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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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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加罪



在莫伽和巴爾正式開戰之前,莫伽派出過一支三百人的騎士隊伍來向巴爾要人,結果胖子伯爵非但沒有放厄爾雷離開,還連同這隊騎士一同扣押了,厄爾雷的母親氣急敗壞,親自帶上十個大騎士前去萊城要人,結果是她不僅沒要回兒子和騎士,連隨行的十個大騎士,她的衣裳,她的貞潔一同被巴爾扣押下來,只帶回她的眼淚和咒罵。

當這位伯爵夫人被巴爾的手下赤luo裸地丟棄在拿裡城門口之後,伯爵對他的妻子發誓不殺巴爾誓不為人。

不過,當與巴爾的血色之暮在瓦倫哥谷交手過後,伯爵清楚對手的實力與自己相差不遠,又派出特使帶去求和信,內容大致講自己兒子很多,女人也不少,但缺乏一個實力對等的盟友。

可巴爾的回答是將特使切成了塊,和原來的三百騎士的屍體一起裝箱送回,就此伯爵心中再無和平解決的念頭,開始大量引進西藍的軍事物資,並向光明教會烏立地區總會請援,可光明教會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去向貧民和難民宣揚神的榮光。

憤怒的伯爵想到了刺殺,並重金請了烏立最負聲名的刺客前去。

巴爾一如既往在厄爾雷的府邸享樂,對這一切毫無所知。他似乎並不擔心和莫伽之間的勝負,有條不紊地在調戲普麗茜斯,趴在床邊的人正是厄爾雷本人,長時間的調教,厄爾雷與狗最大之間只有模樣的差距了,巴爾吹了口哨,示意厄爾雷將普麗茜斯的內衣叼過來,厄爾雷行動敏捷嫻熟,叼來內衣同時伸出頭,巴爾哈哈一笑,伸手撫摸起來。

普麗茜斯由始至終不看厄爾雷一眼,衝著巴爾媚笑道「巴爾大人,您難道不怕在您上我的床時,莫伽的騎士偷襲您的血色之暮嗎?」

巴爾一手握著普麗茜斯的軟物,道「我可不在意莫伽那一點地盤,親愛的普麗茜斯,就像我會怕你在床上對我不利嗎?」

普麗茜斯露出了少女地羞怯,輕輕推了推巴爾,媚眼如絲。

**過後。

巴爾肥胖的身體慢慢伏壓在普麗茜斯背上,這個六級魔法師極力露出了笑容,道「巴爾大人真是勇猛。」

胖子伯爵坐回床上,在普麗茜斯臀上響亮地拍了一巴掌,大笑道「老子當然勇猛,哈哈哈。」

這粗魯的笑聲忽然戛然而止,巴爾瞪大了眼睛看著胸口的劍,劍在染血的剎那,劍身的鬥氣呈現紫黑色,快速鑽進了他體內。

這是一種毒系的咒文,武者的鬥氣本身沒有毒,但附著在劍上的毒素和鬥氣經過一些特殊咒文結合,就能形成毒咒文。

毒咒文擴散發作的速度極快,刺客的劍抽回時,巴爾全身都變成了紫黑色,並伴隨一陣陣的白霧從他的皮膚升起,厄爾雷蹲坐在地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普利西斯也躺在床上,他們同時轉過頭看著這一幕,一動不動,連尖叫聲也沒有發出。

巴爾臃腫紫黑的身體並未像刺客預先設想的那樣倒下,胖子伯爵目露凶光,轉身極快,伸手更快,刺客倘若實力稍稍弱些,就要被他這一抓捏住喉嚨,可惜就差這些許,那刺客嚇了一跳,急退一步,又是一劍刺了過來,這一劍雖沒有了上一劍的狠辣,但劍上的鬥氣將巴爾整個肩頭的肥肉都絞成了碎片,連同巴爾的床和臥室的地面,都化作了粉塵,普麗茜斯來不及做魔法護盾,被散開的鬥氣擊暈過去,厄爾雷離得稍遠,只被擊飛到牆角,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屋裡的兩人,空洞的眼裡毫無情緒。

巴爾陰險的小眼睛眯成了縫,盯著來人,冷笑道「你真以為你能殺得了老子?」

刺客一言不發,嘴裡再度念起咒語,一個高達五級的咒文使房間開始震動,他明白直到巴爾的騎士趕來之前,時間只夠他再發出一個咒文,而毒系咒文似乎並不能對巴爾造成致命傷害,他選擇了風系咒文,這個五級風系咒文的咒語很長,但刺客在用驚人的語速唸著,隨之屋裡的風息越疾,刺客的劍也開始出現些許模糊,急速流轉的鬥氣散開的部分,紛紛在屋裡化作一道道氣刃射開,透過扭曲的空氣可略見一二,這些氣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高音,將屋裡的擺設切得七零八落。

巴爾站在刺客的面前,胖子伯爵紫黑的臉上露出一片獰笑,道「嘿嘿,老子會死在一個刺客手上?」話音未落,刺客的劍已經切開空氣,刺向巴爾的喉嚨,但就在此刻,兩個人影分別從刺客的左右逼近,速度奇快,可以從二人身上散出的鬥氣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意,刺客此刻的速度用肉眼已經只能看到一道掠向巴爾的黑影,但這兩個人的速度更勝於他,其中一人擋在刺客與巴爾之間,徒手抓住了刺客的劍,而另一人,緊跟一腳,將刺客踹飛,他的身體撞碎了整間臥室,激起大量的飛塵,兩人一人扶住巴爾,一人立刻追進了飛塵之中。

這兩人正是當初齊蒙在巴爾的騎士堡壘裡見到三人中的兩人,扶住巴爾的名叫哥西,他此刻鬆開手中的劍,鮮血從傷口溢滿了出來,五級風系咒文,只在他手上留下了幾道傷口。

巴爾在他的攙扶走向破門後的大廳,一個美麗少婦站在門口,冷笑看著巴爾,道「讓他把你殺了不是更好嗎?」

語落,一副重傷垂死模樣的巴爾推開了哥西,露出狡黠之色,道「親愛的夫人,這是你該跟你摯愛的夫君說的話嗎?」說著巴爾踉踉蹌蹌地往瑪蓮身上倒去,但臃腫的身體並沒有壓在瑪蓮身上,巴爾和瑪蓮之間好像有一層無形屏障,胖子伯爵身體傾倒到一半,突然定住,身上的肥油紛紛堆成了平面,巴爾嘗試了幾次擠破屏障倒進溫柔鄉里,但肥油在屏障之上紋絲不進,只好尷尬地咳了一聲,重回於哥西的攙扶。

不多時,另一人回來,卻沒有帶回刺客,巴爾將其大罵了一頓,並發誓一定要滅了刺客的全族。

齊蒙起初的打算是冒充這三個傭兵去落日傭兵,在屠殺血紅龍鱷之後趁機做點順手牽羊的勾當,但趕到瓦蘭的進入落日傭兵團之後,他果斷放棄這個想法。

落日傭兵副團長親自帶隊,傭兵團一半的精英都聚集在此,他們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當齊蒙在瓦蘭郊外訓練場見識到落日傭兵後,他慶幸不已自己之前遇到的三個傭兵只是落日傭兵為了此次任務在傭兵公會徵集的臨時傭兵,徵募大量低等傭兵的目十分簡單——炮灰。

齊蒙不僅沒有自信在血紅龍鱷的攻擊下活下來,更沒有把握能在眾多傭兵的眼皮底下順手牽羊,就只好放棄這個計畫。

三人進到瓦蘭城裡,齊蒙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作為一個混混,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發揚混混事業的第一要則:靠山。

目前以齊蒙的落魄不可能去科羅大公的大公府阿諛奉承,在瓦蘭他也不認識任何權貴,更不熟悉這裡情況,混混一個下午沒有想到一個生財謀權的法子,結果是旅店裡聽到一個教父傳教聲讓齊蒙想起了小奴隸,夜蒙。

轉眼夜蒙離開歌林已經幾個月,不知道這個虔誠的小傢伙混得如何,齊蒙囑咐察察留在旅店等,自己帶著布朗尼興高采烈趕去教會。

瓦蘭的教會也是光明教會在烏立的總會,整個烏立只有這兒有光明神殿,教區大主教居住於此,神殿通往街區的階梯長達百米,平民只允許在階梯前膜拜,即便是貴族,不被准許,也禁止走進神殿。守在階梯兩側的騎士每隔十米一人,個個神情莊重肅穆,齊蒙剛踏上階梯一步,當年的兩位騎士的長矛已經分別指在了齊蒙的喉嚨和心臟前。

混混嘿笑裡退了下去,道「我有一位兄弟叫夜蒙,我想他應該在這裡。」

騎士對此置若罔聞,齊蒙好說歹說了半晌,又拿出金幣利誘,對方仍不為所動,混混看了一眼氣勢恢宏的神殿,道「真是好風景。」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支頷,橫臥在階梯前。

混混給布朗尼眼色,山賊頓時心領神會,買來一頂帳篷和一些美食果品,和齊蒙一同躺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語閒聊起來。

階梯上的騎士齊齊盯著兩人,往日有無賴到這裡鬧事,大多都被騎士們當場打跑,但齊蒙精明得將帳篷設在階梯外一米的地方,他就算在這拉一坨屎,也不觸犯教會規定,何況齊蒙對教會也沒有半句惡言惡語,反而滿嘴讚美頌揚。

原本清靜之地,很快因為齊蒙的行為圍聚了大量的群眾,混混心裡暗笑,臉上卻開始變得委屈,哭訴道「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您看看您光明的子弟吧,請您看看您虔誠的信徒吧,我齊蒙歷經山賊與魔獸,穿過無數苦難與艱險,才從遙遠的歌林來到瓦蘭的您的神殿前,只為見我那更虔誠的兄弟,可是他們說我是低賤的人,他們阻擋我,他們恐嚇我,他們真的是您挑選的光明的守衛者嗎?那為何他們要如此對待您虔誠的信徒,光明神啊,嗚嗚嗚,您的光輝,難道已經遠離我們這些民眾了嗎?求您快拯救我吧。」

齊蒙聲淚俱下的言詞頓時激起幾個曾在此被驅趕的民眾的憤慨,隨聲附和道「是啊,光明神不會原諒你們這些騎士的,你們在疏遠光明神與他虔誠信徒的距離,你們一定會被神懲罰的!」

布朗尼也是天生的表演家,當齊蒙演講之時,他已經不知不覺倒在了地上,並給了自己一掌,等鮮血從喉嚨湧出,他便有氣無力地呻吟起來,說是有氣無力,當場所有人又聽得分外清楚。

齊蒙見布朗尼默契十足,驚喜不已,幾步上前抓住了一名的手,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幹的嗎?你就算有強大的武藝可以騙過我的眼睛去傷害我的兄弟,但你罪惡的心靈騙不過睿智的光明神去拯救他的信徒。」

那騎士對齊蒙的污衊惱怒不已,但此刻他也不敢當眾對齊蒙動手,冷冷一哼,甩開了齊蒙的手,可混混順著這一動作飛出了數米,在地上巧妙地碰出傷痕,這次他乾脆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抽噎起來,彷彿已經受盡了委屈。

民眾終於開始不忍,指責聲開始此起彼伏,騎士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這時,從神殿裡走出了一個白髮男人,他背後又陸陸續續跟著出現幾名拿著《光明》的教徒,隨他的出現民眾與騎士一同跪在地上,道「努爾比主教。」

在烏立職權僅次於科羅大公的人,此刻慢慢從階梯上走下來,齊蒙心裡頓了壓力,不知這齣戲是否該繼續。

努爾比到民眾面前時,他們個個神情激動,能有幸見到神殿裡的主教,對他們而言,是一件比見到科羅大公更值得驕傲的事,他們開始向主教訴說護殿騎士的『惡行』,個個都是正義忠實的追隨者。大主教雙手攤開向民眾微微一撒,微光出現在每人身上,溫暖和舒適頓時讓他們的神情變得幸福而滿足,努爾比微笑看著他們,道「光明神永遠眷顧你們,這裡為了我個人安全,大公才會派人守衛,總有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企圖玷污光明神殿,請你們原諒,光明神將賜福你們,至於那背棄光明神的人,我自會處罰他。」

民眾在微弱的白光中享受著祝福術,在努爾比的話裡看到了罪惡終將受懲的正義,他們堅定了對光明的信仰,逐一散去。

到此時,齊蒙早已不是地上躺著哭訴的委屈者,他站在主教面前,恭恭敬敬行禮道「偉大的努爾比主教,請原諒我用這種手段……」

主教一臉的微笑地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親愛的信徒,光明神並未將你拋棄,只是有個光明子弟被黑暗污染,他對虔誠的信徒如此狠心,光明會給予他審判的。」

從主教背後教徒中走出最為矮小的一位,他向天空虔誠地念道「光明神寬恕你的罪惡,光明神將帶你去光明之地。」說完,教徒手中的銀白色匕首已經飛出,刺眼的白光使得齊蒙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那位齊蒙重點誣陷的騎士的胸口已經出現了碗大洞,他死於驚駭和乳白色的火焰當中,最後在白焰裡屍體也不剩地去了光明神的地方,混混背後冷汗直冒。

