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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殺人狂魔(4)
項濤見此情形,心知傑克已經完成了任務。

他大吼一聲,朝著那兩名黑奴衝去。哪知道一名黑奴陡然身體炸開,一團黑色的煙霧從飛濺肢體中噴出,刹那間彌漫在整個空地中。另一名黑奴身上生出黑色雙翼,抱著女人衝天飛起。

傑克在空中想要阻攔,卻被其他的黑奴死死纏住。

他不由得大怒,雙手不停的揮舞,一道道寒芒從他手中無聲無臭的射出,數名黑奴被瞬間射殺,但也就是這片刻的光景,其他的黑奴也生出一對黑色翅膀,緊隨女人衝向空中,消失無蹤。

“為什麽不殺死他們!”

傑克衝到了項濤麵前,憤怒的大聲吼叫。

項濤經過一番劇烈的戰鬥,體內五雷仙力十分旺盛,可體力卻不免有些空了。畢竟,他隻有一個十歲孩子的身體,與怪物一般的黑衣人搏鬥許久,就算是他仙力道法強橫,可身體的弱勢,絕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過來。

聽到傑克的指責,項濤也怒了。

“你還有臉說我?你這混蛋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麵對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家夥。如果不是我在這裏把所有人吸引住的話,你能順利完成任務嗎?拜托,你看我才多大年紀,你不覺得羞愧嗎?”

十年的生活,讓項濤已經習慣了用他現在的年紀。

有時候他和學校的孩子打架回來,都會用孩子一樣的撒嬌口氣向安德烈夫婦討饒,而且百試不爽。

傑克聞聽,也不禁默然。

的確,他是忘記了項濤的年紀。

從走出書房開始,傑克甚至用一種近乎平等的眼光來看待項濤。他知道項濤的力量非常強大,所以可以非常放心的讓他去做誘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可是他忘記了,項濤隻有十歲。

片刻後,傑克歎了口氣。

“對不起!”

項濤哼了一聲,道:“算了,這次我原諒你的無力,不過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種老氣橫秋的話語,配上他那幅娃娃的麵孔,當真是有趣極了。

傑克不禁啞然失笑,扭頭朝著伐木場的一個房間走去。片刻後,他帶著一群人走出房間,來到了項濤麵前。

弗蘭的家人一共有八個。

其中五人已經過了中年,剩下的三個,大都是七八歲的孩子。

這些人臉色蒼白,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不過其中一個孩子倒還算鎮靜,看到項濤之後,他驚喜的大聲叫道:“亞利少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爸爸,他就是我和你說的亞利少爺。”

“迪迪,你沒事吧!”

項濤披著一件從黑衣人身上剝下來的黑色鬥蓬,看見這個男孩兒,不禁笑了起來。

他是弗蘭的孫子,叫做迪迪埃,年紀和項濤差不多大。不過,項濤更喜歡叫他做迪迪,因為聽上去很親切。這小子天生精靈古怪,自從六歲的時候項濤為他出頭痛歐學校的高年級學長之後,就成了項濤忠實的馬仔,跟班。在安德爾鎮,他和項濤並稱雙煞,是個很囂張的家夥。

特別是在項濤把瘋魔一百零八擊教給他以後,迪迪更加肆無忌憚,除了項濤之外,誰也不服。

項濤看見迪迪,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就知道你不會出事!媽的,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好人不常命,禍害一千年,說的就是你這家夥!”

他上前擁抱了一下迪迪,然後又問候了弗蘭的家人。

“傑克,我們怎麽回去?你看他們這樣子,根本不可能徒步走出森林啊。”

“我剛才看見伐木場有一輛貨車。”

傑克已經收回了後背的四翼,回答了項濤之後,他扭頭對弗蘭的長子道:“你會不會開車?”

“會!”

“那就好,你去開車,我們這就回去!”

弗蘭的長子非常恭敬的答應。他雖然還有些驚慌失措,不過舉止間卻還保持溫文爾雅的風度。

貨車裏還有一點汽油,估計是可以走出森林。

傑克和項濤坐在貨車箱裏,身邊還有兩個大人和三個孩子。項濤沒有理睬其它人,盯著傑克。而傑克也正好奇的打量項濤,兩人目光相觸的刹那,項濤頓感這家夥和他有著某種奇妙的相似。

“傑克,你……”

項濤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身上的翅膀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用的是什麽武器?”

傑克微微一笑,手上變魔術似的出現了一把蟬翼小刀。

項濤從他手上接過來仔細看,發現這把小刀,竟然是一把醫生才會用的手術刀。不過刀麵顯然經過了某種魔法處理,附有淡淡的寒鐵精魄之氣。項濤不由得一怔,抬頭向傑克看過去。

“很熟悉是嗎?其實,我們十年前打過交道,你殺死的那條雙頭蛇,就是我的寵物。”

“不是吧……”

“很吃驚,對不對?那時候伯爵很不喜歡你,所以從我這裏拿走了雙頭蛇。後來伯爵告訴我,雙頭蛇死了,我簡直無法相信。那條蛇已經跟了我三百年,身體堅硬的連刀劍都傷害不得。我看了它的傷口,就知道你不同尋常。我聽人說過,東方有一種法術可以把一個人的功力都轉嫁給另外一個人,於是我猜測,你的身上,一定還隱藏著別的秘密。於是,我勸說伯爵……”

項濤聽得一愣:三百年,這家夥是妖怪嗎?

“傑克,難道是你讓伯爵改變了主意?我聽爸爸說,他的主意很難改變……你究竟是什麽人?”

傑克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笑容。

“我是什麽人?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準確的說,我是伯爵的曾,曾祖父用煉金術重新提煉出來的生命。當年我被倫敦警察打傷,奄奄一息,幸好是伯爵的祖先把我救下來,而後重新賦予了我生命……嗬嗬,大約三百年前,我在倫敦有個綽號,他們叫我開膛手。”

由於項濤和傑克的對話,是用一種傳音的方式交談,所以別人無法聽見。

項濤沒有聽說過傑克的名字,看他的樣子,開膛手的這個綽號應該在三百年前非常有名氣。不過,項濤更感興趣的不是傑克的身份,他感興趣的是,傑克口中的煉金術,又是什麽道法?

“迪迪,你聽說過開膛手這個名字嗎?”

傑克的額頭掛了一根黑線,看著項濤有種哭笑不得的衝動。這家夥怎麽能這樣子,當年他開膛手在倫敦可是享有凶名,甚至在一百年前,還有人冒充他的子孫寫了一本書,賺得盆滿缽滿。

可這家夥居然沒有聽說過!

沒聽說過也就算了,怎麽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去詢問?

迪迪說:“那個開膛手?”

傑克的額頭又多了一根黑線。

項濤說:“差不多三百年前吧,好象是英倫蠻子!”

傑克心中怒火中燒,不過想到項濤的手段,他還是強咬著牙,把那股子怒氣硬生生壓了回去。

迪迪露出吃驚的樣子,傑克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你說的是那個專門殺妓女的瘋子嗎?他是個殺人狂魔,聽人說,這家夥的精神有點不正常!”

傑克再也忍不住了!

他黑著臉,剛要發作,就在這時候貨車猛然急刹車,迪迪一下子撲入了傑克的懷中,就好像兒子撲進爸爸的懷抱一樣。傑克也不知道原因,心中生出一股暖流,臉上的黑線,也隨之消失。

“出什麽事了?”

“亞利少爺,沒油了!”

弗蘭的長子在駕駛室回答,而項濤看了看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傑克的身上。

傑克站起來從車上跳下,然後伸手把迪迪抱下來,看著項濤說:“看什麽看,沒油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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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煉金術士(1)
回到菲利普城堡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一夜的辛苦,再加上帶著一群普通人在森林中徒步而行,讓項濤和傑克顯得十分疲憊。相比之下,迪迪卻神采奕奕。原因很簡單,他一直騎在傑克的脖子上,可以說是最為享受的家夥。

也不知道那位有開膛手凶名的殺人魔,為何會對迪迪如此關愛。

而迪迪也非常懂事,一路上大叔長,大叔短的叫著,把個傑克叫的是眉開眼笑,一直到出了森林以後,才把迪迪放下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拉著迪迪的手,走幾步就會問一下,累不累?

別說迪迪那兩個兄弟看著眼紅,就連迪迪的父母叔伯,也非常不爽。

於是,迪迪的兩個兄弟就跑到了項濤的身邊,開口大哥,閉口少爺,小眼眼巴巴的看著項濤。

隻可惜,項濤自己都累得不行,那有工夫理睬他們?

弗蘭站在城堡大門外,一雙眼睛通紅。

看見項濤等人出現在地平線的時候,弗蘭連忙快步迎上去。不過他不是去擁抱他的兒子、孫子,而是把項濤抱起來,連聲說:“亞利少爺,都是我不好,害您親自涉險,該死,弗蘭該死!”

說著,他抱著項濤朝城堡走去。

至於傑克等人,弗蘭是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不僅弗蘭的兒子、孫子們非常不滿,就連傑克也大叫不公平。想想看,都是忙了一夜,這老家夥未免太厚此薄彼,怎麽著也要感謝一聲才是。

不過,想想項濤的身份,所有人也就隻能苦笑。

沒辦法,那可是少爺,未來的伯爵。

“弗蘭,我媽媽他們沒事吧!”

項濤問道。在小時候,弗蘭也時常抱他,一開始他會不太習慣,可十年下來,再不習慣,也都能習慣。

弗蘭說:“伯爵已經聯係他們了,並且派人專程前往蘇黎世迎接少爺和夫人,說是明天回來。”

“那就好――”

項濤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心裏麵卻還是有些不安,就好像少了什麽似的。他想了很久,亦沒想出答案,於是就把這不安拋在了腦後。待洗漱完了,那點不安的情緒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項濤亦有些支持不住。

但是,他心中還有幾個疑問需要答案,當下拉著弗蘭問:“爺爺呢?”

弗蘭臉一紅,低聲說:“伯爵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有離開書房一步。我昨天在伯爵大人的晚飯中放了一些不該放的東西……我真是該死,如果伯爵大人真的出了什麽事,我百死莫辭。”

項濤看了弗蘭一眼,心知他口中不該放的東西,恐怕是來自英倫威廉世家提供的毒藥。

“放心吧,爺爺不會有事的。”

項濤安慰了弗蘭幾句之後,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把房間鎖死,盤坐地上,緩緩吐納呼吸,雷霆法訣推動五雷仙力在他的身體中循環不息,不消片刻,項濤就進入了空靈的狀態,身遭的事物,也隨之變得模糊起來,可是靈識卻格外強大。

這種感覺,有些和當初他在混天陣中的感受有些相同。

恍惚中,他似乎站立在一個虛無的世界中心,一個巨大的圓形在他腳下閃爍光芒。頭頂,雷聲轟鳴,一道道銀蛇亂舞,有的猛然墜落,砸在他的身體上,令他的身體一陣痙攣而後恢複正常;還有的落在他腳下的圓形圖案上,雷電激起利劍衝天而起,一道夾帶雷電之力的劍芒消失在虛空中。

嬴政的靈魂印記和雷嘯天的靈魂印記在一聲聲沉雷閃電,一道道犀利劍芒飛舞中,悄然融合。

事實上,項濤再修煉幾年的話,當他的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以後,就會把兩種靈魂印記吞噬。不過,那樣一來,三種印記相互衝突,勢必會讓項濤的精神混亂不堪。而昨夜的戰鬥,由於項濤接連使用雷宗道法和劍宗道法,而後體能進入極端的虛弱狀態,使得兩種印記開始融合。

而這種融合現像,在強大的靈魂印記的同時,也抵銷了之間的衝突力量。

等到項濤的靈魂印記足夠強大,就會自動吞噬這種印記,而且兩種印記的衝突將會大大減弱。

項濤並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躲過了一次大難。

他隻能感受到太乙金精中蘊涵的劍氣精魄,不斷的補充他體能的消耗,融化在他的身體中,血肉中。滾滾的五雷仙力在得到了神劍精魄的補充之後,變得越發強大起來。隨著雷霆法訣運轉越來越快,項濤漸漸的再也無法控製仙力的周轉。五雷仙力和太乙金精中的神劍精魄融合在一起,化做狂野的洪流,在他的身體中流動。若非項濤肉身重鑄,隻怕這仙力足以讓他再次肉身消失。

他身上的衣服再次被撕扯成碎片,血珠從毛孔中滲透出來。

一道道劍氣透過毛孔衝出,帶著一聲聲可怕的雷鳴聲響,在房間四壁留下了縱橫交錯的痕跡。

蒙蒙的金光伴隨劍氣透出,籠罩項濤的身體。

片刻後,項濤猛地吸氣,周身毛孔張開,那層由太乙金精凝聚出來的精華頓時沒入他的體內。

劍氣頓時消失不見,項濤睜開了眼睛。

現在的他以十歲稚齡,一身功力也已超越當年雷嘯天的水準,但這些都是依靠了麒麟膽,太乙金精,甚至是五雷仙力的配合,加以天地洪爐的錘煉,是天生的根子好、基礎牢。而賴以運轉功力的境界,現在的項濤距離巔峰時期的雷嘯天實在是太遠,這境界的修行,隻能靠慢慢領悟,任何天材地寶都無法催生。道法修行玄之又玄,若是他在某一個進境上卡住,可能一輩子都是這個水準,也可能他突然悟道,明日就真正超越了雷嘯天也說不定。從天雷索心上記憶中他雖然能夠得到道法修行的指導,如何領會卻是自己的事情,這種情況急不得。

房間裏漆黑一片,窗外已經夜色深沉。

但是項濤卻能夠清楚的看見房間中的一切,甚至連最微小的事物,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同時,他的靈識在經過這一次調整後,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顛峰狀態。項濤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精神和意念,都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融合了雷嘯天和嬴政兩人靈魂印記之後,所形成的全新印記清楚的告訴項濤,他已經完成了雷宗登堂入室的修練步驟,達到了中品雷法的境界。可以說,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超越了當年的雷宗高手,無論在道法的根基上還是在對雷法的運轉上。甚至,當年雷嘯天達悟得中品雷法境界的時候,也不會有他現在的情形,那深厚的根基,修煉中品雷法根本就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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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煉金術士(2)
房間裏漆黑一片,窗外已經夜色深沉。

但是項濤卻能夠清楚的看見房間中的一切,甚至連最微小的事物,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同時,他的靈識在經過這一次調整後,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顛峰狀態。項濤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精神和意念,都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融合了雷嘯天和嬴政兩人靈魂印記之後,所形成的全新印記清楚的告訴項濤,他已經完成了雷宗登堂入室的修練步驟,達到了中品雷法的境界。可以說,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超越了當年的雷宗高手,無論在道法的根基上還是在對雷法的運轉上。甚至,當年雷嘯天達悟得中品雷法境界的時候,也不會有他現在的情形,那深厚的根基,修煉中品雷法根本就是水到渠成。

三十六下品雷法,一一在他腦中閃過。

各種奇妙的口訣和手印不斷出現,讓項濤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受。他不敢亂動,靜靜的坐在原處,認真的記錄那些口訣和手印。同時,劍宗道法同時浮現在他的腦海,和雷法糾纏一起。

