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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所謂記者




「誰是嫖客?」我吃驚的問道。

張永州笑了笑:「你難道不是嗎?你是第五個來找我的,沒什麼好害羞的。」

「我——」我剛想辯駁。紫嫣打斷了我。

「是的,他是嫖過那個姓黃的女人,這事說起來還真難堪,我和他當初因為這事差點分手。」紫嫣說著向我眨了下眼。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順著記者的思路走,好套出點話來。

我於是點了點頭,憋了一口氣長嘆道:「當時都怪我色迷心竅,和她發生了不齒的關係,對不起你。」說完我瞅了下紫嫣。

「這沒什麼的,男人嘛,多少會有點犯糊塗的時候,何況那女的長得確實不錯。」張永州勸慰我道。聽見紫嫣咳嗽了兩聲,他立馬轉換腔調:「當然了,既然有了對象,就不能在外面沾花捻草了,你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報導出去的。」

我心想就算我是嫖客他能有什麼證據證明?

那叫張永州的記者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慮,哈哈一笑道:「那黃姓女人的通信記錄我可以查到,到時候順著電話號碼一查就能找到她的嫖客有哪些,當然也會有你的名字。」說完用一種挑釁的目光望著我。

「你有權利查電信公司的通信錄?」我懷疑道。

「呵呵,我那邊有人。」說完張永州自信的揚了揚頭。

「那就麻煩您了,把我男朋友的記錄劃掉,畢竟他現在有了體面的工作,要是被報紙登出來嫖過女人,多丟人啊!」紫嫣假裝哀求道。

我也點頭哈腰的附和道:「張大哥,你放心,只要你幫我,需要什麼程序或周轉的我來解決。」

張永州聽完我和紫嫣的奉承滿意的笑了笑:「哪裡話,我是那樣的人嗎?」手指卻伸出兩個在桌子上敲了敲。很明顯是在告訴我價錢。

我心裡暗罵了一通,怪不得現在這麼多假報導,就是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渣子太多了,不過我還是裝模作樣的,笑著點了點頭:「明白,明白,我去準備,不過能不能驗證下通訊錄上有沒有我的號碼?」

「你懷疑我?」張永州雙手抱胸蹙眉道。

我趕緊歉意的說道:「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一下,您不要生氣……」

「好,我就讓你見識下我的能力,把心放到肚子裡,說下你的手機號前幾位。」

我有點緊張起來,說什麼?要是說錯了不就露餡了。

紫嫣打圓場道:「是137的號。」

「137********,是不是這個號?」說完後張永州一臉的得意。

我趕緊從心裡記住這這號碼,心想這樣就可以多找到一個接觸過那黃姓女人的人,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新線索發現。

「是是是!就是這個號碼,您真是厲害,我們這次真是找對人了。」紫嫣假裝恭維道。

「你看你,還好意思去嫖,你對象多好,還有,那黃姓女的手機上就和你聯繫多,我記都記住了。你要是過兩天再不來,我就要打過去問問你是不是想出名了。」

「您真是幫了我大忙了,張哥,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懂,我過兩天會再來。還有一件事,就是那黃姓女人的父母你是不是也採訪過?」

「什麼意思?」張永州狐疑起來。

「沒什麼,畢竟我看報紙上說她們老兩口就一個女兒嗎?現在死了,我覺得挺可憐的,想給他們點錢,心裡也算過得去。」

「哦,原來是這樣,他們住在一個旅社,你等一下……」說著張永州從桌子上找了半天,拿出一張便條遞給我。

我一瞧上面寫了一個地址,心想今天的事算是辦完了,這記者真是個傻大頭,也該!誰讓他沒有職業道德勒索錢財,回去我還舉報他。

話多露餡,我和紫嫣趕緊告辭,走的時候還對他一陣感激,當然都是裝的。

出了蘇北日報的大門,我深情的望著紫嫣:「你看我像是嫖客嗎?」

「你不是像,你就是!你的小眼睛已經出賣你了,老實說去過幾次!」

「不會吧?眼睛小就不是好男人啊?這是什麼邏輯。」

「不說是吧?不說拉倒,反正我覺得你去過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好吧,我接下來去個正經地方。」

「什麼地方?」紫嫣好奇問道。

我晃了晃手裡的便條:「找女屍的父母瞭解些情況,這才是我們今天的首要任務,還有就是,回來打電話約一約那個真正的嫖客,興許能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我和紫嫣打了個出租車,去了便條上的地方,到那一看,是個小旅館,比老家人旅館還寒酸,看來那黃姓女人的父母生活確實不是太好。

我們進了小旅館,確切的說裡面更像一個城中村的老院子,進去後連人也沒有,地上擺放著許多的綠色暖水瓶。我們小心的繞過去,上了二樓,找到了地址上房間。

我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門開了,一位雙鬢灰白的大媽走了出來好奇的問道:「你們是?」

「阿姨你好,我們是你女兒以前的同學,聽說她被害了,很傷心,聽朋友說你二老來了,過來拜訪一下,也請你們節哀。」我快速的答道,希望不要讓她懷疑。

「誰啊?」屋裡一句低沉的聲音傳來。

「是鳳兒以前的同學,來看望我們的。」大媽向裡面回道。

「那還不快讓人家進來。」裡面的男子催促道。

我心想看來這兩位就是黃鳳兒的父母無疑了。我和紫嫣進了屋裡,裡面很狹小,除了一張床和兩個板凳外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了。鳳兒母親讓我倆坐下,她坐在了床沿上。床上半躺著一位大叔,看起來很衰弱。

「您二位就是她的父母吧?」我試探的問道。

大叔大媽點了點頭:「是的,黃鳳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說完大媽眼角流出了眼淚。

紫嫣遞上一張紙巾,寬慰道:「阿姨叔叔,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不要太傷心了,我相信鳳兒就是在天上也不願意看見你們這樣難過的。」

我心想紫嫣倒真是會安慰人,應該是爺爺的死讓她深有體會吧?

「你們是鳳兒的同學?」鳳兒母親問道。

「是的,我們是她大學時的同學,也是好朋友,幾年沒有聯繫沒想到她會被害,上學時她一直都很優秀的,是我們的榜樣」我深沉道。

「是的,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努力也很優秀,不知這幾年是怎麼了,會染上毒癮,還做皮肉勾當。」鳳兒的父親嘆氣道,「小的時候她最懂事聽話了,我和她媽都是鄉村教師,要很晚才回去。她那時候每天都在家門口等我們,她奶奶做了飯她也不吃,一直等我和她媽回去才吃,有時候在門口等著我們就睡著了。」

鳳兒的父親說完臉上老淚縱橫,看得出來他心裡很疼愛這個女兒的,即使斷絕了父女關係。

鳳兒的父親停頓了會繼續道:「五年前,我聽在城市打工的老鄉說她在夜總會當小姐,說什麼也不信,可後來說的人越來越多,我和她母親偷偷地來到這裡發現她真的做那些事,我們勸她,讓她回家。她在家呆了兩天,可是毒癮發作,自己又跑了回來。我們勸了她很多次,她就是不回去,說是毒癮戒不掉。

我和她母親當了一輩子的教師,每年都是優秀教師,被她弄得一點臉面都抬不起來。我一氣之下,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這幾年也沒有回過家,但是我知道她好幾次偷偷來看過我們老兩口,前不久,她還打電話說要給我們在城裡買座房子。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會被害,這是報應啊!」

買房子?我心裡突然納悶道,一個陪酒女怎麼會有錢在大城市裡買座房子呢?會不會因為錢引來殺身之禍呢?

「大叔,你別這樣說,鳳兒只是一時糊塗,這幾年做了糊塗事,但是不管怎樣也不至於被殺,凶手一定會被抓住的。」我安慰道。

「希望吧,我們打算明天就帶著她的骨灰回去,這次她算是真的回家了。」鳳兒的母親嘆息道。

「大叔你剛才說鳳兒要給你們在大城市裡買座房子,現在的房價可是很高,她有那麼多錢嗎?」紫嫣問道。

我心想壞了,她這麼一問,老兩口肯定會懷疑我們來的動機。

誰知老兩口並沒有懷疑。鳳兒父親嘆口氣道:「我就知道賺不乾淨的錢會出事,告訴孩她娘不要信,也勸她不要去賺那些黑心錢。她怎麼說,說什麼誰給她承諾了?」

「好像是說他們的經理已經承諾給她一百萬了。」鳳兒的母親補充道。

「對對對,我看她是想錢想瘋了?」鳳兒的父親道。

我見老兩口很是傷心,再待下去也是徒增他們的傷心罷了,遂假裝拿出手機看時間,大叫道:「不好了,要晚點了,要晚點了……」

鳳兒的父母關切的問道:「什麼晚點?」

「我們買了下午一點的車票,快到時間了。」我裝著慌張道。

「那你們快走吧,要是誤了點可麻煩了。」鳳兒母親急切道。

「那好,阿姨,大叔我們先告辭了,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說完我拽著紫嫣就要離開。

紫嫣突然來了句:「等一下。」

我心裡一緊張,怎麼她要說實話啊!

「阿姨,我這裡有點錢,您不要嫌少,您買點東西……」說著遞給鳳兒的母親幾張百元大鈔。我鬆了一口氣。

老兩口推卻了好一會,才收下。

出了旅館,我對紫嫣笑道:「你可真是慈善家啊!到哪裡都能捐錢。」

「你還笑,你沒看見大叔和阿姨多傷心嗎?」

「他們傷心,我現在也傷心。」

「你傷心什麼?」紫嫣一臉疑惑的問。

「你問我?我問你,你把錢都給他們了,我們待會怎麼吃飯?怎麼買車票回去?難道喝西北風充飢,乘西北風回賈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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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碳烤羊排




「放心吧,小氣鬼,我帶了銀行卡的。」紫嫣白了我一眼道。

「呵呵,我不是這意思,我覺得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咱們又不是大款。」我賠笑道。

「好了,別貧了,快點看看去哪裡吃點東西吧?我都快餓死了。」紫嫣抱怨道。

「吃麻辣燙好不好?」

「太辣了,不想吃。」紫嫣搖了搖頭。

「那去炒兩個菜?」

「這幾天老吃炒菜吃夠了。」紫嫣一嘟嘴道。

我心想女人真是麻煩,吃個飯還挑三揀四,想了想打了個響指建議道:「吃西餐吧?嘗嘗洋鬼子的手藝。」

「別!弄個牛肉都是半生不熟的,看著就血腥,滲得慌。」

我算是徹底沒轍了,心想這不吃那不吃,這丫頭到底想吃什麼。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三分鐘內想不出有胃口的東西,那我們就節約糧食,中午飯不吃了!」紫嫣向我命令道。

我心裡不停的嘀咕著吃什麼呢吃什麼呢,突然前面一輛拉煤的三輪車從眼前駛過。我一拍腦門,興奮道:「跟我走,我知道一種美食,你肯定喜歡吃!」說完我拽著紫嫣的胳膊就去找附近的美食街。

「什麼好吃的?說來我聽聽。」紫嫣來了興趣。

「這個嘛?一會你就知道了,先找找附近的美食街在哪裡。」說著我邊走邊四處張望。

終於,瞧見前面的路口豎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美食步行街五個大字。我拉著紫嫣飛快的跑去。由於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美食街上的人流不是很多。心想這樣更好,不用排隊。我仔細的搜尋者,希望有我要找的美食。

紫嫣跟著我,不停的問到底是什麼好吃的。我安撫她快到了快到了,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期盼的東西。

「這是?」紫嫣見我在一賣烤肉的攤前停下來問道。

「碳烤羊排,怎麼樣?以前肯定很少吃吧?」我得意起來。

「嗯,是的,露天烤的還沒有吃過。」紫嫣好奇的盯著爐火上的一串串羊排。一塊塊的羊排肉被整齊的串在一條鐵棍上不停的翻滾著,表面的油刺啦刺啦的響著,散發出濃濃的香味。

「好像沒有羶味。」紫嫣好奇道。

「我們這是祖傳秘製烤法,沒有丁點羶味的,而且外焦裡嫩,滿口流油卻肥而不膩,再加上家傳的佐料,肯定讓你吃了還來買。」攤主邊烤邊吹噓。

看著炭火上焦黃的羊排,我和紫嫣口水都流了出來。

「多少錢一斤?」紫嫣已經等不及了。

「五十。」攤主答道。

「不便宜啊?」我插嘴道。

「實話說,確實不便宜,但是好吃,不信你們來塊,連骨頭都是香脆的,要是不好吃,你們砸了我的攤子。」攤主又在引誘我們。

「來這塊大的!」紫嫣已經忍不住了,指著炭爐上最大的一塊叫道。

「好嘞。」攤主說完用刀噼裡啪啦,將一整塊烤肉剁成條狀,又撒了些調料,往秤上一稱道:「八十塊半,算你們小兩口八十。」說完利索的打包遞給我們。

被說成小兩口我心里美滋滋的,看來從外貌上我還能配的上紫嫣啊!我掏出錢包給錢。紫嫣鄙視的瞅著我,估計是埋怨我有錢也不給黃風兒父母點。

我和紫嫣找了個路邊台階坐下,亟不可待的用手捏著烤肉啃了起來。還別說,烤的還真是不賴,脆響麻辣的感覺都有,還不肥膩。路上時不時有小朋友向我倆投來羨慕的目光,然後訛著父母去買。

我們吃的連骨頭都沒用剩,吃完後,擦了擦留香的油嘴,去小店裡買了兩瓶果汁,美美的向車站走去。我們想逛逛這座城市,又看到路上有指示牌說車站在前面一千米處,已經很近了,所以沒有打車。

我們逛到車站買了兩張車票回賈汪,流水發車,一會就上了車。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回到了旅館,與老闆娘打了個招呼知道強哥還沒有回來,也沒有看見老闆娘那胖女兒。我和紫嫣上了二樓,來到我的房間。

我們閒聊著等強哥和阿三他們回來,聊著聊著紫嫣突然站起來臉色有點慌張道:「壞了壞了,我怎麼忘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緊張起來,很少見紫嫣慌亂。

「我要下去一趟——」說著就向外跑。

我趕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沒事,我去買點東西。」紫嫣咬著嘴唇對我道。

「買什麼東西?我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去幫你買,你歇會。」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我一聽來氣了,相處了這麼久,還拿我當外人,買個東西都不賴使喚我。我也執拗起來:「我去買,說買什麼?」

「你確定?」紫嫣用狐疑的眼光望著我。

「當然了,我去,說買什麼?」

「衛生巾——」紫嫣語氣平淡道。

我感覺有閃電在我眼前閃了起來,喉嚨被卡住說不出話來。

紫嫣看見我的反應,笑了起來:「看你那樣,還是我自己去買吧?」

我心想說出去的話怎麼能收回來,斬釘截鐵道:「我去!」

到了小超市我就後悔了,心想一會怎麼跟售貨的大姐說啊,肯定會被笑死,弄不好還以為我是變態色魔。

正磨蹭著,大姐倒是熱情的開口了:「兄弟,我看你來回晃悠了老一會兒,是不是要買避孕套啊?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當時真想撞牆,鼓起勇氣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貨架上的一包衛生巾。

大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啊,你早說啊!現在像你這麼會疼老婆的小夥子已經不多了……」說著轉身給我拿了一包。

我被說的臉上紅一陣綠一陣的,低頭付錢後趕緊逃也似的溜回旅館,到了旅館趕緊將東西交給紫嫣。

紫嫣見我臉紅紅的,笑了起來,一笑我臉更紅了,估計比猴子屁股還紅。

紫嫣拿著衛生巾出去了,我在床上有點坐立不安,拿出手機瀏覽網頁。一條小框跳了出來,我點擊打開一瞧:女性經期的護理指南。

我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確信沒有人,做賊似的看了起來,正看得投入,一瞥眼,發現地上有一雙腳,心裡一驚,手機也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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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陌生號碼

手機「叮噹」一聲掉落在那雙腳的旁邊。那雙腳上的長統馬靴告訴我,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是紫嫣。我心裡緊張極了,心想她怎麼會突然出現,我怎麼一點聲音沒有聽到,真是太不小心了。

我沒敢抬頭,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手機。

紫嫣搶先一步,撿起了我的手機笑道:「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認真。」說完瀏覽起手機上的文字。

我抬起頭,結結巴巴道:「沒什麼……是……是新聞。」估計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

紫嫣盯著手機上的內容沉默起來。我心想壞了,一定是見我看這種信息,把我當成流氓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培養的好形象被毀於一旦了,心裡等著紫嫣的斥責和奚落。

出乎意料,紫嫣看了一會手機抬頭對我莞爾一笑:「想不到,你涉獵還挺廣的,對女生的這種事都感興趣。」

我尷尬笑笑:「沒有,就是看新聞的時候突然跳出來的,我點擊了一下,沒想到是這方面的知識……」我沒底氣的解釋道,理由雖然是真的,可是怎麼聽都像是藉口。

「這樣吧,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講給你聽聽。」紫嫣笑道。

「不不不,不用了……」我趕緊打住。

紫嫣將手機還給了我,我趕緊關了頁面,將手機裝進口袋裡,問道:「你剛才進來怎麼一點聲音沒有啊?」

「什麼沒聲音?是你看的太投入了。」紫嫣回道。

「你,你好點了嗎?」我想起今天是紫嫣的特殊日子。

「沒事了。」

「那你多喝點熱水。」我關切道。

「嗯,知道了。」紫嫣好像很開心的點點頭。

「這麼晚了強哥阿三怎麼還不回來?按說他們在賈汪應該比我們回來的早啊!難道真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我向紫嫣說道。

「那我們打個電話問問吧?」紫嫣建議道。

我剛要掏電話,門外傳來阿三的聲音:「不用打電話了,我們回來了。」我朝門口一看,阿三和強哥走了進來。

阿三坐下後笑道:「紫嫣姐,這麼想我們啊,我好感動啊。」

我望向強哥:「強哥,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是不是打聽到了什麼重要線索?」

強哥剛要開口,阿三這傢伙搶先答道:「當然有新發現,不僅如此,強哥還陷進美人堆裡,差點出不來了呢?否則我們早就回來了。」

強哥被阿三說的有點臉紅,推卻道:「別亂說,什麼啊,不也是為了多打聽點消息嘛?」

「到底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和紫嫣很想知道強哥有了什麼豔遇。

阿三喝了口水,笑道:「我們今天去了好幾家娛樂場所,最後終於在一酒吧裡打聽到那黃姓女孩從那裡工作過。提起那酒吧,我和強哥還花了五十塊錢的門票錢呢?這個林哥你要給報銷啊!」

「說重點!」我拍了阿三一下。

「重點就是,我們進去後,問了裡面的一位坐台小姐知不知道有位黃姓女孩被害的事,那小姐還真知道。不過我們再問,她就不說了。強哥掏出一百塊錢遞給那女的,沒想到那小姐沒有接,而是眼睛直直的盯著強哥的身體道:『想知道黃鳳兒的事情當然可以,不過帥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們才知道那被吊死的黃姓女子叫黃鳳兒。強哥問那小姐要答應她什麼事,你們猜她怎麼說的?」說完阿三用得意的目光瞅向我和紫嫣,好像知道我和紫嫣絕對猜不出來般。

我和紫嫣使勁的搖搖頭:「不知道,你快說!」

「那小姐說讓強哥把上衣脫了,裸露出上半身,她就告訴我們黃鳳兒的所有事情。」阿三笑著答道。

我和紫嫣瞅了一眼強哥,心想強哥不會真的在酒吧裡半裸了吧?強哥被我和紫嫣看的不好意思,站起來轉身望著門外。

阿三繼續道:「我們以為那小姐嫌錢少,又給了兩百,誰知她就是不要錢,最後強哥一咬牙,做了一回人體模特。你們別不信,強哥的寬闊胸膛和八塊腹肌一漏出來,整個酒吧炸開了鍋,那些靚女們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的不停吃強哥的豆腐。

強哥簡直成了萬人迷,最後連擠帶竄才逃了出來穿上衣服。那小姐還真守信用,也出了酒吧,走到我們面前,對我們算是知無不言,告訴我們關於黃鳳兒的一些事情。你別說還真有重要的信息,什麼信息呢?就讓強哥說吧,我口渴了。」

我和紫嫣虛了阿三一下,轉向強哥。

強哥坐下來道:「據那位小姐說:黃鳳兒當初做這一行是被經理拉下水的,被引誘吸毒然後才被迫****的,黃鳳兒是大學生,平時看不起酒吧的坐台妹,只是和一個叫美美的丫頭關係比較好。半個月前,黃鳳兒好像中了大獎似的,趾高氣揚起來,連經理都對她禮讓三分,小姐們背地裡都嘀咕,以為小妖精傍上哪個大款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竟然一命嗚呼了,呵呵,真是做的越歡,死的越快啊!那個叫美美的從黃鳳兒死後也沒有再來過酒吧。

