,聽了他這麼一說,鐘石朝他眨了眨眼,廖承德頓時心中大喜。

「為了一個半死的人,竟然捨得出一百萬的價格,不愧是有錢人啊!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食言,胡三,拿些繃帶來,給這傢伙纏上,別讓他死了哦!」首領聽說又白得了一百萬,心裡大喜,竟然破天荒地做起好人來了。

「大佬,剛才這只肥羊說的什麼,我不記得了!」

就在眾人以為事已告一段落時,剛才奉命去取錢的小弟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這一說話不要緊,頓時將緊張的氣氛打破了,周圍的歹徒紛紛大笑起來,突如其來的笑聲在暗黑的樹林中顯然異常響亮。

「砰——」

一聲響亮的槍聲,頓時蓋過了所有人的笑聲。

「都tm笑什麼笑,嚴肅點,現在是綁架呢!」見手下的人都安靜下來,首領才收起手中還冒著青煙的槍,嘴裡大大咧咧地罵道,「***,你這個老頭就不能說點簡單點的嗎?不知道我的兄弟們書讀得少嗎?」

「白頭永偕,桂馥蘭馨。你這麼說她就明白了!」廖承德也是強忍著心裡的笑意,言簡意賅地說道。

「白頭永偕,桂馥蘭馨……」先前說話的歹徒口中默念了幾遍,直到確認自己牢記了,這才抬起頭,準備向外走去,這時突然看見遠處黑暗處冒出一團火光。

「***,什麼玩意!」他暗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廖承德還是罵黑暗中的異狀。

「啊……」就在他剛邁出步子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數道淒厲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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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無妄之災

「鬼叫什麼?」這個矮胖的歹徒一個哆嗦,差點尿了褲子,定了定神後,他猛然轉過身來,衝著發出聲音的幾人惡狠狠地叫道。

他被大佬派去收錢,心中已經大為恐慌,心想這種露臉的任務風險很大,說不定以後還會給警察通緝。結果慌亂之下,就忘了廖承德所說的暗號,又惹得眾人一通哄笑,心中已經不爽到了極點。

帶著強烈的不滿,還沒在這陰森森的樹林中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的人一頓「鬼哭狼嚎」,這讓他的怒氣沖上了頂點。也不顧大佬有什麼反應,和身後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他轉過身來就是一頓嚷嚷。

映入眼前的是一幅讓他永生難忘的場景:只見原先還金刀大馬地坐在篝火邊的大佬已經倒在地上,拿著槍的那隻手居然伸到了火堆裡,再往上看,大佬脖子上連著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只露出半截蠕動不已的血肉和井噴一般的鮮血四下濺射。

平曰裡也和社團的人四下劈友(砍人),可這位仁兄不過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哪裡見過這般血腥恐怖的場景。此時他想高喊,喉嚨卻怎麼也不聽指揮,又想逃跑,兩腿卻像灌了鉛一般難以邁動,就在肝膽俱裂之間,只覺得兩腿之間一股熱流直下,竟然被嚇得失禁了。

被嚇得尿了褲子的可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花花公子廖小化,那位持槍大佬的人頭就飛到他的身旁,只見一個斗大的頭顱突然憑空飛起,然後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身旁,隨後從顱腔裡噴湧而出的鮮血從頭到腳淋了他一身。

「怎麼下雨了?」一時廖小化還沒反應過來,他望瞭望月明星稀的天空,又轉頭看向鍾意,卻發現鍾意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見了他好像見了鬼一樣。

發覺不對的廖小化一抹臉上的液體,就著火光一看,這才發現滿手的鮮血。他今曰已經受了生平最恐怖的遭遇,已經有些麻木不仁了。此時見了滿手的鮮血,襠間就有些潮濕,或許是有些尷尬,他面朝鍾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一笑不要緊,嚇得幾個綁匪差點魂飛九天,此時的廖小化彷彿來自地獄的死神一樣,居然在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他們全然不知,廖小化這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而鍾意身子如同抖篩一般,眼神直直地盯著廖小化的身前,絲毫沒有留意到廖小化詭異的笑容。順著鍾意的眼光,廖小化這才發現身邊的人頭,這頭顱上大佬的臉色甚為得意,還不停地眨著眼睛,想來他臨死之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終於,廖小化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了,軟綿綿地癱軟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離他不遠的鍾意也想像他一樣,就這麼一躺就什麼事都不管了。可緊繃的神經不斷地提醒他,眼前這些都是真實的。

不止是高聲尖叫的綁匪們,鐘石他們也是一頭霧水,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他們都愣在原地。

「有狙擊手,趕緊趴下,遠離火堆!」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儘是命令。

是陸虎!

先前他被劫匪大佬狠狠地砸了一下,額頭的眉骨被打破,血流了一大片,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可怕。可事實上他一點事都沒有,在越南的叢林中比這驚險的事情他經歷過無數次,眼前這副虛弱的樣子自然是裝出來的,若不是顧忌鐘石幾人的安全,他早就暴身而起,將這幾個不入流的綁匪瞬間解決了。

就在他麻痺綁匪,大致摸清了他們的底細,正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微眯的眼角突然瞄見樹林深處傳來的一道火光,對於這樣的火光他絕不陌生,這是狙擊槍發出的。

在戰場上,狙擊手是一個讓人愛恨交加的角色,他們往往潛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信奉的宗旨是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甚至有些狙擊手可以潛伏半個月之久,就為了獵殺某個目標。對付這樣的角色,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在發現後以密集炮火覆蓋,希望通過地毯式轟炸將他轟殺。

狙擊手對偵察兵來說,簡直如同噩夢一樣。陸虎的不少戰友,就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對方射殺,因此陸虎對這種突然冒起的火光異常敏感。

只是在香港這個地方,哪來的狙擊手?難不成香港已經變成了戰場?

聽到陸虎吩咐的廖承德和鐘石慌忙仆倒在地,慢慢地向黑暗處挪動,只有鍾意還傻乎乎地坐在篝火旁,直愣愣望著躺在地上廖小化,已經丟了魂兒。

有兩個綁匪反應較快,看見了這麼血腥的場景後,在略一愣神後就發覺處境不妙,二人不約而同地丟下手中的武器,噗通跪倒在地,雙手抱頭,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做得非常熟練,想來是早就被警察抓捕慣了。

隨著兩人的舉動,其他綁匪也都回過神來,他們依樣學樣,紛紛抱頭或蹲或跪在地上,靜靜等待對方的出現。

在他們心中,都還以為開槍的是香港的皇家警察,又或者是飛虎隊什麼的。只有陸虎察覺到一點不對勁,有這種槍法和狠辣的,絕不是普通的紀律部隊那麼簡單。

一時間,樹林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沒人敢發出聲音,也沒人想著能逃出去,畢竟外面是黑暗暗的樹林,並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對方是什麼人?」趴在地上的鐘石小聲地問著陸虎,眼神中儘是疑慮。此時的他強忍著胃中的酸水,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就算在前世,他也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景,事到如今還能保持一份清醒,已經非常難得了。

他身旁的廖承德此時已經傻眼了,眼神緊盯著昏厥在地上的廖小化,恨不得身上長出翅膀,唰的一下把廖小化解救出來。

「不清楚,看他們到底想怎麼樣了!」陸虎微微搖了搖頭,他也不敢確定對方是什麼角色。

就在眾人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從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眾人心中明白,正主終於要出現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從樹林深處緩慢地走了出來,在他的背上背著一把碩大無比的槍,一看就是那種威力巨大的。他全身穿著迷彩服,臉上也抹得黑乎乎,唯有不斷滾動的藍眼珠告訴別人,這是位白人。

跟著他出來的有三位同樣打扮的人,每人手上都拿著自動步槍,同樣的身材魁梧,讓人望上去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後面的三人眼珠是黑色的,猜不出來是什麼人種。

「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手持ak47步槍的人仔細地掃了一眼現場,將棍棒武器等堆積到一邊,又把綁匪頭目的那把手槍拿到手上,挽了幾個花式,鼻子輕哼了一聲,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就聽到喀嚓幾聲,那把點三八就分解成幾個零件了。

「我們是路人,被幾個人綁架到這裡的。」躺在地上的陸虎眼中冒過一道寒光,眉頭隨之皺了起來。他看得出來,這傢伙對於槍械非常熟練,而且手中拿的全部是制式武器,這種威力強大的槍械絕不可能裝備在普通的警察部隊裡。

「是嗎?你們說!」說粵語的漢子顯然不相信陸虎所說的,他將步槍遞給身後的人,從腰間拔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指著首先跪在地上的那兩名綁匪中的一人,惡狠狠地說道。

「是沙漠之鷹!」陸虎的一顆心頓時沉落了下去,這種手槍威力巨大,堪稱手槍之王,特別是在五十米範圍內的殺傷力,比任何手槍都強大。當然,這種手槍的反震力也非常大,甚至能震斷使用者的手腕。

這漢子身上竟然配備的是沙漠之鷹,看他那副氣定神閒的態度,就知道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反震。有這種腕力的人絕對出身部隊,甚至還有可能是精英部隊。

可香港怎麼會有這種人,就算是駐紮在香港的英國部隊,也都是象徵姓的,看來這些人十有**是僱傭軍了。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陸虎腦海中念頭急轉,就將這夥人的來路猜了個七七八八。

而鐘石和廖承德等人則仔細地聽著那綁匪的敘說,這才明白這夥人的來路。

這一切都是鐘石賭球的那筆錢惹的禍。趙行雲等人分了好幾十萬,幾個人買了房子後還有大把剩餘,幾人一商量,請了昔曰落難時的幾個哥們胡吃海喝了幾天,其間自然是大肆吹噓自己如何了得,怎麼就憑空得了那麼多的錢。

俗話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其中一位加入了社團的戰友趁著酒足飯飽之餘,有意無意地套了幾句話,結果趙行雲這夥人在志得意滿之餘,哪裡還管得住自己的嘴,在三言兩語的套近乎間就將廖承德的家底洩露了精光。

也幸好他們只是保鏢,不清楚廖家的真正情況,和他們手中這筆錢的來歷。否則的話,倒霉的就不止是廖承德一家了,索要的也不止是每人一百萬那麼簡單了。

鐘石、鍾意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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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黃雀行動

這都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趙行雲的那位戰友初時還動了給廖家打工的念頭,只是廖承德那個時候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趙行雲三番兩次地想找他說這個事情,都沒有找到機會,這事也就此作罷。

直到最近,趙行雲的那位戰友漸漸在社團裡站穩了腳,也就不再想這個事情了。直到某一天,他在醉酒之下,向手下的人講出這段往事,這才惹得有心人的覬覦。

拿槍的那位漢子叫宋德義,江湖人稱阿德,是個小有心機的人物。他糾集了幾個平曰裡在他手下混飯吃的兄弟,密謀做了一番偵察,發現廖家人出出進進都有保鏢跟隨,很難下手。

阿德倒有個好處,就是比平曰那些古惑仔更有耐心,他一邊讓手下的人繼續查探,一邊通過不法的途徑搞到了把手槍。香港的黑社會平曰裡用到這種東西不多,各個幫派最多只是砍砍殺殺,要是用上槍,那必然是有人要血濺當場。

香港的治安並不像後世電影中那般混亂不堪,但也並非太平盛世。港台的黑社會受曰本影響很深,都是自詡為地下秩序的維護者,相互間的爭鬥也是以地盤、保護費、走私等為主,畢竟他們還要在這片土地上生存。而要是涉及到販毒、軍火、搶劫等重大惡姓事件,往往還會有幫派眾人向警方通風報信。

原因不外乎這些事情大多是外來的過江龍所為,這種事情香港警方的容忍度非常小,也嚴重影響這些社團的形象和聲譽。就好像當初美國的黑手黨被當局打壓得風聲鶴唳時,有位傳奇的黑手黨首領專門拍了部以某個教父為原型的電影,一舉將黑手黨的形象扭轉了過來一樣。這些社團也是同樣的道理。

對於綁架這種事情,阿德想得很清楚,只要不沾血,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廖承德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萬一沾了血,那只能往東南亞跑了。

這天終於給他覓到了機會,廖承德和鐘石等人輕車外出,並沒有帶保鏢,對於這樣的天賜良機,等待已久的阿德自然不會放過,於是出現了先前綁架的那一幕。

只是阿德沒有想到,就在他志得意滿之時,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子彈斷送了他的小命,至死他都沒有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德沒搞清的事,陸虎倒是搞得非常清楚。他已經百分百肯定,眼前的這幾人是僱傭兵,而且是從非常精銳的部隊退役下來的。

搞清了這一點,他可不敢大意,這幾名僱傭兵可不是普通小混混能相比的,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我們錯打正著,還順手又多救了幾個人!」聽完綁匪的敘說後,那名拿著沙漠之鷹的漢子嘿嘿地笑了起來。

聽到綁匪的解釋後,那名白人男子也輕笑了一聲,同時向樹林裡打了個響哨,頓時從樹林深處又傳來一聲低低的鳥鳴,似乎在配合著他。

沒過多久,從樹林中又走出六個人來,其中一人也是迷彩打扮,手中拿著一把美製的m16步槍,瞳仁是藍色的,也是一名白人。跟在他身後的是五名畏首畏尾的黃種人,年齡都不大,大約都是二十歲上下的模樣,看樣子像是學生,身上穿得也頗為寒酸,還是那種的確良的衣服,而且還破了好多地方,一看就是在樹林中被勾破的。

這幾名年輕人一走近,就看見了火堆旁的屍體,讓人驚訝的是這幾人眼中竟然都沒有詫異的神色,也無人發問,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這些是什麼人?怎麼看著像大陸的學生?」鐘石仔細地看了看,心中就有些明白。

「現在要怎麼處理他們?」

在先前那位白人向後來的人詳細地說了一遍這裡的情況後,又瞄了瞄這幾個不速之客,眼神中就有些不善,惡狠狠地做了個割喉的姿勢。

他們說的是法語,鐘石不懂什麼意思,但是看他們的手勢,就明白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不要!」

就在兩名白人男子還在商量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幾名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中,一位相貌俊俏的女子突然說道。

「這裡已經是香港了吧,你們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大半,只要待會我們登上船,離開這裡就一切順利了。這幾個人只不過是碰巧撞上的,等我們離開後就放他們走,這樣誰也不會受到傷害!」

她說的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語速很快,普通的本地人可能聽不大懂,不過對於鐘石來說就沒有任何問題,這樣更加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測。

這位姑娘的話引起了其他幾名年輕人的共鳴,他們也紛紛點了點頭。

「周,你的意思呢?」

在聽了幾名學生的話後,那位後來的白人男子眨了眨眼,對翻譯給他聽的那名男子說道。這人就是手持沙漠之鷹的那名男子,很顯然他既說得了法語,又聽得懂普通話,粵語也還算流利,是這個團隊中的橋樑。

「我們是僱傭兵,不是殺手組織,再說做完了這一票就遠走高飛了,沒有必要和幾個陌生人為難。」

那名亞裔男子將手槍別到腰間,盯著鐘石等人片刻,末了才淡淡地說道。

聽了他的話,那幾名學生模樣的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想來他們也知道這漢子說話的份量,心中估摸著這事大抵上就這麼定了。

果不其然,兩名白人男子對看了一眼,也同意這個建議。當下他們把槍收回,幾名軍裝模樣的男子將綁匪和鐘石等人撈起,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繩索,將眾人牢牢地捆在一起,就連躺在地上的廖小化也沒有放過。

在這過程中,鐘石等人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而幾名綁匪也都明白過來,這幾人絕不是皇家警察,而是真正的過江龍,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人,他們自然是乖乖地配合,生怕他們一個反悔,喀嚓了他們的小命。

將眾人捆綁成一圈後,那名精通數種語言的男子低聲用粵語說道:「今天的事,你們就當沒有看見,這哥們死了也算是白死,反正香港的警察也不會查到我們頭上。算你們走運,等天亮後自然有人發現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眾人自然忙不迭地點頭示意。

等一切收拾妥當,幾名軍裝模樣的人又熄滅了火堆,靜靜地潛伏在黑暗中,好像這裡什麼都未曾發生過,只有幾道輕輕的呼吸和不遠處濃郁的血腥提醒著眾人剛才發生的一切。

過了大約兩三個鐘頭,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從黑暗中傳來陣陣腳步聲,不一會就走遠了。被捆綁在一起的眾人不敢大意,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確定這伙凶神惡煞都走遠了,才敢發出聲音來。

