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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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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羊子陳

【小說類型】:劍與魔法

【內容簡介】:齊蒙的思想就是一把天平,他會衡量奉承一位貴族,值多少金幣,他會衡量信仰一位神明,值多少神力。
他善於奉承和欺騙。
但,天平總是會傾斜,跳上天平一端的,不論龍人也好,精靈也好,女神也好,當她們帶著她們傲人的上圍闖入齊蒙的天平,她們就是秤盤上賞心悅目的舞者,齊蒙不知她們何時有了不可稱量的份量。
所以傾覆的不將只是齊蒙的天平,還有世界。
如果要在這個遍地都是信仰的地方找出一點新奇,齊蒙高呼那將是詛咒!
眺望星空,虔誠地翹首盼望,那顆搖搖欲墜的,慾望的果實,他們依靠信仰,齊蒙依靠墮落,他們眼裡飽含感動的淚水,齊蒙臉上寫滿狂妄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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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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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歌林


亞藍大陸,全稱亞斯藍波爾薩奇大陸,迄今為止齊蒙仍不明白亞藍大陸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複雜的全稱,雖然他已經十七歲,在烏立公國早已到了成年的年紀,旁人常以此恥笑齊蒙,不過對於號稱流氓地痞的齊蒙,這種恥笑是誇讚。歌林城,在烏立這樣的公國也算不上什麼大城池,但這裡盛產詩人,於是有了歌林的美稱,幾乎的所有歌林人對自己所在的詩城抱有真摯的熱愛,詩性幾乎是這裡所有人的特點,他們和善而溫順,安分又在自己的本職上保有熱情。

當然,齊蒙等人就是例外。

幾個混混正示威般地行走在街上,齊蒙氣高趾昂地跟在基爾這個當地最大混混的背後,每每有人從這狹窄的街上經過,齊蒙就挺起胸膛昂起猥瑣的氣質,大聲念道:「吉格那老傢伙呢,不是說他是什麼貴族的遠親嗎,怎麼到了今天他偉大的貴族們還不來幫幫他,哈哈哈。」往往此時,旁人眼神裡會帶著懼怕和一些其他,齊蒙卻如沐春風的享受在別人恐懼的目光中。還有什麼比令別人害怕更值得驕傲,齊蒙認為是沒有了。

吉格.波西蘭是歌林城最老的貴族,雖然最老也是最弱小的貴族,幾乎和平民同等,就連齊蒙這樣的混混也能扯起嗓子大聲嘲笑,原因是波西蘭家族算來算去也就吉格這老傢伙和他孫女兩人,不僅人丁稀少,也全無封地,最重要的是老吉格似乎不是歌林人,很受其他貴族的排斥,除了有一個子爵的頭銜,實在算不上什麼貴族。

幾個混混到吉格府上走上一遭,例行公事地去炫耀大混混事業正蒸蒸日上,已經超過了貴族,雖然那是城中最弱小最稱不上貴族的貴族。

吉格的府門老舊破爛,據說已經有三十年歷史,不過因為吉格實在窮得要命,三十年來每日酗酒的開支就耗空了這個貴族的所有,包括門上一層薄薄的紅漆。

門前沒有護衛,基爾幾人輕易闖進了貴族的府邸,府內破落的模樣實在不堪入目,幾顆剛被掘走的紫蘭樹還留下三個大坑,泥土四處散落,地面的石板大部分已經碎開,經過昨夜的大雨,泥漿讓幾個混混的鞋子徹底改頭換面。

吉格正坐在椅上醉醺醺的喝著酒,基爾進屋一打量,對身邊的兩人講道:「這老傢伙家裡好像已經沒什麼值錢的了,昨天那三顆樹倒是賣了個好價錢。老傢伙,你是不是把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基爾聲調一提,齊蒙覺得整間屋子裡都猛地一震,當然不是地震,是他自己的耳膜。基爾果然厲害,不愧是三級的武者。齊蒙心裡一番馬屁稍經醞釀,正待脫口就拍,吉格拍響了桌子,大吼道:「你們幾個該死的混蛋,就等著神明的懲罰吧!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欺辱貴族的後果……」

吉格的吼罵聲足以傳到方圓百米,過往行人早已習以為常,偶爾會到府裡來對齊蒙一番指責,對於首腦基爾,三級的武者在歌林是極有威懾力的,他們往往會忽略基爾而是給予啟蒙更多的辱罵。

基爾看來看去,屋裡實在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一臉善良地道:「我尊敬的老貴族啊,我看你這好好的家業已經被你揮耗乾淨,出於武者對貴族的保護,我在您耗空資產之前,先替您保管這些資產,只要您有一日醒悟過來,要復興波西蘭的時候,我基爾,立刻將您的一切資產還給您。」一旁齊蒙三個混混忍俊不禁地看著老貴族此時臉上的表情,除了幸災樂禍,更是驚嘆基爾這厚顏無恥的功夫,又有了長足進步。

基爾接著又道:「今天看您府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被您揮霍的東西了,我們怕您為了繼續喝酒,將您美麗的孫女,曼其.波西蘭小姐送去某些低俗的地方換取金幣,為了曼其小姐的安全,今日帶走曼其小姐離開,直到哪天您戒酒了,我們再將曼其小姐送回來。」齊蒙一聽曼其,腦中一片白花花的**閃過,大概這就是十七年處男的精蟲上腦,尤其是想到曼其那美麗的面容和婀娜的身段,齊蒙發現下身已經快要怒指蒼穹了。

老貴族氣得發抖,花白的鬍鬚幾乎要豎立起來,切齒咬牙道:「滾,滾,您們這群該死的混蛋,休想對曼其出手,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傷害她!」十分激動的老貴族站了起來,怒指著基爾,氣氛看似緊張,齊蒙卻深知這位老貴族除了咆哮只剩了飲酒的力氣,臉上露出極為輕蔑的笑容,剛欲要譏諷,想起了基爾的無恥宗旨,改轉臉色,裝模作樣道:「吉格大人,我們都知道您是想留下曼其小姐去換掉酒錢,我們怎麼能看著您犯錯呢,您就安心坐著吧,曼其小姐我們自己去請。」

齊蒙將老吉格按回椅上,雖然齊蒙身形消弱,個子略顯矮小,老吉格已經七十歲,加上醉酒無力,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四個混混正要闖進貴族小姐的閨房,房門吱呀一聲自行打開了,第一件映入眼簾的,是一對飽滿挺拔的胸部,幾乎要撐破舊衣,四個混混愣了片刻,八隻眼睛頓時放出熱光,直到胸部的主人整個從門後走出來,他們的眼睛才一點點挪到曼其臉上,粉妝玉琢的臉蛋沒有半點恐懼,反而是與這美麗可人的臉蛋不合的冷冰。

曼其走到老吉格身旁,將細白潔淨手裡握著的東西,塞給了老吉格,曼其蔑視了四人一眼,像看四條飢腸轆轆留著口水的惡狗,道「我跟你們走。」

四個混混大喜過望,一時間忘了其他,更沒去在意曼其在吉格手裡握了什麼,如飢似渴地盯著曼其,好歹基爾也是見過世面的,失態片刻,正經八百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曼其小姐跟我們走吧。」

老吉格怒不可遏,發作起來好似一頭瘦得要死的老狗一般,忽然就撲向了基爾,齊蒙本要出手阻擋,不過想到基爾武者的身份,也想見識見識這武者的手段。老吉格撲到基爾身上,正要扭扯,一陣無形的力量猛然從基爾身上震出,老吉格立時飛了出去,撞碎了桌子,碰的頭破血流,基爾依舊笑臉一張,萬分的親和友善,他道:「嘿,我說您喝多了吧,何必要跟桌子過不去呢?趕緊戒酒了吧,我們就走了,多謝貴族大人了。」

齊蒙對老吉格絕沒有半分同情,混混的第一要則是沒良心,齊蒙將這一點已經練到爐火純青,常常連基爾也自嘆不如。四個混混如此帶著曼其灑然離去,待老吉格艱難的從斷木中站起來,追罵幾句之後,攤開手心,一個不過三寸的捲軸躺在老吉格手中,老吉格熱淚盈眶,仰天嗚呼道「想我波爾蘭氏可是王族啊,今天,今天居然被幾個下賤的混混欺辱,真是有辱波爾蘭,有辱波爾,可惡的基爾,我要你知道侮辱王室的後果!」

老吉格打開捲軸,立刻衝出一道明亮的白光,一竄竄魔法符號在白光之中浮出,似游魚在水般在光中游動,老吉格嘴裡念了一竄咒語,咬破手指滴血在捲軸上,白光立刻變得刺眼,捲軸剎那消失,不見了蹤影。

對於老吉格的舉動,四個混混全然不知,正以基爾為首,準備著一場五人赤**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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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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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詛咒(一)


於曼其的享受,在基爾之後,齊蒙終於在這個美麗的貴族小姐身上成了男人,都說女人的是美妙的,齊蒙也覺得果不其然,以至於當其他三人混混陸續走後,只剩他和****的曼其留在譯館,他打算再對這位貴族小姐做點什麼。。

這個女人似乎一夜都沒有閉上那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齊蒙醒來時發現這一點,她淡藍色的瞳孔似有著了一點邪異的紅色,即便蹂躪一個貴族少女對混混而言是何等的值得驕傲,不過齊蒙仍發現自己心中有些懼怕,雖然他知道歌林城的其他貴族,是絕對不會幫波西蘭出頭。

不過這麼一點恐懼,不能嚇退齊蒙邪惡的手掌,他一邊揉搓著曼其的胸部,一邊冷笑:道「真是不錯的身材,不愧是貴族小姐,貴族,也會在平民身下屈服的。」

曼其身子一動不動,腦袋機械地轉過來看著齊蒙,一對藍色的眼珠忽然死死瞪著齊蒙,猙獰的神情險些讓膽小的齊蒙不敢正視,難得他才鎮定下來,一巴掌打在曼其臉上,並罵道「你這個****,沒想到貴族的小姐也這麼下賤,又不是老子奪了你的處兒,你瞪老子有個屁用。」昨夜齊蒙看到基爾蹂躪曼其時,她確實沒有落紅,即便波西蘭再弱小,畢竟也是貴族。

貴族小姐的貞操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很低廉,齊蒙此時站在了那個覺得重要的位置上。

曼其的眼神似要將齊蒙剝皮拆骨,尖利而瘋狂的笑聲更讓齊蒙心底發寒,她獰笑著,喉間發出每一個尖銳的音調,道:「一條不知從哪裡撿來的野狗,你也配?我的貞節早已經獻給了貝斯羅,你等著惡魔的詛咒吧,齊蒙先生!」

城中的貴族齊蒙無不認識,貝斯羅這個名字卻極為耳生,他再狠狠抽了曼其一巴掌,並瞪著曼其,好似一臉滿是氣魄,他竭力吼道:「貝斯羅?在歌林城只有貴族和混混!」齊蒙像被逼急了般,忽然就扼住了曼其的喉嚨,死死將她按在床上,不斷用力,嘴裡喃喃道「老子讓你貝斯羅,貝斯羅,他算什麼東字,老子連貴族也不怕,他算什麼東西……」

不過片刻,曼其就失去了力氣,齊蒙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徹底不動了,齊蒙嚇得猛打了個冷戰,再弱小的貴族也是貴族,平民殺死貴族的下場只有死刑,這不僅是烏立國,是整個亞藍的鐵律。

齊蒙伸手去探曼其的鼻息,那絲微弱的氣息,讓混混大鬆口氣,平復了許久,齊蒙才鎮靜下來,立馬穿上衣服,打算溜之大吉,卻沒想到曼其那一對惡毒的眼睛又已經瞪開,這次,瞳孔卻是紅色的,不是幻覺,一片血紅,甚至泛起了一點紅色的光芒,曼其的神情猙獰至極,瞪大的眼珠配合她嘴裡發出的喃喃之詞。

齊蒙嚇了一跳,但立刻上前再度按住了曼其,本能的摀住了曼其的嘴,齊蒙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聽她嘴裡的古怪咒語,他背脊就一陣發寒。曼其嘴被摀住,可她的眼神卻越發惡毒,讓齊蒙心底發慌,恨不得立刻挖了這對眼睛。奇怪的是曼其被摀住嘴巴卻並不反抗,甚至沒有咬他,齊蒙還沒有多想,這對眼睛又恢復了柔和,化成了藍色,沒有猙獰,全是笑意,更讓齊蒙覺得毛骨悚然的笑意。

混混來不及質問她的笑因,一陣黑氣就從曼其嘴裡衝了出來,將他推飛下床,他耳邊聽到曼其刺耳的笑聲「這就是貝斯羅的詛咒,我的詛咒,不僅是你,還有他們,都得死!」

那團黑氣籠罩了曼其的身軀,頃刻之間,這具美妙的酮體在黑氣中腐爛,所有血肉化作了飛灰快速散去,齊蒙瞠目結舌地看著曼其最後的骨頭也在黑氣裡消失,那團黑氣忽然消失,齊蒙只覺得腦袋猛得一疼,進入了短暫的空白,之後,眼前的世界已經不是熟悉的床與牆,他眼前浮現了一片赤紅的天空,一條條猙獰的黑色魔龍在天空飛舞,噴出長長的火舌,而大地也全是火焰,無邊無際的火焰中一個個腐爛的屍骨躺在其中,冒著黑煙,正在齊蒙驚愕之時,一團火球砸了過來,直接將他吞沒,可片刻過後,痛覺和一切被火燒的感覺都沒有到來,齊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沒有實體,甚至靈魂,只有意識存在於這地獄之中。

驚奇過後,再看眼前這片開闊的大地上,齊蒙看見了一個巨大祭壇,祭壇四周籠罩黑色的火焰,吐竄不息的火舌從祭壇四周吐上祭壇的最高點,隔著火焰,隱隱還能能看見一張的面孔,並不猙獰,雖看不清五官,但從模糊的輪廓來看,應該十分的俊美,他嘴裡似乎唸著咒語,和曼其嘴裡的咒語有些類似,至少其中有幾個音節一模一樣,齊蒙沒什麼優點,記憶力是一部分。許多人說,記憶力優秀的人,往往恨記仇,日後齊蒙很好的印證了這個說法。

齊蒙自然不知道這竄咒語的蘊意,不過傻子也能聯想剛才一幕和此時一幕的關係,這一切都是對他不利的,這一點絕錯對不了,可是此時此刻的齊蒙沒有任何的辦法反抗,除了在心裡默念一萬遍,「萬能的神明啊,求你拯救我這個善良正直的平民吧。」

雖然齊蒙是個不折不扣的混混,他畢竟還信奉著神明,譬如傳說中單身的冰雪女神,雕像上胸極為『偉大』的暴風女神,甚至是已為人妻的傳說中的赤炎女神,這些都是齊蒙**裸的信奉對象。

不過,齊蒙的一萬遍祈禱念道不知第幾遍,神蹟沒有發生,反而他感到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意識再度一片空白。

等齊蒙醒再過來,發現自己仍然在譯館中,床上還有曼其的骨灰,剛才的地獄好像夢境一樣,只有此時此刻,有**存在的這個自己,才身處現實。

齊蒙簡單地將被子遮蓋住骨灰,慌張地逃出了酒店,立即去找基爾,殺死貴族的事兒是瞞不久的,這次事件的領頭人是基爾,畢竟他是個武者,歌林城也算是個人物。

巴爾.羅特,是歌林城的城主,伯爵爵位,整座歌林城及周邊小鎮,都是巴爾的領土,豪華的城主府裡,石像噴泉四周有三顆綻放正盛的紫蘭樹,其不遠處幾個妙齡女郎包圍中心,一個不過一米六左右,渾身肥油,眼小如豆,鼻短唇厚的男人,這就是基爾幾人敢屢次對貴族行使『混混職權』的根本原因,大靠山,城主巴爾。

基本歌林城所有貴族都以巴爾為首,他說要誰是貴族,那誰就是貴族,哪怕是個乞丐,只要巴爾中意,也能讓他搖身一變成為富商,而基爾因為是武者,成功住進城主府,並擔任一名護衛。這些天的討好讓巴爾頗為高興,基爾感覺自己離貴族的身份已經近在咫尺,不用多久,他一定是能夠從平民裡除名,自己的名字成功進入歌林城的貴族名冊。尤其是捉到曼其這個女人的消息被城主聽到後,從他臉上****的笑容,基爾甚至看到了府邸,僕人,金山,女人,這些都在向他招手,他感覺自己都已經是貴族了!迫不及待地驅散了圍在巴爾身邊的女郎,跪在巴爾面前道「英武的城主大人,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在譯館的曼其小姐也該醒了,昨天她聽說要來您府上,可是十分歡喜的,我想現在應該就為您去把曼其小姐請來。」

巴爾臉上的肥油一顫,一對小眼幾乎都陷進了肉裡,道「快去快去,記得要好好請曼其小姐,畢竟她是我歌林城最美的貴族小姐,千萬不能疏忽了禮數,我巴爾府上的人,都是紳士嘛。」

基爾激動之心,早已無法抑制,起身就快步向府外走去,齊蒙剛到城主府門口,恰巧碰到出來的基爾,看基爾的歡天喜地的表情,齊蒙心裡更加冰涼,不過混混臉上依舊笑得春光燦爛,迎上去道「基爾大哥,巴爾大人他怎麼樣?」齊蒙的笑容永遠只留兩條眼縫,不論是假裝還是真笑,離不開奸險,以至任何見過齊蒙的人都會以小人給這個混混定義。

基爾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仍是滿心歡喜。故作姿態的咳了聲,一本正經道「我也是快成貴族的人了,以後你見我就別叫大哥了,要叫先生,我相信,這次城主大人吃到了那曼其,加上我屢立『功勛』以及我武者的身份,再怎麼也會給我一個騎士之類的封號。」說完,基爾就向譯館去了。

天空正藍得透明,白雲好似藍天被掏空的一片片空白,清晨應當涼爽,齊蒙卻嗅到風中有股血腥的熱氣,混混心裡一陣發毛。

「啊!「

他就聽到背後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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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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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詛咒(二)


齊蒙轉過頭看向基爾時,他已經被一團黑色的火焰吞沒了,正在黑色火焰的裡掙扎,黑焰燃燒得極快,嚇得魂不守舍的齊蒙還沒反應過來,基爾就已像曼其一樣,在火焰裡灰飛煙滅了,甚至包括基爾常引以為傲的武者護腕。

整個過程不足半分鐘,齊蒙臉上冷汗簌簌直落,木了一陣,拔腿就跑,剛跑回家中,還沒來得及歇氣,就聽到老捷特的咆哮,道「你這狗雜種,又惹了什麼禍?」

平民房十分簡陋,用窮困潦倒形容也不為過,比其他平民尚還不如,齊蒙聽到老捷特怒吼,身子一搖晃險些搖散了屁股下的老木椅,老捷特推開已經朽了大半,幾乎就剩門把的木門,一張圓滾滾的肚皮,幾乎就要擠爛了門框。這個六十無子的老光棍,成天除了賭博,就剩琢磨賭博,不過這個傳統,幸好未得到齊蒙的傳承,否則,這座平民房恐怕早也成了某個貴族的後花園。

「老雜種你有什麼資格吼老子,要不是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坑蒙拐騙,強搶豪奪,你早就餓死了,還敢教訓老子了!」齊蒙大吼道。

老捷特是個典型的又矮又醜又窮的老胖子,皺紋加上肥油,一對小眼睛比巴爾的陷得更過分,幾乎快要看不見眼珠,髒亂的鬍子像能抖下二兩的灰來,老捷特理直氣壯地伸手,道「今天賺了多少,快給老子全拿出來,賭場那頭,還欠著錢呢。」

剛才基爾的事兒還嚇得齊蒙心有餘驚,老捷特這一伸手,齊蒙怒得兩眼似要噴出火來,吼道「滾,老子沒空搭理你。」

老捷特一愣就嗚呼起來,一臉可憐地抽噎道「那是個下著三尺雪的冬天啊,我辛辛苦苦從雪堆裡撿到了一個孩子,多少個寒冷的冬天啊,我撕破自己的衣裳,就怕這個孩子凍了,自己卻在床上瑟瑟發抖,神明啊,您開開眼吧,如今我老了,沒用了,他,他卻要拋棄我了……」

齊蒙不耐其煩,從兜裡掏了一對金耳環丟給老捷特,這是昨晚在曼其身上牽來的,也是齊蒙最近最大的收入,老捷特接過耳環,就像得了骨頭的狗,笑開了花,對齊蒙點頭哈腰的,嘴裡不斷道「我就知道齊蒙是善良的,怎麼忍心看著我這老頭……」

「快滾,老子煩著呢。」齊蒙不耐煩地喝道。

老捷特屁顛屁顛地出去了,齊蒙解開上衣,在基爾被燒死的時候,他就感覺胸口發熱,當時嚇蒙了沒太在意,這時他才發現胸口的皮膚變成了黑色,輕輕一碰,不僅很硬,還失去了知覺。

難道這就是曼其的詛咒?齊蒙猛地打顫,不過比起基爾,這已經幸運太多,齊蒙追隨基爾也有些年了,諸如此類關於武者和法師以及神明的事兒也有部分瞭解,知道詛咒這東西是不可能解除的,除非他有能力請一位光明教會的紅衣大主教親自對他洗禮,但別說紅衣大主教,在烏立唯一有的一位白衣主教也不是他所能乞見的。

正當齊蒙滿腦子胡思亂想,一旁另一扇房門被推開,一個手持木棍的少女走了進來,她閉著眼睛,木棍探一步,走一步,這個十六歲模樣的少女是齊蒙的妹妹,伊娜。伊娜是老捷特的侄女,據老捷特說,伊娜的父母分別死於山賊和難產,從伊娜出生之後,就和齊蒙一起被老捷特撫養長大,少女的肌膚雪白無暇,吹彈可破,雙眸雖閉卻有著一絲淡淡的聖潔,嬌弱,論相貌,不施粉黛,也比曼其美麗許多,幸好老捷特和齊蒙深知伊娜的絕色,極少讓她出門,否則怕已成了某個貴族的嬌妻。

「伊娜,不是說不許你出房門麼?」齊蒙冷聲。

少女慢慢到齊蒙身旁坐下,唇瓣微微撅起,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妓院,還是賭場?」

齊蒙以厚顏無恥為人所知,這次卻臉上一紅,忙道「沒有沒有,我哪有那個閒錢?」齊蒙說的實話,雖然昨晚在譯館干的事兒和去妓院一樣,不過性質不同,前者是免費的。

伊娜不依不饒追問道「那你去哪兒了?」

齊蒙道「我去城主府上去了,基爾教了我一些武者的知識,我聽得太認真,沒想到一聽就到了早上.......對了,我是你哥哥,你居然在質問你兄長一些問題......」

伊娜不理會齊蒙,從兜裡掏出一張黑色的紙和幾個金幣,歡喜道「這是梅傑道夫魔法學院寄來的,前些天,我瞞著你去偷偷參加了魔法測試,沒想到竟然通過了!」

伊娜十分歡喜,只是齊蒙一臉的凝重,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跑去參加那個什麼狗屁測試,當天要不是我跟著你,你認為你被那些貴族先生們看見了,現在還能回來?」伊娜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以齊蒙家的情況來說,要將伊娜送進魔法學院根本不可能,就算送進了魔法學院,巨額的學費也絕不是一個平民能負擔起的。不過通過了魔法測試就意味著伊娜進魔法學院,不但不需要任何學費,每個月梅傑道夫還會給伊娜五個金幣的生活津貼。

不過問題在於,梅傑道夫魔法學院是個什麼地方?貴族子弟聚集的地方,先不說貴族小姐們會不會對伊娜美麗的臉蛋做點什麼,單單那些貴族子弟,絕對是飢渴的惡狼,伊娜則是那隻最美麗的羊。

齊蒙拿過梅傑道夫學院的特質皮紙,細細看過一遍,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點了點頭,道「伊娜你要去就去吧,我想你會成為一個出色魔法師的,到時候別忘了回來給我帶個漂亮的貴族小姐。」

伊娜詭異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齊蒙又看了一遍皮紙,這是梅傑道夫親自寫的學員通知,除了學院開學的時間地點等,其中有些地方不難看出梅傑道夫寫時的激動,尤其是其中提到伊娜有極高的魔法天賦時,字句間竟出現了『啊』『簡直』等等諸如此類的詞彙,可見梅傑道夫是十分看中伊娜的。

得到學院院長的重視,齊蒙心想伊娜的安全應該會多少得到些保障,不過,有牆的地方必定有洞,齊蒙常年混跡於貴族子弟的風雪場所,那些貴族子弟的手段,他是深知的。

齊蒙對這個沒有血脈關係的妹妹多少有些擔心,不過這不影響齊蒙對今晚路易斯酒店的憧憬,和伊娜談過一陣子,匆匆出門去找狗友了。就在齊蒙走後不久,老捷特抖著一身肥油跑回來,在屋裡大吼大叫道「齊蒙你個雜種,給老子滾出來,齊蒙,齊蒙快給老子滾出來……伊娜,那該死的混蛋哪兒去了。」老捷特尋了一遍,不見齊蒙的蹤影,轉頭問向伊娜。

平時老捷特也常斥喝齊蒙,不過聽他的口氣這次似乎真是動怒了,伊娜心想一定是齊蒙又惹了什麼亂子,問道「捷特叔叔,齊蒙做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兒。」

老捷特在齊蒙面前大呼小叫,對伊娜卻一向很溫和,他稍壓下怒火,道「我剛去賭場就聽說基爾,巴裡,曼洛三個人都死了,現在城主大人認為是齊蒙殺了他們,並私自帶走了老吉格的女兒曼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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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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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偽戲


齊蒙在歌林城裡聲名狼藉之程度,比基爾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歌林城有『最偉大』的城主巴爾,那就有『最能幹』的齊蒙,往往他在街上走過,背後就會留下一行整齊的唾沫,向來以持強凌弱,厚顏無恥,陰險毒辣著稱的齊蒙,今日在走向路易斯酒店的路上發現,自己這個偉岸的身姿,英俊的面孔,在那些小商小販眼裡,竟不再是那樣充滿恐懼了,反而只要認識他的人眼裡都是那樣充滿笑意,好像撿了金子似的,甚至還有人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地衝著齊蒙大吼道「惡棍,你等著受死吧,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們歌林城最大的喜事!」

沒有原因,綿羊是不敢對狼齜牙咧嘴的,齊蒙意識到了定然有事兒發生。齊蒙衝著周圍行人和商販吼道「你們對我這麼一個即將成為的貴族的貴族竟敢如此無禮,哼,總有一天你們會來巴結我的,會知道齊蒙是你們真正的貴族,真是一群無知愚昧,低賤又可惡的賤民。」說完,齊蒙就夾著尾巴從眾人的注目裡逃了出去,話說雖然平時齊蒙用逐一欺壓的方式『征服』了他們,並不代表他們同時對齊蒙亮出羊角的時候,齊蒙還敢去試圖『鎮壓』他們,畢竟人多勢眾,當務之急,還是溜之大吉。

齊蒙對局勢的敏銳判斷是極為明智的,以他在歌林城的種種行為,如果在這個時候去和這些人叫板,一人一腳也會把他踩成肉泥,現在已經沒有了基爾這個三級武者的庇護,齊蒙可沒有傻到自尋死路。

眼看路易斯酒店就在前方,齊蒙終於鬆了口氣,路易斯酒店是歌林城最豪華,最奢侈的娛樂場所,除非有貴族的請帖,否則平民不被允許進入,可說是貴族領地,那些反常的綿羊絕不敢在這裡撒野。

齊蒙整理衣衫,挺直腰桿,頓時像是了個貴族子弟,走到門口,門前的服務員認得齊蒙,知道他與不少貴族有些交情,也未阻攔。

進入舞池,一陣奢華的氣息撲面而來,女人的體香,美酒的醇香,甚至金幣的萬能香,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這些仍讓齊蒙陶醉,如他來的每一次一樣,他會如痴如醉的在門口在週遭的豪華和奢侈當中沉浸一陣。這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齊蒙一直這麼認為著。

「喲,這不是『蒙田園』嗎,你怎麼還敢到這兒來,聽說你殺了基爾那幾個混混,搶走了曼其,她可是城主大人看上的女人,你還真有種啊,現在還敢到這裡來,哈哈哈。」正前方那個紫色禮服的矮子,見齊蒙就嘲笑起來。

蒙田園是貴族們對齊蒙的專稱,至於這個田園二字,源自一種叫田園犬的狗,往日齊蒙是以點頭哈腰的笑臉答應,不過這句話的後半部分內容卻讓齊蒙笑不出來,冷汗幾乎瞬間就泌滿了手掌。齊蒙臉上難看的笑容讓這位齊蒙曾經討好過的貴族樂禍萬千,向周圍的大聲嘲笑道「嘿你們快看誰來了,這不是咱們的蒙田園嗎,聽說他偷走巴爾城主嘴邊的肉,這不是不把巴爾城主放在眼裡嗎,這個齊蒙跟著巴爾大人之後,自以為得勢,就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次不知道他又是傍上了哪個貴族,竟連巴爾城主的女人也敢搶,巴爾城主受此羞辱,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眾人的目光齊聚過來,幾乎每個眼神都是在笑,齊蒙面上極為尷尬,忽然從眾人背後傳來一個尖銳的怒喝聲音「齊蒙,你這個賤狗,來人,快把他捉過來!」

五六個穿著鎧甲的低級騎士立刻圍住齊蒙,拔劍圍架在齊蒙那不過碗大的脖子上,相信任何一人手滑失手,齊蒙那薄皮寡肉的脖子就會被切開,往日齊蒙定會跪地求饒,並以一番不著邊際的馬屁化解這次危機,不過,這次齊蒙一改前態,神情忽然變得鎮靜無比,並以蔑視的眼神向週遭的貴族或貴族子弟們斜瞄一眼,大步一邁,徑直從人群中走過。

穿紫禮服的矮子看齊蒙的神情,以為他已萬念俱灰,心花怒放之餘,跑到巴爾跟前,故作惶恐地行禮道「哎喲,看我,我竟不知道巴爾城主您就在這兒,剛才我這滿嘴胡言亂語,我這就向您行禮賠罪了。」

矮子的用心齊蒙心知肚明,心裡早不知問候了他全家多少遍。巴爾見齊蒙面上平靜,心底琢磨著「難道真是這野種傍上了什麼大人物,以他的膽量,決計不敢動我的曼其,如果不是……」

巴爾臉上一臉猶豫,齊蒙便又道「巴爾城主,我沒有什麼靠山,更沒什麼後台,你要殺便殺,不過殺我之前能先聽我說明我為何殺了基爾麼?」

此刻巴爾故作姿態的哼了聲,道「說,不過我不管你有什麼後台,如果你的回答說服我,你還是得死。」

齊蒙向胖子城主鞠躬謝禮,隨後開始慢慢講道「昨天我跟基爾那個禽獸去曼其家裡,本打算將曼其帶到城主大人您的府中,誰知道基爾卻說您短小無力,即便帶曼其給您,您也不能察覺她是不是雛,不如就帶到譯館由他先嘗這第一口,再獻給城主您。我想,城主大人您英武偉岸,年壯氣雄,是我們歌林城的第一人,怎麼可能不行呢!那可是傳言中的十寸金剛鑽,一夜弄十娘啊!」說到巴爾的那玩意兒,齊蒙就言詞激動,一臉崇拜之情。