我和阿三看了下那小姐手機裡的照片,發現那個叫美美的額頭上也有一顆黑痣,這樣看來,202被淹死的那個女的就是美美無疑了。」

「還有還有,就是我們臨走的時候,那小姐還塞給強哥一張名片,一個勁的要強哥去她家裡呢?說很寂寞,想找個人陪。」阿三搶著補充道。

我和紫嫣沒想到強哥還有這麼大魅力,紛紛用傾佩的目光望著他,強哥趕緊轉移話題道:「阿飛你們去徐州有什麼發現沒有?」

「當然有,而且還有好幾個發現。」我得意回道。

「那快說來聽聽。」強哥和阿三著急問道。

「首先就是,從黃鳳兒父母那裡知道了,黃鳳兒的經理曾經許諾過要給她一大筆錢,不久黃鳳兒就被害了,所以她的經理有很大嫌疑,再一個就是蘇北晚報的記者說黃鳳兒的手機上有一個嫖客和她聯繫頗多,這個人應該知道很多黃鳳兒死前的一些事情。」

「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就明確了,找時間會會那個經理還有嫖客,順便打聽下那個叫美美的周邊朋友瞭解下她。」強哥興奮道。

「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飯啊?我都快餓死了。」阿三開始了抱怨。

我們也都感覺有點餓了,起來準備出去吃飯,剛起身,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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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失蹤




我接聽後,手機裡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林哥哥,你好,我在家裡的,你們不要掛念。」

我一聽是菲兒的聲音,激動的問道:「菲兒,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家裡?」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爸現在在我旁邊的,我不多說了,有空再給你詳細解釋。」說完菲兒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滴滴聲,我一頭霧水,菲兒怎麼回到了家裡,按推測應該是被放稻草人刺殺我的凶手給劫持了才對,難道菲兒和那凶手沒任何交集?還是那放稻草人的傢伙本來就是接菲兒回家的,只不過是用稻草人嚇唬了我一下。

「怎麼了,是誰打來的?」紫嫣打斷我的思緒問道。

我回過神來見他們三個好奇的望著我,笑著答道:「沒事,是菲兒打過來的,她說她已經在家裡了。」

「什麼?在家裡了?」他們三個張著大嘴巴叫道。

「是的,不過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告訴我他爸爸在旁邊。」我點點頭道。

「這樣說來,她沒事,那她是怎麼回家的呢?」強哥問向我。

我搖了搖頭:「她沒說就掛了,估計很怕她爸。」

「不管怎麼說,她沒事就好,省的我們找她。」阿三倒是很高興。

我一想也是,既然她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就不用找她了。

我們去了湘菜館炒了幾個菜,吃完後天已經黑了。我們快步的回到旅館,剛進門就碰見老闆娘著急的在大廳裡踱來踱去。老闆娘看見我們,湊上前來急切的問道:「你們有沒有見到我女兒?」

我們一聽納悶了,難道她女兒不見了。

紫嫣關心的問道:「怎麼了老闆娘?你女兒找不到了嗎?」

「哎——,她已經兩天沒有跟我聯繫了,會不會出事啊?」老闆娘心神不安的問向紫嫣。估計她是急壞了,想找個人安慰一下。

「呦呦……,會不會出事真不好說,我說老闆娘啊,你看你旅館裡出了兩具女屍,說不定這第三具就是……」阿三不懷好意的嚇唬老闆娘道。

聽了阿三的話,老闆娘臉上冷汗直流,眼睛裡滿是害怕。

強哥走過來安慰道:「老闆娘,你不要擔心,我這個兄弟是給你開玩笑的,你女兒不會有事的,你給我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對對,你說的對,肯定沒事的。她,她是前天晚上出去的,走的時候告訴我要去見個朋友。我以為她去找以前的好姐妹玩了,所以就沒有在意,前天晚上深夜的時候她打了一個電話來說晚上不回來了,讓我不要掛念。我當時還挺感動,心想這丫頭現在長大了,學會不讓父母擔心了。

昨天她一整天也沒有回來,我心想一定是在外面瘋玩的,就沒有管她。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她才發了一個短信過來給我,說住在朋友家,不回來了。我當時想打電話,但是一想她肯定玩的正在興頭上,打電話肯定會讓她不悅,就沒有打。

可是到今天下午我見她還沒有回來,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丫頭以前從來沒有在外面呆過這麼長時間,最多也就是在閨蜜那玩一晚上。我打電話給她,她的手機卻無人接聽,我以為她可能去洗手間了,過了一會再打,發現手機關機了,剛剛又打了一遍還是關機。你們說她不會出事吧?」說完老闆娘擦了擦頭上的汗。

「你再打一遍看看。」強哥建議道。

老闆娘當著我們的面又撥了過去,她開了免提,我們伸著脖子仔細聽著,電話裡傳來移動的提示音: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也可能是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了吧?」紫嫣寬慰老闆娘道。

「不對的,以前她手機要是沒電,提示音是移動全時通的暫時無法接通,現在是關機。」老闆娘肯定道。

「那你有沒有打她一些朋友的電話問問,說不定在她們那。」我提醒老闆娘。

「我已經挨著和她那些姐妹們打過電話了,都說沒有去過她們那裡,這兩天也沒有見到她。」老闆娘攤手嘆息道。

強哥抿嘴想了下道:「這樣說來,她最後一次跟你聯繫是在前天晚上,現在差不多已經四十八個小時了,你可以報警,警察會立案。」

「是是是……,我怎麼把這事忘了。」說完老闆娘拿起電話要撥打110。

我擺手攔道:「這種案件要親自去派出所報案的。」

「那好,我這就去!」說完老闆娘疾風火火的去報案去了。整個旅館徹底只剩下我們四個了。

阿三瞪著一雙害怕的眼睛向我們建議道:「三位,我看咱們還是撤吧,這地方不是旅館,是刑場啊,現在老闆娘的女兒都失蹤了。」

我瞪向阿三道:「瞧你那點出息,要想走自己走吧!」

阿三一瞅我們三個都用鄙夷的眼神望著他,趕緊陪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地方比較邪乎,我們應該小心點。」說完噁心的呵呵一笑,吹了下他那撮黃毛。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我們先上去吧。」強哥說道。

上來二樓進了強哥的房間,坐下後我向強哥問道:「強哥,你怎麼看老闆娘女兒失蹤的這件事?」

強哥頓了下道:「看來老闆娘的女兒是出事了,昨晚發短信的人肯定已經不是她女兒了,是不是與二樓的這兩個女屍案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還是查黃鳳兒的死吧,她女兒的失蹤還是交給警察吧。」紫嫣提醒道。

我們三個都點了點頭,同意紫嫣的提議。

走了一天的路,坐了一會都有點累了,幾個人都打起了瞌睡。

「你們都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們想辦法見見酒吧的經理還有黃鳳兒的那位嫖客。」強哥對我們道。

阿三一聽睡覺來了精神,打頭陣跑回房間睡覺去了,紫嫣也揉著眼睛回去了。

我望瞭望強哥:「強哥,今晚上我盯著吧,你睡個踏實覺。」

「阿飛,你也去睡吧,我當兵時已經習慣了熬夜。」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怎麼能老不睡覺,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啊——」,一聲淒慘的喊叫打斷了我和強哥的對話。

「是紫嫣!」說完我和強哥飛快的奪門而出,向聲音的來源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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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馬桶裡的人頭




聲音是從一樓的洗手間裡傳來的,我飛快的奔下樓梯,跑了進去,看到紫嫣正蹲在女衛生間的地上,雙手抱著頭,渾身瑟瑟發抖。

我趕緊跳過去,抱住紫嫣急切道:「怎麼了紫嫣?我是阿飛。」

紫嫣聽到是我的聲音放下手,轉過頭來望向我,眼睛裡滿是淚水,然後緊緊的抱住我不放。

過了一小會,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的肩膀,平和道:「沒事了,沒事了,剛才怎麼了?」

紫嫣發現強哥也在,趕緊鬆了手,捋了下頭髮哽咽道:「馬桶,馬桶……」

「馬桶怎麼了?」我心如急焚的問。

強哥快步走到馬桶旁,用手掀開馬桶蓋瞧了下,隨即不解的望向紫嫣。我站起來走了過去,也向馬桶裡一望,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轉向紫嫣:「馬桶裡什麼也沒有啊!」

紫嫣聽到我們這麼說,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挪到馬桶旁,向裡面掃了一眼,然後使勁撓了撓頭對我和強哥道:「不對啊!剛才,剛才……」

「剛才怎麼了?紫嫣姐,你那一聲慘叫可是將我嚇了個半死啊!」阿三站在門口接話道。看來他也聽見聲音,跑了下來。

「紫嫣,你不要急,慢慢的跟我們說剛才到底怎麼了?」強哥向紫嫣問道。

紫嫣點了點頭,指著馬桶對我們道:「剛才從你們房間出來後,我換了件睡衣,準備洗刷一下睡覺,來到洗手間,發現燈沒有開,裡面黑黑的,我摸了半天才找到開關,打開了燈。我放下盆子,想方便一下,彎下腰掀開馬桶蓋,一眼就看見馬桶裡有一顆人頭。」

「人頭!?什麼樣的人頭?」我們三個吃驚的問道。

紫嫣閉上眼睛使勁吸了口氣,好像很不願意回憶剛才的景象,過了片刻才睜開眼對我們開口道:「那顆人頭的半邊臉已經爛成了灰色的骷髏,另一半臉上全是鮮血和碎肉,眼珠子上還插著一片尖銳的碎玻璃,頭上是長長的乾枯白髮。」

「不會吧?紫嫣姐你可別嚇我。」說完阿三緊張的盯著那老舊的馬桶。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和強哥望著紫嫣問道。

「真真切切!剛才裡面真的有一個人頭。」紫嫣堅定地回道。

我和強哥納悶起來,馬桶裡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啊!紫嫣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又朝馬桶裡仔細的瞅了瞅,除了一股腥騷味,什麼也沒有,心想紫嫣也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難道她被催眠了?

想到這我向強哥問道:「會不會,會不會是被人催眠了?產生了幻覺?」

強哥搖了搖頭頭:「不像是,如果被催眠,她現在看馬桶,裡面應該還有人頭。」

我看了下紫嫣,紫嫣又小心的朝馬桶裡瞅了瞅,對我們道:「現在裡面什麼也沒有。」

看來紫嫣不是被催眠,再說我今天一直和紫嫣在一起,要是有人對她催眠,我應該能發現。不是被催眠,紫嫣又不是菲兒那種非主流的性格,不會和我們開玩笑,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紫嫣剛才確實看見了人頭,準確的說應該是見鬼了。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以前無神論的我竟然會得出結論世上有鬼,難道真是祁老頭說的那樣,這世上真的有鬼?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問強哥:「強哥,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強哥咬著嘴唇想了想對我道:「紫嫣一叫我們就跑下來了,前後不到二十秒,要是有人搗鬼紫嫣沒看見我們一定能碰見,況且我們進來的時候,馬桶蓋是蓋著的,人頭突然消失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有鬼。」

「啊!不會吧?兩位哥哥,你們不要嚇唬我啊!我小的時候最怕鬼了,好不容易長大,覺得世界上沒有鬼了,你們又要將我拉入恐怖中。」阿三向我和強哥囉嗦起來。

我蹲到馬桶旁,又仔細的觀察起這個橢圓形的馬桶。馬桶上面有很多星星點點的污漬粘在上面,好像有些年頭了,裡面乾乾淨淨的。我突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仔細一想,馬桶裡怎麼沒有水呢?一般沖完馬桶後,裡面都會有一些積水,而這個馬桶卻乾淨的一點水沒有。

阿三好像也發現馬桶裡沒有水不對勁,開口道:「裡面一點水沒有不正常啊?」

「這個我想過了,要是自動沖洗的裡面會留有少許的水,要是在外面倒水沖廁,裡面是不會有水的。」強哥向我和阿三普及常識道。

我想也是,要是老闆娘用了污水沖馬桶,沒有積水是合理的。

「好了,都怪我一驚一乍的把你們吵了過來,可能是我看錯了。」紫嫣向我們三個道歉道。

「沒什麼嚇人的,可能是錯覺,我們上去了,你洗漱吧。」我安慰紫嫣道。

我們上來後,阿三不敢回自己房間,說要和強哥一起睡,說完就趴在床上,幾分鐘後就打起了呼嚕。

我站在走廊裡一直等紫嫣上來,看她進房後才到強哥房間坐下來,和強哥商議了下,上半夜他盯著,下半夜我盯著,防止再出現什麼怪事。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拿了臉盆和牙膏牙刷,下了樓去洗手間洗漱洗漱好睡覺。

一樓的洗手間是男女共用水龍頭的那種,衛生間在兩側。我站在水龍頭旁刷著牙,不自覺的向女衛生間瞅去,裡面沒有亮燈,黑乎乎的,確實很陰森。

刷著刷著,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旁邊好像有人,我以為是強哥也來洗刷,轉過臉剛要打招呼,卻看到一個白衣女人,嚇得我嚥了好幾口嘴裡的牙膏沫。那白衣女人頭髮很長,遮住了半張臉,從我這邊只能看到長長的頭髮,女人在搓著手,可是手裡什麼也沒有,她就這樣一直搓著。

我嚇得呆立在那,一動不敢動,心想難道這就是鬼。過了一會,我實在受不了了,大喊了句:「你誰啊?」

白衣女人好像被我嚇了一跳,身子一哆嗦,轉臉看向我。我當時已經做好了看見最恐怖臉孔的準備。

我失望了,女人的臉轉過來,是一張熟悉的臉——老闆娘的。

看到是她,我生氣的問道:「老闆娘,你想嚇死我啊!幹嘛一直搓手不支聲?」

「我,我剛才走神了,對不起啊!」老闆娘驚慌失措的向我道歉。

我一想她肯定是擔心女兒,所以剛才洗手的時候走了神,於是語氣緩和道:「對不起老闆娘,我剛才有點凶了,你去報案警察怎麼說的?」

「哎——,說讓我等消息。」老闆娘嘆息道。

我安慰了她幾句,說她女兒一定會沒事的。老闆娘洗完手回去了,我突然納悶起來:我一直盯著女衛生間的門口,老闆娘從哪裡來的?難道從自己房間裡來的,只是為了洗洗手?

我越想越怕,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歐美恐怖片——通常殺人犯都會晚上洗手。

我立馬涮涮嘴,洗了一把臉,擦也沒擦趕緊上樓回房間,一進房間,瞧見床上正坐著一個白衣長發的女人,手一哆嗦,「咣當」一聲,臉盆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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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嫖客




白衣女人被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快步走了過來。我嚇得連連後退,她卻步步逼近。

「阿飛,你怎麼了?幹嘛這麼怕我?」

我一聽這是紫嫣的聲音,趕緊用衣襟擦了擦臉上的水,視線變得清晰了不少,眼前的白衣女人是紫嫣沒錯。她穿了件白色的睡衣,將以前扎的馬尾頭髮散了下來。

「是你啊紫嫣,我剛才沒擦臉沒有看清,以為是貞子呢?嚇了一跳。」我長出了一口氣道。

「我有那麼嚇人嗎?」紫嫣有點不悅。

「沒有沒有,我就是沒看清,剛才在洗手間被老闆娘嚇了一跳,所以有點心有餘悸……」我趕緊解釋。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趕緊撿起地上的牙刷吧。」

我將牙刷牙膏放進盆子裡,然後放到床底下,轉身問道:「紫嫣,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紫嫣咬了咬嘴唇,低頭道:「我……我有點害怕,可不可以在你這睡一晚?」

「啊——」我吃了一驚。

「我就是一個人有點害怕,沒有其他意思的,要是不行我這就回自己房間去……」紫嫣忙解釋道。

「可以可以!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可以了。」我興奮道,心想紫嫣這麼依賴我,看來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斷上升。

「那個,我去把被縟拿來,你好鋪到地上。」紫嫣說完要回自己房間。

「我去我去!」說完那我趕緊跑去紫嫣房間,心裡害怕紫嫣回了房間又改變主意,所以主動去拿被縟。

拿來後我將紫嫣的被縟鋪在床上,我的鋪到地上。紫嫣躺好後我熄了燈,也躺了下來,睡不著,腦海裡不斷浮現和紫嫣相處的情景,覺得認識紫嫣真是一種前世修來的緣分,她是一個好女孩,作為朋友善良大方,要是能作為妻子的話,也一定是賢妻良母。

想著想著,美美的睡了。正夢著和紫嫣結婚,就要入洞房,突然感覺有人拍我,我睜眼一瞧,自己的口水流了一灘,強哥正在旁邊望著我,我趕緊坐起來。

強哥好奇的問:「阿飛,你怎麼跑到地上來睡了?」

我尷尬笑笑:「紫嫣在床上。」

強哥明白了,點了點頭:「要不你睡吧。下半夜我盯著。」

「那怎麼行,你不睡覺可不行,我盯著,你去睡吧,有什麼動靜我會喊的。」我向強哥道。

「那好吧,我回去睡了,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喊我。還有就是以後睡覺別忘了鎖上門。」囑咐完我強哥回去了。

我站起來走到床邊,望著紫嫣酣睡正香,被子卻已經滑到一邊去了,我幫她蓋好,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裡一陣奢望,心想要是能一輩子天天看著她睡在枕邊多好。

坐了一會肚子有點憋得慌,想撒尿,出門去一樓的洗手間。一樓樓道和洗手間裡的燈都被關了,黑咕隆咚的,心想老闆娘真小氣,連這點電也省。

我進了洗手間,「啪」的一下打開燈,一個白衣長發的女人突然呈現在我面前,嚇了我一跳,再仔細定眼一看,是老闆娘。

她此時正呆立在水管旁,面向牆上的鏡子,一動不動。

「老闆娘,你幹嘛呢?怎麼不開燈啊?」我向她埋怨道。

她沒有理我,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呆站著。我將頭伸過去一瞧,老闆娘的眼睛半睜著,目光很木然的盯著鏡子。

心想不會是在夢遊吧?「老闆娘,老闆娘。」我又小聲的喊了幾句,可是她還是沒有反應。

看來她真是在夢遊,聽說夢遊的人不能被驚醒,我悄悄的進了男衛生間,做賊似的撒了泡尿,解完手出來後發現她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望著鏡子。我關上燈,輕輕的邁著步子上了樓。

回來後我坐在地鋪上瀏覽起了新聞,不知不覺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天亮了,我起來洗漱了下,叫醒了紫嫣,又去喊了阿三。到強哥房間一瞧,強哥已經起來了,在疊被子。

都洗刷完後我們來到強哥房間,商量了下,覺得吃完飯就打黃鳳兒的那個嫖客的電話,約他出來見見,看他是什麼本尊。強哥認為紫嫣出面見他比較好,可以假裝是黃鳳兒的朋友。

我們出了旅館,向繁華的步行街走去。出門的時候沒有看見老闆娘,估計她可能去找女兒了。

我們在步行街路口吃了點面,吃完後紫嫣就撥打了電話,按了免提,我們伸著耳朵仔細的聽著。

嘟嘟了幾聲後,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句老男人的聲音:「哪裡啊?」

「我是黃鳳兒的朋友,想和你見一面……」

「我不認識什麼黃鳳兒,你打錯了!」

紫嫣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那好,你要是想讓自己和黃鳳兒的奸事見報的話,我們就不用見面了。」紫嫣機智回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好吧,你說在哪裡見?」

紫嫣瞅向我們,我指了指旁邊的一家咖啡店。紫嫣對那頭回道:「綠洲咖啡館,半小時後見。」

「好的。」說完電話那頭掛了電話。

我們進了咖啡店,讓紫嫣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和強哥還有阿三坐在她隔壁的桌子上。從我的位置正好可以正面看到紫嫣。

著急的等待了半個小時後,一輛越野車停在了咖啡店門口,上面的牌照是政府車,我趕緊拍了張照片。一個五十多歲肥頭大耳的男人從車裡出來,進了咖啡館後站在大廳四處張望。

紫嫣招了招手後,那人慢步踱了過來,好像走路都很累的樣子,坐到紫嫣對面後不停的喘著粗氣。

「你是黃鳳兒的朋友,我怎麼沒有見過你?你在哪個夜總會坐台?」男人率先開口。

「呵呵,這你不用管,反正我知道你和她的事。」紫嫣笑道。

「你想怎麼樣?」男子緊張起來。

「不怎麼樣,就是想知道她在死前幾天的事,你對她做了些什麼?」

「我又沒有殺她,沒什麼可說的!」男人攤手道。

「你不說是嗎?那我就只好將你和她的事告訴報社的記者了。」

「好好,我告訴你也可以,我在她死的前一天找過她,她當時很拽,說以後不會再陪我這個老男人了,還說——」男人突然停嘴,笑了起來。

我看見紫嫣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嘴巴張的很大。我意識到出事了,趕緊跑過去,轉頭一瞧那男人,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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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笑屍再現




男人正詭異的笑著,那笑容再熟悉不過了,和紫嫣爺爺死時的笑容一樣。我趕緊摀住紫嫣的眼睛,不想讓她再陷入爺爺的悲傷中。

男人的笑很僵硬,似乎不是他能控制的,臉上的肉在自己收縮,眼睛半閉著,牙齒也漏了出來。望著男人的臉,突然感覺有一張奇怪的女人面孔印在了他的臉上,我再仔細看時,發現什麼也沒有了。