項濤一陣旋暈,終於抵擋不住這兩種無上道法的衝擊,一頭栽倒地上。

許久之後,他才漸漸的清醒過來,重又坐直了身體,再次體會兩種無上道法中蘊涵的奧義。

一次摔倒,一次坐起。

項濤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才把這兩種道法完全消化,扭頭向窗外看去,黎明的曙光已經照進了房間。

雷宗道法的法訣分為四段。

第一段是初學雷法的雷訣;第二段是項濤目前所練的雷霆法訣,這也是使用下品三十六雷的基礎;而第三段法訣,名叫五雷禦邪斬妖訣,是中品十大雷法的核心所在。項濤經過一夜調整,已經完成了從下品三十六雷到中品十大雷法的過渡,接下來要修煉的就是這五雷禦邪斬妖訣。

至於雷宗第四段法訣,名為玉清大梵紫薇經,是雷宗精華所在,曆來由雷宗閥主口耳相傳。

項濤目前還達不到那種水準,在中品十大雷法煉成之前,他如果冒然修煉,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下品三十六雷中還有許多分支道法,他也需要一一掌握。

這些道法雖然算不得高深,但卻是雷宗法術的基礎所在。畢竟,每每禦敵都去使用雷法,敵人若是很強也就罷了,若隻是尋常妖魂厲魄,即便是下品神雷,依然有些殺雞牛刀的味道。所以,雷宗門人行走天下的時候,更多以那些分支道法來斬妖除魔。除非敵人太過強大,都不會輕易使用雷法。

項濤把靈魂印記中的內容整理一遍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雷宗道法雖然比不得劍宗道法多,可是更加實用,更加講究基礎,威力也更加的強大。

其實,雷宗和劍宗兩者之間也說不上孰強孰弱,如果劍宗達到了合劍境界,也足以和雷宗中品神雷的高手抗衡。所謂萬法歸宗,不管開始使用什麽樣的手段,到了最後還是講究最基礎的修行。雷宗養氣,劍宗禦劍,聽起來是南轅北轍,可如果研究深了,就發現兩者殊途同歸。

項濤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劍宗道法和雷宗道法融合在一起,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他想到這裏,站起身來換了一件衣服。

這件事絕非朝夕能夠完成,從兩者的理論來說,好像抵觸很大,又似乎相輔相成。

項濤在思索片刻後,決定把這事情放到一邊。他更想知道,昨夜傑克口中的煉金術,又是什麽?

走出房間,項濤就看見弗蘭坐在門口打盹。

他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弗蘭的肩膀。看似熟睡的弗蘭一下子驚醒,呼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亞利少爺……”

項濤笑道:“弗蘭,你怎麽不去休息?坐在我門口,有什麽事情嗎?嘿嘿,難道你還怕我有危險不成?這裏可是菲利普城堡,有那個神經病傑克在,我就不相信誰還能闖進城堡裏撒野。”

弗蘭的臉色有些尷尬。

“你說誰是神經病?”

“廢話,這城堡裏除了那個拿手術刀的家夥,還能有誰?”

項濤毫不猶豫的回答,說完以後才覺得不對勁。剛才那句話,好像不是弗蘭開口,難道說……

想到這裏,項濤連忙轉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麵孔。

傑克的雙腳倒掛在天花板上,臉正好麵對著項濤,咬牙切齒的問道:“小朋友,你在說我嗎?”

項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弗蘭被嚇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傑克也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好在他身法靈活,眼見要砸在地麵上的刹那,身體驟然曲折,一個空翻之後,穩穩的站在地上。他怒道:“你見鬼了是不是?突然來這麽一聲,會嚇死人的。”

“這能怪我嗎?你好死不死的在我後麵出現,我當然會吃驚,當然會叫喊。拜托,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正常的,隻有十歲的男孩兒,你鬼鬼祟祟的,好像鬼一樣,嚇死我了!”

傑克迷惑的看著項濤,覺得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不過,他又覺得,裏麵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沒等他反應過來,項濤大喝一聲:“給我道歉!”

傑克下意識的點頭說:“對不起!”

“好吧,我原諒你了……你突然出現在這裏,不會隻是來嚇我吧,什麽事情?有屁就快放。”

“哦,伯爵大人找你!”

“爺爺找我……弗蘭,我去書房了,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

項濤一溜煙的跑了。弗蘭捂著嘴偷笑。傑克迷糊了一會兒,突然明白過來項濤話中的含意。

“你這個小混蛋,給我站住!居然罵我是鬼,而且還說我的話是放屁,有種你就給我站住!”

傑克怒吼連連,化做一股輕風在原地消失,朝著主塔頂樓的書房飛奔而去。弗蘭在原地站立著,哭笑不得。他在菲利普城堡當了一輩子的管家,他的父親,他的爺爺也是這裏的管家。弗蘭當然知道傑克的存在,雖然他並不清楚傑克的來曆,可多年來他從沒有見過傑克如此暴怒。

一直以來,弗蘭都以為傑克隻是一具被伯爵操控的傀儡。

這也是他敢向伯爵下毒的原因。在他看來,沒有了伯爵的操控,傑克不足為慮,可誰能想到……

好吧,不管傑克是誰,能把他氣的如此模樣,亞利少爺還是第一個。

弗蘭想到這裏,不禁偷偷的笑了。

他有種感覺,冷清的菲利普城堡,會變得越來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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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煉金術士(3)
項濤來到了頂樓書房門口,敲了敲虛掩的房門。

“是亞利嗎?進來吧!”

伯爵冷幽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項濤推門進入,見伯爵依舊坐在書桌的後麵,正在書寫著什麽。

“爺爺,你找我?”

“亞利,你坐下!”

項濤從沒有聽過伯爵如此溫柔的聲音,雖然仍有些冷幽,可是比之從前,已經和藹了許多。

伯爵把筆記本合上,看著項濤,久久不語。

他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麵,長出一口氣,道:“亞利,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不喜歡你。”

“我知道!”項濤心裏暗罵:你個老東西,我剛救了你的命,你就說這些。就算是事實,最少也該說的婉轉一些。這樣直來直去,很傷人的。幸好我也不喜歡你,否則還不要傷心落淚?

伯爵笑了。

雖然已經是黎明,不過書房的窗戶緊閉,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不透進一絲半點的光亮。燈光有些渾濁,照在伯爵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有一種陰森森的味道,同時讓人生出高深莫測的想法。

伯爵說:“我不喜歡中國人,因為我的爺爺就是死在中國人的手裏。雖然我也清楚,這件事並不能完全怪罪在中國人的身上,可是我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知道嗎?我的爺爺,是菲利普家族最偉大的煉金術士,如果他活著的話,菲利普家族就不需要象現在這樣的忍氣吞聲。”

項濤奇怪的看著伯爵,喃喃自語道:“煉金術士?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這是一個已經消失了很多年的職業。六百年前,菲利普家族就是法蘭西神聖帝國皇帝陛下的禦用煉金術士,既是現在沒有了皇帝,菲利普家族依然享有很高的榮耀。關於煉金術士,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和中國的道士可能很相似,但是又不是完全一樣。”

“爺爺,為什麽和我說這些?”

伯爵說:“亞利,你聽我慢慢說。煉金術士是一個非常高尚的職業,歐洲曆史上第一個煉金術士,傳說是耶穌大人的第一個門徒。幾千年下來,我們的稱呼稱呼有魔法師,巫師等等很多種,不過我們始終都認為煉金術士才是最適合我們的稱呼。在歐洲的曆史上,曾經活躍了許多偉大的煉金術士,包括我們的祖先……而這種現像,一直到宗教裁判所出現,才發生了變化。”

伯爵說到這裏,露出了憤怒之色。

他說:“煉金術士的強大力量,讓教皇廳感到恐懼。於是,他們設立了宗教裁判所,對外宣稱是維護耶穌的神聖權威,隻有最優秀的煉金術士才能加入。可實際上,那不過是他們讓煉金術士自相殘殺的一種手段罷了。”

項濤奇道:“這話又怎麽說?”

“很簡單,煉金術士的創始者是耶穌的使徒,歐洲所有的煉金術士,都以成為宗教裁判所的一員為崇高的榮譽。於是,數萬名煉金術士展開了瘋狂的爭奪,一直到最後,演變成了戰爭。”

項濤連連點頭,“宗教裁判所,我好像聽說過……那段時間,是不是被成為歐洲的黑色時期?”

“沒錯!”伯爵讚賞道:“看樣子你在學校有用心聽課。”

項濤立刻露出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是的,我一直都在用心學習。”

不過在他心裏卻說道:媽的,我是想知道我哥哥到底怎麽樣了?哪知道聽到的都是狗屁歐洲曆史。

伯爵接著說:“……戰爭的結果,就是煉金術士大量減少,剩下的煉金術士要麽成為宗教裁判所的一員,要麽就銷聲匿跡,從歐洲大陸徹底消失。如今,歐洲大陸隻剩下四個煉金術士家族,英倫的威廉家族,西班牙的卡洛斯家族,還有意大利的格列高裏家族。其中,格列高裏家族和教皇廳的關係最為密切,在四大家族中最具權威。”

伯爵雖然隻說了三個家族,可是項濤卻能猜出第四個家族的身份。

毫無疑問,第四個家族就是菲利普家族。

“黑暗時期結束以後,格列高裏家族依靠著教皇廳的支持,把持宗教裁判所……”

“爺爺,既然我們都知道教皇廳的陰謀,為什麽還要聽從他們的安排呢?反了他們不就得了?”

伯爵苦笑回答:“我們當然不想聽從他們的指揮,但是……煉金術士的創始者,曾經留下了十件具有強大力量的武器,那是煉金術士最強大武器。而格列高裏家族手中擁有三件,組合在一起,能釋放出強大的力量。”

“那不是還有七件?”項濤奇怪道。

伯爵回答:“剩下七件武器,分別在其他三家,我們菲利普家族擁其中的兩件。卡洛斯家族手上有三件,威廉家組手裏有兩件。可是,除非我們能擁有四件武器,否則是無法戰勝格列高裏家族,弄不好,還要家破人亡。你要明白,格列高裏家族背後,還有教皇廳的支持。所以,卡洛斯家族雖然也有三件武器,可遲遲不敢和格列高裏家族火拚,原因就在教皇廳身上。”

項濤脫口而出道:“那教皇廳也忒不是東西了!”

“說的好!”傑克這時候走進書房,鼓掌笑道:“你這小混蛋這句話說的好,剛才冒犯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項濤奇道:“怎麽,你也和教皇廳有恩怨?”

“何止恩怨……”傑克說:“當年我是一個醫生,研究人體血液中含有的DNA成份。結果教皇廳的人說我褻瀆了耶穌,迫使我的資金提供者斷了我的研究經費。可是當時,我的研究已經到了非常關鍵的階段,無奈之下,我隻好鋌而走險,殺死了十幾個妓女,提取血樣來研究。”

項濤說:“研究出來了嗎?”

“SHIT,研究倒是研究出來了,可是老子剛研究出來,威廉家族的煉金術士就在教皇廳的逼迫下企圖殺死我,奪走我的研究成果。逃亡的時候,老子被警察打傷,幸好當時的伯爵把我救下來,並且用煉金術為我重鑄了生命……小子,那個伯爵,就是被中國人打死的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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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煉金術士(4)
“哦――”

項濤心裏惡毒的猜想:肯定是你這混蛋唆使人家搞什麽研究,結果才被人給打死。娘的,菲利普家族也是一群笨蛋,不找你的麻煩,卻和中國人過不去……不對,我現在也是菲利普家族的人,我不是笨蛋,安德烈和喬西也不是。嗯,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大笨蛋。

他一邊想,一邊抬頭看去。

伯爵正微笑著凝視他,嚇得項濤立刻正襟危坐。

“好了,讓我們言歸正題。我們、威廉家族和卡洛斯家族一開始也爭鬥不停,試圖奪走對方手上的武器。可是我們後來都發現,我們的實力相當,如果真的打起來,最後一定是兩敗俱傷。亞利,這也要歸功於你們中國人的一部小說,叫做三國演義。所以,我們停止了戰鬥,並且把這種和平的局麵維持到今天。”

項濤沉吟片刻,道:“又要開戰了嗎?”

伯爵點點頭說:“威廉家族的挑釁激怒了我,我和卡洛斯家族的家長通了電話,他對此也非常不滿。而且,這一百多年來威廉家族和格列高裏家族走的很近,長久以往,我們一定會被消滅。”

“那怎麽打?群歐還是單挑?”

項濤這種口氣,讓伯爵非常不滿。

“亞利,你既然是我們菲利普家族的一員,一定要注意你的言談舉止,要象一個有教養的紳士。象剛才那種市井中的粗口,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否則的話,我一定會用家法處置你。”

“可是……爺爺,我聽媽媽說,我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在族譜中。”

伯爵老臉一紅,連忙說:“這件事我馬上處理,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菲利普家族的成員了。”

“哦――”項濤的心裏已經把伯爵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娘的,看老子有用,就承認我了?勢利眼!

伯爵說:“我和卡洛斯伯爵商討之後,都認為群歐肯定不適合,單挑比較好!”

這句話一出口,伯爵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這小子真不是東西,居然弄了這麽兩個詞。不過,這兩個詞說出來,還真是他媽的夠勁!”

項濤和傑克都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後,項濤問道:“爺爺,你和我說這件事,是什麽意思?”

“亞利,我們決定在十年以後,由第三代精英,也就是你這一代,進行決鬥。賭注是每家奉出一件武器,勝者將會得到其他兩家拿出來的武器,成為四個家族中最強大的家族。亞利,我認為在第三代的孩子中,你最出色。十年後的決鬥,就由你出麵,我已經通報了所有的家族成員。”

“什麽……”

伯爵非常滿意項濤的這種反應,“為此,我將會全力教導你,如果你取得勝利的話,十年後的家族族長,將由你擔當。在此之前,你將被授予瑞士皇家騎士,並且擁有男爵的身份。教皇廳方麵,我也會進行疏通,給予你足夠的身份和地位。同時,我還會為你從中國請來老師。”

項濤有點暈乎乎。

“從中國請來老師?”

“是的,你的法術以東方的道術為主,所以在今後的修煉中,還是以東方道術為核心。這件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估計再過一些日子,你的老師就會來到這裏,你要做好準備。另外……”

伯爵說到這裏,有些猶豫。

項濤說:“爺爺,你有什麽事,就說吧,反正今天的事情已經夠讓我感到奇怪的,多一件也無所謂。”

伯爵繞過了桌子,露出阿諛笑容。

“亞利,能不能麻煩你把正確的修煉方法告訴我?”

項濤總算是聽到了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眯起雙眼,手指撮動,“爺爺,告訴你也沒什麽,不過我的記性不好,很容易忘記的。”

項濤知道,伯爵恐怕早就接受了傑克的解釋:他在出生的時候被高人傳功,同時還有一些奇怪的記憶。

伯爵說:“你開價!”