當然在此的貴族都心知肚明,巴爾是出了名的短小,否則他八位夫人,怎會有七位外出偷情?而且偷情的對象,就有在場的不少貴族,不過誰也不戳穿齊蒙,巴爾的痛腳,他們誰也不敢去踩,反而不少人點頭附應道「是啊,巴爾大人那是除名的床上殺手,怎麼可能不行呢?」

巴爾聽眾人的驚嘆,臉上雖笑意濃濃,心裡卻是對基爾恨之入骨,暗罵「基爾這賤人,可惜他死了否則我定要閹了他!」

齊蒙察言觀色的能力在這些年早已練的爐火純青,一見巴爾笑而蘊怒,心喜不已,又變換了臉上神情,咬牙切齒道「我勸阻那基爾,他竟不聽,我想曼其的第一次,怎麼能讓他這個低賤的雜種奪走呢,我便和另外兩個兄弟商量,要奪回曼其小姐,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此處時,齊蒙一臉哀傷,感慨萬千地道「沒想到,沒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曼其小姐表面端莊尊貴,實際上早已經和基爾有了姦情,可恨的基爾為了他們兩個能雙宿雙飛,竟然對我和其他兩個弟兄下手!」

城主巴爾的臉色陰沉起來,一直盯著齊蒙看,眼神說不出的詭異,齊蒙心裡七上八下,但面上不露神色,依舊一臉沉痛地道「我哪能讓城主大人帶這綠帽子啊,其他兩個弟兄對城主也是忠心耿耿,就和我一起跟基爾幹了起來,可是他畢竟是三級武者啊,其他兩個弟兄都被他和曼其這個賤人打死了,我也是拼了性命,才把這對姦夫****就地正法。」

一旁的矮子大聲叫道「你放屁,你們三個狗東西,怎麼可能是基爾的對手,他可是三級武者,城主大人我看他一派胡言,純粹是在糊弄您呢!」

周圍的貴族竊竊議論,也不知他們信是不信,齊蒙心想,這空口白話,即便說得再煽情,也騙不得這些狐狸,索性他扯開衣裳,露出已經一片漆黑的胸膛,道「基爾那傢伙,險些還要了我的命,你們看看,你們這些平日都說對城主大人忠心耿耿的混蛋看看,啊!你們懷疑我,我無話可說,可是如果城主大人您也不相信我,我齊蒙,我齊蒙就用我的命證明給您看!」說著齊蒙就一把搶走了一旁騎士的佩劍,毅然決然地抹向了脖子。

眼看那劍離齊蒙脖子一寸一寸逼近,巴爾一動不動,看戲似的盯著齊蒙,混混心裡一涼,心想完了,可是這最為關鍵的以死明志的一步,已經出手哪還收的住?即便稍稍手下留情,以在場貴族的眼力,齊蒙起初的煽情之詞,也將付之一炬,下場只怕比這自刎還要淒慘萬千了。

齊蒙想了許多,劍已經入肉三分,鮮血立刻沿著齊整的傷口溢了出來,齊蒙甚至感覺到了劍鋒已經摩擦在了自己喉結,和那一陣陣尖銳的痛。

忽然,一個酒杯砸在了寶劍上,齊蒙手一抖,緊跟整個身子都一抖,寶劍咣當落地,巴爾哼了一聲,道「基爾那個混蛋死得活該,曼其那個賤人也是,哼實在罪有應得,齊蒙,你做的好,我說安吉,齊蒙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咱再不信,那以後誰還敢跟著我巴爾啊。」

矮子安吉眼珠一轉,立刻連連點頭笑道「是是是,巴爾城主教訓得是,看來是我誤會齊蒙了,他對您的是忠心的,巴爾城主您慧眼識英,才戳穿了這些流言……」說齊蒙殺人搶人的就是安吉,到他嘴裡卻成了流言,巴爾厭惡地看了安吉一眼,這才止住他嘴裡的滔滔不絕。

「行了行了,齊蒙你跟我進來,基爾死了也就死了,三級武者?哼哼,死了有必要可惜嗎?」說完,巴爾走進了包間裡。

齊蒙吞了口唾沫,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跟著進了包間,床上早已有了兩個美麗的侍女,穿得性感萬分,四條修長性感的大腿纏繞在巴爾腿上,裙口大腿深處若隱若現的一團黑色,齊蒙剛是經歷生死,又見這動人心魄一幕,已經神智暈眩,目光痴愣地盯著那幽深之處良久,直到那侍女一句『好看嗎』,這才回過神,神情尷尬地看著巴爾,道「巴爾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巴爾道「齊蒙啊,你很聰明,實在聰明啊,我看這份聰明比基爾值錢多了,至於曼其麼,一個女人而已。」

這幾句話,讓齊蒙又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點頭道「我明白,明白。」

巴爾又道「我這兒有一件事兒有點難辦,還有點兒危險,本來是打算叫基爾去的,可是他……」

話不及盡,齊蒙就搶著應道「我去,我一定給城主您辦妥。」

巴爾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你確實比基爾聰明點兒,不過可惜不是個武者,不然……」

許多時候上面的人不會把話說盡,得下面的人自己揣摩,有時候上面的人故意把話說得很慢,下面的人就得接上,不然上面不高興,下面就要難受,這些兩點齊蒙從來做得很好,立刻大聲應道「就算我不是武者,城主大人交給我的事兒,一定也會比基爾那個混蛋做得好,何況,其實我也是個武者,雖然只有一級?」齊蒙說到『一級』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就像細若蚊吟,沒了底氣。

巴爾笑了笑,道「明日你代我去萊城和萊城主談談,保利公爵墓的寶藏怎麼分,如果談不到五五分成嘛,齊蒙,後果你知道的。呵呵。」巴爾意味深長地笑了,齊蒙陪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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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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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做


齊蒙一笑,道「這,這不都是跟您學的嘛,我的捷特叔叔。」

「巴爾城主雖然藏得很深,但是瞞得過那些伯爵,卻瞞不過我們這些歌林城的平民,聽說城裡有許多青年被秘密征進了騎士團,甚至是林城周邊小鎮和些村子也有被征,恐怕他是想搞出點大動靜。」齊蒙沒想到巴爾竟大膽到私募騎士的地步,這個矮小殘暴的胖子,倒讓齊蒙明白了什麼叫深藏不露。

夜已寂,燈光下的老捷特依舊醉意燻燻,不過眼睛卻清明如水,一波不興,徐徐又道「萊城的厄爾雷城主,是莫伽家族的長子,未來的伯爵,有典型的貴族脾氣,他的聲名遠近聞名。」

本以為老捷特會說出一番高深精妙的言論,齊蒙急了,道「就這些?你這不是存心看我去死嗎!」

老捷特打著哈欠站了起來,道「人老了,還真容易困,我睡了。」

屋裡只剩齊蒙一個人,到半夜躺在床上,混混心裡依舊忐忑不安,思慮萬千,屋外街巷傳來的嘰嘰蟲鳴,倒像在嘲笑個不停。

清晨一早,巴爾派來了騎士,牽來一頭白馬,和一個包裹,說是為齊蒙準備的,看馬身健壯高大,齊蒙心想「這他媽是急著讓老子去送死呢!」當然這番話隱藏在心底,面上還是笑容滿面,皆是的自信,還對那騎士說了:你替我轉告巴爾城主,我齊蒙很快就能帶著條契約回來。

眼看齊蒙策馬揚鞭而去,煙塵飛揚中老捷那肥胖的臉轉向伊娜,道「那個,我親愛的伊娜小侄女,你父親去世得早,我這十幾年照顧你和齊蒙兩個人,實在有些那個啥的,你看捷特叔叔昨天又欠了別人三個銀幣,我知道前幾天齊蒙給你一件紫色的羅裙,看來還值幾個錢,你看這個,我向你要也不好,可你看我被人打心裡肯定更難受,要不這樣你先借我幾天我……嘿嘿嘿。」

伊娜似沒聽見老捷特的話,耳朵朝著揚鞭而去的方向,好似聽得見馬蹄聲已有多遠,喃喃道「捷特叔叔,我記得萊城很大吧?希望大到齊蒙找不到妓院。」

結果是齊蒙到了萊城第二天,整個人都醉進了花天酒地裡,尤其帶著歌林城特使的身份,在妓院高檔的小姐都自動送上門來,作為特使,厄爾雷不但將齊蒙安置在妓院,還負責他的所有消費,對於一個平民,不,是近乎貧民的齊蒙,這簡直就是天堂,那些妓女,絕對是天堂裡的天使,他自己就是神王。

巨大而豪華的城主府內,舞裙蕩漾的大廳裡,城主厄爾雷高坐在上。端著酒杯卻遲遲不飲,總在轉動酒杯中的紅酒,道「今天萊城的齊蒙過的如何啊?」

跪在舞女後方的一名騎士跪下應道「我看這三天,那狗屁特使也快陷在女人身上了。」

厄爾雷自得一笑,道「懂享受好啊,不懂享受就是個呆子,他手裡那份和巴爾的契約很重要,他前面那三和傻子,就是不敢背叛那胖子,不肯把契約交給我,才讓他們丟了性命。這齊蒙一無是處,看來歌林已經沒什麼人敢來了,這才讓個白痴來,這回是不用費什麼功夫了,有了契約,巴爾也不敢再和我在古墓上糾纏。」

列坐在兩側幾位城中貴族紛紛稱是,其中一人起身賀道「厄爾雷城主,只要您有了這一筆寶藏,未來就可以在烏立鋪平道路,不僅這伯爵順利晉陞,甚至還可能做個教會的白衣主教,那時候莫伽就成了烏立的大貴族了。」

厄爾雷略微一笑,這位生在世襲貴族的莫伽長子,血統純正,一頭金色捲髮垂及耳後,淡藍色的眼瞳,笑容雖然虛偽,未能掩飾好心中的自得,但不得不說厄爾雷這張臉極為英俊,比伯爵巴爾,強了無數倍,據說他還是八級的魔法師,是方圓數百里最強大的魔法師。厄爾雷指了指廳下的騎士道「你去叫普麗茜斯小姐完成我的計畫,以她的美貌,她要那個齊蒙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送給她。」

騎士一愣,道「可是普麗茜斯是您的未婚妻,這……」

厄爾雷冷哼了一聲,道「普麗茜斯是六級的魔法師,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酒色之徒?。」說罷,終於將杯中的紅酒喝進嘴裡。

極近天堂的生活只有三天,這裡所有人都叫他大人,每天都有不同的美人和他享樂,即便這些,也未使混混的憂慮有絲毫緩解。

「齊蒙大人,普麗茜斯小姐來看您來了,您還不快出來。」門外老妓女的叫聲讓齊蒙立刻從妓女的床上下了地,該來的總算來了。

普麗茜斯粉紅色的上衣上掛著不少名貴紫晶,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對洶湧的波濤,讓齊蒙看得有些不可自拔,惹得在場不少妓女眼睛裡露出了嫉妒之色。普麗茜斯有一對極為美麗的眼睛,細長的睫毛,藍色的瞳,淡淡勾勒的眼線,顯得十分性感嫵媚,此刻這對美目落在齊蒙臉上,對這位毫無英俊可言的歌林特使,她只一眼掃過,未做任何的停留,並以特異的腔調和笑容問道「你就是歌林城的齊蒙?」

普麗茜斯身邊還有兩名騎士,此刻進這風月場所,面無色動,目無斜視,視眾妓若無物。

齊蒙道「就是我,不知這位小姐是萊城哪個家族的千金?」說著齊蒙在沙發上坐下,這幾天無休無止的征戰,讓他有些兩腿發軟。

普麗茜斯慢慢走上前來,竟就在齊蒙腿上坐了下來,隔著兩層布,齊蒙也能感受到這貴族小姐的臀部竟是驚人的挺翹,絕對不是那群妓女能夠比較的,雖然這種感受更多只是源於齊蒙對這小姐的貴族身份敏感。普麗茜斯一手搭在齊蒙肩膀上,有意無意將雪白的軟玉湊到齊蒙眼前三寸的地方,道「我是誰到不重要,今晚上我和誰就很重要了。聽說齊蒙大人手上有巴爾城主的契約,如果你把它給我,我想今晚我是屬於齊蒙大人的。」

普麗茜斯的唇幾乎就要貼在了齊蒙臉上,陣陣高檔香水混合著她的體香衝進混混的血脈之中,本早該因為這幾天的征伐而筋疲力盡的混混,仍有些受到影響。

齊蒙神手進普麗茜斯裙下,作出一副飢渴難耐的模樣,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可是厄爾雷大人的未婚妻,不過,如果這是厄爾雷大人的意思,我當然也不敢違抗。」說完摟起普麗茜斯進房,一把將她丟在床上,齊蒙已經開始急切地脫起衣裳,普麗茜斯伸手打斷了齊蒙的動作,道「契約呢?」

齊蒙二話不答,一把伸手進懷,掏出一張黃色的皮紙,普麗茜斯微微一笑,拿過契約打開一看,一陣白煙在打開的瞬間飄向了她,魔法師雖然強大,但身體的反應速度實際就和普通人沒太大差別,近距離被襲擊的時候,再強的魔法都不如一把匕首來得實在。

普麗茜斯捂著鼻子,怒視齊蒙,大叫道「這是什麼!你做了什麼!你不想活了?」在她眼裡,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襲擊到自己,一個色鬼怎麼能襲擊自己,一個低賤的歌林城特使怎麼敢襲擊自己,因為她是智慧的,美麗的,高貴的,而對方不過一個命都不屬於他自己的特使,還聽說是個混混。

但齊蒙就是做了。在普麗茜斯慢慢倒下昏睡的最後一刻,她看見了齊蒙那色迷迷的眼睛不停盯著自己的臉,她想,這個一無是處的混混,可能真的只是好色到了變態的程度,喜歡迷暈過後再蹂躪女人,這僅僅是一個變態的嗜好而已。普麗茜斯還來不及悔恨自己的大意,就已經不醒人世,齊蒙再三確認過後,立刻從用床單把普麗茜斯五花大綁在床上,在齊蒙看來這些貴族小姐,不可能沒有什麼防身的手段,不得不以防萬一,當然齊蒙並不知道普麗茜斯是六級的魔法師,否則就算打斷他的腿,他也不敢對普麗茜斯怎麼樣。

對於這幾天不得不辭辛勞的耕耘,齊蒙將這一切不滿都發洩在普麗茜斯身上,他驚奇的發現普麗茜斯竟然還保有她的貞潔,這絕對是個值得驚喜的發現,一個被混混凌辱,卻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城主夫人的貴族小姐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這件事一旦傳開,厄爾雷是絕不會接受一個被低賤混混奪走貞操的女人,因為他的名聲和家族的尊嚴。

這種白撿的便宜怎麼能不讓混混驚喜若狂,動作越發粗魯,直至半夜時分方才停下休息。迷暈六級魔法師的迷藥是基爾從那裡來的,基爾本打算讓齊蒙迷暈某個貴族小姐的,以供享樂的,結果他自己都不知道迷暈的不僅是貴族小姐,更是六級的魔法師。

等普麗茜斯醒來時,齊蒙已經坐在床邊的地上,一手拿著契約,一手捏著筆,在契約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歌林特使齊蒙。普麗茜斯渾渾噩噩,只覺得下身發痛,此刻見到齊蒙在契約上寫下姓名,渾然忘了疼痛,從床上坐起來大叫道「你在幹什麼?你敢私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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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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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契約


關於契約,準備簽訂契約的雙方須向教會申請契約的等級,就像巴爾和厄爾雷申請的契約是屬於極為高級的契約,一旦簽訂契約,契約協定的內容就受教會的保護,不容雙方任何一方違約,而至於協商簽訂契約的方式倒沒有規定,大概因為所為契約,就是兩個人之間約定,一個人訂的契約,倒是極少出現的。

這根本就不是契約!可是因為多了『萊城特使普麗茜斯』幾個字和一滴厄爾雷的鮮血,偏偏就成了一份契約,至於這滴厄爾雷的血,是昨夜在『檢查』這位貴族小姐的身體時,從她口袋的一個精緻晶管裡發現的,當然齊蒙不會求證這些血液是否出自厄爾雷,他只想簽好契約早日離開這個地方,契約的真與假應該巴爾應該關心的問題。

普麗茜斯狠狠盯著齊蒙,道「你認為你能帶這契約出城,能離開這兒?你認為那種契約能受到教會的保護嗎?」

齊蒙將契約藏進懷裡,用眼神猥褻了普麗茜斯chiluo的身軀一眼,道「如果契約沒成,我是出不去的,也不知道我踩了什麼****,就是這麼走運,偏偏就成功了。」

說完,門外走進五六個騎士,將本來守在門外的普麗茜斯的兩個隨行騎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上,普麗茜斯不明白這些騎士從何而來,隨後想了想齊蒙來時一個騎士也不曾帶來,心想難道是這個陰險的歌林人有意叫他們隱藏起來,到了關鍵時候再護主出逃?

結果是齊蒙也不知道有這些騎士跟隨,但昨夜從普麗茜斯身上得到厄爾雷的契約和鮮血時,他們出現了,至於為什麼,齊蒙細細一想,並不驚喜,反而覺得毛骨悚然。

這六個騎士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他,如果他沒有成功得到有關保利公爵古墓的契約,這六個人可以確保他永遠回不到歌林。齊蒙一旦成功了,這五六個騎士則化身正義的騎士,挺身而出,保護齊蒙和契約回到歌林,日後也好讓齊蒙對他巴爾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本來齊蒙以為巴爾只是讓他來送死,以此報復曼其一事,可如今一想,巴爾早已想到他有可能將契約一事辦妥,這六名騎士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此一想,這位胖子伯爵讓混混不寒而慄。

普麗茜斯掃了一眼三個騎士胸前,竟全是高級騎士的徽章,驚訝一刻,一言不發地穿上長裙,走前盯著齊蒙冷冷咬牙道「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比前面三個更慘。」

普麗茜斯以她高雅的步姿走了出去,旁人根本看不出這步姿中隱藏了一夜的痛苦和屈辱,這便是貴族的尊嚴了,齊蒙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冷笑。

齊蒙同六位高級騎士剛出酒店,被十數個騎馬騎士騎士圍住,其中身穿銀色盔甲的,正是城主厄爾雷,這套銀色盔甲正是教會騎士的象徵,厄爾雷神情平靜,面肉時不時抽動,冷聲地道「怎麼,齊蒙特使不滿意我的招待,打算回去了?」

厄爾雷身後的普麗茜斯臉有些紅腫,看來厄爾雷的怒火稍在她的臉上宣洩,齊蒙看眾人氣勢洶洶,笑臉一迎,道「多謝城主大人施恩歌林,多謝城主夫人昨夜的『體恤』,我這回去是要將厄爾雷大人的恩德帶回歌林,讓歌林那幫窮鬼對您感恩戴德。」

厄爾雷怒目一瞪,咬牙之際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轉怒為笑,道「寶藏?你說保利公爵的古墓?契約既然已經形成,那我也不能違約,既然特使如此想帶回保利公爵的寶藏,那好,來人,送特使大人去卡蒂拉法山脈。」

十幾個高級騎士應下馬,圍上前來,齊蒙身周的六個高級騎士拔劍一喝,渾身盔甲被鬥氣震得咯咯直響,不過同樣是高級騎士,雙拳難敵四腳,六人抵抗了片刻紛紛被擒,齊蒙的笑容蒼白,冷汗如雨,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替巴爾城主謝謝厄爾雷大人了。」

說完齊蒙向厄爾雷行禮,轉身爬上馬背,又道「厄爾雷大人,這幾個人能否讓我也帶去?」

厄爾雷揮了揮手,十數個騎士放下利劍,六人才得以人堆裡走出來,個個向齊蒙感激一眼,他們清楚如果齊**自離去,他們的下場大概會和前幾個特使一樣。

齊蒙向厄爾雷又行了行禮,道「大人,不介意再借我六匹馬吧?」厄爾雷隨手一抬,幾名騎士牽過馬來,六人一上馬就和齊蒙策馬奔向萊城外,誰知才走遠百米,一個火球呼轟一聲砸在了齊蒙頭上,慌亂的混混急忙取下水壺澆滅了頭上燃燒的頭髮,狼狽地模樣引得厄爾雷背後的騎士一陣發笑。

「厄雷,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那個該死的混蛋。」普麗茜斯卻吼道。

厄爾雷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堂堂莫伽長子,親自搶一個賤民?況且契約已經簽訂,搶過來又有什麼用?」他說完帶著騎士們回去了,只留普麗茜斯望著齊蒙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

齊蒙幾個人剛到萊城門口,厄爾雷指派的騎士就追了上來,名義上是護送他去保利公爵古墓,其實是為防他半路給跑了,共有三名高級騎士,一名大騎士,十幾個下級騎士。

大騎士雖然不足以對抗六名高級騎士,但加上另外的三名高級騎士,足以威懾,路上齊蒙根本沒有仍何逃命的想法,即便在最暗的深夜。

保利公爵的古墓在萊城和歌林交接的山脈之上,這片本算不上山脈的山體因其詭異而為人注目,得名『佛羅門山脈』,沒有仍何礦產,物產,偶爾還有魔獸出沒的山脈。

一年前厄爾雷就指派了大量的騎士和奴隸到這裡,到現在綠樹萌陰的山上已全被掘出了大量黑色岩石和泥土,一個個新掘的山洞幾乎快將山體蛀空。本來半年前就已經找到古墓所在,但因為某些原因,遲遲不得進入。

齊蒙一到這裡,立刻就被嚴密監視起來,一路『護送』齊蒙的大騎士與山上的另一名大騎士說了有關齊蒙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使得齊蒙幾個人不得不和奴隸住在一起,並要在明天清晨齊蒙幾人打頭陣進入古墓。

奴隸的帳篷搭箭在古墓入口的洞裡,陰冷的風常常從洞中吹出,稍稍體弱的奴隸一經風吹立刻打起冷戰,此刻站在眾人當中的老奴隸收了齊蒙一些好處,冷風吹來,硬是撐著瘦弱的身子骨,向齊蒙和幾個騎士及周邊奴隸講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爺爺對我說,他還是騎士的時候,效忠於保利公爵的獵暗騎士團,亞藍還沒有分裂,只有阿斯提諾瓦一個帝國,保利公爵是當時最偉大公爵,他帶領的獵暗騎士團,打敗了地獄的惡魔,我爺爺對我說,如果不是保利公爵英年早逝,或許都成為能親王,阿斯提諾瓦也許就不會分裂……」

正當老奴隸說得興起,齊蒙不耐煩道「別給老子扯什麼保利的光輝事蹟,快說這古墓。」

周圍的奴隸更好奇保利的事,而不是這座墓,可齊蒙身邊畢竟有六個高級騎士,一個個只好眼露期盼地看著老奴隸,希望他說下去,敘事人看了一眼齊蒙臉色,清了清嗓,道「還是說古墓吧,反正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保利公爵死後獵暗騎士團也就解散,其中最為強大的十二聖騎更不知所蹤,傳說就留下保利公爵的寶藏被十二聖騎帶進了他的墓葬,就是這裡了,半年前,就在我們打開古墓的石門時,五六個人被吸了進去,然後石門又關了起來,不一會兒,我們就看見血從裡面留了出來。沒過幾天,騎士也被吸進去了六七個,沒能再出來,從此就沒人敢去了。」

齊蒙道「你們不會把石門砸碎再進去麼?」

老奴隸搖了搖頭道「試過了,大騎士大人也沒能弄碎那石門,可以推開,卻弄不碎。」

奴隸裡不少新來的,聽了這番話,回頭向洞裡一望,心驚肉跳之餘心想:日後再不敢去那洞裡撒尿,指不准哪天就被吸了進去。齊蒙吞口吐沫,也一臉冷汗,心想「騎士進去都有去無回,這要是我去了,那怕是屍骨無存了……」

思索之際,一騎士道「齊蒙大人,不如我們趁夜出逃,只要回了歌林,厄爾雷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齊蒙搖了搖道「不行,這山上有兩個大騎士,十多個高級騎士,不可能逃出去,厄爾雷要逼著我們到這兒來送死,如果我們永遠回不到歌林,那這份契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該怎麼辦?現在我們聽你的。」又一騎士道。

齊蒙答話,這六人他可不是真不打算帶他們回歌林,之前萊城他救他們,只是不想讓這幾個人死在厄爾雷手上,救過他們,不代表不能在他們身上宣洩他對巴爾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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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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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算



第二天清晨,晨露尚還掛在草尖兒上,大騎士已經帶著騎士團的騎士將齊蒙幾個叫醒,騎士團帶領他們從曲折的山洞向裡行進,路上齊蒙面若死灰,看得萊城的騎士都是略生同情。

山洞裡越來越黑暗,越來越濕滑,隨著洞道向下曲折延伸,一股冷嗖嗖的風越來越勁,齊蒙開口道「騎士大人能不能借件衣服給我,免得我還沒到古墓就給凍死了。」大騎士瞄了齊蒙一眼,呵呵道「看你這麼結實,還需要衣服嗎?」,其他騎士轉頭看來,發覺齊蒙比昨天突然壯實了不少,尤其是上半身,甚至有點略顯臃腫,但這些騎士覺得一個將死之人,搜身是毫無必要的。對於大騎士的拒絕齊蒙臉上只好露出苦澀,也不敢怨言。

到古墓門口,魔法晶石的白色光芒映照下的墓門呈現為淡青色,沒有任何雕刻的痕跡,或許是因為石質本身異常堅硬,石門下端留了一掌厚的縫隙,當年被吸入古墓的奴隸和騎士的鮮血,在地面留下一團黑色的痕跡記門縫裡蔓延出來,到齊蒙腳前位置。

這時候騎士們開始後退,並令喝道「你們進去,裡面有什麼情況立刻匯報給我們。」看來他們對這古墓心有餘悸,說話間早已退到二三十步外了,歌林六騎士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還是決定齊力推開墓門。

石門沉重無比,即便在六位高級騎士齊齊用力的情況下,轉動仍然緩慢,轟轟響了一陣慢慢露出了一條縫隙,齊蒙藉著縫隙向裡窺視,深不見底的黑暗里根本看不見其他,六騎士雙掌透出的鬥氣全部向門後流去,即便鬥氣麼光芒微弱,但終究泛著些許光芒,流入門後的黑色世界,彷彿剎那被吞噬了幹盡。

石門剛推開一人寬,詭異的冷風戛然而止,整扇石門猛地打開,門內的黑暗裡傳出一陣吸力,驟然的狂風向墓內吹去,六騎士和齊蒙驚哎呀一叫,就已被吸了進去。

七人摔進古墓,聽到背後沉沉一聲,石門已然緊閉,暗不見五指的古墓裡冷得驚人,幸好昨晚萊城的騎士已經派發給了他們每人幾顆魔法晶石,可幾人掏向口袋,上下摸了個遍,偏偏沒有晶石的蹤影。

緊接傳來一聲慘叫,死寂的黑暗裡傳來一聲沉悶地倒地聲,偏偏週遭一片黑暗,別說看見,連聽覺也在恐懼和緊張下,分辨不出方位和遠近。

「誰?是誰死了?」

黑暗中只剩了慌亂挪動的腳步聲和驚呼聲。

「別慌,我的晶石被偷了,你們還有嗎?」

「我的也被偷了。」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一定是齊蒙那個狗雜種!他一定知道了我們準備在回去的路上結果了他,昨天晚上難怪他睡得最晚,一定是昨晚被他偷走了!」

黑暗中果然有了回應「嘿嘿,老子就知道巴爾那死肥豬沒安好心,可是老子就是干了他的女人,他能拿我怎麼樣?這次老子還要黑了他的寶藏!」

「齊蒙,你認為你能鬥過我們幾個高級騎士?哼哼,等著,我馬上結束你的愚蠢!」

話音落下,一點微光已經在一個騎士身上激發,高級騎士爆發的鬥氣已經有了光亮,不過在黑暗中的幾人也只能藉著微光看見了彼此模糊的身形,可根本無從判斷彼此身份。

就在這個高級騎士激發鬥氣時,又是一聲慘叫,緊接又一個倒地聲,剩下的幾人腳下一亂,又聽見一竄腳步聲傳來,立刻各種鬥氣招呼過去,高級騎士厲害就厲害在鬥氣已經不單單能附在武器上造成傷害,何況幾個高級高級騎士的攻擊,鬥氣陸續轟過去的方向,發出一聲慘叫,一個高級騎士藉著微光摸索過去。

他正打算藉著微弱的光亮確定倒下之人的身份,一直激發著鬥氣的那騎士一聲尖叫,一把匕首已然插進他腰間,下一刻,匕首狠狠向騎士的脊椎橫向切去,連皮帶肉地切開,鮮血立刻溢流而出。

「啊!」騎士痛吼一聲,鼓起全身鬥氣在回頭剎那打了過去,他拳頭上全是黃色的光芒,凝聚的大量鬥氣在拳頭上形成某種類似魔法的異變,咔嚓咔嚓的響聲一起,拳頭上開始出現細微的電花閃爍,古墓內忽明忽暗,騎士這一拳可摧鋼斷玉,可惜打出去卻空空如野,什麼也沒打到,不是齊蒙逃的快,騎士轉身之時藉著自己拳上的微光看見了,刺他的不是齊蒙,而是個孩子,個頭不及他腰間,瘦骨如柴,面上全是鞭痕,孩子望著頭頂騎士閃光的拳,雙眼之中有驚恐,可在騎士詫異驚訝之際,他的匕首已經利落地拔出,再次猛刺,死死插進了他的心房,一陣濺血聲過後,騎士隨拳頭上的鬥氣渙散,最終倒地不起,古墓再陷一片黑暗。

一切發生在片刻之間,剩下的騎士並未看清殺人者的模樣,黑暗已經將這小孩隱藏起來,他們仍認為是齊蒙幹的好事,驚恐中怒罵道。

「齊蒙你這個雜種,野種!你不得好死,你知道你的身份嗎?你是老捷特和妓女生得野種,他不好意思說,只好說你是撿來的!」其中一人如此罵道。

怒罵聲在古墓裡迴蕩,片刻歸於死寂,剩下的騎士清楚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急促而顫抖,此時仍何得響動都會招來騎士們鬥氣的狂轟。

死寂維持了幾分鐘,卻像幾天一樣漫長,騎士們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其中一人鼓起鬥氣,再度讓黑暗略生光亮,此刻站著的還有四人,前番出現的孩子不知躲到了古墓哪裡,昏暗之中根本無從找尋,地上躺著三具屍體,四人都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彼此拉開距。

「我是查爾斯,你是誰?」

「我是基德,你是誰?」

「我是普曼多,你是誰?」

「我是佛戈。」

地上已經死了三個人,齊蒙還活著,騎士們認定四人之中肯定就有齊蒙,並且偽報了身份,普曼多喝道「佛戈,不,齊蒙,你學佛戈的聲音還挺像的。」

三人的目光立刻聚在了自稱佛戈的人身上,佛戈忙道「普曼多你亂叫什麼,聽你的聲音才像是裝的!」

「都不閉嘴,齊蒙只是一個一級武者,他的鬥氣不足以放出光明,所有人激發自己的鬥氣,如果哪個身上沒有鬥氣之光,那肯定是齊蒙!」一直在激發鬥氣讓黑暗不那麼純粹的基德吼道。

四個人想了想,陸續答應,在基德的口令下,同時激發鬥氣,可就這時,一團刺眼的白光突然亮在古墓裡,使四人無法看清古墓內情況,但一個腳步聲尤為清晰,聽到基德大叫一聲道「就是他,就是他!」

幾乎剎那間,三團強勁的鬥氣已經轟過去,聽到一聲慘叫後,忽然又是一陣冷笑傳來「可惜,猜錯了,其實……我是基德,我是普曼多……我是查爾斯……我是齊蒙。」

冷笑聲已讓剩下的騎士的恐懼膨脹到了極點,如果面對面,高級騎士又怎麼會懼怕一個齊蒙,可他隱藏在一個不知道何時會出手的地方,並且已經幹掉了三個同樣的三個高級騎士,他們怎麼不害怕?畢竟性命悠關啊!