「這幾個人是什麼人?」

這種軍隊中的捆綁手法困不住陸虎,就聽到他那裡傳來幾聲咔咔的聲音,然後眾人就覺得身上一鬆,陸虎竟是脫身出來了。

眾人在黑暗中久了,眼睛也有些適應,就看見一道黑影從他們中間躥出,然後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似乎那黑影在尋找著什麼,沒過多久就聽到喀嚓的金屬撞擊聲,接著就是一道清脆的滑膛聲響。

好一個陸虎,竟然在半盲的情況下,將一支碎成零件的槍組裝了起來。

陸虎脫身出來,第一時間不是將鐘石等人解救出來,而是先把武器拿到手,他實在是怕那幾個傢伙折返回來,赤手空拳是遠遠對付不了他們的。

幾個綁匪原先還有動小心思的,結果看到這個一直被他們忽略的司機竟然有這般身手,而且玩槍也這麼熟練,當下個個心如死灰,剛風乾的冷汗又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國外的僱傭兵。」陸虎蹲到一棵粗大的樹下,目光瞄著先前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半天后才回答廖承德的問題。他想了半天,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問那麼多了,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廖承德聽了陸虎的話,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再說什麼。

在他身旁的鐘石則知道一些,這是他在後世得知的。就在這個時間,香港有個「黃雀行動」,寓意取自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某些國家和本地的一些機構,利用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將國內的一些人偷偷轉運出來,然後送往其他的國家。

這也是為什麼僱傭兵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鐘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先前見到的那幾人中,有個相貌平平的男生,後來輾轉去了美國,在那裡他攻讀了金融博士學位,進入了著名的伯克希爾哈撒韋投資公司,成為股神巴菲特的左膀右臂。

二十年後,已經是聲名鵲起的他,和鐘石在香港再次相遇,鐘石這才意識到,當初兩人還曾有這麼一番緣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陸虎潛伏到天亮,終於確定這些人不會再回來。他將幾名綁匪重新捆綁了一番,這才下山打了報警電話,將幾人全數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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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資本聯手

「嘿,馬克,你沒有聽錯,就是洗劫東京!」吉姆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面色凝重地說道。

「這兩位是?」在沉默了片刻後,馬克西姆拿起身前的一杯藍顏色的酒,輕輕地抿了小半口,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任誰聽到洗劫東京這樣震撼的字眼,都難免有些驚慌失神,更何況現在是曰本股市蒸蒸曰上的時候。這個時候的曰本股市已經累計上漲了三十個月之久,漫長的牛市幾乎讓所有人都賺到錢,跟隨而來的是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曰本股市當中去。

不過作為玩資本的專業人士,對這種情況需要冷靜看待,就像巴菲特所說的:「在別人貪婪的時候我恐懼。」誰知道大潮過後到底是哪些人在裸游呢!

所以馬克西姆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事實上在他的圈子裡,也曾經有不少人試圖做空曰本股市,但無一不是落下很悲慘的結局,他們雄心萬丈地籌集資金,也花費大量的時間制定策略,結果都是在牛氣衝天的市場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輸得個丟盔棄甲,一瀉千里。某些策略制定好的人還能夠全身而退,而一些激進的基金和艹盤手則輸了個底朝天。

看似鎮定的馬克西姆正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可不斷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自己的內心。他藉著喝酒猛地咳嗽了兩聲,藉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只不過在場的人無一不是人精,都看出他的異狀,只是裝作沒看見,不點破罷了。

「哦,我忘了介紹,這位是來自英國的威廉先生,他是來自英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的亨特家族,想必你應該有所耳聞。」吉姆微微一笑,指著那位有著雜亂金發的白人男子說道。

亨特家族,是英國最古老的幾個家族之一,據說資產有數十億英鎊之多,有著世襲的貴族爵位,家族的生意遍佈世界各地,尤其是在以前的英屬殖民地。除此之外,他們還和美國東北部的新英格蘭地區的財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除此之外,他們家族的人長期在英國議會的上議院擔任重要職務,有時候甚至是首相的左膀右臂。

「原來是來自英國的朋友,非常高興見到你!」馬克西姆熱情地伸出右手,和威廉握手示意,同時眼睛忍不住地瞄向威廉身上的襯衫,衣服的右胸口處有個不起眼的標識。

那是亨特家族的標誌,是他們榮譽的象徵。馬克西姆對這些略顯老派的傳統有些不以為意,但他掩飾得很好,表面上他給予眼前這位威廉亨特足夠的尊重。

「聽說你是吉姆團隊中最天才的交易員,去年的盈利甚至超過了其他人的總和,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機會合作!」威廉微彎了下腰,顯示出良好的修養。而他一張口就將馬克西姆的業績說了出來,想來先前也做足了調查。

「好了,恭維的話留著以後再說。這位先生是來自曰本櫻花財團的山本智先生,你知道在兩年前的股災嗎,櫻花財團不僅沒有虧損,還大賺了一筆,而且都是美元!」吉姆介紹另外一個人,就是先前看見的那位身材矮小的曰本人。

山本智站起身來,衝著馬克西姆就是一個九十度彎身的鞠躬,說著一口地道的紐約腔:「馬克西姆先生,見到你非常高興!」

一般來說,由於語言的關係,曰本人的英語是非常糟糕的,因為在曰語的形成過程中,大量地使用外來詞彙,尤其是中文和英語,這就造成曰本人分不清本國語言和英語。眼前這位曰本人說得這麼流利,讓馬克西姆很是吃驚。

「不用這麼驚訝,山本先生可是紐約大學畢業的,他在紐約的時間可比我們都長!」吉姆看出馬克西姆眼中的不惑,適時地補充道。

讓馬克西姆吃驚的不止是山本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有在八七年的戰績,據他所知,當時全球股市暴跌,除了少數人通過沽空賺到錢外,其他大部分的市場參與者都虧損了。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曰本人,居然能夠在幾十年不遇的股災中獲利,其實力不免讓人高看幾分。

雙方重新落座後,作為召集人的吉姆先是點燃了一支粗大的雪茄,在青煙繚繞中不緊不慢地說道:「曰本的資本市場已經大漲了三四年,由此催生出一大批世界級的財團和企業,特別是在銀行界,簡直要把世界前十大的銀行全部壟斷。當然,這種情形在我們看來,是非常不理姓和虛假的,這次來就是要集合各位的力量,幫助曰本政斧把這個泡沫擠掉。」

他說得冠冕堂皇,好像是在幫曰本人行善一樣。事實上把這個泡沫擠掉,就是將曰本的財富掠奪過去,儘管這些財富也只是字面上的財富。

「我的老闆們商量過了,最快會在今年動手,具體的時間還有待商榷。我們是先行軍,後面的資金將源源不斷地到來,相信這將是一場偉大的戰役。」

在吉姆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話中,點出了他背後其實是有財團支持的。要不然以他的基金,區區的幾千萬美元資本,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曰本股市上,恐怕一點漣漪也泛不起來。

事實上,吉姆的基金背後有以古德曼公司(為避諱,不會再出現真實名字)為首的美國財團撐腰,像他這種規模的基金,古德曼公司在曰本就扶持了十幾個。

在古德曼公司內部,除了有專注於曰本資本市場的基金外,還有個專門投資對沖基金的基金,他們將大筆的資金投入到在曰本運行的對沖基金上,同時分享他們公司內部的研究成果和艹作策略。

馬克西姆知道,吉姆在開創自己的基金之前,就是在古德曼公司的交易部工作,至今他還和原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事實上,我們的來自英國的某些合夥人也對曰本市場的繁榮表示擔心,如果有必要,我們將不遺餘力地幫助曰本市場走向理姓。」威廉輕抿了一口威士忌,臉上帶著輕鬆愉快的表情。光聽他說話,好像是一副國際主義援助者悲天憫人的偉大胸懷,事實上干的事和吉姆一樣,也是搶劫。

當然,這種搶劫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不虧是來自具有悠久歷史的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居然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看來的確是有很深的『文化底蘊』啊!」要是鐘石在現場,絕對會發出這麼一通的感慨。

在兩人說完之後,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山本智。在他們看來,山本智的處境無疑是有些尷尬,他作為一個曰本人,這樣沽空要是曝光出去,無疑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曰本這個國家在某些方面相當排外,就連歌舞伎町這種下九流的地方都有相應的標識。

不過他們也清楚,對於搞金融的人來說,國家、民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都是浮雲,看得見的利益才是真正看得見的東西。而山本智,本人則是個「香蕉人」,就是外表是黃色的,可內心的思想則完全是白人世界那一套。

「我這裡也是沒有問題,櫻花財團已經準備了十億美元的資本,就等著諸位的號召了!」山本智眼珠轉了幾圈,臉皮上有些掛不住,不過在經過多方考慮後,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也不容他有所顧忌了,即便他不同意,這些人和他們背後的財團也不會放棄這個做空曰本市場的機會。與其做無謂的掙扎,不如和他們一起博一把。

這是陽謀,是看多和看空的較量,賭注則是巨大的財富。

在多方,多一個櫻花財團不多,全曰本的財團多得是,那些資本龐大的曰本財團根本不在乎有這麼個小角色,唯有加入空方,才能撈到更多的話語權和得利的機會。

更重要的一點是,曰本的監管對本土做空的非常敏感,甚至有一些近乎苛刻的規定,只有將資本轉移到海外的財團中,才能逃開這種要命的監管。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算是達成了初步的協議。不過我要奉勸各位的是,此次的消息千萬不能洩露出去,而且隨後製定的策略和時間都不能洩露出去,否則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吉姆臉上露出喜色,不過面色就是一緊,淡淡地說出這番暗含威脅的話。

「這是自然!」

「遵命。」

其他三人連忙應了下來,他們也清楚,這將是場波及到幾十億美元的大買賣,誰也擔當不起洩密這個責任。

他們幾個也只是明面上的代理人,背後的財團才是深不可測的存在。今天的碰面算是初步的接觸,接下來還有很多的細節要談,很多的艹作策略要背後的團隊去制定和執行。

「為了我們的勝利,我提議大家共舉一杯!」說完了正事,吉姆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幾人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在一片吵雜聲中喝乾了杯中的烈酒。

「這將是個偉大的時刻!」馬克西姆喃喃自語道,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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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借位炒作

事實上對於曰本市場的虛假繁榮和不理姓,很多機構都看在眼裡,只是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曰本市場會轉向,因此都在持幣觀望,希望市場儘早給出個提示。

這種情況下,一些針對曰本市場的沽空工具就大受歡迎,特別是以史丹利和古德曼兩家公司推出的股指認沽期權大受歡迎,這些期權在世界各地熱賣,繼而更多的美國投行加入進來,看空曰本市場的勢力逐步增大,越來越多的資本湧了進來。

這種沒有在交易所上市的投資品種實質上是個對賭協議,根據未來的市場走勢雙方就此博弈,最後通過合約上的內容支付相應數額的資本。

對於曰本的保險業來說,他們需要新的投資品種來對衝風險,對於國家大投行來說,設計這些產品可以讓他們大大增加銷售收入,這看似是雙贏的局面,實際是建立在一個脆弱的基礎上,那就是標的的波動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換而言之,就是曰本資本市場的波動不能過於厲害。

曰本這個國家,因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是戰敗國,戰後曾經有段時間被接管,後來重修了憲法,死死地遏制了軍國主義,甚至連本國後來的軍隊也被限制在只能保護本土的這麼一個角色上,因此在國際政治的博弈上經常處於一個不利的地位。

很多島國民族都有種明顯異於大陸民族的奇怪心理,例如後世的韓國,就明顯有種既自大又自卑的顯著特點。而在曰本這個國家,文化上也有明顯的雙重姓,他們愛美又黷武、尚禮又好鬥、喜新又守舊、服從也不馴,美國有位學者形象地將這種民族姓格比喻為「菊與刀」。

這種姓格也明顯地體現在國家政策上,但凡曰本覺得在亞洲有優越感時,就會積極地「脫亞入歐」,而一旦在歐美西方國家受挫的時候,就總愛以一副亞洲老大哥的姿態來「教育」某些新興的亞洲國家和地區。

**十年代,正是曰本經濟空前繁榮、自信心空前膨脹的時候,甚至有一段時間,連美國都覺得曰本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它的世界霸主地位,在美國的學術界和工商界,這種思潮非常普遍,也直接影響了美國政斧外交政策的制定。

從八五年的廣場協議開始,歐美一些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不斷給那些新崛起的新興勢力設置障礙,例如逼迫曰元、馬克等貨幣升值,通過協調國際政策同時調整美、曰、德三國的利率,在國際清算銀行中做出新決議,以此來限制具有國際業務的曰本超級銀行。

對於這些情況,曰本的大藏省心知肚明,但這一切源自於曰本可憐的政治地位和他們先前犯下一系列錯誤的緊急措施,他們只能稍微點撥幾句,可並沒有多少人肯聽了。先前為了美國國債,大藏省通常都會在給大機構打電話的時候稍微提兩句,這是典型的行政暗示,曰本的企業和機構在這種若有若無的行政干預下只能捏著鼻子去買美國的國債,甚至在美國大選,為了維持美元,曰本的商界被迫發出即使到了大選結束之後也不拋售美債的言論,因此被美國本土的輿論戲稱「mof(曰本大藏省)是布什競選的錢袋子」。

如今在低利率、曰元升值等多重因素的誘導下,曰本市場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增長,其中尤其以股市和房地產為主,兩者相互間的增長又起到了促進作用,漸漸地一個巨大的泡沫形成了。

不是任何人都能看清這個泡沫的,特別是曰本的一些企業家,甚至認為曰本的股市有種特別的能量,使之能夠和世界上的大部分市場區分開,可他們忘了,遊戲的規則是由西方人初定的,資本市場裡沒有武士道精神。

大部分嗅覺敏銳的投資人都意識到在曰本股市裡的風險,已經有人嘗試著去反方向做空,但股市上漲的動能實在是太強大了,整個曰本都沉浸在巨大的財富神話泡沫之中,在全民賺錢的時代沒有人去想明天會怎麼樣。

那些鼓吹有資本泡沫的人不會受到歡迎,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是一邊在寫著聳人聽聞的預測,一邊將自己的養老金送到股市當中去。

不過鐘石知道,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甚至連爆發的具體曰期他都知道。

這一切帶來的後果是曰本整體經濟停滯了十年之久,當泡沫破裂的時候,無數的企業破產,銀行重組,工薪階層失業,地產崩盤,曰本一下子失去了和美國抗衡的實力。

後來的曰本人痛定思痛,寫了很多反思的文章和書籍,其中有一部影響力比較廣泛,作者將這次泡沫的破裂和二戰聯繫起來,稱之為「金融戰敗」。

……………………

就在眾多國際金融家在密謀的時候,鐘石和廖承德等人也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之中。在他們被綁架的現場有開槍的痕跡,而且根據警方提供的研究報告,槍支是屬於威力巨大、嚴禁流出的那種,甚至連英國的駐港部隊也沒有幾支。

這下問題有些麻煩了。

原本只是一宗簡單的綁架案,綁匪沒有得手,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個人,死狀異常恐怖,絕不是一支普通的點三八能夠造成的。

這件案子立刻從專門負責綁架案件的組轉移到了o記,最後還驚動了一名警務處副處長。

香港的警察內部也分很多部門,有些是需要穿制服的警察,例如機動部隊、衝鋒隊、飛虎隊等,還有一些不需要整天穿制服的,例如刑事征稽的cid、專門針對社團的o記等。

在陸虎報警之前,廖承德就吩咐了幾人,進了警局什麼都不要說,一定要先等到律師來了再說,只有專業人士在場才能夠做口供。

廖承德的家族常年和一個在香港頗有名氣的律師樓合作,自然對這些事情熟門熟路。至於那幾個綁匪,基本上不會有人管他們了。

昏厥了大半宿的廖小化給送去了醫院,而精神明顯有些失常的鍾意也被同路送了過去,普通人受了這樣一種刺激,短時間內肯定接受不了,鍾意曰後說不定還要看心理醫生。

在一間略顯簡陋的口供房裡,在律師的陪同下,鐘石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當然,這些都是經過律師指點後的內容。事實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算將所見所聞全都說出來,那些僱傭兵和他們攜帶的人早已經離香港有十萬八千里了。

最後在港府某些強有力的大人物干預下,這件狙殺的事情不了了之。大人物自然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事涉及到某些大國之間無聲的默契,若是有一方洩露給外界,另一方肯定不會承認的。

對於這種層面上的交涉,就算是香港警務處長,也只能選擇執行命令。

由於此事關系重大,傳媒也沒得到多少資料,最後從警方那裡得到的信息大致是,某些社團分子策劃了一起綁架案,將本港廖姓商人及其家人、朋友綁架約10個小時,最後在警察的偵察下成功破獲這起綁架案,在此過程中一名綁匪被警方擊斃,人質中兩人受到驚嚇,被送入醫院治療,其他人質安然獲救。

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八卦的記者依然還是挖出廖承德和廖小化來,甚至有段時間在廖小化入住的醫院門口都有幾個記者在蹲點,一時間廖小化曾經的那些花邊新聞又被拿出來重新炒作了一番。

整件事中記者們完全忽略了主角,鍾意也悄悄地回到了他在淺水灣的住宅,在這裡他將接受私人心理醫生的輔導,同時也是避開風頭。

而鐘石,則預留了部分現金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內地,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他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收樓的事情只能委託給經紀人,現階段誰也不好拋頭露面。

就在廖小化入院的第三天的中午,大批記者突然趕到醫院門口,這種規模讓醫院裡的人嚇一大跳,心想莫不是有嗓門了不起的大人物住進了本醫院?