項濤想了想,瞪著伯爵,眼珠子滴流的轉個不停。伯爵被他看的心裏發虛,剛要開口,就聽項濤問道:“爺爺,你說咱們菲利普家族的財產,能不能列入世界富豪的前十位呢?”

伯爵一愣,臉上露出鄙視的神情。

“十大富豪?小子,世界十大富豪,輪不到那些榜上的家夥。在這個地球上,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家族存在。在歐洲、在亞洲、在非洲、在美洲,如果把這些家族的財產算上的話,目前的世界富豪前五十位,都要向後站。菲利普家族可能排不進前十位,但是二十位以內還是有的。”

在法蘭西生活了十年,項濤早就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同樣,他更清楚,那些榜上的富豪是何等的富有。恐怕連當年的會稽項家,都比不上那些人。沒想到,菲利普家族居然這麽有錢?

“給我一億,要歐元!”他立刻獅子大開口。

伯爵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沒問題,一億就一億!”

看伯爵答應的如此幹脆,項濤覺得,他恐怕是要得少了。

伯爵看了看時間,道:“好了,這件事我們晚上再詳細談,安德烈和喬西十一點到機場,你如果想要去迎接他們,現在出發時間正好。至於一億歐元,我會給你設立帳戶,並且打進去的。”

“一言為定!”

項濤從椅子上蹦下來,大步向書房外走去。

走到了門口,他又停下來,扭頭問道:“爺爺,為什麽你不把煉金術傳給爸爸和媽媽他們呢?”

“這個……”

“好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當年太風流了,以至於家族基因沒有能夠遺傳下來。”

“你個小王八蛋!”

伯爵被項濤這番話說的暴跳如雷,閃身就衝到了門口。隻是,項濤這時候已經走下了樓梯,隻有笑聲在長廊中回蕩。伯爵哭笑不得的站在書房的門前,半晌後扭頭對傑克說:“傑克,我當年真的很風流嗎?”

“不是很風流!”傑克的回答非常幹脆:“是非常風流!”

“哦――”

伯爵聞聽這個回答,不由得一聲長歎,聲音中有一種淡淡的懊悔夾在裏麵,在長廊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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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勾魂小鬼(1)
項濤突然很想快點見到喬西。

從小到大,喬西因為他不能夠被伯爵承認,經常偷偷的躲在角落裏哭泣。這讓項濤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情。兩千多年前,他出生豪門,母親早死,父親也不太理他。大多數時候,項濤都是和兄長一起,甚至連習武學文,也是因為兄長的照顧,才能夠從眾多子弟中脫穎而出。

對於兄長,項濤更像兒子一樣的尊敬。

可是在他心中,自幼失去母愛,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痛。可如今,他終於體會到了母親的關愛。

項濤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喬西,伯爵終於承認他的身份了!

喬西一定會很開心,她一定會抱著他打轉,快活的笑個不停。想到喬西的笑容,項濤也笑了。

一路上,項濤不停的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以至於車速達到了每小時二百公裏,可他還是覺得不夠快。幸好伯爵派了他的專車,而圖蘭的警察對伯爵的車也大都熟悉,才沒人上前阻攔。

上午十點,項濤抵達圖蘭國際機場。

他興奮的站在機場大廳等侯喬西的出現。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項濤覺得,這一個小時恐怕是他這輩子過的最慢的一個小時。終於,在機場大廳的顯示牌上出現了從蘇黎世飛來的航班號。

項濤從沒有這樣緊張過。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因為喬西最不喜歡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十幾分鍾以後,乘客陸陸續續的出現在了出口。項濤遠遠就看見,安德烈和喬西在四五個保鏢的簇擁下,出現在大廳的出口。

“媽媽――”

項濤興奮的揮手大喊,喬西聽到了他的叫聲,微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然後和安德烈耳語兩句。

安德烈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項濤的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他敏銳的覺察到,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殺氣。而那殺氣的目標並非是他,而是喬西夫婦。

“媽媽,小心!”

項濤剛開口提醒,兩聲槍響回蕩在機場大廳中。刹那時,機場大廳一陣混亂,項濤施展點秋萍身法,鬼魅般的出現在喬西的身前。在他動的刹那,他的精神已經牢牢鎖住了對手,子彈呼嘯而來,可是他卻毫無畏懼,煉金指吐出兩道劍芒,把撲麵而來的兩顆子彈劈落在地上。

簡直是不知死活!

項濤從未似現在這樣憤怒。

居然敢刺殺喬西,居然敢刺殺他的媽媽!

項濤心中暴怒,殺意頓時激蕩在心中。他怒吼一聲,身體猛然在原地消失,人群中兩個人影淩空飛起,項濤的身形也在空中出現。拔山尺施展出瘋魔一百零八擊,凶狠的砸在了刺客的身上。骨碎筋折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兩個刺客在落地的時候,全身骨骼已經被打的粉碎,血肉模糊成了一堆爛肉。

項濤緊跟著落地。

刺客已經抓住了,為什麽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

念頭剛閃過,一個人影驟然從人群中竄出來,猶如閃電一般出現在喬西夫婦的麵前。保鏢橫身阻攔,可是沒等他們拔槍,來人冷哼一聲,抬手轟擊四拳,眨眼把四個保鏢打的鮮血狂噴。

緊跟著,刺客已經來到了喬西夫婦的身前。

大袖中一道寒芒吞吐,喬西和安德烈慘叫一聲,倒地不起。鮮血,在他們身下緩緩流淌出來。

“媽媽――”

項濤幾乎要瘋了!

那刺客的速度太快,快的讓他根本做不出反應。等他撲到喬西和安德烈的身邊是,夫婦兩人已經倒在血泊中。項濤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他想要把整個世界都一起摧毀,狂野的殺機不受任何約束的湧出來。一層蒙蒙的金光從他身上發出,以他為中心,在地麵上形成一個奇詭的圓。

五雷仙力瘋狂遊動,項濤的雙指變成了赤金色。

一縷金光自指逢中竄出,打在了地麵的金色圓環上。刹那間,一道劍氣夾帶雷電轟鳴聲飛了出去,好似一抹流星劃過空中,穿透了刺客的身體。緊跟著,煉金指不斷吐出玄金戾氣,每一道金光,必然會帶起一道劍氣破空滑過。眨眼的工夫,千餘道劍氣在空中遊動,把那刺客穿透。

刺客慘叫聲連連,身體更是千瘡百孔。

而項濤卻渾然不覺,他徹底的瘋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殺死所有的人,為媽媽報仇。

剛和他融合為一體的神劍精魄失去了控製。

雄渾的五雷仙力,失去了控製。

雷宗、劍宗至高無上的道法在項濤的殺意催動下,不斷的施展出來。項濤的雙手結成各種手印,每一次手印的變化,都會帶起轟鳴震耳的雷聲。雷聲越來越大,劍芒也越來越強橫起來。

終於,項濤腳下的圓環再也無法容納如此眾多的雷力和劍氣。

轟的一聲巨響,金光暴漲,化做萬道光芒。

機場大廳在驚雷巨響聲中轟鳴倒塌,以機場為中心,方圓三裏範圍之內,都變成了一片焦黑。

項濤的衣服,變成了襤褸的乞丐裝。

他雙膝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

他雙膝跪行,來到了喬西的身邊。

喬西的臉貼在地麵上,一動不動。項濤把她抱在懷中,隻見媽媽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血洞。

鮮血正汩汩流淌。

看這傷口,項濤就知道媽媽無法活過來了!

“媽媽――”

項濤悲叫一聲,緊緊的抱著喬西,把她的臉埋在懷中。小時候,媽媽就是這樣子抱著他。那時候,項濤總覺得有點丟人。可現在,他多麽希望媽媽能活過來,抱著他,象以前一樣抱著他。

一個稚子,坐在廢墟中哭泣。

整個圖蘭機場,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項濤不知道警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伯爵在什麽時候來到了機場。他懵懵的被扶上了一輛車,不過他的手仍舊緊緊的抓著喬西的手,久久也不願意鬆開。他知道,如果他鬆開了,恐怕再也無法看到媽媽。

當天,圖蘭機場成了軍事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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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勾魂小鬼(2)
伯爵連夜趕往巴黎,而菲利普城堡更是戒備森嚴。數百名家族的煉金術士出現在城堡裏麵,他們一個個神情緊張而又嚴肅,不時的用眼睛朝城堡主塔頂樓的書房看去。城堡外,數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同樣是一臉的凝重。他們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也不知道來這裏要做什麽。

他們隻是隱約聽說,在這個古老的城堡中,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而傑克則守在書房的門口,除了迪迪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書房半步,即使弗蘭也不行。

項濤終於清醒過來。

他坐在書房裏,神情顯得格外落寞。

他在恨,恨殺死喬西的人,更恨他自己。如果當時他反應快一點的話,媽媽就不會這樣死去。

第一次,項濤渴望變得更加強大。

他要為媽媽報仇,不管是誰殺了媽媽,他都不會放過對手,就算是教皇廳,他也不會放過。

……

書房的門,開了。

伯爵走進來,在項濤的麵前坐下。

他看上去變得蒼老了很多,臉色顯得非常憔悴,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變得暗無光彩。這一刻,伯爵真的象一個老人一樣,看上去是那樣羸弱,那樣若不經風。他靜靜的在項濤對麵坐著。

“是誰――”

項濤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好像是從肺裏麵憋出來的,帶著一個金石般的冰冷殺意,讓伯爵不禁心裏微微顫抖。

“還不清楚,從現場看,似乎是威廉家族下手,但是我覺得,這裏麵有古怪。”

“什麽古怪?”

“你離開城堡以後,威廉家族的家長和卡洛斯家族的家長還和我進行電話會議。老威廉向我道歉,並且同意十年後用決鬥的方式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如果真的是威廉家族,那他根本不必這個樣子。而且,我了解老威廉,這個家夥雖然陰險狡詐,但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

“不是威廉,又是誰?”

“我現在還不敢確認,但是我想,凶手不會逃出威廉、卡洛斯、格列高裏和教皇廳的家夥。”

“我要殺了他們……”

項濤猛然站起來,向門口衝去。

伯爵一把抓住了項濤,“亞利,冷靜一點!”

“冷靜,我怎麽冷靜,喬西是我媽媽,我的媽媽被人當著我的麵殺死,你讓我怎麽能冷靜!”

“安德烈是我的兒子!”

伯爵說完,老淚縱橫。他抓住項濤的手,低聲說:“亞利,你知不知道你三天前都做了什麽?你殺了整整三千個人,兩架飛機被你摧毀,整個圖蘭機場化為灰燼。你知不知道,人們現在如何稱呼你?他們都叫你死神,把你稱作撒旦的右手。甚至還有人直接把你叫做魔鬼終結者。”

“如果能為媽媽報仇,別說是撒旦,就算是讓我墜入地獄,我也願意。”

“可是你媽媽會願意嗎?”

伯爵抱住了項濤,抽泣道:“喬西一直希望你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她不想你做魔鬼。”

項濤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伯爵說:“我已經和法蘭西政府打了招呼,同時還請了格列高裏家族的家長在教皇廳為你求情。從今天開始,八年之內你不能離開菲利普城堡超過十裏,這也是教皇廳對你最終的判決!”

“我想去看看媽媽!”

“她和安德烈都被放在一樓大廳,我讓傑克陪你一起去。你的外公和外婆也在那裏……亞利,你要堅強一點。外公外婆的年紀大了,他們不比我們,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你要好好安慰他們。”

“我會的!”

項濤說完,抹去臉上的淚水,轉身走出了書房。

由於喬西和安德烈是在中國收養的項濤,所以兩人一直對中國文化非常癡迷。

而伯爵也延續了他們的喜好,把他們的婚禮辦的別有一番東方情趣。

一路上,菲利普家族的高手都在用畏懼而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項濤。

而項濤視若不見,和傑克一起走進了安置喬西和安德烈靈柩的房間。在那裏,還有一對老人需要安慰。

項濤努力保持平靜,總算是勸說兩位老人回去休息。

已經是深夜,傑克和迪迪依然陪著項濤,在靈堂中坐著。

項濤說:“傑克,迪迪,你們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陪爸爸媽媽說會兒話。你們放心,我不會衝動的。教皇廳已經做出裁決,八年內我不能離開城堡。我不會不顧家族的安危莽撞行事。”

傑克和迪迪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

迪迪走到項濤的身邊,用力的擁抱了他一下,說:“亞利少爺,我不太會說話。不過如果你將來要報仇,一定要算我一個。喬西夫人對我很好,在我心中,她就像我第二個母親一樣。”

項濤強忍悲痛,回抱了一下迪迪。

“去休息吧,過兩天我會教給你更曆害的功夫!”

迪迪依依不舍的和傑克離開靈堂。整個靈堂中,隻剩下了項濤一個人,還有兩具冰冷的靈柩。

項濤坐在靈柩旁邊,靜靜的注視著喬西和安德烈的靈柩。

他回想起過去十年裏,和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喬西那陽光燦爛的笑容,安德烈那和煦溫厚的目光,都讓項濤感到無比親切。在骨子裏,項濤從不認為他是菲利普家族的人,他還是會稽豪門項家的子弟。可是在內心中,他已經把安德烈和喬西看作了親生的父母,是他生活的一部份。

看著安德烈和喬西平靜的麵孔,項濤再次落淚。

他走到喬西的身邊,把臉輕輕的貼在喬西的臉上,呢喃自語道:“媽媽,你永遠都是我的媽媽!”

恍惚間,項濤看見喬西在笑。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喬西冰涼麵頰傳遞來的熟悉氣味,不知不覺的,他竟然睡著了。

客廳古老的座鍾鐺鐺敲響,午夜到來。

徹骨的陰風驟然在靈堂中出現,悉悉索索的拂動靈堂中招魂旛,散發出一種陰森可怕的氣息。

一團虛影,在靈堂中央出現。

項濤睜開了眼睛,他敏銳的覺察到那陰風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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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勾魂小鬼(3)
客廳古老的座鍾鐺鐺敲響,午夜到來。

徹骨的陰風驟然在靈堂中出現,悉悉索索的拂動靈堂中招魂旛,散發出一種陰森可怕的氣息。

一團虛影,在靈堂中央出現。

項濤睜開了眼睛,他敏銳的覺察到那陰風的古怪。

五雷仙力運轉,一隻肉眼無法看見的眼睛,在他眉心處悄然出現,閃爍出一抹蒙蒙的金光。

不論是雷宗道法,還是劍宗道法,都有開天眼的說法。

在雷宗道法裏,有金睛雷的說法;在劍宗道法中,要練成聽劍,首先就要練出一雙看透一切的眼睛。在佛家,被稱作法眼。在平民百姓之中,更多人把這種道法稱之為陰陽眼。

當項濤天眼開啟之後,靈堂中的一起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個身體黝黑,相貌醜陋,額頭生著一根獨角的家夥站立在靈堂中央。隻聽他呼呼的喘著氣,一邊朝安德烈和喬西走,嘴裏麵一邊輕聲嘟囔著:“奶奶個熊,可把老子給累死了,也不知道誰他媽的不長眼,一下子死了這麽多人。這裏還有兩個,搞定之後,就可以收工休息了。”

說著,他已經來到了喬西的麵前,伸出了黝黑的手掌。

項濤隱約猜出了這人的身份。

隻是,他有些無法接受。在歐洲接受了十年的教育,雖然說不上完全理解,可是還是受了影響。

勾魂小鬼?