強哥和阿三也一臉驚愕的望著那個男人。男人站了起來,向大廳門口走去,邊走邊解自己的上衣扣子。除了我們四個,店裡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變化。

男人站在大廳不動了,眼睛四處張望著,終於,他在一張桌子上發現了一把西餐刀,飛快的奔過去,將刀拿了起來。刀是割牛肉的餐刀,很鋒利細長。

那個桌子上女客人,嚇了一跳,大叫了起來。店裡的人聽到了喊叫,都扭過頭,發現了這個怪異的男人,都睜大眼睛望著他。

我想要制止他,因為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的腦海升起,趙尋東和隊長臉上的笑容讓我預示到,男人可能有危險。我剛向他走了兩步,紫嫣拉住了我,對我搖了搖頭:「不要過去,他可能瘋了,很危險!」

「先不要過去,阿飛。」強哥也拉住了我。

我聽了他們的話,沒有過去,站在原地望著男人。男人拿了刀後,重新回到了大廳裡。咖啡館的保安趕了過來,開始了勸解,讓他放下刀。男人沒有理會保安的勸解和周圍人的驚詫目光,將自己的西裝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白襯衫,接著一隻手解襯衫上的紐扣,另一隻手將刀拿到眼前,望著刀發笑。

那笑容很冷很陰森,讓人看了毛骨悚然。很快,男人已經脫下了襯衫,裸露著上半身。腹部的西瓜肚和脖子下的胸毛都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外面響起了警笛聲,不一會幾個警察將男人包圍起來,有一個女的還在不停的勸解男人,估計是心理專家。可是男人一點反應沒有,自顧自的笑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有個警察剛要向前,男人卻飛快的將刀橫在警察面前,彷彿不用看就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警察停止了強制的措施,和他對峙著。

男人突然將刀反向,朝自己的心臟猛的一下刺了進去,鮮血立馬湧了出來,順著男人裸露的胸膛流下來,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似的用手將插在心臟上的刀拔了出來,圍在他周圍的警察也吃了一驚向後退了好幾步。

刀被拔出來後,鮮血噴湧而出,像噴泉一樣灑在地上。所有人都驚呆了,有些大人緊緊的摀住孩子的眼睛,有些女的已經嚇得蒙了過去。我感覺紫嫣抓我的手也緊了起來。

男人拔出刀後,似乎自己也發現了流出的血,用左手摀住了傷口,旋即將右手裡的刀又刺向了自己的腹部。「撲哧」一聲,刀子已經****了肚子。很多人尖叫著蹲在了地上,不敢繼續觀看男人的血腥自殘。

盯著自殘的男子,我臉上也流下了冷汗,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男子並沒有拔出肚子上的刀,而是緊緊握著它,用力的劃拉起來。

劃破肚皮的滋滋聲傳入耳朵,很是彆扭。

終於,男人將刀拔了出來,可是肚子已經被割了一整圈。男人扔掉手裡的刀,警察趕緊用腳將刀踢到一旁,防止他再次撿起刀傷害到其他人。

男人的臉始終在笑著,沒有任何的痛苦和哀怨。慢慢的他將手伸進了肚子上的刀口裡,在自己的肚子裡游離著摸索著什麼。我的胃裡一陣乾嘔,雖然以前在西方的恐怖片裡經常看見這種血腥的場面,但那畢竟是在電視裡,眼前真出現這樣噁心的畫面還是受不了。

再看男人好像攥住了肚皮,大叫一聲,猛的一扯。他肚子上的皮肉被撕了下來,整個肚子變成了一個圓圓的血洞,裡面的腸子依稀可見。男人扔掉手裡的圓形肚皮,將右手伸進了肚子裡,拽住裡面的腸子,手一揚,將肚子裡面的腸子拉了出來,僅有的幾個大膽青年也受不了,躲到了桌子底下。男人周圍的警察又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回頭一瞧,只有強哥和我還在注視著男人,阿三和紫嫣早已轉過頭,嚇得渾身顫抖。強哥的臉上也流下了不少汗,估計這場面他也沒見過。我轉過臉一瞧,男人已經將自己的腸子全拉了出來,在地上堆了一灘。血已經將大理石的地板染紅。

男人擼起了腸子,將它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像圍圍脖一樣纏了兩圈,然後鬆開了捂在心臟傷口上的左手,用兩隻手拉起了脖子上的腸子,將自己越勒越緊。

我一看不好,他這是想把自己勒死,想過去阻止,可是強哥在後面拉住了我,對我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已經沒有救了,你過去會有危險的。」

我又轉過臉來,看到男人已經被勒的臉色青紫,卻還在詭異的笑著,同時心臟上的刀口不停的向外噴著鮮血。不一會,男人傷口裡的血,不再噴湧,他的雙手也沒了力氣頹然垂下,身子卻還直直的站立著,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硬。

警察上前將其推到,確定其沒有反抗後,向門外等候的急救人員揮了揮手。幾個急救醫生進來後,照了照死者的眼球,搖了搖頭,示意人已經徹底死了,沒有可救了。醫生出去了,從門口進來一位年長的警官。我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是我們在旅館是見到的那位老警察。

大堂裡的幾個警察,望見他進來趕緊起身,敬了個禮:「胡局長好!」

我心想原來是局長。那位胡局長蹲下來,仔細的查看了下地上的男人,起來吩咐道:「讓法醫拖回去仔細解剖,一定要查出錢科長的死因。」說完掃視了一下整個咖啡館,目光在我們四個身上停了下來。

然後向我們走了過來,我心裡有點緊張,心想怎麼會這麼巧,每次都在兇案現場碰見他。

胡局長踱到我們旁邊,蹙眉道:「又是你們幾個,你們幾個可真是掃把星啊!到哪裡哪裡死人。」

「幹嘛這麼說我們?就算是局長也不能隨便罵人的。」阿三從後面來了句。

胡局長用凌厲的目光一瞪,阿三立馬萎了,不再言語。

「你們幾個暫時不要離開老家人旅館,我們會找你們瞭解情況的。」說完胡局長轉身走了。

那個被胡局長稱為錢科長的男人的屍體,不一會就被拖走了。屍體一被拉走,咖啡館裡的人一擁而散,趕緊逃命死的跑離咖啡館。

老闆不停的喊著:「給錢給錢啊!你們還沒有結賬……」可是沒有人理他。

我們走到門口,老闆攔住我們要錢。阿三不耐煩道:「我們被嚇成這樣,沒有問你要精神損失費就便宜你了,你還想要咖啡錢,那好,現在帶著我們去醫院檢查下,沒有問題再給你錢。」

強哥將阿三拉到後面,掏錢給了老闆,對阿三道:「他們也不容易。」

老闆笑著附和道:「是的,你看今天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還是兄弟你人品好。」說完吩咐店員趕緊拖地上的血跡。

出了咖啡館,我們都很鬱悶,這個錢科長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中邪,自殘呢?我轉向紫嫣:「他笑前有沒有什麼異常?」

紫嫣搖了搖頭:「沒有,剛說了兩句話就詭異的笑了起來,說的什麼你們在旁邊也聽見了。只是那笑容……」

「笑容怎麼了?」強哥問道。

「和紫嫣爺爺還有我以前隊長死時的笑容一摸一樣!」我替紫嫣回道。

「真的嗎?會不會是巧合?」強哥懷疑道。

「不會錯,那笑容我早就刻在了腦子裡。」我篤定道。

「那這樣說來害他的人很可能就是殺害你隊長還有紫嫣爺爺的凶手。」強哥道。

「應該是,想不到他竟然在這裡出現了,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替隊長還有紫嫣的爺爺報仇。」看到紫嫣正在流淚,我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紫嫣,不要難過了,既然他來了我們就能抓住他,替你爺爺報仇。」

紫嫣含著淚點了點頭,看來她又懷念起爺爺來。

「兩位哥哥,你們說什麼呢?」阿三好奇道。

知道他還不知道隊長和紫嫣爺爺的事,我簡單的將以前趙尋東和李隊長的死給阿三說了下。

阿三聽後好像很害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凶手也忒變態了吧,將人肚子裡塞滿蚯蚓,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我打了他一下,讓他不要再說,以免紫嫣再傷心。阿三識趣的閉嘴。我轉向強哥:「強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既然他死了,我們只能繼續按計畫找下一個和黃鳳兒關係密切的酒吧經理聊聊了。」強哥嘆氣道。

雖然我很想查查剛才錢科長的死,可是親眼看見他死前一點徵兆線索也沒有,他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根本沒辦法查,只能先按計畫調查黃鳳兒的事。我點點頭:「現在看來只能先這樣了,不過這個凶手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出來的。」

我們離開了咖啡館,回了老家人旅館,老闆娘依舊不在,可能出去找女兒還沒有回來。我們上了二樓進入強哥的房間,坐在床上默不作聲,經過了咖啡館的那一幕,大家心裡都是心有餘悸。

「要不都回去歇一會吧,下午我們再去找酒吧經理。」強哥建議道。

我點了點頭,回去了,阿三也回自己房間了。紫嫣的被縟都在我床上,所以和我一起回了201的房間。

回來後我瞧見紫嫣眼裡依舊是傷懷,我坐到她旁邊輕輕的摟住她。紫嫣將頭靠在我的肩上,開始了抽泣。我不停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哭吧,哭出來可能會好點,畢竟她爺爺的死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結。

紫嫣曾經對我說過,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留學去了美國,後來在美國拿了綠卡,又加入了美國國籍,直到前幾年進入了美國的防疫局工作。從小到大紫嫣大多數的時間是和她爺爺一起的。爺爺很疼她,爺爺被害後,雖然她表現得很堅強,但是內心還是很脆弱和傷心,感覺少了依靠和支柱。

紫嫣哭了一會,睡著了。我輕輕的將她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替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我坐在地鋪上,想起了上午發生的事情,那個錢科長坐下後和紫嫣說了幾句話後就像中了邪一般,自己把自己用腸子勒死,這情況好像是被催眠或中了幻術。他臉上的笑容和趙尋東還有隊長的表情一樣,但是又有不同,趙尋東胸上紮了一把匕首,肚子裡還有很多蚯蚓,而隊長只是心臟上插了一把匕首,而今天的錢科長卻刺了心臟後還將自己剖腹,並將腸子拽了出來將自己勒死。

我又想到,趙尋東和隊長的死凶手都有作案時間,可是今天那個錢科長進了咖啡館好好的突然發瘋,並沒有出現凶手,難道是被提前催眠或施了邪術?

我突然想到,當時紫嫣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的,那個錢科長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那麼就可以看見窗外的情景。

如果有人在窗外對錢科長施了邪術或者催眠是完全有可能的。想到這裡我一拍手,心裡一陣懊惱,心想當時怎麼沒有注意窗外,老是盯著紫嫣。凶手肯定是在窗外,想想也感到挺危險的,要是他對紫嫣施術,那紫嫣不就危險了。可是他為何要害的人是那個錢科長,難道只是為了殺人滅口?

我越想越有點亂,乾脆不去想了,躺在地鋪上迷迷糊糊,一會就睡著了。依稀聽見房間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我睜開眼睛一瞧,朦朧中,紫嫣坐起來了。我揉了下眼睛,發現紫嫣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站起來問道:「你醒了紫嫣。」

紫嫣並沒有理我,好像手在被子裡晃動著。

我走過去又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紫嫣還是不抬頭,手在被子裡不停的抖動著。

我感到有點意外,低下頭一瞧,紫嫣的眼神很木然,沒有任何光澤。我輕輕的掀開被子,想知道紫嫣怎麼了,是不是在夢遊。

被子掀開的一瞬間我驚呆了,紫嫣正右手握著一把水果刀,像削蘋果似的在削自己左手的手指。幾個手指上面的皮肉已經被削掉了一大半,手指骨漏了出來。

血已經把紫嫣的腿全染紅了,床上散落著很多削掉的肉片。紫嫣還在用力的不停削著。

我趕緊一把拽住她的手喊道:「你幹什麼呢!?瘋了嗎?」將刀奪過來扔到地上。

紫嫣抬起頭來,用木然的眼光望著我,不說話,突然兀自的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如此熟悉,和她爺爺死時的詭異表情一樣。我意識到不好,紫嫣肯定被催眠或施了邪術。我大聲的喊著紫嫣,用雙手不停的搖晃著紫嫣的雙肩,可是她除了陰森的笑,一點反應也沒有。

忽然,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我的脖子傳遍全身,我低頭一瞧,紫嫣左手的指骨已經深深的掐進了我的脖子裡,血順著她白森森的骨頭滴落在被子上,濺出美麗的紅花。脖子上的冰冷變成了刺骨的疼痛,她的指骨越掐越深。

我沒有想到紫嫣會突然這樣,心裡一陣絕望,轉念一想她這是被人控制了。我用手攥住紫嫣的左手,想把她的手拔出來,可是紫嫣的力氣很大,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突然,我感覺臉上酥酥麻麻的,很濕滑,扭過頭一瞧,紫嫣伸出了紅色的長舌,正****著我的臉龐,那舌頭很長,也很靈巧,在臉上不停的滑動著。

我呆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紫嫣將左手從我脖子上收了回去,我感到脖子上又是一陣疼痛,很多血流了下來。我伸出右手摀住了傷口。紫嫣的目光盯向了我的眼睛,伸出一隻削尖的指骨,衝我的右眼狠狠的戳了進去。

「撲——」我聽到了眼球碎裂的聲音,我想大聲的喊叫,可是脖子裡的聲帶可能被剛才紫嫣的深掐損害了,發不出聲音。紫嫣將我的眼球用指骨摳了出來,放進嘴裡貪婪的吸食著上面的血漬,隨即「咕咚」一聲將破碎的眼球嚥了下去,又舉起了削尖的食指指骨,瞄向了我的左眼球,刺了過來。

「不要——」我一聲喊叫,發現自己正趴在地鋪上,枕頭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了,心想一定是對上午的噁心畫面印象太深了,才會讓我做這樣的夢。

我沒了睡意,站起來捲起了鋪蓋,走到床邊,瞧見紫嫣還在熟睡。輕輕的關上門來到強哥房間,敲了兩下門,強哥就開了。看來他沒有睡。

強哥看見我很意外:「怎麼了?睡了這麼一小會就醒了?」

「是的,睡得不踏實,老做噩夢。強哥,下午不要讓紫嫣見酒吧經理了吧?我有點擔心。」

「我知道你為紫嫣著想,怕她出意外,但是男人只有對女人時防備心理才是最低的,她和酒吧經理談比我們都合適,放心吧,我們坐在她周圍,要是有什麼事,馬上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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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分屍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只是讓她一個女孩子沖在危險的前面有點於心不忍。」

強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明白你的心思。」

「哦?強哥你不會有過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情經歷吧?」我調侃道。

「當然,而且很刻骨銘心,以後有時間我會和你說說,現在我們該叫醒阿三和紫嫣了。」

我看了下表,已經一點多了,趕緊起來去喊紫嫣起床,打開門一瞧,紫嫣已經起來了,在梳頭髮,樣子很迷人,我傻傻的看了一會。

「看夠了沒有?」紫嫣轉過頭來對我笑道。

「沒看夠,以後有機會繼續看。」見紫嫣心情好了不少我也高興起來,「一會去強哥房間,大家下去吃點飯。」

出了房間,我去敲阿三房間的門,這傢伙,睡得像死豬一樣,過了十來分鐘才起來開門。嘴裡還依依呀呀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踹了他一腳,才徹底醒過來。

不一會都來了強哥的房間,強哥簡單說了下下午的安排:去了酒吧後紫嫣找酒吧經理談談,儘量在大廳人多的地方聊,我們在她旁邊,有什麼事先把紫嫣拉走。

我們下了樓,一樓空蕩蕩的,很冷靜,老闆娘也出去找女兒了,連個人影也沒有。我們走的時候將大門替她給關了上。

為了節約時間,我們去了肯德基吃快餐,雖然我很不喜歡吃這些洋垃圾,不過還是不得不承認它們的香脆美味。紫嫣只是吃了個漢堡,喝了杯奶茶。我們三個男人一共幹掉了十個雞腿,九個雞翅,六包薯條,外加三大杯可樂。

吃飽喝足後,我們來到黃鳳兒曾經工作過的那家酒吧。紫嫣從前面進去,我們跟著進去,馬上被一個小混混攔住。小混混頭上的黃毛比阿三的還長,叼著煙對我們懶懶道:「交門票錢,一人二十五。」

「女的都不用交,為什麼男的就要交?」我爭辯道。

「喝——,你是頭回進酒吧吧?小子。」小混混用鄙視的眼光打量著我。

我對他一陣厭惡,不過他是說對了,我以前確實是沒進過酒吧,不是不敢,只是覺得酒吧太吵。

我剛想訓斥他,強哥和阿三忙拉住我:「酒吧大部分都這樣,沒必要較勁。」

交了錢進去後,發現裡面燈光閃爍,音樂動感,很多紅男綠女們在中間的大舞池裡,瘋狂的扭動著腰肢,肆無忌憚的發洩著清春。酒吧周圍是一些沙發,一側是櫃檯,一些打扮時尚的靚女端著啤酒在人流中穿梭。

我們三個找了好一會才發現紫嫣的位置,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剛坐下一位服務員拿著點酒器走上前來客氣道:「幾位帥哥喝點什麼?」

「三杯芝華士。」阿三迅速的答道。

那服務員妹子好像有點失望道:「還要別的嗎?」

「要的話再叫你。」說完阿三嘿嘿一笑。

服務員又走到紫嫣旁邊甜美一笑:「美女來點什麼?」

阿三將頭湊過去叫道:「一杯果酒。」

那位服務員妹子失望的點點頭走了。望著她離開後我問阿三:「她怎麼好像不高興?」

「能高興嗎?我點的可是最便宜的酒水,她們賺不到什麼提成的。」阿三得意的笑道,「我可是經常混酒吧的,那些名貴洋酒,大部分都是假的,沒必要喝。」

很快有服務員端了我們要的酒過來,將果酒放到紫嫣旁邊時,紫嫣按計畫拉住了她道:「我有事想找你們經理談談。」

「您是?」那服務員緊張道。

「你告訴他我是黃鳳兒的好朋友。」

「黃鳳兒!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那位服務員好像也認識黃鳳兒。

「去找你們經理吧,就說我知道很多他和黃鳳兒的事。」紫嫣有點不耐煩道。

服務員走了,過了幾分鐘我們看見有一四十來歲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了紫嫣的旁邊,那人頭髮梳的像狗舔的似的,臉上全是猥瑣的笑容,還捏著蘭花指,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坐下後向紫嫣笑道:「你好這位小美女,我聽小紅說你找我。」

「你就是酒吧經理?」紫嫣問道。

「是,我就是這間酒吧的經理,我姓季,敢問美女芳名啊?」一副色狼的嘴臉。

「額,我叫小蘭。」紫嫣向酒吧經理撒了個謊道。

「小蘭姑娘啊,鳳兒的死我也很意外和難過,她以前可是我這裡的頭牌呢。」那季經理說完假裝傷心的拭了下眼角,轉而又向紫嫣問道:「你是她的朋友?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哦,我和她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直在網上聯繫,前段時間她在網上跟我說她有錢了,要開公司,說要我來幫忙,誰知我剛來就聽到了她的死訊。」紫嫣說完嘆了口氣。

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我還是捕捉到了那位季經理臉上的惶恐。這傢伙太老道,呵呵一笑:「小蘭姑娘,這種話你也信,實不相瞞,她在我這裡是什麼都做的,雖然掙得不少不過她有毒癮,錢一般都被吸毒了,哪裡會有什麼大錢?」

「哦,真的嗎?可是她可是告訴我你已經向她承諾會給她一大筆錢呢?」紫嫣說完緊盯著那季經理。

老狐狸這下徹底慌了,端著酒杯的手抖了好幾下,隨即低聲對紫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包間談。」

我一聽,覺得這傢伙去包間肯定是想害紫嫣,立馬站起來要走過去,可是紫嫣突然衝我擠了下眼,意思是讓我坐下。我只能勉強的坐下,緊盯著那季經理和紫嫣進順著櫃檯後面的窄道向包間走去。

待他們一進去,我們三個趕緊起來跟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男服務員將我們攔了下來:「你們是那個包間?」

「你不長眼睛嗎?我們和你們季經理一起的,他剛才進了哪個我們就進哪個?」阿三向服務員嚷道。

估計那服務員被阿三給唬住了,忙點頭哈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別生氣,我們經理去了109房間。」

阿三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好了好了,以後注意點,你去忙吧。」我心想阿三這小子真是會裝,看來他不是一無用處,最起碼當個演員沒問題。

我們趕緊走到109房間,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紫嫣喊救命的的聲音。我怒從心中生,一腳將門踹拉開,發現姓季的那傢伙正趴在紫嫣身上扯紫嫣的衣服,我跳過去一記猛的肘擊,搗在那傢伙的背上。