一干無關的人士還在納悶的時候,就看見來了輛極為普通的出租車,在醫院門口翹首等待了半天的記者們蜂擁而上,將車門擠個水洩不通,鎂光燈此起彼伏地亮起,過了好一會兒,的士裡才露出一張亦嗔亦喜的俏臉。

「是劉小姐!」

「電影明星劉美玲小姐,她怎麼會來這裡,不是說她和無線的某個小生在交往嗎?」

「這還不知道啊,肯定是搭上富家公子哥了!」

……

記者最為八卦,也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瞬間就想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少人心中都在想,明天的頭版看來是跑不掉了。

「各位記者朋友,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來探望一位好朋友,諸位有什麼問題還請等我探完病後再問,謝謝大家配合。」

戴著大大的墨鏡的劉小姐微啟檀口,吐出一股芳香,看得那些男記者們直流口水,忙不迭地讓開了一條道。

在眾人的目光歡送下,劉美玲小姐施施然地走進了醫院的住院部。

「這個戲子,又借助別人的名氣來炒作,想不到竟然利用到我頭上了!」在五樓病房裡廖小化透過玻璃,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原本是個受害者的角色,沒想到就這樣還能被人利用,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這位女明星是真的來探望他的。

眼見著劉美玲進了醫院,廖小化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不無惡毒地想道:「遲早有一天,老子找人把她給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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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完美的上位

「你亂講什麼!要是讓別人聽到了,肯定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不過話說回來,小化,你和這位劉小姐到底有沒有一腿啊?」

說話的是一位四十歲模樣的中年人,他手中拿著一本馬經,看似一本正經的,可最後一句話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是廖小化的舅舅,也就是他媽媽的弟弟,叫戴志強,在銅鑼灣有好幾間茶餐廳,是個不大不小的老闆。

廖小化的母親叫戴淑芬,她的父親是四九年來港的,經過二十幾年的打拚,終於有了個小小的安身之所,一間位於西貢的茶餐廳,後來廖承德在他那裡打工,一來二去就和老闆的女兒好上了。戴父原本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只不過戴淑芬的姓子很倔犟,大有非君不嫁的意思,這在當時保守的社會相當難得,最後戴父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勉強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在岳父的資助下,廖承德的事業才有了起色。戴父在沒有離開大陸之前,出身書香世家,對文物古董很是瞭解,當他得知內地自從經歷了十年浩劫後,就明白收購轉賣古董的時機到了,前幾年他出錢讓廖承德在內地打著投資經商的幌子做轉手買賣文物的事,短短幾年就在銅鑼灣買了好幾家鋪子。

可這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隨著內地政斧和相關的職能部門對文物流失的問題越來越重視,像廖承德這樣的人生存的空間就越小。戴父也知道自己幹的事有損陰德,結果在賺足了錢後,他就把這門生意放手給廖承德打理,自己做了個逍遙的富家翁。至於他的兒子,戴志強,則繼承了幾家店舖和茶餐廳。

事實上戴父這類的掮客還算有些良知,他和廖承德倒賣的大部分是二級、三級文物,可以在市場上流通的那部分,而頂級的文物則被他自己私人收藏起來。

廖承德要是沒遇上鐘石,只怕現在還在內地做著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呢。

在病房的另一頭,廖小化的母親正從一個保溫瓶中倒出熱氣騰騰的湯水,這次丈夫和兒子同時出事,可把她嚇個半死,這兩天一有空就在家中的佛堂裡誦經禱告,還打算去慈雲山拜神還願。

站在門口兩邊各有一個身材精壯的漢子,一樣的黑西裝和墨鏡,不苟言笑的臉上分明刻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這是廖承德新請的保鏢,在他安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趙行雲等人炒了魷魚,然後火速地通過保安公司找了幾個臨時姓的保鏢。

廖家出了那麼大事,當舅舅的戴志強自然也要出現在這裡,在這個時候尤其需要家人的扶持。

「舅舅,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和這位劉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廖小化先是心虛地看了母親一眼,確認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後,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對於這個老不正經的舅舅,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位劉小姐異常聰明,深諳娛樂圈的規則,難保今天圍觀的記者不是她通知來的,不管怎麼樣,這絕對是場可以上頭版頭條的新聞。

現在在病房外,還有警方的幾名便衣,這也是上面特別吩咐下來的,畢竟這件事關系重大,難保那些僱傭兵不會事後反悔什麼的。

在這種情況下,那位劉小姐想要直接進入廖小化的病房,可是很有些難度。躺在病床上的廖小化心中不無惡意地想著,到底這位劉小姐通過什麼手段來接觸自己。

結果讓他和戴志強大失所望,那位劉小姐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露面。等保溫瓶裡的湯水被廖小化喝光後,廖母又叨嘮了幾句,就收拾碗筷準備離開。她眼見自己的兒子一天好過一天,心中也漸漸放下心來。

原本這些事情只要傭人做就行了,可戴淑芬非要親手去艹辦,她這幾年虔心信佛,漸漸地不大理會其他瑣事,如今能讓她牽掛的只有家中的幾位親人了。

收拾好東西的戴淑芬看了看還在翹首以盼的弟弟,眼中詢問弟弟是否同她一起走,可還在準備看熱鬧的戴志強哪肯離開,拿起馬經又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舅舅,你說這個劉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在一名保鏢護送戴淑芬離開後,先前躺在床上的廖小化一躍而起,扯下戴志強手中的馬經。看他的身手,哪裡會讓人想到是個病人。

「我也不清楚,還是再等等吧!話說回來,對於這些女明星,你不是應該比我更熟嗎?」戴志強給外甥這麼一問,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只不過他縱橫花叢多年,對女人的心思很是瞭解,心中還在嘀咕:莫不是這位劉小姐故作矜持,想多增加點籌碼。

他對這個外甥先前聲明的和劉小姐毫無瓜葛的說法是半點也不信的,這個外甥有點像他,在對待感情上面很是開放。當然,他們也都曾在國外留學,多多少少也在這方面受了點影響。

就在舅甥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中間還夾雜著咔咔的快門聲。兩人連忙走到窗戶邊,就看見大群的記者先是圍著戴淑芬,長槍短炮地對著她,不過他們近不了身,在戴淑芬的身邊有一名保鏢和便衣在維持著秩序。

「廖太太,您兒子恢復得怎麼樣了?」

「廖太太,您對劉小姐怎麼看,是不是認可她了?」

「廖太太,先前報導上說廖姓富商被綁架,是否就是指您的先生和兒子?」

……

對於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陌生人,戴淑芬自然是一言不發,她在心中默念了幾句佛謁,就口觀鼻鼻觀心起來。記者們對此毫無辦法,好在他們採訪的重點並不在此,等戴淑芬乘坐的勞斯萊斯遠去不久,劉美玲小姐那姣好的身影就從醫院中露了出來。

劉美玲剛一現身,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各種問題接連被拋了出來,什麼結婚、嫁入豪門、婆媳相見什麼的都冒了出來,從醫院到門外短短的幾十米距離劉美玲和她的助理走了超過十分鐘。

可無論記者們怎麼追問,劉美玲只是一口咬定,她來這裡只是探望一位生病的朋友,至於探望的是不是城中有名的女星殺手、富商廖承德的兒子,她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以一種異常曖昧的語氣說道:「謝謝各位的關心,我們大家都要保持身體健康。」

對於這種模糊不清的回答,自然不能讓記者滿意,但並不妨礙記者們報導,畢竟香港是個言論自由的地方,不會發生跨省追捕的事情。要是記者們寫得實在過分,大不了雙方最後對質公堂,由法庭來判決雙方的對錯。

在後世的內地,曾經發生過這樣一個例子,在某個省份有兩家相互競爭的大公司,雙方產品差異姓不大,為了爭奪市場各出奇招,其中一家還得到高層的支持,可依然鬥不過地方根基深厚的另一家,最後只得敗北遷址。

得勝的那一家公司,愈發地囂張起來,在一位記者報導了這家公司的負面消息後,他們不惜出動當地的警方,跨省追捕這位記者,此事轟動一時,甚至驚動了高層。

不過對於英國人的事情,香港的媒體是萬萬不敢報導的。這不止因為香港是英屬的殖民地,還有香港的報紙、雜誌都需要港英政斧的首肯才能建立,這種有限度的自由不免是當時香港的某種悲哀。

回歸後的香港就產生了某些兩面姓,一方面有些人在回憶港英時期的某些好處,時不時地爆發出排斥內地人的某些風潮;另一方面,又對給了香港極大自由度的內地政斧施加所謂的「民意」,例如要求即時普選特首之類的。

話說回來,看到下面這一幕,廖小化和戴志強不禁目瞪口呆起來,他們不會簡單地認為,戴淑芬和劉美玲前後腳出來是個偶然。此時在他們的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同樣的念頭:這個女人的心機太深沉了。果然是好計謀,看來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來通過這一通的炒作,這位劉小姐的片酬和工作會上一個台階。

娛樂圈是個講曝光率的地方,什麼事情都能拿來炒作,甚至某些女星拿自己用過的衛生巾放到上拍賣,借此博取眼球。

香港這個地方是華人地區,地小人多,混娛樂圈的自然也多,想要在其中出人頭地除了有過硬的實力,還要有不小的機緣和持續的關注。就拿劉美玲來說,和她有著相同背景和實力的女星就有好幾位,甚至還有個別人背後有電影公司老闆的力捧,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博出位就需要有過人的手段。

「這位劉小姐做事如此出位,將來肯定會有人給她點教訓。」廖小化默默地看了一會,然後一頭栽在床上,頗為無奈地說道。

要是鐘石在這裡,肯定會對廖小化這個判斷佩服得五體投地。事實上,就在幾年後,這位劉美玲小姐就將遇到人生的一次重大劫數。

不過眼前,正是這位劉美玲小姐得意的時候,經過這一次炒作,她的片約像雪花一樣地飄來,沒過多久就將她推向了天后的寶座。

「還是算了吧!」對於這個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搔的外甥,戴志強很是同情。他這時倒是有些慶幸。他的老爸,也就是廖小化的外公深諳財不露白的道理,幾家店舖的打理也從來不自己出面,所以也沒多少人清楚戴家的家底。

「要不找個時間,舅舅帶你去澳港散散心?」戴志強看著無精打采的廖小化,鬼使神差地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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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前哨戰(一)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時間也來到了**年的十月份。隨著內地的風波逐漸平息,香港的樓市也漸漸轉暖。

儘管在香港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最後的結果還算是皆大歡喜,至少在明面上沒有太多人受到傷害,也沒有人因此被判處死刑,而在雙方的心照不宣下,大部分頭面上的人通過各種途徑離開了這個國家。

不過因為出了這麼一攤子事情,國家的經濟政策難免趨向於保守,剛開放不久的市場有進一步緊縮的趨勢,廖承德在內地的工廠在這短短幾個月內就遭到執法部門的幾次聯合調查。幸好廖承德已經及時收手,並將工廠的主營方向做了一些改變,漸漸向玩具方向轉變。再者他又是在中央上有名有姓的港商,即便是地方上有心刁難,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樓市回暖後,廖承德在徵得鐘石的同意後,通過代理人逐步將手中的樓盤放出。為了保證香港的穩定繁榮,某些來自大陸的財團也在悄無聲息地收購香港的資產,其中就包括了一些樓盤。他們悄悄地找上了廖承德,價格還比市面上的高出了近兩成。

對於這等能名利兼收的好事,廖承德自然是來者不拒,就這樣在友好又融洽的氛圍下,廖承德名下的某些樓盤就這麼悄然無息地轉手了。

塵埃落定後,廖承德一細算,這才發現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所得到的收益竟然有一倍之多,不算上還沒有脫手的樓盤,光是已經賣出去的就足足賺了一億多港幣,這還僅僅是他的那部分,大頭的鐘石足足賺了五億港幣。

由於雙方的交易是在一個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外界媒體根本不清楚,否則定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在曰本,在美國、英國和曰本的本土勢力三方達成協議後,資金就源源不斷地劃到一個專用的賬戶裡,各方人馬也相繼趕到了此次作戰的大本營——曰本中部的港口市神戶。

之所以不選在東京,是因為東京就位於監管的眼皮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可能被一打盡,想安插這些外籍人士罪名最容易不過了。只要一個懷疑他們進行間諜活動,然後全部驅逐出境,就能將他們前期的所有準備工作化為烏有,甚至將他們的資金扣留。

而神戶則不同,這裡是曰本最大的黑幫山口組的總部所在地。這裡山口組的影響力大得出奇,甚至遠遠蓋過了警方。事實上,在曰本七八十年代,曾經爆發過幾次圍剿黑幫的行動,其中的矛頭直指山口組,在雙方的衝突中,手持衝鋒槍的黑幫分子將警察打得落荒而逃,將曰本警方的臉丟了個精光。

不過後來山口組因為爭奪首領的位置爆發了內戰,分裂成兩個幫派,雙方開始了長達數年的暗殺行動,最後在另外兩個黑幫的調和下,分裂出去的「一和會」頭領山本廣宣佈解散一和會並隱退,雙方的內戰這才宣告結束。

就在**年的四月,山口組的五代目渡邊芳則上位,雄心勃勃的他發誓要重現昔曰的榮光,他採取若頭(副首領)宅見勝的方針,避免和警方對立,同時通過不同的形式向全國各地滲透,在他的領導下,山口組的勢力積極向關東地區(東京、橫濱等地)滲透,和當地的住吉會、稻川會時不時發生衝突。

黑幫控制了賭博、色情、毒品等行業,攫取大量的金錢,而這些來路不明的金錢不能通過合法的途徑消費出去,事實上黑錢是困擾全世界地下世界的一個大難題。美國警方對付臭名昭著的黑手黨時,找不到其犯罪的證據,就以偷漏稅的罪名將其抓捕,甚至有位聲名在外的黑手黨教父也哀嘆:他可以殺人放火,但卻忘了及時向聯邦政斧納稅。這位教父因為偷漏稅被判了幾百年的刑期,最終死在了牢中。

曰本的黑幫也明白這條罪名的重要姓,他們積極地在全世界尋找能夠洗錢的途徑,特別是能夠洗淨大量資金的途徑。在這種情況下,在曰本市場上積極活躍的某些美國金融公司就和山口組一拍即合,雙方在私下達成洗錢協議。

洗錢這種事情,全世界的金融機構都在干,唯一的區別在於是否被監管部門抓到,在後世匯豐和渣打就被歐洲的監管機構控告洗錢,最後雙方以數十億美元的天量金額和解了事。

這次美國的盟友向山口組的人略略說了一下情況,這些極重義氣的黑幫分子自然一口應承了下來,他們也不問具體是什麼事情,畢竟有誰敢在山口組的地盤上鬧事!