三人全部心神都已經放在另外三人身上,在眼睛逐漸適應的情況下,死死盯著另外兩人,可惜白光還是有些刺眼,看不清彼此真容。

三人沒有發現剛才躲藏起來的小孩已經悄然跑到了一人身後,乾瘦如柴的手握著匕首,奮力朝那人背後一刺,雖然高級騎士的身體已經十分堅韌,而小孩的氣力也很弱小,但這一刺很準,直接插進了查爾斯的脊髓!很難想像昨天晚上齊蒙不過只教了他幾次怎麼去刺一個人的脊髓。

查爾斯慘叫一聲,倒地抽搐起來,高級騎士被刺傷脊髓,也是致命的。

魔法晶耗盡了魔力,光,熄滅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再度籠罩了剩下的兩人。

黑暗中基德死死盯著面前普曼多的身形,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越看這身形越像齊蒙,基德哈哈狂笑的「齊蒙,你殺了查爾斯就是最大的錯誤,現在就剩你和我,我看你怎麼藏?」

而對方也狂笑道「你還敢狡辯,齊蒙我承認你裝得很像基德!」

兩個人根本不理那孩子,筆直衝向了對方,基德全身鬥氣散開,每踏一步,地面都發出沉沉的響聲,就在接近之時,基德忽然身子一扭,一身鬥氣忽然凝成了刃形,虛幻無實,隱隱可見其形,微泛光芒,雖基德身子一扭轉,鬥氣之刃紛飛如雨,傾瀉向黑暗中的人影。

本來基德認為這一擊必定要了對方性命,畢竟齊蒙不過一個一級武者,可他卻左騰右閃,每每一個動作,都有鬥氣洩溢流竄,並在閃躲間隙,陸續打出幾團鬥氣來,身形之迅,絕不是一個一級武者能做到的。

基德看一團團鬥氣封鎖過來,鬥氣朝四肢關節一沉,手腳立刻變得快速起來,閃躲之餘暗暗吃驚「難道齊蒙這狗雜種不是一級武者,他騙了我們,騙了巴爾大人,這該死的!」

不過基德依舊信心滿滿,比起先前的情況,現在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情況,現在他知道敵人的所在,面對面的廝殺,知道敵人在哪兒,而且還知道對手不比你厲害,勝利必將到來,而這個決鬥的過程,比之先前的猜疑和恐懼,簡直是種享受,這才是騎士追求的決鬥!

基德早不能按耐摘下齊蒙人頭的衝動,甚至用了極其耗費鬥氣的咒文,一個三級的雷系咒文,名為『空之響』的咒文,咒文發動,基德雙臂都在閃爍著電光,並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在對方近身剎那,基德泛著電光的雙臂揮起橫掃,空中響起一竄炸裂的響聲,聲同響雷,對方見這一拳,似乎吃了一驚,身子像撞牆似的一停,雙手向基德的手臂擋去,雖然鬥氣在手掌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芒,但三級雷電咒文的威力就像利刃,輕易穿破了對手的抵擋,一聲慘叫中,基德雙臂的雷電好像活物一樣,轉移對方身上,將他掀飛很遠。

基德大感得意,狂笑道「野種,你去死吧!」說著追了上去,對方在搖晃中站了起來,怒吼道「齊蒙你這該死的,竟然隱藏了這麼多實力,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這時候,不論兩人說什麼,都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早日結束這場對決,只有剩下一個人站著的時候,心中安定,才會稍稍恢復理智。

基德用過一發三級雷電咒文,氣勢明顯低落了不少,可對手的動作越來越迅速,似乎基德的咒文沒有致命,基德的鬥氣每每往對方打去,一陣疾風過後對手的動作突然變快一截。

以基德的見多識廣,齊蒙用的極像普曼多的風系咒文,基德在其他五人裡,最煩的就是普曼多風系咒文,齊蒙居然和他一個屬性,最煩人的風屬性,這讓十分基德惱火,連續吃了對方的幾記風刃後,基德背上和胸口,都有了傷口,鮮血和熱汗的刺激下,基德兩眼紅了,在對手近身的剎那,忽然雙臂大張,大喝道「去死!」

基德的胸口突然亮起藍光,一陣陣電光洶湧出來,對手大吃一驚,身上疾風大作,本要向後退去,但基德的身體忽然就像有了吸力,他只稍微後退了一段距離,就被吸了過去,結結實實貼在了基德的胸口上。基德雙臂死死抱住對手,大吼聲中,胸口的雷電狂傾不止,對手的慘叫聲盛極一時,隨後漸漸開始變弱,雷電不僅僅燒焦了他胸口的皮膚,是透過皮肉,連內臟一同燒焦的,直到對手一動不動了,基德才松開手,渾然忘了胸口也被燒焦了一大片,完全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之中。

他贏了,齊蒙這麼死了,死在他手上。

死者和生者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失敗和勝利裡,敗者無言,勝者狂歡。

或許在決鬥過程中,基德早就看清了普曼多的面容,只是他以為齊蒙用了普曼多的人皮面具,而普曼多也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安的恐懼,讓兩人只有殺死自己之外的仍何人,才能安全,這才是根本。

良久良久,基德喘息得累了,終於坐了下來,一個六級武者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兩個三級咒文,他的鬥氣已經所剩無幾,渾身的傷口使得騎士的身體開始不住顫抖,此刻瘋狂過後的基德,已經沒有狂喜,是虛弱。

這時,一顆魔法晶再度被點亮,基德眼前黑暗終於消散了,但他身旁的一具屍體,慢慢站了起來,齊蒙露出陰狠的笑容,道「莽夫的下場知道嗎?從來不是戰死疆場榮耀,而是敗給智者的屈辱。」

基德目瞪口呆了片刻,又慢慢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想到齊蒙的身體很瘦,今天卻顯得結實,他明白了齊蒙的歹毒,這個一級武者早已計算好了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剷除了他們,工具是黑暗,幫凶是奴隸。

躲在石柱後的小孩走了出來,深陷的眼球和面頰,只剩皮和骨的手臂,看來不過四十來斤,齊蒙本來也瘦的離奇,在寬鬆的衣褲下藏這麼個孩子進來,實在簡單。

齊蒙絕對沒有動手殺過這裡倒下的仍何一個人,只是偷了他們魔法晶石,以及說了幾句話而已,扮演了第一個被殺的高級騎士之後,黑暗能夠幫助一個一級武者殺死一個高級騎士的想法,會死死盤踞他們的意識,讓他們對黑暗的恐懼尤同死亡。齊蒙看著已經沒有反抗之意的基德,又道「巴爾到底是讓你們跟著我幹什麼?是得到契約留下我,還是得到了殺了我?」

基德蒼白的臉上露出苦笑,自嘲道「巴爾大人果然英明,我們真後悔沒有執行他的命令,他說,你一定會得到契約,要我們在你得到契約之後,就立刻殺了你,帶回契約,可惜,我們忘了立刻,本打算帶你回去的路上再……唉,當時在萊城就該殺了你,也不至於現在六個高級騎士,被一個一級武者玩弄至死,只希望你別說出去,我們騎士的名譽可比性命重要。」

基德坐在地上,閉目待死,齊蒙冷笑了三聲,拿過小孩手裡的匕首,朝基德喉嚨狠狠刺去,這血腥場面,小孩一直看著,除了在這對麻木的眼睛裡只有一點零星的恐懼,再沒有其他了。

「小鬼,沒想到你還挺能幹嘛,老子看你雖然活在奴隸堆裡,但有點天份,也不像很笨。」齊蒙拍了拍小孩的腦袋,這次詭計除了他扮演第一個被殺的騎士,加深騎士們的恐懼外,其他的事都是由這小奴隸完成的,齊蒙也沒想到他能完成得如此出色。這些騎士面對黑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照亮黑暗,而不是利用黑暗,就因為他們不斷激發鬥氣,小奴隸才能透過他們身上微弱的光芒確定他們的位置,從而在黑暗中刺殺了他們,並利用他們各自的位置以腳步聲為誘餌使他們相互攻擊,這些雖然都是齊蒙事前教給小奴隸,但放進剛才情形,混混自己也不一定能像他那樣出色的完成。

小奴隸沒有答應,而是看著周圍的屍體,數道「一,二,三,四,五,少了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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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章 異墓



齊蒙吃了一驚,自行數了一遍,是少了一具,少的那具屍體已不知所蹤,地上仍有一灘血跡,卻沒有仍何托行過的痕跡,齊蒙毛骨悚然,向古墓四面一望,一片茫茫黑暗,即便魔法晶石的亮光也無法照亮太遠,一直未來得及觀望,此刻一瞥,才發現自己仍是身處的黑暗當中,魔法晶的光亮也只是堪堪著涼腳下十數米之!此刻他有些後悔了,他只看到了殺死六位騎士的機會,卻忘了自己仍然身處黑暗之中,顯然那六個騎士活著,比死了更有利用價值,可惜,悔時已晚。

佛羅門山體絕對不可能容納這麼大的一片空間,齊蒙高舉魔法晶,試圖看得更遠,深邃的黑暗將這古墓凸顯的無邊無際,深思了一陣,齊蒙認定這古墓絕對不是佛羅門山體內,而在佛羅門山的只是墓門,墓本身處在某個的空間之中,過去他就聽基爾說過某些強大武者喜歡將自己的墓地拓展為一個異域空間,這樣除非知道墓門位置,也就是空間入口,就不可能再有方式進墓。

不過一般強者拓展異域空間的廣度絕不是現在這樣的寬廣,十個十四級武者或許能拓展一座城主府大小的異域空間,由此可見這保利公爵不愧是當時權勢僅次於阿斯提諾瓦王的貴族。

「那人不會還活著吧?」小孩抬頭看著齊蒙。

齊蒙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拿出一塊新的魔法晶點亮,向黑暗之中慢慢走去,小孩兒跟了上去,異域空間的地面十分平整,百年過去也沒有一點垢塵,這便是異域空間的絕佳優勢,與外界幾乎完全的隔絕,沒有仍何的風雨侵蝕,能完美的防止屍體腐爛。當然空氣仍然是有的,因為一百多年前人們認為空氣最能貼近神明的物質,對其有著崇高信仰,大概或許因為那時代魔法盛行的緣故,而魔法元素就在空氣中。

齊蒙帶著這小孩兒在異域空間裡走了半個小時,仍然是一片茫茫黑暗,他不禁想起幾歲時老捷特曾再三告誡他不要打貴族古墓的主意,不少騎士就是這樣不聽前輩的諫言而葬身貴族墓中。

這極有可能只是個空墓!唯一用途就是用來埋葬那些心存歹念的盜墓者!

齊蒙加快了步伐,小孩兒甚至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在黑暗之中,似藏著無邊的危險和恐懼,兩人硬是在黑暗裡走了幾個鐘頭也沒見到仍何有關保利公爵東西。

「媽的,難道老子要這裡死了?」齊蒙咬牙恨恨道。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孩已有些走不動了,齊蒙也覺得雙腿發軟,兩人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齊蒙叫罵道「死肥豬的巴爾,綠帽子厄爾雷,賤****普麗茜斯,老子要死死在了這鬼地方一定不會當過你們,我要詛咒你們!」

「神啊,冰雪女神啊,求求你拯救您虔誠的信徒吧,我每天都在為您供奉我最熱情的信仰。」齊蒙熱淚盈眶又道,是啊,多少夜晚的多少子孫後代,都是在齊蒙幻想著冰雪女神時,死在了他自己手上,這絕對是『**裸』的信仰,現在冰雪女神能聽見齊蒙的這一番無恥之詞,恐怕早就出來一把掐死了這個該死的淫棍。

小孩看齊蒙一副哭天腔地的呼喊,慢慢跪在地上,雙手交叉貼在胸口,嘴裡唸誦著有關光明神的信仰誓詞,齊蒙本不在意,片刻過去,小孩身上便慢慢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並不十分明亮,卻讓齊蒙跳了起來,驚訝的盯著小孩極久。

「你叫什麼名字?」良久問道。

小孩慢慢睜開眼,低頭低語道「我不知道,他們叫我『****的雜種』。」

齊蒙走到小孩身邊,深深呼吸了口氣,道「這股神聖的氣息……真是光明神也想不到,他真正虔誠的信徒竟然是個小奴隸,還會殺人。」

「這樣,從此你就叫夜蒙了,做我兄弟怎麼樣?」齊蒙一臉真誠熱情,小奴隸盯著齊蒙的臉,眼裡露出一絲期望,道「如果你不打我,能給我吃到飽食物,暖和的衣服,我就答應你。」

齊蒙一拍胸口,豪氣萬丈道「那是必須的,再怎麼齊蒙也是歌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兄弟從來真誠!」齊蒙又在心裡補了一句:基爾是個例外,我只是在他死後小小的豐富了他的個性。

小孩身上的神聖光輝沒有淡去,齊蒙在他身旁,覺得胸口曼其的詛咒之痛也減輕了些,更覺驚喜,抱起夜蒙哈哈大笑道「幸運神真是眷顧老子,啊哈哈。」

「咳嗯,不對,現在這狀況高興有個屁用。」齊蒙放下夜蒙,看著上方黑暗,再度皺起眉頭,若這兒真是空墓,除非齊蒙有能打破異域空間的能力,又或是會使用高等的空間傳送魔法,否則沒有其他辦法離開,不用十天他們兩個都得餓死在這黑暗之中。

「你看前面!」夜蒙指著前方道。

前方黑暗之中有些不同,有幾頭猛獸若隱若現,蟄伏在黑暗之中,似隨時可能撲來,齊蒙一驚之餘,想到這是古墓,怎麼可能會有猛獸活過百年,於是放心大膽走近過去,原來是一個個巨大石像,雕刻得極為生動,每一頭都形貌特異,身軀龐魁。

十二座雕像圍住一方供台,供台石上全是刻著一些圖案,到這裡看不詳細,夜蒙想走近些,腳步剛抬,被齊蒙一把拽了回來,到這裡,齊蒙不敢再隨意冒進,道「先看看情況,指不准前面有什麼陷阱。」

供台及石像所處的地面上全是些圖案和圖形,齊蒙雖然平民出身,但畢竟和貴族有極多的接觸,見過的魔法師自然也有不少,認得這不是普通的圖案,而是魔法陣,他過去見過的魔法陣也不過一兩米的直徑,這個魔法陣的僅僅半徑也有十數米就算百年過去魔力耗去,剩下的那一星半點要他和夜蒙的小命也綽綽有餘。

「如果這真是保利公爵的墓,他一定不會傷害我,他是最虔誠的光明信徒,而我的信仰會保護我,我承受所有的苦難都需要光的救贖。」夜蒙道。

齊蒙沒想到一個不過十歲的奴隸能說出這番話來,慢慢放下夜蒙,任由他走向供台,瘦弱的夜蒙一入石像堆裡,每一座石像都似活了,石像的眼鏡慢慢轉動,盯著夜蒙,夜蒙身周的空氣驟然凝固,他的呼吸變得艱難,如果不是常年的奴隸生活,他恐怕早已在這壓力之中動彈不得。

「這小鬼不同尋常,看來不僅是天生的虔誠……」齊蒙心中暗自驚喜,他有這麼一個小弟,日後要是他有機會進了教會,那還不得給他這大哥弄個什麼子爵之類的噹噹?這是齊蒙想到的重點。

這時魔法晶的光芒和黑暗形成的陰影下,慢慢伸出了一張的黑暗之手,向著夜蒙伸了過去,落在夜蒙身上的白色光輝上,那黑暗的手臂瞬息間變成了一把長劍,並狠狠刺穿了夜蒙,他卻像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雙眼慢慢垂了下來,神情如入美夢般的安詳,在長劍慢慢化作的光芒中,夜蒙身上長年累月受到的疤痕在剝落,露出了光潔的肌膚。

這一幕看得齊蒙目瞪口呆,審判的結果是……夜蒙得到了光的救贖,應該說是洗禮。

光芒慢慢暗淡,夜蒙慢慢落回地上,他一步步跪上階梯,到了供台之上,齊蒙衝他喊道「兄弟你看見了什麼?」

夜蒙眼前有一座紫色晶棺,棺上沒有仍何雕琢的痕跡,他向齊蒙如實說了一遍,繼續跪著靠向晶棺。

齊蒙聽到棺材兩字,立刻兩眼放光,好像看見了無數財寶的盜賊,渾然忘了魔法陣這回事兒,幾步邁進石像之中,正歡天喜地打算走上供台,十二座石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齊蒙嚇得雙腿一抖,從階梯上摔下來,無數的光劍從魔法陣裡射了出來,齊齊朝向齊蒙,以他一級武者的反應能力,根本沒有機會閃躲,那些光劍已經將齊蒙的胸口洞穿,帶著血肉飛了過去。

齊蒙仰天痛叫一聲,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卻是叫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斷氣,低頭一看,胸口的皮肉都消失了,只剩了一團極濃的黑煙團集在胸口,黑煙有一處不停跳動,恐怕,那就是他的心臟。

反觀那些光劍,在穿透齊蒙過後,逐一被黑煙腐蝕,最後化作一縷縷黑煙飄散,正當齊蒙心驚未定時,周圍石像忽然動了,逐一跳躍開來將齊蒙包圍,沖其齜牙咧嘴,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定是這魔法陣的魔法元素融入了石像之中,齊蒙心裡非常肯定。

十二頭石像包圍著齊蒙沒有立刻撲上前來,左右挪動身子,欲撲又退,齊蒙緩過神來,鼓足了一生之勇,破口大罵道「畜牲,老子怕你們就不是個男人!」

說完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膽氣,鼓起一身微不足道的鬥氣朝石像揮拳而去,不過齊蒙從沒有和普通人以外的任何人打鬥過,出拳全無章法,和撒潑的潑婦一模一樣,自顧亂打一通,到底是連石像的邊也沒擦著,自己卻累得氣喘吁吁。幸好石像似乎被他那副潑皮無賴的氣勢攝住了,又退了些許,也不敢靠近。

眼看這一身鬥氣再要亂揮幾拳就得見底,齊蒙心急之餘,冷靜了些,求救道「我親愛的兄弟誒,你快來救救我啊,少了我,你出去了說不準還得被他們捉去當奴隸啊,只要哥哥我活著……」

齊蒙話沒說完,一頭虎形石像按耐不住,撲了上來,齊蒙迎其當頭就是的一拳,打得結結實實,鬥氣蹦出微光,這一拳本該驚喜萬分,齊蒙卻感覺拳頭一陣挫骨斷筋的疼,破口就罵道「這他媽什麼鳥玩意兒,硬得可以疼死老子了!」

說完,下一刻就抱著右手在地上嗚呼起來,但石虎並不放過,一躍而起,利爪之上聖光彙集,隨之一抓下來,一片氣浪向週遭掀開,這一爪怕是有了斷金之力,齊蒙身子一彈,連在地上滾了幾轉,才勉強躲開,誰知另外幾尊石像受了鼓舞似的,都撲了過來,它們巨大的身影將混混徹底埋沒,已已經看不見齊蒙了,一陣凶虐的撕咬聲過後,供台上的夜蒙也以為齊蒙被分屍了,空氣沉靜了片刻,石像包圍中飄出了大片的黑煙,那些石像轉眼被黑煙籠罩起來,每一尊石像好似受到了重創,全身聖光轉眼即黯,晶瑩平滑的石身開始腐蝕,形成斑斑蝕痕,慢慢染上黑色,直至每尊石像倒地不動,黑煙方才慢慢消散。

齊蒙艱難地推開已經蝕壞的石像起身,仔細再三地看了一遍身體,好手好腳,至少沒成個殘廢,不過令他稱奇的是剛才被光劍戳爛的胸部,此刻黑煙已散,露出了肌膚,也不再是前些天的一片黑色,極為正常,不過,又出現了一個黑色圖案,類似魔法陣但又不是魔法陣。一定是曼其的詛咒因為剛才的神聖之光發生的變化,是好是壞齊蒙暫且還不得而知。

一番折騰,齊蒙總算踏上階梯,到夜蒙身側,這具晶棺可能還有什麼陷阱,齊蒙不敢輕易打開,伸手幾次到半途都立刻收了回來,幾經試探,才鼓起勇氣推開晶棺。誰知晶棺打開剎那,一陣澎湃的鬥氣衝出,供台上週圍的空間全被近乎粘稠的鬥氣籠罩,齊蒙大吃一驚,還以為棺中藏著什麼絕世武者,定睛一看,棺中剩下的不過一副骸骨。

不過,骸骨已經范著晶光,形同晶石,鬥氣源源不絕從晶骨之中透出,死後留下的骸骨也能有這般強大的鬥氣,這應該就是保利公爵了。

「你不能褻瀆他。」夜蒙在一旁警告道。

夜蒙是光明神的信徒,而這保利就是光明神的聖子,一樣被教徒信奉,齊蒙雖然嘴上答應,眼睛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意思,肆無忌憚地在晶棺裡搜刮,找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混混的格言是:信神不如信錢,錢能給我帶來女人和物質,神唯一能帶來的東西就是信神,沒有然後了,只有信神。

骸骨左右手骨下各放在一個銀色盒子,齊蒙暗喜不已,又不好在夜蒙面前流露,這便臉色一變,正經道「我偉大的保利公爵,您的恩澤將帶給歌林城人民富足,我會宣揚您的功績,希望您能原諒我的打擾和冒昧。」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出兩個銀盒,正當他打算打開來瞧個仔細,耳邊響起一竄震耳欲聾的轟鳴,齊蒙腦袋一暈,整個人飛出去,落地滾了數米才停住。

夜蒙看見發出突襲那人,張口尖叫道「惡魔,別過來,光明神會懲罰你,公爵的英魂會讓你下地獄!」

來人是普曼多,他不可能還活著!齊蒙清醒過來,捂著臉爬起來,死死盯著夜蒙身旁的普曼多,他身上全部仍是一片焦爛,傷口上半凝結的血液隨著普曼多的步子上下蠕動,齊蒙急了,眼看剛才被打飛時落下的銀盒要落到普曼多手上,也不顧臉上的疼痛,掏出腰間的匕首衝向前去。

普曼多的模樣猙獰恐怖,可齊蒙可不管他是不是惡魔,此時只要敢搶他的肉,是惡魔也得咬上一口,幾步便到了普曼多身後,揮起匕首狠狠刺進普曼多的後腦勺,刀子抽出來那刻齊蒙本來以為已經結束了,普曼多卻再度張牙舞爪地撲來,一旁夜蒙大叫道「他不是人,他是惡魔,是寄宿在這墓裡的惡魔!」

「去你媽的!」齊蒙大罵一聲,將一身那點微不足道的鬥氣全用在腳上,踢在普曼多的身上,他卻一動不動,齊蒙左腳震得發麻,自普曼多身上震出的黑霧聚成觸手糾纏在齊蒙腿上,轉眼間,這條腿就變成了灰色並慢慢乾枯。

齊蒙掙紮了數次無法掙脫,驚恐之下,毅然揮起匕首要來個取捨,千鈞一髮之際,夜蒙拿起保利公爵的腿骨,狠狠掄在普曼多頭上,黑氣從普曼多口鼻裡噴湧出來,腿骨上泛起紫色晶光,將黑氣悉數消解。

心驚未定的齊蒙愣愣看著普曼多倒地,腿上一陣巨疼,這才驚覺自己手中匕首已經戳到了自己的骨頭,當場倒在地上打滾嗚呼。夜蒙愣了片刻,抱著保利公爵的腿跪地低泣,道「我褻瀆了公爵,褻瀆了光明,求光明神原諒,剛才的惡魔,只能借公爵遺骨的神力才能驅散,懇求神的寬恕。」接連磕了幾次頭,小心翼翼捧著保利公爵的腿骨放回棺中。

齊蒙撿起地上掉下的兩個銀盒,正打算打開,腳下傳來震動,供台轟然塌陷,完全和地面齊平,以供台為中心的魔法陣逐漸崩裂,地面裂開的裂口之中湧出一陣陣黑霧,開始有黑色的骸骨和腐爛的肉屍從中爬出,其中包括還包括剛死不久的幾名騎士。

「難道說……」齊蒙盯著眼前一幕,心驚不已,他揣測這古墓所處的空間異域一定處在亞藍大陸和地獄兩個空間的交界,供台和魔法陣更多的用途是穩定空間異域,防止兩個龐然大物擠碎了這片古墓空間,剛才他毀了石像,夜蒙用了保利公爵晶骨內的力量,恐怕異域空間不能再獨立於兩個空間的縫隙之中。

此刻眼前的地獄生物就是最好的證明,越來越多的骷髏從裂縫中爬上地面,或匍匐,或直立,向供台過來,夜蒙慢慢跪在地上,神情平靜了下來,道「這如果這是光明神對我的懲罰,那我願將身軀奉獻光明。」

「奉獻個屁,你聽誰說光明神的懲罰這麼一副模樣,不應該是個什麼聖光焚身,靈魂涅磐之類的麼?」齊蒙罵了一句,此刻得到銀盒,當然要溜之大吉,剩下的爛攤子自然有某某強者來收拾,這就一手抱著銀盒,一手抱起齊蒙,昂首闊步,這就要大步突圍,忽然想起一事,腳下一滯,齊蒙臉上神情瞬間絕望,整個人跌坐在地,苦笑道「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兒,往哪兒跑?」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章 罪刑



眼看如潮的骷髏和腐屍已經到了供台周圍,不少骷髏的手臂已經抓住了齊蒙的褲腿,正慢慢爬了上來,轉眼就要將兩人淹沒了,夜蒙遞過一個捲軸,道「這是我從大騎士那兒偷來的,本來本來打算用來逃離那些罪惡之人的,現在你用它逃吧,我褻瀆了保利公爵的遺骸,必須留下來。」

齊蒙打開一看立刻認出來這是個傳送捲軸,二話不說,咬破手指在捲軸上畫出血色圖案。一般的傳送捲軸只能傳送到每個捲軸發行公會事先設定的空間坐標上,沒有空間坐標則不能傳送,而這個高級傳送捲軸卻無視空間坐標,只要是使用者去過的地方,並且不是太遠,都能直接傳送,其實質是六級的瞬移術,魔法師的專屬,大騎士能有這樣一個高級傳送捲軸,已經算混得相當不錯了,也萬幸這位大騎士混得不錯。

捲軸之中的魔法力被齊蒙的鮮血激發,一團白光散開,齊蒙一把將一心接受所謂懲罰的齊蒙拉到身邊,在骷髏圍攏過來的剎那,兩人消失在古墓裡,只留下喪失了魔力的魔法捲軸。

........