這種在東方神話中流傳了幾千年的生物,難道還真的存在嗎?

項濤無法相信。讓他更難以相信的是,這個勾魂小鬼居然說的是一口道地的中國話。怎麽現在東方的勾魂小鬼可以在西方工作?這算不算是一種撈過界的行為呢?項濤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當他看清楚了這勾魂小鬼手中的圖案時,心裏又是一驚。

這家夥怎麽有引魂雷?

所謂引魂雷,實際上是雷宗下品三十六種雷法的一種,對於操雷者而言,這種雷的威力不大。

它通過雷法中蘊涵的陰雷力量,牽引人的魂魄。

在兩千多年前,江西趕屍人就是用這種雷法趕屍。而真正的操雷者,對於這樣的雷法是看不上眼的。雖然引魂雷也是三十六種雷法的一種,可除了那些行邪門修行的人偶爾使用之外,其他人很少會留意這種東西。說白了,引魂雷屬於那種損人利己的雷法,為操雷者所不齒。

沒想到,這勾魂小鬼居然能使用這種雷法?

當然,它的引魂雷和項濤所熟悉的引魂雷有所不同。操雷者是用手印來操縱陰雷的力量,而勾魂小鬼似乎是把陰雷引魂的力量注入一個可以容納雷力的法器當中,來充當引魂的媒介物。

隻要小鬼使用真力,逼發容器中的陰雷力量,就可以發揮出引魂雷的效果。

但是雷宗似乎並沒有這樣的道法。

如果仔細歸納的話,小鬼用的容器,更好像是劍宗的道法。要知道,劍煉器,這個‘器’,並非單指利劍,許多武器都可以歸納在器這個字的範疇之中,就好像項濤的拔山尺,也屬於器。

項濤心中疑惑歸疑惑,可是手上卻不慢。

眼看著勾魂小鬼的手就要碰在喬西的額頭,項濤猛地運轉五雷仙力,一把抓住了勾魂小鬼的手。

“啊――”

勾魂小鬼嚇了一跳。它早就看見了項濤,隻是並沒有在意項濤這個小孩子。它沒有想到,項濤可以看見它。更沒有想到,項濤竟然能夠把它抓住。人鬼殊途,鬼說白了隻是一種能量,一團氣。若要抓鬼,就必須擁有足夠的仙力才能拘住鬼的魂魄。抓鬼,其實就是一種仙力的較量。

“你,你是……”

項濤不理小鬼的驚呼,冷冷的說:“你要做什麽?”

“仙師!”

勾魂小鬼很快清醒過來,連忙露出阿諛的笑臉道:“您真會開玩笑,小鬼我來這裏,當然是勾魂。”

“勾魂?”

小鬼連連點頭,解釋道:“凡人死後,魂魄都會留在體內。在人類的說法中,他已經死亡,但是在冥界當中,他們隻是肉身死亡罷了。我們勾走他們的魂魄,回地府報到,然後進入輪回。”

“你一東方的鬼,怎麽跑來這裏?”

“仙師,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人分東西方,冥界可不分這個。隻要是死人,都屬於我們冥界管轄,不論東西方,有死人,就有我們這些小鬼忙碌。仙師,您抬抬手,讓小鬼完成工作吧。”

項濤若有所思道:“如果魂魄不離體會怎樣?”

勾魂小鬼說:“魂魄不離體,人就等於沒有死亡……隻要有回魂丹,自然就可以起死回生。不過,這種事情屬於逆天而行,很少有人去做。仙師,您法力高強,應該知道魂魄是何等重要,好像我們這些小鬼,也是魂魄凝聚而成,曆經千辛萬苦的修煉,才算是拜托了輪回之苦。”

“哦――”

“仙師,時間不早了,您看您是不是可以……”

項濤露出了笑容,“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您說-!”

“若你勾不走魂魄的話,他們的魂魄是不是永遠留在體內?”

勾魂小鬼口無遮攔,張口道:“那怎麽可能,我們勾不走他的魂魄,過了七七四十九天,魂魄自然離體。不過那時候,他們就成了孤魂野鬼,永遠也別想再入輪回當中。除非,有定魂法器,在他們死後頭七之前,放在他們的身體中,可以保證魂魄不失……仙師,您問這個幹嘛?”

項濤的笑容更加燦爛。

“你知道他們是我什麽人嗎?”

“這個……小鬼怎麽知道。看你的樣子,是東方人,總不可能是這兩個人的兒子,您說是吧?”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就是他們的兒子!”

“啊――”

勾魂小鬼頓時傻了。

項濤嘿嘿冷笑,五雷仙力運轉,引魂雷法悄然施展出來,隻聽啪的一聲輕雷炸響,小鬼不由得嚇得一個冷顫,失聲叫喊道:“仙師,您這是要做什麽?了不起小鬼不收他們的魂魄就是。”

話未說完,項濤的手已經離開了小鬼的胳膊。隨著他的手移開,一抹幽幽魂魄從勾魂小鬼的身上離開,在項濤手中古怪的一個翻滾,立刻變成了乒乓球大小的氣團。緊跟著,項濤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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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勾魂小鬼(4)
“仙師……”

“你叫什麽名字?”

“小鬼名季真,北宋年間人,曾是閻羅帝君的衙役,死後蒙帝君看重,才有今天這般差事。”

“那好,季真,我再問你,這裏的魂魄,是不是由你掌管?”

季真點點頭,哭喪著臉道:“沒錯,整個法蘭西的引魂工作,都是有小鬼我來掌管。仙師,您究竟想要做什麽?我不收兩位老人家的魂魄,而且保證不會有別人來收,您就放過我吧。”

項濤笑得好奸詐。

這麽好的一個幫手,他才不會輕易放過。

“季真,你聽好了!”

“爺,您吩咐!”季真這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魂魄在人手中,等於半條命都被人家掌握。

他恨自己,為什麽眼睛不亮一點,居然沒有看出來項濤是個雷宗高手。

若論修行,季真不比項濤差,甚至還要高一籌。可是雷宗弟子是他這種生命體的克星,而且在猝不及防下,被雷宗人以雷法拘住,讓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季真覺得,他當真冤枉死了。

論地位,他是法蘭西一界的冥君。

好像勾魂這種事情,已經不屬於他的工作範圍。他當年從一個普通的勾魂小鬼開始,曆經千年光陰,終於成了一方諸侯似的人物。可今日卻突然心生出重溫舊業的念頭,自己跑來引魂。

所以說,老話說的好:什麽鬼做什麽事!

他好好的放著冥君不做,卻跑來這裏當什麽勾魂小鬼。這下倒好,連性命恐怕都難自保了。

季真雖然沒有說出他的身份,可是項濤從他的話語中卻隱約猜出。

他爺不說破,道:“季真,我不會為難你,但是我爹媽的魂魄絕不會讓你勾走。至於你的精魄,我留下了。將來小弟還會有很多事情恐怕會麻煩你……不過你放心,不會讓你做違法的事情。”

“你媽個頭,現在你就在讓我做違法的事!”

季真心裏麵罵道,不過臉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的表情露出。他說:“爺,您這話客氣了,服侍您,那是季真的光榮,這冥界中的鬼魂,那個不知道您的大名,為您服務,一個字,痛快!”

“那是兩個字!”

“是,是,季真不識數……爺,您真曆害,季真一直還以為那是一個字呢,原來是兩個字。”

項濤無心再和季真糾纏,臉色驀地一變。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記得,以後隨叫隨到,否則爺要是不高興了,有你的難受,明白嗎?”

“明白!”

季真哭喪著臉,轉身就要離去。項濤突然伸手,在季真後背拍了一掌,送出一道五雷仙力。

仙力入體,季真精神一陣,扭頭朝著項濤看去。

要知道,五雷仙力融合的是天地最精純的力量,不僅是對人,對鬼同樣有著無上的妙用。季真雖然失去了精魄,可是得了這一道五雷仙力,修行立刻提高了許多。若能完全融合,那可是妙不可言。

項濤說:“好了,你幫我,我也不會虧待你,這道仙力,就當作是見麵禮。季真冥君,走好!”

季真腳下一個踉蹌。

“完了,完了,他還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如果被人知道我被這麽一個小子欺負,非笑死不可!”

他說著話,身形依然無蹤。

看著季真離去,項濤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他走到喬西的身邊,撫摩她柔軟的發絲,低聲說:“媽媽,就算是走遍天下,亞利也會為你找來回魂丹。逆天而行又能怎樣,隻要能救活你和爸爸,亞利粉身碎骨,也不會皺一下眉。”

恍惚間,項濤看見喬西和安德烈,都在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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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天狂雷(1)
喬西和安德烈的死,對伯爵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至於喬西的父母,更加悲傷。兩位老人一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雖然歐洲人不說什麽養兒防老,可依然是他們後半生唯一的依靠。

所以,當項濤向伯爵說出他的打算時,伯爵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下來。

可轉念在一想,伯爵越發覺得看不透這個十歲大的孫子。他很想知道,項濤究竟是什麽來曆?

起死回生!

聽起來簡單,可縱觀歐洲大陸幾千年曆史,似乎隻有煉金術的創始者,曾經完成了這個奇跡。

耶穌的複活,就是由他的使徒聯手為之。

可那也要歸功於耶穌本身所具有的強大力量。否則的話,就算是他的使徒再曆害,也做不到。

喬西和安德烈隻是凡人,項濤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

他真的能夠完成這項奇跡嗎?

伯爵很懷疑。但是隻要有一點希望,他就不願放棄。而喬西的父母更是不敢相信,不過在伯爵的勸說下,他們還是勉強答應。畢竟,如果項濤真的能做到,喬西活過來不正是他們所願?

所以,喬西和安德烈的屍體沒有入葬。

在葬禮上,兩人的棺木中隻有他們的衣服,屍體早在葬禮之前,俏俏的從靈堂轉移到了城堡的地下室。菲利普城堡的地下室,深八十米,麵積比整個菲利普城堡還要大一倍。當年在菲利普家族接手這裏的時候,為了防止危險,也是為了更好的練習煉金術,幾代人曆經一百年才在這近百米的地下完成了在當時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項濤沒有去參加葬禮。

一來是教皇廳的命令,二來他也不想露麵。

短短幾日,他承受了無數道敬畏的目光,不僅僅是家族中的高手,還包括自幼疼愛他的人。

項濤的外公外婆,雖然一如往常的疼愛他。

可是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神采,時常讓項濤感到難過。那是一種提防,畏懼的目光。

所以,在喬西夫婦的屍體轉移到地下室以後,項濤也進入了地下室,和他一起的還有迪迪。

而在地下室入口處的門房裏,居住著三百年前的倫敦殺人狂魔,開膛手傑克。

進入地下室之前,項濤把雷宗入門雷訣完成的抄送給了伯爵,同時還在私下裏寫了一份劍宗聽劍和養劍兩個階段的修煉方法,送給了傑克。至於他們能否學會,就不在和項濤有關係。

他用了三天時間,把地下室的地形了解清楚。

然後請伯爵花了一千萬歐元,從南極地下八百米的地方挖出了一塊巨大的萬年玄冰,放在地下室中。其作用是來保護喬西夫婦的肉身不會腐爛。最後,項濤在地下室擺出了一個雷宗陣法,用來固定喬西夫婦的魂魄。但是僅僅是這樣還不夠,他打算為爸爸媽媽做出定魂法器。

劍宗道法以器為主。

雷宗道法包括了陣法。

所謂的定魂法器,就是把器和陣法結合在一起。這件事情說起來不算難,做起來可不容易。

首先,定魂法器需要不同一般的材料。

而這種材料,大都不會在市麵上出現。就算是出現,價格昂貴不說,爭奪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

第二,定魂法器中的定魂陣法如何與器融合。

這同樣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因為在雷嘯天和嬴政留下來的靈魂印記中,並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記載。估計,這是因為他們都沒有這方麵的嚐試。這也說明,陣法和器的融合一定非常麻煩。項濤研究了整整一周,發現這裏麵最困難的是如何讓器和陣法在同一時間產生波動,而後才能融合。

苦思沒有結果,讓項濤好生懊惱。

可是他身邊也沒有一個能夠可以幫他出謀劃策的人。傑克不行,迪迪……哈,更不用說了。

於是,項濤把這個問題暫時放在了一邊。

他先是把迪迪叫到身邊,把劍宗聽劍之術傳授給了迪迪,同時還把項家絕學寸心指一並傳授。

迪迪天生活潑好動,而雷宗養氣之法要求的是一個靜字。

在這一點上,迪迪做不到。就算是勉強讓他做到,其結果也是事倍功半罷了。而劍宗道法由外而內,從外功修行,似乎更適合迪迪的性情。特別是他對於兵器的喜愛,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寸心指劍法一共分為九套,每套九招,共九九八十一劍。當年項濤為了記這套招法,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可是迪迪隻用了一周的時間就把所有的招數變化牢記心中。

這不禁讓項濤感慨,迪迪簡直就是天生學劍的人,他對劍術的理解,甚至還超過了項濤本人。

修煉了一個月之後,迪迪在項濤以五雷仙力的催發下,一舉進入聽劍初期,並且開始了他第一次閉關。趁此機會,項濤也終於有時間離開地下室,和傑克一起來到了伯爵的書房之中。

“爺爺,我想學習漢字!”

項濤提出了要求。

沒辦法,他以前學的字大都是古漢字,和現在的簡體、繁體漢字差別太大。

雖說他是中國人,可是連最起碼的字都不會寫,也是丟人的事情。而且,他還有一番打算。項濤聽說,在中國有一部道藏,據說裏麵記載了中國幾千年來的道家典籍。雖說雷宗和道家沒有關係,但說不定能給他一些啟發。在伯爵答應了他的請求之後,項濤還得寸進尺,要了一套佛藏經典。

關於佛教,他是在上學的時候,聽人說起。

項濤的老師也是一個佛教徒,在一次偶然機會下,他和人談論佛教中理論,讓項濤大受啟發。

伯爵自然不會拒絕項濤的要求,點頭答應。

“爺爺,你不是說要請東方的術師來做我的老師嗎?”

完成了主要目的之後,項濤忍不住問道。

伯爵老臉一紅,吭哧了半天後,輕聲道:“亞利,不是我不給你找老師,而是太難找了。兩個月前我就派人去中國,結果……東方真正有本事的術師,大都隱於塵世,從不顯山露水。那些所謂的名士我派人去看了,不過是一群沽名釣譽的家夥,根本不配做你的老師。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增派了人手,除了中國大陸方麵,我還派了人前往台灣,日本,希望能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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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天狂雷(2)
項濤點點頭,沒有再詢問下去。

伯爵說的不錯,真正有本事的人,絕不會在意塵世功名。當年雷宗閥主,不就是這樣的人物。

項濤在法蘭西生活了十年,對於中國的了解大都是來自於安德烈和喬西。

而他們對中國也是一知半解,除了一些基本的東西外,其他的也都是一問三不知。項濤隻知道,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在兩千多年前,那裏似乎是個荒島,沒有什麽人煙。隻是,日本這個地方他倒沒有聽說過,隱約從喬西口中得知,這個國家和中國有一些化解不開的仇恨。

他們也有術師嗎?