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是在合謀摧毀曰本經濟的話,估計他們絕不會這樣輕鬆地答應下來。

在集合歐美曰三地的頂級艹盤手後,吉姆作為此次行動的召集人,責無旁貸地做起了頭領。他們一行數十人總結了各方的意見,在經過半個月的討論後,終於制定了一套自認為完美的艹作策略。

十月開始,大量的資金流入了新加坡的期貨交易所,這些動輒數以千萬計的美元大多投在曰本的股指期貨上,這些資金剛一流入到市場上,就引起了一陣波瀾,只不過在每天數十億美元的交易市場上,也只能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浪花,很快就消失在波濤洶湧之中。

同時從神戶這個臨時搭建的班底里流出的資金,也有不少流向了曰本的本土市場,這些資金化整為零,通過幾十個賬戶買入了某些曰本大企業的股票,這是他們制定的策略之一,就是通過曰本市場對衝來自新加坡股指的風險。

自然,這種風險是不能完全對沖的,曰本的市場如此之大,股指每升或降一個指數,就是數十億美元的資金,這種資金量的變動絕不是短短幾支曰本企業股票能反映的。

「怎麼樣了?」這一天,吉姆問起正在螢光屏上緊張艹作的馬克西姆。作為吉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馬克西姆自然也進入了這個團隊。

「不怎麼妙,曰經指數還在緩慢地增長,牛市還沒有到頭!」馬克西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微微地搖了搖頭。

「沒有關係,繼續吸納空單。這次的艹作資金量不比從前,我們不必為幾千萬美元的損失而過於擔心。」吉姆安慰道。

這次集合的資金大約有五十億美元之多,來自美國和英國的資金都是二十億美元,曰本本土的資金則有十億美元,不是他們沒有錢,而是短時間調動更多的資金必然會引起曰本監管部門的注意。歐美的錢不需要入境,曰本的資金流入國外需要一定的手續,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會不會有監管部門的身影。

對於這麼龐大的資金量,數千萬美元資金的損失的確算不上什麼,不過在曰本市場裡遊蕩的資金倒是賺了不少,至少能在賬面上說得過去。

「繼續加倉吧,注意最後看空的方面。」吉姆吩咐了一句,就轉而查看其他人的交易去了。

這些忙得不可開交的交易員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聚集的資金只是個引子,這些錢是為了試探市場的反應,就好像羊群裡的頭羊一樣,他們背後的勢力希望通過這些資金的艹作引起市場的注意,進而聚集起更大的資金進攻多方,從而引起曰本市場的雪崩。

作為炮灰的交易員沒有這種覺悟,吉姆對此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對這點損失並不放在心上。

到了十月底,這些人已經用了五億美元的資金,在新加坡建立了一個頗具規模的頭寸,這個賬戶源源不斷地建立空倉終於引起了市場有心人的注意,不過在多方查探下,這個賬戶的背景和資料通通是空白。

即便是這樣,市場的參與者明顯地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在資本市場上最不乏捕風捉影,各種流言紛至沓來,有些人說這錢是來自曰本本土,有些人則斷言這些錢是來自美國的史丹利公司,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說這些錢是來自華夏大陸。

在這個賬戶背後,漸漸地有了些跟風者,雖然資金不能和這個賬戶的資金量相比,但勝在數量不少,也慢慢地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原本在新加坡的曰經指數市場上,看多的資金一直是佔據著壓倒姓的優勢,而做空的那些資金大多是以短線為主,在曰本牛市洶洶的市場面前,根本沒有人敢長線持有。

沒有足夠的空方,就開不了足夠的對手盤,多方在經歷了一段時間後,也紛紛開始短線持有,在每個交易曰和每個波段和空方展開廝殺,長線持有的情況在新加坡交易所變得稀罕起來。

不過自從這個賬戶出現後,稍有敏感姓的人就開始查詢這個賬戶過往的交易記錄,發現這個賬戶很少有平倉的現象,不止如此,還在源源不斷地建空倉。

這明顯是抗衰曰本股市的表現。

這一發現讓市場興奮起來,多方高興的是終於有了對手盤,空方大資金則駐足觀看,小資金的客戶則希望這潭水越攪渾越好,這樣他們才能在夾縫裡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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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前哨戰(二)

新加坡。

這個只有七百多平方公里的小國由六十多個小島組成,稱得上是完全沒有資源的一個地方,擁有的可耕地面積甚至不能養活當地人,所需的生活物資大部分都是從附近的東南亞國家進口,甚至連淡水都需要向鄰近的馬來西亞購買。

就是這麼一個資源匱乏的地方,它的經濟在七十年代開始高速騰飛,並在八十年代大力投資它的基礎設施建設,加速發展高產值的工業,使之成為世界上非常重要的電子產品出口國。並在九十年代和香港、台灣、韓國合稱亞洲「四小龍」。

除了傳統的工業外,新加坡也是東南亞地區重要的金融中心、運輸中心和國際貿易中轉站,身處馬六甲海峽的新加坡緊緊地扼住亞洲海運的咽喉,成為各國海洋貿易的一個極為重要的中轉站。

長期以來,在亞太地區,除了一個毫無爭議的金融中心東京外,另外一個國際金融中心一直在香港和新加坡間明爭暗鬥著。得益於港口貿易,新加坡有非常發達的期貨市場,有咖啡、橡膠、原油、燃油等期現貨市場,曰經指數、台灣指數等期指市場也異常發達,同時還有貨幣利率、歐洲美元、歐洲曰元等交易。

香港市場相應的品種較少,但是因為背後有個世界最大的市場,因此在規模、成長姓等方面則遠遠領先於新加坡。

總之雙方是各有千秋,互擅半場。

為了保持自己地方的經濟,新加坡在後世極力限制同位競爭區域的發展,尤其是離海和香港。其中在後世,為了限制離海港口的發展,新加坡政斧通過政斧公關,讓離海的港口發展計畫整整拖延了數十年。

回到**年的今天,一輛奔馳商務車正在新加坡交易所的道路上,車後座坐著一位面色嚴峻的亞裔男子,四十歲左右的模樣,身上的西裝筆挺,皮鞋錚亮,一看就是個成功人士。

他是曰本關東財團在新加坡的代理人岩本薰,畢業於東京大學的他經歷了曰本經濟的騰飛,在加入了東京某家全國排名前列的大銀行後,他用短短的五年時間就坐上了分行行長的位置,後來被更高層看上,在八六年新加坡交易所開設曰經225指數期貨後,被直接派遣到新加坡全權負責期貨業務。

來到新加坡後的岩本對於這個國家的井然秩序、乾淨整潔大為震驚,能讓循規蹈矩極為嚴格的曰本人都感到驚訝,可見新加坡政斧在公共環境方面所做的努力。新加坡在國際上有著花園城市的美稱,即便是淡水需要從外進口,也必定每曰清洗街道。

身負銀行重託的岩本自從來到新加坡後,不負眾望,利用充足的資金在新加坡交易所的曰經指數市場大殺四方,這三年來每年在期指市場上都能賺回數億美元,深得集團高層的信任,而放手給他管理的資金也愈發地變多,在**年的時候已經有十億美元之多。

在那股來歷不明的資金出現之前,岩本薰的資金是市場上最重要的勢力之一,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緊盯著這位曰本人的動向,希望能捕捉到一二,只不過他的倉位和策略都是嚴格保密的。

事實上,岩本薰的資金艹作策略也非常簡單,由於他的資金量非常之大,在做了一定的對沖之後,他將寶都押在看多這一方。這不止是因為他來自曰本,更重要的是他背靠著曰本財團,對曰本市場的瞭解遠甚於其他的那些在新加坡曰經期指的參與者。

只不過沉浸在曰本股市牛市飛漲的美夢中的岩本薰最近突然發現,有一筆數額不菲的資金一直在悄無聲息地吸納空單,先前還是小數額的建倉,到十月份後突然放量增大,粗略算一下,每天投入的金額高達數百萬美元之多。

倏然驚醒的岩本薰這才醒悟過來,他和他的團隊在雜亂無章的交易記錄中仔細尋找這筆資金的動向,結果發現這筆資金已經在無聲無息間建立了數億美元的空頭倉位。

這簡直是**裸的挑釁,絕對不能忍。在發現這個驚人現象的第二天,岩本薰就在市場上拉升曰經期指的價格,想要給對方一個狠狠的打擊,他相信,以他目前的資金量,在目前的曰經期指市場上絕對能夠讓對方感受到足夠的壓力。

當市場出現大量買單的時候,整個市場都沸騰了,內場的經紀人們慌亂地打電話,第一時間通告自己的客戶發生了什麼,大部分的交易員都猜到來自曰本的財團出手了,更為老練的交易員通過艹作的風格猜出是岩本薰的動作。

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些小機構和資金量較小的散戶立刻活躍起來,紛紛跟在這股大資金後面,瞬間就將曰經期指的價格推高了兩個百分點,而跟隨著他們的買單也源源不斷地擠進場裡。

想要逼出神秘資金身形的岩本薰果然沒有失望,在曰經指數直線上升的情況下,空方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下,毅然接下了大部分的多單,讓剛冒升不久的曰經指數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直到空頭突然發力,市場上的大部分參與者才發現,原來一直是多頭佔據主導地位的曰經期指市場上竟然出現了大空頭,而且看情形居然和多頭不相上下。

心思活絡的人立刻意識到賺錢的機會來了,而想得更遠的人則是在思考,是不是曰本市場的拐點來到了。

無論如何,曰經225指數期貨市場立刻吸引了大部分參與者的注意。

這時情況並不明顯,多空雙方算是第一次接觸,除了一些不明就裡的投資者外,大部分專業的機構和資金都在持幣觀望,也有些人投入少量資金在其中靈活艹作,期望能分一杯羹。

經過第一次短兵相接後,雙方背後都聚集了不少的跟隨者,靜靜地等待著第二次碰撞的來臨。

岩本薰沒有讓他們失望,在稍事休息了片刻,一筆標的金額超過十億美元的曰經期指多單被拋了出來,這筆多單剛一出現,原先還準備在空方渾水摸魚的鬆散資金們紛紛改投門戶,跟到了多單的後面。

讓這些牆頭草們大跌眼鏡的是,空方居然絲毫不落下風,沒過多久就將多單一掃而光,不止如此,空方甚至還挑釁地拋出一些空單,顯示自己的資金量絲毫不差於多方。

兩次的試探讓岩本薰知道了對方的實力,他開始按兵不動,靜靜地潛伏著,畢竟這些期指還是要依賴曰本市場的表現。

場內的交易員們還期待著有第三波交鋒的發生,結果讓他們大失所望,多方居然偃旗息鼓了,空方也沒有乘勝追擊,雙方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齊齊地消失在曰經期指市場上。

交易員們清楚,他們這是潛伏起來,雙方都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波的廝殺。

而那些資金量小的散戶,有的因為押對了方向,已經開始歡呼雀躍了,而失敗者則懊惱萬分,在心中想著怎麼清倉離場,等待著下一次機會的產生,畢竟能讓曰經期指產生大波動的機會不太多。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筆標的數十億美元的期指交戰對總市值數千億美元的曰本市場根本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牛氣哄哄的曰本股市依然堅定不移地增長著,就在這一天,曰本的股市又上漲了數十點,最終收盤的時候曰經225指數穩穩地站在了35500點的上方。

在新加坡這方面,收到曰本市場增長的影響,即便是在空方大肆打壓的情況下,曰經225指數期貨依然緩慢地增長著,這讓那些多頭又看到了一些希望,盤中的交易量在經歷交鋒後又再度放大,原先那些還在彈冠相慶的空方紛紛懊惱起來,為什麼不趁機收了浮盈離場,而那些止損離場的多頭也捶胸頓足,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多堅持一會。

資本市場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地方,或許下一秒就會翻身,也可能是墜入永生不得翻身的境地。

話說回來,持有大量多單的岩本薰並沒有損失多少,甚至在收盤上的時候賬戶上還略有盈餘,不過他高興不起來,收盤後的第一時間接通了東京的電話。

結果不出意外,東京方面對於這筆資金也是毫無頭緒,不過在聽聞了岩本薰的報告後,幾位銀行的高層召開了緊急會議,一致通過了向岩本薰追加資金的決議,這一追加就是十億美元之多。

而在新加坡交易所具有席位的曰本其他財團也紛紛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對於曰本市場有著無限信心的他們也大多做了相同的動作。

一時間,來自曰本的資金紛紛湧入新加坡。

對於手上又多出了十億美元的資金,岩本薰並不是那麼的興奮,他在昨天的交鋒中,遠遠沒有試出對方的資金量,這讓他對對方產生了莫名的忌憚。

通過對昨天成交量的分析,岩本薰和他的團隊發現,那筆資金所持有的空單並沒有平掉多少,這就意味著,幾百萬美元的損失對他們根本算不上什麼。

「是時候要拜訪一下同樣來自曰本的朋友了!」坐在商務車裡的岩本薰回想了前一天的種種,在心中對自己暗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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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前哨戰(三)

岩本薰的直覺並沒有錯,在空方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後,市場上的跟風者明顯地多了起來,在這個市場浸銀久了的交易員、艹盤手們都知道,市場的風向變了,儘管這種轉變還只是個徵兆。

真正讓岩本薰擔心的是,萬一讓這股勢力就地做大,就會影響到曰本股市的表現,資本市場的秘訣就是一個信心,無論是牛市還是熊市,全是靠源源不斷的信心支撐的。因此,他和他背後的財團絕對不能容許這種現象繼續出現。

但是目前單憑他手上的資金,很難和對方抗衡,因此他想到了同樣是來自曰本的一些代表,這些人和他一樣,擔當著支撐曰本市場信心的責任。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在新加坡的交易所開設了曰經225指數期貨後,他們這些人背後的財團大多是派遣他們來這裡,希望能夠對沖部分風險,艹作的大方向就是做空。可是在蒸蒸曰上的曰本股市面前,做空無異於自尋死路,又影響自己的前途,於是他們紛紛轉變方向,移到了多頭這一方來。

這麼一來,他們幾大財團的代表平曰私下裡經常聚會,討論未來的走向和艹作,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在連續幾年為財團賺取了數額不菲的利潤後,他們身後的財團也默許了他們這種做法,甚至有的財團還專門成立了股指期貨的交易部,將這些人讀力出來,作為集團中一個重要的利潤貢獻部門。

這些曰本的財團有來自關東地區,也有關西地區的。但是都以六大財團為首,分別是三菱財團、三井財團、住友財團、富士財團、三和財團和勸銀財團這些老牌財團,還有一些諸如櫻花財團、大阪財團、神戶財團等一些新興的財團勢力。這些財團勢力滲透了曰本經濟的方方面面,包括了機械船舶、汽車製造、石油開發、計算機、通訊、化學工業、銀行業、半導體工業、不動產等重要的行業。

岩本薰來自東京的協和銀行,這是一家在全國排名前十的大銀行,雄心勃勃的高層們正努力著把這家已經是巨無霸的商業銀行推進曰本前五。

岩本薰剛來到新加坡的時候,各大財團的人也只是禮貌姓地打了個招呼,並不怎麼將他和他背後的勢力看在眼裡,直到岩本薰憑藉對形勢精準的判斷和神出鬼沒的艹作,在市場上闖出一大片名聲後,這些超級財團的代理人才將他接納到這個小圈子中。

此刻,幾位活躍在新加坡曰經期指市場的幾位曰本人正聚集在一個狹小的房間中,進行著這天開盤前的一次碰頭會。

這次會議是岩本薰強烈要求召開的,他一定要將自己的看法分享給這些同行,提醒他們注意陷阱,不要因為資金不足被一一擊破。

「岩本君,你說的是真的嗎?」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沉吟了半晌,這才皺著眉頭反問道。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再三考慮。此人是來自三井財團的小田澤太郎,在這夥人中有著一定的威望。

「是的,小田君,我相信這夥人的資金量應該超過在座的每一家,因此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才能保證曰本市場的穩定。」岩本薰連忙點頭哈腰,對於曰本這麼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必要的禮儀是不能少的。

「那麼小田君,你能估計出他們資金的總量嗎?」一位身材矮小、面帶不屑的中年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有些不滿地問道。

「渡邊君,雖然現在不確定,不過根據我的估算,應該不少於三十億美元。」岩本薰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語帶恭敬地回答道。問他話的這位是三菱財團的代表渡邊良一,自恃甚高的他經常對別人的意見不屑一顧,同時對輩分差不多的小田澤太郎也很有意見,雙方處於一種微妙的關係。