「齊蒙居然敢傷害貴族了,不知道巴爾大人打算怎麼處置他。」

「老捷特這老傢伙活該,本來就是歌林的蛀蟲,還教出了個齊蒙,活該被巴爾大人抓起來。」

「唉,老捷特,你不在了我們會想你的,你死了我們賭場可就少了你這中流砥柱啊!」

圍觀人群將邢台團團圍住,大部分歡欣鼓舞,稱頌巴爾的明智,只有剩下賭徒酒鬼之類的悲痛。邢台上老捷特臃腫的身體被五花大綁在十字樁上,罪名是謀殺貴族的牽連罪,指證者:吉格.波西蘭。

民眾當然不知道這當中的詳細,只是出於對於齊蒙一家的憎惡,理由是什麼也就不太重要,像這樣的蛀蟲,歌林早已經不需要了。

齊蒙剛用捲軸回到歌林的家中就聽說了老捷特被抓走,留下夜蒙讓伊娜照顧,立刻趕了過來,齊蒙不敢露面,穿了件披風,將臉部完全隱藏了起來。

老捷特身下全部是木柴,巴爾在邢台後面的閣樓裡坐著,向身邊的法官揮了揮手,法官、神父、騎士,三人從閣樓下來,走在擂台最前面,法官拿著罪令肅然念道「吉格.波西蘭子爵,指證齊蒙謀殺其女,曼其.波西蘭,根據烏立法律第一條,任何平民謀殺貴族,必須接受火刑。齊蒙本人已經逃走,捷特身為齊蒙的父親,應該替他受刑……」

齊蒙低頭看了看胸口放著的銀盒,巴爾並不知道齊蒙已經回來,並且還帶回了保利公爵墓的東西,他認為齊蒙已經死在了六騎士手上,六騎士正為他帶回契約。

如果齊蒙用銀盒和契約作為交換,以巴爾的手段很容易就讓老吉格改口,讓罪名變成功名也極有可能,齊蒙看著銀盒,卻極為猶豫。

法官宣讀過後,神父朗誦教會的《懺悔》,騎士念出火系咒文後,發射出一團火球,老捷特身子一抖,滿眼驚恐地看著那團火球慢慢將乾柴點燃,嘴裡大叫道「該死的齊蒙,你個狗雜種,老子教你養你,到頭來你還要害死我啊!」

老捷特在木架上死命掙扎,肥胖的身體隨著掙扎被麻繩勒出一條條血痕,看到此幕,不少人側目躲避,老捷特哭喊了一陣,罵道「你們這些雜種,樂意我的死亡,卻不敢正視我的死亡麼!你們就是奴隸,最無知的奴隸!」

大部分人並不敢看老吉格,只是以各式各樣的嘲笑回應,內容大概就是,該死,活該,之類的,偶爾有一兩個偷偷瞄過去一眼,但一看到火勢向老捷特蔓延逼近,目光就立刻躲避。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惡魔被勇敢的民眾,及英勇明智的貴族聯合消滅的場景,古老的圖騰記載有許多這樣的場面,多少詩歌傳頌這些英雄故事,而現實中他們卻不敢正視這麼一副活生生的烤肉視宴,也並不覺得此刻值得記載傳承。

老捷特一會兒哭,一會兒罵,一會兒求救,一會兒討饒,最後火勢已經蔓延到他腳下,他一語不發了,兩眼徹底絕望,齊蒙披風下陰鬱的表情已經變得僵硬,銀盒從胸口拿到一半,聽見老捷特扯破了喉嚨的吼聲「齊蒙,你得給老子報仇啊!」

混混手一僵,又將銀盒放了回去,火苗竄上老捷特的褲子,很快也點燃了老捷特的衣服,淒厲的叫聲從火光後傳了開,再沒有人去看上一眼,只是那非人的尖叫已經讓信仰美好的他們不能接受。

披風下齊蒙神情的陰鬱定格在臉上,正如老捷特說的,既然他害死了他,為什麼不能正視他的死亡?齊蒙盯著熊熊火花背後已經半焦的老捷特,死死盯著,生怕錯漏了每一個令人尖叫的細節。隨著尖叫慢慢衰弱下來,肥油呲呲的聲音響到了巔峰,焦味的氣味讓不少人離開。

直至老捷特已經被燒成灰,所有人已經失去了興趣離開,齊蒙抬頭望了一眼,潔雲無暇,藍天無疵,感覺微風已起,深吸一口風中著焦臭,也離開了。

「去,把老捷特的骨渣找出來,剁碎了餵豬,媽的,老子早就想弄死這爛雜種和齊蒙那狗雜種了,安吉,去把齊蒙的妹妹伊娜接到我府上來,哈哈哈。」巴爾在閣樓上令喝道。

回來時,齊蒙臉上已經一片陰霾,伊娜心急如焚,等在門口,但她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伊娜垂閉的眼縫裡溢出了淚,跟著齊蒙走進屋裡,兩人一言不發,齊蒙坐在了老捷特坐的那張椅上,平日老捷特怎麼搖晃也堅挺過來的木椅,咯吱一聲徹底散架,齊蒙不打算站起來,嗓音略有些嘶啞,道「伊娜,我沒救他,是沒有救,而不是不能救。」

「捷特叔叔走得痛苦嗎?」伊娜沒有抽噎一聲。

「叫了很久。」齊蒙的回答簡單且直白,如果會有如果,齊蒙一樣會選擇現在這個結果,正因如此,這時候沒有懊悔的痛苦才顯得更為鑽心透骨。

「捷特叔叔本來對我們就不好,從八歲開始,家裡的錢全是齊蒙哥哥掙來的,你說是吧,連我的眼睛也是……」伊娜試著用這樣的解釋來寬慰齊蒙,或者說她自己。

齊蒙打斷了她,道「別說了,他已經死了,你收拾收拾行李,我可不想像他一樣被綁上邢台。」

伊娜進屋過後,齊蒙從懷裡掏出兩個銀盒,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這兩個銀盒並不是秘銀鑄造成的,而是更為珍貴,更為稀有的『銀色之晶』,就連光明教會的大主教也會心動的罕有的物品,據說銀色之晶的價格是黃金的一千倍,甚至更高,迄今為止能擁有它的無不是各國的王公貴族。銀色之晶唯一的用途:延緩衰老。沒有人不渴望長生不老,雖然銀色之晶不能讓使用者永不衰老,但至少能壽命延長五倍甚至更多,這已足以讓銀色之晶成為世上最值錢的晶石之一。

齊蒙越估算這兩個銀盒的價值,心就越是砰砰直跳,四下張望了一眼,屋裡沒有人,但齊蒙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此刻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一旦有動靜齊蒙立刻會撲向周圍可能出現的任何活物,並予以滅口。

緊張持續到齊蒙的目光再落在盒子,他接連平復了數次才鎮定下來,盒子並無瑣扣,細看是由無數極細的光絲將盒子緊緊封鎖,平時極難察覺,也是因為此刻日落黃昏,光線暗淡了下來的緣故。齊蒙用力扳開盒蓋,光絲悉數斷開,盒子裡射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屋裡一片血紅,好似浸進了血海之中,光芒之後的一顆戒指,靜靜躺在盒中,這顆戒指裡釋放出的氣息就一直充滿詭異、凶戾、血腥,齊蒙的靈魂受到了這股氣息的影響,竟不敢伸手去拿。

戒指上的鑲嵌了一塊紅色晶石,其餘部份是黑色金屬打造,相比一般權勢象徵的貴族戒,這更像是魔法師的魔法戒,齊蒙屢次伸手,屢次被戒指的氣息嚇退,好像一旦觸摸,靈魂就會被戒指吸得一乾二淨。無可奈何下,齊蒙找來平時老捷特喝酒的酒壺,端起盒子,把直接戒指倒了進去。

齊蒙把酒壺掛在腰間,打算再打開了另一個盒子,這時,院裡鐵門一響,齊蒙一驚,立刻抓起兩個銀盒躲進了屋裡,躲在門後窺視來人。

竟然是安吉,看他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齊蒙心裡已經揣測到了七七八八,這屋裡的三個人,老捷特已經死了,安吉和巴爾不知道他已經回來,那一定是衝著伊娜來的。

果然,進門安吉就大聲喊道「伊娜,伊娜,快出來。」叫了兩聲後,伊娜從房裡摸著門框出來,安吉有七年沒有見過伊娜,只是小時候他就清楚伊娜一定會是個大美人兒,不過這時見到伊娜,安吉整個人僵住了,是**裸的震撼!就在這簡陋的狗窩裡,隨處都是破爛的地方,伊娜白淨如玉的肌膚,好似照亮了屋裡每一處,甚至安吉都覺得刺眼,當然這只是幻覺,這絕色美人像從天外而來,誤落人間,幾乎讓安吉快忘乎所以地衝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絕對是安吉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或許是他一生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不管過去,還是將來!他除了狂吞了口唾沫,心裡堅定無比的發誓:等巴爾大人玩兒夠了,我就是給他添屁股,也要求他把這女人給我玩玩兒。

安吉可不想像基爾和齊蒙那樣,因為偷了一點葷腥,就最後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原來巴爾早就知道基爾齊蒙幾個人對曼其做過的事兒,巴爾某次酒後胡言,安吉聽到了全部,從此深為巴爾的手段所折服,此時即便被伊娜迷得有些神魂顛倒,但恐懼仍然戰勝了**。

露出了熱情萬分的笑容,安吉柔聲細語地講道「伊娜,城主說雖然他依法懲治了捷特,但他也是萬分不忍的,想到你家的困難,他就一陣傷心,叫我帶你去城主府,他要親自向你道歉。」

「如果我不去呢?」伊娜說話向來柔聲細語,這句卻多了幾分冷意。

安吉一聽,剛要說一番強逼之詞,心想在美人面前可不能忘了紳士,微笑說道「伊娜,巴爾大人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去的,如果你真執意不去,我也絕不逼你,你應該知道惹惱了巴爾那肥豬是什麼下場,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惱了他啊。」

說出此話,安吉心裡默誦了一千遍《神的恩德》,只求別被巴爾聽見,畢竟這也是形勢所迫,罵不了巴爾,套不到近乎。本以為伊娜這下該給他好臉色,卻不料她冷笑道「安吉,你過去還是不錯的人,怎麼現在變成東西了!」

安吉只還留戀在伊娜罵人時那一唇一眉的神態,心馳神往在那嬌嫩柔軟的唇舌之間,猛然驚醒這是罵的他自己,登時巨怒難忍,露出本性,指著伊娜大喝道「哼,你那哥哥齊蒙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他罵過的主子還少了,以前他就是為了取樂巴爾,就說我這裡如何,那裡如何,還不是套近乎,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造謠說老子戴了平民的綠帽子,讓我半年沒抬起頭來,老子不要臉,那,那他就是不要臉的狗,只會給人添屁股的狗!」

罵過了,安吉心裡舒坦不少,又接著冷笑道「齊蒙他就是歌林恥辱,歌林沒少人想打死這混蛋,看這次他回不來了,這就是報應,真是蒼天有眼啊。」

窗外的黃昏已到了最後一刻,最後一片昏黃的天空在山的背面消失後,屋裡已經有些暗,使得安吉沒發現伊娜身邊已經站了個身影,黑影發出了一陣嘲笑,道「伊娜,我跟你說過我去安吉府上的事兒吧,你跟他說說。」

伊娜臉上一紅,羞嗔道「要講你自己講,我說不出口。」屋裡兩人都已經對答了一句,安吉才回過神,指著黑影,結結巴巴道「你的聲音的怎麼,怎麼那麼像齊蒙那雜種,伊娜,你別想用什麼手段嚇唬我。」

齊蒙伸手點亮了一顆魔法晶石,道「別怕,我又不是鬼,你要相信貴族的『蒙田園』是不敢碰貴族的,他一定會爬過來添你的鞋子。」光斜照著齊蒙的臉,光與影使他的笑容奸險和恐怖越發突兀。

安吉心中不寒而慄,渾然忘了自己貴族的身,結巴道「你,你他媽怎麼沒死,你想怎麼樣?老子可,可是貴族!」

齊蒙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點頭念叨「對啊,你安吉可是貴族,我可不敢怎麼樣,不過你女人好像給貴族帶了綠帽子,真是的,我怎麼能讓貴族帶綠帽子呢,唉,也不能怪我啊,只是你那女人太騷太浪了,我就說我可以把她引見給巴爾,她就非得拉著我上床感謝我,唉,可惜現在肚子鼓了,我也怕傷著我兒……不,是安吉大人的兒子不然我還真想她那對……」

「咳咳咳……」伊娜聽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

齊蒙故作姿態道「哦,我真是該死!我怎麼能在安吉大人面前說這些呢,可惜安吉大人沒帶什麼人手,不然您可一定要狠狠懲罰我的過錯啊。」

安吉兩眼通紅地盯著齊蒙,心裡自然是憤怒無比,只是先前齊蒙的表情實在嚇了他一跳,剛才齊蒙那麼一提醒,更不敢發作出來,是啊,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啊!這才是關鍵。即便齊蒙再無恥的說些激怒安吉的話,他也絕對不敢發作,齊蒙只是一個平民中的賤狗,而他安吉可是貴族,這之間不存在仍何等價關係,萬一這賤狗發瘋了要來個魚死網破,那他可就真沒地方哭去了。

安吉索性一忍再忍,狠狠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哼。」

剛出門時,齊蒙不忘高聲歡送道「大貴族安吉先生,別忘了照顧好我兒……不你兒子!」

事後齊蒙拍了拍伊娜的腦袋道「行啊,希望安吉再怎麼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兒子吧,虎毒不食子啊,可我想想安吉的為人……唉,罪過了,罪過了,孩子,願光明神保佑你。」

伊娜微微一笑,屋裡再沒了聲響,齊蒙還想再想找點樂子,可傷痛就像黑暗,匿藏在那些光無法照亮的陰影。

果不其然,安吉回去立刻以不貞的罪名,把他女人連同他的兒子送上了絞刑,貴族在忠貞上猜疑,齊蒙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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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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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會長



「你他媽沒看錯!」巴爾瞪大了眼睛,肥油擠壓下的眼睛震驚和憤怒不分伯仲,他一把掀開身上的女郎,沖安吉吼道!

安吉嚇得退了三步,一臉委屈地跪了下來,哭訴道「沒錯,那雜種沒死,就在他家裡,他,他還騙我說我女人和他私通,害我殺了她和我兒子,您可得為我做主啊!」安吉頭嗑得咚咚響,卻沒見一滴血流出來,這等磕頭功夫,響而不傷,力道拿捏可稱一絕。

巴爾臉上肥油抖動,怒目咬牙道「難怪,難怪六個騎士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被他害死了,看來我還真小看了他,你立刻帶十個騎士去抓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害死了六個高級騎士,十個高級騎士,哼,我不信他還能有什麼法子!」

安吉一聽,心中登刻百花怒放,起身應道「您就交給我吧,我不打斷他兩條腿!」這正要灑脫轉身,捉拿齊蒙,巴爾臉上神情一變,喝道「等等,這樣做不夠好!」

安吉心中更樂了,尋思齊蒙這次是碎屍萬段,還是千刀萬剮的下場,回頭應道「大人你說,是不是直接帶他的腦袋過來就行了。」安吉轉過頭,卻是一道光芒自他頸部掠過,一條血線浮了上來,安吉雙眼瞪得很大,腦袋咚一聲掉在地上。

鮮血從安吉的脖子噴出來,每一滴濺向巴爾,飛到半空卻都像失去了力量懸浮在巴爾面前,隨著安吉身子一倒地,血珠嘩啦啦掉了下來,巴爾面色一變,笑容無限,對身後兩個騎士道「把安吉的頭提上,去見見咱們歌林城的新貴族。」兩人一頭霧水,也不敢問,抓起安吉的頭跟了上去。

巴爾帶著五六名騎士,坐著馬車趕到齊蒙家門外,兩名騎士率先進去通知。

齊蒙一聽巴爾親自登門,尋思他這次來,一定是為契約來的,必定還不會對他出手,立刻一臉熱情地迎了上去,道「城主大人,您怎麼來了,快快裡請。」

巴爾也是滿面激動,快步如飛,一把拉住了齊蒙,道「契約你拿到了?」拽著齊蒙走進了屋裡。

兩人坐下後,齊蒙點了點頭道「拿到了。」

言畢,只見巴爾是一臉熱淚,道「齊蒙,全歌林城的平民們必將感謝你啊,有保利公爵的寶藏,那南邊河上斷去的大橋,西邊破損的城牆,都能重建啊!貧困的居民們即將走向富強,他們該多麼激動啊。」

巴爾無恥的功夫,讓齊蒙也自嘆不如,心頭不禁大罵道「死豬,橋不是你拆的嗎,牆不是你砸的嗎,歌林不是你他媽榨窮的嗎!」

當然,齊蒙臉上仍是笑容萬千,道「城主大人,您能不能先……這個,您知道的,您答應我的,我怎麼好意思再給您開口呢,呵呵,呵。」

巴爾道「這個不急,你這一路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你說說是誰幹的,老子派人去好好教訓他!」

齊蒙摸了摸臉上的淤傷,道「唉,也不知道我怎麼那麼倒霉,剛從萊城出來,就遇到六個強盜,說要搶我的契約,當時我還納悶他們怎麼會知道我這契約,後來一想,一定是厄爾雷那狗雜種!前面那三個特使就是被他這麼害死的,想用這種手段私吞保利公爵古墓的寶藏,哼哼,還好我是一級武者,那六個強盜算什麼,全被我打得抱頭鼠竄,雖然我也受了點傷,但總算沒有辜負大人。」

「這死狗,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煎炸煮悶烹!」巴爾心中只有如此一句,這時候,他又不能當場和齊蒙翻臉,只好聽他自吹自擂。

齊蒙看巴爾臉上已有一絲怒色,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大人,您回去幫我辦了貴族的事兒,這契約我立刻給您送到府上,您看這樣可好,畢竟您可是出了名的『殺驢城主』啊,您看您卸磨殺驢的事在歌林可是遠近聞名啊,我可不敢拿全家身家開玩笑啊,您老看這樣可好。」

巴爾笑著點頭道「嗯,恩,謹慎點好,謹慎點好,畢竟我也不希望我的歌林的貴族都是傻子嘛,免得像安吉這狗一樣,居然在我面前挑撥是非,害我誤會了齊蒙,雖然對不起老捷特,可今天把這小人給宰了,算還你清白。還有,明天開始你就是海倫商會的副會長了,從今天開始你齊蒙也是歌林的貴族之一了,貴族的法律會保護你及你的家人!」說著巴爾向屋裡望了一眼,可惜木門雖然破破爛爛,可阻擋目光是綽綽有餘,未能讓他瞧見什麼。

齊蒙咳嗽了聲,巴爾回過神,乾笑了聲,且把目光收回,一站而起,以胖子獨有的步伐,一步一顫地走了出去,齊蒙盯著地上安吉的腦袋,死不瞑目。

「哼,你變臉跟他一樣快。」伊娜從屋裡摸索些出來,眉間鎖著憤怒。

老捷特被燒死那時齊蒙也就打定主意要和巴爾翻臉,雖然翻臉的形式不那麼直接了當,但一想到平日高高在上,自傲自得的巴爾今日受了這般委屈,不,對他來說應該是屈辱,齊蒙心中就是一陣舒暢,道「明天咱也是貴族了,走伊娜,陪我出去喝上一杯啊。」

伊娜驚奇地湊過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要帶我出去?!」

齊蒙點了點頭,伊娜已經被巴爾這城主盯上了,他也不在乎再讓幾個貴族嘴饞,俗話說。嘴饞的貓很容易就去狗嘴邊偷腥。齊蒙也樂意看到這一幕,當然,前提是貓和狗最後都吃不到。

齊蒙道「今晚帶你去路易斯酒店,喝酒!」

即便再黑的夜晚,路易斯的燈光都會照亮附近的街道,在林立的房舍之中顯現出它的高檔,偶爾一兩個喝醉的貴族子弟,互相扶持著從路易斯的方向走出來,一邊搖搖晃晃,一邊指天罵地。

齊蒙罪名撤消,和安吉罪名成立是同時傳開的,傳播速度之快,甚至僅需半個小時,路易斯門口的門衛就已經聽說,見到齊蒙帶著一個閉眼的女孩兒走來,一臉熱情迎了上去,道「恭喜齊蒙大人,聽說您要成貴族了,這簡直是歌林之幸啊!」馬屁之餘,他眼光瞥在伊娜臉上,那一剎那,好像石化一般,愣在原地,直到齊蒙二人走了進去,這才拍了拍身旁一同失神的門衛,道「這女人,還不會是幾年前那個伊娜吧?」

「好像是。」另一人心馳神往地看著伊娜的背影,愣愣答道。

「可惜了,可惜了,眼瞎了,唉~」

「你懂個屁,別說眼瞎了,老子的女人就是腳斷了手斷了,能有她那張臉,也行了!」

路易斯的管理人似乎也聽說了齊蒙即將成為貴族了,立刻用免費和會員包間這類形式和齊蒙交好,這倒讓齊蒙出乎意料,本來還打算藉著貴族的名號賒個賬。

聽到隔壁房裡傳來的陣陣呻吟,伊娜鮮紅欲滴地臉上帶著一絲羞忿,道「齊蒙,你帶我來這種地方!」

齊蒙拉著她坐下,臉上本來一片大好晴朗,轉瞬成了陰雲沉沉,說話出奇的語簡詞精,道「喝酒。」

伊娜見齊蒙一臉愁容,摸著酒杯,一口氣喝了幹盡,幾乎不喝酒的伊娜立刻咳嗽起來,滿臉通紅地抬起頭。

齊蒙似乎沒有笑的打算,低垂著眼盯著酒杯,許久緩慢道「老捷特他……」說到這裡露出苦笑,又道「死得好啊,死得好啊,他總算不必再去替我欠債了。」

自顧連續喝幾杯下去,齊蒙又道「明天我就送你走,去梅傑道夫,巴爾得到契約恐怕立刻就會翻臉,歌林可不是你能再待的地方。」

伊娜沉默了,酒到嘴邊又放下了,欲言欲止,最終一句沒說,只連喝了五六杯,直到臉蛋通紅,一頭偏在沙發上睡著了,嘴裡喃喃道「齊蒙,你真的以為我需要你的庇護嗎?」

齊蒙驚奇地看著伊娜,不知她是清醒還是酒醉,輕輕撩起貼在伊娜臉上的亂發,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一絲無暇肌膚透著醉紅,伊娜的美天然而成,睡姿憨轎,誘惑藏於無形之中雖淡還濃,齊蒙看了一眼,呼吸不禁亂了,待他察覺,急急挪開了目光,心裡一琢磨,離開包間,走進了舞池。

不知為什麼,今天他的**似乎出奇的旺盛,難道成了男人過後都是這樣?一心想到豔遇什麼的,混混大搖大擺地走進舞池中央,一邊嘴裡嚷嚷道「怎麼最近沒見到安吉啊,我的朋友,怎麼我成貴族了也不來向我道賀啊?」

路易斯的一位侍應點頭哈腰地走到齊蒙身邊,道「尊敬的齊蒙大人,您忘了嗎,是安吉陷害您殺了曼其.波西蘭小姐,他已經被巴爾城主就地正法了,正義永遠是站在真正的貴族一邊的,您說我說得對嗎?」

齊蒙一臉恍然得點頭,道「哦,對對,是這樣,神的雙眼怎麼會被矇蔽呢,正義已經得到了伸張,罪惡早已經橫死於巴爾大人的正義之下。」

「各位貴族朋友,以後齊蒙還請何為多多照料了,我身為海倫公會副會長,還有許多希望和各位交流的地方。」齊蒙向周圍每一個貴族舉起酒杯,偌大舞池瞬間變得好似成了他的主場,**女郎的目光紛紛投來,打量著這個前不久還被稱為蒙田園的平民,當然大多不以為意,畢竟他們也是貴族,同樣有著自己的身份和職權,齊蒙不過是一個商會的副會長罷了。

不過,也有少數幾個並不這樣認為,主動過來和齊蒙搭訕,只可惜相貌平平,除了一臉厚妝,全無齊蒙心動之處,原本滿心期盼今夜能有消魂纏綿的齊蒙心下滿是失落,隨便應付了幾句,自行坐回了沙發上。

「你說你要成為我們商會副會長了?」忽然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坐了過來,她坐著,也比齊蒙高了些,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惦著酒杯,淺褐色的發絲光澤照人,映在齊蒙眼裡的是一張精緻巧美的側臉。

齊蒙愣了半晌沒回過神來,若非對方哼了一聲,他還沉醉在這一張美麗的側臉之上,驚醒過來齊蒙面上紅了大片,結巴道「我,我就是了,你也是海倫商會的?」

女子似乎不打算轉過頭來,嘴角一抹自信的微笑始終都在,道「我可是早有耳聞齊蒙副會長的名聲,還請你別在我面前裝得這麼純情。」

說完女子站了起來,齊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性感婀娜的步姿時刻在讓她緊身長裙下的臀展現誘惑,齊蒙吞了口唾沫,用狂傲口氣叫道「唉,老子是副會長你想不想在海倫混了!」

女子置若罔聞,走到門口時回頭嫣然一笑,道「我叫海倫,明天記得來找我。」說完拋來一個媚眼,卻叫齊蒙石化一般,盯著門口一動不動,片刻滿臉冷汗,尤其是海倫的嫣然一笑,越在他腦海裡變得恐怖無比。

這個女人……是會長?

齊蒙從沙發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心頭再無半點豔遇的心思,幾步衝回包間,打算帶伊娜回去,推門一進去,卻見一個大漢正坐在伊娜身邊,正色眯眯地盯著伊娜,並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來摸去。

歌林平民裡另一個武者,與基爾一樣的三級武者,雖然也是混混,不過名聲卻沒有基爾幾人的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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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商會



「好久不見啊,墨德。」齊蒙帶著一絲憤怒的問候,這一點點憤怒落在醉鬼耳朵裡都全成了奉承。

墨德轉過頭,停下了手頭的動作,有些迷糊的眼睛落在齊蒙身上,笑道「啊,原來是齊蒙啊,聽說基爾掛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老子干啊。」說著墨德走到齊蒙面前,趾高氣昂的態度顯而易見。

基爾在時,他們幾人和這墨德的關係就不十分和諧,幸在齊蒙現在終於有了『歌林貴族』這保護傘,基德似乎還不清楚這一點。齊蒙看著伊娜,道「墨德,作為多年的朋友,我提醒你還是別動伊娜,她是城主大人看上的女人。」

墨德似乎被酒精完全麻醉了,哼了一聲,冷笑道「城主?少他媽嚇唬老子,難道這世界上會有比武力更高尚的東西,老子比你強,你的,自然就是我的,趁早快給我滾,別耽誤老子的好事兒。」

說罷,那一張老繭橫布,還有些污垢的手放在了伊娜飽滿的胸部上,揉捏的動作剛一開始,齊蒙抓住了墨德的手腕,將鬥氣注入手掌,這一握,讓墨德稍稍疼醒了幾分,卻也勃然大怒,身子猛一震,一甩手,帶著強勁的鬥氣衝擊將齊蒙的手震脫,基德雖然酒醉,但武者的本能在憤怒的驅使下,另一隻手緊緊一握,一拳擊向齊蒙的胸口。

齊蒙沒料到這醉鬼不但蠢到不受巴爾之名的恐嚇,居然還動了怒,身子迅速一躲,拳頭幾乎貼著他鼻尖擦過,艱難地躲開這一拳,墨德一拳未盡,左腿提起猛地一踢,紮紮實實踢在齊蒙的肚子上,一股鬥氣衝進他體內,立刻疼得齊蒙蜷縮倒地。

墨德在齊蒙臉上吐了口唾沫,臉上醉意全無,道「像你這樣的狗東西,直接打倒在地就是最有力的對付手段,老子知道你已經是貴族了,不過今天老子就要讓你們這些沒有尊嚴的狗知道,力量才是永遠不變的強大,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力量面前都將付之一炬,你這伊娜妹妹今夜歸老子了!」

齊蒙滿頭大汗地站了起來,冷冷盯著墨德,道「你這莽夫真的不怕巴爾大人的懲罰嗎?」

墨德伸手向伊娜的領口,向齊蒙冷笑道「巴爾大人?那頭肥豬有什麼資格稱得上大人。」

這手去到一半,卻被一隻冰雪小手握住,墨德一愣,順那手看去,卻又回到了伏在沙發上的伊娜身上,她臉上都是陰森森的笑意,道「你摸夠了,就把手留下。」

伊娜嘴裡念起一竄魔法咒語,包間內的魔法元素立刻濃數倍,吃驚的墨德,用鬥氣把伊娜的手震來,向後退了幾步,他怎麼能想到這個絕色美人兒,竟然,竟然是個魔法師!

來不及多想,伊娜發動的魔法咒語已使得包間內驟然熱了許多,這種感覺墨德尤為強烈,好像所有的火元素都在他身周集結,隨時要化成熊熊烈火將他吞噬,墨德暗自悔恨剛才因為吃驚,本能地和伊娜拉開了距離,否則他可以在近身條件下,輕鬆取下六級魔法師的腦袋,更何況伊娜?不過距離已經拉開,墨德清楚自己不可能再輕易近這美人兒的身。他全身的鬥氣都在體內流動,以便應對伊娜的魔法。

半米直徑的火球出現在空中,墨德可以清楚判斷出這火球內火元素的濃度已經達到了三級火球的水準,慌忙提起身邊茶几迎擋上去,茶几耐不住火球一燒,成了一團焦渣,墨德甩開茶几,濃煙讓他根本沒看到第二個火球的呼嘯而至,按理不該如此迅速才對!