努爾比雙手抱著,平緩地道「光明已照亮你的靈魂。」

從此今天之後,科羅大公府發出一條的命令:為了努爾比主教的安全,不允許任何人出現在光明神殿周圍逗留,包括階梯一米之外的區域。

這名為騎士『洗罪』的教徒正是夜蒙,他比剛離開佛羅門時健壯了不少,看起來也英俊了不少,不過眼神一如既往,不冷不熱,不怒不喜,當與齊蒙目光相接時,才有了一絲喜悅。

「你就是齊蒙?」努爾比看了齊蒙一眼。

齊蒙連連點頭,一臉驚喜,道「主教竟然認識我這小小的信徒。」

努爾比對齊蒙的表現還算滿意,略露笑容,道「光明神面前信徒不分大小,你們既然是兄弟,那今天夜蒙就不必跟我去修課了。」說完,努爾比帶著幾個教徒向神殿走了。

夜蒙站在齊蒙面前,一言不發,齊蒙計算過從他收下夜蒙做兄弟開始,他們的交談也不超過一百句,他也已習慣了夜蒙的沉默寡言,三人從神殿離開在瓦蘭城逛了一整個下午,瞭解夜蒙的境況,但夜蒙表達能力有限,齊蒙只能大概揣測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教會培養的教徒中最被看中的,三年之後可能將會送往克頓帝國的紅衣主教那兒,成為聖子候選人,齊蒙認為這就是努爾比並沒有責難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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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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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墨德



察察見到夜蒙時高興不已,並請齊蒙給予她一些金幣,在夜蒙面前混混自然大方地給了,察察帶著夜蒙高高興興去逛夜晚的瓦蘭城,夜蒙來到瓦蘭後幾乎沒有離開過教會,基本主教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一些常人該有的享樂小奴隸從來沒有經歷,更缺乏這種渴望。

但天性不會被消滅,夜蒙在察察那兒找回了當有的天性,只有在察察面前,夜蒙的話才稍稍變得多些,屢次露出了笑容,而少女的臉蛋上也儘是天真無邪,也只有這樣一張並不完全美麗的無邪的臉蛋,才可能讓夜蒙忘記防備和警惕。

齊蒙當然不知道這些,旅店裡百無聊賴,他打算叫布朗尼一同去風花雪月一番,但布朗尼講他對那些瘦胳膊細腿的女人不感興趣,混混只好獨自去了。

混混常年混跡於風月場所,雖然初來瓦蘭,但僅僅看夜晚街上馬車大多的走向,馬車上男人的神情,他就找到了瓦蘭的煙花之所,整整的一條街。

齊蒙進了其中一家酒店,櫃檯前和舞池裡貴族們在酒香肉香裡開懷大笑,小姐們在金幣珠寶中媚眼亂拋,和烏立的貴族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他們更善於穿著衣裳討論紳士,脫了衣裳討論女人。齊蒙隨意坐在一座沙發上,打量周圍的貴族和女郎們。

坐在舞池最角落的一個男人注意到了齊蒙,當齊蒙注意到對方的目光轉頭看去時,這個男人已經轉過身走向包間,齊蒙轉開目光,向服務小姐小姐要了一杯酒,不得不說瓦蘭的物價高得驚人,簡單的一杯紅酒卻要三金幣,混混盡力品嚐這酒中有的不同之處,但可惜他一竅不通,只能喝出苦味和後悔。

一名剛從包間出來不久的豔麗女郎端著酒杯走來坐到齊蒙左側,打量著齊蒙並不英俊的五官,並將酒杯遞到齊蒙面前,混混受寵若驚,專門挑了酒杯殘留有口紅的一面,將之一飲而盡。

女郎笑得更歡,但慢慢起身走向包間了,混混尚來不及詢問詢問她今晚床上住客的情況,包間已走出了剛才那個男人,這次齊蒙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是墨德。

混混立刻站了起來,又頭暈目眩地坐了回去,墨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齊蒙,好久不見了,我的斷臂至今還隱隱作痛呢。」

齊蒙嘗試用鬥氣封住胃裡的迷藥擴散,但那些迷藥就像一條條蚯蚓,在他並不厚重凝煉鬥氣鑽出,繼續順著血液攻擊著他的大腦。墨德將齊蒙從沙發拖到地上,一頓拳打腳踢過後齊蒙完全陷入了昏迷。

墨德有想過如果能有機會抓住齊蒙該怎麼處置,他認為對於齊蒙這樣的小人甚至不配被直接殺死,而應受盡折磨痛苦,變成一個只能用嘴巴痛苦呻吟的殘廢,在極端的痛苦中慢煎熬而死。他認為自己的運氣一定好到了極點,否則怎麼能在瓦蘭的一間酒店裡捉到齊蒙。

從包間又走出來兩個人,都是四級武者,看墨德仍不依不饒在齊蒙身上洩憤,制止了他,並道「送他去落日傭兵,聽說像他這樣的武者賣去落日傭兵還能賺百十個金幣。」

墨德被拉到一旁,想了想,憤憤地道「讓他死在畜牲和野人手上便宜了他,哼。」

齊蒙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精鋼製作的鐵籠子裡,一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還有七八個奴隸,也都是武者,不過他們顯然經過了太多非人待遇,披頭散髮,觸目驚心的傷痕遍佈全身,比較起來,齊蒙身上的浮腫和骨折要好上太多。

混混奮力拉扯手上的鐵鏈,大罵道「墨德,該死的殘廢,你竟敢販賣一個貴族……」一片罵聲過後,墨德沒有出現,走在押運囚籠的傭兵卻走過來給了齊蒙兩鞭,混混吃痛,不敢再罵,向身邊的奴隸問道「我們要被運哪兒去?」

奴隸麻木的眼睛轉到齊蒙臉上,道「野蠻之谷。」

「野蠻之谷?!」齊蒙驚了一跳,心裡暗自詛咒墨德。

這是在去屠殺血紅龍鱷的路上,押運奴隸車的傭兵是落日傭兵的人,這一幫低級武者與奴隸身份兼具的人就是被運往野蠻之谷送死的第一波人。

齊蒙想了想有關血紅龍鱷的事兒,吞了口唾沫。如何才能從這裡逃脫,混混苦思冥想了許多,一路上威逼利誘,但那幾個押運的傭兵就是不為所動。

據傳言,野蠻之谷住著一個部落,來此的傭兵大半是死他們手上,血色龍鱷本身就已經是六階魔獸,堪比十二級的強者,加上這一原始部落,曾經令一名十三級的王騎喪命於此。

其實還有更恐怖的一點,這一點落日傭兵的副團長應該知曉,但他絕對沒有告訴傭兵團的其他人,否則沒有任何人敢闖進野蠻之谷,這一點也是齊蒙無聊之時,從伊娜送來的儲物空間裡的一本《魔獸》裡看來的。血紅龍顎的誕生依靠兩個條件,一個是成年的魔獸血顎,另一個是巨龍的鮮血。

書上記載,血顎是眾多魔獸中,唯一一類不懼怕龍的氣息的魔獸,當巨龍陷入長眠時,血顎沿著龍的氣息爬進龍的洞穴,在巨龍的尾巴上吸允它們的鮮血,十條血顎只有一條能吸收巨龍的血液,那時運不濟的九條都會被狂暴而熾熱的龍血焚燒盡五臟六腑。至於剩下的一條,異變後的血鱷也就成了血紅龍鱷,不僅突破了血鱷只能達到四階魔獸的桎梏,本身的具有了巨龍的部分特點,因此龍鱷的皮膚和骨骼,也成為製作盔甲和武器的不二之選。

十年前血紅龍鱷出現在野蠻之谷,也就意味著那附近可能沉睡著一條巨龍,即便幾率很小。

一件血紅龍鱷的盔甲售價在五十萬到八十萬不等,這是整個落日傭兵半年的開銷,副團長為此甘願冒險,並向其他傭兵隱瞞了此事。

彎曲崎嶇的山路蜿蜒進怪石嶙峋的谷地,兩面的山體垂直而立,山谷上空瀰漫著終年不散的濃霧,落日傭兵駐紮在谷口一條河流旁,谷內的情況尚未摸清,副團長不敢貿然進谷,待齊蒙等奴隸押送至此,他將隊伍分為三隊進谷,齊蒙等奴隸走在隊伍最前面,其次是那些炮灰傭兵,最後才是落日傭兵的精英們,每隊相距數里,緩緩行向谷中。

穿過一段狹隘的谷口,谷中豁然開朗,來自谷地兩側山體脫落的巨石散佈在稀稀疏疏的灌木之間,奴隸武者們一邊觀察谷中情況,一邊向前走去,在隊伍的前面和最後分別有一名傭兵看著他們。

最前面的一名傭兵忽然駐足,朝著一塊巨石看去,眾人也跟著看過去,才發現那石頭背後竟有一顆腦袋窺視著自己,對方被發現之後,站到巨石上面,是個野蠻部落的男人,穿著怪異,上身****並畫有條紋,他站在石頭上衝著天空嗚嗚嗚怪叫幾聲,跳下巨石朝著傭兵撲去。

傭兵冷哼一聲,站出一步,朝著那部落男人面門一拳打去,凝聚的鬥氣在傭兵算上四散,是土黃色,兩級的土系咒文,他認為足以打死一個毫無鬥氣的野人。

結果是這一拳打在部落男人的額頭,並沒有預想那樣直接腦漿崩裂,對方的全身一僵,額頭的鮮血流了下來,但並沒有被擊退,傭兵正在詫異,其全身上下的肌肉開始在皮膚之下蠕動,傭兵感覺對方的額頭越來越燙,急忙收回手,退了三步拉開距離。

部落男子皮膚開始血紅開裂,開裂的肌膚下冒出白色蒸氣,好似一張鱷魚皮披在了身上。

傭兵不知為何會有這種變化,出於警惕,先行釋放鬥氣,在對方再度撲來同時,拔出腰間的劍,從下而上,斜刺向對方的喉嚨,劍上瀰漫著土黃色的鬥氣,就在即將插入怪物喉嚨之時,一隻似爪非爪的手抓住了傭兵的劍,劍上的鬥氣散開,將地面震裂幾道裂縫,傭兵與怪物的雙腳同時沒入地面,前者持劍欲進,後者握劍反推,互不相讓。

僵持片刻,傭兵另一隻手猛地打向怪物的腹部,那怪物忽然向上一躍,其雙腳離地之時傭兵的劍失去阻力,向前送出,劍上的鬥氣大量傾瀉,將它沖飛出去。

怪物在空中輕易擺脫了鬥氣的衝擊,旋轉兩圈落在地上,不過它不再站立,而是匍匐在地上,它雙手的骨骼慢慢變形,似鳥爪一般,背後脊柱更衍生出一排聳起的骨刺。

「這群野人怎麼會這麼厲害?」傭兵心底驚咦了一聲,警惕地退了一步。

怪物雙爪抓破地面,雙腿猛蹬,泥土四散中,它已經竄出十數米,傭兵蹙著眉頭,將劍插入地面,念起咒語,這次與前兩次的咒文顯然不同,咒語結束時,傭兵全身都處在了土黃色的鬥氣包裹中,他全身的肌肉膨脹起來,膚色也隱隱變成土黃色,他喝了一聲,猛衝出去,與怪物撞在一起,怪物痛叫了一聲,身體像炮彈彈飛開。

「好一個衝撞。」另一傭兵稱讚。

被撞飛十數米的怪物趴在地上,口鼻開始湧血,它眼睛警惕地看著傭兵,餘光又落到另一傭兵身上,已知道不能對付,轉頭紮進了亂石和灌木叢中,傭兵冷哼了一聲,提劍追去,奴隸們也在另一傭兵的驅策下追了上去。

可傭兵和那怪物跑得太快,很快便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當奴隸們趕到傭兵消失的地方,另一處的一塊巨石後傳來巨響,一陣不強不弱的氣流吹開。眾人趕到巨石的背面,巨石的一半已經化為碎石,怪物躺在碎石之中,全身裂開的肌膚裡不斷流血。

傭兵還在喘息,全身膨脹的肌肉慢慢萎縮下來,握著劍一步步靠近,此時另一傭兵也正專注於傭兵能否殺死這頭怪物身上,齊蒙當即對身旁的奴隸們輕聲道「如果這怪物死了,我們也就跑不了,趁那傭兵鬥氣損耗了不少,一心殺那怪物的時候幹掉他,剩下一個傭兵我們也就能對付了,不然,大家就都去血紅龍鱷那兒送死。」

奴隸們同時轉過頭看著齊蒙,他們麻木的眼神裡終於有了思慮,看了看另一個傭兵,此刻他確實正專心致志看怪獸如何被刺穿,奴隸們一時間難以抉擇,其中骨瘦如柴,惡疾纏身,已無多久時日的老奴隸站了出來,惡狠狠道「反正也是死,那傢伙一路上可沒少請我吃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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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立場



附應聲立刻多了,只有兩個年輕奴隸遲遲不答應,他們有年輕的生命和未來,一路上雖然受到了不少虐待,但還未到用必須用生命報復的地步。

傭兵的劍以奇速刺向那怪物時,齊蒙眼色一變,十二個奴隸一起撲了傭兵,另一傭兵還未反應過來,齊蒙前頭的三個奴隸的拳頭已經陸續打在傭兵的下腹和胸膛之上,這一劍因為齊蒙等奴隸的突然闖入,不幸刺偏,插在了怪物的腹部,而傭兵被三個奴隸的擊飛了數米遠,他還尚不明白情況,一道黑影掠及眼前,一隻猙獰的爪子筆直穿破他胸膛,從背後露出時,抓著破碎內臟。

震驚和恐懼中的傭兵瞪著雙眼,直至倒下,怪物身子一顫,也倒在地上,其實剛才就算奴隸們不出手,蓄力已久的怪物仍有把握在對手刺穿自己心臟的同時撕開對方的胸膛,不過結局是他也會死亡。

「該死的奴隸!」驚愕中的另一傭兵大發雷霆,提著劍橫掃過來,當即有兩個奴隸成了劍下亡魂。

齊蒙此時已無聲無息躲在奴隸中央,他不信剩下的十個奴隸還鬥不過一個七級傭兵,但傭兵的表現很快讓他相信了這個事實,奴隸們枯瘦的身體在健壯的傭兵面前如同枯木,長期的虐待導致他們的鬥氣鬆散而稀少,一個四級的奴隸武者,其實質已經比三級武者還弱,何況他們此時此刻還都被鐵鏈鎖著手腳?