項濤搖了搖頭,走出了書房。

幾天後,伯爵請來了一個在圖蘭大學的台灣留學生,每天負責教項濤兩個小時的漢語言。

由於伯爵擔心項濤不懂中文,所以對教授他語言的留學生非常挑剔。法蘭西語如果不能通過tef分數線,根本不予以考慮。而且,必須是在法蘭西停留五年以上,否則很難理解法蘭西文化。

在這一點上,中國人表現出來的小團隊精神讓許多外國人頭疼。

很多中國人在到了國外以後,就會聚集在一起,說中國話,吃中國菜,連住也是住在一起。

這樣一來,外國人無法進入他們的圈子,同樣的,他們也無法進入外國人的圈子。

這也是唐人街出現的主要原因。

聽說,許多在唐人街出生的人一輩子沒有走出過唐人街,甚至連一句當地的語言都不會說。

伯爵為項濤挑選的老師,是一個混血。

父親是台灣人,母親是法國人,自幼生活在台灣,十歲就來到法國,已經居住了六年時間。

她叫溫*,法文名字叫做海倫,能講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蘭西語,目前在圖蘭大學攻讀碩士。

項濤見到溫*的時候,嚇了一跳。

這小妞兒長得,長得竟然和嫂子虞姬一個模樣。一頭烏黑長發閑散飄揚,一身白色的迪奧套裝,外麵罩著一件白色及膝的迪奧大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令人迷醉的東方飄逸之美。

而溫*在見到項濤的時候,也是一怔。

早在來這裏之前,她已經聽人說過她要教的人,是法蘭西最高貴的家族子弟。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學生,居然也是一個東方人。不過,看他的膚色和鼻子,有點象是一個混血。

隻這一點,溫*就對項濤心生好感。

陪同溫*前來城堡的,還有圖蘭大學的校長。

本來象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校長出麵。可誰讓對方是菲利普伯爵,那可是法蘭西的貴族,圖蘭大區的土皇帝。如果不是這麽一個機會,他一個小小的大學校長,怎麽可能有機會何伯爵見麵。

他連忙恭敬的說:“海倫,這位就是伯爵大人。”

溫*一派儒雅風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孩子。

她微笑著和伯爵行貼麵禮,然後說:“伯爵先生,我也久聞您的大名,隻是沒有資格來問候。”

伯爵嗬嗬笑了兩聲,客套兩句之後,把項濤叫道了身邊。

“海倫,這是我的孫子亞利,也是我未來的繼承人。說實話,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學習漢語,不過既然他說出來,我不可能拒絕。我這個孫子,從小精靈古怪,你們年紀相當,還要麻煩海倫小姐多多費心……哦,我還想請問一下,您的中文是台灣中文,還是大陸中文呢?”

伯爵其實就是問海倫是懂繁體,還是懂簡體。

不過,項濤害羞的低下了頭,在伯爵懷裏惡狠狠的掐住了他的*,然後用力的一擰。

“這老家夥,居然說我精靈古怪,而且是在女孩子麵前……不過,她長得真的好像嫂子啊!”

伯爵吃痛,不過隻能強忍,臉上依然帶著微笑。

校長可是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看上去羞澀的小子,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人狂魔?

圖蘭機場的慘案由於政府封鎖消息,校長也隻是隱隱約約的聽人說了那麽兩句。不過,項濤死神的綽號還是為很多人知道,雖然大家並不清楚他做了什麽,可是單從死神兩個字,就知道他是何等的凶殘。

校長有點後悔,把溫*推薦過來,究竟是好是壞?

而溫*卻毫無所察,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容,回答說:“伯爵大人,我懂台灣中文,也會大陸中文。看亞利少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以後還請您多多的照顧才是。”

一番話,說的是得體至極。

不知為何,當溫*的目光朝項濤看去的時候,他的心怦怦直跳。

“完了,完了……讓這麽一個象嫂子的女人來教我,我如果動一點邪念,都是對不起兄長。”

伯爵和校長、溫*又說了兩句話,起身送客。

臨走的時候,伯爵安排弗蘭把溫*送回家,同時告訴溫*,以後會由弗蘭負責接送他。

校長倒吸一口冷氣!

弗蘭何許人?那是菲利普家族的總管。伯爵不喜歡拋頭露麵,很多事情都是由弗蘭出麵打理。

說白了,那是圖蘭大區的二當家。

聯係剛才菲利普伯爵的話,校長確認伯爵並非是在開玩笑。看起來,未來的菲利普伯爵,恐怕非那個東方小子莫屬。這可是一個大新聞,如果傳出去,一定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校長想到這裏,目光不自覺的和弗蘭的目光接觸。

弗蘭的目光冰冷至極,那裏麵的含意,校長看得好生清楚。

“今天在這裏所看到的一切,你最好給我忘記了,傳出去一個字,小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校長激靈打了一個寒蟬,剛升起的念頭,立刻消失不見。

送走了校長和溫*,伯爵問項濤說:“亞利,你對剛才那個女孩子,滿意嗎?嗬嗬,年紀雖然大一些,不過長相倒是不錯。你如果想的話,可要趕快動手,估計很多人都排隊等著呢。”

項濤一翻白眼,“你個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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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天狂雷(3)
說完,他一溜煙的跑出書房,隻聽見伯爵在他身後哈哈大笑。項濤心裏撲通的亂跳,一個勁兒的告誡自己:“別和那老東西一起發瘋……她長得象嫂子,就算不是嫂子,我也不能動邪念,否則我可對不起哥哥……可是,她真的……太美了,怎麽辦,怎麽辦?我這回死定了!”

……

從這一天開始,項濤每天和溫*學習兩個小時的漢語。

說起來,第一天兩個人上課的時候,溫*還試圖用法蘭西語授課。哪知道項濤居然說出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雖然聽上去古裏古氣的有些古怪,可仍然讓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上帝,你會說中國話……那你還讓我教你什麽?你的古文造詣,我根本無法和你相比。”

溫*吐氣如蘭,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蘭香。

那是少女身上與生俱有的體香,絕非是後天香水之類的東西可以相提並論。那香氣,讓項濤腦昏昏。不過聽到溫*帶著怒氣的指責,他還是穩定了一下心神,眼睛一翻說道:“我有說讓你叫我漢語嗎?我是說讓你叫我漢字……台灣漢字也好,大陸漢字也罷,我都要學會,明白?”

項濤故作無禮的舉動,讓溫*有些生氣。

“亞利,你是中國人,要有中國人的美德。不管你是什麽國籍,走在大街上,人家還是會把你當成中國人,明白嗎?你剛才說話的表情,非常不禮貌,必須要改掉,否則的話,我辭職。”

“好吧,好吧,我聽你的!”

項濤可不想溫*離開,連忙點頭答應。

就這樣,從第一天開始,項濤就被溫*吃的死死的。

不過,溫*教他漢語的態度倒是非常認真,不論繁體簡體,她都會手把手的教項濤書寫。

那溫軟如玉的手掌,握著項濤的小手,讓他心神蕩漾。

那帶著少女體香的身體靠在項濤的身上,讓他魂不守舍。

三天下來,項濤一個漢字都沒有學會。

“你真笨!”

溫*終於忍無可忍。可這話一出口,大大刺激了項濤的自尊。

他怒道:“我笨?你等著!”

說完,項濤衝出房間,不一會兒的工夫拿來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他熟練的磨墨,然後抓起一管狼毫,蘸了飽滿的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上書寫下兩個古拙如金石一般的纂體,然後放在溫*的麵前。

“這兩個是什麽字?”

溫*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項濤的字蒼勁雄渾,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豪邁氣勢。更重要的是,項濤的字,是失傳了兩千多年的古漢字,別說生活在國外的中國人不會懂,哪怕是生活在國內的書法大師也不一定能明白。

溫*白皙的臉,一下子通紅。

她伸出蔥蔥玉指,指著其中一個字說:“這個,這個是大字,我認得;另外一個我就不認識。”

“楚,戰國時期的楚國的楚,笨,連楚都不認識!”

項濤仿佛回到了兩千多年前,和虞姬一起練字時的情形,得意洋洋的看著溫*,微微一笑。

溫*眼睛一紅,收起書包,扭頭離開。

“靠,當年嫂嫂也是這樣,說不過我的時候就哭著跑去找大哥訴苦,怎麽這丫頭也是一樣?”

第二天,溫*還是來了。

她看著項濤說:“亞利,我不管你會什麽,不過尊師重道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德。你要是想學好漢字,就必須認真起來……另外,我想求你一件事。”

看到溫*來了,整整一夜沒有睡覺的項濤鬆了一口氣。

“什麽事?”

溫*臉一紅說:“請你教我寫毛筆字,還有,你要教給你認識的所有戰國時期的古纂字。”

項濤一皺眉,“這是兩件!”

“你教還是不教!”

溫*嗔道。絕美的麵龐流露出一種項濤極為熟悉的神情。刹那間,項濤仿佛回到了兩千年前的時光。會稽城中,一個美麗的小姑娘拉著他手,向他嬌嗔道:“玉哥哥,你到底教不教!”

項濤長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好吧,一言為定!”

一個月的時光很快過去。

伯爵把項濤所要的書籍送入了地下室。

這也讓項濤變得更加忙碌,白天在地下室裏閱讀古籍,晚上跟著溫*學習漢字。

經過兩千年的時間,漢字的結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項濤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就好像一塊海棉,貪婪的吸收著漢字的精髓。同時,憑借他兩千年前的記憶,很快的便完成了對那些古籍的理解。雖然道藏中所蘊涵的內容五花八門,博大精神。可在項濤眼中,再多的字數,也逃不過是老子李耳西出函古關時留下的洋洋五千字罷了。

就這樣,轉眼又是兩個月。

眼看著就要到聖誕節了,溫*向伯爵提出請假的要求。

原因很簡單,她已經有三年沒有回家,所以想在今年回家和父母團聚,渡過春節。為此,她還向學校請了三個月的假。一般來說,這麽長時間的假期學校不會同意。不過溫*現在的身份不一樣,她是菲利普城堡的座上客,是伯爵孫子的老師,隻這一點,足以讓學校同意請求。

項濤有些不舍。

和溫*一起三四個月,讓他對溫*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別看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可實際上,他可是一個擁有兩千多年壽命的超級老處男。在加上在法蘭西生活多年,項濤的生活觀念也發生了變化,對於以前那種對性無比崇高的觀念也多了些排斥。如果不是溫*長得太象虞姬,說不定項濤早就想盡辦法,把他的老處男之身破了。

雖然他隻有十歲,但是人小鬼大。

不過,溫*走也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

這幾個月來閱讀道藏,特別是各家對道德經的解釋,著實讓項濤開了眼界。在他腦海中,把陣法和器融合一起的方法,已經有了雛形。當然,那隻是雛形,能否成功,還要等嚐試才知道。

十二月,歲末。

溫*在給項濤上完了最後一趟課以後,由弗蘭開車把她直接送往機場。

項濤站在城堡主塔頂層的瞭望台,目送汽車消失在大路的盡頭,許久之後,方悵然若失的下來。

他向傑克交代了一聲,走進了地下室。

三個月,迪迪仍然處於閉關冥思的狀態,讓項濤好生驚奇。

一般人冥思,一兩天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可是迪迪居然一下子冥思三個月,讓人有些無法接受。冥思時間越長,對他的好處也就越多。項濤不知道,他送給迪迪的五雷仙力中,蘊涵著太乙金精的神劍精魄。對於劍宗修煉者來說,能夠有此仙力守護,簡直就是老天的恩賜。

迪迪需要融合了這道神劍精魄,才能醒轉。

項濤看了一下,發現迪迪已經達到了聽劍中期的境界。他估計了一下,至少還要一個月,迪迪才能醒來。

於是,他在迪迪的身外做了一個陣法,保護他的安全。

項濤走進擺放安德烈夫婦的房間,在喬西的靈柩前停下腳步。好幾個月了,媽媽依然在微笑。

項濤深呼吸一口氣,對著喬西低聲道:“媽媽,我們現在就開始第一步!”

說著,他周轉五雷仙力,一層蒙蒙金光透體而出,散落在他的腳下,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圓。

煉金指吞吐金黃色的劍芒。

項濤閉上眼睛,狠狠的朝自己的肚子上刺了進去,鮮血入注,灑落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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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一於中(1)
項濤的身體中,蘊涵著最純正的太乙金精,那是來自於天地洪爐中三萬四千把神劍的精華。

而這些太乙金精,經過兩千年的時間,沉澱在他的身體中,沉澱在他的血液中。

在劍宗道法中,記載了很多器的材料,其中太乙金精更是被列在十種製器材料中的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一種名叫雲陽的木頭,不過這種木頭極為罕見,據說在兩千年前就已經絕跡。

項濤是從一本道藏典籍中找到了靈感,決定提煉出身體裏的太乙金精做為製器的材料。

劍芒透入身體中,劇烈的痛楚傳遍了項濤的每一個細胞。

鮮血從傷口流入他的手中,他吐出五雷仙力,把流淌出來的鮮血聚在掌心。天有五行,氣有五味,生、長、化、收、藏,衍生萬物。人有五髒,對於五行,肺為玄金,金氣最重。項濤之所以把刺破肚子,就是為了要從肺中取出鮮血,煉出最為純正的太乙金精。可這痛,當真難以承受。

劍芒刺破了肺,從中流出帶著淡淡金色的血液。

項濤猛然一聲吼叫,五雷仙力逆轉,猛然拔出手指上的劍芒,鮮血立刻止住。

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冷汗淋淋。毫無疑問,剛才那刹那的痛楚,讓他險些昏倒。

總算成功了!