措手不及間,火球已經吞噬了墨德的右手,慘叫聲中,那火球向裡一凝收,溫度倍增,片刻功夫,墨德的手臂整個脫落,黑煙和呲呲聲持續不過片刻,火焰消去,就剩下一堆黑灰。

墨德痛得在地上反覆打滾,左手捂著斷臂,嘴裡大叫道「你有種殺了老子,來啊!」

這次出手的是齊蒙,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齊蒙可不捨得放過,一腳結實地踩在墨德傷口上,立刻血湧如泉,差點沒把墨德疼暈了過去,沒了剛才的氣魄,只顧蜷縮在地上呻吟喘氣兒。

齊蒙再蹂躪了墨德幾腳,在回去了路上很是好奇,問道「伊娜,你這些魔法跟誰學的?」

伊娜想了想,道「你去問經常來教我的傑洛伐特好了,不過你經常不在,他好像不太喜歡你,所以每次來都避開了你。」

「傑洛伐特?那個九級的大魔法師?!」齊蒙極為震驚。傑洛伐特是歌林最受人敬仰的魔法師,最強的魔法師,傑洛伐特極為痛恨巴爾這類人,當然也包括齊蒙,他不見齊蒙的原因,他說是因為齊蒙這種骯髒無恥的人,看一次也會讓他清明的眼睛受到污染。

一個極為高傲的魔法師。

「這得有幾年了?」齊蒙的語氣有些不平靜。

伊娜裝作沒有聽見,帶著一絲不滿道「三年了,你打算去謝謝他?你真以為我一個人能悶在家裡幾年嗎?」

齊蒙一臉沉思,道「九級的魔法師,好機會啊,我親愛的好妹妹,不如,你就犧牲一次,讓這九級魔法師做我的妹夫,這樣老捷特的大仇才有希望啊,我親愛的妹妹,老捷特最疼愛的侄女,你看怎麼樣?」

伊娜臉上壓著怒火,盈盈一笑,道「好啊,不過齊蒙哥哥你打算怎麼讓他成你的妹夫呢?畢竟你無知的妹妹眼睛是瞎的,家境又不好,還有你這麼個聲名狼藉的哥哥,你說,該怎麼辦呢?」

齊蒙正兒八經地在伊娜耳朵邊上低語道「你少穿點,把該露出來的地方露出來。」

伊娜全身一愣,隨後嘴裡斷續不停,險些又念出咒語來。

第二日清晨,齊蒙正做著白花花的春夢,被伊娜叫了起來。

伊娜一如往常是把早點送到齊蒙房裡,天且剛剛亮開,伊娜帶著平常的溫笑,放下面包和牛奶出去了。

相處多年,齊蒙越發覺得這個妹妹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平日看來溫和平靜,像個小家碧玉,有時又是精靈古怪,昨夜像又多了一個性格——心狠手辣。

今早的重任自然不是揣摩伊娜,而是海倫公會那頭,一想到昨晚的會長海倫,齊蒙心裡一涼,面包啃了半邊就去了商會,他可不想這時候再被她抓住個遲到的把柄。

海倫商會在歌林並不算大,不過可怕的是其成長之快,從一個普通商店,不過三年就在歌林成長為商會,其名下的商舖也在與日俱增,而頗有名氣的海倫本人卻很神秘,只有傳言說她來自某個龐大的家族。

當然這些都不是齊蒙思考的重點,這麼一個女強人該怎麼討好,才是齊蒙應該想的。

海倫商會立在歌林北城區,佔地並不大,商會的樓層也不過三層而已,只有精緻使得海倫商會與眾不同,砌成石階和牆體的每一塊石頭上都棱角分明,毫無瑕疵,門前兩株景株修剪得一絲不苟,見不到多的一枝一葉,幾根不大不小的石柱聳在門側兩邊,柱上雕刻圖案精細如絲,門前如此一副場景,走進門內,數十件商品展列在五米高的木櫃上,每一件商品都被水晶盒子裝起,配上櫃前小姐甜美的笑容,貴族來此也不會覺得落了身份。

實際上那水晶盒裡的商品還不如盒子自身,而這些商品也不會出售,只是用於陳列擺設,真正交易的貨物來自海倫名下的商舖,一般來商會交易的,大半是向公會售賣一些物品,誰也不願來公會夠買商品,去其名下的店舖更為實惠,極少有人願意多付那五金幣商品提取費用。

走上公會的二樓,頭一間敞開了門,海倫坐在桌前仔細看著手頭一些貨物清單,以及一些需要她來裁定的申請書,齊蒙一臉傻笑地走了進去,道「會長,您似乎挺忙的,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告訴我我的地盤……呸,是會長室。」

海倫頭未抬頭,道「這不是齊蒙大會長麼,別想著溜啊,這裡就是你的會長室,你坐在哪兒可別亂走哦?」海倫笑吟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齊蒙心底一跳,又只能戰戰兢兢地坐在了一旁的椅上。

海倫的身段在不得不用火爆形容,尤其是雙峰,撐得緊身外套的領口貼不到肉上,趁其梳理清單的功夫,在那外套漏洞處向下一瞄,白色胸衣開口處看到的風景,只有三個字:白、大、深!明知刀就在脖子上,齊蒙嘴裡仍忍不住狂吞起唾沫。

等海倫完了手頭的工作,齊蒙神情一變,正襟危坐,道「會長,我,我昨天是狗眼無珠啊,沒想到這麼美麗動人的女人居然還這麼精明能幹,你知道的,大多女人都是靠臉吃飯,可是會長您告訴了我,我錯了,會長您和別的女人不太一樣,您簡直不像是個女人,不不,我不那個是意思……這,這,會長,我真的錯了,您,您打我吧!」齊蒙臉上焦急之色,好像恨不得立刻抱著海倫的大腿,哭喊著說:我錯了,您蹂躪我吧。

海倫起身走了過來,纖指挑起齊蒙的下巴,從上至下看著齊蒙一臉的惶恐,微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打你咯?」

齊蒙一臉慷慨赴死,道「來吧,只要能彌補我的過錯,您就是把握打死,我也不吭一聲。」

海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邪惡,讓一心挨打的齊蒙有些心虛,不過一個女人,打一個男人能疼到哪兒去,反倒那香噴噴,軟綿綿的小拳頭打在自己的臉上,趁機還能舔一口沾個便宜,齊蒙心裡算盤打得很響。

海倫第一拳打下來,會長室裡傳出宛如監牢刑房樣的慘叫。

諾瀾.海倫,八級武者。

十分鐘過去,齊蒙慘叫了不下百次,海倫風光正美地從會長室走出來,臉上洋溢的笑容實在只能用春風無限形容。

齊蒙艱難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和腫起的半邊臉頰,呻吟的間隙,不忘委屈地大罵。

「您就是副會長吧?」一名商會小姐端上了茶。

齊蒙正在鬱悶,不耐煩道「就是老子了,放著就快滾,老子疼……煩著呢?」

商會小姐模樣清麗可人,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輕輕將茶杯放在齊蒙桌上,一端一放間都十分優雅得體,齊蒙一抬頭,見著這小美人,疼痛登時拋在九霄雲外,親和萬分地笑道「剛才我是煩著呢,現在閒著呢,不如陪我坐會兒?」說著齊蒙的手已經爬山了商會小姐的手上。

「副會長您慢用。」商會小姐沒有絲毫惱怒的跡象,慢慢收回手,向齊蒙了行禮,轉身走去。

「不錯啊,海倫把這群小妞倒調教得倒像回事兒。」齊蒙心裡對海倫又忌憚了一分,當然,對美女,齊蒙的心裡愛慾大於一切。

商會的事並不多,但海倫出於惡意報復,本來許多不需要齊蒙這個副會長決定的事也統統交到他手上,直到黃昏日落,齊蒙感覺兩眼發昏,恨不得撕了這些該死的清單和申請,海倫這才放齊蒙走。

剛下樓梯,看見一個形同乞丐的中年男人站在櫃檯前,失魂落魄道「我的詩已經不值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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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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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梅傑道夫



櫃檯小姐溫溫有禮地答道「是的,墨斯先生,鑑於您上一次賣給我們的一首詩,我們賣出的價格僅為一銅幣,這已經讓您的詩失去了仍何收購的價值。」

詩人一陣憤慨過後,又有些沮喪,道「難道我除了讚美諸神,就不能吟唱自由?」

齊蒙本不在意,剛走一步,那落魄的詩人又嘲笑道「諸神需要讚美,人間卻不乏自由,我想這詩也賣不出去了,還是扯了吧,至少我現在像一個乞丐,可惜歌林是詩人的天堂,容不下乞丐的骯髒,我得離開這裡了。」詩人直接把詩紙撕了,並把它吃下了肚子。

齊蒙走到門口了,他又道「我餓了,就吃了它,它卻沒有任何價值,對於我的胃,對於歌林,它的存在意義不是詩,而是一張紙。」

齊蒙走到了門外,心想這個落魄的詩人必定受了什麼刺激,說話也有些瘋子的味道。詩人提高了嗓門,吼道「你看詩那麼美好,卻不能吃,紙那麼低賤,卻是能吃的,詩就不如紙了,我給你三張紙,抵得過三首最好的讚美詩,你能給我三個離開歌林的金幣麼,不然我得餓死在離開的路上。」

櫃檯小姐眼露出同情,道「墨斯先生,您已經喝多了,快回去吧,等您酒醒了,寫出來的詩或許會有一點兒讚美的意思,那時候我會給您一銀幣的。」

「哎~算了吧,還是等著把它留著買一首讚美詩給貴族大人們聽吧,我看我還是做個『詩乞』好了,否則那些偉大的讚美者們,恐怕就會認為我這種不讚美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下場,到時候,如果他們都不讚美了,你想想,你活著的世界沒有讚美了,那一定很恐怖吧。」墨斯打了個冷戰,好像想到了那種場景。

齊蒙聽完這一句,本以為他要說出些什麼高明之見,原來還是些窮酸詩人才想的問題,也難怪他如此落魄,齊蒙沒有再聽下去。

夜蒙被齊蒙帶回歌林後,突然陷入了昏迷,時至今日已經連續數日未醒,齊蒙很是看重這個撿來的兄弟,回去順路帶了名牧師,由他診斷過後,得出的結論是夜蒙並沒有太大問題,只是身體太虛弱才導致久久不能甦醒,這讓混混放下了心。

「伊娜,過兩天你就去梅傑道夫吧,明天我就要把巴爾要的契約送給他,想想以巴爾的嘴臉,得到契約必定又會想方設法的來找麻煩。」齊蒙拿出一袋金幣遞到伊娜手裡。

伊娜自信一笑,道「我已經是七級的魔法師了,就快超過傑洛伐特了,多待兩天也不怕被他對付。」

齊蒙對於伊娜的自大相當不滿,喝道「巴爾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別小看這個胖子,你和我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他稍稍平靜,又接著道「巴爾從海倫這裡購買了大批的盔甲和器械,甚至是一些存期只有半年的藥劑,恐怕他是要干點什麼了,這次你得聽我的,我一個人有不少法子應付他,你在這兒,反而只會讓那又短又色的胖子更想殺我,我也多了一個把柄。」齊蒙盯著伊娜。

伊娜冷笑了一聲,緩緩道「那你可以把我當做第二個捷特叔叔,只要看著我被他……欺負就好了,你可不是個好人啊?何必講什麼親情。」這話裡總有幾分那澀澀的味道,齊蒙聽了,嘆了口氣,道「你別這麼說,我還是有良心的,不然我把你獻給巴爾,他一定會放過我的。」

伊娜的指甲在木床邊上掐出了凹痕,語氣仍然平靜,道「你真是個混蛋,呵,反正我也像你的累贅似的。算了,我也想找個男人了,你要趕我啊,走那好吧,我明天就讓傑洛伐特送我去梅傑道夫,或許能讓齊蒙你攀上某個王公貴族呢?」說到最後伊娜嬌笑起來,直到從夜蒙的房裡離開,笑聲才在門口戛然而止。

齊蒙回到自己的屋裡,坐到床上集中精神不斷讓自己的鬥氣在身上竄動,經由鬥氣沖刷過的肌肉和骨骼會更為堅韌,鬥氣在損耗過程中也會更為凝煉,昨晚被墨德教訓過後,齊蒙的鬥氣居然提升到了兩級,這讓沒什麼天賦的混混欣喜若狂,他多麼想能有一日像墨德那樣光明正大的用武力征服別人,這也是混混久不能改的愛好之一。

目前以他的鬥氣,熟練過後也能夠釋放一兩個一級咒文,齊蒙琢磨著咒文的咒語,一一念了出來,混混唯一的長處是記性極好,在心裡默唸過兩遍便能逐一熟記下來,念起咒語同時,配合咒語釋放的鬥氣逐漸在齊蒙手掌上凝出微弱的紅色光芒,屋裡驟然熱了一分。

深夜裡,海倫公會已經停止營業,海倫正在會長房間裡打盹,窗口吹進一陣疾風,一個黑影出現在燈光下,海倫睜開惺忪雙眼,打著呵欠坐起,道「又是哪位大人啊?我們公會是有門的。」

燈光下的黑影逐漸被海倫看清,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他手上提著一具面目猙獰的乾屍,隨著他將這具屍體擲於海倫桌上,以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地道「這具屍體你看值多少錢?」

「我們這裡是商會,又不是殺手公會,先生還是……」海倫話說道一半,驚然發現這具屍體竟是失蹤的吉格的屍體,吃了一驚。

她看著來人,燈光的陰影下,黑袍下模糊的面孔有幾分陰森,對方冷瞥了她一眼,宛如山嶽般的威壓緊隨而至,不過,那令人窒息的威壓僅僅出現了一瞬間,一瞬過後就已消失,海倫睡意全無,立刻起身細看老吉格的屍體,試圖為他的屍體找出一點價值,好快些送走這尊瘟神。

但細細看了老吉格的屍體,她搖頭道「恕我直言先生,這具屍體一文不值。」

黑袍人聲音依舊冷漠:「他真名是『吉格.波爾蘭』。」

海倫驚呼一聲,道「波爾蘭!你確定?」

「這個名字值的應該不止值一口魔法棺。」男子說完這一句,以奇快的速度從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波爾蘭……是不是我聽錯了?」海倫晃了晃腦袋,屍體還躺在她的桌上。波爾蘭是諾歇米克王國的王室,而諾歇米克王國已經不復存在,四十年前已經被克頓帝國巨大的版圖擴張吞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立為現在的烏立,這樣一個沒落王室即便是真的,也不具有任何價值,何況現在已經是具乾屍。

海倫斟酌再三,還是取出一張紙寫下了魔法棺的規格。海倫商會的規模並不大,其名下商舖還未有製作魔法棺的特殊服務,歌林只有布魯商舖有能力製出真正意義的魔法棺。

海倫寫下一切,道「布隆,找個冰系的魔法師來,我可不想這具乾屍爛在這兒。」在黑袍人出現之時,就已在門口站著的壯漢當即動身離去。

齊蒙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等他徹底清醒,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輛馬車上,混混嚇了一跳,坐起一看四周,伊娜坐在他身旁,正笑吟吟看著自己,齊蒙問道「伊娜,這是怎麼回事兒?」

伊娜振振有詞,道「我第一次遠出門,兄長不願意送我,難道一個心懷膽怯的少女不能用催眠術帶著兄長一起出門。」

一想到海倫的手段,齊蒙整個人打了個冷戰,不理會伊娜,這就打算跳車而去,抬頭一看才發現馬車前駕馭馬車的人,並非別人,而是歌林最偉大的魔法師,傑洛伐特。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並不像一般魔法師,更似個健壯的武者,個頭比齊蒙高了半頭,只有眼睛裡透著魔法師特有的智慧之光。

「傑洛伐特大人,沒想到您居然親自送我妹妹,真沒想到她這等的機緣能與大人您結識,還能從您那兒學到偉大的魔法。」齊蒙畢恭畢敬朝著傑洛伐特行禮,生怕有丁點疏忽。

傑洛伐特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只答道「你的嘴和你的名聲剛好相反,不過我聽著這些話只會覺得噁心,如果不是伊娜,你沒有資格和我同乘一輛車。」

齊蒙連連地點頭,道「是是是,我這就立刻下車。」

說完即要跳下車跑了,結果被一陣疾風吹回了馬車裡,伊娜拉著齊蒙的手臂,道「齊蒙,這次我是真的希望你這次去梅傑道夫城,你不用擔心,契約我已經拜託傑洛伐特大人給了巴爾。」

齊蒙試圖甩開伊娜的手,道「可是我不回去,海倫那娘們還不得把我吃了。」甩了幾次伊娜就是不放,齊蒙有些惱怒,激起鬥氣來震開伊娜的手,但伊娜魔法發動的速度更為迅速,在此之前,一個催眠術已經讓齊蒙的鬥氣統統沉寂下來,不久他便倒頭睡在椅上。

直到晚上,齊蒙再次醒過來,衝著伊娜吼道「我說伊娜,我可是你哥哥!」

絲毫不予理會的伊娜嘴裡念起咒語,齊蒙感覺身子慢慢軟綿了下來,魔法元素形成的波動讓他的身心逐步陷入疲倦,不過幾分鐘,齊蒙就倒頭酣睡。

隨後幾天,齊蒙一醒過來,打算沖伊娜發火的時候,伊娜都會用催眠術讓齊蒙昏睡,四五天下來,齊蒙全身痠痛,尤其是腦袋,昏昏沉沉,別說發火,保持平常的清醒也有些困難。

夜裡休息的時候,伊娜和傑洛伐特坐在火堆旁,伊娜道「傑洛伐特大人,多謝您一路護送,我想您還是回去吧,梅傑道夫已經不遠了。」

傑洛伐特冷峻的面容上浮現溫和的笑容,道「我是去梅傑道夫做導師,不僅僅是為了護送你去那兒,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我的弟子,可惜你有那個不成器的哥哥,遲早他會成了你的拖累。」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剛渾渾噩噩醒來的齊蒙。

伊娜禮貌地笑了笑,道「您這麼說,也只是因為我有了一點才能和前途。」

傑洛伐特沒有再言語,沉默之中,伊娜和他都注意到了身後森林裡傳來的元素波動,是光元素的波動,不過不是魔法咒語引動的法術,而是魔法晶的規律波動。傑洛伐特念起咒語,轉眼間手上就出現一個火球,從林子裡撲出來的山賊也不弱,五六個三級武者,一個四級武者,可惜面對將九級的魔法師傑洛伐特,這七個人顯然不夠,火球從他手裡飛出去瞬間分散成七顆,每一顆在空中化成一團火焰,將七個山賊連同十多顆樹木被一同吞噬,他們掙紮了好一番才從火焰中逃了出來,個個已經發焦皮糊。

本來在這一帶搶得順風順水,今天怎麼會遇到一個魔法師?山賊頭目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魔法師出行怎麼只一輛簡陋的馬車,不僅沒有幾個傭兵保護,還親自當上了馬伕,他們心下揣揣不安,不敢貿然上前。

傑洛伐特看這七個人模樣不過二十來歲,冷喝道「滾吧,殺你們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難。」山賊們對了對眼,也不管什麼顏面尊嚴,立刻拔腿竄進了森林。在歌林管轄的範圍內幾乎沒有什麼山賊,不過到了萊城的轄境山賊就慢慢多了起來,這與巴爾的統治手段有極大關係,武者資源的控制,及軍械裝備的壟斷,與萊城完全不同。

一路抵達梅傑道夫時,山賊也偶有遇見,不過傑洛伐特畢竟是歌林第一魔法師,這些山賊要麼死在他手上,要麼被重創逃了。即便梅傑道夫是烏立重要的魔法師產地,山賊也沒有絕跡,其主要原因是魔法師們不屑去對付小小的山賊,那些應該專門剿滅的騎士,也因為從山賊那裡得到不少高處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梅傑道夫城所在的山脈方圓數十里還是沒有仍何山賊敢作祟的,梅傑道夫城處在方圓百里最巨大的山體上,據說這座山被大魔導士毀滅了半面山體,剩下半面山體便成了梅傑道夫城建城之所。

梅傑道夫魔法學院便坐落其城正中,城內的經濟來源大多來源魔法師製成的各種交易品,如魔法晶,魔法裝等等。當然烏立也給予了極大支持,城內不僅有烏立最大傭兵團——落日傭兵,更有烏立最強大的騎士團,狂戰騎士團的支部。論重要程度,也只有烏立的都城瓦蘭可以比較。

而梅傑道夫本人,烏立的誕生有著他不可磨滅的功勛,他也是烏立僅有的一名大魔導。

一聽說有個眼盲的姑娘從歌林而來,這位大魔導竟親自趕到學院來見伊娜,齊蒙好不容易從數日的催眠中清醒過來,看到這位大魔導又讓他懷疑自己還在做夢,一個身高不過一米五六的佝僂老頭,穿著破舊的魔法師袍,拄著拐棍走到伊娜面前,蒼老枯瘦的面容,零零星星的白色鬍鬚和乾枯的頭髮,怎麼都只像是個快入土的老頭兒,從傑洛伐特恭敬的眼神,齊蒙才相信了面前的老頭確實就是梅傑道夫。

「你居然提前來了,可愛的伊娜小姑娘。」梅傑道夫呵呵笑道。

幾人朝梅傑道夫行禮過後,梅傑道夫示意他們坐下,屁股剛沾板凳,齊蒙便激動無比地道「原來您就是偉大的梅傑道夫大魔導,這,這……」說著齊蒙熱淚盈眶,已然泣不成聲。

好一陣,齊蒙才收住哭聲,道「您知道嗎,像我們這類人,只能用眼淚來證明您在我心中的偉大,我的激動之心,早已讓我說不其他話來。」

梅傑道夫眯著眼,皺紋密佈的臉上笑容親和無比,道「年紀輕輕就油腔滑調,年輕人還是收斂些好啊,呵呵。」

傑洛伐特冷哼了一聲,瞪了齊蒙一眼,道「別再丟歌林的臉,我不想在梅傑道夫大人面前做出什麼失態的事。」

齊蒙自然也不敢得罪傑洛伐特,連連點頭稱是,沉默一旁,不敢再說一句。這時,大魔導嘴裡念出幾個簡短的咒語,一團的藍色光芒從伊娜眼皮下亮起,隔著眼皮也極為的明亮,一兩分鐘過去,大魔導師笑吟吟道「睜開你的眼睛吧。」

齊蒙神情一變,盯著伊娜的臉,但伊娜睜開眼後,齊蒙變得失望,這對眼球只有白色,沒有眼珠,只有眼白,跟過去一樣,毫無改變。

梅傑道夫驚咦了一聲,道「這對眼睛不是你的?」

伊娜似乎沒有太多失落,閉上眼瞼,微笑著道「我九歲的時候被換了這對沒有眼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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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狐威



「沒關係,你已經是七級魔法師了,應該也會探知魔法了吧?還真是個令人驚訝的小姑娘,我見到你時,你還六級,這才短短半年而已。」

伊娜溫溫一笑,不露喜憂,頗有貴族小姐的儀態,答道「這多虧傑洛伐特先生的指導,若沒有他的推薦,我也不可能與您見面。」

齊蒙對於伊娜何時見過梅傑道夫並不知情,不過應該是在梅傑道夫來歌林見大詩人『戈爾』的期間,齊蒙撇了一眼傑洛伐特,一絲隱隱若現的光芒很快速地消失了。

「你應該就是小姑娘嘴裡的兄長吧,雖然你們一家不是貴族,不過你的妹妹待在我這不用擔心她的美麗會惹上麻煩。」梅傑道夫看著齊蒙,老態龍鍾的臉上閃過驚咦。

齊蒙見大魔導神色有變,立刻冷汗淋漓,連連答應道「是,是,我當然放心。」

緊接他又以驕傲的口氣補了一句「不久前我們已經是貴族了。」

傑洛伐特厭惡地看了齊蒙一眼,雖然他不清楚齊蒙如何成為貴族,但在歌林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更厭惡這靠奉承和討好活著的小人。

梅傑道夫呵呵一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卡梅你帶伊娜小姐和傑洛伐特先生去他們的住所,我和這位年輕人有點話說。」

一旁走進來個美豔魔法師,伊娜對齊蒙道「齊蒙,你別想偷偷溜走,院長答應我如果你有足夠的天賦,也能讓你留在這兒,這兒總比歌林好吧。」

伊娜和傑洛伐特離開後,梅傑道夫皺著眉頭,道「年輕人,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胸口嗎?」

齊蒙一驚,但在大魔導師面前也不敢隱藏,脫下了上衣,露出胸口那團黑色的圖案,比起前些日,黑得更為深邃,幾乎看不出那是塊皮膚。

半晌過後,梅傑道夫道「你似乎做了不少壞事兒啊,詛咒已經有些年沒有見過了。」

齊蒙一愣,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問道「您能解除它是嗎,那無論如何求您幫幫我……」

話到半途,梅傑道夫搖頭打斷齊蒙,「我不知道你的詛咒是什麼?再者『洗禮』也極費心力,恐怕我這老頭兒是支撐不了。」

混混臉上一陣失落,勉強一笑道「那就不勞您費心了,我看這詛咒跟著我也挺好的。」齊蒙穿好上衣,未再央求。

梅傑道夫嘆了口氣,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晶球,並讓齊蒙過來按住晶球,大魔導師嘴裡一竄咒語響起,那晶球便傳出了吸力,將齊蒙的手掌牢牢吸附其上,空氣中的魔法元素紛紛聚集過來,在齊蒙周圍卻沒有一點進入他身體的跡象,梅傑道夫抬手一揚,齊蒙和晶球分離開來,大魔導師頗有遺憾地道「年輕人,你不適合坐一個法師啊,雖然我答應過那個小姑娘可以讓你進學院來,但前提你必須要有一定的魔法天賦。」

齊蒙本來也不打算待在這麼個只有魔法的地方,不僅沒有失落,倒有些歡喜,至少這就不是他自己想走了,伊娜那裡也能有個交待。

在梅傑道夫齊蒙沒有急著離開,因為這裡有不少廉價而稀有的魔法晶石,一些法師道具在這兒的價格也極為便宜,他向梅傑道夫借了一千金幣,打算買一些回去,再怎麼說,他也是海倫的副會長,基本該做的,齊蒙也不敢含糊。

為此,傑洛伐特險些要殺了齊蒙,他以為齊蒙轉頭是把伊娜賣給了某個貴族子弟,換到了這一千金幣,震怒的魔法師親自對齊蒙下手,結果是齊蒙被燙傷屁股,而傑洛伐特僅僅是衣袖破了,幸虧伊娜及時制止,否則齊蒙就要不僅僅在屁股上烙下點疤痕了。

在梅傑道夫城裡,齊蒙從來沒有接觸過法師道具這些東西,沒想到種類之多,價格之貴,讓他哭天腔地悔恨自己為什麼不是魔法師,就一個上等的魔法杖,價格也在三千金幣以上,雖然這類道具在梅傑道夫已經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不少了。

齊蒙更後悔只借了一千金幣,以至於他在購買了十瓶最低級的魔力藥劑,三個三級魔法捲軸過後,連僱傭兵的錢都沒有了,本來他是打算僱傭傭兵送他回去的,沒辦法的齊蒙又只好想了另外一條對策。

「傑洛伐特大人,希望您能照顧我的妹妹。」齊蒙向傑洛伐特鞠躬,對方根本不屑看他一眼,冷峻的神情轉到伊娜身上又露出無比的柔和。

伊娜極為鄭重地道「齊蒙,你如果巴爾要殺你你記得千萬要逃到這兒來,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說著伊娜遞給齊蒙一個包裹。

齊蒙有些心酸,說起來,似乎還真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過混混樂觀地道「巴爾是害不死智慧的歌林混混的,反而混混的漂亮的妹妹,可別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拐走了,哈哈。」說完,齊蒙駕馬離去。

齊蒙之所以如此走的急,主要原因倒不是梅傑道夫不適合他待,是忽然想起家裡的夜蒙來,這幾天離開,萬一餓死了這個小信徒,那齊蒙連哭得地方都有沒了。想想這樣一個虔誠的信徒送進教會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收益,齊蒙便興奮得不已。

伊娜交給齊蒙的包裹沒有什麼特別,裡面只裝了一件法師袍,不過,是傑洛伐特的法師袍。齊蒙故意弄破了他的法師袍過後,又叫伊娜去問傑洛伐特要了這件法師袍,以縫補的名義。傑洛伐特自然不會拒絕伊娜的好意,卻不知道這背後是齊蒙的教唆。

拿著這件繡有九級魔法師的特殊金紋的魔法師袍,可比幾個傭兵的震懾力強得多,一路上的山賊往往見了齊蒙的裝扮,立刻逃之夭夭,不敢造次了,到了夜裡,齊蒙點亮魔法晶,把魔法晶掛在脖子上,好讓法師袍的金紋更為醒目,狐假虎威的事兒齊蒙極為的在行。

一兩天路程,即將進入萊城境地時,齊蒙沒想到還是有山賊膽子不小,敢出來攔路搶劫,他一眼便認出了這幾個山賊是被傑洛伐特燒傷的那幾個年輕山賊。

因為魔法晶用光的緣故,今天夜裡齊蒙的法師袍不再那麼顯眼。

這七個山賊為了洩憤,這幾天都專門找法師的麻煩,已經陸續死了五六個魔法師在他們手上,今夜他們看見齊蒙的法師袍,自然也把他當做了洩憤對象。

「幾個小山賊也敢擋道?」齊蒙心裡雖然戰戰兢兢,面上卻沉著冷靜,語氣更像極了傑洛伐特的傲慢。為此他還有意無意的整理了衣領,讓法師袍上的金紋更為醒目。

山賊頭目舉起了魔法晶,看清了齊蒙法師袍上的金紋,心底一涼,徹底沒了殺人越貨的想法,但想到若是就這麼逃了未免有失顏面,尤其他們前番已經在這樣一個九級魔法手裡顏面盡失,連續數日他們都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屈辱。山賊頭目認為今夜無論如何不能再像上一次倉皇逃走,其中一人哼了聲,道「別以為你穿了件衣裳老子就怕了你,不過念你是個魔法師,也算是有頭有臉,給哥們幾個金幣花花我們立刻放你過去。」他心想一個九級法師應該不屑於和幾個山賊動手吧,幾個金幣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山賊頭目自認開的條件可以說已經是等同於在說『您賞我們幾個金幣打發我們,就快走了吧』,當然對方就算只丟一金幣,他馬上也撿了走人了。幾個金幣雖然沒什麼大不了,但事關他們山賊的顏面啊!這法師應該明白的,是一定明白,山賊頭目心底肯定再三。

不過,偽法師齊蒙心底一顫,暗忖自己莫非是被看穿了?一想到此,齊蒙背後濕了一片,此刻別說幾個金幣,幾銀幣他也掏不出來,借來的一千金幣早花幹盡了。可是假已經做了,他只好強撐著場面,依舊一臉沉著,沉著之中裝除出一絲慍怒,有條不紊地掏向馬背後掛著的包裹裡。看著齊蒙的臉色,心想他一定是掏包裹裡的法杖之類的法器,山賊頭目暗自叫苦,話已經說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可萬一惹惱了這九級的魔法師指不定今天就得死幾個人在這兒。

「不行,前面才被個九級法師教訓了一頓,這再被打一頓,這……媽的,不管了。」山賊頭目心一橫,什麼顏面尊嚴盡拋腦後,砰一聲跪了下來,一臉熱淚地向齊蒙磕頭,泣不成聲道「大人,您就帶我們走吧,大人,前些天我們被一位大人狠狠教訓了一頓,這才發現做一個山賊是多麼罪惡的,是多麼可恥,剛才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也只是試探您是否像一個真正的法師那樣,有一個法師的尊嚴,果然您就是能帶我們走向光明的人,您就帶著我們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吧,我們想跟隨您受人敬仰,不是被人憎惡啊!」

其他幾個山賊是一時間糊塗過去,驚醒過來立刻齊刷刷跪了下來朝齊蒙磕頭,本來打算掏個魔法捲軸的齊蒙被他們行動嚇了一跳,轉念一想這群山賊如果一路上跟著他,那也能免除不少麻煩,齊蒙慢慢收回手,以貴族的口吻道「也好,偉大的烏立會原諒走入迷途的人,你們跟著我走,把罪惡和骯髒放下,你們還是光明的信徒。」

齊蒙稀里糊塗帶著這七個也是有些稀里糊塗的山賊往歌林趕,途中山賊頭目有數次想趁齊蒙睡下時要了他的性命,其中大多以山賊頭目自己不敢動手告終,唯有一次,他動手了,卻被齊蒙的魔法擊敗,隨後他徹底沒了打敗齊蒙的想法,並認定了這個九級的魔法師無論何時都是他不能戰勝的,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個三級魔法,來自價值一百金幣的魔法捲軸。

山賊頭目叫布朗尼,是個四級武者,也曾是名下級騎士,可惜覺得騎士並不能帶給他想要的生活,便夥同其他幾個下級騎士到此做了山賊。

布朗尼跟齊蒙走了幾天,越是後悔當初怎麼說了那麼一番話,離開了那座山,他可不再是王,山裡強搶美女,金錢,美酒的生活,實在叫他留戀,不過,唯一慶幸的是,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齊蒙並不是一個真正腐庸的魔法師法師,他的粗口越來越多,和他們共同的話題也越來越多,當然無外乎女人和賺錢,尤其講到曾經侮辱了萊城城主的未婚妻,布朗尼一夥簡直對他有了類似崇拜的情感。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魔法法師啊,或許跟著他真能完成他們簡單而粗暴的**!