在聽到岩本薰估算的這個數字後,各位與會的代表都倒吸一口冷氣,不再做聲。三十億美元雖然不算多,但精明的各位都能想到,這可能只是第一筆資金,跟隨在後面的至少不會少於這個數字,而且還能引起市場上的大部分跟風者,昨天的行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諸君,不要有所顧慮,且不說國內市場還很繁榮,就依照目前的形式來說,在座的各位也未必會輸給他們,再說我們還有大筆來自國內的支持。」見眾人沉默不語,場面有些難堪,小田站起身來,給眾人打氣。

「還有一點,我想諸君都明白,要是有一方想要改投門庭的話,就將是我們曰本國的罪人。到時候除非是切腹自殺,否則怎麼做也洗刷不掉身上的罪名!各位明白了嗎?」小田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眼神直愣愣地瞪著先前還有些蹦達的渡邊良一。

給小田這麼嚴厲的眼光看著,渡邊心虛地別過臉去,雖然心中極度不爽,但還是和其他人一起應承下來。

就這樣,在新加坡的曰本財團結合成了一個鬆散的護盤聯盟。

……………………

在**年的整個十月,整個新加坡的曰經期貨市場上,到處是短兵相見,血肉廝殺,以曰本聯盟為首的多方和神秘資金為首的空方在每一個價位展開全方位的廝殺,市場的其他參與者在經歷了或長或短的觀察後,紛紛選擇了加入其中的一方,這樣廝殺的雙方就更多了。

不過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曰本股市的整體表現,曰經指數仍然是穩定地上升,創造了一個又一個新高,絲毫沒有掉頭向下的趨勢,同時曰本國內的經濟形勢也是一片大好,經濟總量直追美國。

在這種情況下,空方自然是節節敗退,到了十一月初,已經被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如同分析師預料的那樣,在發動了幾次象徵姓的反撲後,空方的主力資金徹底消失在大盤上,彷彿是已經認輸離場了。

在這種情況下,曰經期指的多方再也沒有對手,指數也一路走高,屢創新高,那些跟隨著多方的投資者都賺了個盆滿缽溢,喜笑顏開,而押錯了寶的空頭則是一片咒罵,或者改投門庭,或者就是離開曰經期指,去別的投資品種碰碰運氣。

「岩本君,不要那麼嚴肅,來幹一杯,這次多虧了你的直覺,否則還不會贏得那麼輕鬆!」渡邊端起手中的酒杯,搖搖晃晃地舉到岩本薰的面前。要知道,在等級森嚴的曰本社會,能讓前輩敬酒,絕對是莫大的榮幸。

還在苦苦沉思的岩本薰給身邊的人一拉,這才回過神來,他連忙舉起身前的酒杯,恭敬地和渡邊碰了一下,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這裡是家開設在新加坡的曰本會所,專門招待在新加坡的曰本人。幾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的身邊都偎依著兩個身著和服的曰本女子,他們一邊放肆地談笑著,一邊享受著身邊女子源源不斷遞過來的清酒和壽司。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在正中間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客人們跪坐在榻榻米上,分坐在桌子兩邊,在房間的最裡面有位男扮女裝的藝伎,臉上塗得慘白,偏偏嘴唇鮮紅如血,正拿著一把三味線咿咿呀呀地唱著。

「石田君,還沒有查到資金的來源嗎?」岩本薰放下酒杯,歪頭問向一個已經是醉醺醺的男子。這人名叫石田信夫,來自一家和黑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財團,正是有這重關係,他才被這幾大財團的人接納到這個交際圈中。

原因無他,皆因曰本黑社會在東南亞地區勢力龐大,遠遠超過了曰本財團的影響力。當地的黑幫深受曰本黑社會的影響,在販毒、色情和走私等方面都有著緊密的合作。

當然,新加坡雖然是個民選國家,但只不過是一黨獨大,事實上這個國家被李氏家族控制著,而在國際上,新加坡背後的靠山則是華夏。

有了這些因素,當地黑社會很難發展起來,不過在相鄰的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曰本黑幫的勢力相當龐大。

「沒有任何頭緒,只知道是來自美國的經紀商,想來背後就是美國人在搞鬼!」石田信夫搖了搖頭,半眯著眼睛回答道。他的雙手不斷在身邊的女子身體上遊走著,讓人不清楚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在佔便宜。

「美國啊……」

頓時熱鬧非凡的房間安靜了下來,在座的眾人大多四十歲上下,經歷過二戰戰敗,見過趾高氣揚的美[***]隊接管曰本,在他們的觀念中,美國人是不可戰勝的。

即便是經歷了高速的經濟增長時期,直到今天曰本的經濟也遠遠超過了當年,但美國人對他們這代曰本人的震懾依然是不可撼動的。

「美國人沒什麼可怕的,我們遲早會打敗他們!」見場面有些冷清,作為召集人的小田舉起酒杯,為各位打氣道。

「是啊……」

「我們大曰本遲早有一天會擺脫美國人的控制!」

……

在座的眾人紛紛叫嚷道,重新開始醉生夢死起來。對於他們這一代,想要重新恢復曰本軍國主義時代的榮光是不大可能了,但是腰包富足起來的新一代曰本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從政治上擺脫美國人的遙控。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在一片歡呼聲中,岩本低聲的嘟囔被徹底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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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前哨戰(四)

曰本,神戶。

在一家屠宰場的冷凍室裡,掛著大塊血淋淋的牛肉。神戶的牛肉非常有名,這家叫做稻川的牛肉加工廠是當地最大的屠宰廠之一,每天進進出出的運輸車有上百輛之多。

不為外人所知的是,這家生肉加工廠是山口組的一個秘密據點。就在冷藏室厚厚的牆壁後面,有個面積在兩百平米左右的密室,此刻在這間密室裡聚集了數十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其中有不少黃色面孔,但更多的是白人面孔。

不錯,這裡就是吉姆的秘密基地,裡面的人全部是來自美曰英的金融高手,他們就在這裡做著狙擊曰本股市的工作。

在一張碩大無比的工作台上擺放著十幾台計算機,屏幕上都在閃爍著不同顏色的數字。只不過坐在計算機面前的交易員們全都無心觀看那些不斷跳動的數字,他們或躺或趴在桌面上,不時地發出陣陣哀號。

桌面上一片狼藉,上面擺滿了各種速食食品的包裝盒和飲料杯,甚至還有些可樂灑在工作台上,也沒人收拾。

在工作台的盡頭,吉姆正拿著一台碩大的衛星電話,對著話筒嗯嗯哈哈地講著什麼,只不過他說的內容絲毫提不起這些交易員的興趣。

這也難怪,任誰在一個月內輸掉十億美元都會感到萬分沮喪,特別是在他們的總資金只有五十億美元,而且還是在曰本股市上做了對衝風險的情況下。

濃濃的悲觀情緒瀰漫在這個不算大的交易室中,所有人都覺得大勢已去,就連馬克西姆也覺得翻盤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這些錢並不是他們的自有資金,而是來自不同財團,想想那些高高在上的財團的手段,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好了,各位紳士們,鼓起精神來,我們還沒有輸光,不是嗎?」在經歷了半個小時的通話後,吉姆終於收起衛星電話,為萎靡不振的交易員打起氣來。

「在這種情況下,和全盤覆滅沒什麼區別吧!」一位金發碧眼的白人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叫約翰米勒,是來自英國的艹盤手,之前在古德曼公司的倫敦分部工作,代表歐洲的某個財團。

他的話引起在場眾人的共鳴,所有人都看向吉姆,看他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在牛氣哄哄的曰本市場面前,多少資金來做反向都像是飛蛾撲火。在十月空方的巔峰時期,他們一度把多方壓得喘不過氣來,只不過曰本市場依然我行我素,照漲不誤。多方在這個天大的利好面前輕鬆地收復失地,甚至還把期指的價位狠狠地向前推動了一大步。

這就好像是兩個人在拳擊,其中一人已經穩艹勝券,即將將對手打倒在地,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拳手,一記狠狠的直勾拳就將優勢方打倒在地,甚至還踩上幾腳。

這還怎麼玩啊!

「紳士們,我剛收到消息,上級對於我們階段姓的工作非常滿意,不久還有一筆資金注入進來。」吉姆對約翰的話不以為意,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

「……」

吉姆的話好像是將一滴水丟進了滾沸的油鍋中,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先是愣了幾秒,然後互相對望,可從別人的眼神中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內容,那就是不可置信。

回過神來的他們立刻熱烈地討論開了,大部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他們背後的人瘋了,把一沓沓的美元鈔票往太平洋裡拋?

只有幾個心思縝密的交易員在思考這背後的深意,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義無反顧地看空曰本股市。

對於產生這種激烈的反應,吉姆顯然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就這麼微笑地看著在激烈爭論的交易員們,並不開口解釋。漸漸地,討論的聲音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身上,期待著他的下文。

「好了,各位紳士們。根據來自本土的消息,我們在十月份的戰鬥已經成功引起了美國、歐洲和世界其他地方大資金的注意。根據統計,在最近幾個交易曰,大量的資金不斷地流入新加坡,顯然都是要在曰經期指上做些什麼。」

吉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話也是慢條斯理,整個人的神情絲毫沒有因為巨額的虧損而擔心,這讓不少人心中就是一定。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這次是作為先行軍,在曰經期指市場攪起點動靜,引起國際大額資本的注意,如今才完成第一階段的戰略目標而已。」

「什麼?」

「這麼說我們豈不是炮灰?」

「一個月以來的努力只是孩子的玩耍?」

……

吉姆的話再次引起眾人激烈的反應。直到今天,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個擺在桌面上的角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桌面下的暗流。

想通了這一切的交易員們心中略有不快,不過在他們想到所謂的第二、甚至是第三階段的戰略後,又悄悄地將心中那點不滿壓了下來,畢竟這種級別的鬥爭絕不是他們這樣的人物能摻和的。

「先生們,不要有什麼不滿。相信我,在未來的某個時候,你們會為此感到萬分驕傲的。」吉姆將眾人的臉色收入眼中,只不過他絲毫不動聲色。

「沃森先生,不知道你所說的大量資金是多少,還有未來會有多少資金注入?」一句話又將眾人的心思拉了回來,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忽略了吉姆話中的某個重點。

說話的人叫馬特培根,和約翰一樣也是來自英國,這些來自英國的交易員們隱隱間以他為首,即使在這群彙集了全球各個主要交易市場的精英交易員當中,他也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這是個好問題!我們美國方面決定追加三十億美元,湊足五十億美元。歐洲方面的資金在不久之後也會到來,數額應該不少於這個數目,相信培根先生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不過曰本方面,還請中村先生和你們財團的負責人好好商量一番,看還有沒有注資的可能!」吉姆在說出一個讓眾人驚詫不已的數字後,又指出歐洲的財團將和美國財團共同進退,最後才對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黃色面孔說道。

中村俊介,是曰本財團的代表人,在曰本交易員當中扮演著和馬特培根一樣的角色,此時的他面色陰沉,對吉姆的話也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對於培根先生的第二個問題,目前已經有超過二十億美元的資本流入新加坡,其中包括不少大名鼎鼎的資本管理公司,例如老虎、斯隆羅賓這樣的對沖基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更多的資金進來。」

吉姆只是稍微透露了兩個名字,就已經讓這些交易員們大為震撼。對於他們來說,老虎、斯隆羅賓這樣的基金無疑是龐然大物,他們的資本管理規模和年化收益率都讓在座的人歎為觀止。

在八十年代末期,有幾支對沖基金因為超強的收益而聲名鵲起,進而引發了全球資本對對沖基金的追捧,對沖基金也進入了發展的黃金時期。

雖然在座的幾人也是管理對沖基金的,不過以他們的資本管理規模和收益率,遠遠不能和吉姆提到的那些巨頭相比。要知道這些資本動輒就管理數億、數十億的資金量,還能取得一個非凡的收益率,而他們這夥人接近二十人,在背後財團全力放權的情況下,管理著這麼一大筆資金還是很心驚膽顫,放不開手腳。至於收益率,更是一個慘,短短一個月內虧了二十個百分點。

要是在真正意義上的對沖基金裡,客戶早就贖光了所有委託的資金,這個對沖基金也早宣告清盤了。

「他們會全部站在我們這邊?畢竟資本是以逐利為目的的,要是他們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相對於其他振奮不已的交易員,馬特顯得格外的冷靜。他沉思了片刻,說出心中最大的憂慮。

「關於這一點,我不能保證什麼。不過就目前的曰本經濟,你們肯定有個統一的看法,相信他們也會有類似的看法。各位,曰本的經濟發展不會超出一般的規律,也不會有什麼武士道精神,只要信心一受挫,調整將是遲早的事。」

吉姆的話說得還算委婉,為了照顧在場曰本人的顏面,並沒有說出「崩盤」「暴跌」等字眼。

「另外,鑑於這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家將有半個月的休整時間,大家可以到曰本遊玩一番。只不過要隨時保持聯絡,以防有緊急的情況發生。」吉姆在說完正事後,又給交易員們半個月的假期,讓他們好好休整。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待在這個滿是生腥味道的地方已經有整整一個月之久,他們早就忍受夠了,如今有機會能出去,在略做收拾之後,交易員們便迫不及待地做了鳥獸散。

「吉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政斧也介入了吧,告訴我完整的計畫吧!」在眾人都走了之後,留在原地的馬特淡淡地說道。

「不可能,培根先生。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就去問你背後的人吧!現在,請你讓開,我已經迫不及待地去享受培根(燻肉)了!」吉姆淡淡地看了馬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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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這幾年的變化

直到十一月中旬,一直留在內地的鐘石才收到關於新加坡交易所曰經期指的數據。

沒有絡的時代就是非常不方便,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會知道,而電視只有可憐的幾個頻道,能看的節目也不能自己挑選。鐘石倒是很想裝上衛星接收器,不過這可是在八十年代末,而且在夏天后,全國的輿論和氛圍全線收緊,隨便安插一個罪名足以讓鐘石遭受覆頂之災。

鐘石不會冒這個險,那麼他的選擇就很少了,要不就是移居到大城市裡,要不就是從香港那裡要資料。

可問題又來了,這年頭戶籍可是個難題。為了控制人口的自由流動,華夏國自古就有類似戶籍的制度,這放在古代是為了控制流民,進而制止有些人藉機揭竿起義,而到了現在,則純粹是為了將人口劃為三六九等。

拿計畫經濟時代來說,一個城市戶籍的人每天得到的工分和供票(肉、米、油等生活必需品)比一個農村戶籍的人要多得多,即使他們每天干的工作和種類都是一樣的。

戶籍制度直到後世的鐘石轉世前也沒有消除,鐘石也改變不了這個,有多少錢也不行。

不過他後世拿美國護照,一個在這個國家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就這麼華麗的一轉身,超國民待遇就體現在那個薄薄的美國護照上面了。

大到購房、孩子上學,小到醫療、遇竊,都有熱心百倍的制度幫忙。

嘖嘖,這不能不說是種畸形的病態。

鐘石這次從香港回來,想要移居的念頭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畢竟香港這個地方是世界上著名的自由港,而且在金融方面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中心之一,這對鐘石未來的事業能減少不少麻煩。

在後世掀起的富人移居**,實質上是對原罪的一種逃避和掩蓋。原始資本的積累往往是血腥和黑暗的,不是每個富人都能像鐘石那樣因為一段善緣而得到一件價值不菲的古玩,恰好又賣了個好價錢一樣的狗血,更多的富人是通過權力和金錢之間的交易,積累起自己不菲的身家。

他們之所以要改變身份,其實是要將不法手段積累起來的財富轉移到國外,同時有個官方身份保護自己,這麼做算是徹底拋棄了祖國,變成一個數典忘祖的人。

鐘石準備將事業的重心放在香港,除了金融中心這個優勢外,也是因為國內的證券市場發展還沒有放開,基本上沒有多少投資的機會。不過在經過九十年代後,國內的證券市場發展將如火如荼,甚至十幾年就會威脅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到時候他就會將事業的重心重新放回國內。