項濤噓了一口氣,仙力遊走,發出水藍色的電芒。

電芒中的血液不斷的冒出嫋嫋青煙,待血液幹涸以後,在項濤的手上,出現了兩顆彈丸大小的金珠。

他神情萎蘼的坐在地上,依照五雷禦邪斬妖訣緩緩恢複。

項濤感到身體的力量好似抽空了一樣,連呼吸都帶著一絲絲難言的痛楚。畢竟,那是他身體的血肉。他坐在金色圓盤之中一邊恢複傷口,一邊把手中彈珠仍在金光中來回不停的滾動。

片刻後,項濤感到精神已經恢複了大半,抓起彈珠,閉上眼睛。

刹那間,他的意念化做有形的物質,悄然進入了彈珠之中。由於這彈珠本來就是從他身體上取出的部分,很快就和他的意念達到完美的統一。定魂雷陣緩緩的從意念中流出來,在彈珠中一點一點的留下印記。那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項濤不敢有半點分心,不停周轉仙力。

在他的手上,彈珠奇異的扭曲變化,不時傳來輕雷炸響聲。

過了片刻,項濤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地麵上的金光,緩緩包圍他的身體。奇妙的雷力,在金光遊走當中,傳入了項濤的體內,並且用一種輕重適合的力度,按摩他周身穴位。那舒服的感覺,讓項濤忍不住呻吟出聲。許久之後,金光消失,他緩緩睜開眼。

體內的五雷仙力遊轉更加流暢。

那好似玉珠滾盤一樣的感受,簡直舒服極了。五雷仙力,好似水銀瀉地一樣充斥在項濤的四肢百骸,他的意念,他的精神,仿佛在這一瞬間和五雷仙力融合成為一體。終於,在這種無比舒暢的感觀刺激下,項濤嘬口長嘯,如同龍吟大澤,在地室中曲折回蕩,久久不見停息。

就在這時候,從房間外傳來一聲曆嘯。

嘯聲充滿煞氣,如同虎嘯山川,應和項濤的嘯聲,不斷提升力量,嘯聲越來越高亢,好似打雷。

刹那間,鬥室一片光明。

項濤呼的站起來,嘯聲嘎然而止。門外的應和聲音也隨之消失。項濤心裏一動,連忙衝出房間。

“迪迪――”

“亞利少爺――”

迪迪站起來,一臉歡快的笑容。項濤的長嘯,驚醒了正在冥思的迪迪。他也處在一種奇妙的關頭,隨著項濤的嘯聲刺激,他身體中的仙門劍氣越來越盛,竟一舉突破聽劍境界的後期水準,進入到養劍境界的中期階段。彭湃的劍氣,讓迪迪忍不住嘬口而嘯,回應項濤的嘯聲。

兩人麵對麵站立,相視而笑。

項濤深深感到欣慰,好友能在短短的時間裏達到如斯境界,當真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更關鍵的是,他知道迪迪不會背叛他。從小看到老,迪迪的那雙眼睛,已經告訴了他的決心。

“好樣的,迪迪!”

“哈哈,我也這麽覺得……少爺,以後在和學校的那些家夥打架,不用你動手,就交給我吧。”

迪迪一句話,讓項濤頓時無語。

這家夥怎麽就這麽點出息?

說起來,他已經進入到了養劍中期的境界,既便在兩千年前,都可以算得上天下無敵的高手。

可是他腦子裏卻是想著和一幫子小孩子打架,傳揚出去,豈不笑死人?

不過再想想,項濤隨之釋然。

他有兩千年的記憶,迪迪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屁孩兒啊!

想到這裏,項濤不禁莞爾,拍了拍迪迪的肩膀說:“那好吧,以後和人打架的事情就交給你!”

說著,他轉身回屋。

迪迪緊跟在項濤的身後,走進了放置安德烈夫婦的靈柩的房間。

隻見項濤先是站在喬西的身邊,手上撚著一枚金光閃閃,光毫逼人的彈珠,輕輕撬開了喬西的嘴巴。項濤吐出一口濁氣,把五雷仙力注入彈珠之中,順著喬西的嘴,進入到了身體裏。

喬西的屍體微微輕顫一下,口中仿佛呼氣一樣,噴出一股金黃色的煙雲,在她嘴巴上方翻滾片刻以後,猛然退回喬西的嘴巴。喬西的身體發出一層蒙蒙的光亮,若不仔細看,難以覺察。

成功了!

項濤心裏默默念叨,轉身在安德烈的身前如法炮製。

而這一切,看在迪迪的眼中,當真是詭異極了。

死人吐氣,天哪,難不成亞利少爺是上帝轉世嗎?隻有上帝,才有這樣無與倫比的力量啊!

“迪迪,你出去一下,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

“好的――”

迪迪昏頭昏腦的走出了房間。項濤走到房門前把門關上,然後催動五雷仙力,輕點體內季真的精魄。隻數妙的光景,房間中一股陰風掠過,光芒一閃,季真哭喪著臉,腰間勒著浴巾,狼狽不堪的出現在項濤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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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一於中(2)
“BOSS,有什麽吩咐!”

這是幾個月來,項濤第一次召喚季真。

“你叫我什麽?”他問道。

季真連忙解釋說:“是這樣,上個月英倫的冥君請我吃飯,酒席上我聽他的手下都這麽稱呼他。我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氣勢……您知道,法蘭西語軟綿綿的,就算是吵架罵人也好像用絲綢擦屁股一樣,沒有一點氣勢。所以,我回來以後,就讓我的手下稱呼我BOSS,當然也要這麽稱呼您。”

項濤笑了起來。

季真說地的確是事實,法蘭西語太過於柔軟,這可能和這個國家的人性格有關係。浪漫是夠了,若論起威嚴來,還是英倫的語言聽上去有氣勢,就算罵人的話,也是鏗鏘有力的很哪。

“你在洗澡,我有沒有打攪到你?”

季真尷尬不已,心裏把項濤的祖宗八代都罵了一個遍。

自從上次遇到項濤以後,他就回去查找項濤的資料。結果,他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打通了冥界閻王殿的上上下下,甚至還請了十幾次客,也沒有調查出項濤究竟是什麽樣的來曆。這不禁讓季真苦惱無比,查不到項濤的來曆,就等於收拾不住他,那樣一來,他的小命就在人家手中掌握。

所以,項濤剛一呼喚他,季真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急急忙忙的趕來。

“BOSS,您有何吩咐?”

項濤手指安德烈和喬西說:“這是我爸爸,這是我媽媽!”

“認識,認識……咦,他們的身上……我的天,BOSS,難道您真的煉製出了定魂法器嗎?”

季真何等眼力,一下就看出了安德烈夫婦不同尋常的變化。

他的目光頓時變了,變得好像哈巴狗一樣,看著項濤,撲簌撲簌的眨巴著,裏麵晃動紅心。

項濤惡寒!

“季真,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BOSS,您太厲害了,您……小鬼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名符其實的BOSS。”

“那就是說,你以前根本不把我當BOSS了?”

“不是,不是……以前我也把您當BOSS,不過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BOSS的BOSS。”

項濤哈哈大笑。

季真有這樣的反應也難怪。

定魂法器是什麽概念?那可不是隨便什麽人說煉就能煉出來的。

先不說陣和器的融合,單隻是器的材料,就難得的很。季真從安德烈夫婦身上的光亮,看出項濤做的定魂法器用的材料非同一般。再加上能夠陣器相合,說明項濤的修行比他還要高那麽一點點。在冥界之中,一件好的法器價值連城,冥君之間的爭鬥也非常激烈,英倫冥君為什麽能壓他一頭,不就是手上有一件上九品的器嗎?如果項濤能為他做一件法器,那他可就發了!

季真心裏麵盤算著如何從項濤手裏弄來一件趁手的器。

項濤說:“季冥君,我叫你來是有事情想要求你。”

季真心道:娘的,求人有你這麽趾高氣揚的求法嗎?

不過,他臉上可是堆滿了笑容,說:“BOSS,您有什麽吩咐,隻管說,隻要季真能夠做到。”

項濤的目光很溫柔,凝視安德烈夫婦的身體。

季真無法想象出來,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來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深沉而又凝重的目光。

在季真的印象中,但凡有這種目光的人,都是飽經滄桑的成年人。

一時間,他迷茫了!

“我的爸爸媽媽要在這裏休息,等待我為他們找到回魂丹……季真,我不想讓他們受到絲毫打攪。如果我不在這裏的時候,請你為我守護好他們的身體。我會在房間裏擺下陣法,不過外麵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來幫忙。你執掌法蘭西冥界,手底下一定有不少可以使用的人才對。”

季真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人手是有,不過勾魂小鬼肯定不行,要的話也要我能信任的家夥。否則,這事情一旦被捅去了閻王殿,季真我雖然是法蘭西的冥君,一樣吃受不起。BOSS,冥界裏麵的競爭也很激烈,好像我如果不是包大人幫忙,恐怕現在還是一個普通的小鬼。”

項濤點點頭,“這事情我明白。我也不是要你馬上準備,最少七年之中,我不會離開這裏。七年的時間,你可俏俏組織人手,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訓練出一批可靠的人手,對不對?”

季真想了一下,回答說:“好,就七年!”

“那我謝了!”

項濤說完,躬身一揖。

季真沒想到素來對他橫眉立目的項濤會來這麽一手,感動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

這是個孝子啊!在這年頭,孝子比國寶還寶貴。

但凡是孝子死後,在冥界中都能享受崇高的待遇。季真覺得,就算閻王殿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也會暗中認可他的做法。想到這裏,季真剛才還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不見。

“BOSS!”

“還有什麽事情?”

“季真也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BOSS能不能答應。”

項濤一愣,笑道:“你有什麽請求?說來聽聽。如果我能幫你,自然不會推辭,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

季真聽了這話,感動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下來。

“BOSS,是這樣的……我們冥界講求力量為尊。說實話,好像我這樣水準的小鬼很多。如果不是包大人幫忙,我肯定做不到現在的位子。就算現在是冥君,每天還是要提心吊膽。我的手下,有好幾個能比我曆害,隻是看在包大人的份上才不和我計較。BOSS,我每天都會覺得,頭頂上懸著一把劍,隨時都會掉下來……所以,我想請BOSS幫我做一件器,一件雷器。”

“雷器?你想要什麽樣的雷器?”

“就好像,就好像您做的定魂器那種等級就行。”

項濤心中頓生想要把這家夥痛扁一頓的衝動。和定魂器一樣等級的雷器?

季真不知道,為了做這麽兩枚定魂器,項濤自殘身體提取太乙金精。安德烈夫婦把他養育成人,他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是季真居然也有這麽一個企圖,未免有點獅子大開口的味道。不過,項濤還是原諒季真。這家夥肯定不知道他是如何製作定魂器的,否則絕不會這樣子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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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一於中(3)
項濤說:“好像定魂器這樣的雷器我不一定能作出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給你煉一件器。”

“當真?”

“我從來說一不二。”

“那季真多謝了!”

季真心裏高興的很。項濤既然答應為他製器,一般的中下品雷器恐怕也拿不出手。有了上九品的器,在加上他背後的靠山,至少在法蘭西的冥界當中,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季真高高興興的走了。

項濤呢,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暫時放回肚中。

幾天後,聖誕節到來,城堡中的人們興高采烈的歡渡,而他卻站在主塔頂樓,思索著未來。

已經十一歲了!

再過幾年,他就可以離開城堡,走進大千世界中。

可是,他該去什麽地方?

項濤站在凜冽的寒風中,任憑冰冷的風拂過他的身邊,帶起衣襟獵獵作響,而他卻無所察覺。

神思在一刹那間,仿佛和呼嘯的寒風融合成了一體。

項濤好像又回到了地宮混天陣中的哪一刻,身體如同融化了一樣,隨著寒風在城堡外的平原掠過。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風中的精靈。

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在這一瞬間,一段奇妙的口訣在他腦海中閃過,他不由自主的循著那口訣的行功路線,周轉體內仙力。城堡百米之內的世界,都清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躲在城堡下的小草,在寒風中顫抖哀鳴,不遠處的森林,正在低聲呢喃。遠處那小溪邊上的石頭,也有了生命,向寒風發出挑戰。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格外鮮活。

他抬起頭,滿天星鬥立刻映入眼簾。

正是寒冬,夜空中玄武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六十五個星座,八百多顆星辰,組成蛇龜形狀。

鬥宿,是北方玄武元龜之首,由六星組成,俗稱南鬥,又稱天廟。牛宿六星,好似牛角,女宿四星,其形似箕;虛宿主星,既堯典四星之一的天節星,其意不詳。遠古時,虛星主秋,為肅殺之相,萬物枯落,實可悲泣。室星玄宮,為水神;壁宿閃亮,似是提醒人們,寒冬已至。

七宿橫跨天際,虛星光芒大盛。

項濤曾在會稽隨人學過天文,一時間竟呆了,深感宇宙無邊無際,壯美瑰麗。

天地閑一氣而行,形不同,生千變萬化。然其形萬變,蓋歸為一。

能守一於中,與木石何異,星辰與我何異?貫之為一,天地精華,盡為我用。

這本是雷宗道法中起風訣的內容,在道藏典籍裏麵也有關於它的記載。隻是項濤在此之前,無法領會其中的意思,雖空有一身磅礴仙力,卻偏偏無法隨心所欲的把它使用。

小技巧中,常常蘊涵大道理。

這也是雷嘯天的靈魂印記中的一段內容。

項濤在這一刻似乎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意,起風訣施展出來,身體頓時化做無形,與風合二為一。他說不清楚,究竟他在風中,還是風生體內。奇妙的感覺,讓項濤不禁熱淚盈眶,那天地間至純至美的力量,在一瞬間和他融合在一起。他在飛,在廣袤的平原上,自由自在的飛。

……

這一飛,就是整整一夜。

當天邊升起一輪紅日,寒風在平原消散的時候,項濤終於清醒過來。

扭頭看去,傑克和迪迪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而主塔頂層,一片狼籍,原有的建築成了廢墟。

“亞利,你,你剛才是怎麽回事?”傑克問道。

項濤微微一笑,“我剛才怎麽了?”

這一笑,讓迪迪的大腦一下子處於當機的狀態。他幾乎是用呻吟的語氣說:“亞利少爺,你剛才的笑容真是太好看了……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你,真的,不騙你!”

事實上,經過一夜神遊,項濤已經進入到了雷宗道法中所說的致虛極而守靜篤的奇妙領域。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述出來的領域。

對於雷宗的操雷者而言,隻有進入這個領域以後,才能真正的把雷法隨心所用,變化萬千。

一個操雷者,一生可能會有很多次機會進入這個領域。

但是也可能一輩子無法碰觸這個領域。即便是當年的雷嘯天,也是在四十歲的時候,第一次嚐試進入,此後甲子光陰,他也隻有兩次機會再去領略其中的奧義。在進入這個領域之後,操雷者的精神麵貌都會產生很大的改變,此時的項濤,挺拔而超凡脫俗,如同傳說中的仙人。

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超俗氣質,正如迪迪所說,令人著迷。

傑克說:“昨夜伯爵找你一起用餐,可是卻無法靠近你的身體。我數次企圖接近你,結果每一次都被一種巨大的寒流逼退。別說叫醒你,就連靠近你都非常困難。而你好像睡著了一樣,在這裏站了整整一夜……迪迪說的沒錯,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你,隻能說很飄逸。”

“是嗎?”

項濤微微一笑,從兩人中間穿過。

“我餓了!”

“啊――”

“現在正好是早餐的時間,我想弗蘭一定準備好了早餐,浪費是一種非常可惜的行為,明白?”

項濤說完,已經消失在樓道中。

傑克和迪迪麵麵相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心裏的感覺。兩個人之間的縫隙很窄,根本不可能容一個人通過。當項濤從他們兩人身邊穿過的時候,他們也隻是感到一抹微風拂過罷了。

這就是東方的術法嗎?