我將自己的全部力氣都使了出來。那姓季的「哎呀」一聲,從紫嫣身上滾了下來,開始痛的哭爹喊娘起來。我趕緊將紫嫣拉起來攬在懷裡關切道:「你怎麼樣?」

「紫嫣理了下衣服頭髮,道:「我沒事,謝謝你阿飛。」說完一頭紮進我的懷裡。

「你這老色鬼,我閹了你!」阿三說著掏出水果刀向那姓季的奔過去。

強哥一把攔住阿三:「不要用刀,出了事不好辦。」

阿三明白了,收起了刀,跳過去,不停的在那姓季的身上踹來踹去。那傢伙抱著頭求饒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經理,你怎麼了?」門外響起了很多男服務員的聲音。

我們轉身一瞧,不好,十幾個人,估計幹不過。

「快跑!」強哥喊完帶頭從前面開路。

我緊緊攬著紫嫣跟在強哥後面,阿三在後面拎著一把椅子甩來甩去,斷後。我們一路狂奔,一直跑出酒吧,來到大街上。那姓季的帶著一幫人從裡面衝了出來,那些男服務員手裡不端盤子,都拿著棍子和砍刀,成了打手,看這架勢,是要做了我們四個。

街上的人群,看見要打架,一哄而散。

強哥擋在我們前面,轉頭低聲道:「一會我擋住他們,你們三個跑快點!」

「不行!我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擋,就算你功夫厲害,我們也是兄弟,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風險,是不是阿三?」我篤定道。

「是!強哥,林哥說的對,雖然我阿三不是英雄,但也不是拋棄兄弟的小人。」阿三咬牙切齒道。

我對阿三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變,本以為他會退縮,沒想到他這麼堅定,看來也是可以深交一輩子的好兄弟。

強哥沉默了幾秒:「好兄弟,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上,不過要注意保護好紫嫣,不能讓她受傷……」

「囉嗦什麼!你們這幾個混蛋!竟然敢打我,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告訴你們我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今天我就大開殺戒,小的們,給我上,砍死這幾個雜種!出了事我來擔著!」那姓季的叫囂道。

聽了姓季的話,那些打手像是打了雞血,舉著刀向我們砍了過來。強哥飛起一腳,將最前面的傢伙踢飛了好幾米,那小子捂著肚子翻來覆去,在地上抽搐著。後面的那些拿刀的,都被強哥的功夫嚇了一跳,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不敢上前。

「沒用的傢伙!他們再厲害也就四個人,亂刀砍死他們!」姓季的在他們後面張狂的喊著。

那些打手一起揮舞著亂刀砍了過來,強哥蹲下,來了個秋風掃落葉,一下倒了四五個,我和阿三也沖上去,用腳踹了起來,撿起地上掉落的刀,一人一把。那些打手不敢貿然向前,將我們圍成了一圈。

我們將紫嫣護在我們三人中間,緊盯著四周。

「用刀背,不要真鬧出人命!」強哥向我們囑咐了兩句。我和阿三點了點頭,將刀刃向下。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們熱血奮騰,準備大干一場。

「啊——」突然打手的後面傳出一聲慘叫。那些打手扭頭看了下,隨即迅速的向後面跑去。我們一瞅,原來是那姓季的,此時他正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停的大叫著。

那些打手圍在他身邊喊道:「季經理,你怎麼了?……」

姓季的輕輕的放下手,他周圍的打手們立馬向後退了好幾步,臉上滿是驚詫。

我透過人群的縫隙一瞧,只見那姓季的,鼻子被整齊的削掉,嘴巴上面只有兩個鼻孔,鼻孔鮮血直流。心想真是活該,不知道哪位大哥幫我們出了口惡氣。

那些打手反應過來,趕緊給那姓季的止血,那邊一陣慌亂。

「呵呵……,真是報應啊!」阿三嘲笑道。

那姓季的聽見嘲笑,惱羞成怒,忍著劇痛指揮著手下:「快,快,砍死他們,砍死他——」還沒有說完又捂著耳朵叫了起來。

他那些手下也懵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姓季的將手放到眼前,看著手上的鮮血又是一陣慘叫。我一瞧他的耳朵,發現耳朵被人切了去,正呼呼的流血。

如果剛才我們還感覺的解恨,那現在就意識到不對和殘忍了。不對的是我們還有姓季的那些打手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看見姓季的耳朵是怎麼被割掉的。殘忍的是將一個人的鼻子割掉後又將耳朵割掉。

一聲淒慘的嚎叫將我從思考中驚醒,我向前一望,那姓季的又在哭喊。不過人已經倒在地上開始痛的打滾。他手下的人也不敢靠前,緊張兮兮的望著地上的他。過了一會,姓季的動作緩慢了些,我才看清原來他的一隻腿從膝蓋處已經被齊刷刷的鋸掉了。

心想怎麼回事?明明沒有看見有人靠近他,怎麼會不斷的被人鋸斷器官?接著又是淒慘的叫聲,我抬頭一看,那姓季的另一隻腿也被鋸斷了。他那些手下已經嚇得扔掉了砍刀,大張著嘴巴渾身發抖。

我轉向強哥:「怎麼回事?沒有看見有人對他動手啊!」

「是的,我也沒有看見有任何東西靠近他,看來這事很蹊蹺,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強哥的話剛說完,那姓季的又是一陣慘叫,胳膊被割掉了一隻。這時周圍響起了警笛,我心想這警察來的也太慢了吧。警察來了後看見地上的姓季的很吃驚,剛要過去,姓季的又是一聲慘叫,另一隻胳膊也被割斷了。

正好那幾個警察也看見了,嚇得渾身一哆嗦,退回到了警車後面,掏出了槍四處搜尋著,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什麼可疑人也沒有發現。

「啊——啊——」姓季的這次慘叫的更撕裂。我一瞧,趕緊讓紫嫣閉眼。因為姓季的腰已經被斬斷了,整個軀體分成了兩半。不過人好像還沒有死翹翹,張著嘴喊著什麼。那幾個警察估計沒見過這等場面,趕緊用對講機向上面匯報著。

再看姓季的,嘴張得大大的,眼球也凸了出來,腦袋還在晃動著。突然嘴裡唸唸有詞,要說什麼。我趕緊竄了過去,蹲在他旁邊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喊道:「你要說什麼,大點聲。」

南……南——」姓季的剛說了一個字就掛了。

我扭頭一瞧,他的人頭已經被割了下來。我站了起來,那幾個警察舉著槍挪了過來,確信已經沒有危險後,向我問道:「他剛才說了什麼?」

「說了一個『南』字就斷氣了。」我實話實說道。

「南?」那幾個警察一頭霧水。

強哥和阿三也走了過來問道:「阿飛,你剛才怎麼那麼衝動,要是有危險怎麼辦?他臨死前說了什麼?」

「他說了一個『南』字,我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對他倆道,一瞧紫嫣還在那邊站著緊閉著雙眼。我扭頭一瞧,姓季的屍體已經被警察用布蓋了上,於是讓紫嫣睜開雙眼。

紫嫣緊張的問我:「剛才什麼樣?是不是很嚇人?」

「是的!姓季的現場被人碎屍了,但是不知道凶手是誰,很邪門。」

「幸虧沒有看見,」紫嫣拍了拍胸口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人雖然很壞,但被這樣殘忍殺害,凶手也太變態了吧。」

「吱呀」一聲,一輛警車突然停在了我們面前,車上下來一個人。我們一瞧不是別人,是上午的那個公安局胡局長。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了我們四個一眼,隨即走過去掀開白布看了死者一眼。有警察將過程給他匯報了一遍。

這位胡局長蹙眉沉思了一會向下屬指示道:「屍體運回去讓法醫仔細解剖,將周圍的監控錄像調回去仔細研究,另外——」說著他轉身看了看我們四個和周圍嚇得還在哆嗦的打手道:「將他們這些人都帶回警局裡審問!」

「人又不是我們殺的,你帶我們去公安局幹嘛?」阿三反問道。

「是不是你們殺的要看證據,不是你說的算的!」那胡局長說完狠狠的瞪了阿三一眼,頭也不回走了。

強哥拍了拍阿三的肩膀:「算了,我們是當事人,肯定要接受調查的,人終究不是我們殺的,估計做完筆錄就會沒事。」

警車載著我們向公安局駛去,在路上我想這真是個諷刺,以前我是坐車去抓人,現在是坐車被抓。

不一會車就到了公安局,一下車就看見一位熟人正從公安局大門出來。不是別人,是旅館的老闆娘。

老闆娘看見我們四個,走過來好奇的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過來慰問下辛苦的人民警察。」阿三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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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浮屍




老闆娘被阿三忽悠住了,一頭霧水,轉向我問道:「你們真是來慰問的?」

「你見過慰問不帶禮品的嗎?」我反問道。

「那你們是犯事了?」老闆娘試探的問向紫嫣。

「我們沒犯事,老闆娘,就是來配合警察做個記錄的。」紫嫣耐心的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們不是壞人。」老闆娘說完轉身離開。

強哥向她大聲問了一句:「老闆娘,你女兒找到了嗎?」

老闆娘聽見強哥問她,轉過身失望的回道:「還沒有消息。」說完一臉落寞的走了。

「別站著了,你們幾個趕快進去……」旁邊的一個警察向我們嚷道。

進了局裡面,我們四個人被隔離在了四個審訊室。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年輕警察,旁邊做筆錄的是位漂亮警花。

那年輕警察一拍桌子,裝模作樣的向我吼了起來:「老實交代吧!為何要殺酒吧的季經理?」

我心想,你這兩下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先是設定已經殺了人,然後問為何要殺他,若死者真是被審訊的人殺的,愣頭愣腦就招了,可我是干嘛的?警察專業畢業的,還當了好幾個月警察,這些小手段能不知道。

我仰面假裝思考了一會,笑道:「我沒有殺人,你就說是我殺的,你這是在誘供。」

那年輕警察聽我這麼說,很惱火,站起來揪住我的衣領道:「你還不招?你的那三個同夥已經招了!」

我笑了笑,心想真會玩博弈,這都是小兒科了。這是警察審訊時常用的心理戰:告訴你你同夥招了,你要是不招,會被重判;你要是招了供出新的證據會被輕判。很多罪犯擔心被出賣,所以率先出賣同夥爭取輕判。實際上只要都不招,警察證據不足,所有人都會判的更輕。

我當然明白他這是想讓我主動招供,我笑了笑,指著他的手向那位做筆錄的漂亮警花道:「美女你可看見了,他這可有毆打犯人的嫌疑。」

那年輕警察氣的一推我,又坐回到椅子上嚷道:「看來你是不知道警察的厲害!」

「我怎麼不知道,我又不是——」我意識到不能說自己當過警察,說了讓他們知道我是被開除的,自討沒面子,改口道,「我又不是沒有進來過。」

那位警花估計這樣審下去沒意義,對我柔和的勸道:「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說說犯罪的經過吧,說了對你和你家人都有好處。」

我瞅著那警花笑了起來:「警花妹妹,黨的政策我當然知道,只是沒有犯罪我坦白什麼,不過要是說我強姦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倒是願意招供。」

「你!你不可理喻!」女警氣的將筆一摔指著我道。

我望著他們嘆了口氣:「算了,實話實說我們沒有殺那個姓季的,你們也沒有證據,最多二十四小時後就放我們出去,你們要是想聽聽下午的經過呢?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講述一遍。」

「你說,說說下午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倆警察好像覺得我配合起來,趕緊催問道。

我將我們進了酒吧,酒吧經理騷擾紫嫣,到我們打他還有他在門口被莫名分屍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不過對於我們找姓季的的目的和調查黃鳳兒的事隻字未提。

其實下午警車到的時候,我們四個早就串好了口供:咬定說我們三個陪紫嫣應聘的,姓季的對紫嫣不軌我們才打的他,之後出來他就被人分屍了。

在公安局裡呆了三個小時後,我們四個被放了出來。出來一瞧外面已經黑了,我們趕緊去找地方吃點東西好填飽肚子,走到一座橋的時候發現橋下水邊圍了好多人。

「怎麼那麼熱鬧,是不是捕到大魚了,我們下去瞧瞧吧?」阿三好奇的盯著下面向我們建議道。

從橋上看的不太清楚,只依稀看到那些人圍在一個東西旁指指點點的,我也很好奇,對強哥道:「下去看看?」

強哥點了點頭,帶頭走下橋。我牽著紫嫣的手小心的向河底走去。河裡的水已經乾涸了一大半,只有最底下還有一些水在流淌。

阿三扒開人群,擠到前面,隨即喊了句:「我靠!真晦氣!」

聽到他這麼說,我明白八成沒有好事,讓紫嫣在人群後面,先不要去看。我擠到前面朝地上一望,嘴裡一陣乾嘔。地上正橫著一具女屍,女屍明顯在水裡泡了好長時間,身體已經腫脹的變了形,成了紫黑色,肚子也已腐爛,裡面有很多蛆蟲在啃噬著腐肉,發出陣陣惡臭。

紫嫣在後面小心的向我問道:「是什麼啊阿飛,我可以看嗎?」

我趕緊從人群中擠出來對紫嫣道:「別,你還是別看了,否則一會就不用吃飯了,是一具女屍。」

「那好,我們上去走吧?」紫嫣建議道。

「你先上去等我們,我和強哥看一會就上去。」說完我又擠進了人群前面,仔細打量起地上的女屍。

女屍的膚色蒼白,身上一絲不掛,臉上揚著,長長的濕髮披散在腦後,白色的眼球已經凸了出來,怒睜著,好像死前受了極度的刺激。旁邊一位電魚的老頭在不停的向周圍的人訴說著他發現女屍的經歷。

我側耳聽了一會明白了,原來電魚的老頭今天發現河裡的魚出奇的多,所以高興地向深水處走去,希望今晚來個大豐收,走著走著,覺得有什麼東西纏在了自己的腳脖子上,癢癢的。老頭以前電魚的時候經常被水草纏住,以為還是水草,沒有在意繼續電魚,可是發現腳被纏的越來越厲害,所以抬腳向後退了退,聽到水底「咕隆」一聲,好像水草帶出了什麼東西。

老頭用手一摸,感覺腳上的水草滑滑的,意識到不對勁,抓了一把向水面一拉,一張女人的臉被他拽了出來,手上抓著的哪裡是水草,是女屍的頭髮。老頭嚇壞了,趕緊往岸邊跑,可是感覺腰被一雙腿緊緊的夾住了,在水裡走的越來越吃力。

此時正好岸邊有一放羊的年輕人經過,老頭趕緊喊他過來幫忙。年輕人將栓羊的繩子扔給老頭,老頭死死地拽住三根繩子。三隻羊拚命地向岸上跑,費了好大勁才將老頭拽了上來。老頭一上岸,身後就掉下這具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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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夢遊的女人




老頭說完一遍,接著又是一遍描述,彷彿只有不停的講述才會釋放他的恐懼。

「我說林哥強哥,你們覺不覺的這女屍有點面熟啊?」阿三瞅著我和強哥問道。

聽了阿三的話,我盯著女屍的臉孔,思索了起來,女屍的臉已經腫脹的很厲害,臉皮下面有很多積水,面目已經模糊,只有鼻子還能分辨出與常人不一樣,似乎鼻尖很大還帶著勾,有點鷹鉤鼻的感覺。

確實這鷹鉤鼻有點面熟,我將以前見過的女人一一搜索起來,突然有一個女人的樣子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沒錯,當我們第一次來賈汪的老家人旅館時,老闆娘的胖女兒抬頭的時候,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隻鷹鉤鼻,當時我還在想女人怎麼會長了這樣一隻大鼻子。

「是……是老闆娘的女兒?」我轉向強哥。

強哥聽了我的話吃了一驚,仔細的瞅著地上的女屍,過了一會抬起頭對我點了點:「是的,沒錯,真是她。」

「這下好了,那老闆娘可真要悲痛欲絕了。」阿三搖了搖頭嘆息道。

「阿三,打電話給老闆娘,讓她過來瞧瞧吧,希望我們認錯了。」強哥向阿三道。

阿三忙使勁搖搖頭:「強哥,那老女人平時就對我有意見,這種喪信還是不要讓我報了吧?」

「我來打吧。」說完我掏出手機,向旅館撥了過去,焦急的等待了十幾秒,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老闆娘低沉沙啞的聲音:「誰啊?」

「老闆娘你好,我是住在你店裡的阿飛,是這樣的,我們在公安局不遠處的橋下面發現了一具女屍,為了以防萬一,你最好過來看一下——」

我還沒有說完,那邊就匆匆掛了電話,估計老闆娘應該是急著趕過來。周圍的人越圍越多,警車終於趕了過來,下來幾個警察,我一瞧,還有下午詢問我的那個年輕警察。

看見我們,他臉色難看的自語道:「真是哪裡有你們,哪裡就有事!」

警察將人群向後面趕了趕,拉起了一圈警戒線,對地上的女屍進行查看。過了一會,法醫也來了,將女屍現場解剖。我們在警戒線外遠遠看著,女屍的肚子被割開,裡面的器官內臟被一個一個取了出來,放在旁邊的盆裡。

法醫正在屍檢,人群外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哭訴的女人從後面擠了進來。不是別人,是旅館的老闆娘,老闆娘一看見地上的女屍就嚎叫了起來:「我得女兒啊——,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我——,是誰那個挨千刀的害了你啊……」

周圍的幾個警察,趕緊上前去扶她,可是根本扶不起來,老闆娘越哭越厲害,鼻涕眼淚嘩嘩直流,看的周圍人一陣同情和辛酸。

我突然感覺後面有人搖我的胳膊,回頭一瞧,紫嫣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下來,我轉向紫嫣道:「你別看了,女屍的樣子腫脹的很嚇人,法醫正在解剖。」

「我聽到是老闆娘的聲音在哭啊,是不是她?」紫嫣輕輕的問道。

「是的,是老闆娘在哭,哭的這麼厲害,想必女屍應該就是她的女兒了,想不到真的出事兒。」我嘆了口氣。

「那我去安慰安慰她。」說完紫嫣就要過去。

我趕緊將她拉住,對她搖了搖頭道:「不要過去了,她現在很傷心,你過去也沒有用,還是等她稍微平復了些,接受了事實,在旅館的時候再勸她吧。」

紫嫣聽了我的話,沒有過去,只是禁不住好奇,看了女屍的樣子,不過看了兩眼就看不下去,扭頭向外。

過了一會,下午審訊我的那個年輕警察,向老闆娘問了些問題,老闆娘邊哭泣邊回答,確定女屍就是她的女兒無疑了。警察告訴老闆娘可以將屍體先運到殯葬館,但是先不要火化,說完幫老闆娘給殯葬館打了電話。

很快,殯葬館的車就來將女屍載走了,老闆娘哭的昏了過去,我們趕緊將她扶住,摁了半天人中她才醒了過來。我們很同情她,失去女兒的傷痛一定令她悲痛欲絕,扶著她回了旅館。

在老闆娘房間裡,紫嫣安慰了她老一會,她才緩過勁來,對我們歉意道:「我沒事了,你們忙去吧,耽誤了你們這麼長時間,太不好意思了。」

我們見老闆娘確實好了點,才出了旅館,趕緊去吃飯。沒辦法,太晚了,只能去附近的那家湘菜館。由於今天一天見了三個死人,我們心情都不好,雖然肚子很餓,但是吃了一點就吃不下去了,我們吃完飯匆匆的趕回旅館,一瞧,老闆娘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我們替她關上門,在旅館外面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來到二樓進了強哥的房間,坐下後四個人都沉默不語。也是,一天親眼見了三個死人,兩個死在我們面前,一個是老闆娘的女兒,想想就頭皮發麻。三個人我們都接觸過,搞不好害他們的人就是奔著我們來的,下一個說不定就是我們中的一員。

沉默了一會,強哥率先打破沉默:「今天見到的一切絕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提前設計好的,現在看來我們遇到的對手很厲害,不僅手段殘忍,還懂得邪術。」

「那我們還是趕緊撤吧?離開旅館,離開賈汪,離開歸元村,離開徐州,去桂林?」阿三又開始了打退堂鼓。

「說什麼呢?紫嫣都沒怕,你怕什麼?還好意思當男人。」我白了阿三一眼。

阿三笑笑,不再言語,不停掃視著我們三個,希望快點拿主意好知道明天怎麼辦。

「黃鳳兒的嫖客死了,黃鳳兒的經理也死了,現在看來所有線索都斷了,黃鳳兒的死看來是查不下去了,小十也不好找了。」強哥嘆氣道。

「會不會是那個豹爺已經發現了我們不去尋寶,暗中調查他的事?」我問道。

「不像是?要是那個豹爺出手,肯定會給我們點顏色看了,可是現在我們一點事沒有。」強哥回道。

「誰不定,那個豹爺就是想嚇唬一下我們呢?好讓我們不要亂調查,趕緊去找寶藏?」阿三伸頭道。

「也有這個可能。」強哥點頭道。

我看見紫嫣一直不言語,問道:「紫嫣,你也說說,怎麼看現在的形勢?」

紫嫣用手捋了下頭髮:「黃鳳兒不是還有一個好姐妹美美嗎?就是死在202房間的那個女的,我們可以打聽下她的事情,或許會有新的線索。」

我和強哥一想對啊,我們怎麼把那個女的給忘了。我趕緊向紫嫣豎起了大拇指:「紫嫣,你可真厲害,一語點破夢中人,我們差點把她給忘了。」

強哥也覺得幸虧紫嫣提醒,要不然我們真漏了一個重要人物。

我們突然發現阿三不見了,起來轉身一瞧,這小子已經爬在床上睡著了,心想真是,剛才還喊著怕怕怕,一轉眼就一副高枕無憂的樣子呼呼大睡,真拿這傢伙沒辦法。

我看了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了,對紫嫣道:「你回去睡吧,我和強哥再聊會。」

「額,我也聊會,等著你。」紫嫣揶揄道。

強哥好像看出了紫嫣一個人不敢回去,勸我道:「阿飛你也回去吧?晚上我會盯著的,有什麼事情會喊你。」

見強哥這麼說我只好和紫嫣一起回我的房間。回去後紫嫣端著洗臉盆對我細聲道:「你下去嗎?」

我心想這丫頭是不是真嚇壞了,連一個人去洗手間也不敢了,又一想也是,她一個女孩子估計以前二十年見到的恐怖景象還沒有這幾天多。

我笑了下:「我下去,你等著我。」說完我趕緊從床底下將臉盆摸了出來,和紫嫣一起下樓。

下了樓梯,一瞧一樓又沒有亮燈,黑漆漆的。「奇怪?」紫嫣蹙眉道。

「怎麼了?」我問。

「我記得我們吃過飯上來的時候燈是亮著的啊!?」紫嫣回憶道。

「一定是老闆娘關的。」說完我將樓道的燈打開。

昏黃的燈泡亮起的瞬間,我和紫嫣不由得一陣哆嗦,心跳急速的加快。在樓道的盡頭,老闆娘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穿著打扮很熟悉的一個人——老闆娘的女兒。

我將紫嫣護到身後,緊緊的盯著前面的老闆娘女兒,心想怎麼會?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看錯了?我趕緊揉了下眼睛,可是前面清清楚楚站著的就是老闆娘的女兒。會不會是水裡的那具女屍不是老闆娘的女兒,老闆娘認錯了,現在她女兒回來了?但是老闆娘能將自己的女兒認錯嗎?