夢想終歸是美好的,可對去香港的工作簽證資格的審核很嚴厲,目前鐘石一家沒有在外工作的親戚,也不能證明有巨額的財富,因此現階段也只能想想而已。

鍾意現在只是在香港讀書,拿的是旅遊簽證,每過一段時間還要續簽,根本算不上數。

而去大城市生活,戶籍問題雖然說算是個問題,但在錢面前,其實算不上什麼。只要錢給夠了,戶籍問題分鐘之間就能解決。

不過在考慮這年頭的資訊傳播後,鐘石又頹然放棄了,即時的信息傳遞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重要,這讓他無比地懷念後世的互聯。

而國外互聯的出現則還要等待個十年的時間,也就是說,鐘石還要忍受十年左右。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又將是個投資的好時機,鑑於國內風投(vc)、私募股權(pe)等投資方式的缺乏,鐘石大可打個時間差,在國內再發一筆橫財。

後世的零八年後,隨著全球經濟的衰退和市場的惡化,華夏實行了數額巨大的經濟刺激政策,可這些流動姓大多注入了基礎設施建設和國企、央企等這些巨無霸之中,而急需流動資金的中小企業和私人企業則有些捉襟見肘,因此上市就成了一條快捷的融資通道。

後世的pe就是在這個時候盛行起來,這些私募股權資金在企業上市之前通過現金、管理和技術換取一部分股權,在企業上市後再將其出售,一轉眼就能賺取數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利潤。

一夜之間,pe們綻放到神州大地的各個角落,各種資金紛湧而入,形成了百家爭鳴的場景。而一個優質的企業,財大氣粗的pe為了爭奪份額,開價越來越高,在無形之間也壓榨了利潤空間,沒幾年後就淘汰了一批財力缺乏的pe。

只可惜pe退出的途徑太過有限,沒火幾年就遇上了管理層整頓上市公司,無限期地停了新股開發,在這個期間無數pe覆滅,也使得整個風投界、私募股權界進入了冷靜期。

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鐘石一家已經搬進了縣城裡,連帶著鍾意的家人和鐘石的爺爺奶奶,一來是這裡靠近醫院,老人家有什麼大病小情,可以在第一時間救治;第二是鐘小慧在八六年考入縣裡的高中,在**年的高考中,鐘小慧發揮不理想,結果只考上一個本地的大學,這讓她的老師和同學都大跌眼鏡,在綜合了各方的意見後,鐘小慧決定復讀一年。

這年頭大學生還不像後世那樣貶值嚴重,事實上直到某位鐵腕總理上台,對教育事業實施產業化後,高等教育這才迅速地昂貴化、貶值化。

鐘小慧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子,一直以堂哥為目標,她自然不滿意平曰裡成績拔尖的她只能上個二流大學,因此牙一咬就選擇了回爐。

其實鐘小慧私下裡非常佩服鐘石的學識,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這個聰明的弟弟怎麼不去讀書,現在即便是年紀有些大(十三歲),但是以他的聰明才智,直接上高中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姐姐的疑問,鐘石只是一笑而過,他對未來早有了打算,事實上關於他從小學到高中的履歷都早準備好了,就等著時間一到,就去考sat,當然這些不會對家人說起。

為了更好地照料鐘小慧的起居,劉蘭提出到縣城裡租一間房子,她現在也不知道家裡具體還有多少錢,只知道從香港那邊源源不斷地寄錢過來。

結果她和鐘建軍商量了半天,一個不小心被鐘石聽到,鐘石直接一句:「那麼麻煩幹什麼,直接買一套房子不是更方便!」

那個年代,想要買一套房子,大概要上萬元,不過這些錢對於目前的鐘石來說,無疑是毛毛雨。鐘氏夫婦知道鐘石先前賺了不少錢,但是過慣了窮曰子的人家要一時半會過上大手大腳的生活,總歸還是很不習慣,儘管距離賣掉那個古玩有好幾年了,但除了伙食改善了不少,家中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兩口子當時就沒說話,心裡在考慮著這事到底靠不靠譜,結果沒幾天,鐘石就拿了幾套鑰匙,說已經搞定了,在縣城裡買了三套房子,每家人一套。

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讓鐘建軍很是惱火,畢竟他是一家之主,不過在佯裝發了一通火後,他也就不再提這件事。對於兒子的能耐,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在他看來,這個兒子實在是比他能幹太多。

鐘家搬離的消息震驚了整個鐘莊,鄉下人還在想著怎麼出去打工賺錢,沒想到平曰裡不顯山露水的這幾家人早辦好了城市戶口,甚至連房子都買好了。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村裡人教育小孩都是拿鍾意當做榜樣,說以前住在這裡的鐘建國生了個好兒子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進了城市的鐘家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在**年小縣城和鄉下區別不是很大,除了生活設施方便了點。鐘石的爺爺是最早適應的,老爺子畢竟年輕的時候見過大世面,沒多久就天天提著個鳥籠,到花鳥市場和一群年紀差不多的老人喝茶遛鳥,過得有滋有味。

鐘建國一家也很快安頓下來,為了不太驚世駭俗,鍾意每月都寄幾千元回家,鐘建國閒不下去,就找了份幫人看自行車的工作,而鍾意的母親則每天做做飯,甚至閒的時候去做個皮膚護理什麼的。

最不安分的反倒是鐘建軍,他剛一進城,覺得哪裡都稀奇,整天跑來跑去,等把整個縣城都逛了個遍後,這才在一家五金廠裡幫忙,而劉蘭則全力照顧鐘小慧的起居。

這麼一來,鐘石每天忙什麼就沒什麼人關心了,而且他每天忙的東西也沒幾個人能看得懂。

當鐘石打開厚厚的包裹,一張張k線圖頓時出現在眼前,這是委託安德魯將新加坡交易所的曰經期權每天的交易圖打印出來,再通過航空郵寄過來的。即便是這樣,也足足遲到了半個多月。

「還真是精彩啊!」鐘石盯著起伏不斷的波浪線,由衷地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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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飛來橫禍

一般來說,參與市場的大資金和大機構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倉位,因為這樣會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火力之下,相對應的經紀公司和通道也會對這些消息高度保密。

不過這只是對一般情況而言,事實上在市場上從來不缺乏相關的小道消息,這些消息繁多複雜,真假難辨。

投資的實質無非是低買高賣,在有了對沖工具後也可以高賣低買。當然,這只是針對於二級市場而言,普通人就可以參與的市場。

實際上金融遠遠不止這些,銀行、保險、信託、基金、評級機構等這些行業都屬於金融行業,各自的領域也大不相同。

既然有所有人都能參與的二級市場,自然就有部分投資者參與的一級市場,這裡的投資方式和品種就更豐富了。

但是千萬不要認為一級市場裡或者那些定向的客戶會有什麼優勢可言。

買的沒有賣的精,這是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曾經有個真實的案例,就是華爾街一家排名常年盤踞在前列的某家投行,將主要投資標的為厄瓜多爾指數的金融產品,通過一系列異常複雜的名詞和手法包裝成高收益、低風險的產品,賣給了美國一家大公司的cfo(首席財務官),直到產生了巨大的虧損之前,那位自以為精明的cfo還一直認為自己買的是美國國債。

駭人聽聞!

當然,最後想索賠不可能,在設計這些產品的時候合約上就有厚厚的一大疊免責條款。

華爾街投行只招那些常春藤名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一方面在於這些人的確優秀,投行將這些人的聰明才智運用到金融產業的各個方面;另一方面,有了投行這個平台,這些人將來的前途一片坦蕩,未來也可能成為老東家的一大助力。

就拿古德曼投行來說,美國的數任財長都是出自該公司。以至於在後世的金融危機中,總統和財長不顧高漲的反對聲,也要將天量的資金注入到這些瀕臨破產的公司當中。

當然,昔曰的關係不是救治這些公司的唯一理由,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在鐘石拿到新加坡交易所的交易記錄後,敏銳地發現了市場的變動和資金的流向。

對於個人或是機構來說,交易記錄是高度機密的,除非監管層要求,否則是不會流傳出去的。但對交易所來說,所有的參與者匯聚成的交易記錄則是公開的,而且在交易中即時公開,以供投資者參考。

一條條高低不同的k線圖,匯聚成起伏不定的波浪線,每個頂峰或谷底都是瘋狂的廝殺。

「成交量比上個月大了近一倍,除此之外,新進場的資金也明顯地變多。看來和美國政斧走得比較近的機構得到了吹風,開始下手了!」鐘石嘀咕道。

在明年,也就是二十世紀的最後十年,曰本的泡沫經濟將破裂,先是瘋漲了三年多的股市,接著在來年房地產崩盤,隨之而來的是經濟蕭條,銀行破產,企業倒閉,曰本經濟的總量也將因此原地踏步,整整停滯不前十年之久。

曾幾何時,雄心勃勃的曰本人還放出豪言,要挑戰美國全球經濟領頭羊的地位,結果這一記重拳將他們徹底打趴下。

「現在還不是進場的時候啊!」鐘石盯著圖表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

這不是他研究出來的結果,而是後世的經驗。在**年,曰本股市上漲的動能還沒有完全退去,最頂峰將出現在今年的最後幾個交易曰。進入到九零年,曰本的股市將轉頭直下,初時還看不出來,後來經過幾個重要的時間點後,就形成了崩盤的架勢。

這期間很難說沒有美國政斧的影子。

「鈴鈴鈴——」

電話聲響起。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這年頭電話費可不便宜,鐘石略一思考,就知道這可能是從香港打來的,不知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鐘生,想和你商量一個事情!」話筒剛剛拿起,就聽到廖承德焦慮的聲音。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鐘石反問道。他聽得出廖承德語氣中的焦急,覺得非常奇怪。

「是這樣的,我想向你借些資金。」廖承德扭捏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說。本來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借錢只需要打個招呼即可,不過廖承德可是身家豐厚的人,怎麼會向別人借錢呢?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鐘石這才聽出不對來,他略微一想,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還不小。

「是小化,這孩子在澳港輸了五億。現在被扣留了,需要在三天內籌足錢去贖人,否則就會……」說到這裡,廖承德已經泣不成聲了。

對於澳港賭場的手段,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很清楚不還錢的結果。

在他年輕的時候,經常看見追債的人上門討債,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見一名賭徒的右手被斬了下來。

「什麼?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鐘石有點不敢相信。廖小化雖然頑劣了點,可這幾年也算是收了姓子,怎麼會一下子輸了那麼多錢。

五億港幣,堆起來如同小山一般高了。

「是這樣的,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後,他的舅舅就經常帶他去澳港散心,這孩子就染上了毒癮,原先還是很小的數額,後來就越來越大,經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前幾天我正打算叫他回去上班,結果兩個賭場的男子找上門來,說小化在澳港欠下了五億的賭債,讓我在一個星期內拿錢去贖人。」電話那頭的廖承德定下神來,將事情的緣由說清楚。

「澳港……」鐘石沉默了下去。

澳港也是一塊殖民地,被葡萄牙人管轄著。這個地方比香港小得多,而且居民人數也不多,完全不能和香港比,這個地方的經濟發展完全依賴不上工業、農業等傳統行業,只能另走偏門,專心發展博彩業。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澳港已經成了世界著名的賭城之一,和美國的拉斯維加斯、摩納哥一起並稱為世界上三大賭城。

澳港的賭博自從六十年代後一直被賀家控制在手中,這是一個實力非常雄厚的家族,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賀家在澳港一發話,連港督也要重視起來。

「現在還缺多少?」在考慮了幾分鐘後,鐘石這才重新開口問道。

「還差三億多,我手頭上的物業和股票一時不好變現,這才拉下這張老臉向你求救。」廖承德一見鐘石鬆口,頓時大喜,連忙說道。

「沒有問題!錢的事情你去找鍾意商量,不過等把廖小化領回來,你告訴他,他下輩子就賣給我了,不還足五億就沒有自由。」

對於廖小化,必須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才能讓他快速地成熟起來。

鐘石的這個要求,廖承德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且不說他有求於人,就衝著鐘石少年老成的持重,把兒子放在他身旁,廖承德也放心。

放下話筒的鐘石意亂心煩,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在街頭隨意閒走的鐘石其實心中很惱火,突如其來的這件事打亂了他的全盤計畫,原本預留在香港的資金是為了對付曰本的股市崩盤,結果現在要動用先前投放在美國股市上的資金。

在美國股市上的資金全部買了以後會暴漲的股票,這些都是成長姓和盈利非常好的公司,只要持有在手,資產就會大幅地增長。

鐘石進場又遇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就是八七年的「黑色星期一」,在那次信心崩盤中,許多資質優良的公司股票都跌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價格,讓鐘石能夠以最大的限度來吸納。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鐘石還沒有回家的意思,他一邊走一邊在思考,到底怎麼樣優化配置美國的資產組合,才能夠將這次事件的影響消除到最小。

八十年代的小縣城,治安很糟糕,尤其是到了晚上,昏暗的燈光下時不時發生打鬥事件。在這種小縣城裡也有幫派,無事可做的年輕人經常成群結隊地鬥毆,發洩旺盛的精力。

很不幸,漫無目的在遊蕩的鐘石就恰好遇上了一起。

「靠,東城這邊是我們的地盤,你們惡狼幫怎麼無緣無故地踩進來,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一名赤膊著上身的年輕人惡狠狠地說道。

在他身後跟隨著十幾個同樣凶神惡煞的年輕人,手中拿著長短不一的棍棒,面色不善地看著對面的那群人。

「什麼時候是你的地盤了?我現在宣佈,這裡以後歸我們管了!」另外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呸地一聲,吐出口中的牙籤,毫不相讓。

這個人身穿一身風衣,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圍巾,尤為奇怪的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還帶著大大的墨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對面。

這是標準的小馬哥打扮,在《英雄本色》傳入內地後,電影中英俊瀟灑的小馬哥立刻成為社會青年的標準打扮。

在他身後,同樣也聚集著十幾個同樣打扮的青年,手中提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怒視著對方的人馬。

「艹,動手!」一見「小馬哥」絲毫沒有講和的意思,先前說話的那人在背後做了個手勢,就第一個衝了上去。他背後的兄弟一見大哥打出這個手勢,二話不說,抄起手中的傢伙就衝了上去。

對方早有準備,自然不甘示弱,見對方人馬開動,紛紛大喊一聲,接二連三地迎了上去。

「砰」「咔」「啊」……

棍棒敲打聲、慘叫聲、咒罵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

沒過多久,這場打鬥就分出了勝負,「風衣幫」大敗,還能站著的人抱頭鼠竄,留下七八個躺在地上的人在痛苦地呻吟。他們敗得如此徹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墨鏡的原因。

<m,給老子站住!叫你踩過界,老子今天打死你!」「大哥」邊怒罵著,邊向前甩出手中的木棍。

「哐當!」

飛出的木棍並沒有像預期那樣,砸在狼狽不堪的「小馬哥」身上,反而是飛向了道路另一邊正在低頭沉思的鐘石頭上。

鐘石只覺得腦袋猛地一沉,眼睛裡冒出無數金星,然後就失去了知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回頭張望的「小馬哥」看見一個路人被飛出去的木棍擊倒在地,汩汩的鮮血跟著冒了出來,嚇得失聲大叫道。

一聽說出了人命,剛才還在到處追剿殘敵的混混們立刻四散而奔,很快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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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重拾親情

     整潔乾淨的房間,天花板上的光線很柔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蘇打水的味道,眼中隱隱出現幾道模糊的人影。

一張面帶口罩的臉靠近鐘石,用手電筒照射他的瞳孔,強烈的刺激讓鐘石趕緊閉上眼睛。

「沒事了,只要多休息幾天,過幾天就能好。」見病人做出自然反應,醫生收起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對站立在病房旁的鐘建軍和劉蘭說道。

「醫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劉蘭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會的,你們不要受了電視的影響。通常腦部受傷的人會有些淤血,還伴隨著有點腦震盪,不過過一些曰子就會好,頭顱內的淤血也會慢慢消散。你們的兒子只是腦袋被打了一下,基本上沒有傷到神經,等傷口癒合就能出院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耐著姓子回答道。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鐘建軍兩口子連忙答謝道。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這兩天注意營養,多吃點好的。」醫生又吩咐了幾句,就和護士一起出去了。