奴隸們的拳頭即使落到傭兵身上,也不能造成致命威脅,反而每一次得手的奴隸,下一刻就會被傭兵斬斷手臂。

形勢相當不妙,混混打算溜之大吉,忽然被人抓住了腿,是那個原始部落的男人,此刻他變回了人形,滿臉鮮血,一臉感激地看著混混。他認為,是齊蒙等人救了他,實際上混混期盼的結果是傭兵結果他,奴隸們結果傭兵,然後去糾纏另一個傭兵,至於他能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好運。

部落男人艱難地感謝道「謝謝您出手相救,能否請您幫我把這把劍拔了嗎?」

就在此時,戰局闖入了數個紅影,速度快得出奇,細看才能看清模樣,是和剛才男子變化的怪物一般模樣,不過它們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立在它們前行路上的兩個年輕奴隸在它們闖入戰局同時,變成了碎塊,血腥的氣息瀰漫開,七個怪物將奴隸和傭兵一起圍在中心,奴隸和傭兵亦同時停了下來,謹視著七隻怪物。

齊蒙眼珠一轉,心底已有計畫,扶起地上的部落男人,一副擔憂的模樣,道「你們快來救救你們的族人,他,他快不行了。」

最為魁族高大的怪物走來,獸瞳在齊蒙全身打量,爪子突然抓住了齊蒙的喉嚨,動作和力量都奇大無比,再稍稍用力幾分,混混的脖子就會立即折斷,他肩上的部落男人制止道「是他和那群奴隸救了我,那個傭兵才是闖入者。」

怪物仍盯了齊蒙許久,才松開爪子,目光慢慢從混混身上移開到傭兵身上,指著傭兵道「殺了那個闖入者。」

除了一名怪物留下來保護齊蒙肩上的受傷男子,其餘六隻怪物面向傭兵,全身裂開的肌膚噴出白霧,滿面猙獰地咆哮了一聲,朝傭兵撲了過去,奴隸們不知所以,以為是衝自己來的,紛紛擺出防禦姿勢,直到怪物們從他們身旁一馳而過,留下一竄氣流,他們反應過來怪物們的目的並非自己,頓鬆了口氣。

傭兵手握長劍,面對六隻怪物的撲近,只能倉促施展劍技,勉強將第一波攻勢化解,但只是呼吸之間,六隻怪物又撲上去,這些怪物雖沒有強大的鬥氣和魔法,但力量和速度絕對不輸一個七級的武者,傭兵抵擋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不多時,已經耗去大半鬥氣,下一輪攻擊,六隻怪物就徹底瓦解了傭兵的全部防禦,當傭兵手中長劍離手之時,他的身體被直接兩隻怪物扯為兩半,它們瘋狂吸允著殘軀的血液,場面十分血腥。

「小心啊!!」一個奴隸突然大叫。

一道明亮的白光自天而降,速度快到奴隸的聲音剛到兩隻怪物的耳邊,白光已經兩隻怪物吞沒,隨後巨大的轟鳴聲,巨大的氣浪,大量飛散的泥沙和血的混合物,直至白光消盡,地面已經留下一個數米的大坑,坑中央插著一把銀亮的長槍,兩隻怪物破碎的殘屍碎落在銀槍周圍,怪物們才發現此刻周圍已經有陸陸續續的傭兵圍攏過來。

落日傭兵的精英加上新募的上百傭兵。

剩餘的五隻怪物統統聚攏在齊蒙這邊,小心將齊蒙護在中心,準確來說將齊蒙攙扶的男人護住,奴隸們也自覺靠攏過來,顯然也十分明確自己立場。

領頭的怪物在齊蒙身上再度打量一次,又看了一眼其他奴隸,道「吉姆,你背上他,我背萊西。」

齊蒙被這個叫吉姆怪物背起來,立刻感到胸口無比滾燙,此刻怪物們的皮膚滾燙無比,但要衝出傭兵們的包圍也只有依靠他們,混混不敢呼痛。領頭怪物小心翼翼拔出萊西下腹的劍後,吐了一口粘稠的青色液體在萊西傷口上,此時逼近過來的傭兵已經就在十數米外,間不容髮,五隻怪物齊齊朝野蠻之谷上谷方向奔逃。

阻攔在前方的幾個傭兵遇見怪物們,立刻被摧枯拉朽般撕成碎片,後方除了落日傭兵的精英們,炮灰傭兵們面對怪物們超乎尋常的速度毫無辦法。

忽然又是白光一閃,一隻怪物迅速作出反應跳躲開,儘管動作已經極快,但仍舊被白光刺傷了大腿,白光沒入地面,再度轟出巨坑。怪物們稍一停滯,後方的傭兵又拉近了距離,為首的正是銀槍的主人,名叫扎杜的十級武者。

他雖然並不能立刻追上怪物們,但速度也比怪物們稍快一點,加上不斷以銀槍騷擾,轉眼已經將百米的距離縮短到了三十米。

被傷了腿的怪物,要追上眾怪物的步伐已經十分困難,此刻毅然決然調轉方向,猛撲向了扎杜,四隻怪物回頭一撇,又立刻朝前狂奔,其中一隻憤怒不已,道「為什麼每年都有這些不知死活的混蛋要來傷害『啊爾米達』大人!該死的外來人,這十年我們族人幾乎被他們屠殺了過半!」

話音未落,只聽到背後的一聲慘叫,怪物在扎杜的銀槍下倒下,扎杜喘息了一刻,又立刻追了上來,他背後的傭兵們除了幾人還能勉強跟上,其餘的傭兵都只能看見他們漸漸模糊的身影。

野蠻之谷除了進出口十分狹窄,越向上谷越為寬闊,漸漸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山丘和森林,怪物們憑藉剛才同伴性命的拖延,率先進入森林之中,並立刻變回人形以步代跑,在山丘之中移動。

失去了煙塵和怪物們散發出的白霧,扎杜和幾個傭兵也都停了下來,幾經觀察,確信森林中並無其他怪物的埋伏才小心翼翼進了群山之中。

「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你們即然是人類,為什麼又會變成半獸人?」齊蒙謹慎地問道。

「多虧了啊爾米達大人……」吉姆的話剛說道一半,被為首的壯漢一眼瞪了回去。

「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只是好奇。」齊蒙向幾人鞠躬道歉。

齊蒙的禮貌顯然也受到了原始部落的歡迎,較為熱情的吉姆開始和齊蒙聊天,除了殺人的造詣十分高深之外,這個二十三歲青年跟的心性齊蒙相比就像兒童和成人,白兔和狐狸,放在仍何一個城鎮貴族們都會用兩個字形容這個年紀卻還天真的人為:白痴。

齊蒙很輕易就從他嘴裡套出了不少訊息,不過這些訊息每每到關鍵之處,齊蒙就自行打住,叫吉姆不要再說下去,並再三提醒吉姆自己是個外來人,應該有所保留。

穿過幾座山後,陸陸續續開始有原始部落的房屋,不過都是空屋,因為外來人的增多,所有部落的人都遷移到了上谷的石崖下,以免更多的族人喪命,因為這面光滑垂直的石崖上的石洞裡,就有他們守護的『啊爾米達』。

齊蒙揣測就是血紅龍鱷,不知何因,這群相對原始的部族人竟然去守護一隻魔獸。

剛進部落,齊蒙就被部落的男男女女圍觀,他們穿著簡單的麻衣遮住身體重要部位,皮膚黝黑,畫上粗簡線條,以齊蒙的眼光看來,除了丑還是醜,尤其是這兒的女性從不穿內衣導致她們的胸部嚴重下垂,實在與混混審美相違背,向人群點頭問候後,齊蒙便立刻跟著哈姆幾人躲進了酋長的家裡。

受傷極重的萊西,正是酋長的兒子,帶領哈姆等人救回萊西的堂克是酋長的大兒子,老酋長滿頭白髮,雙眼卻很明亮,第一眼未落在兒子萊西的傷勢上,先把齊蒙盯著看了一陣,道「把他拉下去殺了。」

堂克本想要告訴父親他是就萊西的恩人,但被老酋長一眼瞪退,轉身走向了齊蒙,混混嚇了一跳,立刻把目光轉向了萊西和吉姆,如果這兩個人再不說話,那救人混混就要變成死人混混了。

萊西也果然不負齊蒙的希望,拖著虛弱的身體護在齊蒙身前,質問道「父親,你怎麼能對救我的恩人?」雖然他理解的恩情,並沒有出自齊蒙的本意。

吉姆也勸道「是啊酋長,我可以保證齊蒙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他是個奴隸,是被強迫押來的這裡,絕對不是妄想對啊爾米達大人不利。」

『正直』『善良』,混混心底樂開了花,表面不動聲色,依舊一副膽小奴隸的樣子,戰戰兢兢看著老酋長。

「你真的不是外來人派來的臥底?」老酋長蹙著眉頭,拿起一把匕首上前逼問

「真不是,真不是,我只是被幾位大哥救到這裡來的,老酋長如果要我離開,我也只能去送死了。」齊蒙一臉驚恐。刀刃已經在齊蒙脖子上留下血痕,齊蒙大氣不敢喘。

老酋長神情幾次變化,最終慢慢放下匕首,露出了微笑,道「請原諒我這老頭而的無禮,只是這些年被那些外來者騷擾怕了,你就帶他去索菲兒家去,她家沒人。」

吉姆詫異道「索菲兒?可是……」

「索菲兒家怎麼了?快去吧。」老酋長雙眼一瞪。

部落的房屋依樹而建,位於崖壁之下,以部落為中心,除下谷外的其他三面全是懸崖山壁,萬一部落和傭兵的對抗是傭兵取勝,那麼他們必將遭受滅頂之災,身處此處,混混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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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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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美人



索菲兒的家並不在部落內部,而僅僅是部落左側的一面山壁的一個石洞,吉姆簡單跟索菲兒講了身份,要求索菲兒好好照顧齊蒙的生活起居,從其斥喝和命令口吻看來這個索菲兒的地位在部落極為低下。

不過,卻是個美人!

這名叫索菲兒的少女,即不嫵媚誘惑,也非可愛動人,但眉與眼的相會裡,鼻與唇的交遇中,流露出一種楚楚動人的憐弱,齊蒙從未被一個女子外貌打動善心,但見到索菲兒這一刻,他竟有了一種愛護的衝動,混混深信這一定是幸運之神再度眷顧了自己。

索菲兒全身被一條粗陋的麻布罩了起來,但露出的玉手卻潔白似玉,由於地位極低,她甚至不被允許畫上部族特有的條紋,但這恰恰符合混混的審美。

他向索菲兒鞠了躬,道「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打擾你一段時間了。」

索菲兒瞥了齊蒙一眼,沒有回答,轉身拿出了一張麻布,將石洞分為兩塊區域,指了指裡面,簡短的一句「你睡裡面。」

啪~

吉姆出手打了索菲兒一巴掌,喝道「這是你該對客人的態度嗎,你不要忘記了你該感謝我們沒有將你驅逐。」

索菲兒低著頭沒有說話,吉姆抬手再要給她一巴掌,齊蒙急忙攔住,道「吉姆大哥,你還是去看看萊西大哥怎麼樣了吧。」吉姆哼了一聲,瞪了索菲兒一眼才離開。

「謝謝。」

索菲兒講了一句,又在石洞裡忙碌,齊蒙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幹著一些瑣碎,少女忍不住轉過頭問道「尊敬的客人,難道是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向光明神發誓,我看你純粹是被你的美麗所吸引,就像我被一首憂傷而美麗的詩,一曲淒婉而動聽的歌所吸引,所以,請你原諒我的無禮。」齊蒙回了一句,繼續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索菲兒。

少女臉上微微一紅,轉眼又恢復了冷淡,道「難道外來人都像你這樣油腔滑調嗎?」

齊蒙搖了搖頭,一副正經模樣,道「如此真誠的讚美怎麼能算油腔滑調。」

少女沒有回答,自顧做著晚餐,齊蒙心想話不能說得太多,萬一露出一點狼子野心,破壞了形象,豈不前功盡棄?混混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倒頭睡了,挨了墨德一頓毒打,又經歷一番險遇,已經非常疲倦。

就在齊蒙睡後不久,老酋長命令部族裡三分一的戰士同他一起去截殺了扎杜幾人,扎杜雖然強大,但老酋長帶了足足五十人,最強如老酋長,變身後能和十級武者相媲美,最弱也有五級的武者程度,他不得不為他的輕率付出了一條手臂,雖然沒有斃命,但也受了重傷,其他幾個落日傭兵就沒有他的好運,全部命喪森林之中。