不過,回到歌林,當看到齊蒙家的破敗景象時,他終於懷疑齊蒙到底是不是個真正魔法大師,難道他講的一切都是誇誇其談?布朗尼十分憤怒,商量要在今夜殺了齊蒙,找回尊嚴,重新回到他們的山裡,那裡才是他們的天堂。

可惜,齊蒙也知道這個稀里糊塗發生的騙局不可能騙得了多久。不過齊蒙並不打算用詭計害死他們,因為他如今是貴族了,貴族有幾個手下是必要的,他要試著控制他們,以齊蒙目前的實力,武力是不可能的,在歌林他九級魔法師的身份很快就會被戳穿,而這個身份已經是去了它的效用,他需要另謀法門了。

就目前齊蒙能想到的,就是海倫。至少一個八級的武者可以輕易震懾住七個下級騎士轉型的山賊,不過這次如何不露馬腳地狐假虎威,這是個問題。而齊蒙一路上擔心的夜蒙,在床上躺了十天也沒有甦醒的跡象,不過十天滴水,他的身體卻慢慢壯實了,從乾瘦如柴,慢慢恢復了十三歲孩子的體格,這點可能因為保利古墓的神聖力量還留有在他體內。

夜蒙的事兒齊蒙已經放下心來,思考了一陣子,齊蒙決定還是先去海倫商會走一遭。

不過,上任第二天便消失了近十天的副會長惹得海倫極為惱火,此時正在商會等著齊蒙前去『領賞』,齊蒙也深知這次難免要被海倫一頓好打,去之前帶上了魔法藥劑和魔法捲軸,見到海倫那時便立刻撲上去抱住了海倫的大腿,哭訴道「會長,我終於見到您了,我以為我回不來了,在去梅傑道夫城的路上,多少山賊都險些要了我的命,可我終於還是帶著我對公會的第一筆貢獻回來了,見到了我夢中都想見到的會長您!」

海倫一拍桌子,一腳把齊蒙踢飛到牆角,拍了拍褲子,冷哼道「你是想佔便宜還是怕我收拾你?」

對這美腿有揩油之嫌,齊蒙自己心裡也承認,他將十瓶藥劑和兩個魔法捲軸取出來擺在海倫面前,一臉委屈地看著她,道「你千萬別誤會我啊,我真的是太激動,才會有些情不自禁,您看這些『回魔劑』,一次性的魔法捲軸,都是我辛辛苦苦從梅傑道夫帶回來的啊,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海倫瞪了齊蒙一眼,道「這些你是私自挪商會的錢去買的?」

齊蒙連忙搖頭,道「不不不,這是我借的錢,您聽我說完我的計畫您一定不會責怪我消失了幾天。」齊蒙將購買魔法道具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海倫,這才讓女會長握著的拳頭慢慢舒張開來。

齊蒙的計畫是通過伊娜在梅傑道夫的便利,將海倫公會的魔法道具來源從歌林零散的魔法師專為品質更好,價格更低的梅傑道夫,這樣可以通過調低道具的價格和提高品質來贏取競爭力。

海倫思考了一會兒,揪著齊蒙的耳朵,道「你以為我是個傻子麼?歌林到梅傑道夫的山賊有多少我不知道,你能活著回來只能說你踩了****,可是商隊能逃過他們的魔爪?」

齊蒙服服帖帖的彎著腰任由海倫揪著耳朵,這可比吃八級武者的拳頭要舒服,他道「我手底下恰巧有幾個騎士在那條路線上做過山賊,他們對山賊的瞭解比我們多,我相信他們加上一些傭兵是足以安全運送梅傑道夫的貨物的。」

「你這種人也能有手下?」海倫笑得花枝招展。

齊蒙帶著一絲尷尬,小心翼翼的瞅了海倫一眼,低聲道「這個,這不,就請會長您跟我走一趟啊,幫我教訓教訓他們,免得他們不聽使喚。」

海倫沉思了一會兒,以商會的利益考慮,要快速發展商會,齊蒙的方法至少可以在魔法道具方面快速增加商會的利益,雖然風險也很大,但海倫覺得可以嘗試。就在海倫神情變化間,齊蒙已經肯定這個美麗的會長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心裡踏實不少。

終於海倫點了點頭,並笑吟吟地看著齊蒙,道「你的提議不錯,不過齊蒙,我可沒說不懲罰你離職九天哦!」

齊蒙神情一愣,還不等海倫出手,立刻就開始倒在地上尖叫痛吟,可惜海倫不吃這套,拳腳招呼在齊蒙身上,足足十分鐘商會的慘叫聲才停止下來。

海倫和商會幾位武者同齊蒙一起回到平民房,海倫簡直不敢相信齊蒙這樣的人出生這裡,許多紈袴的貴族子弟也不能與他相比,齊蒙也算讓海倫開了眼界。齊蒙和海倫走進不過十數平米院子時,恰巧碰見布朗尼一夥從屋裡走出來。

「布朗尼,你不是打定主意跟老子混了麼,想反悔嗎?恐怕你們的身份一經暴露,巴爾城主的騎士團就會請你們去審判所坐坐。」齊蒙喝了一聲,低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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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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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墓前(一)



齊蒙的恐嚇讓布朗尼有些氣急敗壞,罵道「你這無恥的騙子,竟然連山賊也要欺騙,你還是人嗎,你以為我們還不知道你不過是一個混混嗎?」

齊蒙搖手無奈道「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個九級的魔法師,你們一廂情願跟我來了,我又沒捆著你們來。」

布朗尼本來打算在夜裡殺了齊蒙,雖然他打聽到齊蒙剛剛成為貴族不久,但死在布朗尼一夥手裡的貴族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只要回到山裡,什麼鐵律也都跟他無關了。現在他想到這一路自己又陪笑臉,又拍馬屁的竟然只是一個混混,布朗尼簡直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撕爛了齊蒙的嘴,與這樣無恥的混混比較,他們這些山賊是多麼善良正直啊,越發憤怒的布朗尼握著腰間的劍,其他六人也蓄勢待發。

海倫乾咳了一聲,面帶笑意,道「幾位山賊先生,你們似乎和我們公會的副會長有些過節,雖然你們不能殺了他,不過,如果你們願意成為海倫的一員,我允許你們在他身上泄泄私憤。」

齊蒙一聽,臉色大變,頓時有些結巴:「會長,您別,別開玩笑啊,您看我瘦胳膊細腿,剛被您教育過了,他們,他們再對我動手,會要了我的命的!」

布朗尼哼了一聲,拔出了劍,色迷迷地在海倫細長的腿看來看去,道「來這兒一趟搶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回去,倒也不錯啊!」

七個山賊被美色鼓舞,也不管其他了,一起撲了上來,齊蒙自覺的退到院子外面,生怕牽連其中,海倫帶過來的無不是六級的武者,加上海倫這個八級武者,雖然四對七,七分鐘,七名山賊盡數躺在地上呻吟,連他們的劍也全部變成了廢鐵,散落在院子四周。

齊蒙進院子來,一屁股坐在了布朗尼身上,臉上佈了一層冷意,道「聽清楚了,要麼跟我干,要麼死在歌林,你們要相信就算沒有她,在這裡,你們也鬥不過我。」

隨著呼吸,布朗尼嘴裡不停冒著血泡,他看齊蒙的眼裡有了殺意,如果自己說不,恐怕現在真的沒有絲毫機會能逃走,他點了點頭,艱難地說了一句「我們肯定會為海倫作出貢獻。」

海倫在院子打量了一週,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掏出一大袋金幣丟給齊蒙,道「副會長,貴族的最低標準是三千金幣或者爵位,我可不想我的副會長本質上還是平民,明天去買座像樣的房子,別給我海倫商會丟臉。」

齊蒙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海倫半晌,瞄了一眼地上的金幣口袋,欣喜若狂地抱住了這一袋金幣,以為海倫是大發善心,卻在她走在門外時聽到:「利息是一百金幣一天,我想副會長有那個才能盡快還回來。」

齊蒙聽到一百金幣一天時險些昏了過去,這等於是要他一天賺到一個家庭兩年的收入啊!

「海倫這女人的心絕對是黑色的!」齊蒙心裡對海倫下了定義。

齊蒙抱起金幣口袋,百餘斤的金幣齊蒙提得有些費勁,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的夜蒙,將他撞倒在地上,夜蒙立刻跪在地上,不敢看向齊蒙,一言不發,像是在等齊蒙的懲罰。

齊蒙放下金幣,拉起夜蒙,以最輕柔的語氣說道「我不是說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小弟麼。」夜蒙看著齊蒙溫和的神情,眼眶略有些濕潤,麻木之中帶著一絲顫動地道「你是說......我,我可以說我餓了麼,我可以向你要食物麼?」

齊蒙哈哈大笑,夜蒙身子一抖,嚇了一跳,混混拍著夜蒙的腦袋,道「當然可以,看來你對人的印象還停留在皮鞭上,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一樣,你已經不再是鞭子的對象了,你有權利不被別人打,也有權利去打別人,就算是我,如果我打了你,你也可以打回來,你有這權利。」

夜蒙慢慢平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我不喜歡打人,我喜歡殺人。」

據佛羅門的老奴隸說,夜蒙從三歲會走路時就成了奴隸,在貴族家待了幾年後被送到了佛羅門,從小受到的傷害使得夜蒙對人又怕又恨,想法也極為簡單,當初齊蒙只用了一張笑臉一個面包,便讓他冷酷無情地殺了兩個高級騎士。

齊蒙所表現出罕有的溫情,這種欺騙孩子的把戲,恐怕也只有在夜蒙身上才能實用。還沒等到晚上,齊蒙便扛著金幣,迫不及待去買了一座三層小樓,第一層給了布朗尼一夥兒,第二層他和夜蒙,第三層則齊蒙請來魔法師佈置了魔法陣,打算把第三層中最大的一間房改成他的修煉室。

齊蒙再買回一個女奴隸當女傭,三千金幣轉頭就只剩下不足一百,齊蒙心疼不已,但一想到今後有大把的機會撈回來,心裡才微微得到了些安慰。

現在齊蒙不敢像以前一樣,除了吃就是睡,詛咒尚未解除,巴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他麻煩,總之任重道遠,沒有點真本事兒也是不行的,就家裡那幾個山賊齊蒙若沒有足夠的實力,齊蒙相信等他們傷疤好了,多半還是要反抗的。

鬥氣比魔法簡單很多,或許因為這種原因,在魔法盛行一時的古代,鬥氣出現過後短短百年,就很快終結了魔法時代,因為鬥氣簡單且粗暴!同級的武者單挑魔法師的結果又大多是武者獲勝,武者自然就成了時代的寵兒。

不過如今魔法師並未銷聲匿跡,而是保持著一定的地位和數量,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魔法師可以製造魔法產品,從而當一個魔法師往往都為很富有,二是魔法師在單挑的情況下作用不大,但在戰場之上一個法師的意義,抵得上五六個同級的武者,這兩點重要原因使得不少人願意成為魔法師,公國也極為重視魔法師培養。

到了半夜,齊蒙剛去洗了個澡,準備要休息,正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從床上一跳而起,披衣服立刻跑向了舊居。

還好齊蒙這地方實在讓賊也下不去手,他屋裡的櫃子上擺著一個酒壺,齊蒙也算有些日子沒有進過他的房間,這才發現酒壺四周的牆壁和木櫃,都變成了黑色,朽壞了大半。

齊蒙把藏在牆體中的銀色之晶取出來,小心翼翼取下酒壺,將裡面的戒指倒進盒內,齊蒙以前打算賣了這銀色之晶,但深思熟慮過後,覺得現在他拿出這種東西來,可能消息傳開僅一天,就會讓他粉身碎骨,兩級的武者能幹點什麼?混混的結論是挨打和被搶。

另一個銀色之晶盒子並沒有打開過,齊蒙已經把它交給了伊娜保管,混混從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第二天一早,齊蒙從商會那兒拿到了一千五百金幣,這是那些藥劑和捲軸賣來的錢,齊蒙以一千五百的價格賣個商會,商會賣出則可能是在一千八至兩千左右,不過即便如此,也比其他商會便宜了不少。

海倫依舊是第一個到商會的,她每天都像是有做不完的事兒,不過齊蒙發現海倫的鬥氣又有了增進,比以前更高深莫測了,恐怕這個女人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去也還在忙,齊蒙心裡有一絲絲的心疼。

齊蒙坐到海倫對面,道「會長啊,您看您一個大美人何必這麼勤懇呢,反正以後還不是嫁了。」

海倫捋一捋頭髮,道「你來找我是想找我幫忙呢,還是你又想挨揍了?我無恥的副會長。」

齊蒙乾笑了兩聲,一邊搓著手一邊朝海倫湊了過去,道「您看我也是副會長了,如果沒有個儲物空間,恐怕會被別人笑話,呵呵呵。」

海倫一巴掌掄在齊蒙臉上,這張猥瑣的笑容從她面前立刻飛到了牆角,喝道「我沒空陪你嬉皮笑臉,下次再靠我靠得這麼近,我就把你的臉割下來!」

海倫大發雷霆著實嚇了齊蒙一跳,不敢再提儲物空間的事兒,悻悻退了出去,到門外罵了一句「這女人簡直可惡,別有一天落在了老子手上!」

說起來儲物空間十分珍貴,只有魔法大師或是十四級的武者才可能在一件物品上拓展出儲物空間,齊蒙尋思再去索要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心裡又盤算起來。

這些日子之所以齊蒙過的也算太平,倒不是巴爾不想找他麻煩,而是巴爾本人並不在歌林,以其為首的起數百名騎士出現在佛羅門山脈的山洞前,厄爾雷和其手下的騎士們也在場。

厄爾雷並不在意古墓裡的寶藏,雖然寶藏是他父親千叮萬囑要拿到的,但這位貴族公子認為一份寶藏的價值遠遠不如一個伯爵的承諾,隨意地笑道「巴爾伯爵,如果你答應在我需要時,幫我順利成為莫伽的新伯爵,這古墓裡的寶藏,我可以全部讓給你。」

巴爾看了契約一眼,呵呵一笑,道「世襲貴族就是不一樣,出手也這麼大方,不過在確定古墓裡的寶藏是否屬實之前,我還不能答應厄爾雷城主的要求。」巴爾身後的騎士個個帶著漆黑的面具,身形魁梧,一動不動地立在巴爾背後。

厄爾雷的騎士團並非獨立,而是莫伽騎士團駐守在萊城的一支分隊,厄爾雷身為城主,卻沒有封地,也只是子爵,尚還沒有組建騎士團的權力。

兩支騎士團的精英跟著兩位城主走進了山洞,其他騎士守在洞外的山上,進洞前巴爾遞給了身邊一名騎士一張紙條,那騎士看過後,留在了洞外。

「巴爾伯爵,我記得你那位特使被我送到這來,他怎麼會又回去了?如果他沒被您殺了,那就讓給我好嗎,那個混混我一直想剮了他。」厄爾雷一提起齊蒙,就恨得牙癢癢,當他聽說巴爾得到了契約,便肯定那個混混特使還活著,原本讓齊蒙死在這山裡的打算就此落空,厄爾雷誓言要用最殘忍的酷刑處死這個無恥的混混。

巴爾小眼睛裡沒有多餘的情緒,應了一聲,道「啊,我也很想宰了那個小畜生,這次回去如果能和厄爾雷城主合作,我一定會把他綁去萊城。」巴爾看向普麗茜斯的時候,眼睛裡立刻有了光彩,是**裸的黃顏色。

到古墓的入口時,兩隊人停了下來,巴爾示意背後三名騎士上前,厄爾雷也叫了三個騎士出來,六名騎士同時發力,將石門推動,當石門打開一部分,六位騎士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被吸了進去,不過,有一陣黑霧從門後蔓延了出來,措不及防的兩名騎士被黑霧包裹,立刻發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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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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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墓前(二)



黑霧蘊藏極強的負面能量,兩名騎士在慘叫中被其他四人拉了回來,可惜已經面目全非,重度腐爛,這時門後的黑霧裡一具具骷髏爬了出來,腐屍也混雜其中。

厄爾雷蹙著眉頭,道「這麼強的負面能量,巴爾伯爵,看來你也得不到這裡面的東西啊。」

巴爾一言不發,穿上了一旁騎士送來的盔甲,帶著背後三名騎士,一起衝進了黑霧裡,剛剛進入門內,巴爾幾人身上的鎧甲開始浮現乳白色的光紋和圖案,它們慢慢漂浮在空中形成一個奇異的屏障將黑霧阻隔在外。

「巴爾伯爵,即然你準備得如此充分,就恕我不能幫你一把了,按照約定,那裡面的寶藏全部歸你,厄爾雷絕不食言。」厄爾雷看向墓內呼道。

古墓裡的骷髏更多,裂開的地面一陣陣黑霧湧了出來,巴爾幾人盔甲上的光明祝福雖然能夠抵擋黑霧的負面能量,但骷髏的物理攻擊卻能輕易穿過祝福的屏障,巴爾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骷髏,可前方的骷髏茫茫一片,好似無窮。

巴爾身後的騎士一面抵禦骷髏的攻擊,一面遞給巴爾兩根類似長槍的物品,這根晶矛作用不在於攻擊。而是能在一定的時間內標註一個空間坐標,巴爾將其中一根插在腳下,晶矛立刻射出碧藍色的光芒,一個光點緩緩從茅身注入到地面,變成一個三米直徑的圓形傳送陣。

巴爾舉起另一根晶矛,從他鼻孔中噴出一竄白煙,肥胖的身體上發出驚人的氣勢,奮力一擲,晶矛好似雷電一般射了出去,沿途的黑霧全部被吸著倒捲出一個漩渦,強大的力量使其轉眼飛出了數百米,附著在晶矛上鬥氣更是所向披靡,一些跳起來試圖抓住它骷髏,還未接觸到茅身就被鬥氣絞得碎片,被氣流帶得四飛亂散。

巴爾吸了口氣,待遠方傳來一聲巨響,晶矛落地釋放傳送陣時,巴爾和三名騎士掏出傳送捲軸,傳送到另一個傳送陣上。

巴爾不用高級傳送捲軸,並非他沒有,而是高級傳送捲軸的先決條件是到過的地方,另外一個高級傳送捲軸足以換來十個傳送捲軸。

骷髏在三名騎士的咒文攻擊下幾乎是摧枯拉朽般碎爛,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盡數是匍匐搖晃而來的骷髏,縱然這三名騎士鬥氣再強也有耗盡的時候,巴爾肥油滿堆的臉上難得出現陰沉。

騎士的目光在茫茫骷髏中間游離,忽然死死落在了一具金色骷髏上,道「大人,前面好像是骨王!」

「去宰了它!」巴爾看過去,立刻發令,肥胖的身軀一躍數丈,一步跨到了前頭,帶著三名騎士以奇快的速度衝破散骷髏,在骷髏如潮的骷髏裡直接衝出一長長的裂口到了一具三米高大的金色骷髏邊上,巴爾肥胖的身軀此刻快速移動,身體周圍鬥氣凝結到一定程度,朝著金色骷髏狠狠一撞,它的身體刮碎了數十具骷髏,被撞飛起到了空中,骨架上裂開了裂紋,三名騎士一躍而起,將劍尖對準了裂紋刺去,鬥氣注入進去,金屑飛散開,骨王發出慘叫,胸前的幾根肋骨已蕩然無存。

三人落地的時候,其中一人不慎就被撲圍上來的骷髏淹沒,轉眼成了碎片。巴爾瞄了一眼碎肉,魁體一躍,在將骨王頂到了更高空中,巴爾沒有立刻掉下來,而以更快的速度飛到了骨王的面前,骨王大叫一聲,吐出一口地獄黑霧將巴爾包裹起來,雖然骨王的攻擊手段僅有地獄黑霧和普通的肢體攻擊,但就這地獄黑霧也可以要了一個大騎士的命。

巴爾身上多處潰爛下來,他像毫無痛覺似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抬手一揮間,鬥氣洩出吹散了面前的地獄黑霧,一拳打穿了骨王的頭骨,抓出了其中的紅色火焰,骨王的身體立刻變成金粉散了,但骨王的慘叫還在火焰中響起,剩下的騎士站在巴爾身邊,其餘骷髏都不敢靠近了,退到巴爾周圍數米的地方。

「大人您的身體……」騎士擔心道。

巴爾的肥油從潰爛的地方流了出來,黑霧還殘留在潰爛的地方,有繼續腐蝕的跡象,巴爾掏出一個金色捲軸,從捲軸中照耀出的光芒帶有淨化和治療的效果,很快將黑霧散盡,傷口也停止了流血。

等巴爾找到供台時,只剩他本人,其他兩人分別被骷髏和腐屍分屍,但從巴爾灼熱的小眼睛裡映著的晶棺看來,這點代價根本與收穫相比不值一提。

不過,巴爾打開晶棺過後,臉上肥油顫動,身上的鬥氣沖碎了周圍大片的骷髏和腐屍,氣急敗壞地叫道「老子要宰了所有盜墓賊!!」連高級傳送捲軸也在巴爾手中被捏成了碎片。

等候在古墓門外的厄爾雷身下的馬忽然一驚,高高躍起,險些讓厄爾雷摔下來,心驚之餘,厄爾雷看見巴爾從石門後走了出來,兩手空空,尋思可能放進了儲物空間當中,道「巴爾大城主,怎樣?這下你也該答應我了吧,只要我能成為莫伽的族長,你也就能離開小小的歌林,成為萊城的城主了。」

巴爾哼哼笑了幾聲,道「不用了,萊城馬上就是我的,你可以考慮告訴我墓裡的東西去哪兒了,或者像他們一樣。」巴爾指著背後的一具殘破骷髏。

厄爾雷有些不明所以,但對於對方的不敬之語,怒道「巴爾城主,你說什麼,你這算是一個城主和一個未來莫伽族長的談話麼!我能視為威脅麼!」

莫伽一族在烏立死最久遠的貴族之一,世襲多年已經擁有龐大的領地和資源,在厄爾雷看來,一個不過受封十年的小小歌林城主,即便也是伯爵,也不能以這樣的口吻對莫伽的未來族長說話,他心中極為憤怒,這肥油滿身的胖子如果沒有這個他還看得上眼的騎士團,他從開始就不會跟巴爾客氣,這時候巴爾竟敢衝他**裸的威脅,這讓一個真正的貴族,一個大族未來的繼承人憤怒無比。

厄爾雷左右的兩名大騎士已經握住了劍,以這兩人的眼光看來,巴爾背後的幾個騎士根本不入流,不僅體格瘦弱,更不是武者,完全不能稱騎士,當然歌林只能如此也實屬正常,那裡是詩人的天堂,武者資源卻稀少得可憐,實在不能怪他們。

巴爾指了指普麗茜斯,道「留下那個女人和厄爾雷。」

歌林的騎士陸續取下頭盔,開始吟唱咒語,大騎士和其身後的六名高級騎士大吃一驚,看到頭頂明亮的光圈浮現,鼓起了一身鬥氣從馬背上跳起,從光圈的範圍中脫離,幾匹駿馬當場變成了肉泥,五級的『重力塌陷』如果僅僅是當場所有魔法師合力發出的倒也還好,躲過去便好辦了,但巴爾的這些『騎士』念的並非同一種咒語,不是合力,而是一人!

隨後緊然而至的五級風系魔法,四級火系魔法,轉瞬之間便將兩名大騎士外的所有騎士吞沒,大騎士難得逃出魔法肆虐區域,但面對巴爾肥大的手掌卻已無處躲藏,那肥油漲滿的手指,輕易穿透了他們盔甲與肋骨,在巴爾抓出心臟時,鮮血濺到他身邊,全部變成血珠掉落了下來。

厄爾雷處在魔法區域的邊緣,火焰燃燒了他的金發,風刃吹到耳朵邊上傳來刺耳的高音,這些四散宣洩的法術都沒有傷害到厄爾雷,但他的褲襠已經濕了,俊俏的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又有更多的恐懼,但他仍不忘自己的身份與地位,尖聲叫道「巴爾,你要幹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得到墓裡的東西了,難道還要我的命麼?你敢對莫伽動手?」

巴爾揪著厄爾雷下馬,笑容裡透著憤怒,道「裡面的東西去哪了啊,我可愛的厄爾雷城主,紳士的貴族時代已經過去,老子可不叫紳士,如果你想讓我證明,那就先從這兒開始吧。」厄爾雷慘叫一聲,發現一顆橢圓的東西從自己褲襠裡飛打在普麗茜斯臉上,這個女人也扯破了喉嚨尖叫。

厄爾雷終於是從身心體會面前這個胖子的狠毒,怒怕交織間,想到洞外自己的騎士團,頓時冷靜不少,釋放了簡單的治療術在下體,咬牙道「我厄爾雷用莫伽的聲譽發誓,我是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更不知道哪兒去了?不信你就殺了我!」

巴爾殘忍一笑,手一揮,厄爾雷胯下的所有東西都從破爛的褲襠裡飛了出來,這次打在普麗茜斯嘴裡,貴族小姐頓時被噎住了喉嚨,厄爾雷當場昏厥,巴爾將他丟到魔法手上,哼道「我要他做我的奴隸,不,是狗!」

兩名穿著盔甲的魔法師吟唱咒語,強至六級的『靈魂奴役』讓厄爾雷全身劇烈抽搐,一旁的普麗茜斯見狀,徹底絕望,昏厥馬下。

等厄爾雷再醒過來,已經到了山洞外,本欣喜若狂地要高呼騎士團前來,卻只見洞外的山上死了一片,跪了一片,騎士團的團長本人就被綁跪在巴爾面前,厄爾雷眼前一黑,又昏厥了過去。

「大人我們就這麼走了?」回歌林的路上欲言欲止的魔法師終於忍不住問道。

巴爾臉色陰沉,道「你們回該回的地方,下次再見到厄爾雷,我希望他會添鞋了。」

幾名魔法師帶著厄爾雷及數百的騎士,向萊城區域的山林裡去了,巴爾將普麗茜斯摟在懷裡,重重在臉上親了一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普麗茜斯已經恢復平靜,雖然這是她人生見過的最瘋狂的一件事兒,但直覺告訴她巴爾是個比厄爾雷更好的選擇,臉色恢復了一絲紅潤,伸手環住了巴爾的脖子,自信地一笑,道「我是個女人,我是個漂亮的女人,有這些我為什麼要怕?」

巴爾哈哈大笑,道「爽,就這句話老子喜歡,即聰明又漂亮的女人,你能讓老子高興,說不定你還能成我第九個女人。」說著巴爾伸手到了普麗茜斯的胸部上。

面對肥油滿身的巴爾,普麗茜斯忍著陣陣噁心,嫵媚地笑道「那怎麼樣才能讓巴爾大人高興呢?」

巴爾眉毛一動,道「那得到床上才能給你解釋清楚。」

巴爾香玉滿懷,齊蒙卻是落了個負債纍纍的下場,每日海倫便藉口要債,狠狠打上齊蒙一頓,本是瘦得離奇的齊蒙,這些天臉上也變頗有肉感。

每天一百金幣的利息,要以齊蒙過去坑蒙拐騙,強強豪奪的方式欺壓平民,恐怕再有十個齊蒙也不能償還。齊蒙思慮過後,決定還是必須從梅傑道夫城的資源著手,經商盈利。

經過海倫批准後,總算從商會挪出了三萬金幣,齊蒙叫布朗尼等人去梅傑道夫城,並要求無論如何也要帶回這一批的魔法道具。

布朗尼等人離去幾天後,齊蒙心中忐忑,萬一這幾個混蛋帶著金跑回山裡,從此一去不回,那海倫還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不僅是心驚膽顫,這些日每日挨打,即便住上了新居,齊蒙也還是覺得過去生活好啊,至少坑蒙拐騙也不必這般提心吊膽,更不受個女人欺負,以前可只有混混光明正大地欺負別人,哪輪得上一個女人成天欺負自己,尤其,還是美人。

如此一想,齊蒙不經惆悵,本在練習的咒文也無心繼續,兩級的武者,練與不練又有什麼區別。一向樂觀的齊蒙,今夜有些沮喪,這大概歸功於海倫揍了他不下二十次,混混傲嬌的自尊,有些受損。征服欲旺盛的齊蒙實在覺得前途渺茫,唉聲嘆氣了數次,這才又拾起了當前的人生目標和期望。

活命和征服。

第一點自不必說,巴爾回來之後似乎心思全放在了那個傳聞萊城來的貴族小姐身上,但難保哪天他想了起來自己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至於征服,齊蒙心中迫切想征服的還是海倫這個美麗會長,好好在她屁股上抽上幾巴掌,讓她為這些天做出的罪行道歉認錯,求饒連連,想到那場景,齊蒙不禁自得其中,喃喃點頭道「知錯就好,知錯就好,好孩子,快到我懷裡來,今天晚上我再好好給你教育。」

「教育什麼?」忽然背後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齊蒙嚇得渾身一抖,險些就要過去抱住那人的腳認錯。

看清面容,齊蒙才長鬆口氣,道「伊娜,你回來幹什麼?」伊娜穿上了法師袍,暗紅的法師袍露出雪白脖,月色下的面容如蒙著一層朦朧的紗,由一唇一眉柔和的曲線所聚成的輪廓,就像一輪淡雲薄霧後的皎月,齊蒙看了伊娜十多年,在這月色下,仍痴痴了一陣,直到心底升起些些傷感。

伊娜不樂,道「我說齊蒙,我看你是真的把我賣進梅傑道夫了吧,你怎麼有錢買閣樓了?」

齊蒙口氣強硬,喝問道「你回來幹什麼來了?」

伊娜露出怪異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在齊蒙耳邊道「我給帶了一個好東西,你一定想要。」伊娜從法師袍裡取出一塊帶血的皮膚,遞到齊蒙手裡,這塊皮膚來自於人!皮膚上紋著密密麻麻的魔法符號,齊蒙仔細看了看才認出這竟然是塊有儲物空間的皮膚!

有一些人害怕儲物空間被盜,就請魔法師將儲物空間構築在皮膚之上,這塊皮膚上的血還沒有干凝,齊蒙不禁問道「你,你到底把誰殺了。」

「你猜不到。」伊娜有些得意地走進了屋裡。

「我累了,明天又得往梅傑道夫去,我的探知術告訴我你還是有良心的,還知道給我留了一間房。」

齊蒙拿著儲物空間的皮膚,擺弄了數次,才確定這不是伊娜的捉弄,狂喜之餘,沖屋裡講道「伊娜,看在這次你也算幹了件好事兒,我也就不追究你私自跑回來了,你要知道我在歌林有很多麻煩,我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你也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

伊娜沒有搭理齊蒙,他自己迫不及待地打開儲物空間,發現這儲物空間的主人是個有錢的魔法師,魔法藥劑,魔法杖,魔法捲軸,魔法咒語,甚至一些元素晶石,齊蒙心中憂慮頓時減少不少。

清晨一早齊蒙便讓伊娜回去了,之後看到伊娜床上一灘血跡,齊蒙心底一驚,細細一想明白過來,心中別有滋味。

隨後他是興高采烈拿著一根魔法杖去了海倫商會,本以為可以在海倫面前大肆炫耀,還清了債後,也能免遭毒打,誰知道海倫不僅惡習不改,反而變本加厲,打得齊蒙抱頭鼠竄,險些要哭了出來。

海倫擦著手,哼了一聲道「齊蒙副會長,如果你還不改改你這副流氓的德行,我便請你離開海倫,這兒可不是流氓待的地方。」

齊蒙覺得冤屈,想來這些天對海倫客人自己也算客客氣氣的,怎麼就流氓了,不就是偶爾對老弱婦孺強買強賣麼,多虧如此海倫的收益這些天有了明顯的增長。

奈何海倫的強硬齊蒙根本不能反抗,只好嘴上應承了下來,暗自在心底罵道「老子總有一天要你躺在流氓的床上,說你錯了!」

等布朗尼等人回來,齊蒙驚喜若狂,立刻帶著大量的一馬車的貨物到海倫公會去,逐一進行了清點,齊蒙自己預計這批價值三萬的魔法道具,在海倫出售過後應該能盈利兩萬,對於海倫商會而言,這已經是其魔法類交易的半年收益!