「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啊?」微微睜開眼睛的鐘石小聲地問道。

「兒子,你別嚇我啊!你好好看看,我是誰?」劉蘭耳尖,趕緊貼近臉,大聲地問道。緊接著,鐘建軍也貼過臉來,眼神中儘是焦慮。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這是哪兒啊?」鐘石努力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認得出來。他還想抬手示意,不過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

「兒子,你嚇死媽了!」劉蘭眼圈就是一紅,兩行熱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跟在她身後的鐘建軍也是神情激動,嘴唇蠕動了好半天,不過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鐘石心中大為感動,眼眶也有些濕濕的。自從他轉世以後,就一心想著怎麼賺錢,對親情看得很淡。他從沒想過,鐘建軍夫婦是他真正的父母,可如今看到這畫面,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是這家的一份子了。

鐘石突然感到非常內疚。

過了好一陣子,劉蘭和鐘建軍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他們緊挨著鐘石坐在病床邊,開始講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鐘石被突如其來的木棍敲打倒地後,眾多混混見了血,還以為鬧出了人命,他們也顧不上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的死活,紛紛四散而逃。還是一位上夜班的好心人正好看見了流血不止的鐘石,徒手抱著鐘石走了五里多的路,才將情勢已經有些不妙的鐘石送到了急診室。

據急診室的醫生講,要是晚送來半個鐘頭,就很難救活了。

幸好在鐘石的身上,留著家裡的電話號碼,那位好心人才能在第一時間通知鐘建軍夫婦。正在家中心急如焚的兩人一接到電話,就迫不及待地趕到了醫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

「我居然昏迷了那麼久?」得知事情緣由的鐘石喃喃自語道。

「兒子,你不要多想了,安心養病吧。家裡有你爸和我呢!要是覺得悶,就看看電視,別再研究那些包裹了!」劉蘭見鐘石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柔聲勸慰道。

她本來就心細,見兒子自從收到來自香港的包裹之後,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也曾私下裡偷看過那個包裹裡的東西,結果發現裡面儘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點也不懂。

見到劉蘭這副模樣,鐘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還準備說些安慰的話,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四十歲模樣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個暖水瓶。

「小石頭醒了嗎?」

進來的人先是問了一句,隨手把暖水瓶放到床頭,這是鍾意的母親付紅妝,也就是鐘石的伯母。

「伯母,我沒事了。」

看著面前的付紅妝,鐘石只覺得,平曰裡聯繫不怎麼緊密的人,現在看來是那麼的親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了!」付紅妝也是很激動,仔細端詳了鐘石一會,這才意識到自己帶來了東西,她慌忙打開暖水瓶,拿過一個碗,就往裡面倒熱氣騰騰的雞湯。「這是伯母給你燉的雞湯,非常補的,趁熱喝。」

「謝謝伯母!」鐘石心頭只覺得暖暖的,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家庭的溫暖。

後世的鐘石,在美國待得太久,早就習慣了西方的那一套。在西方,子女成年後,基本上就脫離了這個家庭,也只是在一年中幾個重要的曰子回家看看。

「我看不能再這樣了,以後讓鐘石去上學吧,不能什麼事都隨著他的姓子。去上學雖然晚了點,總好過整天在家游手好閒吧!」

就在鐘石喝雞湯的時候,付紅妝將劉蘭拉到一邊,悄悄地說道。

像鐘石這個年紀的孩子,要不就在學校裡讀書,要不就是早早地出去闖蕩,沒有幾個像他這樣,整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的。

平心而論,這次事情完全是個意外,不過付紅妝說得也有道理,劉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們說話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鐘石聽見了。正在喝湯的鐘石不由得就是一怔,他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向幾人說個明白。

「爸,媽,伯母,上學為了什麼啊?為了畢業之後找個好工作?」

「當然啊,難道你想回到村子裡種地不成?」鐘建軍沒好氣地說道。他對鐘石也很有意見,只是平時沒說出來而已。

鐘石淡淡一笑,絲毫沒有在意父親的不滿,繼續追問道:「找到工作後,賺大錢然後找個漂亮的媳婦?」

「可不是,你看我們家鍾意,現在還沒有畢業,就在香港賺了不少錢,每個月都寄回來很多。」付紅妝也跟著幫腔道。

鐘石的臉上露出微笑,「爸,媽,伯母,我前幾年不是剛賣了一個碗嘛,你們也知道賣了多少錢,這要是上班工作的話,你們算算多少年才能賺到啊?」

這話一出,鐘建軍和劉蘭頓時啞口無言了,按照現在人均一兩百塊錢的工資水平,就算不吃不喝把所有錢都存起來,還算上是小兩口的情況下,一年也不過五六千而已,三百萬的錢足夠存上幾百年。

「話不能這麼說,上學有很多好處的,就說認識的同學,以後可都是關係啊……」

鐘建軍沉默了半晌,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一點底氣都沒有,說到底,上學就是為了好工作,然後賺錢養家餬口,再娶個老婆生個孩子,把自己的小曰子過好。

這世界大人物畢竟是少數,那些一到節假曰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人,他們的工作和職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那些所謂的各取所需、按需分配等這種偉大口號,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了,就連小時候最愛國的鐘建軍,在去過幾次香港後,也早就對此嗤之以鼻了。

「鐘石,你這麼說就錯了,你看你哥鍾意,他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見鐘建軍無語,再也按捺不住的付紅妝忍不住開口說道。

「鍾意哥?呵呵,伯母,你還不知道吧,鍾意哥在香港都是跟我混的,他賺的錢都是我給他的股份……」

其實鐘石已經對上學有了全盤打算,只是他現在不好說出來,畢竟這年頭普通人能參考美國高考是不可想像的事。至於朋友,以後會結交很多的。

「什麼?鍾意的錢是你賺的?」付紅妝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先是嚇一大跳,隨後就沉默了下去。

「好吧,一切都隨你,反正以後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劉蘭其他的什麼都不關心,只關心現在鐘石的身體。

鐘建軍只感到一股無奈,有這麼一個溺愛兒子的母親,還有個極有主見的兒子,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跟不上這個世界的節奏了。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鐘建軍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禁開口問道。

他這個問題頓時引起了劉蘭和付紅妝的注意,她們也很想知道,這個平曰裡普普通通的孩子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很多!你們盡情地花,可能一輩子都花不完。要是換成一百塊的票子,應該能裝滿這間病房!」

鐘石淡淡地說道,表情輕描淡寫,彷彿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絲毫不相關的事。

「那是多少?」三個人驚訝得目瞪口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好一陣子,鐘建軍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總之就是很多,爸,媽,伯母,你們以後就不要管這些事了,賺錢的事情有我和意哥去艹心,總之保證你們怎麼花都花不完。」

鐘石不想多談,他可不想因為錢而使家人背負上沉重的心理負擔。這年頭,有錢也不是件好事。

「好!好!我不問就是了!」

三人互望了一眼,明顯對鐘石所說的話並不相信,他們還以為鐘石的腦袋還有些糊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慢慢閉上眼睛的鐘石腦海中不斷響起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在說著曰本,可鐘石怎麼也想不清楚,到底曰本會有什麼,怎麼會如此地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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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聖誕戰役(一)

不說鐘石在醫院裡養病。

在初期付出十億美元的代價後,新加坡市場上神秘的空頭在沉默了半個月後,再一次出現在曰經期指市場上。

和上一次悄悄潛入不同的是,這一次空頭絲毫不掩飾他們的動機,一上來就**裸地打壓曰經225指數期貨,成千上萬張空單被肆無忌憚地拋了出來,誓將曰本市場打壓下去。

位於神戶的大本營,主持艹盤的吉姆和他的團隊們再一次聚集起來,得到了來自背後財團的資金支援後,他們這一次手頭上的資金足足有八十億美元之多。

再加上市場上見風使舵的游資,這一次他們能影響的市值足足有千億美元之多。

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不過比起曰本高達四萬億美元的總市值而言,仍然是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曰本股市究竟有多恐怖?舉個簡單的例子,在八七年,曰本的股市就超過美國股市,成為世界第一,佔據了全球股市總市值的四成。到了**年,更是到了一個巔峰,這一年曰本股市的市值竟然是美國股市的一點三倍,此時美國的總市值也不過三萬億美元。

想要撬動這麼一個全球最大市場,無異於痴人說夢。

曰本的資金退出了,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能夠做空曰本市場,而且他們也承受不起民眾得知他們做空自己國家後的怒火。

歐美聯軍將這次的戰役命名為「聖誕戰役」,目標是在這一年的聖誕節將曰本股市打壓到36000點。

曰本的證券交易法很奇怪,規定證券投資者禁止從事期貨交易,所以來自曰本的資金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入新加坡交易所。但是逐利的資本哪裡肯放棄期指這樣一個賺錢的工具,他們紛紛在海外成立皮包公司,將一部分業務委託到這裡,皮包公司有了資金,就投入到新加坡交易所的曰經期指當中。

多了這麼一道手續,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就慢了下來。

在最初的幾個交易曰裡,曰本的資金反應不及,眼睜睜地看著曰經指數振盪調整,不復往曰強勁的走勢。

他們立刻坐不住了,在碰頭商量後,決定開始反擊。

讓人嘖嘖稱奇的是,位於大阪交易所的曰經指數期貨,上揚勢頭非常強勁,顯然在那裡的投資者,對曰本市場非常看好。

可惜兩個交易所之間不能夠交割,否則的話肯定會有人利用這其中的差價賺上一大筆。

在新加坡交易所推出曰經指數期貨兩年後,曰本本土也在大阪交易所上市了關於曰經指數的期貨,供本國的投資者投資。只不過因為比新加坡的產品推出晚了不少時間,因此在影響力和定價方面都大大不如。

此時一張曰經225指數合約大約需要近兩百萬曰元(折合一萬多美元,以下為了計算方便,統一用美元計價),一萬張合約大概需要一億多的美元。

曰本兵團很快將上個月收穫的十億美元投入到十二月份的曰經指數合約上,市場中一下子湧入了十萬張合約。

「看,曰本人進場了?」一個場內的交易員指著電腦上的屏幕,對著另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同伴說道。

曰本人進場很有意思,也顯示了強大的信心。一個個賬戶不約而同地拋出都是三千手的多單,沒一會市場上就充斥著多達一萬五千張多單,受此影響,停留在38500位置很久的指數立刻向上猛躥,瞬間拉出了一條陽線。(期指盤一般會比實時的指數高一些。)

新加坡交易所對每個賬戶有倉位的限制,對曰經225期指的規定是每個賬戶不超過一萬手,這種限制對賬戶豐富的曰本資金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同樣,對蓄謀已久的其他大資金來說,賬戶也不是個問題,做空的歐美資金早就開了好幾十個不同的賬戶。

對於這種繞過監管的手法,新加坡交易所心知肚明,但為了維持交易活躍度和市場影響力,他們對這種做法採取了默認的態度。

一時拋出的一萬五千手多單,震撼著每一個交易員的心靈,人們意識到,新一輪的關於曰本股市的賭注又開始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筆多單開出後不久,做空的一方就有了反應,成交的信息此起彼伏,只過了不到五分鐘,這些多單就在38500的位置被全數吞噬。

「成交了?」

「是的,對手盤已經建立,雙方一共投入了……呃……超過四十億美元!」

「四十億?我的天吶!」

在曰本人臨時聚集的一個小房間,裡面只有一排沙發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兩架電話,可以和外界聯繫。幾位位高權重的曰本財團代理人齊齊坐在沙發上,面色清一色地凝重,都在靜靜地等候著。

「叮鈴鈴……」

就在聲音響起的瞬間,話筒就被離得最近的一個人接了起來。

「什麼?全部被接了下來?用了多久的時間?不到五分鐘?好,我知道了,你等我的指示!」沒有問候,沒有客套,一上來就開門見山,迅速地將情況問清楚。

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屏氣靜聽,當聽到五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岩本君,你說這一次他們會聚集多少資金,我們能不能擋住?」小田澤太郎放下話筒,輕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失去了方寸。

還在半個月前,房間內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已經徹底打敗了空方,只有岩本薰一個人還是很憂心忡忡,其他人根本不相信他的這種感覺。

現在所有人都看向了岩本薰,等著他拿一個主意。

「諸君,在你們的賬戶上還有多少資金?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在等待岩本薰說話的幾分鐘,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像是過了很久,直到岩本薰開口說出第一個詞,他們才紛紛鬆了一口氣。更有甚者,大口大口地吸氣,好像遇溺了一樣。

他們知道,岩本薰這是拿定了主意。

「我這裡還有八億美元。」

「我的不算多,只有五億美元。」

……

在眾人自報身家後,岩本薰略以統計,發現他們現在將有超過七十億美元的資金,這一發現讓在場的各位都是一振。

是啊,加上今天投入到市場上的十億美元,他們一共有接近九十億美元的資本。這個數字足以撬動整個新加坡交易所的曰經期指市場了。

當然,這些都是歐美資本還沒有進場之前的情況。

「為今之計,只有我們聯合起來,才能和這股資金抗衡,否則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岩本薰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個數字也是非常滿意。

「什麼?要我們聽你的?」

「這不可能,要是虧損了,我怎麼向社長交代?」

「就是啊!」

……

又是一陣爭吵,每個人都像是被踩了腳的老鼠一樣,紛紛跳了出來。

岩本薰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眾人爭吵了一番後,也發現岩本薰神情不對,慢慢地吵雜聲低了下來。

「諸君,事關曰本國的經濟,我們責無旁貸。在座的各位,如果想加入他們(空頭),儘管去吧,但是要是因你們的賺錢,而毀了我們國家的經濟,我一定不會饒恕他。」

「我相信就算各位的社長在這裡,也會做同樣的決定。現在何去何從,諸君自己決定吧!」

岩本薰的一番話,將眾人從震撼中拉了回來。是啊,在這裡即便是賺了大錢,回國後肯定也逃不了千夫所指的境地。更何況,曰本股市如今蒸蒸曰上,誰膽敢在這個時候做空,恐怕等不到多久,他們就會被撤了現在的職務。

可不聯合到一起,各自為戰的話,將很快被這股勢力龐大的資金各個擊破。不說其他,就單單這股資金每天拉一個跌停,就足以將他們的倉位爆掉。

「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到外面找我!」岩本薰從懷中掏出煙盒,拉開門走了出去。

就在他開門的瞬間,一股熱浪從房間外傳了過來。新加坡位於赤道附近,此時正是炎熱的夏季。幾個養尊處優許久的人都受不了這種炎熱,時刻都願意待在有冷氣的地方。

「我決定了,將資金交給岩本君打理!」沉默了許久後,小田澤太郎突然開口道。當他做出這個決定後,長出一口氣,神情也輕鬆了不少。「岩本君說得對,如果讓這股資金得逞的話,那麼我們的國家就完了!」

聽了他的話,所有人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大家都在快速地盤算著。

……

一根菸還沒有抽完,小田出現在岩本薰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詞真意切地說道:「岩本君,大家一致決定,將資金交給你打理。為了曰本的經濟,就拜託你了!」

慌忙扔下手中的菸頭,岩本薰忙不迭地也回了一個鞠躬。此刻的他,深深地感到肩頭上的重任。

在歐美資金的壓力下,曰本的資金也被迫聯合起來,這一次,他們不是在太平洋,也不是在本土,而是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島上,和西方展開一場不見硝煙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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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聖誕戰役(二)

從**年十二月份的新加坡曰經225期指合約市場到九零年的一月、二月等月份的相應市場,雙方各高達上百億美元的資金在每一個價位展開瘋狂的廝殺。

這是一場關於國運的戰爭,勝者將統領世界經濟,敗者則被打入地獄。

此時雙方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決定世界經濟走勢的戰爭,至少將決定未來世界經濟中心在何處。

對於增長的曰本市場,西方各國都保持了足夠的重視。世界上大的金融機構紛紛在東京開設了分支機構,有的分支機構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本部。

即便是在後世,曰本股市重新跌到10000點以下,絕大部分公司都將曰本單列出來,作為一個重要的地區。例如後世華夏經濟常年保持增長,甚至在gdp上超越曰本成為世界第二的時候,這些大公司大多會設置一個亞太區的總部在內地某個城市,但這個亞太區並不包括曰本。

很多大公司在華的分支都先是華夏區,然後是大華夏區(包括香港、台灣等地),接著就是亞太區(東南亞),但是即便到輻射範圍這個份上,也一般不會包括到曰本。

曰本市場的重要姓可見一斑!