索菲兒叫醒齊蒙時,已經到了晚上,野蠻之谷上方終年不散的霧氣導致這裡的夜晚極為黑暗,石洞裡還是獸油製成的燭燈,並不十分明亮,混混伸手在胸口探了探,摸出一塊魔法晶點亮,道「我很好奇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什麼在族人裡沒有地位呢?」

少女盯著齊蒙手裡的魔法晶,吹滅了燭燈,美麗的臉蛋上帶著興奮,道「這就是外面的文明嗎?」

齊蒙點點頭,微笑著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兒嗎?」

索菲兒目不轉睛盯著魔法晶,齊蒙笑得越發和善,道「如果你將部族的事情告訴我,我甚至可以帶你從這裡出去。」

「帶我出去?你想問什麼?」

「這裡的男人似乎都有變成怪物的能力,可他們不像靈魂受到詛咒的半獸人,我很好奇為什麼他們能有這種變化?」

「是啊爾米達的血,從十年前啊爾米達出現之後,部落的男人就會去請求啊爾米達賜與他們它的鮮血,部落裡所有男人在喝過他的血之後就擁有那力量。」

「我看你這裡似乎有不少書籍,你因為這個被孤立嗎?」齊蒙環顧四周,石洞凹壁上被塞滿了書籍,種類繁多。

索菲兒的興致仍在這顆魔法晶上,未看過齊蒙一眼,慢慢講道「這些書是每一次他們殺死外來人後帶回的戰利品,他們挑了其中的金飾武器,剩下的這些丟給了我。」

齊蒙一拍手,站了起來「那就太好了,我還怕以後溝通起來出現問題,真是幸運。」

索菲兒嚇了一跳,看著喜不自勝的齊蒙,道「以後?你打算在這兒住很久嗎?」

混混自覺失態,慢慢坐回地上,連忙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帶你走進正常的人類文明這段時間。」

索菲兒嘆了口氣,有些憂傷,道「可惜你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你並不能……」少女的話戛然而止,彷彿心頭擱著重重心事,愣愣看著魔法晶,眉頭緊皺。

看少女一臉心事,混混不禁問道「難道老酋長會限制你進出這裡?」。

索菲兒搖了搖頭,道「他規定所有族人都不能離開山谷,但卻除了我。」

「除了你......請恕我失禮,是拋棄你的意思嗎?」齊蒙更為好奇。

索菲兒苦笑著道「是,不過,我想外面的世界應該沒有偏見和歧視。」

混混略微一笑,並未回答索菲兒,只聽她繼續講道「我母親本來是會嫁給酋長大兒子的,但就在即將結婚的前一個月,我母親生下了我,我能告訴你的只能這些了。」

他大概能想像一個封閉的部落男人對女性貞操的重視程度等同對她們的生死,何況對方還是酋長的兒子,索菲兒母親的行為顯然讓老酋長顏面無存,因此受到孤立和排斥。

「哼,你要四處宣揚你身體裡留著外來人骯髒的血液和你母親****的事實嗎?」這時屋外響起一聲斥喝,走進來的是老酋長的大兒子堂克,他邁步進來,抬手就要一巴掌下來,齊蒙連忙攔住,勸阻再三,他才慢慢放下手,怒視著少女。

少女卻平靜地盯著堂克,冷冷地道「請你出去,這裡是我家,如果你想要殺死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堂克怒不可遏,全身一漲,變化成半獸人的模樣,齊蒙被堂克抬手一揮,掀翻在地,他一步步走向索菲兒,少女依舊很平靜。

眼見堂克已經到了少女跟前,齊蒙心裡猶豫不決,顯然這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時機,不過,罪堂克,在野蠻部落裡得罪酋長兒子不是明智的選擇。

「世上唯美人不可不救!」

關鍵時候,齊蒙心中響起老捷特當初救濟妓女時的格言,膽子一起,將手中魔法晶捏碎,頓時石洞陷入了黑暗,齊蒙從黑暗中看見自索菲兒和堂克身上發出兩團微光的白光。

雖然齊蒙學習詛咒的時間並不長,但看到生命體的靈魂之光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齊蒙可不敢對對堂克出手,而是藉著兩人身上微弱的光芒,快步到索菲兒身旁,想趁機拉著索菲兒逃走。

齊蒙拉住她的手,本想跑,但一拉之下,他竟拽不動少女一步!

堂克咆哮一聲「齊蒙,你這奴隸認為救了萊西就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嗎!」他變形的爪子徑直抓向了齊蒙,混混如何也沒想到這些怪我還有夜視的能力,他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堂克的爪子已經到了他面前,這時一隻看似纖細柔弱的手,在黑暗中微微泛著虹光,在那爪子將混混腦門抓碎之前,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堂克的手腕。

微光下,只見堂克試圖掙脫,少女卻依舊一動不動,隨著堂客的動作幅度慢慢變得誇張,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最後他整個身體向後傾斜,左手抓著被少女抓著的右手,用盡全力地向後扯,地面甚至被他的雙腿踩出了裂紋。

忽然,咔嚓~一聲。

堂克忽然失去重心,雙腿巨大的力量讓他在打了好幾個滾,他的爪子並沒有從索菲兒手裡掙脫,而是與他的手腕徹底分離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索菲兒,竟然都忘了尖叫,當少女丟開他的爪子時,他尖叫起來,是驚恐遠大於疼痛的尖叫。

齊蒙也深深陷入了震撼,瞠目結舌看著身旁的少女。堂克驚慌地逃到了石洞外,靈魂深處湧現的恐懼使他,不得不拼盡全力地遠離這個索菲兒!是這個索菲兒,而不是以前的那個索菲兒!以他的速度,轉眼又逃出十數米。

索菲兒緊跟追了出去,齊蒙來不及捕捉她的身形,她已經到了堂克前頭,雖然齊蒙看不到堂克臉上的表情,但堂克的靈魂之光明顯由白色,轉為了灰色,只有大量負面情緒充斥靈魂時,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堂客便陷入了負面情緒的一種,恐懼。

索菲兒一步一步走向堂克,倉皇跌倒的怪物不斷後退,不斷跌倒,直至被逼回石洞,撞到齊蒙腿上,堂克忽然驚醒,猛地起身,死死扼住了齊蒙的喉嚨,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索菲兒停下腳步,看著有些驚慌的混混,咬了咬牙,道「他跟我非親非故,你卻是我的仇人,你大可以殺了他,不過你的下場只會更淒慘。」

堂克雖然驚慌,但還未完全喪失理智,索菲兒臉上的猶豫盡收眼底,心裡一喜,道「那你就來啊,我看你的本事,就算把我們兩人一起撕成碎片也不算難,動手啊,該死的雜種,不,是和你娘一樣的****!」

索菲兒再一次惱怒,不過,也更加猶豫了,她臉上的變化都盡收堂克眼底,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觀察別人的表情竟然如此有用,他如此細緻地觀察到少女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內心慢慢陷入了怪異的狂喜,也更肆無忌憚地罵道「野種,來啊,野種,試試殺我啊,怎麼樣,你還那個野種,只能被我們唾棄的野……」

可惜辱罵尚未結束,他忽然覺得感覺全身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隨即意識和視線開始模糊,他所能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只有齊蒙那一張興奮的臉。

混混的詛咒本不足以殺死堂克的,但恐懼和過度的驚喜讓堂克的靈魂之光變得灰暗,他詛咒便成功穿過了靈魂之光的阻礙,作用在了堂克的靈魂之中。

很快,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將堂克的身體吞噬,直至火焰熄滅,一團從火焰白光飄向齊蒙,沒入他胸口,混混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接連退了好幾步,他的身體好似海綿一樣迅速流失水分,轉眼已骨瘦如柴。

索菲兒伸手扶住了齊蒙,感受到他身上傳出一陣陣不安的氣息,少女不禁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齊蒙面色越發灰暗,勉強一笑道「你又是什麼人?」說完倒頭一『昏』,靠在索菲兒豐滿的胸脯上。

半夜裡,本已經睡下的索菲兒突然坐了起來,望著洞外,一個龐大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它猩紅的雙瞳閃爍著紅光,鋒利而巨大爪子落到索菲兒的脖子上,鋒利如刀的爪尖輕輕在白嫩的肌膚上劃過,立刻浮現一道血線,巨獸舔了舔爪尖的血珠,轉身走了。

索菲兒不言不語,潔白的手指在傷口一抹,血跡紛紛蒸發了,連傷口也完全癒合,望著巨獸離去的背影,眼裡一片冰冷。

直至其消失在夜色之中許久,混混從才敢坐了起來,顫聲問道「親筆的索菲兒小姐,那,那究竟是什麼?」

「啊爾米達,咦,你不是昏了過去嗎?」索菲兒答話同時問道。

混混全身一抖,連忙道「嚇醒了,嚇醒了,都怪它的威壓。」

索菲兒點了點頭,竟未識破其中奧秘。

就在野蠻之谷部落十數里外的森林裡,散佈者二十餘個透著白光的帳篷,其中最大的一頂帳篷裡,新制的木桌周圍坐著五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不幸斷臂的扎杜。

「親愛的大魔法師,我們重金評聘你從魔法師公會趕來,希望你能準確地告訴我們落日傭兵此次任務的敵人所有底細。」落日傭兵團副團長卡奇,對身旁的男人講道。

這位法師袍領口紋著十二道金紋的男人,頭髮花白,身形削弱,他慢慢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張類舊黃的獸皮,之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的魔法符號,大魔法師哈徳,開始吟唱咒語,獸皮懸浮到空中,其上的魔法符號漸漸發光,光芒中投影出數百個黃色大小不同的圓點,每一個圓點中又閃爍著紅光。

「咦?」大魔法師的目光落在黃色圓點中的唯一閃爍著灰光的圓點上。

「這個是……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大魔法師陷入了沉思。

「法師先生,怎麼樣,我們有把握獲勝嗎?我早已不能遏制想屠殺那些野蠻人的衝動。」扎杜比在場其他人更急著知道結果。

大魔法師,疑惑不解地搖著頭,並未回答扎杜的話,喃喃道「灰色,那應該是半獸人的顏色,不應該出現在人身上啊,難道會是我的廣域探知術出了問題?」

大魔法師重新吟唱咒語,這次顯然更為聚精會神,但結果仍與剛才一模一樣,有一個黃色圓點中泛著灰光,哈德冥思片刻,道「你們獵殺的魔獸應該是六階魔獸裡相當厲害的一隻了,我的探知術竟不能探知到它,不過就這個探知術的結果看來,守護那頭魔獸的部落人是被魔獸賦予了血咒,靠著魔獸之血激發潛能,他們能和七級的武者抗衡的人,只有二十一個人,最強的人,也只是十級左右的程度。」

扎杜站了起來,道「那還等什麼,明天,不!今晚上我們就去把他們宰幹盡!」

「哼,你忘了今天是誰貿然跟進,害我們損失了一個九級傭兵,三個八級傭兵。」卡爾冷哼一聲,又道:「據我所知六級血紅龍鱷有一種類似龍的吐息的能力,這個能力有些棘手,而且極端憤怒的六級血紅龍鱷能發動一個七級的獸系魔法,威力十分強大,和魔法師的自爆差不太多。即使我們能在那魔法中存活下來,使用過這個魔法的血紅龍鱷也已經屍骨無存,我們此行也將毫無意義......最好能有人能在關鍵時候將血紅龍鱷一擊擊殺。」

聽言,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實力最強的法師哈德也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要去獵殺的是血紅龍鱷,我也幫不了你們,偷飲龍血的血紅龍鱷,在某種程度已經成為了亞龍種的魔獸,它對魔法的防禦力必定比部分的的七階魔獸還要強,而且,你們也說過要的是它的全屍,我們魔法師並不具備這個能力。」

卡奇沉思片刻,道「哈德先生,你認為它的實力應該是十幾級?」

「十三級左右,否則,不可能完全不被我的探知術察覺。」哈德很肯定。

「十三級......」在座一片嘩然,此刻在場的五人分別是:一個十二級大魔法師,一個十一級武者,三個十級武者,他們都十分清楚十級之後武者之間一級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扎杜提議道「刺客,我們找個十二級之上的刺客!」

哈德搖了搖頭,道「很不幸,烏立最強的刺客前些日因為行刺巴爾而身受重傷,巴爾的血色之暮正鋪天蓋地地搜尋他的蹤跡,他已經不知所蹤了。」

卡爾沉思了片刻,道「好了,大家先去睡吧,總會有辦法的。」

三人起身回去了各自的傭兵小隊,哈德正欲離開,被卡爾叫了下來。

「哈德先生,勞煩你這幾日建一個臨時的傳送陣。」

「傳送陣?」哈德十分詫異,建成一個傳送陣極其耗費魔力和時間,即便是臨時的,像他這樣的大魔法師也需要十天才能建成,並且在之後半個月,他的魔力都難以恢復,卡爾要他建造一個魔法陣,顯然已經不打算讓他在對付龍鱷的時候出手。

「難道閣下要請『米萊』王騎?!」哈德驚訝一聲,轉而慢慢露出笑容,似乎已經看到此次落日傭兵任務的順利完成。

他又道「是那樣的話,就算我耗盡魔力也沒關係了,畢竟米萊大人是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只是不知道米萊大人現在在哪兒,太遠的話,恐怕我建成的魔法陣不能讓王騎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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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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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無賴