僅僅十天,這些魔法藥劑和魔法捲軸便被魔法師買空,魔法杖也僅剩兩根,好歹見到成效,海倫心情大好,今天的皮肉之苦才被免除,海倫道「齊蒙,歌林最大的商會你知道是什麼商會嗎?」

齊蒙恭恭敬敬地站在海倫面前,低著腰,道「應該是『讚美的詩』吧,我們突然間增加了大量魔法道具的出售,一定會影響到他們,應該過不了多久,那邊就會有人來和會長你協商。」

海倫雙手抱胸,點了點頭,道「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如果和他們的關係鬧僵了,海倫不少貨源都會被切斷,畢竟讚美的詩的會長是大詩人戈爾,我可不想得罪歌林最有名望的人。」

齊蒙瞄了一眼海倫雙手護抱下的美物,不禁狂吞唾沫,他臉上仍是一臉正經,道「戈爾當然不能得罪,我們可以將那些魔法道具低價賣給讚美的詩,這樣即不得罪他們,同樣也能獲益,就算比過去賺得少了些,但也好過得罪他們吧?」說完話,把嘴裡的口水又吞了幾次。

海倫蹙著眉,道「你說的也不錯,可是我總有點不甘心。」

齊蒙露出陰險的笑容,道「放心吧會長,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是白吃虧的人。」

不久之後,讚美的詩就有人到海倫來要與海倫協商出售魔法道具的事兒,齊蒙主動提出了要將魔法道具全部銷售給讚美的詩,以此互惠互利,增進雙方的合作關係。對於齊蒙的『善意』,對方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且還答應加大與海倫的交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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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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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意外(一)



大詩人戈爾並無武者身份,也無爵位封地,更非魔法大師,但其讚美的詩句深受各國王室歡迎,故而如梅傑道夫這等魔法宗師也會親自前來造訪。歌林誕生的許多詩人也是戈爾的門徒。

一個偉大的詩人,不僅才華橫溢,其行為作風也是貴族的典範,連教會也授予戈爾極高的讚譽,這麼個偉大詩人便成了歌林平民中幾乎神化的偶像,幾乎戈爾所有的詩篇都在歌林的大街小巷傳頌,美好的故事幾乎就要從讚美詩篇中跑了出來,融入他們的生活一樣,使其原本庸碌生活中的瘡痕也變得美麗而充滿榮耀了,面對窮苦的生活,他們認為承受貧窮是勇敢和堅強,值得他們繼續承受這些貧窮。

戈爾從沒有情婦,從不去風月場所,從詩歌上得到的收益都奉獻給了歌林的人民,這更讓大家相信他詩歌就是真理和真相,其中讚美的詩便從戈爾的奉獻和平民的崇拜中孕育而生,其提供的一切物美價廉,是不計盈利的,所以它更成為了歌林最大的商會。

齊蒙可沒蠢到要和讚美的詩正面碰撞,但凡和正義碰撞的必然是邪惡的,平民的思想難免就給海倫冠了個邪惡的印象。

不過齊蒙的專長除了坑蒙拐騙,還有污衊。

齊蒙拿著儲物空間的皮膚到海倫面前,道「會長,你看這東西值多少錢?」

海倫有些驚訝,拿著皮膚上下看了一眼,打開儲物空間看了看空間大小,直視著齊蒙,道「副會長,你如果用什麼陰謀詭計害死了某個貴族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海倫商會絕對不會給予你任何幫助。」

齊蒙嘿了聲,道「你別管它從哪兒來的,你告訴它能值多少錢?」

海倫將皮膚遞迴給齊蒙,道「應該值十四萬金幣左右。」

齊蒙一拍腿,道「就十四萬,你借我十四萬,這東西當做抵押,一個月之內還給你二十萬!」

海倫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揪住了齊蒙的衣領,冷冷道「你該不會是要去搶吧?那在你損害商會的形象之前我先把你埋了!」

齊蒙嚇得兩腿哆嗦,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我的美人兒會長,等我的計畫成功,你一定會覺得我做你的副會長簡直沒錯。」

海倫將信將疑地看了齊蒙一眼,道「如果這次你做出什麼不利海倫的事兒來,我就把你的皮拔下來,你要相信女人可比男人會心狠手辣。」說完,海倫狠狠瞪了齊蒙一眼,這才松開手,齊蒙連連稱是,倉皇逃了出來。

不久之後,戈爾收到海倫商會的邀請,參加一個慶祝會,是海倫的邀請,地點路易斯,是專為慶祝讚美的詩和海倫商會之間的友誼舉行的,戈爾答應前來。

夜色昏暗,路易斯的路上行人已經沒有了,只有馬車的車軸和馬蹄傳出的聲響迴蕩,戈爾是本次慶祝會的主角之一,穿著淨白的禮服的戈爾有條不紊的下馬,還給了車伕數個金幣,並彎腰感謝,舉止間很是客氣謙恭。

戈爾已經五十三歲,皺紋讓這對溫和的眼睛更富智慧和滄桑,在場所有人都像戈爾點了點頭,以示尊重,戈爾微笑著走到海倫面前,道「美麗的海倫與美麗的海倫,你美麗就像你的商會一樣,是歌林商界的光,讚美的詩能和你合作,肯定能讓歌林的商界煥然一新。」戈爾的語調不高不低,徐徐道來,如同在講述一個事實。

海倫優雅地與戈爾握手,道「戈爾會長能來,我感到很榮幸,聽說您快要當父親了,這真讓人激動,我們歌林即將誕生一個小詩人。」

之後兩人又聊了幾句,海倫請戈爾到廳中和海倫的一些人認識,之後立刻拖著齊蒙進了包間,先給了齊蒙幾記腳踢,再問道「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慶祝會麼,你怎麼瞞著我把戈爾請了過來!」

齊蒙捂著肚子,喘了幾口大氣,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勉強笑了出來,道「會長,你得相信我,總之海倫會成為歌林最大的商會的,前提是戈爾和讚美的詩不再光輝。」

海倫心底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是這個混混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但它沒發生之前,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戈爾被一輪酒後,有些醉了,本打算在沙發上休息,卻被齊蒙請進了包間躺下,這位大詩人直到齊蒙離開,才自行躺下,抵不住'酒精'的衝擊,慢慢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候,隱隱約約是聽見一個女子抽泣,睜眼一看,一旁的女子****著身體,拿著衣物勉強遮擋身體,轉過頭恨恨罵道「你這個禽獸,別人都說你是偉大的詩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戈爾發現自己全身****,大吃一驚,道「這究竟是……」

房門被推開,齊蒙往裡一瞧,神情驚駭,立刻關上了房門,道「戈爾大人,您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誰知道這女子大喊大叫道「你還看,你看什麼看,你還對我做得不夠麼,你這個惡魔,你是強姦犯,我一定要向世人揭發你的罪行。」

戈爾默默不語看著這女子,大詩人何等智慧,以他自己的自律程度,怎麼可能是他酒後亂性,唯一可能是被陷害了,應該是海倫商會,戈爾嘆了口氣,道「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那女子一愣,更大聲的哭喊起來「錢,我不要你的錢,錢不能買到世上的一切,你以為你這種禽獸用錢就能掩蓋自己的罪行麼?」

大廳內不少人聽見包間裡的動靜,裝作什麼也沒聽見,說笑的說笑,跳舞的跳舞,心裡暗自冷笑。

不多時,戈爾神情陰鬱地從包間裡走了出來,對大廳內的海倫道「海倫會長,戈爾今天身體有些不適,改天再會。」

齊蒙就站在海倫身旁,鞠躬行禮,直到戈爾坐上馬車離開,海倫的細眉高高挑起,一把抓著齊蒙進了包間,那個女子還在穿戴衣服,就在昨天她還是路易斯的妓女,今早卻被齊蒙用高價買了下來,海倫本以為他只是好色,卻沒料到他有這麼一出陰謀,海倫掐住了齊蒙的喉嚨,舉了起來,九級的力量足以捏碎齊蒙的喉嚨,但他沒有反抗,反而嘿嘿地笑個不停,艱難地說道「會長,你要知道海倫在歌林是永遠不可能超越讚美的詩,戈爾本身就是讚美的詩的招牌,要讓歌林的所有人看到海倫,必須沒有讚美的詩的光輝。」

海倫更用力了幾分,齊蒙幾乎窒息,她道「你真的很卑鄙,齊蒙,你知道海倫的聲譽一直很好,如果被別人知道你陷害歌林的大詩人,海倫一定會萬劫不復,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陷害戈爾,還是想藉機報復我和海倫呢?」

齊蒙從吼間擠出話來:「我認為被美女揍,唯一的報復手段就是讓她躺上我的床,你現在殺了我,以後怎麼處理?你恐怕不知道怎麼去和戈爾再建好關係,而讚美的詩要吞併海倫卻十分容易。」

海倫咬牙切齒過後,幾欲捏死手裡的小人,但還是忍了下來,終於將齊蒙放了下來,混混咳了幾聲過後,摸著喉嚨站了起來,道「你相信我,這次戈爾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他這把柄在我們手上,下面的事兒就好辦了。」

海倫餘怒未平,冷道「你想威脅他解散讚美的詩,或者直接把所有的錢給你?」

齊蒙搖了搖頭,道「我猜戈爾不會受這點威脅就將讚美的詩推向萬劫不復,就算說出去這點事兒也不會顛覆戈爾在歌林的形象。」

海倫揪住了齊蒙衣領,道「那你要怎麼辦,你知道我辛苦多少年才有今天的海倫嗎!」

齊蒙盯著海倫上下起伏的胸,不禁色心大動,卻又不敢表露,道「讓讚美的詩和戈爾萬劫不復,海倫自然就成了歌林最大的商會。」

海倫一腳踢飛了齊蒙,扔下一句話走了。

「如果你讓商會的利益受損,你最好自己回去準備棺材。」

慶祝會結束過後,齊蒙將十萬金幣交給布朗尼,讓他去梅傑道夫購買魔法道具,由於金幣的數額極大,齊蒙始終不放心布朗七人,又請海倫派了幾名商會的武者和他們一起前去。

齊蒙考慮了幾遍自己的計畫,看之中是否還有疏漏,陷害這種事,稍有不慎就有喪命的可能,何況對方還是極有地位和名望的戈爾和讚美的詩。

這次陷害,知道的人有三個,齊蒙、海倫、戈爾,海倫自不必說,不利海倫的事兒她是絕不會做,已經被自己拖上賊船,他也不擔心她會突然來個良心發現。

至於戈爾就更不擔心,被陷害的人說自己被陷害,這種話的可信度在大詩人戈爾身上如果還有百十五十,那齊蒙下一步的計畫就足以讓它變成零。

齊蒙放下心,慢慢念起咒文,一級的咒文在齊蒙的手上形成高溫和熱流,皮膚在這樣的高溫下卻不會損傷,齊蒙的手放在地上,片刻過後,地板裂開,這個火系咒文,因為只有一級,只能形成高溫和熱流,不能形成火焰。

咒文的前身就是魔法,武者效仿魔法師的魔法以咒文將鬥氣以不同的形式釋放,從而達到不同的效果。

鬥氣和魔力共同的地方在於提升的方式都是消耗和補充,一次耗空過後第二次達到飽和的過程其量和質都會提升,取決一個人的天賦,提升的量也會有所不同,因此齊蒙就通過釋放咒文的方式消耗鬥氣,而法師大多用冥想消耗魔力。

齊蒙的天賦算不上好,以至於一個月來每天經歷消耗和補充後,僅僅讓他的鬥氣能多釋放出四個一級咒文。

力量是最能帶來安全感的東西,齊蒙可不想再遇到墨德那種唯武主義者的時候,不明不白就死在了對方手上。

之後幾天齊蒙都沒有出門,窩在家中苦練,商會那頭,齊蒙也不怕海倫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不過巴爾這些天都沒有動靜,齊蒙不認為那是真的因為一個萊城來的女人,這才讓齊蒙擔心,不過對付自己這樣的小角色巴爾還需要精心準備的話,這樣的擔心齊蒙覺得也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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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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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意外(二)



直到深夜,齊蒙洗過澡,正準備入睡,一個圓圓的球體飛進屋裡,在地上滾了數圈停了下來,齊蒙點亮屋裡的魔法晶,光芒下露出的是顆鮮血淋漓頭顱,來自齊蒙買回的女奴。

殺人者立在門外,不敢進門,齊蒙神情凝重了片刻,將夜蒙拉近了屋裡,溫和地道「她好像惹你不高興了。」平日女奴對齊蒙很好,夜蒙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齊蒙在夜蒙身上找到了數處淤青和傷痕,女奴變態的心理齊蒙能想像到一二,一個常年受到暴行的女人總會用一些的方式宣洩自己的憤怒和恐懼,可惜平日看似膽小的夜蒙並不是合適的對象,齊蒙將夜蒙抱了起來,道「夜蒙,我帶你去洗澡。」

說完齊蒙抱起夜蒙走向浴室。

第二天一早,齊蒙買來了第二個奴隸,不過這一次的女奴年僅十八歲,剛成為奴隸不久,甚至奴隸市場的人說她還是個處子。從她那驚慌失措的眼睛裡齊蒙肯定這個女奴是沒有膽量再對夜蒙施以暴行。

可惜代價是三千金幣,這讓混混心痛不已,如果沒有長遠考慮,他也不會捨得大下血本。

夜蒙讓齊蒙確定這麼做得價值所在,昨夜他發現夜蒙竟然已經有了的鬥氣,而且屬性是光,稀有的光,這種未經引發或者自行鍛練的鬥氣出現,正是天賦異稟的象徵。

齊蒙借用和教會交易的機會,向歌林的教父推薦了齊蒙,崇尚光明的教父自然不屑聽齊蒙這類小人的言詞,但見過夜蒙之後教父改變了態度,並承諾不久之後親自帶夜蒙去見烏立教區的主教,盡其可能幫助夜蒙進入教會。

這之後,夜蒙竟直接被授予了高級教徒的榮譽,雖然引得不少教徒的不滿,但他們見過夜蒙身上的鬥氣之光後,都閉上了嘴,並以各種方式和夜蒙拉近關係,如果夜蒙能有朝一日成為出色的教會核心成員,他們也想借夜蒙親近神的榮光。

甚至教父本人還讓兩名教會的騎士日夜保護夜蒙,派遣他們住進混混家中,不過保護的對象僅僅是夜蒙,跟齊蒙的唯一關係是借宿者與宿主的基本關係。

再過去幾天,齊蒙拿著所剩不多的金幣,去到萊城一趟,歌林並沒有齊蒙需要的大魔法師,萊城卻有幾個。魔法師可不僅能製作藥劑,毒藥也極為在行,混混此行的目的是一種一般魔法師察覺不到,藥性又並不太強的毒藥。

數數這三萬金幣,應該是能夠的吧?齊蒙總算見到一名大魔法師,千般央求討好,對方才答應收下齊蒙的錢,做一批能夠讓魔法師的魔力紊亂的藥劑。混混在萊城閒了幾天,直到大魔法師的藥劑做好,混混歡天喜地帶著這些藥劑從萊城趕回了歌林。

結果剛回到家中,就看見布朗尼臉上包著紗布,坐在椅子上,一見到他立刻羞愧地低下頭,眼淚珠子直打轉,道「六個兄弟和商會的武者全死了,我是裝死才逃了回來,貨,貨被搶了!」

齊蒙愣住了,一動不動,眼睛卻死死盯著布朗尼,如果不是打他不贏,恐怕早就撲了上去。這批魔法道具可以說是齊蒙人生以來最大一次賭博的籌碼,過去數次成功回來的布朗尼一夥在這時候載了跟頭,不免要讓混混起疑,他眯著眼,陰森森的神情讓布朗尼心驚肉跳,道「你該不會是自己吃了吧。」

布朗尼雙眼一瞪,憤怒道「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雖然我們是山賊,但我們也曾經是騎士,你可以侮辱我,但請給予他們死後基本的尊重!」

齊蒙心底將信將疑,哼道「是或不是,你自己清楚,我去叫海倫來,山賊搶走魔法道具也是拿著換錢,希望還來得及。」

布朗尼沒有回答,兩眼淚汪汪的,好像山賊同夥的喪命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在齊蒙出門之前呼了一聲「他們只有三個人,不過應該是騎士,乾淨利落的動作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山賊。」

齊蒙一臉陰鬱地走到商會前,整頓了神情,方才了進去。

海倫一聽說貨物被劫走,立刻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一把抓過齊蒙,粉拳舉起,三級的咒文眼看要打在齊蒙的頭上,混混雙眼一閉,做出一副準備挨打的樣子,海倫卻沒有打下來,突然笑吟吟地鬆開了手,道「我都忘了你還抵押了一個儲物空間,損失的是你的,跟我可沒有半分關係,既然那些貨沒了,這東西就是我的了。」

齊蒙兩眼一紅,一副無助的模樣,急道「會長,您不幫我我怎麼辦啊,這可是十萬金幣啊,不這關係海倫的未來啊!您怎麼能讓您的副會長獨自面對呢。」

「你想要我去殺山賊?」海倫笑眯眯地盯著齊蒙,某人立刻羞答答地低下頭,道「我知道會長美麗無雙,手段絕倫,就連我也折服在您的美貌與英明,何況對付不了幾個山賊。」

雖然齊蒙這等小人的馬屁不能當真,但海倫心裡總也難免些許自得,何況損失的又不算商會的財產,想想幾個山賊應該也是很好對付,到時候再勒索齊蒙五萬作為報酬,對商會而言也算一筆不小的外快。

海倫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歹看你也算是我的副會長,那好,我就帶著人跟你走一趟。」

不過,海倫那亮得發光的眼神告訴齊蒙,這次就算搶回了商貨,也怕要被海倫痛宰一筆,心裡連連嘆氣,咒罵了海倫幾句。

齊蒙帶上了布朗尼,跟在海倫背後屁顛屁顛地出了歌林,海倫平日穿的職裝誘惑萬千,今天穿戴的女式盔甲又英氣逼人,銀色的甲,淺褐的發,精巧的臉,一行人中誰都沒有心思注意到她背後的齊蒙。

海倫商會自行成立的海倫傭兵團,在歌林也有不小的名氣,這次海倫帶著十幾個傭兵,一行人在布朗尼的帶路下就走向了群山。

據布朗尼說,貨物被搶是在萊城的轄境,一個叫托兒克鎮不遠處的山路上,齊蒙一路上沒少懷疑布朗尼,並說若真的是他吞了這批貨物,只要他可以交出,便既往不咎。

不過布朗尼依舊一臉的無辜和冤枉,偶爾還要發怒,不過每每齊蒙讓他快滾的時候,這山賊想到已經是孤身一人的處境,去哪兒也已沒有了以前的美好生活,便賴在地上大哭,說齊蒙要對他負責,之後死皮賴臉地不走了,每每這時海倫就饒有興致地看著齊蒙,說些『原來你喜歡男人』等等之類的話譏諷,搞得齊蒙有時候真想一劍戳死這山賊。

過去了三天,到了布朗尼說的地方,這片曲折的小山路是極少人才知道的,布朗尼深知這批貨物的價值,決定從小路回歌林,往常這條路本來是山賊下山進城,購買日用貨品的路,當地的鎮民也不知道這條路的存在,可偏偏就在這路上被人搶了,當時打鬥的痕跡還在,咒文使得周圍一片的灌木都斷倒下來,八具腐爛的屍體各成姿態倒在路邊,布朗尼見到同伴的屍體,一時見哇哇大哭地撲了過去,撲到腐屍身上,也不知真是情深義重還是怎麼,海倫面色難看,險些要吐了出來,可惜就在她幹嘔的時候,布朗尼一邊伏在屍體上痛哭,一邊伸手進了腐屍的衣兜裡,悄悄把其中的東西摸了乾淨。

當時拉運貨物的馬車還在地上留下了車軸印,這群山賊竟然明目張膽的沒有抹去。群人便跟著車軸印下了山,行了幾個小時,夕陽遠在一方,斜斜欲沉,在夕陽之下浮現一座小鎮的影子,一行人追著車軸印進了小鎮,在場所有人也沒想到這藏於深山中小鎮,街道之上沒有任何商販,嘈雜的錘鍛聲從街道兩側不絕傳來,街道寬敞筆直,時而從街上吹來的熱風中嗅得到鐵的味道。

萊城轄境有這麼一個鎮子,不僅齊蒙不知道,城主厄爾雷也不知道,鎮子沒有任何的商業,房屋的建造結構也不像居民房,反而只像鍛造房,每家每戶都有一個高聳的煙囪,正冒出黑煙。

每一家門前都放著一架馬車,就在齊蒙揣測這鎮子時,幾個大漢抱著大量的盔甲和劍,放上了馬車,撇了齊蒙等人一眼,駕著馬車向鎮子後方的山谷口去了。

「走,跟上去看看!」齊蒙策馬先行,走在了前頭。齊蒙的擅自決定讓海倫極為惱火,鞭馬跟了上去,打算好好教訓齊蒙。

那輛馬車弛過小鎮,又從谷口的大路進入谷內,齊蒙一進谷口,立刻被幾個帶著盔甲的騎士擋住,海倫也趕了上來,停下馬來,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只要群山合圍的一片平原之上,築起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周圍一列列的騎士正在訓練,粗粗估計,以十人一列,三列一隊,竟有百隊之多!大量訓練的器械擺在城堡四周,城堡周圍的馬棚裡數以千計的駿馬在有組織地向對面的馬棚衝去,馬蹄聲迴蕩在山間,排列有序的騎士在隊長的命令下,衝向飛馳的駿馬,個個一躍而起,翻身坐上馬背的動作乾淨利落。

齊蒙背後冷汗直冒,這山林裡的騎士團必定是某個大人物準備的,至於準備做什麼就不是他敢想的了,烏立的法律規定,除了世襲伯爵及以上爵位的貴族,任何伯爵的騎士團,人數必須在一千以下,而眼前這山谷中的巨大城堡,能容納的騎士恐怕一萬不止。

齊蒙心裡越是緊張,幾名攔路的騎士喝道「看什麼看,說你呢,女人,別以為你穿了身盔甲到這兒就能再回去!」

海倫斜視著齊蒙,冷冷道「齊蒙,這趟渾水,你還是自己躺去吧!」說完,調轉馬頭向谷口外去了,剩下的人自然以海倫馬首是瞻,調頭便走。

齊蒙萬萬沒有想到海倫說走就走,急急忙忙塞了一袋金幣給那騎士,道「騎士大哥你先等等,我那女人還有些怕生。」騎士掂了掂手中金幣的份量,嘿嘿笑了兩聲,抬手揮了揮,那早已躲在谷口伺機而動的騎士才沒有沖海倫等人出手。

齊蒙立刻追了上去,攔住了海倫,臉上有些焦急,道「會長,你也知道這事看到了就難免惹上麻煩,你現在看了,你想要走,恐怕只能是躺著被人抬出去了。」

海倫怒瞪著雙眼,渾身的氣勢一鼓而起,齊蒙被衝撞來的氣勢震落馬下,噴出口血,海倫怒道「如果不是你擅自跟著進了山谷,我們怎麼會看見,不看見,又怎麼會有這麻煩!」

齊蒙搖搖晃晃地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跡,苦笑道「可現在看到不該看得了,你就算打死我,恐怕也免不了被他們捉去,淪為軍……」這個妓字,齊蒙是怎麼也不敢說出口了。

若不是海倫的眼睛吐不出刀劍來,齊蒙早就被戳成肉泥,她冷冷哼了一聲,向四周看了眼,谷口外已經隱隱約約看見了一片騎士的身影,如果真要硬衝出去,只怕真要被齊蒙說重,思慮再三,海倫調轉馬頭,回到了那幾個騎士面前。

「小子我看你還挺懂事兒的,我給你們一條活路,你們統統留在這兒當奴隸,不然就算我想放你們走,你們也走不出去。」騎士信誓旦旦道。

對方只把齊蒙當成了一群人的首腦,齊蒙感覺有一把無形的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敢直視海倫吃人的目光,更怕說錯一句,道「騎士大哥,萊城的厄爾雷大人可是跟我們很熟的,這次我們也是應他的邀請,來看看他的騎士團。」齊蒙揣測這應該是厄爾雷私募的騎士團,畢竟這裡是萊城的轄境嘛。

那騎士哈哈大笑,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地上給騎士們一一添鞋的蓬頭散髮的乞丐道「你說的是他嗎?」

齊蒙定睛細看,驚愕當場,那不是厄爾雷又是誰?這時候他正專注地添著騎士鞋上的灰塵。騎士發出哈哈的大笑,丟出污跡斑斑的手帕,厄爾雷立刻撲了出去,叼著那手帕送到了騎士手裡。那真的是那個萊城的城主,驕傲自大的貴族,莫伽的長子厄爾雷?齊蒙震驚之餘,尷尬地笑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這樣勇武的騎士團怎麼可能是厄爾雷那種人的。」

海倫盯著這些騎士的盔甲看了幾眼,沖齊蒙冷喝了聲,道「滾後面去!」齊蒙嚇得將腿一顫,悻悻退到了最後面。

海倫沖那騎失露出優雅的笑容,道「想必這應該是巴爾大人的騎士團,我是海倫商會的海倫,巴爾大人前些天托我們商會進購了一批魔法道具,半路卻搶了去。」

那騎士駕馬到海倫的邊上,傲氣縱橫道「是嗎,我們就是劫了一批魔法道具,怎麼樣?巴爾大人有說那是他的嗎,我們怎麼沒聽說。」說著那騎士伸手,意圖用手挑起海倫的下巴。

海倫優雅地抬起手,輕輕放在了那騎士的手上,看似輕輕地一握,瞬間讓那騎士臉色變得通紅,痛得險些叫了出來,他想鼓起鬥氣去掙脫,但海倫的鬥氣迅速沖散了他的鬥氣,在他體內聚集起來,那騎士滿臉通紅,深知只需海倫稍稍再增強一分,他也怕要被體內的鬥氣撐爆了,可惜旁人看不出這優雅輕輕的一握,到底蘊藏了多少鬥氣,只以為是那長官被海倫的誘惑得面紅耳赤,血脈噴張,連汗也出了不少。騎士不敢大呼,只好恍然大悟地道「哦,對了,可能是巴爾大人只告訴了團長,沒告訴我們,我們才有了這誤會,我帶你們去見團長,你們對他說吧。」

海倫拉著這騎士的手,突然一鬆,又把手腕送到了他手中,笑吟吟道「騎士先生,你怎麼拉著我的手不放,這可不太紳士。」哪裡是騎士想握著她的手腕,分明是那手腕釋放的鬥氣強把他的粘在了她手上。

騎士連忙接話,道「是小姐的手太柔太軟,我怎麼捨得放啊。」

其他騎士慢慢放鬆了警惕,讓這騎士『拉』著海倫進了谷內的駐地。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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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誣陷



城堡內,一排排緊密的房間想必就是這些騎士的住所,沿著螺旋樓梯向上,直到最頂層,穿過魔獸皮毛鋪墊的地毯,走廊的盡頭,一扇打開的門前,海倫放開那騎士,帶著齊蒙走了進去,布朗尼和傭兵們自覺留在門外。

三雙眼睛看了過來,個個帶著威壓,齊蒙當場被威壓沉沉壓在了地上,海倫的額頭也微微現汗,那三人中兩人站了起來,笑道「原來是海倫大小姐,請過來坐。」

居中正坐的黑甲男人取下頭盔,一頭齊整的短黑髮,胡碴中的唇角勾出笑意,海倫身上的威壓立刻蕩然無存,不過齊蒙身上的重壓絲毫未減,在屋裡的人面前,他沒有站著的資格。

混混咬得嘴內鮮血橫流,這直白露骨的輕蔑和鄙視,他是生平第一次經歷,不免情緒上仍有些難以接受,憤怒使其胸口一絲黑氣飄了出來,幸好是三位騎士的目光都在海倫身上,這絲絲的黑氣飛到空中就已立刻消散,這才未被注意。

「會長怎麼會知道這裡是巴爾的騎士團?」憤怒之餘,齊蒙很意這個問題。

海倫坐在三人的對面,一名俏麗的小姐送來了茶,海倫優雅從容地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道「我的貨被幾位的騎士團劫了,所以到這兒來,是請三位給我烈洛塞家族一個面子,把那批貨物還給我。」

中坐的男人眯著眼在海倫的臉上掃過,微笑著道「烈洛塞家族的面子當然要給,只是沒想到一向好強的海倫.烈洛塞居然也會借家族之名行動,既然海倫小姐已經屈尊,那我們怎敢不給烈洛賽的面子,只要海倫小姐不給不該說的人說起我們,現在那些東西海倫小姐就可以拿走。」

烈洛塞,齊蒙腦中轟然一響,早就有傳聞說海倫來自某個大家族,但誰能想像到竟然是烈洛塞,如果歌林有讚美的詩,烏立有西藍,那克頓帝國就有烈洛賽,烈洛塞家族的龐大,掌控著克頓帝國半數的商業經濟!