怪不得伯爵願意用上億高薪聘請東方的術師前來,那可是一份跨國集團的ceo都比不上的薪水。

伯爵沒有詢問項濤昨夜的事情。

用完了早餐以後,他告訴項濤:“亞利,關於給你請老師的事情,日本的土禦門星宗已經同意派人來傳授術法,不過我們還需要對她考驗一下,看看是否可以達到要求。台灣方麵,目前沒有回複。大陸那邊倒是有了一點進展,據說是一個和尚。我已經派人前去為他辦理簽證的事宜,我聽說這裏麵好像還牽扯到了一些麻煩事,估計就算辦好了簽證,也要到明年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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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一於中(4)
伯爵沒有詢問項濤昨夜的事情。

用完了早餐以後,他告訴項濤:“亞利,關於給你請老師的事情,日本的土禦門星宗已經同意派人來傳授術法,不過我們還需要對她考驗一下,看看是否可以達到要求。台灣方麵,目前沒有回複。大陸那邊倒是有了一點進展,據說是一個和尚。我已經派人前去為他辦理簽證的事宜,我聽說這裏麵好像還牽扯到了一些麻煩事,估計就算辦好了簽證,也要到明年中旬。”

項濤點點頭,“沒關係,我倒是不急。”

“還有,昨天晚上海倫打來電話,祝你聖誕節快樂。不過你當時……所以我就沒有讓你接聽。”

溫*打來了電話?

項濤心裏一動,一種異樣情感油然而生。

“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哦,她說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來,好象是她的家裏出了什麽事情,所以需要多耽擱些日子。”

“出了什麽事?”項濤連忙問。

伯爵的笑容非常有趣,道:“她沒有說,不過聽她的聲音倒沒什麽。怎麽?才分別了幾天,就有點熬不住了?嘿嘿,當初她在的時候我就說讓你多費點心,你卻推三阻四。我聽人說,在中國有一種古老的傳統,叫做娃娃親。如果是的話,她就算回來,也變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項濤心裏又是咯噔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爺爺,不要胡說八道,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再說,我才十一歲,說這些未免太早了。”

“是嗎?”

項濤實在有點抵擋不住伯爵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咳嗽一聲之後,匆匆的離開餐桌回地下室。

而伯爵,則在他身後哈哈大笑。

此後的日子,項濤有點魂不守舍。

溫*在聖誕節以後,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一點音訊傳來。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她仍然沒有回來。伯爵派人去詢問圖蘭大學的校長,得到的答案是溫*延長了假期,大約是半年左右的時間。項濤不好意思去查找溫*的住址,每天隻能非常煩躁的躲在地下室裏。

不過這樣倒也有別的好處。

地下室存放了大量的道藏典籍,項濤一一翻閱過來。

雖然說裏麵記載的東西非常雜亂,有的神鬼之說甚至連項濤都無法相信。但不可否認,道藏清淨無為的思想,著實讓項濤受益匪淺。半年的時間下來,讓他對雷、劍兩宗的道法認識更深。

項濤奇怪一件事情。

在道藏浩瀚如海的典籍之中,居然沒有任何關於雷、劍兩宗的記錄。

裏麵的符錄、金丹等道法,乍看好像和雷、劍兩宗無關,但卻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好像符錄道法,和劍宗道法似乎一脈相承。而金丹等說,則於雷宗有關。還有神宵等派,說的雖然也是雷法,卻好像是雷宗的分支,裏麵的雷法也大都是下品三十六雷的法術,而且殘缺不全。

翻開佛藏經典,和雷、劍兩宗法術又不一樣。

不過其中的些許痕跡,還能找到雷、劍兩宗法術的脈絡。更讓項濤吃驚的是,佛藏經典的某些法術,好像是融合了雷、劍兩宗道法的精華,可仔細看,又好像完全不同,頗令人玩味。

項濤越看,越覺得奇怪。

他心裏隱約有種感覺,那就是雷、劍兩宗,定然發生了什麽事情。

否則這麽多經典,從先秦一直延續到現如今,為什麽會一點關於雷、劍兩宗的記載都沒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已經到了夏末。

項濤的生日,是以安德烈夫婦撿到他的那一天為準,所以算起來的話,他已經有十二歲了。

他的身高,在過去一年中長的很快,已經有160公分。

體形看上去有些單薄,可是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飄逸之感。先天的道門仙逸之氣,加上半年來每日與書做伴,讓項濤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書卷氣。他開始注意打扮,對衣服的要求也越發挑剔。有時他甚至會灑一些古龍水在身上,以顯示歐洲古老貴族不同尋常的格調。

伯爵等人私下裏說,亞利在發情!

但是傑克和迪迪都知道,項濤其實有苦說不出。

在經曆了那一夜的神遊妙境之後,他的身上時常會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一種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香氣。反正,聞到的人會感到一種徹骨的冰涼殺意,就好象是金屬上散發出的氣息。

太乙金精的力量,開始逐漸顯露。

項濤隻好用古龍水的味道來掩蓋這種氣息,雖然效果並不是很大,可總算是有了一些作用。

至少,弗蘭等人不會在靠近項濤以後顫抖不停。

這一日,項濤又躲進了地下室閱讀佛藏經典。迪迪突然興衝衝的跑來,一邊走還一邊咯咯笑。

項濤奇怪的放下書本問道:“迪迪,發生什麽事情了,讓你這麽好笑?”

迪迪說:“亞利,伯爵讓你去書房。”

“有事嗎?”

迪迪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道:“你的老師來了!”

“海倫回來了?”項濤眼睛一亮,語氣頓時提高了八度,興奮的站起來,繞過桌子來到迪迪麵前。

迪迪搖頭說:“不是海倫小姐……嘿嘿,亞利,你還不肯承認嗎?”

“承認什麽?”

“你喜歡海倫小姐。否則你怎麽會一提起她的名字,眼睛就亮的好像發了情的公狼?”

“胡說八道,我那裏是……你才象公狼,而且還是一頭卑鄙無恥的發情公狼。說,什麽老師來了?我隻有一個老師,就是海倫。你剛才說老師來了,我自然會聯想到海倫,有什麽奇怪?”

項濤紅著臉大聲辯解。

“一個光頭,一個很有意思的光頭。你忘記了?伯爵曾和你說過,要給你請一位術法老師。”

項濤頓感振奮,連忙拉著迪迪走出了地下室。

一邊走,他一邊詢問:“什麽光頭?你說清楚一點嘛。上次爺爺說了好幾個人,你說的光頭……哦,我明白了,你說的是和尚吧。迪迪,光頭跟和尚是兩碼事……和尚一定是光頭,光頭不一定是和尚。你爸爸這幾年也有光頭的趨勢,但是他可不是和尚,你別把概念弄混淆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的書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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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乙金身(1)
伯爵一如往常,坐在書房的書桌後。看見項濤走進來,古板的臉龐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亞利,來見見你的老師!”

項濤驀地一驚,順著伯爵手指的方向轉身看去。

隻見在他身後,書房的門口沙發上,赫然坐著一個身穿月白色絲質僧衣,體格健壯魁梧的人。

這人如迪迪所說的那樣,頭頂寸草不生。

不過五官頗為清秀,雙目半閉,一派佛門高僧的派頭。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粒粒渾圓,猶如嬰兒拳頭一般大小,共三十六粒佛珠。每一粒佛珠,都是用最上等的青雷紫玉做成,玉珠發青,裏麵卻流轉著一種肉眼無法覺察到的紫氣氤蘊,散發一股平和剛正的神奇力量。

項濤之所以吃驚,並非是因為這僧人的模樣,也不是因為他脖子上的佛珠。

雖然那佛珠一眼就能看出,價值連城。

讓項濤吃驚的是,他在走進書房的時候,竟然沒有覺察到和尚的氣機。以他現在的境界,半年多前的那一次神遊幻象,修為已經達到了神妙的領域,六識感觀,已經到了可以草木交流的水準。如此修行,居然沒有察覺和尚的氣機?莫非他比之當年的雷嘯天,還要曆害幾分不成?

和尚卻在這時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采,上下打量項濤,許久之後,站立起來,呼的出現在項濤身邊。

他伸出手,按在項濤的頭頂。

項濤驚怒不已,連忙閃身躲避,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身體竟然不受控製,根本無法躲閃。

一道剛正無比的力量,從和尚溫厚的手掌傳入了項濤體內。

“天,這怎麽可能?”

和尚驚呼一聲,目光凝視項濤,古井不波的麵容,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伯爵被嚇了一跳,連忙道:“上人,難道有什麽不對嘛?亞利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項濤這才注意到,和尚竟然說的是法蘭西語,而且非常純熟,好像已經在法蘭西生活了很久。

和尚呼了一口氣,搖頭笑道:“沒事,這位小友的身體狀況很好,我看最少能活個一兩百歲。”

“那您剛才……”

伯爵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他疑惑的看著和尚,言語中帶著強烈的好奇之意。

和尚微微一笑,“和尚早年在普陀山修行的時候,曾看過一本書。書中說,這世上的人,有的是天生仙骨,從小就有非凡之態。對此,我不太相信,可是見了這位小朋友,我似乎有點信了。他生就太乙金身,而且幼時可能還是胎兒時得人行傳功*,更可能母親在生他時吃了什麽寶物,以至於體內仙力雄渾無鑄……伯爵先生,我隻能告訴您,這位小朋友真不一般。”

項濤駭然看著和尚,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這和尚說的居然分毫不差,雖然和事實有些許出入的地方,但是隻憑一道仙力就能把事情說出七八分神似。我的天,莫非這和尚真是一位得道的高人不成?一時間,項濤的目光有些仰慕的味道含在其中,他扭頭對伯爵說:“爺爺,這位高僧很曆害,我想請他做我的老師,可以嗎?”

伯爵笑道:“亞利,既然你喜歡,我自然沒有意見,叫你來,也是為了讓你看看你的老師。”

這言下之意,說的十分清楚。

若是項濤對和尚不滿意,伯爵自然不會聘請他來做老師。而和尚對此也不在意,上下打量項濤,不時還發出嘖嘖的聲音。項濤覺得,這和尚的目光好生不良,活脫脫看著想要把他給拔光了似的。這社會混亂的很,說不定連和尚也沾染了某種不太好的嗜好。罪過,真是罪過啊!

和尚不知道項濤心中齷齪的念頭。

他能夠憑借仙力猜出一些事情,可萬萬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小屁孩兒居然有兩千多歲的壽命。

伯爵看項濤認可了這位老師,已經纏繞在他心中有一年之久的心事,總算有了了結。

他把弗蘭找來,請他為和尚安排住所,然後把項濤留在書房。

“爺爺,我剛才還沒有請教老師的名字呢。”

“哦,他是你爸爸……的手下在西藏出差的時候發現的。據說這和尚比布達拉宮的喇嘛還曆害,曾經殺死了一百多個精通術法的喇嘛。我們的人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被人追殺的無路可走,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們還請不動他。所以,在辦理簽證的時候,我們也費了很多口舌,才為他更改了國籍……他在東方的時候,叫做騰蛟上人,不過在這裏,他的名字叫弗蘭克。”

項濤一皺眉,說:“爺爺,他身上既然有這麽多的事,會不會引來東方的術師來找我們麻煩?”

伯爵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敢把他找來,自然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東方人找到。”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伯爵點頭說:“亞利,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和他學習。這和尚看上去確有一些手段,至少他能把你的事情猜得差不多。雖然我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太乙金身又是什麽東西?嗬嗬,不過這無所謂,隻要你認可他就行……我聽說,卡洛斯家族和威廉家族也在忙碌啊。”

“啊-?他們忙什麽?”

“當然也是為十年後的決鬥做準備。據說卡洛斯家族請來了克裏特人,而威廉家族則找到了當年在小亞細亞的大流士後裔。這兩個族群平時很低調,我估計他們出現,肯定要有熱鬧嘍!”

項濤有些不解。

大流士後裔?他沒聽說過。

克裏特人?他更沒有印象。

不過聽伯爵的口氣,這兩個族群似乎很曆害,而且他們之間,似乎還存在著某種奇怪的聯係。

“亞利,把手伸出來!”

“做什麽?”

“伸出來就是。”

項濤奇怪的看著伯爵,順從的伸出了手。伯爵轉身從一副油畫後麵的保險箱裏取出了一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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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乙金身(2)
他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開,一團火紅色的光亮從盒子中發出,灼熱的氣流撲麵湧來,整個書房都變成了即將噴發的火山口,熱的令人難以忍受。既便項濤已經有太乙金身護體,仍不免感到難以忍受。他連忙後退兩步,五雷仙力周轉起來,才堪堪抵禦住了那可怕的高溫氣流。

反倒是伯爵,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在他的體外出現了一層藍蒙蒙的水汽,散發徹骨的寒流。

“亞利,不要動!”

伯爵一邊說,手上隨即覆蓋了一層藍光。他伸手從盒子中取出一粒火紅色的寶石,手上的藍光和寶石的紅芒接觸之後,發出滋滋的聲響,一道道白色的蒸氣騰起,在空中眨眼就消失。

伯爵說:“亞利,我和你說過,在我們菲利普家族中,有兩件武器。一件名為利維坦,她就在我的身體中。而另一件,就是你眼前的這枚寶石,他叫做貝希摩斯,是最具攻擊性的武器。曆代,我們的祖先隻能使用利維坦,卻沒有人能使用貝希摩斯,因為他的溫度實在太高了。”

項濤似乎明白了伯爵的意思。

“爺爺,為什麽把它給我?”