我不斷的提出疑問又不斷的否定自己。這時,前面老闆娘的女兒轉過了身子,面向我和紫嫣,直直的朝我們走了過來,腳下悄無聲息。我們忘記了逃跑,呆立在原地,紫嫣在後面緊緊的抱著我。我心想,來吧,管你是人是鬼,要是敢動一動紫嫣我就朝你身上一陣狠揍。

老闆娘的女兒越來越近,我看的也越來越清晰,感覺到不對,老闆娘的女兒很胖,而走向我們的女人好像很苗條。終於,我看清楚了,過來的根本不是老闆娘的女兒,而是老闆娘自己。我長長出了口氣,轉頭對紫嫣道:「不要害怕,是老闆娘。」

紫嫣聽見我這麼說,小心翼翼的從後面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對我道:「真是她,她怎麼會穿她女兒的衣服?我問問她?」

我趕緊將紫嫣拉住,對她小聲囑咐道:「老闆娘現在可能正在夢遊,不能驚醒她!」

紫嫣明白後點了點頭,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昨晚見過她夢遊,你看她現在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是夢遊是什麼?」

「她會不會是壓力太大才會夢遊的……」

正當我和紫嫣低語的時候老闆娘到了我倆的身邊,停住不走了,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我倆。我和紫嫣被看得毛骨悚然,抱在一起向後退了退。老闆娘忽的伸出手向紫嫣的臉上靠去,我想打落可一看她只是用手在紫嫣的臉上輕撫著,並沒有什麼危險的舉動,就沒有動手。

老闆娘撫摸著紫嫣,嘴唇突然抖動了兩下,喉嚨裡發出了幾個字:「你不是,不是她」,說完將手從紫嫣的臉上拿開,轉身兀自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我和紫嫣一直目送著她進了自己房間才算徹底鬆了口氣。紫嫣瞅了瞅我道:「好可怕!幸虧你和我一起下來,要是我一個人估計會被嚇死。」

我摸了下紫嫣的頭笑道:「剛才被摸什麼感覺?是不是很爽?」

「討厭,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被嚇懵了,她的手冰涼冰涼的。」紫嫣打了我一下道。

我和紫嫣進了洗手間,匆匆的洗漱了下就上了樓。今天經歷的太多,加上中午睡過覺,所以躺下後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什麼血肉橫飛的場面,要不就是老闆娘那浮腫的女兒漂來漂去。好不容易才睡去,感覺剛睡了一小會,屋裡就有了動靜。

我睜開眼環視了一下房間,發現紫嫣坐了起來。我也坐了起來,輕聲的問道:「怎麼了?睡不著?」

紫嫣沒有回話,掀開被子,下了床,向我走了過來。我心想怎麼回事,幹嘛不說話,難道她也夢遊?

紫嫣走到我身邊,站立不動了。我剛想要再問她話,她突然將食指放在嘴上,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不敢言語,默默地望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紫嫣緩緩的轉過身子背向我,輕解衣帶,睡衣從肩上滑落,露出玉脂般的後背。慢慢地,她又轉過身子,用嫵媚的眼神望著我。

我使勁的嚥了幾口唾沫,睜大眼睛望著紫嫣冰清玉潔的胴體。身體裡開始有一團火在劇烈的燃燒起來,讓我口乾舌燥。那胴體放佛是一股清泉,要澆滅我體內的燥熱。我揚起了頭,迷離的望著紫嫣。

紫嫣跪了下來,****在我眼前晃動著,她解開了我早已濕透的睡衣,用手指將我推倒在床上,輕輕的趴了下來。

我閉上雙眼感覺就要沐浴在涼爽的清泉裡。

恍惚中有一陣飄渺的聲響,傳入我的耳中,打攪著我的良宵。我很惱火,用手摀住雙耳。但聲音越來越響,我聽得清楚了是有人在敲木魚,叨叨不止。

我感覺紫嫣撫摸我的雙手在不停的抖動,睜開眼睛一看:一具已經發黑的腐屍正壓在我的身上,雙手還在不停的在我腹下摸索,手上帶著一副玉鐲,牙縫裡正流出噁心的綠色膿液,膿液就要流到我的身上。

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紫嫣正低著頭望著我。我瞧見紫嫣,想起了剛才的場景,身體一哆嗦。

「阿飛,你怎麼了?臉色好像很難看。」紫嫣關心的問道。

「沒事!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回道。

「什麼夢?」

「不說了,反正不是什麼好夢。」我真不知道怎麼跟紫嫣講述做的那個怪夢。是春夢?還是噩夢?

紫嫣見我不說,也沒有再問,嘆了口氣道:「天已經大亮了,你還不起嗎?」

我趕緊在床上摸了摸,摸到手機後打開一瞧,已經八點了,趕緊起來用極限的速度穿上衣服。紫嫣被我的速度嚇壞了,張著大嘴巴搖著頭。兩分鐘不到我穿上了衣服,捲起了鋪蓋。我又趕緊端著臉盆跑到樓下,搗了幾下牙,洗了把臉,回來擦著臉對紫嫣道:「阿三起了嗎?」

「早就起了,這次你成了倒數第一,估計以後沒資格笑話阿三了。」

到了強哥房間一瞧,阿三和強哥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見我都搖了搖頭。阿三更是好像得到了翻身的機會似的對我一陣冷嘲熱諷。

「好了,都別開玩笑了,我們抓緊去吃點飯,然後打聽下那個叫美美的一些信息。」強哥對我們道。

我們下了樓,經過老闆娘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和紫嫣朝裡面張望了下,發現門開著,可是老闆娘已經不見了。

強哥發現我和紫嫣向裡探視,不解道:「你們倆望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昨晚上見老闆娘夢遊了,將我和紫嫣嚇了一跳,我們看看她沒事吧。」我笑著回道。

「夢遊?不會夢遊殺人吧?」阿三緊張兮兮道。

「要是真殺你你也沒辦法,而且夢遊殺人還不用負刑事責任。」我嚇唬他道。

阿三轉向強哥:「強哥,我們換個鎖吧?門上的鎖老闆娘可是都有鑰匙的。」

強哥安慰阿三道:「放心吧,一般沒有夢遊殺人的,再說,我晚上一直盯著呢,不會有事的,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

我們去路邊的小攤吃了攤煎餅,一人來了兩份,又喝了四碗豆腐腦,估計是昨晚上沒有吃好,現在才開胃,吃得很香。

吃完後強哥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阿三:「阿三,你打電話,將這個女的約出來聊聊。」

阿三掃了一下名片壞笑道:「強哥啊,名片你還留著呢?是不是對那酒吧女真的有意思?」

「什麼名片?」我問道。

阿三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我和強哥上次去酒吧打聽消息,那位讓強哥裸體的小姐給的名片,上面只有電話號碼。」

「什麼裸體?怎麼說的這麼難聽,就只露了上半身好吧!」強哥糾正道。

「好了阿三,趕緊打電話吧!」我和紫嫣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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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瑤族女人




阿三無奈的搖搖頭,拿出手機輸了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按了免提。我們都探著頭仔細聽著。電話那頭響了一陣歡快的音樂後,傳來一句嬌滴滴的聲音:「哪位大哥又想我了啊?」

聲音別提有多肉麻了,大白天我們都要起雞皮疙瘩。阿三壞笑道:「你強哥哥想你了,要和你敘敘情,可不可以啊美女小妹?」

聽完阿三的聲調,我們三個差點吐了,這小子發起嗲來別提有多噁心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倒是很享受阿三的調情,嬌嗔道:「討厭,不知道人家都想你想了好久嗎?想你的心,想你的人,還有你的寶貝……」

我們三個徹底受不了了,瞪了瞪阿三,示意他廢說少說,趕緊約那女的出來。阿三衝我們點了點頭,向電話那頭柔聲道:「你出來吧,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好的,價錢什麼的還是老樣子,物價上漲,我可是沒有上漲哦,你在哪兒呢?」女人賣弄道。

阿三瞅了瞅我們,我朝周圍看了看,我們是在一個公園,樹上有個牌子,名字好像是人民公園。我朝樹上的牌子指了指,阿三領會的對那頭道:「人民公園,你快點來,我已經在這了。」

「壞死了你,大白天在公園那個,好吧,我一會就到。」說完女人掛了電話。

阿三收了手機後向強哥笑道:「強哥,人我可是打電話給你約出來了,一會你可要親自上陣了。」

強哥苦笑道:「阿三,你知道和那種人打交道我沒經驗,一會還是你跟她聊聊,套套她關於那個美美的一些事情……」強哥第一次求阿三。

阿三好像一點也不領情,擺擺手跑遠了。強哥又看向我,意思是想讓我和那女的談。我一瞅紫嫣,紫嫣正斜視著我,意思是在命令我拒絕。

我只好向強哥笑笑:「強哥,這事還得你親自出馬,小弟到一邊候著,有事你喊我。」說完我拉著紫嫣去了阿三那邊。

到了阿三那邊,我和紫嫣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阿三在旁邊的石墩上玩著手機。我瞅向強哥,強哥好像很不自然,一會這瞅瞅,一會那看看,搞得跟相親似的。過了一會估計強哥確定我們不會幫他,兀自的坐在了身後的長椅上發呆。

我正閉著眼睛曬太陽,紫嫣搗了搗我道:「看!」

我睜開眼睛順著紫嫣的眼神一瞧,在前面的路口處正走過來一穿著打扮很妖豔的女人。我小聲的喊了喊阿三。阿三抬頭瞅了那女人一眼,對我和紫嫣小聲道:「上次就是她!」說完阿三趕緊低頭玩手機遊戲,生怕那女人認出他。

不過真是不湊巧,那女人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低頭瞅著阿三道:「別裝了,是你打電話讓我出來的吧?」

阿三知道再裝下去不可能了,抬起頭,擺了擺手諂笑道:「你好美女,很高興見到你。」

「好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女人不耐煩道。

「呵呵,美女你怎麼知道是我打的電話?」阿三好奇的問道。

「上次見過你們之後,我就知道你們還會找我,你那狗叫般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了。」女人解釋道。

「是有一個人要和你談談?」我開口道。

「誰?」女人狐疑的瞅了我一眼問。

我指了指那邊坐著發呆的強哥。女人看見強哥好像飢餓的母狼發現小羊一般奔了過去。我心裡真是替強哥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能否降住這樣一隻母夜叉。

女人到了強哥的旁邊,大方的坐了下來。我們離得太遠聽不見他們聊的什麼,只是瞧見強哥和那女人聊得挺歡。阿三伸長了脖子向強哥那邊張望著問道:「林哥,你說強哥不會真的對那女的有興趣吧?你看他們聊得多投入啊!」

紫嫣打了一下阿三的頭道:「人家強哥想喜歡什麼樣的就喜歡什麼樣的,你瞎擔心什麼?」

阿三這傢伙嘿嘿一笑,挑撥離間道:「紫嫣姐,我是不瞎操心,不過你可要小心一點。」

「小心什麼?」紫嫣好奇的問道。

「萬一要是那女的以後跟著我們一起,她可是女色狼,小心把林哥也給勾引去了。」說完阿三嘿嘿一笑。

紫嫣中了他的挑撥,轉臉盯著我。我趕緊安慰她道:「不會的,強哥不會看上她的。」

瞧見紫嫣還在盯著我,我繼續道:「我更不可能,我對那種人沒興趣,我可以指著太陽發誓。」說完我傻傻的笑著。

紫嫣呵呵一笑:「你感不感興趣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就是想問你你渴不渴?」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我幹嘛要吃你的醋,我對你也沒有興趣。」說完紫嫣呵呵的笑著。

我可是五雷轟頂般,心想還指望著紫嫣慢慢喜歡上我呢?看來一直都是在做夢?

「你到底渴不渴?」紫嫣又問我。

「很渴!」我堅定地答道。

「那好,想喝什麼?我去買。」紫嫣問道。

「我要可樂!謝謝紫嫣姐。」阿三搶先答道。

「你呢?」紫嫣又問我。

「來一瓶老醋!」我用哭腔答道。

「沒出息,剛才給你開玩笑的。」紫嫣開解我道。

我一聽原來她不是不喜歡我,隨即笑了起來:「你歇著,我去買。」說完我飛快的向廣場上的售賣處跑去,買了一瓶可樂,兩杯草莓奶茶,我知道紫嫣很喜歡喝草莓味的奶茶。

紫嫣捧著奶茶很是感動,深情的望著我不說話。

「好冷啊!有沒有棉被啊?你們倆不用這樣吧?好歹我也是電燈泡啊,你們都成雙成對就我一個孤家寡人。」阿三在旁邊插科打諢道。

「阿三啊,要不讓紫嫣給你介紹個美女吧?紫嫣肯定認識很多美女。」我攬著阿三笑道。

「要介紹就把菲兒介紹給我吧,林哥。」阿三淫笑道。

「給你個頭啊!她才多大,十六七啊!」我拍了一下阿三的頭道。

阿三委屈道:「我也不大啊,我才十九呢?」

「你十九?」我問道,以前真不知道阿三的具體年齡,只知道他比我小。

「是啊!要不要看身份證?」阿三要掏錢包。

「誰要看你身份證,阿三啊你是跟你爺爺長大的?」我對阿三的身世來了興趣。

「是啊。」阿三淡淡的回道。

「你出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見你跟他打個電話呢?」我輕輕的問道。

「我爺爺他經常出去販賣東西,懶的管我,從小到大我就這樣過來的。」阿三很自然的答道。

「販賣東西?販賣什麼東西?」我想知道他爺爺的情況。

「什麼賺錢賣什麼,水果,草藥,古董了什麼都搞。」阿三對我的窮追有點不耐煩。

「你爺爺還挺厲害的嗎?連古董都倒賣。」我調侃道。

「說是古董,也是就民間的什麼老錢幣什麼的,不是什麼大物件,沒見過他賺什麼錢。」阿三歎氣道。

我聽得出來,阿三好像對親情很淡漠,也許和他的成長經歷有關,本來還想問問他父母出車禍前是做什麼的,想想算了,別提他的傷痛往事了。

我們三個就這樣一直等著,阿三又玩起了手機遊戲,紫嫣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一直過了四個小時,強哥才向我們走過來,而且那女的還跟在他身後,我心想不會真讓阿三說准了,那女的要和我們打伙吧?

強哥來到我們面前,笑著指了指我們對那女的介紹道,「阿飛,紫嫣,阿三。」說完依次指了下我們三個,又對我們指了下那女的,「這是米倩,她告訴了我很多關於那個叫美美的事情,還有就是她願意幫我們一起引誘出那個凶手。」

我們三個只好尷尬的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那女的倒是很大方的笑道:「叫我米姐就可以了。」聲音沒有了電話裡的丁點嬌滴樣。

「先去吃點飯吧,吃完飯我再跟你們好好說說計畫。」強哥建議道。

我們早就有點餓了,聽強哥這麼說,都舉雙手贊成。

那個米姐好像對周圍很熟悉,對我們神秘的笑道:「想吃好東西跟著我走就可以了。」說完在前面帶路。雖然我們三個對她還有點成見,覺得這樣的女人有點不可靠,但是在肚子的引導下,還是在後面跟著她。

米姐領著我們繞過了廣場北面的高樓,進了後面的街道。一進去我們就被裡面的熱鬧給吸引住了,只見窄窄的路兩旁,密密麻麻開著上百家小吃店,鐵板燒,漢堡,烤羊肉串,炒麵……火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從街道中穿梭著。

我們有點看傻眼了,不知道去哪家吃?米姐好像看出了我們的糾結,走上前來笑道:「跟我去一家吧,哪家的小吃還可以。」

「什麼好吃的啊?米姐。」阿三這傢伙變得好快,米姐叫的很親。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米姐說完在前面帶路。

我們四個跟在米姐後面,左擠右鑽,進了一家小鋪子。進去一瞧是一間米線店,店裡掛著一塊毛筆書寫的正宗桂林米線。我突然明白了,這米姐肯定是知道強哥是桂林人,所以表面上是帶我們吃,實際上是為了討好強哥,看來這女人對強哥真的很有心。

進了店裡,發現已經坐滿了人,我們一陣失望,以為吃不上了,誰知米姐用方言與店裡的老闆說了幾句,老闆點點頭,將我們領進了後院。後院裡倒是清靜很多,院子當中放著一張方桌,應該是老闆他們自己家人吃飯用的。

「米姐,你剛才跟老闆說的什麼啊?」阿三向米姐問道。

「哦,沒什麼,是我們那裡的方言,瑤族語言。」米姐淡淡回道。

「你是瑤族人?!」我們三個吃驚道。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你們強哥不也是瑤族人嗎?」米姐反問我們。

我們一想,完了完了,強哥這些身世連我們都沒有告訴,直接告訴了相處只四個小時的酒吧女,看來真是陷進情網了。

我們望向強哥,強哥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們我是少數民族。」說完乾笑了兩下。

我不經意瞧見院子裡的一個窗戶上掛著一條很大的木鯉魚,好奇起來:「你們看,那裡掛著一條木製鯉魚,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米姐呵呵一笑對強哥道:「你給他們講講為何會掛木製鯉魚吧。」

強哥點點頭對我們道:「這是我們那裡的一個傳說,傳說秦始皇派史祿率民工開鑿靈渠,靈渠修通了,秦始皇由丞相李斯陪同,微服遊覽桂林山水。秦始皇有個嗜好,愛用鯉魚須、魚肚來下酒。來到灕江一看,哇,灕江裡的鯉魚用手就可以撈到,於是秦始皇叫船家趕快弄來了很多魚,又給了很多錢。

一餐不知道要用多少條鯉魚才炒得出一碗,秦始皇在灕江上游了半個月,殺了成千上萬條鯉魚。急得灕江裡的鯉魚王亂跳,發誓要把秦始皇的遊船拱翻,讓他葬身魚腹!河伯知道了警告說,『帝王之事亂來不得,你趕緊另想辦法吧』。鯉魚王急中生智,用大米磨漿製成了假魚須。秦始皇吃了,拍案叫絕,從此桂林米線就問世了。

後來,秦始皇『焚書坑儒』成了千古暴君,老百姓不喜歡他了,乾脆把桂林米線的傳說內容改頭換面。改成桃花江上擺渡的年輕人,救了灕江的鯉魚王。鯉魚王問他要怎麼報答,年輕人是孝子,說老母親有病,胃口不開,鯉魚王聽了,就教他學會了製作米線的工藝,老母親一吃,可口又易消化,病也好了。因那年輕人是瑤族人,所以傳說米線最早是瑤族做出來的。此後,米線作坊壓花格窗上,總愛掛一條木製的鯉魚。這就是木製鯉魚的由來。」