海倫居然出自烈洛塞。

海倫輕輕一笑,道「謝謝幾位了。」說罷,拎起齊蒙走了出去。

不過,除了海倫,齊蒙,布朗尼,跟著一起來的傭兵團盡數被扣押了下來,至於隨後他們的生死,海倫也無心顧及了,帶上貨物馬不停蹄出了城堡,一路上沒少教訓齊蒙,這次海倫是真的怒了,為此齊蒙付出了幾根肋骨。

等海倫稍稍平息下來,齊蒙偷偷瞧著會長深思的模樣,心中長舒口氣,好歹這批貨是成功要了回來,他的計畫有了幾分保障。

這批道具一運歌林,剛在海倫商會存了一夜,就被齊蒙悉數送到了讚美的詩,讚美的詩雖然從不盈利,但這樣的廉價的一批魔法道具,以不盈利的方式售出,價格自然比過去還要低廉不少,這樣值得讚美的無私之舉,必會為戈爾的形象更添一抹光輝。

而且戈爾與海倫早有約定,戈爾本人,也只認為這不過是海倫和讚美的詩之間的合作,海倫有好的貨源,讚美的詩有客人和信譽,最簡單的合作罷了,這批魔法道具也就順利擺上了讚美的詩的櫃檯。

齊蒙一早到讚美的詩看過,魔法道具的專櫃前大部分是來自梅傑道夫,欣喜之餘,打算帶上夜蒙去男人該去的地方好好慶祝一番,結果回到家中想起,今天正是和教父約定送夜蒙去見烏立主教的時間,教父一早就到了家裡。

一聽要跟這位教父離開,夜蒙抬頭看向齊蒙,稚氣未退的臉上有些疑惑,齊蒙拍了拍夜蒙的肩膀,道「兄弟啊,跟著教父去見主教,一定要成為教會最虔誠的信徒啊,你可就是我齊蒙日後的依靠了。」

夜蒙被教父拉著慢慢走向門口,回頭忐忑地問道「離開這兒……你說,有人打我,我還可以殺了他麼?」

混混豪氣一時,道「當然,因為你已經不再是奴隸。」

教父若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帶著夜蒙走進馬車,他認為像齊蒙這種不知善良和寬容的人,終會被神懲罰,何況還是個小角色,恐怕也不用神罰,就先死於**了。

心情大好的齊蒙正打算去路易斯好生慶祝一番,走到一半才想起身上的金幣總計也不過十個,海倫雇的傭兵團的損失已經掏空了他最後一筆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灰溜溜地回到了家裡,悶頭苦練起了咒文。

黃昏過後,齊蒙有些累了,名叫察察的女奴送來晚餐,買她回來不久齊蒙便開始後悔,察察基本不會奴隸該做的一切,尤其是齊蒙講到侍寢時,少女臉上的一臉茫然讓齊蒙頓時失去了**,若不是看在夜蒙對少女極有好感,齊蒙早將她轉賣給了某個貴族。

察察有些怕齊蒙,從不和齊蒙主動說一句話說相反和夜蒙談得很開,雖然大多時候,夜蒙只是聽著不答。今天察察直了直腰背,才讓語氣不那麼膽怯,問道「齊蒙大人,夜蒙,啊不!是夜蒙大人他去哪兒了。」

齊蒙自然不會給察察好臉色,對他而言無用之物,早該棄之如蔽,板著臉,道「大人的事兒需要你過問嗎?你有空問這些,不如去學學該怎麼做飯。」

察察不敢再追問。

三天過後,讚美的詩門口被一群怒氣衝衝的魔法師圍堵住,從一級的學徒,到六級的魔法師,低級的魔法師嘴裡嚷嚷叫罵,稍稍高級的自顧身份,板著臉孔盯著讚美的詩門口。這些魔法師都是在使用了讚美的詩的魔法藥劑後,出現了魔力衰退,不少足足降了一級的魔力。

戈爾得知消息後一時間也一頭霧水,親自出面解釋,在讚美的詩門口對眾魔法師道「魔法藥劑是來自海倫商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也是我監管不利,使得這樣藥劑流入讚美的詩,也是我的責任,諸位魔法師先生放心,我立刻就去派人到梅傑道夫購買解毒的藥劑,所有費用都由讚美的詩承擔。」

群人安靜下來,在戈爾又一番勸說下,這才紛紛散去。結果不到中午,歌林大街小巷又有了關於戈爾的傳言,傳言的內容是戈爾姦污了某個平民家的女孩兒,現在女孩兒正在教會裡狀告戈爾的罪行。

聞訊而至的平民,在教會外雖然看不見高高階梯後,教堂內的情況,但那女孩子淒厲的哭聲倒傳遍了大街小巷,有平民不禁惋惜,道「多好的戈爾大人,竟然也會幹出這種事兒,唉~」

「怎麼能這麼說,如果我是那女人,我就高興得不行,能被戈爾大人***那是多麼美好的事兒啊。」胖女人一臉幻想地講道。

戈爾不久後趕到教會,一臉陰沉地走進了教堂,雖然他的聲望和名譽極高,但並無爵位,教會有權審判這類貴族,不過真正說要處置戈爾,教父可不敢。

哭訴在教父面前的女孩兒,正是前兩天睡在戈爾床上的那女子,她哭得情真意切,就似被***過的忠貞烈女,大詩人面色陰沉,只靜靜聽著那女子訴說著一幕幕被***的場景,描繪生動,竟讓在眾人眼前有了一副***的畫面,在場不少教徒一面面紅耳赤地看著女子,一面憤慨不已地盯著戈爾。

教父這時伸出了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戈爾大……你說她說的是真的嗎?」

戈爾沉默了一陣,道「我認為我已做到了神的指引,戈爾沒有做過一件罪惡的事。」戈爾慢慢閉上眼,教父有些尷尬,思慮了好一會兒,道「由於證據不足莎莎.安勒的指控不能成立。」

當天下午,讚美的詩被西藍商會派人調查,雖然也沒查出什麼,但讚美的詩隨著戈爾的名聲在歌林一落千丈,而海倫商會順理成章接手了大量轉自讚美的詩的客人。

海倫得知戈爾的事兒後,已然明白了前因後果,不過,沒有半點獎賞齊蒙的意思,反而打了混混一頓,並將他五花大綁地送到戈爾府上,戈爾見到齊蒙時並無憤怒,平靜的口氣像此次風波與他沒有分毫干係,道「海倫會長把他帶走吧,神說,人要寬容。」戈爾轉身就走。

海倫心生敬佩,道「戈爾先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引見你進克頓王宮,以先生的才華和品行大帝定然會重用。」

戈爾未回頭,只淡淡道「神說要坦誠。」戈爾的舉止仍舊從容。

海倫瞪了齊蒙一眼,冷冷道「你不再是海倫的副會長,我會跟巴爾城主解釋,滾吧。」

齊蒙本以為海倫綁他來做作姿態也就罷了,此刻說出這番話,齊蒙大為不解,但海倫神情冷漠,分毫不像個玩笑,混混激動道「憑什麼,老子可是幫你扳倒了讚美的詩!現在是想過河拆橋吧!」

海倫面對他咆哮,冷笑道「你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懂。這是你的東西和你的報酬,別說你是海倫的人,也別再讓我看見你。」海倫將齊蒙的儲物空間丟給了齊蒙,又從她自己的儲物空間裡陸續丟了幾袋金幣。

齊蒙始終不認為自己犯了錯,咆哮著撲了上去,這次甚至用上了他剛學會不久的咒文,不過一級的火系咒文甚至沒有產生火焰,混混的手掐住了海倫的脖子,他道「你他媽信不信老子把你……」

海倫輕蔑一笑,道「把我殺了?混混解決問題的方式永遠這麼愚蠢。」海倫不需要任何反抗,齊蒙的咒文也不能傷到她分毫,反而他鬥氣被咒文快速消耗消耗,不一會,混混氣喘吁吁,海倫拿開了他的手,就如拿開一隻狗爪一樣輕易,她帶著輕盈而優雅的步子緩緩離開了,原地只剩齊蒙一人時,他就像發了瘋的瘋狗似的亂罵。

齊蒙不明白,為什麼海倫會如此對自己。

混混足足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睡下。

讚美的詩在不久之後因為戈爾的離去,徹底被海倫接管,變成海倫商會的分會,本來這些聲譽上的影響,並不能徹底給讚美的詩帶來滅頂之災,其仍舊掌控著歌林大量的物品資源,只需幾年聲譽就會回升,而戈爾卻沒有選擇繼續,獨自離開了歌林。

讚美的詩已悉數歸於海倫商會,雖海倫不恥於齊蒙的手段,但帶來的收益不可否認的是以前她耗盡精力也不能達到的,海倫商會一躍成為歌林最大的商會,旁臨的幾城也有商會陸續拜訪海倫,期望與海倫合作,海倫有時候會覺得有些對不起齊蒙,但往往這個時候,商會需要處理的問題,就讓她無心顧及混混了。

不過,海倫沒有任何找回齊蒙的念頭,這個無恥小人只需要幾天,她就能在繁忙的工作裡忘得一乾二淨。

齊蒙在家閒待了五六天,鬥氣有些增進,但天賦並不高的齊蒙在三級這個位置進步得異常緩慢,混混去買了些改善體質的藥劑,但效果都很微弱。

在一天夜裡,齊蒙家裡闖進一隻野貓,混混打算用鬥氣將之擊斃,卻忘了自己已經耗盡了鬥氣,這無意識間,竟引動了胸口的詛咒,自他胸口飄出的一團黑霧直接將野貓變成了枯骨,起初齊蒙驚喜萬分,但想了想,又開始憂慮。

如今詛咒之力已經比當初要強大很多,曼其早就已經死了,齊蒙不明白為什麼它還會繼續壯大,雖然對他本人目前還沒有多少傷害,只是偶爾會讓他的腦袋發痛。

這些詛咒之力很詭異,齊蒙發現能牽動控制它之後,陸續試過幾次,都不十分理想,即使足以殺死低級的武者,但隨著詛咒之力的釋放,他發現每使用一次,大量的負面情緒就會湧入靈魂,甚至還包括一些負面能量,前幾次嘗試的劇痛險些讓他崩潰。

齊蒙查閱了不少書籍,驚喜地發現了詛咒師的存在,可惜專門靠詛咒謀生的職業,如今已經被教會打壓得幾乎絕跡。

混混花了不少錢打聽,才找到一個退休的詛咒師:莫哈.曼得。莫哈算不上什麼大詛咒師,過去偶爾幫貴族詛咒其他貴族,也是因為後來他改邪歸正幫助教會成功剿滅了幾個詛咒師裡極有名望的人物,成功獲得赦免,如今隱匿在歌林,當了個小貴族。

起初齊蒙登門造訪數次,莫哈都不肯吐露有關詛咒的隻言片語,齊蒙送了好幾次美女和金幣過去,莫哈的態度才慢慢轉變,偶爾會對齊蒙講一些有關詛咒的事兒,但如何使用詛咒他隻字未提。

齊蒙問莫哈怎樣解除詛咒時,莫哈給的答案與齊蒙過去聽說的一樣——洗禮。

連續幾個月齊蒙都沒有幹別的事兒,都在聽莫哈講一些詛咒師的事,雖然他刻意避開了詛咒的方法,不過莫哈講到激動時,也會說漏了嘴。齊蒙藉著這些隻言片語,也算勉勉強強瞭解了該怎樣使用詛咒。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莫哈終於肯教齊蒙的第三天,以巴爾為首的『血色之暮』騎士團與莫伽的莫伽騎士團發生摩擦,莫哈這樣的詛咒師也被巴爾強徵進了血色之暮,之後齊蒙再沒有他的消息,好在莫哈留下了一本據他說是從詛咒大師那兒得來的《灰色之力》。

這次戰爭波及了烏立大半的領地,主要原因是本來與巴爾毫無干係的幾位伯爵悉數和巴爾結盟,導致如莫伽這樣的大家族也只能集中整個家族的力量對抗血色之暮。

烏立科羅大公,他本人的大公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根本無心插手這兩方的戰爭。

莫伽從烏立成立之前,就屬於波爾蘭王室名下的大族之一,雖然爵位一直沒有提升,但世襲一百年餘年,他們不僅掌握著烏立三分之一的領土,還有著一萬八千人的莫伽騎士團。

而戰爭的另一方,巴爾更為可怕,從巴爾成為歌林的領主至今不過十三年而已,不知如何造就的一萬五千名騎士的血色之暮,加上聯和的數個伯爵,血色之暮騎士團的人數規模已近兩萬之多,隱隱壓過莫伽一頭。

莫伽一族和巴爾的衝突源自厄爾雷。

為了戰爭,巴爾掏空了歌林大半物資和糧食,現在即便有錢也不能買到什麼東西,不少人已經逃出了歌林,躲到附近的鎮子和村莊去了,海倫商會身為歌林最大商會,大發橫財,借與巴爾合作的機會,將海倫商會擴散到了歌林周邊的城市,甚至總會也跟著巴爾轉移到了萊城。

齊蒙走在街上,教父帶著幾個信徒繼續宣揚神的榮光,只可惜來來往往的人大多都已經面黃肌瘦,沒有心思追隨神的指引,現在平民和貴族的唯一差別在於,貴族可以繼續佔有平民不多的糧食和物資,而平民就只能逃亡或者等死。混混倒還好,雖然被海倫革職,但海倫丟給他的幾袋金幣有數萬之多,在歌林的資源被掏空之前,齊蒙讓察察搶購了不少回來,不過待了一段時間後,齊蒙打算離開這裡,原因很多,其中,歌林的貴族和平民已經榨不出什麼油水是一點。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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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途中



海倫雖然藉著這次機會成功讓海倫商會向前邁進了一大步,但莫伽和巴爾的爭鬥中,一旦巴爾倒台,那作為巴爾合作夥伴的海倫商會將遭受莫伽怎樣的報復海倫十分清楚。

海倫想過要以中立的身份處在莫伽和巴爾之間,但巴爾比海倫想像得要無恥奸詐很多,他在海倫商會預先訂購了數萬的魔法道具和軍事器械,在交易完成之前兩者都將繼續保持同盟關係,致命的地方是這次交易協定使用了高等契約!以海倫目前的狀況,各類貨物來源的供應量不過在一月千餘而已,也就意味著未來幾年海倫和血色之暮騎士團的同盟關係都不能被解除。起初海倫沒有想到這點,簽定契約之後才明白巴爾的用心。

當然,如果是巴爾獲勝,那海倫的未來就將有一個強硬的後台的支持,這是她的一次巨大賭博。

血色之暮與莫伽騎士團的屢次交鋒都處於伯仲之間,血色之暮略佔優勢,在萊城周邊,雙方損失了近千的騎士。

瓦倫哥谷位於萊城西部,是兩支騎士團廝殺的地方,幾天過後,這裡已經滿佈瘡痍,稀稀零零的斷木樁上還有魔法火焰在,燃燒,未盡的白煙混著腐臭,瀰漫在谷內,坑窪的地面零星可見一些內臟的碎片,烏鴉匯聚在地上哇哇叫個不停。

莫伽騎士團分三支大隊分駐於瓦倫哥谷西部的平原,北部的森林,南部的拿裡城,平原之上的是重甲騎士,北部森林的是魔法師及少量騎士,拿裡城的則是莫伽騎士團的輕裝騎士。

三處距離瓦倫哥谷都不遠,隨時有衝過瓦倫哥谷殺向萊城的可能,就目前巴爾的情況,實際屬於他的領地,也就只有萊城和歌林而已,那些結盟的伯爵,大半是靠不住的。

胖子伯爵將血色之暮集中在萊城西部的瓦倫哥谷出口處,接連十多天,血色之暮或守或攻,戰場始終在瓦倫哥的出口和入口間徘徊,血色之暮不能衝出瓦倫哥谷直搗拿裡城,莫伽也拿血色之暮的防守毫無辦法。

月亮剛從天邊升起,萊城巴爾的伯爵府內燈火通明,與巴爾結盟的五位伯爵都被他請了過來,理由是同盟軍血色之暮大獲全勝。

五位伯爵從十六歲到六十七歲,掌握了烏立西部大半的領土,此時抱著美豔的少女們,一邊欣賞歌舞,一邊揉捏她們柔軟的身體,當初與巴爾結盟的原因很簡單,瓜分莫伽這樣的好事兒誰也不想錯過,尤其看到巴爾的暮色之血時,伯爵們心中已經在盤算這次能佔到多少好處。

不過這些**的貴族並不昏庸,知曉瓦倫哥谷的勝負不像巴爾說得那樣誇張,身為伯爵他們也不擔心萬一落敗後莫伽會對他們怎麼樣,這場爭鬥只是他們貴族生活中一個餘興而已。

巴爾陪著五位伯爵開懷大飲,吹談起自己的血色之暮如何勇猛無匹,莫伽的混蛋有多無能,幾位伯爵偶爾也聽得哈哈大笑,心情萬分愉悅,懷中的美女自然不免照顧得更多,六十七歲的老伯爵甚至把手伸進了少女的裙子,弄得她面紅耳赤嬌喘連連,舞女們歌舞依舊,神色不變,樂師們歡笛長鳴,曲調不驚。

在場宴請的賓客中還有海倫,不過海倫並不喜歡這樣的場面,獨自坐到樓上走廊的沙發上,隔壁的包間裡走出個美妙少婦,海倫來巴爾這兒的次數不多,但也認得這個美麗得一塌糊塗的女人——瑪蓮.西斯。

她的美是一種嫵媚的深邃,是一種時光沉澱下的女性的自信之美,在雪淨的肌膚和美妙的身姿下,這種美,隨著她搖曳的步姿,慢慢走來,直衝靈魂,海倫自認這是個比自己還美麗女人,要讓一個女人承認另一個女人比自己更美麗的美麗,只能用驚豔。

瑪蓮靠在海倫一旁坐下,淡淡地微笑著,道「海倫小姐似乎有些孤單啊。」

「瑪蓮夫人也沒有下去不是嗎?」海倫的笑容充滿了貴族女性的優雅與從容,而瑪蓮的笑容同樣有著這些,卻多著幾絲說不清的誘惑。

兩人聊了幾句,瑪蓮慢慢下樓去了,隨著瑪蓮一步步走下樓梯,海倫感覺到樓下的氣氛隱隱變得不同,立在五位伯爵背後的騎士開始搖晃,在伯爵身上的少女們突然變得主動放浪,豔紅的唇透過酒杯的折射在伯爵腦海裡顯得嫵媚動人,讓他們忘了纏在他們脖子上的手臂在慢慢變緊。

砰!

騎士們齊齊陸續倒在地上,伯爵們開始察覺不對勁,想要大聲呼叫的時候,少女們纖細的胳膊發出的力量卻扼住了他們氣管,歌舞當中,五位伯爵的頭刨上空中,砸在地上,血紅的血液灑在豔紅的地毯上再沒有痕跡,巴爾笑得更肆無忌憚,雙手捏的普麗茜斯的臀部發疼,她也跟著不停的笑,咯咯地笑,幾乎笑出眼淚了。

海倫早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當瑪蓮慢慢走上樓的時候她才回過神,冒了一身的冷汗,神情也多了一絲緊張,道「瑪蓮夫人,剛才如果我在下面,我的下場會跟他們一樣麼?」

瑪蓮輕輕抬起海倫的下巴,道「不會,巴爾很喜歡你們這樣的美女,我也很喜歡。」

瑪蓮妖嬈的身影遠到走廊的盡頭,海倫心底鬆了口氣,坐回了沙發,令一個九級武者感到恐懼不是被殺的五位伯爵,而是殺了伯爵的五個少女,就在剛才她們殺人的時候,海倫清楚感覺到她們的力量至少在十級以上,而瑪蓮更像一片汪洋,讓五位伯爵的隨行騎士倒地的,正是瑪蓮。

死亡的不僅僅有這五位伯爵,五位伯爵的騎士團團長,也在今夜被全部殺害了,第二天巴爾就帶著五位伯爵的屍體到血色之暮去了,一番感人的演講過後,所有來自五位伯爵騎士團的騎士們深信伯爵和他們團長死於莫伽的殺手,此刻正在哭訴自己和五位伯爵如何要好,自己如何憤怒的巴爾,是他們如今指引方向的真王。

為此,巴爾還刺傷了自己的胸部和臉頰,在厚葬了五位伯爵過後,巴爾順理成章接手了伯爵們的騎士團。

得到騎士只是武器,而巴爾更看中伯爵們的領地,這才是財富和資源,巴爾派人將伯爵們遇害的消息傳回伯爵們的封地,又派了不少人對那些子爵威逼利誘,雖然平民不知道巴爾是誰,但聽了一番激憤的演講過後,頓時失去理智,當子爵們出來賦予巴爾光輝神聖,很快便確立了巴爾為暫時領主一事。

隨後胖子伯爵順理成章地從各個城市調派各類資源到血色之暮。

此時的歌林貴族也像平民,平民徹底就是貧民,齊蒙買到的馬也是廋得只剩了一身骨頭,幸好齊蒙也很瘦,否則這匹馬指不准就得折了它四條腿,混混帶著察察和布朗尼一起趕往了烏立的都城。

夜裡,三人找到一個小鎮,打算找個地方休息,途中遇見三個傭兵,齊蒙本無心結交,對方卻主動搭訕過來,還為三人付了旅店的費用,幾經交談,原來這三個傭兵是落日傭兵團的傭兵,完成任務之後,正打算回工會,三人十分熱情地邀請齊蒙三人和他們一起去都城。

齊蒙沒有急著答應,所謂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是混混對陌生人的定義。

清晨一早,三個傭兵請齊蒙三人一起就餐,餐桌上談起自己的傭兵團,臉上滿是自豪,將各種好處吹噓了遍,齊蒙一邊應和,一邊點頭,三人說得興起,摟著齊蒙的肩膀道「兄弟,不如你也加入我們落日傭兵怎麼樣?」

混混聽說落日傭兵近些天大肆招募,沒想到連自己這種三級武者也會被看上,傳聞落日傭兵接到一個屠殺六階魔獸的任務,看來是真的,但像他這樣的三級武者在六階魔獸面前唯一的用途,就是當炮灰。

「那好啊,那就跟你們去落日傭兵瞧瞧。」齊蒙本要拒絕,靈機一動,又答應下來。

傭兵驚喜萬分,決定這就帶著齊蒙三人趕往落日傭兵,齊蒙拉著布朗尼走到一旁附耳說了幾句,布朗尼神色變換,搓著手道「這,這樣不好吧。」

齊蒙瞪了布朗尼一眼,道「滾,老子會不知道你有些日子沒幹這事兒,早就想幹一票了。」

布朗尼吞著唾沫,深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傭兵們,眼神笑容像極了淫棍看見了妓女,三位傭兵也吞了口唾沫,面色一陣蒼白,等齊蒙回到餐桌上,低聲問道「你這朋友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齊蒙看了布朗尼一眼,忍俊不禁地答道「沒錯,你們還是小心些好。」三位傭兵幾乎同時菊門一緊,扭了扭屁股,似乎想到了某些噁心的場面,面包也無心再咽,匆匆下桌,避開了走回來的布朗尼。

察察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不禁問道「布朗尼大人,你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

布朗尼一愣,面上通紅一片,道「別胡說,我堂堂騎士,雖然成了山賊,但怎麼可能這種嗜好!我只喜歡女人,那種豐滿的女人,察察,看你那瘦胳膊細腿,有什麼魅力啊?」

察察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又瞄了一眼自己大腿,她本嫌有些粗了,卻在這山賊嘴裡成了瘦胳膊細腿,鄙視地盯布朗尼一眼,道「怪人。」

趕往都城瓦蘭的路很長,夜間如果不能趕到城鎮,就只能露宿在郊野,漆黑的夜色使得布朗尼異常十分興奮,山賊在黑夜總有搶劫的衝動,這職業病使得布朗尼肚子疼,在三個傭兵休息的時候,跑到不遠的灌木林裡去了。

過了一刻鐘布朗尼也沒有回來,三個傭兵有些擔心,道「齊蒙,你的朋友該不會遇見山賊了吧,你還是去看看吧。」

齊蒙點了點頭,走進了灌木林,三個傭兵等了一會兒,齊蒙也沒有回來,傭兵警惕起來,點亮了魔法晶,三人沿著齊蒙走的方向,慢慢走進了灌木林。

三人從夜風中聞到了一陣刺鼻的臭味,林子裡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腳步聲,三個傭兵背對而立,試探著呼道「齊蒙,你在哪兒?」

左側的灌木裡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我在這兒,我是布朗尼。」

傭兵慢慢靠了過去,剝開亂枝,魔法晶的光亮照在布朗尼蒼白的臉上,地上留了一灘血,他一手捂著胸口的傷口,余恐未定的道「有山賊,我被山賊襲擊了,你們小心啊!」

一個傭兵伸出手去扶布朗尼,布朗尼顯得極為虛弱,身子整個軟在了傭兵的懷裡,另一個傭兵道「先離開這兒再說。」

山賊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胸口掏出一把匕首,鬥氣陡然凝聚在匕首上,對方大驚失色,可距離太近,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心臟,鬥氣將他的心臟炸碎,從背後衝開的窟窿中濺出鮮血,唯一遺憾的是即便這樣直接的致命一擊,傭兵還是發出了一聲慘叫,布朗尼有些無奈的推開傭兵的屍體,對傭兵的屍體狠踢了幾腳,道「去你媽的,你還能叫得出來。」

另外兩命傭兵一愣,神情大變,立刻退了幾步和布朗尼拉開距離,怒目瞪著布朗尼,道「你,你幹什麼?」

布朗尼一臉無辜得指向一旁,道「是他叫我幹的。」

布朗尼指向在一旁出現的齊蒙,兩個傭兵看著地上倒下的同伴,心知已經中了這兩人的詭計,怒罵道「兩個無恥的小人,去死!」

兩個傭兵同時撲向了齊蒙和布朗尼,齊蒙的鬥氣難得升上了三級,但實戰經驗極少,有些心驚膽顫,手忙腳亂的念出一個咒文,一級的火系咒文——閃熱。

鬥氣使得齊蒙手掌驟然泛紅,向傭兵的面門打了過去,對方冷哼了一聲,突然停住身形,一腳踢在齊蒙的膝蓋,混混左腿瞬間失去力量,摔倒在地,閃熱咒文的力量全部散失,齊蒙氣得不輕,也慌得要命,向後滾了幾圈,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轉頭看布朗尼,雖然只有四級的布朗尼因從事打劫一業已久,不乏經歷這類生死搏鬥的經驗,還能與對方周旋。

就這一眼分神的功夫,齊蒙被傭兵一拳打飛了幾步遠,傭兵對鬥氣的分配比齊蒙合理很多,這一拳打得齊蒙幾顆牙齒鬆動,口鼻來血,頭暈目眩,他這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對方間的差距。

這時傭兵又一拳打在齊蒙的左側臉頰上,齊蒙飛起在空中旋了數圈,砰一聲倒地,掙紮了幾次要站起來,每一次都被傭兵更重的一拳打倒在地。

布朗尼見齊蒙這頭已經支持不住,焦慮不已?心中大罵齊蒙是個沒用又愚蠢的雜種,害了他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山賊,可他稍稍分神,傭兵的長劍就在布朗尼腿上留下一條血口,傷口不深,但疼還是一樣的疼,布朗尼退後了幾步,抓起死去的那傭兵的佩劍,用一種悍然無懼的氣勢攻了過去。

布朗尼雖然從騎士團脫逃,但平時的鍛鍊沒有落下,尤其劍術上,騎士學習的劍術總比傭兵的強,布朗尼每一劍都氣力十足,又准又狠,尤其是劍上附帶的鬥氣,每一次和傭兵的劍碰撞,散開的劍氣都會在傭兵身邊呼嘯而過,逼得傭兵不斷後退。

而混混卻已被傭兵打得狼狽逃竄,在地上打滾亂爬,傭兵冷笑一聲後,幾步追上了齊蒙,提腳就要朝齊蒙腰間狠狠踹去,混混忽然轉身,抓了一把泥土灑出,泥雨打來,傭兵抬手一掃,擋開了泥沙,齊蒙趁機跑開,躲到一旁念起咒語。

布朗尼拼盡全力逼壓對方,鬥氣因此迅速消耗,傭兵經驗老道,看出了布朗尼已經是強弩之末,再拖一會兒,他就贏定了。

短短時間,齊蒙的咒語念不到一半,傭兵的劍已經讓他不得不停了下來,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兩級咒文的咒語竟如此複雜,平時沒有覺得,危機關頭才體會咒文施放的快慢是何等的致命,剛才如果能發出一個兩級的咒文,即使殺不死傭兵,也能對他造成一些傷害。

傭兵拔出利劍,沒有興趣再和齊蒙糾纏,劍影從四面八方劈、砍、削、刺,接連幾劍將齊蒙的右腿和肩膀刺中,傷口殘留的鬥氣使齊蒙的傷口劇痛不已,血流不止,他體內剩下的鬥氣已經不多,形式十分不利。

傭兵兩劍再刺中齊蒙的左腿後,走到齊蒙面前,怒問道「我們對你們不夠好麼,為什麼要害我們!」

齊蒙盯著傭兵的劍,冷笑了兩聲道「好?最近加入落日傭兵難道不是去屠『血紅龍鱷』,你們這麼熱情請我們去,不是因為把我們賣進公會後每一個人有一百金幣麼?」

傭兵臉上一紅,惱羞成怒道「胡說,忘恩負義的東西去死吧!」

其揮起長劍當頭狠狠劈了下來,齊蒙狼狽地打了個滾,又躲到一旁,劍砸在地上掀起大量泥土,並著一聲炸響,地上也被炸出個小坑來,看來是用了全力。混混連滾帶爬藏到一棵樹後,傭兵直接揮劍將樹砍斷,將他的手臂割開一道深口,鮮血頓時順著手臂流了下來,齊蒙痛吟一聲,在傭兵收劍蓄力的空隙,突然撲到傭兵面前,雙手死死抓住傭兵的劍,傭兵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抽劍,可是齊蒙鼓起生平最大力握住的劍,他抽了數次也沒成功,混混手上雖然鮮血橫流,但眼神卻是凶狠異常。

傭兵抽不出劍,只好甩劍退了兩步,念起咒語,頓時他兩個拳頭變成了灰色,這個岩石系的兩級咒文加持在拳頭上,這對肉拳頭頓時變得比石頭還硬,傭兵揮砸過來,十拳僅打中一拳,也已經讓齊蒙頭破血流,頭暈目眩,險些昏了過去,傭兵接連的幾拳都打在齊蒙的腹部,混混吐了幾口血,倒在地上,只剩了喘氣的力氣。

傭兵的鬥氣已經消耗了大半,他手上的咒文消退,一步步走到齊蒙身前,在他臉上連踩了幾腳,罵道「沒事裝什麼聰明,跟我們去落日傭兵什麼事兒都沒了,非得找死!」傭兵轉身去撿劍,奄奄一息的齊蒙突然張口狠狠咬在了傭兵的腿上,傭兵大怒,另一隻腳狠狠踹去,齊蒙被踹了幾腳,卻不松口,傭兵奮力一扯,腿上掉了塊肉。

混混口鼻噴血,傷勢已經十分嚴重,傭兵拾起劍來迫不及待就朝他胸口刺了過去,情勢危急,他再不能考慮,嘴裡立即念出一竄咒語,那劍刺入齊蒙胸口半寸,忽然定住,傭兵也如石像一般定在原地,片刻後,一陣黑煙從他頭頂冒起,他的腳下升起了黑色火焰,迅速將他的身體吞沒。

另一個傭兵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呆住,布朗尼看到那傭兵的下場,心中不多的逃跑之念頓被澆滅。他也有些見識,知道魔法和咒文的火焰多種多樣,但黑色的火焰,他從來沒有見過。

傭兵的身體在火焰中慢慢消失,一道白色光影從過火焰中飄了出來,落在齊蒙胸膛上,黑色火焰這才熄滅,原地則只剩下了一堆黑灰。

另一傭兵面色蒼白,轉頭看了看已經沒有多少鬥氣的布朗尼,卻無心再替同伴報仇了,倉皇轉頭逃進森林裡去了。

布朗尼確定那傭兵已經跑了,並沒有就在暗處準備偷襲,這才走到齊蒙面前,混混躺在地上,全身的傷口仍在流血,面色蒼白,全身劇烈抽搐,齊蒙的樣子像極了重傷垂死的羔羊,布朗尼逃跑之心漸漸湧起,還不僅如此,想到這些天被一個混混呼來喝去,他還想要宰了齊蒙血恥,而此時是最好的機會,殺了他,他也就重獲自由,重回山裡過那無憂無慮的強盜生活。

布朗尼的劍已經慢慢抬了起來,他確定這一劍絕對可以刺穿齊蒙的心臟,只是剛才的一幕多少在布朗尼心中留下了陰影,這一劍遲遲難以出手,猶豫持續了兩分鐘,齊蒙蜷縮抽搐的身體舒張開,見山賊一臉猶豫,他很清楚這個山賊想做什麼,但詛咒的反噬太強烈,他全身劇痛無比,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齊蒙與布朗尼四目相對,混混眼裡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冷冷盯著布朗尼,山賊的心卻虛了,閃躲著齊蒙的目光。

「帶我去鎮子。」齊蒙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眼皮一跳不跳地盯著布朗尼的臉。

這可能是布朗尼一生最猶豫的時刻了,他已經看到了將來的自由,可在齊蒙的眼神裡,自由的渴望慢慢冰涼了,布朗尼想要反抗這種眼神,但與之對視一秒,他又退卻了。

他卻不知道此時混混的心就像被一根細絲懸在在了懸崖之上,他極力忍住疼痛,用盡他生平最真實的演技,來扮演那個深不可測的,冷靜的,又不懼生死的人。

微風吹動,齊蒙是窒息的。

氣候微涼,布朗尼額頭不停冒汗。

終於。

山賊還是放下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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