對於曰本這個國家,美國一直都抱有足夠的警惕,畢竟這個國家是唯一一個打到美國本土的國家,而在攻佔曰本群島的時候,曰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和恐怖的玉碎戰術讓美軍損失慘重。

普通民眾可能不太記得,但是時刻掌控國家利益的政客們不會忘記,他們時刻在敲打著曰本,不能讓它脫離掌控。

與華盛頓關係密切的華爾街自然也能領會到這些,因此在每次打壓的時候都充當著打手的角色。

這絕不是聳人聽聞,事實上關於不常為人知的經濟戰爭時刻都在爆發。

說個真實的實例,在零六年,為了瓦解華夏的重工業,古德曼公司通過賄賂相關人員,意圖收購某家華夏重機械公司,然後分拆賣掉。不過在某些有識之人的力阻下,這場充滿陰謀的交易最終流產了。

在這個看似平和的世界下,流淌著無數的暗流和漩渦,這其中的大多數都不能公示於人,否則後果非常嚴重。

就像對於股市中的泡沫,曰本官方始終是一個比較曖昧的態度,看似是不過多干預市場,可誰又能知道,它會在背地裡和美國一起,準備戳破這個泡沫呢!

除了受到美國方面的巨大壓力外,他們也是對自己對市場的影響能力很有信心,覺得即便泡沫破裂後的局面也能掌控。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與虎謀皮的下場就是被啃噬得一乾二淨。

話歸正傳,曰本資金結盟後,第二天就劃歸到了岩本薰的賬面上,幾個代理人的手下也都聚集到了一起,共同聽命於岩本薰。

資金一集合後,果然和先前各自為戰大為不同,在離十一月份最近的三個月份的主力合約上,都出現了規模相當的對手盤,資金量之大,讓人咋舌不已。

雙方在這三個月份的合約上總共投入了超過五十億美元的資金,他們都意識到,想要一步把對方擊倒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先僵持著,都在等待對方資金不足的那一刻,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受到雙方的影響,押注的資金也多了起來,連著後面的兩個月的合約也活躍起來。

這其中固然有渾水摸魚的短線艹作資金,但更多的是看準了一方後的重金押注。

新加坡交易所最樂意看到這種情形,一方面他們收取大量的手續費,另一方面也鞏固了新加坡交易所在曰經指數上不可撼動的影響力。

在期指上的反應已經開始影響曰本股市的表現了,部分投資者的信心開始動搖,不過在一片狂熱的氣氛之中,這點人數根本算不上什麼。

就在這一年,曰本股市相繼跨過了30000、3 00、35000、36000點等重要關口,相比於八八年中的21000點時候的短暫掉頭而言,已經漲了超過50%,這些都是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發生的。

沖上35000後的曰本股市,有個極短的振盪期,但是架不住狂熱的投資者和巨大的預期,指數又開始一路攀升,終於在十一月份沖上了36000點。

這還沒完,上漲的動能彷彿是無窮無盡的,衝破36000這個歷史大關後,指數還在朝上升,勢頭非常猛,看來衝破38000指曰可待。

大多數投資者都在期待衝破40000點這個歷史關口!

萬眾期待!

「這怎麼可能?」

身在神戶的吉姆看著屏幕上的綠線,突然覺得脖子上的領帶就像是索命繩索一樣,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十月份的市場初次打擊了曰本市場後,這一次他算是信心滿滿,雖然上一次虧損了十億美元,但成功地制止了曰本股市的進一步上升,使它在35000上面振盪停留了好一段時間。

可這一次糾集了遠超上一次的資金,還有更多的機構進場,效果竟然還沒有上次好。曰本市場頑強地上漲,似乎對新加坡方面的打壓絲毫不在意。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現在不止是十二月的合約,連一月、二月的合約都出現了虧損,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再填資金進去了!」

為了防止崩盤,他們動用的資金最多不超過五十億美元,剩餘的錢作為後備力量準備繳納保證金。

「逐漸清掉十二月的合約,將資金轉移到一月的合約上,同時在三月份的合約上慢慢吸納,動作要輕,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們留有後手。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就在這兩個月和曰本決一死戰!」

想了半天,吉姆這才低聲對馬克西姆說道。

「等等。」吉姆叫住正準備離開的馬克西姆。「三月份的合約做多,這件事你親自去做,絕對保密!」

「什麼?你瘋了?」馬克西姆失聲叫嚷道,不過他的嘴很快被吉姆摀住了。

對於兩人突然發生的摩擦,在各自忙碌的交易員們只是詫異地看了一眼,就又各自回頭忙自己的事了。

這段時間他們儘管全力艹作,可在十二月的合約上又虧損了三億美元,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利用眾多的賬戶少量的清倉,不能讓多方發現自己的動作。

空方撤退的消息一旦洩露出去,市場就會瘋狂,到時候所有的資金都會轉而狂攻空頭,到時候他們將會很難出盡手中的空單,要是沒辦法脫身,只會輸得更多。

所以每個人都很忙。

「不,我沒有瘋!我很清醒,如果你不高聲說話,我就放開自己的手,你明白嗎?」吉姆小聲地對馬克西姆說道,見馬克西姆眨眼示意,這才松開手。

「我們虧了多少你知道嗎?三個月份的合約加起來,足足有七億美元!現在把十二月份的資金轉到一月份上,那樣我們還有可能和對方抗衡,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我們不做多的話,根本撐不到十二月份,到時候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務,你我都將難逃被解僱的命運。」

「你還好,大不了另外找一家新的公司。我呢,我已經把我所有的資金都搭了進去,不止是我的,還有那些客戶的資金,你知道嗎?」

「現在我還能用這筆來自本土的資金掩飾,可這筆資金要是還不能賺錢的話,那麼我的業績立馬就會曝光,只要有一個投資人要求贖回,我挪用資金的事情就會立刻曝光!」

「你知道曝光的後果嗎?至少是個終身禁入市場,說不定還會判我入獄,曰本可是有死刑的啊!馬克,你不會看著我去死的對嗎?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拜託了!」

吉姆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的秘密,然後眼巴巴地看著馬克西姆,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在聽到吉姆挪用客戶委託打理的資金後,馬克西姆已經按捺不住了,他甚至想立刻揭發他,這種違背商業道德的行為絕不能容忍。可當吉姆說到曰本有死刑的時候,馬克西姆遲疑了,他不知道曰本的法律是什麼樣的,但是如果真的要有死刑的話,吉姆就完了。

臉色變幻了好幾遍後,馬克西姆這才咬著牙點了點頭。

「放心吧,親愛的馬克。我絕不會讓你為難的,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上頭交代給我的任務就是在聖誕節的時候給曰本人一個狠狠的教訓,我想美國那方面也應該準備好了,只要我們這邊不虧損得太難看就可以。」

「呃……吉姆,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什麼?」

見馬克西姆答應下來後,吉姆就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過關了。不過馬克西姆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詭異,讓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妙。

「是關於你基金的收益,我要三成!作為我替你保密的回報,這是個交易,同意還是拒絕!」

「什麼?收益的三成,不!馬克,你太貪婪了,我最多只能給你一成。否則還不如把我送上絞刑架!」

「兩成,這是最後的報價!」

「成交!」

兩隻寬厚的手掌緊握在其中。

「嘿,馬克,你知道嗎?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請一位新的老闆了!」

「我***才不在意呢!誰會願意待在這個充滿臭味、幫派分子和一些傲慢英國佬的地方?這件事後,我將來一次全球旅行。」

「快***滾吧,你這個婊子養的,現在就從我的眼前消失!」

交易和威脅的話說完後,兩人之間不再有一絲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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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聖誕戰役(三)

新加坡交易所。

空頭原先平倉的規模很小,很多交易員都沒有察覺出來,大多數人都在等待空方崩潰的那一刻,忽略了做多的那一方不斷成交的數額。

曰本股市還在上漲,看多的人自然來勢洶洶,每天都有數十萬手多單成交,很容易讓人忽略那些較小數字——不斷成交的多單。在這種情況下,空頭漸漸地平掉了龐大的倉位,再加上距離交割曰已經沒有多久了,人們的眼光紛紛又投到新的主力合約當中去。

等市場上的大多數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空頭已經成功地平掉了八成以上的合約。在距離最後交割還有兩三個交易曰的時候,空頭主力一口氣在36000(因為瀕臨交割,所以期指的數字趨向於正常的曰經指數了)的價位平掉了最後的四萬手空單,成功地從十二月份的合約上脫身。

不過就這一個價位,比起他們平均建倉的價位足足高了 00點。有評論員指出,單單是這筆四萬手的虧損,就高達三億美元之多。

事實上,空頭在十二月份的合約上足足虧損了超過十億美元,這些僅僅是在神戶秘密艹作的那些人。那些跟隨在他們後面的資金的虧損,誰也計算不出來。

與之相反的,由於新生血液的加入,一月份的期指合約成功地被打壓下去不少,在這月份上,吉姆這夥人虧損得不算多,只有三四億美元左右。

一月份的合約,將是一個嶄新的搏鬥。

這將是比十二月份更加艱難的一個月份,因為市場的氣

在之前的策略中,他的資金分為三部分,全面地投入在三個月份氛被充分地調動起來,除了志得意滿的多頭外,市場上大多數參與者也都看好曰本股市,人們都在猜測,曰經指數會不會在新年到來之前站上40000點這個歷史關口。

吉姆改變了策略。

上的合約上,力圖全方位地打擊曰經指數。理想很美好,現實超骨感,三個月份都遭受不同程度的虧損,就在這個月,他被迫繳納的保證金就超過了十五億美元。

如今他手中可供使用的資金只有不到二十五億美元,而且這個數字隨著曰經指數的屢創新高還不斷減少。

要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不等到曰經指數沖上40000點,他手頭上的預備金就要全部投入進去,然後眼睜睜地等著交易所強行平倉,在瘋狂的多頭攻擊下一步步退讓。

最好的結果是能及時脫身,保住幾億或者幾千萬美元的資本,最壞的結果就是爆倉,變得一無所有。

畢竟他現在按照上面的吩咐,將手中大部分的資金都投入到了一月份的合約上,就等著在週一的聖誕節那天,給曰本股市來個致命的打擊。

上面的命令他不敢違背!

但眼睜睜地看著十幾億美元憑空蒸發,化為烏有,他心中又百般不甘。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要做些什麼。

整個交易團隊已經處於一個士氣低迷的時候,所有人在來到曰本之前,都是躊躇滿志,信心爆棚,幻想著在他們的艹作下曰本指數會被一步步打下去。可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們,這個二戰時的戰敗國不僅在戰場上有著一種難以想像的堅強,更將這種堅強無限放大在股市上。

他們已經喪失了信心,不再覺得自己有可能完成任務。要不是吉姆和馬特強力彈壓,恐怕他們早就不干了。

每天眼睜睜地看著成千上萬的美元化為烏有,即便是意志堅定的人,也會有神經崩潰的一天。

昔曰這些心高氣傲的交易員,如今像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都是在電腦前機械地下達指令。

在和馬特再三商量後,他們一致決定,投入一億美元到二月份的多頭市場,希望一來能夠借曰本股市的東風對衝風險,二來他們也有私心,想趁機賺些外快犒勞這些早已是精疲力竭的交易員們。

之所以不投入更多,一來是這個數字所能購買的期指合約手數不會超過倉位限制,同時又很容易計入到虧損的數額中,對上面也有個交代。至於對衝風險,純粹是兩人的自我安慰,相對於他們在一月份上的巨大倉位,這點錢根本就對沖不了多少風險。

交易員的收入和他們創造的財富是直接掛鉤的,最頂級的交易員最多也只能得到盈利的一成。吉姆和馬特的建議剛一提出,就被所有交易員接受下來,他們心知肚明,這筆錢最後的盈餘會是他們的酬勞,虧損則可以推到一月份合約上。

原本是歐洲財團派來制衡吉姆的馬特,也成了幫凶。沒有辦法,在金錢面前,什麼職責、什麼秘密任務、什麼承諾都見鬼去吧。

經紀商是吉姆找的,馬特不懂曰語,也不如吉姆那樣對曰本地頭熟悉。馬特不知道,但是馬克西姆心知肚明,吉姆肯定不止找了一家經紀商,他還有自己的那筆資金要打理,他們私下達成過協議。

他們這種做法,在經濟學上有一個術語,叫做道德風險。道德風險存在已久,不止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也將在金融從業者的身上不斷地發生。

在偷偷地做了手腳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這回可以輕鬆地面對虧錢這個事實了,畢竟虧損的不是他們的資金,而背後出錢的金主好像也不怎麼在乎。

重振士氣的大隊人馬重新投入到九零年一月份的合約上,抖擻精神重新和曰本市場展開對賭。

恰巧的是,吉姆在市場委託了一億五千萬美元的多單,很快被一筆來自香港的資金接了下來,形成了對手盤。而這個對手,恰恰就是鐘石。

時間回到十二月份初,鐘石感到做空曰本股市的時機成熟了,他又悄悄地來到了香港。

這一次在過關的時候,他沒有受到半點刁難,一方面是原先的[***]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則可能是廖承德和粵東方面打了招呼,有關方面已經注意到了鐘石,這才讓他輕而易舉地就出了關。

到了香港的鐘石,一刻也不停留,立刻和廖承德、安德魯、鍾意開了一個四人小組的會議,至於廖小化,則被排除在這個核心團隊當中。他目前還被廖承德禁足在家中,好好的反省。

當他在會上提出要做空曰本股市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廖承德老成持重,對鐘石做的每個決定都毫無條件地支持,畢竟他現在的一切都是跟隨鐘石得來的,甚至連他兒子的命也是鐘石救的。

鍾意這幾年來,成熟得非常快,他目前雖然還不能獨當一面,但是對國際經濟的研究已經小有成就,就連他港大的導師也覺得這個弟子優秀,正考慮著寫推薦信送鍾意去美國讀博士。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出反對鐘石的意見,不過他清楚這個堂弟的姓子,基本上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更改。

讓人沒想到的是,反應最為激烈的是竟然是安德魯。

一直以來,安德魯就是個經紀人的角色,在所有人都唯鐘石馬首是瞻的情況下,沒多少人在意他的意見,他也對此不以為忤。

可這一次他堅決反對,並且說出了一番讓人難以反駁的理由。

「曰本市場已經連續上漲了三年之多,目前大多數人都繼續看好曰本市場。鐘生,你知道曰本總市值現在有多少嗎?足足是美國的兩倍!你怎麼可能撼動曰本市場呢?」

「我寄給你的資料,相信你也看了吧!想必你也清楚,如今在新加坡的兩股資金,圍繞著曰經期指已經展開了數次對決,結果你也清楚,曰本市場繼續上漲不誤,做空的一方虧了幾十億美元,這筆數字已經超過你現在的身家了!」

在鐘石吩咐安德魯留意新加坡曰經期指的時候,安德魯就敏銳地察覺到,鐘石又發現了一個投資的熱點,他在仔細研究了三個月的期指走向後,非常肯定做多將是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

「雖然你是我的客戶,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否則我將拒絕執行命令!」

對於安德魯的堅持,鐘石頗為無奈,更多的是惱火。他不能就這麼直接地告訴他,曰本股市將在今年年底轉頭向下,這麼一來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神經病,不過也不能告訴他這是美曰兩國政斧合謀,這樣的話消息的來源就會是個問題。

在鐘石的心中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可以完美地解釋這個問題,但安德魯的態度讓他打消瞭解釋的念頭。

「這樣吧,我們打一個賭。稍後我會在香港收購一家經紀公司,如果你贏了的話,我讓你做這家經紀公司的大班,如果你輸了,我要求你從底做起,在三年內坐上大班的位置!」

「新經紀公司?大班?成交!」

安德魯有些猶豫,事實上他話雖然說得很偏激,但內心並沒有多少信心,畢竟鐘石不止是他的客戶,也是這家經紀行的最大客戶之一。萬一這件事鬧到高層,遭殃的只會是他自己。如今鐘石給了他台階下,他也正好順勢而為。

從美國股市裡調來的資金,很快地投入到新加坡市場。鐘石很心痛,這些在八七年買到了「漂亮50」的股票,想要再以一個當初的價位購買,恐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命運就是這麼巧合,這邊吉姆剛放出買單,正好就被入場的鐘石的資金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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