部落的清晨依舊濃霧瀰漫,一早老酋長就帶著部落的人們去看落日傭兵的營地,忙於對付傭兵的老酋長沒有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夜。

部落裡女人們洗衣做飯,孩子們在歡快跳竄,甚是一片寧靜祥和,貫穿整個部落的一條木板路上,齊蒙跟在索菲兒背後,女人們都會停下手頭的活兒,同情地看著索菲兒。

索菲兒道「過去除了老酋長一家,其他人對我還是不錯的,可是自從男人們開始飲啊爾米達的血,他們就變得暴躁和陰暗了,開始對啊爾米達和老酋長唯命是從,族裡女人們害怕她們的丈夫,今天是因為男人們不在,他們在的時候,她們和她們的丈夫一樣會對我污言穢語。」

一個試圖接近索菲兒的小孩被婦女急忙拉了回去,並狠狠教訓道「你敢過去,你爹會打斷你腿。」說完,又用悲憐的眼神望向索菲兒。

齊蒙掃視著周圍的人,對索菲兒油然生出一股憐意,嘆息道「她們渾然不知她們可憐的人有多強大,不過我認為如此強大的你還是很可憐。」

索菲兒停了下來,看著齊蒙眼裡的悲憐,嘆道「外來人都像你這麼油嘴滑舌的話,一定很危險。」少女卻綻開笑顏。

齊蒙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在美麗的小姐面前說的話全是發自肺腑,難道索菲兒小姐認為我稱讚你的美麗也是油嘴滑舌?」

索菲兒面上微紅,加快步子和齊蒙拉開了距離,道「還不是油嘴滑舌嗎,書裡寫得很清楚。」

齊蒙見少女害羞的模樣,一時得意忘形,挺胸抬頭,理直氣壯地罵道「那是什麼書,分明是誤人前途,毀人形象的破書,我齊蒙蜜嘴甜舌,怎麼可能是油嘴滑舌呢?」自誇中追到少女身旁。

「我很好奇昨夜你已經瘦骨嶙峋,今天怎麼又恢復了過來。」盯著齊蒙的臉看,昨夜已經凹陷下去形同骷髏的臉,今日又恢復了過來,這張臉談不上英俊,偶爾笑起來會還會露出狡黠之色,此刻自賣自誇時誇張的模樣讓她輕鬆無比。

混混嘆了口氣,道「假如我還那副模樣,怎麼能站在美麗的索菲兒小姐身邊呢?必定是上天看不過眼,還給我樣貌,讓我能在你身邊。」

索菲兒笑得更歡了,道「齊蒙先生,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外面來的正人君子,原來你是個會裝模作樣的無賴……外面的人說話好像都有趣極了,不會太繁瑣嗎?」

不知不覺兩人到了部落右側的岩壁前,咋看之下這並無特別,但離地數丈巨樹遮擋的部分,卻藏著一個巨大的山洞,與昨夜一模一樣的威壓從山洞中傳來,齊蒙指著山洞,面色變得難看,道「索菲兒,你帶我來這裡該不會是要進去找它吧?」

目睹齊蒙的恐懼,索菲兒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齊蒙向後退了一步,搖頭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恕我不能陪你進去,你萬一和那頭魔獸打起來,我肯定是第一個死。」

齊蒙就地坐下,少女則獨自進了山洞,昏暗的洞道里傳來一陣陣規律的灼熱氣浪,進洞不過十數米,就見龍鱷躺在一方石台上,睡得正香,少女向前再近一步,熟睡當中的龍鱷身軀一震,緩緩睜開了眼,看著索菲兒。

「給我你的血。」索菲兒十分平靜。

龍鱷的雙瞳在陰影裡盯著少女,發出一聲咆哮,氣浪吹起少女的黑色秀髮,山洞震動裡,她渾身玉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虹光,亭亭之姿,在這氣浪裡紋絲不動,龍鱷停下了咆哮,發出了兩聲粗重的鼻息,伸出似是龍爪的爪子,乾裂的獸皮裡縫滲出鮮血,索菲兒手指輕輕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那些鮮血便被牽引成一條血線飛過來,聚在她手掌之上聚成一顆血球。

索菲兒轉身走向洞外,早已躲到數十米開外,此刻正向洞內張望的齊蒙見索菲兒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大喜道「剛才的地震,我還以為你和那龍鱷打了起來。。」

跟著索菲兒回到她的石洞屋中,齊蒙忍不住問道「難道你要喝這些龍鱷的血,你要知道原本龍鱷是能夠使用血咒的血顎,喝下去你就永遠成了龍鱷的奴隸了。」

「這是給你喝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清除它的毒素和血咒。」索菲兒道。

混混頓時緊張起來,向後退了三步,險些跌倒,指著四周的牆上的舊書道「你該不會認為你憑藉這些書上的記載,就能真正摒除血中血咒吧?」

萬一她用武力強迫,那他可就真沒地方哭去了。

「你要相信我,你太弱了,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少女抬起手,柔美的線條,雪白的肌膚,在洞中耀眼。

緊繃神經的齊蒙被少女的動作嚇得向後再退了幾步,面色越發難看,道「算,算了吧,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你知道你的族人所獲的力量是以壽命為代價的,凶虐的龍鱷之血不斷壓榨他們身體的潛能,我可不想和他們一樣的短命。」

少女幽幽嘆了一聲,楚楚動人的臉蛋出現了憂傷,道「請你相信我,我有能力讓血咒消失,我真的……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她抬起雪白的手,齊蒙以為要捉他,連忙又退了一步,卻見她慢慢用指甲劃開一道傷口,淨白無暇的手背上湧出豔紅的血,慢慢滴落到血球當中。

混混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鮮紅的血液在滴入血球瞬間發出七彩之光,將顆血球渲染成七彩之色,他慢慢走近過來,看著少女蹙著的眉頭,神情變得複雜,陷入了極長的沉默後。在城裡過得久了,他揣度他人都是以自己為標準,如果他是索菲兒,就一定會強迫自己喝下這些龍鱷血,再用一個靈魂契約奴役自己,可是索菲兒的行為出乎混混的意料,這個單純的少女,竟然用她珍貴的血,為了一個認識不過一天的人。

一如齊蒙這等人,一時間也難得的感動了。

看著少女微掛汗珠的臉上已有一絲痛苦,齊蒙慢慢坐了下來,道「你的血比這血顎之血珍貴千萬倍,龍血確實能解除龍鱷的血咒和血毒,我怎麼沒想到呢?還誤會了索菲小姐一片好意。」

以他到這裡所見的一切:

僅僅十六歲就已經能輕易壓制堪比七級武者的堂克。

龍鱷出現的地方,有可能有一頭巨龍。

母親是部落族人,父親卻是外來人。

龍鱷的造訪,品血。

這些線索加入一個美麗而淒婉的美人與巨龍的傳說,就會變得順理成章,他有這樣地猜測,直到看到索菲兒的血滴入龍鱷的血,他才完全肯定這是事實。

少女為齊蒙的發現驚呼一聲:「你怎麼會知道!?」

混混沒有回答,「嘿,可愛的索菲兒小姐,你希望我怎麼感謝你呢,龍血可是相當珍貴的。」齊蒙突然就大膽和無禮起來,捏了捏索菲兒的臉蛋。

少女有些手足無措,連掌上飄著的血球也險些弄灑,微怒道「你這人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前面還怕我怕得要命,現在居然又這麼無禮。」她自然不知道齊蒙心裡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齊蒙嘆了口氣,無奈道「誰讓美麗的索菲兒小姐的行動感動了我呢,我除了無禮和大膽,實在找不出什麼表達我對你的喜愛,我齊蒙已決定為你奉獻我的真誠。」

少女在這群山野谷中,受盡了孤立,何曾聽過這些話,此刻看著齊蒙臉上即有幾絲狡黠又有幾分真誠,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回答了,恍惚中重新看清齊蒙的臉,鎮靜下來,正正經經地道「對不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

混混遭拒的經歷已不下幾十次,實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道「那可不****的事兒。」說完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不過他無賴的本性暴露出來,惹得少女更不高興,氣道「你這是蠻橫無理,我真不該把給你我的血!」

「親愛的索菲兒小姐,那我就要跟你講講道理了,我喜歡你,該不是我無緣無故去喜歡你吧?是你的美麗和善良讓我喜歡你,既然是你讓我喜歡你的,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分明你蠻橫無禮讓我喜歡你在先,怎麼又能怪我蠻橫無理地去喜歡你呢。」齊蒙無奈地搖了搖頭,故作一副受害頗深的模樣。

索菲兒如何能與老奸巨滑的齊蒙爭辯,氣得發抖,嬌哼一聲,手指一引,將血球全送入了一個陶罐中,並氣呼呼地道「像你這樣的無賴,你別想染指龍血,等那些傭兵進來殺啊爾米達那天,看你怎麼辦!」

她如此說,混混心頭卻是一顫,心底暗思著索菲兒的話,臉色頓時一變,連連笑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只是和你開了玩笑呢,你的善良我與神明有目共睹,我明白你拒絕我純粹出於好意,我也相信善良的索菲兒不會不管可憐的齊蒙,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等死。」

「真的?你真的明白我為什麼拒絕你?」索菲兒的語氣回緩了許多。

齊蒙鄭重點著頭,目光始終在那陶罐上,索菲兒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晶瑩的手掌一抬,徹徹底底打在齊蒙臉上,身為三級武者的混混,不得不以狗吃屎的姿勢出現在石洞外數米遠的空地上。

之後數天齊蒙的臉上仍留有一片淤青,那個陶罐一直在索菲兒手裡,屢次行偷的齊蒙,屢次失敗,每一次都被索菲兒狠狠罵了一頓,不過那幾個無恥,無賴之類的字眼對齊蒙早已經近乎讚美,少女又罵不出其他字眼,於是齊蒙變本加厲,偷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但第七個晚上,直到深夜齊蒙都沒有出現,索菲兒不認為這個無恥之徒已經誠心悔改,因為每一次齊蒙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徹底明白少女的心意的背後都是一次偷竊的陰謀,有時候索菲兒真有一種想殺了他的衝動。

今晚本已做好準備的索菲兒卻沒有等到齊蒙的行竊,心裡越來越好奇,終於忍不住剝開布帳子向裡看去,卻沒有齊蒙的蹤影。

索菲兒閉上雙眼,周圍數十米的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耳朵,但仍然沒有發現齊蒙的蹤影,少女心頭一凜,喃喃念道「難道是逃了?他那麼無恥膽小,說不定真的逃了,我還指望他幫我對付啊爾米達,我真是太天真了,他還知道了我的身份,萬一,萬一他四處亂說……當初,當初真該直接殺了他。」說著說著,少女氣得不住跺腳,眼裡的淚水滾動,險些落了出來。

「齊蒙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以後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殺了!」索菲兒抓了陶罐一把扔向了洞外,齊蒙逃了,這東西對她而言已經毫無作用。

結果說巧不巧,齊蒙吹著口哨回來,當面一個黑圓之物飛來,連忙將它接住,仔細一看竟然就是他屢偷不成的陶罐,混混大喜過望。

「親愛的索菲兒,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能亂扔呢,既然你不要了,我也就勉為其難替你收下了。」齊蒙一手托著陶罐走了進來。

混混的出現讓索菲兒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擦了擦眼睛,道「你不是逃跑了麼,幹嘛還回來?快把龍血還給我,如果你是為了龍血回來的那你死心吧,我絕不會把它交給一個無恥之徒的!」

少女眼眶有些發紅,齊蒙瞧出了端倪,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親愛的索菲兒哭了,哦~一定是以為我逃了,其實我只是去看了看老酋長他們在幹什麼,看來索菲兒小姐十分在意我嘛,善良正義的齊蒙又怎麼會拋棄美麗的索菲兒小姐呢?」

索菲兒堅持不相信齊蒙的油嘴滑舌,堅決地道「你立刻把龍血還給我,並且發誓永遠不會洩露我是半龍人的秘密,你才可以離開。」

齊蒙嘿嘿笑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陶罐打開,幾口把裡面的血液全部喝了乾淨,並道「龍血是不會給你了,誰又說要走了,說了要帶美麗的索菲兒小姐離開這裡,我可是一諾千金的老實人啊。」

索菲兒為齊蒙的無禮氣得發抖,道「你,你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怎麼能……我,我......」少女,淚珠再次滾動,指著齊蒙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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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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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密室



詩人說:使少女掉眼淚是罪惡的,那些美麗單純的少女,愛護憐惜才是浪漫情詩永恆的主題,那些讓少女傷心落淚的人,必遭惡果。

齊蒙這就遭到了報應,在喝下這些混合血液過後,他的胃就像要被一股灼熱滾燙的岩漿燒爛,這些岩漿在他胃裡沸騰,又慢慢分散,湧向心臟,經流之處都是火燒的熾痛,齊蒙開始在地上打滾,全身通紅地不斷冒煙。

索菲兒似乎早有預料,憤憤地道「你這個無恥之徒,簡直活該!」

此時齊蒙已是苦不堪言,但神智尚還清醒,聽到索菲兒的話後,心底一陣憤憤不平,忍痛咬牙道「明明是你將它丟了,我不過撿來喝了,怎麼能算偷........疼死我了,我親愛的索菲兒,快幫一幫我。」

說完,齊蒙徹底在地上喊叫,龍血和龍鱷的混合血液開始滲入肌肉和骨骼,此刻齊蒙的感覺就像被徹徹底底丟進了岩漿當中,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在被焚燒著,偏偏這種焚燒之感不會減弱,隨著他心臟搏動,這些血液來回在他身體各處循環。

他不知道只有經過魔法大師以魔力混合其他藥物調配的龍血,龍血才不會成為毒血,此刻懊悔已然無用,很快,他的皮膚都干皺起來,頭髮也慢慢散發出焦臭,再過片刻,他就會燃起來。

混混的漸漸地,失去了動彈之力,少女怒氣稍消,見他的這副垂死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握住了混混的手,一股魔法力立即在他體內快速擴散,與那些沸騰的龍血迅速融合,齊蒙只覺無邊無際的灼痛快速地消退著,清涼和爽快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呻吟出聲,那些憤怒桀驁的龍血,在索菲兒的魔力牽引下溫順平和下來,漸漸順著索菲爾的引導融入齊蒙體內,他受損的全身內臟,骨骼,肌肉,迅速地癒合,在這具新生的軀體裡,鬥氣源源不絕地滋生,直到所有龍血完全融入齊蒙的身體,他喘著大氣從地上坐起來,握了握拳頭,發現自己的鬥氣居然到了六級的程度!