“我在西班牙和英倫的耳目探知,在聖誕前夜,卡洛斯家族和威廉家族已經把他們手中的武器交給了他們的傳人。目前,我還不知道他們傳遞的是什麽武器,但既然都是煉金武裝,那威力一定不小。我可不希望你吃虧,所以把貝希摩斯給你。你還有八年多的時間來熟練他的性能。”

項濤看著伯爵把寶石貝希摩斯放在了他的掌心。

一股可怕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遞過來,刹那間,項濤覺得他好像是站在通紅的岩漿裏麵,無法忍受的高溫氣流迅速循著他手臂的經脈傳遍了他身體各個角落。那灼熱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灼熱的高溫把他體外的衣服燒成灰燼,他的肌膚火紅。

項濤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他的身體被一層紅光覆蓋,輕柔抖動。

寶石貝希摩斯,變成了一灘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掌心滲透進去。

伯爵的聲音傳入項濤的耳中:“《舊約-伯約記》十五至十八節有這樣的記載:這就是我創造的貝希摩斯,他象牛一樣吃草,他的力量集中在腰部,集中在腹部。他的尾巴,如同杉木挺直。他的肌肉,好像石頭結實。他的骨骼,比鋼鐵還堅硬……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吞食一切。”

“……我親愛的亞利,上帝在創造天地的第五天創造了山和海;在第六天創造了利維坦和貝希摩斯……當世界的末日降臨,Ziz和利維坦、貝希摩斯將會一起出現,成為聖潔者的食物。”

伯爵的聲音在項濤的耳中聽去,好像非常空洞。

他可以感受到,在他體內的灼熱氣流中,隱藏著一種強大的生命。這是一種他無法形容出來的生命,這是一種他似曾相識,似曾感受到的生命氣息。在他即將崩潰的一刹那,他想起了地宮中的火麒麟。對,就是那種氣息,就是那種感覺,就是那種幾乎要吞噬天地的威嚴氣息。

項濤突然冷靜下來,五雷仙力驟然停止抵抗。

他任由那古怪的生命力在他身體中流動,灼熱的高溫變得沒有什麽,可怕的力量也沒有問題。

他的精神再一次進入到半年前的神遊領域當中。

不過這一次,項濤的意念進入了他的體內,和他身體中的每一滴血,每一粒細胞進行奇妙的交談。太乙金精之氣,護住了他的泥丸宮、中丹田和下丹田。三團金光,好似三個不斷轉動的*,在吞噬奇異的灼熱氣流時,還釋放出一種讓他感到無比舒暢的寒意,輕柔遊走八方。

體外的紅光,從毛孔中滲入他的體內。

那些光芒在進入身體後,立刻變得不再灼熱。寒意在他的泥丸宮中變成了一個水藍色的胚胎,渾圓如同水滴。而紅芒則流入他的下丹田氣海,變成了一個紅色的蛋,漸漸平靜了下來。

胚胎和紅蛋,同時散發兩種完全不同的氣體,在項濤的胸口中丹田處匯聚。

兩種氣體悄然無聲的糾纏、融合在一起,沉澱在他血液中的太乙金精之氣,一下子變得更猛。

項濤不知在什麽時候盤坐下來,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托起,懸浮半空。

他的手,在胸口做出了一個奇妙的手印,一手雪白,如冰晶般閃亮,釋放雪白的霜霧;另一隻手則是如墨般漆黑,掌心吐出黑色的煙。霜霧和黑煙糾纏在一起,發出一連串輕雷炸響的聲音,一道道電光在項濤雙手間遊走,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

霜霧和黑煙在糾纏了片刻後,終於變成了一個黑白魚相互纏繞一起的圖案,赫然是東方最古老的太極兩儀圖。在太極圖中央,光球閃爍,奪目耀眼,一股股無可抗禦的仙力湧蕩四周。

在貝希摩斯力量的催動下,項濤在不知不覺中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中品十大神雷的第一雷,太極雷形成。

這也標誌著,項濤正式邁入了雷宗高手的領域之中。

“我的天,怎麽……”

騰蛟上人感受到了那奇異的仙力,出現在書房門口。

站在書房外的傑克和迪迪沒有出聲。而伯爵則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中跌坐的項濤,嘴巴張開。

古老的書房,一麵牆壁已經倒塌。

另外三麵牆壁上,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看這樣子,若任由項濤繼續下去,這主塔恐怕也難以保住。

騰蛟上人二話不說,抖手發出了一道金光。

金光翻滾,化做無形的氣罩把項濤的身體包起來,四溢的強橫仙力隨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人,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這才一轉眼的工夫,這家夥居然已經突破了分合後期,進入金丹初期?”

“什麽金丹初期?”

“哦,這是東方術師曆經千年時光,縱合了各門道法總結出來的一種等級劃分。在漢朝以前,術師分為雷、劍兩宗,每個宗派的修為境界劃分都很模糊。後來雷、劍兩宗不知什麽原因,突然消失。後人根據他們兩宗留下的殘篇,又融合了佛門道法,總結出了另一個體係。以前,劍宗人稱為劍仙,雷宗人稱為操雷者。而現在呢,所有修煉者不分宗派,都統稱為煉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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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乙金身(3)
迪迪吧唧了一下嘴,說:“聽上去好複雜!”

傑克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真的好複雜。”

騰蛟上人接著說:“由於雷、劍兩宗留下的記錄很少,所以當年關於他們的煉氣等級無法查找。於是,後來的煉氣士就根據佛、道、儒三門功法,總結出九等二十七個境界。其中分合期是屬於第三個階段,而金丹期則是第四個階段。其他分別是引氣,凝精,而後則是養胎、元嬰、化虛、分神、還虛。從分合期到金丹期,是煉氣士最為艱難的一個步驟,沒想到,沒想到……”

騰蛟上人連連搖頭,突然向伯爵行了一禮。

“上人,您這是做什麽?”

“伯爵大人,我必須坦誠的向您道歉。來這裏之前,我就是為了能躲避麻煩,並沒有想過好好的傳授小男爵術法。可是沒想到……小男爵天縱奇才,居然憑借太乙金身一下子達到了金丹初期。騰蛟非常赦然,不過能得此佳徒,騰蛟定然舍了命也要把一身道法傳授給小男爵。”

伯爵、傑克兩人在心裏把騰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你媽個頭,還不是看見有這麽一個便宜徒弟可占,所以才說出這番話語?”

騰蛟問:“伯爵大人,我很奇怪,你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讓小男爵這麽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了如此精進?就算是天材地寶也無法讓他有這麽大進步。先不說他年紀這麽小,這般修為是怎麽練成的,就算是他天資聰穎,也不可能進境如此之快。分合至金丹,煉氣士百年未必能渡過。”

伯爵說:“這個……是我祖傳的一個寶貝。不過那寶貝已經在亞利的身體中,否則可以請您來鑒別一下。”

嘴上客氣,伯爵心裏卻在慶幸。

“幸好我沒讓你知道,否則的話,說不定你老早就搶走了。中國人,果然不能信任,還是我的小亞利比較可信……不過,也真奇怪,當年我得到利維坦的時候,怎麽沒有這樣的情況?”

眾人各懷心思,都沒有說話。

騰蛟開口道:“伯爵大人,小男爵由分合進入金丹境界,估計最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醒過來。嗬嗬,似他現在這種情況,多一天修行,就多一分道行,若能修夠三個月,可比普通煉氣士三十年的煉氣還要來得實在。我勸您最好找人把這裏封鎖起來,別讓任何人打攪他。”

伯爵連忙點頭答應。

“上人,那您……”

“小男爵身外的金光,是我用本命真元煉化出來的佛門舍利結界,名為菩提珠。我在這裏為他守護,一來可以保證小男爵不受任何幹擾,二來嘛,我也不適合露麵,畢竟現在風聲太緊。”

騰蛟說完,又覺得如果他不做什麽事情的話,會被人誤以為是白吃白喝。

他從身上取出一本手冊,遞給伯爵說:“伯爵先生,我看你好像煉的也不是純正的煉金術,似乎還有煉東方的術法。我這本佛門小金剛不動禪功,對您可能會有一些幫助。您根基不穩,以前修煉似乎也不太正宗,修煉這小金剛不動禪功,正好可以彌補。而且,我還可以隨時指點。”

伯爵頓時笑逐顏開。

項濤送他的雷訣他正覺無法理解其中的含意,畢竟兩千年前的文法和現在變化實在是太大。

讓他去請教項濤,他老人家有拉不下麵子。

如今能修得正宗佛門功法,還有個免費參謀在一旁指點,讓這位醉心術法的伯爵如何不高興?

騰蛟又對傑克和迪迪說:“這位先生……我說不清你練的是什麽,雖然有東方術法的味道在裏麵,不過你的根基卻……你好像當初為了獲得力量,舍棄了一些東西。這種方法雖然能速成,可是卻不能讓你獲得本質上的提升。我有密宗六字真訣,倒是非常適合你的修煉法門。”

傑克臉頰肌肉一顫,沒有說話。

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多麽渴望能得到那密宗六字真訣。

“這個小朋友,練的倒是非常純正的東方術法,而且還是由外而內,似乎是從武道開始練成。你修煉的武道非常高明,起點也超出了尋常的煉氣士……嗯,這樣吧,我有菩提煉心術可供你參考,在你由外而內修行的同時,還可以由內而外的修煉,定然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迪迪二話不說,上前跪倒,蓬蓬蓬三個響頭就磕了下去。

這騰蛟果然是利害,幾句話下來,把菲利普城堡三個最有權力的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過,迪迪的舉動還是讓騰蛟一怔。

“小朋友,你……你怎麽行這麽大的禮?”

“亞利少爺說過,東方人傳授術法,是一件非常莊重的事情。和我們法蘭西人不一樣,一個老師一旦答應傳授,就等於是承擔了學生的一切。而學生一旦得到老師的傳授,也就等於要把老師視為親生的父親。亞利少爺說,學生必須要向老師行這種禮節,才算是真正得到老師的承認。”

騰蛟呆住了!

這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師徒傳承儀式,其中的涵義,也同樣十分深刻。而這樣的儀式,在今天的東方,在他的國家已經變得非常稀少,人們對已經不在乎什麽尊師重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以金錢為主導。那種變了質的師徒關係,時常會讓騰蛟覺得惡心,而且更感到由衷的悲哀。

沒想到,迪迪居然還知道這樣的一個儀式?

騰蛟並不打算把迪迪收為徒弟,他甚至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菩提煉心訣是他從一個九華山僧人的手中搶來,也算不上他師門的東西。再說嚴重一點,雖然項濤表現的非常出色,可騰蛟依然沒有決定把他列位道統傳人。當然,這裏麵的原因不在項濤,而是在騰蛟本人罷了。

項濤太出色了!

騰蛟有種感覺,如果他收了項濤做徒弟,恐怕會糟蹋了項濤。

他可以傳他道法,輔導他修煉,可是道統一說,他還是覺得不要傳給項濤為妙。因為他覺得,項濤拜在他門下,會耽誤了他的前程。自古至今,從沒有人能在十二歲進入到金丹前期。

但是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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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乙金身(4)
騰蛟突然笑了起來。

這個徒弟說不上很出色,不過說不定會是他合適的傳人。

國人崇洋媚外,如今他收了一個洋徒弟也算是跟上潮流。嘿嘿,將來若有機會回師門,把洋徒弟擺出去,也讓那些家夥好生眼紅一下。至於是否傳他道統,還是看看再說,看看再說吧!

想到這裏,騰蛟大袖一擺,扶起了迪迪。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入我門下,規矩很多,你可要受得了才是。”

“師父放心,迪迪一定會遵守您的吩咐,絕不會半途而廢!”

迪迪恭敬回答,可心裏卻在嘟囔:我表麵一定遵守,但是背後不一定遵守。聽說和尚不能吃肉……嘿嘿,我當著你的麵不吃,我跑到鎮子上去吃。而且吃完了,一定要再擦幹淨嘴巴。

他眼珠滾動,騰蛟又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騰蛟笑得更加燦爛。

他想起來當年他拜入普陀門下的時候,不也是這麽刁鑽古怪的樣子?這洋小子,倒也算有緣。

第二天,騰蛟開始正式傳授迪迪。

與此同時,伯爵下達命令,任何人,包括菲利普家族的高手,都不得靠近城堡主塔頂樓半步。

其實,即便是他不發命令,也無人感靠近。

騰蛟在從主塔二層開始,就布下了一個奇異的陣法,名為赤炎烈火菩提胎界。除了伯爵、迪迪和傑克三人能夠走進去之外,任何人隻要靠近這裏,就會立刻陷入一片無邊烈焰火海之中。

如果沒有騰蛟解救,這些人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即便是走出來的人,一個個也是氣色壞敗,萎靡不振。弗蘭有一次誤入胎界當中,出來後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才算是有力氣下地走路。一來二去,城堡中的人再也不敢靠近那裏。

傑克沒有在主塔修煉。

他得到了騰蛟的傳授以後,就進入地下室中。

一來他可以保護安德烈夫婦的身體,二來嘛,他修煉的術法,需要地下室中的陰氣滋養方成。

至於伯爵,在得騰蛟傳授以後,整整一個月不見人影。

他先是跑進了地下室靜修苦練,而後出來宣布,城堡中有兩個禁地,一是主塔,二是地下室。

因為他發現,項濤在地下室中為保護安德烈夫婦屍體而布下的凝神聚靈陣,居然對他的修煉頗有幫助。而且,在陣法當中用煉金術製作出來的武器,比之他平時煉出的武器要利害很多。

於是,伯爵幹脆讓人把他所有的煉金設備搬進了地下室,從此閉門不出。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騰蛟的預料之中。

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個月過去了,項濤並沒有醒過來。

騰蛟解釋說:“這說明小男爵的修煉非常成功,等他醒過來以後,一定會嚇你一大跳的!再過一個月,他差不多就可以醒了。”

於是,又一個月過去了!

項濤依然靜靜的盤坐半空中,在那舍利結界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騰蛟解釋說:“小男爵……小男爵道法高深,修為超乎凡響,所以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衡量。”

結果把伯爵氣的大罵:“你說我孫子不是正常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男爵很曆害!”

騰蛟雖然平息了伯爵的憤怒,但伯爵卻依舊不快。當然,這裏麵的問題並不在騰蛟的身上。

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

伯爵多麽希望能和小孫子快樂的一起歡渡這個西方的節日。去年的時候,項濤因為第一次進入神遊的領域,沒有和他在一起。伯爵雖然失望,可是還能接受。畢竟在城堡裏還有很多人,家族的高手至少能和他說說話。但今年?傑克閉關修煉,迪迪閉關修煉,弗蘭那張老臉,他已經看了幾十年。特別是在地下室和兒子媳婦的屍體待長了,伯爵非常渴望體會親情的滋味。

那怕這個小孫子,並不是親生的。

老人的心啊,就是這樣子,不論中外,不論東西,都是一個模子。

騰蛟也明白伯爵的心思。

聖誕那天,兩個人抱著兩瓶將近百年的XO,坐在主塔的樓梯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伯爵講述著項濤的故事。從他小時候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把尿撒在伯爵身上,第一次叫他爺爺講起,一直講了一夜。伯爵這才發現,過去的十二年中,居然有那麽多讓他開懷大笑的事情。

……

而這一切,項濤一無所知。

時光流逝的很快,轉眼間又是一年。

城堡腳下的野草,露出了嫩綠的顏色,在柔和春風中,輕輕搖曳,唱著動聽的春之歌。陽光也很溫柔,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令人感覺好舒服。遠處安德爾森林,枝葉沙沙,如同天籟。

這是三月的一個早晨。

項濤突然一顫,從神遊的領域中醒來。

這一次神遊,他穿越了宇宙,穿越了星辰,穿越了時光。他看到了很多,領悟了很多,可是又無法說出來。在醒來之後,他驚奇的發現,他的血液中,他的細胞中,除了太乙金精之外,似乎又增加了一種力量。火焰的力量,一種近似於本命真火,一種接近三味真火的火焰。

他知道,這些都來自於貝希摩斯。

貝希摩斯是什麽?

那是一種生命。

一種和火麒麟頗為相似的生命。

他寄生於別人的身體中,依靠著寄生者的力量,不斷成熟。隻是,貝希摩斯究竟是什麽?項濤不知道。

隨著他睜開眼睛,萬道雷電光芒鼓動結界之中。

太極神雷的力量,不斷的從結界光壁吸取舍利中的精華,坐在一樓客廳的騰蛟突然間臉色大變。

“不好――”

伯爵問道:“上人,怎麽了?”

“我的舍利!”

騰蛟說完就要衝出客廳,就在這時候,從主塔頂層傳來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雷響動,整個菲利普城堡在這雷聲轟鳴之中顫抖不停。騰蛟猛地捂住了胸口,哇的一聲,噴出了濃稠的鮮血。

“上人……”

騰蛟的臉色蒼白,苦笑道:“伯爵大人,這下子你可要破費了,我的舍利啊……小男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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