聽了強哥的講解,我們三個才豁然開朗,知道了原來桂林米線還有這樣的傳說。我們正回味著強哥的故事,老闆已經端了五碗桂林米線到了我們面前。我一瞧碗裡的米線外表潔白光亮、細滑、柔韌,上面放著幾塊紅燒肉。

我轉向老闆問道:「這是紅燒牛肉嗎?」

老闆聽了我的問題呵呵一笑:「這不是牛肉,這是我們家秘製的紅燒馬肉。」說完笑著走了。

我還是第一次吃紅燒馬肉,夾了一塊放到嘴裡嚼了起來,很柔嫩,只是稍稍有點酸苦的味道。再吃米線,爽口細滑,柔韌且脆,味道很美。我大口的吃了起來。

紫嫣好像不喜歡吃馬肉,都夾到了我的碗裡。我問道:「怎麼了?」

「不是,我以前見過馬肉炒時上面的氣泡和味道,所以不敢吃。」紫嫣回道。

我心想真是膽小,笑道:「有什麼不能吃的?」

「還真有不能吃的,比如說馬肝。」米姐在旁邊插話道。

「真的?」我好奇起來。

「是真的!有毒。」強哥確定道。

「那這碗裡的?」我和阿三擔心起來。

「這是馬身上的肉,吃了沒事。」說完強哥嚼了起來。

我一聽沒事,大口的吃肉喝米線,吃完又讓老闆來了一碗。

吃飽喝足後,大家都坐在凳子上歇息。阿三擦了擦油膩的嘴,又吹了吹他那撮黃毛,問道:「大哥大嫂們下午去哪兒?」

估計這傢伙看見我們成雙成對,心裡很是不悅。我拍了拍阿三的肩膀道:「面包會有的,老婆也會有的,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米姐笑了下:「阿三是吧,要不米姐給你介紹幾個,我這邊姐妹可是多的是呢?」說完嫵媚的瞟了下阿三。

阿三忙推卻道:「不用不用!米姐你那些姐妹我可降不了。」

「還是說點正事吧,是這樣的,上午米倩已經告訴我了關於美美的所有事情,那個女孩有一個男朋友叫乾柴在這個城裡打工,在建築工地上幹活。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希望能通過他瞭解到一些線索。」

米姐好像和老闆很熟,錢也不用付,直接領著我們離開。我們去了幾個工地上打聽了下,都沒有認識乾柴這個人的。我們很失望,去了最後一個工地還是沒人知道,正準備放棄,路上一位老頭跑過來向我們問道:「你們找乾柴幹什麼?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幹活了。」

「我們是他老家的人,過來看看他。大叔您知道他住在哪裡嗎?」米姐巧妙的回道。

「好像是在長湖路的城中村,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去打聽下,見到他讓他趕緊把我的錢還我。」說完老頭走了。

米姐又帶著我們趕到了長湖路的城中村,到那裡一看,說是城中村真是抬舉這個地方了,除了瓦房,連茅草屋都有,甚至比西部農村還落後。

「租房的?」一位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向我們喊道。

「是——」米姐應了一句。我們都納悶了,她為何要說租房。

米姐向我們笑了笑:「這裡的人你要不說租房,甭想打聽到什麼消息。」

這招還真管用,那中年婦女快步的向我們走來,到了跟前向我們一股腦道:「我的房子寬敞明亮,窗戶是向陽的,還有網線,比其他家好多了,我一整天都在家,不會有外人來……」

「好了好了,大姐,我們是有個老鄉住在這一片,我們——」米姐還沒有說完就被中年婦女打斷。

「你老鄉是誰?這一片租客我都認識。」中娘婦女打斷道。

「他叫乾柴。」米姐回道。

「他啊!」中年婦女有點意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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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砌屍




「怎麼大姐你認識他?」我湊上前去問道。

「怎麼會不認識,他欠了我兩個月的房租都還沒有交。看你們幾個穿著打扮倒是正統人,怎麼會有那種賭徒老鄉?」中年婦女咂嘴道。

「誰不說呢?他在老家就是賭,沒想到進了城有了女朋友還是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米姐附和道,「他現在住在哪個房間啊?大姐。」

中年婦女一揮手:「走,我帶你們去!」說完在前面帶路。

我們緊緊跟上,從一鐵大門進了個兩層小院子,進去一瞧,裡面很是昏暗,地上有很多積水,應該是住客洗衣服倒掉的。樓上樓下緊緊湊湊有很多門,我數了下大約有六十多個房間。心想好傢伙,這二層小樓竟然被改造成這麼多房間,難道城建部門就不管?

老闆娘在一樓的一個角落處停了下來,指著一個小門向我們喊道:「就是這個房間了,也不知道乾柴這幾天搞什麼鬼,呆在房間裡就是不出來。」

老闆娘說完,上前朝門上使勁拍了拍,邊拍邊喊:「乾柴!乾柴!……」門裡面倒是一點聲響和回應都沒有。

我們走了過去,來到門前。我瞅著佈滿鏽跡的小鐵門向中年婦女問道:「會不會不在家啊?」

「不會!我那天晚上見他回來後就沒有出去過,再說了,我這的房門都是老式的,只能在外面鎖上,裡面只有一根插銷,你看這哪有鎖啊?」說著房東指了指門上的鎖圈。

強哥走上前瞧了瞧門對房東道:「他會不會出事了?要不撞開吧?」

「不行不行!我可是從來不亂進租客的房間的,這是人品問題。」房東使勁的擺擺手道。

我心裡一陣好笑,人品好真沒看出來,我轉向阿三眨了眨眼。

阿三心領神會的站到房東的面前,神色慌張道:「不好!」

「什麼不好?」房東一臉疑惑的問。

阿三一本正經起來:「大姐啊,你聽我說,我可不是嚇唬你啊!這乾柴肯定是出事了啊!你想啊,他好幾天沒出來了,搞不好已經死了!」阿三邊說邊從後面向我們招招手。

我們幾個趕緊上前配合著:「是啊,肯定是出事了,還是進去看看吧……」

我們七嘴八舌的向房東釋放恐怖氣氛。房東真有點害怕起來,沉默了。

阿三馬上趁熱打鐵:「大姐啊,我可是從來不說謊的,去年我們村有一個人就是在家裡好長時間沒有出來,結果最後大家踹門進去發現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屍體上全是蛆蟲和蒼蠅什麼的,別提多噁心了,臉上更是嚇人……」

「真的假的?」房東緊張的問。

「當然是真的啊!還有就是他家那房子後來沒人敢去了。」阿三一驚一乍嚇唬著房東。

「大姐不是我說啊,要真是裡面出了事,以後肯定是沒人會租你這房子了。」米姐添油加醋道。

房東這時算是徹底崩潰了,趕緊向我們三個男人央求道:「三位兄弟,麻煩你們幫我把門踹開好不好?」

強哥向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向後退一退。我們趕緊向後面退了幾米,睜大眼睛欣賞強哥接下來的精彩表演。

強哥向後退了兩步,提了下褲子,猛然向前一個助跑,身子一側,一個騰空特踹結結實實打在門上。「砰——」的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

院子裡立馬出來很多租客,好奇的向我們這邊張望著。房東趕緊臉上堆笑道:「沒事沒事,鑰匙找不到了,我找人將門踹開,都回房吧。」說著向那些青年租客揮了揮手。

待那些租客都回了自己屋子後,房東才進了乾柴房子,進去後「啪」的一下打開燈。我們從後面跟進去,一進去就看到房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整個人焉了。

我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房東,發現她已經嚇昏過去了,我趕緊掐她的人中,過了幾秒鐘她才醒過來,不過臉色蒼白,冷汗直流。我向他們幾個喊道:「將她抬出去讓她歇一會。」

可是沒有人回話,我抬頭一瞧強哥他們四個人木然的站在前面,一動不動。我放下房東,站起來一望,也愣住了:面前的牆上伸著一顆腦袋,正怒睜著雙眼望著我們,那雙眼睛裡滿是對生的渴望。

毫無疑問,那就是干柴,此時他已經被人砌在了牆裡,只露出了腦袋。強哥向前伸手試探了下對我們道:「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屍體僵化了。」

我將紫嫣從驚恐中拍醒,對她道:「不要看了,去外面照看下房東並打電話報警吧。」說完我和阿三將房東抬了出去,放在地上。房東一直哆嗦著,不停的急促的喘著,估計是被嚇的呆了。

折回房間後,發現強哥正盯著牆上的屍體搖頭。「怎麼了強哥?」我問道。

「你們看,這牆很平整」米姐回道。

「會不會罪犯在牆上鑿了個洞將屍體放了進去,所以外面看來很平整,身體在牆裡。」阿三猜測道。

「不會,你沒發現牆很老舊沒有一丁點新砌的水泥痕跡嗎?」我否定阿三。

「阿飛你說的沒錯,看來是要去牆後面看看了。」說完強哥出了房間,阿三和米姐也跟著出去了。

我環視了下乾柴的這個屋子,發現裡面空間很小,沒有窗戶,床上的被縟很潮濕,看來他很邋遢。突然枕頭底下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我,我走過去掀開枕頭,發現是一本日記本。我快速的看了起來,越看越緊張,裡面的內容是干柴記錄的日記。

「嗚……嗚……」外面響起了警笛聲,我趕緊將日記本放回原處,出了屋子去後面找強哥他們。

到了後面發現是一條窄窄的夾道,只能容一個人走過的樣子,我側身走了進去。裡面很難聞,地上堆積著上面租客扔下的各種垃圾。來到強哥旁邊我停住了,發現他們幾個人垂頭喪氣的。

我側頭一瞧前面,發現乾柴的身子正直直的站著,脖子伸進了牆裡。讓我不解的是牆上的洞和脖子一樣大,那他的頭是怎麼進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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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日記




阿三突然興奮地向我們講道:「他是不是想玩穿越啊?結果沒成功,一頭栽進了牆裡。」

我狠狠瞪了阿三一眼:「你是不是那些穿越小說看多了?以為撞個牆,出個車禍就能穿越到古代?」

阿三呵呵一笑道:「我當然不信,關鍵可能是干柴對現實絕望了,所以信了,想穿越結果撞了牆,很悲催,只有腦袋穿越過去了。」

「別穿越不穿越了,還是想想這人是怎麼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吧。」米姐打斷道。

「牆上的孔這麼小,他的頭是不可能鑽進去的啊?」強哥自言自語道。

「你們幾個怎麼會在這裡?」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回頭一瞧,還真是冤家路窄,昨天審訊我的那個年輕警察,正側身站在我們身後,向前翹首張望著。

我對他莞爾一笑:「麻煩你先出去。」

「憑什麼叫我出去?我可是警察!」那年輕警察嗔怒道。

「我們知道你是警察,不用顯擺了,你不先退回去,我們幾個怎麼出去啊?你怎麼過來查看現場?」阿三打趣道。

那年輕警察沒辦法,只好側身從窄道退了出去。我們四個依次側身出了窄道,出來後阿三做了個鬼臉:「大警官,你現在可以進去了。」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年輕警察哼了一聲再次側身進了窄道。我們回到了前院,發現房東已經坐了起來,臉色好了些,紫嫣正站在她旁邊安慰著她。很多租客圍在乾柴的房間門口,向裡張望著,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紫嫣見我們回來,向我問道:「牆後面是什麼情況?」

「乾柴的屍體立在牆後面的夾道里。」

「什麼?屍體在牆後面?」房東聽見後又緊張起來,「那他是被凶手把頭塞進屋裡憋死的?!」

「要是能塞進來就說的通了,關鍵是那孔很小,只容得下乾柴的脖子,頭是怎麼進去的那就邪乎了,說不好是厲鬼害人。」阿三嚇唬道。

一聽說有鬼,圍觀的很多房客嚇壞了,紛紛嚷著要回去收拾東西搬走。房東一聽房客都要走,嚇得差點又昏了過去。

我們湊近乾柴的房間一瞧,裡面有幾個警察正在搜尋房子,其中一個手上拿著剛才我看過的日記本。

「說說你們幾個為何會在這裡?」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們回頭一看,是公安局的那個胡局長,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胡局長辦案真是事必躬親啊!每次都碰見你。」阿三上前調侃著打招呼。

「事必躬親那倒不敢當,不過我聽了小劉的匯報說你們在,就知道肯定是離奇的兇殺案,所以就來了。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胡局長倒是很淡定。

「我們是來租房子的。」我上前回道。

胡局長轉向房東:「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他們是來租房子的。」房東有氣無力的回道,之後又強忍著站起來,上樓去安慰那些要走的租客。

我們本來擔心房東會說出我們找乾柴的事,見她說完就走,放心了不少。胡局長進了乾柴的房間,進去後也是愣了一下,估計也是被幹柴的死相給疑惑住了。屋裡的警察向他敬了個禮,將乾柴的日記本交給了他。

強哥嘆了口氣懊悔道:「我們剛才忘了在房間裡搜尋下,要是能知道日記本上的內容就好了。」

我得意的笑了下:「我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阿三一臉驚愕道:「林哥你難道會算?能算出上面寫了什麼?」

「當然不是,你們剛才出去後,我在床上發現了那本筆記,裡面是干柴的日記。我看了上面的一些內容,有最近幾天的記錄。」

米姐歡喜道:「那太好了!」

裡面的胡局長聽見我們說話,出來問道:「什麼太好了?難道這裡死了人你們覺得太好了?」

「當然不是,我是說,你們警察來了就太好了,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在這裡租房子住了。」米姐拐彎圓話道。

那胡局長向後面的警察吩咐了句:「找電鑽打個洞,將屍體的頭弄出去,運回警局,讓法醫仔細解剖。」然後就坐車走了。

阿三望著胡局長的背景笑道:「這局長真有意思,每次都是運回去讓法醫仔細解剖,就不能有點其他口味的指示。」

過了一會,有警察抱著電鑽在乾柴的頭部周圍打了一圈,牆後的人將屍體的頭拽了出去,把屍體運走了。我們又進房間瞧了瞧,發現牆是水泥的沒有木板,對頭是怎麼進來的更納悶了。

我們瞧了會,也只好離開。米姐跟著我們一起回到了旅館,我和紫嫣還有阿三一路上都納悶:強哥不會真的打算以後讓她跟我們一夥吧。

進了旅館,發現門開著,但是老闆娘不在,估計自己的女兒出事後她已經沒有心思打理旅館了。

上了二樓,強哥讓米姐住以前菲兒住過的202房間。我們一瞧這趨勢,米姐以後是鐵定要和我們一起了。

我們都先來到強哥的房間,坐下後強哥就急切的問我:「阿飛你說你看了乾柴的日記,上面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有沒有寫美美還有黃鳳兒的事?」

我清了清嗓子:「當然有,而且裡面提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一天晚上酒吧下班後,美美和黃鳳兒由於喝多了,沒能回家,而是在一間包房裡睡著了,半夜她們倆醒了過來,聽到隔壁房間有人說話,還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倆人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起來,不聽不要緊,一聽嚇得冷汗直流。

原來隔壁的房間有一老頭正命令她們季經理趕緊將嬰兒送到東島市,說是大老闆已經等急了,好不容易弄來的幾個至陰女嬰……。姐妹倆聽明白了她們經理這是在拐賣嬰兒,並且那些嬰兒好像還不一般,是什麼至陰體。

倆人算是有了那姓季的把柄,第二天就給姓季的攤牌了,說是要告發他拐賣嬰兒。那傢伙嚇壞了,承諾只要不揭發他什麼條件都答應。倆姐妹倒是獅子大開口,說要一百萬,本來是想誆一下那姓季的的,能勒索個十來萬就心滿意足,沒曾想那姓季的一口就答應了。

美美將這件事告訴了乾柴。乾柴是什麼人?賭徒!已經欠了好多錢,還有高利貸,所以見財起歹心,和美美密謀殺了黃鳳兒。」

「真的假的?怎麼殺的啊?」阿三插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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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密室殺人(一)




我瞅了下阿三,繼續道:「乾柴將全部經過都記在了日記上。當美美將勒索季經理一百萬並且季經理答應的事情告訴乾柴後,乾柴輾轉難眠,心想自己時來運轉的機會到了。按說他和美美會分到五十萬,已經不少了,但是一百萬的誘惑令他產生了邪念。

他不停的對美美進行洗腦,告訴她只要殺了黃鳳兒,就能擁有一百萬,下半輩子就會衣食無憂。乾柴還給美美描繪了幸福甜美的未來,承諾事成之後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娶她,一輩子對她好。

女人嘛,肯定是最容易被哄騙的,尤其是那個男人是自己心愛的人時。

在乾柴的多次的煽動下,美美同意了乾柴的這一罪惡想法,並且和乾柴一起設計怎樣殺了黃鳳兒並且不會讓其他人懷疑她。

一段電視上的密室殺人情節提醒了他們,他倆決定將黃鳳兒騙到一個小旅館,然後製造一種詭異的殺人場面來迷惑警察,達到逃脫的目的。

理所當然的,美美在賈汪誑了個遍,發現老家人旅館最適合他們作案:首先,旅館在縣城的最西面,那片區域平時人很少;再次,這家旅館比較偏僻,而且每個房間都有窗戶,從旅館的後面順著樹幹可以很輕鬆的通過窗戶爬進房間裡。

踩好點後,美美在酒吧下班後,約了黃鳳兒,騙她說季經理打算晚上就給錢,讓她們在城西的老家人旅館等著。信以為真的黃鳳兒和美美一起來到西環的老家人旅館,登記時美美謊稱沒有帶身份證,所以開房是用的黃鳳兒的身份證。

開完房上去後,美美留意查看了下旅館,發現只有一樓的門口有攝像頭,二樓和三樓根本沒裝攝像頭。

她們的房間在203,美美趁黃鳳兒去洗手間的間隙,將窗戶上的插銷拔了起來,所以窗戶成了虛掩的。

黃鳳兒有晚上吸食毒品的習慣,美美見黃鳳兒就要吸食毒品,找了個藉口說要下去一趟。黃鳳兒根本沒有懷疑自己的好姐妹。美美下樓後,徑直離開了,走的時候還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為的是證明自己不在現場。

美美出來後,馬上給乾柴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黃鳳兒就要吸毒,吸毒時她人是半昏迷狀態的,讓他趕緊過來動手。乾柴很快就趕到了老家人旅館,在後牆發現二樓只有黃鳳兒的房間還亮著燈,其他住客早就睡下了,於是順著後面的洋槐樹,爬上了二樓,透過窗戶瞧見黃鳳兒正飄飄然的吞雲吐霧,輕輕推開了窗戶,鑽進了房間。

誰知黃鳳兒突然張開了眼,瞧見了乾柴,黃鳳兒是認識乾柴的,吃驚的問道:『乾柴你怎麼在房間裡,美美呢?』

乾柴慌了下神,撒謊道:『美美在下面,旅館大門鎖上了,我從窗戶上來,把她拉上來。』

本來這謊話編的一點水平沒有,可黃鳳兒剛吸完毒,神智並不是很清醒,就信了。乾柴緊張的讓美美上了樹,用床單將她拉進了房間。

過了一會,乾柴趁著黃鳳兒和美美聊的正歡的時候,繞到了她的身後,猛地一下,將扭緊的床單,套在了黃鳳兒的脖子上。黃鳳兒使勁的掙紮著,乾柴瘦弱的身體差點被甩開,趕緊叫美美幫忙。美美膽顫的按住了黃鳳兒的四肢,黃鳳兒用一種失望和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瞅著美美,一直到斷氣。

見黃鳳兒已經死了,乾柴和美美算是長鬆了口氣,可是隔壁突然響起了叨叨的敲牆聲。倆人嚇了一跳,摟在一起以為隔壁有人發現了他們殺人,可是等了一會,發現隔壁並沒有再敲牆,也沒有人來敲門。

乾柴和美美按既定的計畫,將黃鳳兒的脖子綁住後,吊到了電扇上。美美好像被黃鳳兒死時的眼神嚇壞了,身子一直瑟瑟發抖,不停的問乾柴:『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我們是不是要坐牢,……』

乾柴使勁搖了搖美美的肩膀,告訴她:『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殺人了,沒有回頭路了!』說完從衣服兜裡拿出買好的桃木釘向美美勸道:『放心吧,我已經買了桃木釘,只要釘在她的頭頂和四肢上,她的冤魂就不會出來,不會找我們的。』

乾柴說完將釘子向黃鳳兒的身上釘了進去,由於比較緊張,還弄丟了一枚。釘完後美美還是驚魂不定的瑟瑟發抖。乾柴嘆了口氣,不去管她,想到剛才黃鳳兒掙扎的聲音可能吵到了隔壁,不知道有沒有被隔壁房間的人發現。

乾柴決定去打探下隔壁那人,看看他是否發現了什麼,要是沒有就告訴他剛才夫妻吵架了,要是那人已經發現了什麼端倪,就一不做二不休,也殺了他。

乾柴出去敲了敲隔壁202房間的房門,很奇怪,沒有人開門,也沒有人回應。乾柴很納悶,心想剛才確實聽見有人在敲牆啊,難道是自己太緊張了,聽錯了?說著不經意用手一轉門把,門開了,並沒有鎖。