不過這些鬥氣顯得有些鬆散,完全沒有六級的鬥氣該有的凝煉。

索菲兒鬆開手,冷冷地道「現在你龍血你也得到了,快去逃跑吧。」

齊蒙心情大好,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帶你去看看老酋長的秘密。」

索菲兒一愣,還未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齊蒙拉著走走出洞穴。

此時老酋長正率領幾乎所有的族人,潛伏在落日傭兵周圍的森林當中,準備在夜裡給對手當頭一擊,為了做好表率,他連傷勢未癒的二兒子萊西也叫來了。

部落的男人中有半數身穿自制的甲冑,這些甲冑為了迎合他們變身後的體型,形狀與大小一般甲冑有些不同,最為明顯背部的部分,留有幾個規律的圓洞,這樣可以讓他們變身後的骨刺從中穿過。

等夜色暗到極點,老酋長帶著近一百三十幾名族中的勇士,慢慢向傭兵的營地靠近,老酋長接連數日親自觀察,早已經摸清了這些傭兵的夜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躲在營地某了樹上從上方觀察,一部分圍繞營地周圍百米的森林來回巡視,地上部分的傭兵並不強,樹上的傭兵則是傭兵中的強者,其中就有被老酋長親手扯斷手臂的扎杜。

魔法晶的光亮蔓延到營地十數米在的森林中,就被黑暗徹底吞噬,但這些強者的聽覺絕對可以滲透四十米內的仍何角落。

掩護在黑暗中慢慢行進的一隊人,進入了營地周圍的百米範圍,巡邏的四隊傭兵中的一隊,悄無聲息倒在了他們爪子之下,老酋長親自動手,這四個傭兵正在呵欠,他們的頭就已經和他們的身體分離了,隨後四名部落的男人拿著他們的魔法晶,繼續他們的路線向前巡邏的路線向前走去,樹上的傭兵只看到森林中傳來的光亮停頓了幾息,又有條不紊地繼續向前移動。

到快要進入樹上傭兵聽覺範圍時,老酋長讓隊伍停了下來,他們選擇以這個方向潛入營地,是因為這個方向樹上放哨的傭兵相較於其他三個方向最弱,只有八級。

見多識廣的老酋長十分清楚武者的等級越到後來,每一級的差距越是巨大,這位八級的傭兵比斷臂後的扎杜還要弱上一倍不止,也只有這一個傭兵他才有把握一擊必殺。

老酋長望著樹頂魔法晶照耀下的傭兵,枯瘦的身體慢慢膨脹,肌肉劇烈的扭動,與其他族人不同,老酋長的肌膚呈現黑色,不斷乾裂的過程中也沒有一絲霧氣散出,直到變身結束,他嘴唇撕裂,滿嘴尖牙,背部的骨刺破皮而出,高高聳起。

隨著老酋長慢慢下蹲,他的雙腿埋入土地,皮膚開始噴出紅霧,這些他是體內的鮮血被他的身體榨乾了精華,自行排出體外。這種蓄力方式整個部落只有老酋長能夠做到,站在老酋長身邊的族人明顯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伴隨地面泥土的飛散,老酋長的身體化作了一道黑影飛了出去,筆直朝向數十米外的傭兵,當對方聽見到急速的氣流聲時,老酋長都已經到了他面前,他本能地拿著長劍向老酋長揮去,八級傭兵的反應已經極快,但鬥氣卻只能聚集到一半,他的劍又如何能抵擋老酋長蓄力已久的爪子,一聲脆響後,長劍被直接震開,宛若死神指之鐮的爪子讓他的頭顱徹底離開了身體。

漂亮的一擊過後,老酋長身形迅速落到樹上,扶著傭兵的身體,接住在空中翻滾落下的頭顱,輕輕把傭兵的『兩個』身體放在粗壯的樹幹上,自己順著樹幹,迅速落回地面,這個獵殺過程直到結束,除了劍爪相碰的一聲脆響,再無其他聲音。

一百多人立刻緊隨老酋長的腳步前進,在距離營地不過十米的地方,所有人進行了變身,老酋長一聲令下,冒著白霧的怪物們衝出黑暗,湧進第一個帳篷之中,這裡熟睡的十二個傭兵分毫沒有察覺到危機降臨,直到劇痛從他們身體傳來,他們本能的慘叫,短促的叫聲消耗乾淨他們最後一點生命力之後,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撕碎,內臟和鮮血四處飛濺。

之後的第二個帳篷,仍然是十二傭兵,他們慌亂地穿著衣服,滿地尋找武器,在怪物的面前,他們極盡所能地使用咒文,但一個倉促使用出來的咒文在怪物們利爪前毫無作用,血腥的殺戮轉眼讓十二個人成為了一具具破碎屍體。

第三個,第四個,……很快營地的中央大帳暴露在怪物們眼前,以老酋長為首的十數個怪物衝了進去,其餘的怪物不斷屠殺著周圍帳篷的傭兵。

怪物們闖進中央大帳,等待他們的卻不是傭兵的首腦,空蕩蕩的大帳沒有一個人,地面卻被繁瑣的魔法符號圈出了一個魔法陣,老酋長大呼不好「上當了,可惡的傭兵,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偷襲!」

老酋長最先反應過來,幾乎在地上魔法陣發光同時,他奮力一躍,向後跳出了魔法陣,而其他十多個族人就沒有他那麼幸運,從地面衝天而起噴出的數米火柱瞬間將他們吞沒,中央大帳瞬間消失,怪物的身形在火焰中扭曲,只有一個掙紮著從火焰中爬了出來。

老酋長回起想這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稍有實力的傭兵,他應該早些能注意到這些。

落日傭兵的精英成員在魔法陣觸發一刻,從四個方向將怪物們包圍起來。

老酋長聽著族人們陸續傳來的慘叫,獸瞳落在身旁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族人身上,他已經變回了人形,全身焦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痛苦地不斷抽搐,老酋長轉過頭,一腳踩碎了他的頭顱,發出一種低沉的吼聲,和落日傭兵的精英們苦苦廝殺的怪物們聽見這吼聲,不約而同朝一個方向衝去。

老酋長跑到了隊伍最前面,總共剩下的六七十頭怪物,此時緊緊跟著彼此,朝著阻擋在前方的傭兵衝撞過去,傭兵們很果斷地讓開了道路,選擇和其他趕來的傭兵從左右兩側夾擊怪物們,十數個怪物就死在他們的攻擊之下,它們的屍體則被同伴被高高舉起擋在隊伍的兩側,抵擋傭兵們的致命攻擊。

「這些該死的東西完全不會防禦,一經陷入被動,除了逃走之外就一無是處了,快殺了它們!」扎杜紅著眼睛,一面追著怪物們,一面大吼道,興奮的程度,絲毫不比剛才嗜血的怪物們弱。

就在他殺了一個怪物,打算再追去的時候,被身旁的傭兵攔了下來,所有傭兵都在營地光芒的盡頭停了下來,再向前進,黑暗的森林就是怪物的有利環境,十分不甘的扎杜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頭怪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最終還是選擇不再追趕。

這次傭兵僅僅折損了一百餘名炮灰傭兵,和十四個精英成員而已,對方的損失了卻近乎三分之二,有八十餘人在此喪命。這次大勝歸功於哈德大魔法師,他的探知術早早發現了這幾天在此探查情況的老酋長等人,並設計了這一次陷阱。

趁著老酋長離開,部落的男人都不在,齊蒙跟索菲兒悄悄到了老酋長家,徑直到了老酋長的床前,簡陋的床上鋪著一張獸皮,齊蒙伸手將整張床掀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索菲兒吃了一驚,道「我在族裡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老酋長家居然有秘道。」

她相信了齊蒙並非是逃跑,而是來了這裡,誠然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齊蒙瞄了少女的胸脯一眼,低聲喃喃道「道歉不如給摸啊。「

「什麼?」索菲兒未聽清混混的喃喃自語。

「沒什麼,沒什麼,下面肯定還有更有趣的東西。」混混忙道,率先順著階梯向下走去。

索菲兒亦緊跟著走了下去。

幽暗狹長的石階呈螺旋式不斷延伸,齊蒙和索菲兒走到階梯盡頭的空間,魔法晶的光明照亮了這個地底密室,封閉的空間裡有著強烈的負面能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紅色的霧氣讓密室內一切十分模糊。

索菲兒蹙著眉頭,卻未表現出一絲害怕和慌張,這讓齊蒙十分意外,本以為能藉機沾點便宜,或者充當英雄,看來落空了。

向前走幾步,紅霧後的石台逐漸清晰,仔細一看,竟是一個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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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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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操控



祭台是這裡的負面能量的源頭,齊蒙率先走上祭台,映入他眼中的是祭台上複雜的刻紋,這些遠古符號齊蒙並不全認得,但有幾個符號是詛咒咒語的字符,所有符號統一排列成一條條線,蔓延進祭台中央,一個方形血池之中,血池中濃稠血液不斷鼓著氣泡,每一個氣泡破碎,都會升起一些紅霧。

「巫術!」齊蒙驚嘆道,眼裡十分興奮。

索菲兒也知道巫術,但不明白這種臭名昭著的召喚術前身為何會讓齊蒙如此興奮。

「強大的召喚術能夠召喚天使,也能夠召喚惡魔,但巫術卻只能召喚他們的意識和部分力量,按理應該早已經因為召喚術的誕生而滅絕,看來落後有時候也是好事。」齊蒙忍不住想要讚美原始部落的落後,這種原始的巫術,早應該在大陸文明中消失,只有像他們這樣的原始部落才能如此完美的傳承。

索菲兒看著血池,眉頭蹙著更緊,濃重血腥味讓她有些反胃,道「你為什麼那麼高興,難道這個巫術還能幫助我們?」

齊蒙似是沒有聽到索菲兒的話,喃喃念道「這個老傢伙看來是早有打算,當初從他派堂克來監視我,我就知道這老傢伙絕不簡單。」

沉思了片刻,他又對索菲兒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今晚我要待在這裡,當然,我以光明神起誓,我絕對會幫助你對付啊爾米達,你不用擔心我會逃走。」

索菲兒看著齊蒙臉上的誠懇,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那你自己小心吧。」

「你快走吧。」齊蒙催促道。

索菲兒離開後,混混縱身一躍,跳進了血池。粘稠的血液裹住了他,大量的負面能量瘋狂向齊蒙體內滲透,他的鬥氣極力抵抗,但這些負面能量比他想像的更強,絲毫不被鬥氣阻止,短短幾分鐘,他的身體就漸漸麻木和冰涼,混混僵硬的身體慢慢冒出了黑煙。

在大量負面能量侵入後,齊蒙的腦中逐漸出現了一些淒厲的叫聲,瞥眼一掃,一團團透明虛幻的光影在粘稠的血液當中遊蕩著。

這些靈魂,是以前野蠻之谷部落殺害的傭兵,常年封閉在這陰暗的祭台上,他們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他們就是負面能量的根源。

齊蒙身為一名初學的詛咒師,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儲存一些基本的靈魂。當初使用傭兵的靈魂對付堂克,使用過度的詛咒,導致傭兵的靈魂毀滅,齊蒙也身受巨大的反噬,如今能得到這些靈魂的話,就算一個完全戒備的堂克在齊蒙也有把握將他殺死。

因為這些靈魂太憤怒了,太怨恨了!如果他們自身的靈魂在強大一些,發出的負面能量再強一些,齊蒙進入血池的瞬間,那些負面能量就能摧毀他的身體,讓他淪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齊蒙持續從身上散發出的詛咒之力,極快吸引了周圍的靈魂,圍繞著齊蒙旋轉。

「我憤怒的同胞,請你們用你們的憤怒直指那些你們怨恨的仇敵,我願為你們的使者,與你們一起走向光明的盡頭,那無盡的黑暗。」

齊蒙發出這樣的吟誦,周圍的靈魂彷彿受到鼓舞,無一不發出了共鳴,血池散發的負面能量盛極一時,這些負面能量和齊蒙的詛咒之力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漩渦,向齊蒙注入,血池中的靈魂順著這個漩渦湧進齊蒙體內,他的全身立刻變成了一副枯柴,伴隨而來,大量的負面情緒湧進齊蒙的靈魂,混混發出一聲痛哼,幾乎昏了過去,近百個靈魂的怨憤之聲在其腦中不斷響起,齊蒙雙眼血紅,全身血管暴起,在稠血裡胡亂揮舞著拳頭,已然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漸漸遏制了這些靈魂的怨戾,恢復了清醒,立即牽動詛咒之力,將這些靈魂封存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圖案上,這個來自曼其和貝斯羅的詛咒,齊蒙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卻一個最佳的圈養場所。

用詛咒圈養靈魂,用靈魂產生詛咒之力,再用以自己發出詛咒術,這是詛咒師最大的秘密,不過與其他的詛咒師有所不同,他們圈養靈魂的詛咒,是他們對自己發出的一個假的詛咒術,用來欺騙那些靈魂的源源不斷向這個詛咒釋放他們的負面能量,繼而他們竊取這些負面能量為己用,但齊蒙這個詛咒卻是別人真真切切的詛咒。

收穫這些靈魂的齊蒙已是心滿意足,起初他只打算僅僅收容幾隻,他沒想到自己的靈魂耐受程度居然不比一位資深的詛咒師弱多少,竟能承受住這近百個靈魂發出的精神衝擊。

狂喜的齊蒙正打算從這血池中離開,一陣陣腳步聲傳來,他立刻又沉回了血池之中,就在他馴服這些靈魂的時候,老酋長已經帶著最後三十幾個族人回來。

此時此刻,老酋長帶著他們的族人來到了地底的祭壇面,除了老酋長之外的所有人一片驚訝聲,看來也不知道這個祭台的存在。

老酋長吩咐眾人坐在祭台前,自己則在嘆息中,跪在了祭台的階梯上,道「如果我們還想守護啊爾米達大人,這恐怕是最後的機會了,請摩羅迪斯給予我們力量同時,不要蠱惑我們心靈,畢竟我們也是在守護您的使者,啊爾米達大人。」說著老酋長跪在階梯上向摩羅迪斯祈禱。

摩羅迪斯是曾經出現在大陸的一位地獄領主,曾俘獲了不少當時的部落,獲得了他們的信仰和追隨,企圖挑戰光明教會,結果在他與光明教會第三次大戰中,被封印回了地獄,沒想到野蠻之谷部落竟然是這些原始部落中的一支,齊蒙稍稍意外。

如果他們信奉的神,是摩羅迪斯,那這個祭台的用途必定跟摩羅迪斯有關。

「原諒我,我族民們,為了我們信仰,我毫無選擇的餘地。」老酋長嘆息了一聲,慢慢吟誦咒語,血池的血液順著的巫術符號延伸開來,將祭台上每一個符號填滿。

並著大量的魔法元素湧入祭台,這些被血液填滿的遠古符號發出灰暗的紅光,祭台開始震動,老酋長走上祭台,道「來吧,這是我們最後守護信仰的機會,也是我們唯一親近摩羅迪斯大人的機會,可惜時間倉促,我無法向啊爾米達大人稟報,但他一定會支持我們的。」

話音未落,祭台上慢慢飄出了黑色霧氣,這些由暗黑能量聚成的霧氣盤旋在祭台之上,漸漸地,一個呼吸聲透過祭台在密室中迴蕩,越發清晰。

「摩羅迪斯大人!」族民們興奮無比。

「是誰打擾我的安眠,召喚我的意識。」從祭台傳出一個威嚴而冷漠的聲音,暗黑能量盛極一時,形成了風暴,黑色風暴中心顯現了一個半臥著,此刻抬起了頭顱的摩羅迪斯的虛影。

它頭頂的犄角燃燒著黑色火焰,鼻中噴出濃濃的黑霧,牛頭人身,不怒自威的雙眼,慢慢落在老酋長和他背後的族民身上。

老酋長等人立刻跪拜在地上,老酋長熱淚盈眶,道「我主摩羅迪斯,時隔數百年,您忠實的部落子民終於再見到您的真容,終於又能與您溝通,請傾聽我們的苦難,救贖我們。」

摩羅迪斯強大的黑暗能量形成一圈波紋,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轉瞬觸及牆壁消失,他怒道「沒有靈魂,沒有一個靈魂,你打算用這一池無用的血液來糊弄我嗎?」

在詛咒之力的掩飾下,摩羅迪斯沒有發現齊蒙的存在。

老酋長被摩羅迪斯的怒喝嚇得倒退數步,又連忙走近血池,血池中已經沒有負面能量繼續擴散出來,老酋丈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沒有一個靈魂?不可能,這樣深的地底,骯髒的血液和這個祭台的封鎖,那些靈魂不可能逃離!」

漂浮在空中,忽實忽虛的摩羅迪斯虛影,用他黑暗能量凝聚的手臂,掐住了老酋長的脖子,怒道「你們這些愚昧的信徒,難道已經認為你們的信仰已無需祭祀了嗎?」

說完,摩羅迪斯的虛影分散成三十多道霧氣,注入了所有人體內,他們尚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全身自行變化成了半獸人模樣,胸口的皮膚迅速變黑,轉眼三十多隻怪物已經全身變黑,它們雙眼隨即變得空洞,只有老酋長還有些許的意識,但這些許的意識也在漸漸消逝,他看著族人一個個冒著黑色的霧氣,然後向階梯一步步走去。

他最後看到的畫面,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從血池中爬了出來,猛呼了幾口氣,幾乎貼著骨骼的干皺皮膚迅速鼓起,轉眼就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竟然是一個少年,他從內衣裡掏出一張畫滿符號的皮,伸手穿過那張皮膚,從中掏出一套衣裳,少年脫下全是粘稠血液的內外衣,換上另一套衣裳,朝著他嘿嘿地笑了一聲,轉頭走了。

老酋長來不及震驚,已經徹底被摩羅迪斯的意志支配,在齊蒙之後,跟著眾怪物走出了地底密室。

此時已經是早晨,早起的女人看到了緩慢走來的丈夫,感覺不太對勁,上前訊問昨夜偷襲傭兵的情況,這些全身變成黑色的怪物,木訥地轉過頭,空洞的雙眼內凶光一閃,抬手便將她撕成了碎片,隨後怪物全身冒出的黑霧迅速吹過這些碎屍,將其中的血液和靈魂捲走。

安靜早晨的部落,慘叫聲接踵而至,這些叫聲不分男女老幼。

齊蒙目睹這一切,心底湧起絲絲寒意。那些怪物們,不,是摩羅迪斯的意志,並沒有在意到這個全身散發著負面能量的人。

慘叫聲傳到索菲兒的石洞中,她已趕來了,沖怪物們大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聞聲的五六頭怪物同時轉過頭,空洞的目光落在索菲兒身上,踏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去。

難道是啊爾米達用血咒直接控制了他們?索菲兒心頭一怒,但轉念一想,血咒只會慢慢改變他們的性格體質以及對啊爾米達的親和度,並不能直接地控制他們的行為和意志。

少女的餘光落在了樹後的齊蒙身上,她怒道「這是你幹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著,少女一躍而起,從面前幾個怪物頭頂跳了過去,幾步跨到齊蒙面前,並道「你立刻就讓他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索菲兒的威脅時,殺意十分不足。

齊蒙冷笑了一聲,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請你下一次威脅我時,要冷靜一些,眼神要露出一些殺意,否則我就算能夠阻止他們,也不一定會幫你。」

索菲兒氣得狠狠跺了一腳,伸手就來抓齊蒙的喉嚨,以她的實力,這一伸手對齊蒙非同小可,混混凝聚了些許了負面能量,在索菲兒的手抓住他的同一時刻順著少女的手,侵入了她體內。

這些負面能量形成了一個類似昏睡的效果,但索菲兒身體就像天生具有負面能量的免疫能力,齊蒙的負面能量遇見她體內蓬勃的生機,瞬間消融了,至多只是讓少女打了個冷站。

「你立刻讓他們停下來!」索菲兒在齊蒙脖子上用了力,只是她並不清楚她還是太心軟了,仍然沒有讓齊蒙有窒息感。

風中濃重的血腥味,引起齊蒙體內的怨魂開始躁動,他冷冷笑了,道「為什麼你總不相信我呢,親愛的索菲兒小姐,如果你認為他們的行為是受我控制,那你現在動手殺了我。」

這一刻索菲兒感覺到齊蒙體內的氣息一片冰涼,冰涼中又包裹著一團混亂的,邪惡的東西,這些東西隨時可能衝出齊蒙的身體,鑽進她體內,她本能地鬆開了手,退了一步,震驚道「你體內有什麼?」

這時已有五六個怪物走了過來,向著索菲兒不斷揮舞著爪子,少女冷哼了一聲,抬手飛出一個丈大的火球,將怪物吞沒了進去,不過,索菲兒下手還是輕了,怪物們從火焰中揮舞著燒焦的手臂再度走了出來,被摩羅迪斯意志支配的他們感覺不到痛苦。

索菲兒黛眉微蹙,捏著拳頭,打算近身肉搏,背後一陣黑霧卻飄來將她籠罩,索菲兒心裡一驚,但感覺到這些負面能量分毫沒有侵入她身體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齊蒙立在她一側,低聲道「摩羅迪斯的意志因為分散所以並不具備細微的感知能力,這些負面能量中存在些許的暗黑能量,你不使用魔法,他們就察覺不到你。」

索菲兒吃了一驚,道「摩羅迪斯!」

身為部落的一員,少女自然知道他是部落的信仰神,但讀過《亞藍歷史》的她也知道摩羅迪斯的真實身份是地獄的一位領主,問道「難道酋長地下密室的祭台就是用來召喚摩羅迪斯的力量?」

齊蒙點了點頭,他依舊能清清楚楚看見黑霧外的情況,反而他刻意的讓負面能量大量聚集在索菲兒周圍,以此模糊她的視覺和聽力,混混又道「可惜老酋長失敗了,摩羅迪斯並沒有給予他們力量,而是以黑暗能量控制了他們的意志,哼哼,信什麼可不能信錯了神啊~」

這時,一直在黑霧外迷茫的怪物們,身體晃了幾次,轉身走開了。

「你有什麼辦法幫幫他們嗎?我不想看著那些孩子和女人就這樣被殺害。」索菲兒懇求道。

齊蒙簡單直接地回答道「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少女咬住了嘴唇,沒有再多少一句,複雜的情緒在她臉上變換著,直至她的眼神變得堅定,道「我應該目送部落走向滅亡,是啊爾米達和摩羅迪斯一起毀滅了他們,我一定會讓它們付出代價!」

齊蒙默然看著索菲兒,她眼前的黑霧徐徐散開。整個部落此時已經到了殺戮的末尾,部落足足三百多老弱婦孺,在怪物的手下四分五裂,瀰漫野蠻之谷上空的濃霧一片血紅,並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混混留意到少女堅定的眼中,有盈動的淚光,不由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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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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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波爾



摩羅迪斯控制下的三十多隻怪物終於將整個部落清洗一空,此時漂浮在地面數米高的地方,十數米大的黑色霧團包裹著大量的血液和靈魂,它慢慢飄向了老酋長的屋子,瞬間將木屋粉碎,露出通向地底的階梯,黑色霧團紛紛注入了地底,三十多隻怪物踏著麻木的步調追隨而去。

「跟上他們,摩羅迪斯肯定是想幹點什麼!」齊蒙和索菲兒走出黑霧跟了上去。

當暗黑能量帶著血液和靈魂沉入祭台消失,祭台上的巫術刻紋亮起了紅光,怪物們慢慢走上祭台坐了下來,他們坐得的地方飄出黑色霧氣將所有人包裹住,齊蒙一感知之下,那些黑霧全是詛咒之力聚成!