乾柴輕輕地走了進去,裡面很黑。乾柴沒敢開燈,用手機的光亮照了下,發現裡面沒有人,地上放著一個紅色臉盆。乾柴探頭向裡面一瞧,發現有半盆水,昏暗的水面上自己的影子很是憔悴,突然水面上的影子扭曲起來,漸漸地變成了黃鳳兒的臉。

乾柴嚇壞了,趕緊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還是自己的鼻子自己的嘴後才放心。受到剛才的驚嚇後,乾柴的眼睛有點模糊,用手搓了搓,關了門回到了203,發現美美還蹲在牆角處縮著身子發抖。

乾柴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安撫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等到姓季的給了錢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美美突然緊緊抓住乾柴的胳膊,乞求道:『乾柴,我害怕,我們去投案自首吧?求求你了。』

乾柴望著美美驚恐的目光突然厭惡起這個女人來,心想讓我去投案,不是去找死嗎?婊子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婊子,見識就是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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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密室殺人(二)




乾柴早就不想和這個被無數男人上過的女人在一起了,自己壓根沒打算和她結婚,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個妓女,估計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來。

乾柴想到這裡,假笑了下,對美美道:『好!我答應你,我們去投案自首,隔壁房間住的就是警察,我們一起去跟他交代。』

美美很高興,跟著幹柴進了202房間。

乾柴進去後迅速的將門反鎖,一把掐住美美的脖子,將她的頭按進了地上的臉盆裡,美美猝不及防,拚命的掙扎,可是在乾柴死死的按捺下無異於螳臂當車,不一會就窒息死了。

美美死後,乾柴慌了,頭上好像被澆了盆涼水,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像是在做夢,望著臉盆旁美美的屍體,他嚇壞了,又想起以前電視上說可以通過指紋查出凶手,於是趕緊回到203房間,將窗戶關嚴後從床底下抓了把灰吹在上面,又把黃鳳兒的睡衣脫了,內衣也一併扯掉,將她的包包毒品也一併拿走。

回到了202,又同樣的將美美的衣服脫掉,用衣服將地上濺出的水也擦乾淨,一切收拾的差不多後,剛想要出去,卻聽見外面有了動靜,趕緊在裡面鎖上了門。

轉身一瞅窗外,天已經亮了,心想壞了,天亮後外面肯定人很多,只有等到天黑再逃了。乾柴就這樣和美美的屍體一起呆在202的房間裡,望著美美的身體慢慢僵硬,又漸漸鬆軟,空氣中充斥著越來越重的屍臭味。

乾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衝動,也許是金錢的的誘惑吧,令他喪失了理智,丟掉了道德。他始終不敢正眼看臉盆里美美的臉孔,害怕她會詐屍,突然張開眼睛惡狠狠的望向他。

每一次有人從樓道里走過,乾柴的心跳就加速一次,極度緊張的趴在門板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當下午聽到隔壁的鎖被老闆娘開動的時候,乾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闆娘那一聲驚恐的慘叫,嚇得乾柴滲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人湧到外面的門口,也知道會有人報警。

乾柴已經頹廢的坐了下去,靠在門上,徹底絕望了,他認為警察肯定會來,到時候一定會查看周圍的房間,自己必是死路一條。

乾柴聽到門外有人喊了句老闆娘,接著老闆娘喊叫著『來人吶,死人了……』跑了下去。十來分鐘後,警笛呼嘯而來,很多警察在隔壁的房間裡進進出出,並詢問者老闆娘。一切和乾柴預想的一樣,接下來警察就是讓老闆娘打開202的房間查看了。

乾柴壓抑著自己的抽泣,眼淚鼻涕不停的開閘般湧出。可是當聽到老闆娘說隔壁沒人住後,警察並沒有讓她打開隔壁的房間,乾柴泣極而喜,已經瀕臨停止的心又加速的跳動了起來。他感覺這是上天在幫他,是命不該絕。

終於,外面喧囂了一個多小時後,安靜了下來。乾柴依舊等待著,等待著天黑,等待著外面的人都睡著後,自己從203房間的窗戶逃出去。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天才,又覺得是老天在幫他,沒有人會再次查看剛死過人的203房間的窗戶是否鎖好。

一整天沒有吃飯了,乾柴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虛脫了,更要命的是口渴,嘴唇已經乾裂。有好幾次,他想喝一點臉盆裡的水,可是臉盆里美美泡的腫脹發白的臉讓他克服不了。

天終於黑了,乾柴覺得離自己逃脫的時間已經很近了,他已經在盤算自己出去後怎麼向姓季的勒索,怎麼規劃自己的後半生了。樓道里匆忙的腳步聲讓他重新驚慌起來,這種驚慌在外面的幾個人停在隔壁門口時達到了高潮。

乾柴燃起的希望又重新飄忽不定起來,他聽到了外面人的對話,知道那些人要進203房間。乾柴既沮喪又興奮,沮喪的是這時候不知從那裡來了幾個不是警察的人,對黃鳳兒的死那麼有興趣,讓自己重新陷入危險的境地;興奮地是幸好自己剛才沒有出去,要不然肯定會被撞見。

讓乾柴很欣慰的是外面的人進了203房間後,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幾分鐘後就關門離開了。

終於,漫長的心理煎熬後,已經十點了。在深秋的北方,一般人早就熟睡了。乾柴決定逃脫,剛要開門卻又聽到外面有開門聲,仔細一聽是進202房間的那幾個人,他們好像要上三樓。

乾柴很擔心他們會回來,並且進202房間查看,他們中有一個會輕易地打開房門。等到那些人的腳步聲在樓道里一消失,乾柴就擰開門,門把『咔嚓』一聲響了一下,乾柴聽到樓道的盡頭,有腳步聲快步的奔過來,趕緊按了按鈕鎖上門,死死靠在門裡。

乾柴聽見外面的人在門口停住了,汗毛都豎了起來。所幸,外面的人停了一會就走了,沒有發現他。

為了安全起見,乾柴又等了一會,確信那幾個人不會回來後又擰開門,抱著衣服閃了出來,拿出鑰匙打開203的房門,進去後趕緊在裡面反鎖上門,瞧了下窗戶下面沒有人後,迅速的打開窗戶,跳到樹上,爬了下去。

乾柴懷揣著兩個女人的衣服,飛快的走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害怕,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自己,可是回頭看時身後只是空空的街道。

乾柴覺得一定是懷中的衣服讓自己心理作怪,於是經過一個垃圾池的時候,將那倆個女人的衣服扔了進去,包裡的錢掏出來後也扔了進去,然後點燃了它們,一直望著那些衣服還有包包燃成灰燼才離開,可是那該死的感覺還是存在,彷彿身後幾步就有一個人跟著你,你快他快,你慢他慢,可是你一回頭什麼也沒有。

乾柴一直不安的走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很不巧的是遇見了半夜出來上廁所的房東。房東並沒有對他的晚歸感到意外,只是讓他快點交房租。回到自己房間後,乾柴驚魂未定,已經沒有太多的金錢慾望,相反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睡不著,起來將自己所做的一切和內心的恐懼全部寫在了自己的日記裡。正寫著,他聽見了一陣『叨叨』的敲牆聲,那聲音與他剛殺死黃鳳兒時聽見的敲牆聲很相似,乾柴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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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全部否定




乾柴的日記就寫到這裡,估計他把日記放到枕頭底下後不一會就被害了。」說完我掃視了下強哥他們四個。

強哥站起來若有所悟道:「按照幹柴日記上記敘的內容來看,旅館裡的兩具女屍都是他殺的,他所提到的有幾個人進過203房間,那幾個人應該就是阿飛你和紫嫣還有阿三了。」

「但是也有一種可能,就是日記根本不是干柴寫的,而是殺害他的凶手偽造的,以此來迷惑警察。」米姐提醒道。

「我覺得日記是干柴寫的,上面記載了很多內容,我匆忙瀏覽過,都是干柴平時生活的點點滴滴。」我語氣肯定的回道。

「是不是真的只要看看窗戶是不是在裡面插死了就知曉了。」說完強哥走到窗檯前查看插銷。

我們幾個也起身走過去查看,發現窗戶上的插銷根本沒有****槽裡——窗戶是虛鎖著的。真相已經不言而喻,乾柴日記所記述的都是真的。

雖然確定了兩具女屍是干柴殺的,但我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之前的推論全部被否定了。

尤其是我,住到旅館的第一天晚上,明明發現了202房間有點不對勁,可是並沒有進去,當時要是進去就能抓住乾柴,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發現黃鳳兒屍體的那天晚上,我上樓前明明覺得202的房門動了下,卻沒有進去,是我大意了。」

紫嫣安慰我:「別這麼說阿飛,如果那天晚上我們要是進去,碰見那個已經殺人殺紅了眼的乾柴,會很危險的。」

阿三也點頭:「幸虧沒進去,要不然把我們也按到臉盆去,豈不是死的很難看?」

「呸呸呸……,烏鴉嘴!」紫嫣瞪著阿三道。

「之前我覺得兩具女屍和小十的失蹤有聯繫,現在看來完全是我的繆斷,是我的自我專斷讓大家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對不起大家。」說完我向他們幾個道歉。

「阿飛你不要自責,其實以前的結論不是你一個人得出的,是我們商議後覺得最可能的推論,再說干柴的日記有很多需要我們重新推敲的細節。比如說,乾柴說他在用桃木釘釘黃鳳兒的時候,掉了一枚釘子,可是你們還有警察都沒有發現203有一枚遺落的釘子,而你們晚上從202房間回到小十房間時,在床上發現了一枚釘子。」

「對對對!那釘子扎進我屁股裡別提有多疼了。」阿三插嘴道。

我點了點頭:「問題就在這,釘子是哪裡來的?乾柴已經逃走了,不會是他,那就說明還有一個人在旅館裡,黑暗中注視著幹柴所做的一切。另外,小十房間裡發現的絲襪更是讓我起疑,因為現在看來絲襪和兩具女屍丁點關係沒有,是誰放進小十房間的,難道真的是小十自己嗎?我覺得值得懷疑。我們查過絲襪是一個南方的中年男子在縣城裡買的,那個人買的絲襪為何會在小十房間裡,這一切很像是個局。」

阿三撓了撓頭:「不會吧?林哥你越說我怎麼感覺越複雜,你到底要表達什麼?」

米姐笑了下:「阿飛的意思是,小十房間裡的絲襪不是小十留給你們的線索,而是那個南方人故意擾亂你們的騙局。」

我有點吃驚:「米姐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旅館發生的事?」

米姐瞅了瞅強哥,強哥笑道:「是我告訴的。」

我心裡算是服了強哥了,不知道一向低調沉穩的他為何會將我們的一切經歷告訴一個酒吧女。

「甚至於當初你們在歸元村收到的短信,都有可能不是小十本人發給你們的,因為我聽阿強說過,那個小十好像根本不會用手機。」米姐補充道。

我和紫嫣還有阿三這下是徹底服了米姐了,怪不得強哥會中招,這樣的美貌加智商,簡直讓我們不能望其項背。

「這麼說來一切都是一個局,讓我們來旅館是一個局,調查黃鳳兒又是一個局,將小十的失蹤和旅館的兩具女屍扯上關係也是一個局,可是那人費這麼大事做這樣一個局為的是什麼?」阿三一臉疑惑的問向我們。

我搖了搖頭,紫嫣也搖了搖頭,強哥也搖了搖頭,米姐沒有搖頭只是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有一點是做局的人沒有想到的,就是干柴的日記,他可能沒料到乾柴這樣一個賭棍會有記日記的習慣。這樣一來我們就從被動變為主動了。」

「我們主動?就算現在我們主動又能幹什麼?「阿三一臉失望的問。

「能幹的事很多,比如我們要查看旅館的記錄單和監控,找到可疑的人,重點是查看發現黃鳳兒屍體前後幾天的記錄;還有就是要找出買絲襪的南方人,看他是不是殺害乾柴的凶手;最重要的,我們要盡快回歸元村一趟,找木屋中的南宮老太太,請她幫我們解毒並抓凶手。」強哥答道。

「這個我贊成!」阿三一聽去解毒興奮的舉起雙手。

我看了下手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向他們幾個建議道:「去吃點晚飯吧?」

估計他們幾個人也是被幹柴的日記吸引住了,忘了吃飯這茬事,現在聽我這麼一說,都嚷著趕緊走。

我們下了樓後發現老闆娘房間裡的燈亮著,經過的時候向裡瞧了下,老闆娘正躺在床上睡覺。我們沒有打擾她,輕輕開門去了湘菜館吃了點飯菜,回來後替老闆娘關上了旅館的大門。

回到旅館後,已經九點多了,我們沒有再討論凶手的事情,都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紫嫣還是去我的房間裡睡。我心里美美的,期盼著有一天能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紫嫣會心疼我,讓我上床睡,開始時我裝正統,慢慢的……,呵呵。

紫嫣打了我一下,將我從YY中喚醒,對我命令道:「去洗腳去,我一會也下去。」

我心裡樂開了花,心想這不就是電視劇中的橋段嗎?洗完腳會不會就是心疼我,怕我著涼,讓我上床呢?

我屁顛屁顛的下樓洗腳去了。

在一樓洗手間我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紫嫣下來。我等不及了,上了樓,一打開房門,瞧見紫嫣正筆直的坐在床上。

我笑嘻嘻的走過去喊道:「紫嫣,我——」

「啪——」紫嫣一記重重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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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 水煮活人




我捂著紅腫的臉徹底懵了,沒想到平生挨的第一記耳光,竟然是我一直喜歡的紫嫣所賜予。我揉著臉向紫嫣問道:「紫嫣,你——」

「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快點!」紫嫣打斷了我,斥責道。

我有點恍惚起來,難道我是在做夢,否則紫嫣怎麼會打我,怎麼麼會罵我?想到這裡我將手指放進嘴裡使勁咬了下,「唉呀媽呀,疼!」

生生的疼痛還有深深的紅牙印在昭示著我這不是在做夢,紫嫣確實打了我,還罵了我。

我心裡很窩火,更委屈,心想憑什麼啊?我怎麼了就受這樣的「優待」。我大聲的向紫嫣質問道:「你幹嘛啊!?我怎麼你了?」

「滾——」紫嫣咆哮起來。

樣子把我嚇壞了,我趕緊慌亂的退出房間,剛一出去,紫嫣就「咔嚓」一下將門鎖了上。

樓道里傻站著一頭霧水的我。

強哥開門走了出來,向我探頭問道:「怎麼了阿飛?你和紫嫣吵架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進了強哥的房間,坐下後腦子裡還是有點亂,想不通紫嫣為何會突然對我發火。我下去洗腳前還是好好地,十來分鐘的時間洗完腳上來就莫名其妙的給了我一耳光,還讓我滾,難道?難道是紫嫣會讀心術,看出了我在心裡對她的YY。

強哥見我一直不說話,拍了下我的肩膀安慰道:「情侶之間吵架是很正常的事,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主動認錯。」

我苦笑了一笑,不知道怎麼跟強哥解釋,突然對強哥的情史好奇起來,問道:「強哥,你上次說要跟我說說你的戀愛經歷的,現在正好有空,不如滿足下我的好奇欲吧,也讓我好好學學。」

強哥怔了一下,隨即好像陷入了深思,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阿飛,我們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你能猜出我以前的身份嗎?」強哥說完用深邃的目光望著我。

「你不是普通的兵,否則不會當十年,應該是特種兵吧?」猜完我用詢問的目光瞅著強哥。

強哥呵呵一笑:「你猜的沒錯,我是特種兵,但我不單是特種兵,因為就算是特種兵也不會服役達十年之久。」

「那你是?」我疑惑了。

「臥底。」強哥淡淡的回道。

雖然強哥回答的很自然,但自然中的那種辛酸我還是瞬間就讓我感覺到了。

強哥抹了下臉,長出了口氣對我道:「其實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我以前是蘭州軍區派到東突內部的臥底。能當軍隊臥底的人,可以說是特種兵裡的特種兵,真正的萬里挑一。臥底的要求相當高,不僅要家裡三代清白無污點,還要接受長久的考研觀察,確信備選人無任何不良嗜好和價值觀扭曲後才是技能的篩選,其中的難度不是電視上的狗血和煽情,而是真真切切的廝殺和生理心理上的極限。

剛進特種部隊時,我很想成為一名臥底,因為那是一份榮耀,一份對強者的認可,更有不菲的補貼可以寄給家裡。我努力的磨礪自己,讓自己成為最強的兵。所有訓練項目我都比別人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難度,最後如願以償的,我成了三千特種兵裡唯一過關的臥底,我的上線是軍區司令和一位神秘的中央首長。

真正進入到了東突,我才體會到臥底的日子是難熬的,不是因為每時每刻的擔驚受怕,而是信仰會慢慢的被同化。你越想要得到更高級的情報,就必須讓自己越接近那些人的生活習慣和邏輯思維,這樣他們才會以為你已經融入了,把你當自己人,可是融入的過程也是雙向的,你有可能被他們徹底感化,失去自我的信仰,開始另一種人生。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臥底叛變或者失蹤的原因。

我在東突的內部堅持了五年,從一個僱傭兵慢慢爬到頂層,成為一號頭目D的助手。有我能力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D的妹妹阿法芙的幫助。說來真是可笑,我一個臥底竟然會不能自己的愛上了一個版亂分子頭目的妹妹。

她很美,清新脫俗的高雅美,與那大漠不相稱的美,當然她更聰明,是東突的智囊。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愛意。

開始時我按上線的指示利用她,套出很多重要的情報,慢慢的我不能自拔的喜歡上了她。我一直很矛盾,也很糾結。我猶豫過,想過放棄自己的信仰,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家裡的父母還在等著我。

背叛是懦夫的行為,而我是強者。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阿法芙會成為我的替罪羊。

那一次,阿法芙將他哥哥向新疆派遣部隊製造騷亂的決策告訴了我。我將消息傳給了軍區,軍區部隊事先做好了準備,一舉殲滅了上千的東突武裝分子。

阿法芙被懷疑成叛徒,被捉了起來,即使她是頭目D的妹妹也難逃『法則』,這就是東突。

D很憤怒,一直不停的追問阿法芙那個人是誰?可是阿法芙什麼也不說只是搖頭。D沒有辦法,為了給死去的一千多武裝分子一個交代,也為了穩定軍心,按『法則』對阿法芙實施了最殘酷的刑罰。」強哥講到這裡哽嚥住了。

「什麼樣的刑罰?」我好奇的問道。

強哥長出了口氣,眼裡含淚:「水煮活人。」

「啊——」我心裡一驚,這已經超出了我所知道的十大酷刑。

強哥提了口氣,將眼淚強忍了回去,繼續道:「我親眼目睹了整個行刑的過程,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忍不住想要站出來,可是阿法芙用眼神告訴我不要。

我退縮了,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我親眼看到他們將阿法芙的衣服剝光,將她倒著吊起來,在下面燒起了一大鐵缸熱水,水花翻滾,熱氣蒸騰。

D沒有望向他妹妹,只是高呼著他們的自由口號,可是再怎麼偽裝也擋不住他眼中的淚水。吊住阿法芙的繩子被一刀砍斷,阿法芙墜入那一缸沸水中,撕心裂肺的喊叫起來,那慘叫聲讓周圍煞時變得闃靜起來。

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視著水中的阿法芙,望著她不停的在裡面掙扎喊叫,每一聲淒慘的喊叫都刺人心扉。滾滾的開水將她的皮膚燙的緋紅,青色的脈絡腫脹了起來,放佛隨時就要崩裂,她的頭髮已經開始脫落,露出了白色的頭皮,身體被沸水煮的浮腫起來,沒了以前的容貌身材。幾分鐘後阿法芙的掙扎變得無力,她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向我。我沒敢直視,躲開了。

終於,她沒了反應,漂了起來。缸下的火還在燃燒著,阿法芙的屍體在水面上不停的游動,肌膚已經變成了紫黑色。突然『砰』的一聲,她身上的肌肉炸裂開來,熱血噴湧,濺在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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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真真假假




刑場上開水的翻滾聲和恐怖分子急促的呼吸聲,襯出了所有人內心的空洞。

『伊斯蘭王國萬歲!……』D突然舉起槍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

他周圍的那些隨從們從剛才的恍惚中回到現實,也舉著槍高聲呼喊著:『伊斯蘭王國萬歲!……』

刑場上的人變得狂熱起來,激情空前高漲。我知道D的目的達到了,他已經重新樹立了威信和穩定了軍心,只是代價是犧牲掉他的親妹妹,太昂貴了。

酷刑還沒有結束,行刑人將阿法芙的屍體從紅色的沸水中撈了出來,綁在了十字架上。阿法芙的血液已經流盡,只剩下一具蒼白腫脹的軀體。

兩個恐怖分子牽來了兩條餓瘋的軍犬。軍犬聞到煮熟的人肉,歡快的跳躍不停。D一聲令下,兩條惡犬朝阿法芙的屍體奔了過去,爭相撕咬起來。屍體上一塊塊的皮肉被啃噬下來,後來連內臟也被吞掉,不消片刻,十字架上只留下一副骸骨。

兩條惡犬吃完之後,舔著舌頭向D討好。D撫摸著兩條惡犬的頭對所有人嚷道:『任何人,不管是誰,只要叛變就必死無疑,萬劫不復!』

『必死無疑!萬劫不復!……』那些恐怖分子們齊聲附和著。

我的內心猶如萬箭穿心,卻必須裝出亢奮的樣子和他們一起高呼著口號。

那件事之後,我的狀態一直不太好,上級將我撤回了部隊,讓我當教官。我當了一年,想回家,就請求轉業,被安排到了家鄉,在火車上就遇見了你們。」

「強哥,既然你都當上頭目的助手了,為何不直接殺了他?」我奇怪道。

「談何容易,D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貼身保鏢也經常換,連睡覺都是睜著眼睛的。再說了,即便我殺了他,第二天就會有人立馬頂上他的位置。按照他們的法則,頭目當選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培植未來接班人,以備不測。對那些人純粹的打擊是除不了根的,必須改變他們的信念,改變他們的文化,改變他們的生活水平才能斷絕恐怖主義的滋生,否則,你打死一批又會有新的孩子在一些國家的金錢支持下加入進去,和政府做對。」

「他們有什麼信仰?難道就是殺人嗎?」我不解的問道。

「他們其實都是被洗了腦,洗腦的內容就是頭目們所謂的民族獨立,自由平等,其實都是謊言,只是為了讓更多的孩子加入到屠殺中,他們鼓吹漢族人凶殘暴戾,奴役伊斯蘭民眾,隨意糟蹋他們民族的姑娘,以此來煽動一些愚昧的牧民孩子來產生仇恨的種子,慢慢的將他們變成殺人工具。D一直在說當年阿合買提江‧哈斯木的飛機失事是中共的刺殺,其實那就是一次意外的飛機事故。所以要想從根本上拔除東突還是要從思想上改變那些人對漢族的烙印。」

「對不起強哥,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讓你講過去的事了,害你又回憶了傷痛的過往。」我向強哥歉意道。

「沒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我早已經看開了。」強哥很坦然,看了下手機對我道,「你看我光顧著說了,太晚了你就在我這睡吧?反正今晚阿三不過來。」

「唉,好的。」心想不幸中的萬幸是還有地方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強哥就被梆梆的敲門聲吵醒。我起來開門一瞧,是米姐。

米姐一看見我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阿飛你老實交代,你昨晚怎麼欺負紫嫣了?雖然我剛認識紫嫣一天,但我已經把她當成自己妹子了,你欺負她就是不行!」

「我沒有欺負她,我——」

「你還不承認錯誤?你要是沒有欺侮她,她會在我房間裡哭一晚上?」米姐質問道。

「她在你房間裡哭了一晚上?」

「當然了,要不是紫嫣攔著,我昨晚就想過來教訓你的!」米姐憤憤道。

「那紫嫣她現在?」我小心地試探著問道。

「剛睡一會,總之你待會趕緊的去給人家賠禮道歉,是負荊還是下跪你自己看著辦!」米姐說完扭頭就走了。

強哥在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米倩話說的有點重,不過在理,一會你還是主動向紫嫣道個歉吧?女人是要靠哄的。」

我只好點點頭,回自己房間拿了牙具下去洗漱,回來後一直在房間裡等著紫嫣,好不容易等到她進來,憋著幾個詞剛要道歉,誰知她拿了臉盆直接扭頭下樓,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只好去強哥房間,一會所有人都到了。強哥說先下去查查老闆娘的住宿記錄和監控,接著我們再回歸元村找南宮老太太。

我們到了一樓,發現老闆娘不在,這樣更好,省了很多麻煩。我們先去她的房間關了監控,然後出來從抽屜裡拿出住宿記錄查起來,果然,發現了小十的住宿登記,在他前面三四個小時根本沒有人來住,不過之後半個小時就有一個人的登記記錄,住的是201房間。

我們又去了老闆娘的房間,回放了下監控錄像,發現老闆娘說的沒錯,小十確實在晚上的時候進來住宿,之後半小時又進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留著平頭。

我忍不住叫道:「就是他!」

強哥轉身向我問道:「他是誰?」

「在城裡買絲襪的就是他。上次我們看過絲襪店裡的錄像。」

「那我們查查他的身份證記錄不就能找到他了!」阿三興奮道。

「不用查,肯定是假的。」強哥和我異口同聲道。

「我剛才留意了,確實是假的,前面的代號還有住址不對應。」米姐回道。

「這樣說來我們昨晚的分析就對了,這個人和小十的消失一定有關聯,說不定也是殺害乾柴的凶手。」強哥一轉念道,「你們再看下他退房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我快進了下監控,發現是旅館出現第二具女屍的早上,心想他在我們前一天住進旅館,又在我們住進的第三天早上離開,有作案時間,也有將桃木釘放進床上的時間,這人是凶手無疑了。

「現在人已經跑了,我們去哪裡抓他啊?」阿三無奈道。

「我們不去抓他,讓他來找我們。」強哥回道。

「什麼意思?」我和阿三問道。

米姐替強哥點撥道:「一會吃完飯,我們出去轉轉,放放風,酒吧了,夜總會了,絲襪店了……,說我們發現了一個南方人是殺害乾柴的凶手,他聽到消息一定會想法除掉我們的。」

阿三用哭腔問道:「他在暗,我們在明,那我們不是很危險,成了板上的魚肉。」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危險怎麼抓他?」我勸解阿三道。

我門出了旅館,吃了點早飯後就開始四處放風,姓季的酒吧,錢科長自殘的咖啡館,還有賣絲襪的店舖,總之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基本上全少不了我們的身影。到傍晚的時候,整個縣城都在傳,是一個南方男子殺了人,將人砌進牆裡。

我們也筋疲力盡,找了個快餐店,吃了點盒飯,為什麼吃盒飯,因為快嘛。

紫嫣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我好幾次想道歉,都沒有機會開口。強哥和米姐雖然勸了紫嫣幾次。可是她還是老樣子不搭理我。

我們打算回歸元村一趟,打了黑車王偉的電話。碰巧他在賈汪,不一會就將我們載上車,向歸元村駛去。到了村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急匆匆的向山林趕去。

村子裡靜得出奇,也許是天冷了,大街上連個人影也沒有。

半個時辰後我們到了樹林邊上,找到了以前的記號,數了十顆樹,打著手電往裡面走去。

紫嫣依舊不搭理我,跟在米姐後面歪歪扭扭的走著,我想上去扶她也不好意思。

阿三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一臉驚恐的問道:「林哥,我怎麼感覺林子裡這麼陰森呢?會不會有鬼啊?」

「你——」

我剛要給阿三上政治課,一團黑影倏忽一下從我們面前竄了過去,那速度極快,肯本沒有看清楚是什麼。

「阿飛你們三個在這裡等著,我和米倩去看看。」說著強哥就和米倩飛快的向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阿三又拽了下我的衣角,我緊張道:「又怎麼了?」

阿三扭扭捏捏道:「我……我想上廁所。」

「靠!沒出息,尿都嚇出來了啊?」我鄙視道。

「呵呵,不是,是水喝的太多了。」阿三嬉笑道。

「去吧,那邊的草從後面。」說完我用手電照了下前面不遠處的枯草叢。

阿三夾著腿跑了過去。我心想現在就我和紫嫣兩個了,可以向她道歉了。我剛要開口,阿三那邊傳來「哎呦」一聲。

我忙站起來向那邊喊道:「怎麼了阿三?」

「沒事沒事,剛才被絆了一跤。」阿三說著走了過來。

「剛才那麼急,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心裡窩火道,主要是埋怨阿三打攪了我醞釀的道歉情緒。

我們三人找了塊石板坐了下來,紫嫣坐在對面,阿三在我旁邊。我瞅著紫嫣的臉,紫嫣對我的深情目光一點反應沒有。

突然我看到紫嫣張大了嘴巴,接著脖子後面一陣冷風襲來,心想不好,趕緊扭頭躲開。一把匕首呼嘯著從我耳邊擦了過去,我跳起來回頭一瞧,阿三手裡正緊緊握著匕首,臉色陰森的笑著。

「阿三!你要幹嘛?!」紫嫣大聲的呵斥道,估計是被他剛才的舉動嚇得才反應過來。

「呵呵,幹嘛?當然是殺了你們!」阿三詭異的笑道。

如果剛剛我還以為和菲兒那次一樣是稻草人,可是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我徹底絕望了,才相信剛才刺殺我的就是阿三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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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78章 眾叛親離




我將紫嫣拉到身後,向阿三質問道:「阿三,你為什麼要殺我們?」

「哈哈哈……,為什麼要殺你們?因為我恨你們,你們一個個從小在親人的呵護下長大,無憂無慮,衣食無缺,長大了談情說愛卿卿我我,可是誰管過我們這些苦苦掙扎的像芥草一樣的孤兒,對我們來說能生存就是一種奢侈,還要整天忍受你們的鄙夷目光和冷嘲熱諷。我受夠了!我要報復!我要殺光你們!」阿三說完又瘋狂的笑了起來。

「阿飛,阿三是不是已經瘋了?」紫嫣在我身後小聲的嘀咕道。

我心裡一陣歡喜,紫嫣終於肯和我說話了,轉頭回道:「估計是吧,不過不要緊,我會保護你的。」

又轉身望著不知為何突然發瘋的阿三,我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勸他還是先制服他。

我正想著,阿三手裡的匕首已經無情的刺了過來。我只好護著紫嫣節節後退,匆忙中手電也掉在了地上,後面黑咕隆咚的,一不小心我和紫嫣絆了一跤,摔倒了。我還好,就苦了紫嫣了,不知道我壓在她身上有沒有弄疼她?

阿三哪裡肯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舉著刀,掄圓了胳膊向我猛刺過來。我趕緊收腳,衝著他的腹部猛的踹了過去,那小子「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站起來,扶起紫嫣,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

紫嫣抿嘴搖了搖頭:「我沒事。」

遠處突然有燈光照過來,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向我們奔了過來。

阿三一看來人了趕緊一溜煙跑了,我剛要追,紫嫣拉住我:「太危險了,不要去追了。」

我點點頭,撿起地上掉落的手電筒,向靠近我們的人照了過去。燈光下看清楚了,是米姐和強哥他們回來了。

強哥和米姐走進後看見我和紫嫣有點意外。我剛要將剛才阿三刺殺我的事告訴強哥,米姐抬手打斷了我,小聲的向紫嫣喊道:「紫嫣妹子你過來。」

紫嫣不明就裡,慢慢走了過去不解的望著米姐。

強哥突然雙手握拳,指向我。

我有點莫名其妙:「強哥你這是?」

「少裝糊塗了,剛才你做了什麼?」強哥厲聲的責問道。

我更糊塗了,撓了撓頭:「剛才我在這裡,阿三他——」

「還不承認,你這個人渣!」強哥向我罵道。

我心中升起一種無名之火,心想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大聲的回罵道:「你才是人渣!我幹什麼了你就這樣罵我?!」

「幹什麼了?你剛才對米倩做的禽獸舉動我都不想說,幸虧我趕到,要不然真讓你這小人得逞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和你這種好色之徒做朋友,今天我非教訓你一頓不可!」說完強哥就要揮拳打過來。

我一聽不對勁,趕緊喊道:「慢!事情不對勁,你看錯了!你們走後我一直和紫嫣在一起,不信你們問紫嫣?」

強哥轉頭望向紫嫣,紫嫣頓了下,指著我道:「你們剛才走後,阿飛和阿三就去追你們了,說是去幫忙,讓我呆著這裡。過了一會阿飛自己回來了,我沒有看見阿三。」

紫嫣的話句句像雷一樣轟在我頭上,我徹底崩潰了,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指著紫嫣:「你……你……你為什麼要撒謊!?」

紫嫣一字一頓道:「我說的是實話,沒有撒謊。」

我轉念一想肯定是紫嫣今天生我的氣,想要開個玩笑,嚇唬我一下,想到這裡,我向紫嫣訕笑道:「紫嫣,你肯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想要嚇唬我一下對不對?」說完我向紫嫣靠近。

「不要過來!」米姐厲聲道。

「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真是敢做不敢當的孬種,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強哥說完掄拳向我砸了過來。

我知道強哥的厲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扔了手電筒砸向他,趁機會趕緊向後面跑去。強哥並沒有罷休,叫囂著從後面追了過來。

突然我腳下一空,從陡坡上滾了下去,感覺渾身疼的厲害,但是強忍著,不敢出聲。我聽到強哥在上面來回走了兩圈,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太窩囊了。曾經我一直喜歡的紫嫣竟然會陷害我,我一直傻乎乎的想和她在一起。

我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沒有看出她的任何端倪,還有我一直覺得可以深交的好朋友阿三,一聲不響的從後面偷襲我,理由竟然是憤世嫉俗,想殺人發洩!?

瞬間我感覺自己被拋棄了,想起了姥姥在我小時候說過的一句話:「人心叵測!不可不防!」我現在才欽佩起姥姥的話,可是當下已經晚了。

我用手撐著地坐了起來,檢查了下身上,還好沒傷者筋骨,可以靈活動彈,只是身上擦破了好多血口,衣服上已經滿是血漬。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想我現在是眾口難辨,去找他們解釋等於自尋死路,只好先下山想辦法了。手電沒了,我只能摸黑下山,小心的邁著步子尋找標誌,還好他們已經走了,估計去了南宮老太太的木屋。

我出了林子,向山下走去,邊走邊想事情的整個經過:先是阿三要殺我,接著是強哥說我非禮米倩,最後紫嫣又編造謊話陷害我。紫嫣和阿三肯定有問題,他倆這樣做為的是什麼,如果說阿三是為了報復社會,那紫嫣呢?她是為了什麼?我沒有得罪過她,她爺爺死後還照顧她。難道是因為昨晚上的事?可是昨晚上我真的不知道哪裡產生誤會了,讓她生氣並在米姐房間裡哭了一夜。

等等,我突然覺得自己落下了點什麼,想了一下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我一直沒有離開紫嫣,那麼強哥說的我非禮米倩一定是假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強哥和米姐撒謊,要麼是他們看見的人根本不是我。如果是有人冒充我還好說,可是假設強哥和米姐也欺騙我,那就完了,我真的成了眾叛親離了。

不知不覺我進了村子,抬頭一看,到了陳大哥家。我敲了敲門,門開了,陳大哥開門瞧見我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後很吃驚,趕緊讓我進去。進了屋裡,陳大哥用白酒給我擦了下傷口,又找了件衣服給我換上,才開口問我怎麼了。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解釋,轉念一想沒有看見陳大嫂還有陳大爺的身影,向陳大哥問道:「怎麼沒有看見嫂子和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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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9章 死人湖




「你嫂子回娘家了,我爹他在小屋裡睡得,年齡大了睡得沉。兄弟,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

「哦,我是爬山時不小心摔的。」

「村子後面的山嗎?」陳大哥問道。

「是的,我本來是想去找林子裡的老太太的,結果迷了路,一不小心踩空滾到了山溝裡。」我找了個藉口敷衍道。

「你去找林子裡的南宮老太婆?!」陳大哥好像很吃驚。

我點了點頭:「是的,是想讓她幫忙尋找嬰兒,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她是很厲害,可是肯本沒有幾個人見過她,要是能見到她我一定求她救救我的孩子。」陳大哥想起孩子一陣抽泣。

我安慰了一會,陳大哥才平靜下來。

陳大哥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客氣道:「現在都夜裡十一點了,太晚了,你大嫂正好不在家,你就在這裡睡吧?」

我想了下,現在回祁老頭家裡睡,肯定讓他起疑,不如在陳大哥家裡睡一夜明天再作打算,於是對陳大哥感激道:「那打攪你了。」

晚上躺在陳大哥的床上,翻來覆去有點難以入眠,可能是咋睡的緣故,到了後半夜,聽著陳大哥一浪勝過一浪的鼾聲,更睡不著了,感覺肚子有點漲,想上廁所。看著旁邊熟睡的陳大哥沒有好意思叫醒他,我獨自下床穿了鞋子出屋,向院子角落的茅廁走去,藉著星光,進了廁所,正放著水,感覺腦後勺有股涼涼的風出來,一陣一陣的。

我提上褲子扭頭一看,「哎呀媽呀——」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禁叫了出來。

後面漂浮著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身子沒有頭髮,就是一張臉,那臉皮正張著嘴向我吹著冷風。我靠在牆上,冷汗直流,望著面前五官模糊的這張臉,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等了一會發現那臉沒有向我靠近,而是向遠處慢慢的飄走。

強烈的好奇心替代了我的恐懼,我不禁跟著那張臉走去,出了陳大哥家,向村子下面走去。路上靜悄悄的,那張臉皮在前面飛得很快,我一路小跑的追著。一直到了村口,那張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南飄去。我忍著疲憊跟了上去,跟著它沿著地裡的土路向南跑著,兩旁是枯黃的玉米桿葉,冷風的吹打下,啪啪亂響。

我再向前一瞧,那張臉不見了,心想怎麼回事,一轉眼的功夫怎麼憑空消失了?我趕緊快步向前跑去,到了前面趕緊剎住,身子晃悠了下,差點栽下去。腳下是個深坑,有二三十畝地大小,坑裡滿是密密麻麻的乾枯蘆葦,蘆葦尖正好和地面一樣高,所以剛才我沒有發覺。

我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大片蘆葦蕩,腦子裡不斷搜索著,一個名字跳了出來——死人湖。沒錯!這地方無論樣子還是位置都像極了祁老頭回憶中的那個死人湖。

祁老頭曾經說過這地方和山中的林子一樣是個詭異的地方,當年這裡面不知道燒死了多少具屍體,祁老頭的爹趕驢車去賣籮筐時還在湖裡面見過一個女人。

秋風吹來,死人湖裡的蘆葦嘩啦啦的響著,像是無數的冤魂在哭泣。我緊緊裹了下身上的衣服,沿著坑邊走了一會,找到一處不是很陡的坡,側身下到了坑底。

坑底還有沒幹涸的湖水,我掰斷了根蘆葦試了下水深,有一米多深,水下面是軟軟的淤泥。我圍著死人湖走了一會,發現最淺的地方也是沒膝的泥水,根本沒辦法下去,轉身打算上去離開,剛要上岸,突然聽見身後水中有嘩嘩的聲音。

我扭頭找去,瞧見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浮了上來,在蘆葦桿之間晃動著。我輕輕地走過去,想看清楚一些,到了跟前那東西靜止不動了,放佛是在等我。我彎下腰低頭向那東西看去,那東西黑黑的像個柱子,我用手裡的蘆葦桿一戳,黑東西「呼啦」一聲翻了過來。

我湊上前去一瞧,竟然是一具泡爛的死屍,嚇得我頭皮發麻,一屁股拍在地上。我定了定神,站起來小心的又瞅了一眼,發現那屍體的臉白的嚇人,很面熟,一想,分明就是剛才把我引到這裡的那張臉皮。

我摸了摸口袋,還好手機在身上,我用手機的光亮照過去,一張哀怨的臉龐呈現在我面前,那哀怨的眼神和精緻俊秀的五官立即就讓我認出了是誰,沒錯,是祁老頭的兒子。屍體臉上的表情和婚紗照上一摸一樣,微笑下隱藏著一種怨恨。

只是現在變成了腐屍,軀體已經被水泡的發白漲爛,散發著腥臭味。我意識到祁老頭肯定有問題,他和兒媳婦不是說兒子一直在南方打工嗎?這屍體至少在水裡泡了有半個月了。

我明白了,原來祁老頭兒子的那張臉是要把我帶到這裡來,讓我發現他的屍首,好讓我替他伸冤。我將手裡的蘆葦桿插到屍體旁的岸邊,做了個記號,趕緊爬到了地面上,順著原路回村子。

天已經微濛濛的亮了起來,我加快腳步,剛到村口碰巧遇見祁老頭,他正在將豆秸散到地上,準備曬豆子。

祁老頭瞧見我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

我心想我一個人不能直接向他攤牌,還是先去秦村長家,多找些人來,一起撈出屍體盤問他為上策。

我笑了下,編了個謊話道:「我剛從城裡回來。」

祁老頭哦了一聲,低頭忙了起來。我趕緊向村長家跑去,跑到村長家,使勁敲了半天他才開門。我將在死人湖發現祁老頭兒子屍體的事情向秦村長說了一遍,秦村長聽了也是十分震驚,趕緊出來喊了幾個壯漢和我一起向死人湖趕去。

天已經大亮,我們來到死人湖,我帶頭下去,卻發現我插的蘆葦桿沒了,屍體也不見了,甚至湖底連我的腳印都沒有。我納悶起來,怎麼回事?

秦村長嘆了口氣:「林小弟,以後可不准開這種玩笑了。」說完領著村民離開了。

我呆呆的望著蘆葦叢,突然發現我做標記的那根蘆葦桿在不遠處漂浮著。我明白了,一定是祁老頭,剛剛他發現了我的破綻,跑來將屍體藏了起來。

可是我哪裡露了破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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