「這個地獄惡魔打算用詛咒加上他們本來體內就有的魔獸之血製造半獸人!」齊蒙兩眼發光。

半獸人本該是人類和獸人的結合,但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讓人類變身半獸人,那就是詛咒,當他們的靈魂墮落,獸血徹底融入全身之時,這些怪物就成為了最忠於摩羅迪斯的半獸人。

當然,代價是三百多個人的靈魂和鮮血,只有這樣才能通過巫術召喚出摩羅迪斯來自地獄的詛咒之力。

黑霧中的怪物們,來自摩羅迪斯的詛咒讓他們的靈魂之光迅速變得灰暗,這一刻摩羅迪斯不再以意志支配他們的身體,因為毫無必要,他們靈魂墮落的過程已經被摩羅迪斯引導下植入了他的思想。

所有人臉上露出了享受的模樣,隨著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不斷蠕動變形,原本還與龍鱷有幾分相似的他們,慢慢長出了犄角,初具了牛頭人的模樣。

索菲兒道「我們快走吧,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這裡瀰漫的詛咒之霧讓索菲兒十分不安。

齊蒙不捨地看他們一眼,道「真可惜不能馴服這群半獸人。」

當部落族民正在摩羅迪斯的詛咒之中完成他們墮落之時,落日傭兵提前迎來了他們的團長,也是烏立傭兵公會的會長,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米萊,這位本應在梅傑道夫城的十四級強者,出現在傭兵的營地之時,所有傭兵發出了振奮人心的吼聲,高舉著他們引以為豪的徽章。

米萊一頭褐色捲髮,些許的皺紋滋生在這個中年男人的眼角,但他的眼睛卻像一把尖刀一樣銳利,配上他穿著的一件銀製鎧甲,威風凜凜是再適合不過的形容,此刻他站在傳送陣的高台上,向眾傭兵點頭微笑道「落日傭兵的傭兵們,許久不見你們面龐了。」

傭兵們爆發了歡呼,但在米萊的手勢下,很快又安靜下來,米萊高舉起手中的長劍,刺眼的光芒將日光折射到每一個人眼中,他道「很高興這數年來再一次和你們並肩作戰,傭兵公會的事兒我已經擱置一旁,就讓我們再一次像過去一樣完成這次任務,完成落日傭兵的榮耀!」

「落日傭兵,落日傭兵……」所有傭兵舉著長劍高呼。

米萊又繼續了一番激昂的演講,直到所有傭兵情緒高漲,他在卡奇和哈德的左右陪伴下,走進了中央大帳,並簡要講了這次任務的經過和阻礙。

卡奇道「米萊,抱歉,你已經很忙了還叫你親自前來。」

米萊道「巴爾跟莫伽的戰爭導致不少傭兵團的解散,來自西藍商會的不少任務,在公會的已經擱置了,這次『龍顎盔甲』是挽回公會與西藍的關係的最好機會。」

卡爾點了點頭,向米萊引見哈德,道「這位是哈德大魔法師。」

哈德像米萊鞠躬行禮,道「慚愧,落日傭兵雇我前來,卻因為一個魔法陣消耗了全部魔力,再也不能幫到米萊大人的忙,只怪哈德學藝不精。」

米萊微微點頭,道「哈德先生已經盡力了,不必自責。」

「會長準備什麼時候去獵殺龍鱷。」

「明天,趁早解決了它。」

科羅大公,這個名義上掌控著烏立的人,此刻正在瓦蘭大公府焦頭爛額地聽著騎士的匯報,巴爾和莫伽的戰爭從拿裡城擴散,已經波及到周邊幾個城池,平民和貴族的抱怨聲,指責聲,傳遍了大公府,大公屢次向光明教會尋求支援,但烏立的光明教會分會,光明騎士的數量不足上兩千,完全不能與莫伽和巴爾中任一方對抗,雖然努爾比聲稱已經向克頓帝國的教會請求援助,但支援至今的仍然了無音訊。科羅大公也向克頓帝國派去過使者,至今也未歸來。

如果不是狂戰騎士團的存在,科羅大公確信自己的大公府此時已經變成莫伽或者巴爾的府邸,可狂戰騎士團卻並不完全受命於他,雖然名義上維護著他是烏立大公的權利,但真正的話語權還掌握在狂戰騎士團團長手中,這位烏立另一位王騎,表面上是擁護科羅大公的,但大公十分清楚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大公的名義不斷合法擴展狂戰傭兵團的實力。

隨著光明教會一起入駐烏立的科羅家族,除了名義上被光明教會認同,政治上更多是克頓帝國用以控制烏立的手段,當烏立內部出現矛盾,科羅家族無法維持統治時,光明教會和克頓帝國會毅然決然放棄他這顆毫無價值的棋子,轉而從巴爾,莫伽族長或者狂戰騎士團長裡選擇一個新的烏立統治角色,予以扶持。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形式並不明朗,而狂戰騎士團即便只是在名義上擁護自己,這種名義也還是有相當的震懾力,至少不到萬不得已,狂戰傭兵團不會放棄自己在烏立的合法性。

科羅大公坐在椅上長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疏忽了對狂戰騎士團的管理,也不至於被副團長竄取了權利。

當初他從克頓帝國帶來這只騎士團時,不過兩千人,轉眼已經到了如今兩萬人的規模,由副團長培植的心腹逐漸將他的族人排斥在騎士團核心之外,直到不久之前他發現狂戰騎士團他已經難以調動一人一馬時,他已不得不宣佈副團長成為狂戰騎士團的團長。

巴爾異軍突起之前,因為莫伽騎士團的存在,狂戰騎士團需要他,現在巴爾的出現意味著如果巴爾和莫伽兩敗俱傷,狂戰騎士團坐收了漁翁之利,那麼他將失去任何的價值,從拿裡城傳來的戰報總讓大公惶恐的原因也正因如此,血色之暮和莫伽騎士團相近的實力,似乎正在朝著這個結果發展。

「大公,奧德西已經和帝國的人有過接觸。」一名始終立在大公背後,身著黑色皮甲的男子道。

大公猛地站立而起,驚聲道「這麼快!想必他們應該也已經和巴爾,莫伽有聯繫了。」

說完,大公頹萎地坐下來,沉思了很久,似乎做了決定,道「你去請梅傑道夫大人吧,當初他幫助過我剿滅諾歇米克王國的餘黨,至少他老人家可以保住我的性命,至於大公之名,他們誰想要就拿去吧。」

這些天科羅大公像老了十歲,蒼老的面容與他五十四歲的年紀完全不符。

巴爾自從遭遇行刺過後,他對莫伽的發難就沒有停止過,屢次偷襲了拿裡城和北部森林莫伽的駐紮騎士,雖然造成的傷亡不大,但不勝其煩的莫伽騎士團長多次請求伯爵布魯克林(莫伽族長),讓莫伽騎士團與巴爾的血色之暮在瓦倫哥谷決一死戰。但布魯克林伯爵拒絕了,且命令騎士團後撤,從瓦倫哥谷,撤退的路上血色之暮一路窮追猛打,莫伽不少地盤就這樣丟給了巴爾,如今眼看都快逼近莫伽的大本營莫伽城了,駐紮在莫伽城外的森林中的莫伽騎士團仍然沒有接到進攻的命令,騎士們對布魯克林伯爵失望透頂,認為他已經丟失了一個貴族該有的尊嚴。

事實上佈魯克林在自己的伯爵府中也十分焦慮,不過卻不是因為血色之暮。在廳堂來回走動的伯爵面色蒼白,緊皺眉頭,憤憤地念道「厄爾雷啊,厄爾雷啊,我的長子,我真是看走了眼,真不該將萊城交給你,現在佛羅門山脈裡的東西沒有到手,我該怎麼辦啊,莫伽可能會因此覆滅啊!」

布魯克林焦慮不安中,極近思力,終於有了一個此生他認為是他最聰明的想法。

廳堂裡只有伯爵一人,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一陣冷颼颼的勁風灌進廳堂,伯爵抬頭望去,門口沒有人,不過他背後的椅子已經多了一個黑袍人,伯爵察覺到對方時,慌忙轉身走上前,鞠躬行禮,道「尊敬的伊斯塔諾大人。」

黑袍人取下衣帽,竟然是帶著老吉格屍體出現在海倫商會的男人,他面無情緒地點了點頭,一股無形的威壓隨著他開口,籠罩了整間廳堂,道「保利公爵墓裡的東西,該交給我了。」

伯爵頓時汗如雨下,結結巴巴道「伊斯塔諾大人,我派人幾次去探查過了,那,那保利公爵古墓裡空無一物,有的只是無數的骷髏和喪屍」

伊斯塔諾微微一皺眉,古井不波的臉上掠過一絲怒色,嚇得布魯克林低下腦袋,不敢正視他,伊斯塔諾冷冷地道「你在質疑波爾家族的判斷力嗎?」

誠惶誠恐中的布魯克林死命搖頭,道「我怎麼敢質疑偉大的波爾,伊斯塔諾大人,都怪我那無能的長子,他發掘了保利公爵的墓穴過後,被無恥的巴爾和他的血色之暮打敗了,我想那些寶藏肯定是被巴爾搶走了。」伯爵臉上的汗珠越滾越大,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如履薄冰的感覺。

伊斯塔諾盯了布魯克林,在這對平靜而時刻可能爆發出怒火的眼睛下,布魯克林難以抑制自身微弱的顫抖,很久,伊斯塔諾移開目光,道「巴爾?很好,如果我知道你私藏了某些東西,你知道結果會怎樣。」

伯爵的汗已經一滴接著一滴,點著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莫伽一族絕不敢欺瞞波爾一絲一毫,我向光明神的起誓。」

伊斯塔諾漠視的目光從伯爵身上離開,身子迅速模糊了,廳堂裡留下他的聲音「希望你的誓言,不會為你的家族招來滅頂之災。」

直至幾分過後,伯爵才大鬆口氣,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氣,癱軟在座椅上。

巴爾依舊在萊城,厄爾雷府邸裡尋歡作樂,他正要捉住四下躲藏的少女,臃腫的身體向少女撲去的半途,撞在伊斯塔諾的身上,巴爾肥胖的身體像撞在了一堵牆壁上,瞬間所有肥油擠到了一塊,強大的力量將巴爾反彈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媽的,是誰敢這麼大膽!」巴爾氣急敗壞地站起來,眼前的男人卻是陌生的臉孔,胖子伯爵心頭一驚,雖然此時血色之暮的團長並不在,但能用悄無聲息避開其他大騎士,騎士長,進入他房間的人,也絕不簡單。

伊斯塔諾冷瞥了一旁幾乎被撥乾淨的少女,少女也正捂著身體,觀望著巴爾和伊斯塔諾,已鎮靜了些。伊斯塔諾高傲而冷漠的聲調一成不變道「我名伊斯塔諾.波爾,聽說你搶走了保利公爵古墓裡的東西,是真的嗎?」

以巴爾暴虐的性格,如果換了別人打擾他的好事,他已經撲上去將對方撕得粉碎,但這位自稱是波爾家族的人,卻相當有實力,胖子伯爵考慮再三,微笑道「原來是波爾家族的大人,您恐怕這就是道聽途說了,恐怕告訴您這個消息的人應該就是莫伽的布魯克林,您應該想想現在他與我的關係,他這樣的誣陷純粹是想借刀殺人,保利公爵古墓我是去過,但一無所獲,憤怒的我這才和莫伽翻了臉,畢竟我們有約在先,他們卻不顧契約,事先盜走了古墓裡的一切!」

巴爾認為此時追究齊蒙不如把過錯引向莫伽,對付齊蒙可比對付莫伽簡單得多,說著他還拿出了契約,讓伊斯塔諾過目。

這位來自波爾一族的大人物再度以盯著布魯克林的眼光盯著巴爾,這個臃腫的胖子,卻滿面真誠地看著他。

伊斯塔諾矛盾了,他從沒遇到過敢於欺瞞波爾一族的人,但今天肯定有人欺騙了他!是一直與波爾一族有來往的布魯克林,還是此時此刻面前的醜陋的胖子。

猶豫了一會兒,伊斯塔諾的神情再度恢復了高傲,冷冷盯著巴爾,道「看來你不打算交出來了,我會帶著波爾的憤怒再來光顧你的府邸。」伊斯塔諾選擇相信布魯克林。

伊斯塔諾身體模糊了一剎那,但又立刻凝實了,他震驚地看著巴爾,胖子伯爵那狡黠的雙眼眯成一條縫。

只聽到瑪蓮冰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道「既然是波爾家族的人,來了就再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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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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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王騎



「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以我估計,龍鱷囚禁你的原因只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它希望當你足夠成熟時把你吃掉,雖然你只有一半巨龍血脈,但吃掉你絕對比吸一點龍血對他更有好處;另一種是它希望當你足夠成熟時和你交配,這樣誕生的下一代絕對還是龍鱷,而不是血顎」齊蒙很好奇。

索菲兒嫰白的臉上有些發紅,道「是後者,如果不是它囚禁我,我早就離開了這裡。」

齊蒙盯著少女的臉,不知不覺有些痴醉其中了,心裡暗自鄙視龍鱷,道「可惜它這種禽獸不懂欣賞,這樣美麗動人的少女,俘虜她的芳心當然比什麼都重要,心都有了,身體還會遠嗎?」

想到這裡,齊蒙為索菲兒憤憤不平地道「這只該死畜牲到底讓我最愛的索菲兒小姐浪費多少年華,倘若她早一天遇到英明神武的齊蒙,那她就早一天受人寵愛和疼惜。」

索菲兒對齊蒙油嘴滑舌仍沒有完全的抵抗力,她的臉上緋紅變成一片血紅,不過少女很是正經地說道「齊蒙,我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不該說出這麼無禮話。」說話時,索菲兒的眼睛並不敢看齊蒙『熱情』得發光的眼睛。

咚咚咚

忽然,地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三十多頭牛頭人從地底密室走了出來,他們魁梧的身軀足足有兩米高,巨大的身體將地面的出口擠得粉碎。

嚴格來講,他們與真正的牛頭人不同,他們只是摩羅迪斯用詛咒和魔獸之血製造的偽牛頭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依舊有牛頭人同等的力量,堪皮甲的皮膚,巨大的力量,除了行動遲緩是唯一的弱點之外,是正宗的肉坦戰車。

領頭的半獸人發須花白,更是高達三米,它向四周看了一眼,已被屠殺乾淨的部落只剩殘屋廢木,滿地的碎屍,它一腳踩碎了其中一具碎屍,雙眼嗜血猩紅,大聲咆哮道「為了摩羅迪斯的黑暗降臨,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老酋長所化的這頭牛頭人讓索菲兒震驚,兩人躲在一間破碎木屋裡,她道「酋長的牛頭人好強,以你們外面的分級來看,他現在和一頭六階魔獸沒多大區別。」

這些牛頭人紛紛回應著老酋長的咆哮,他們開始踩踏地面,引發起輕微的地震,紛飛的塵土迅速擴散開來。

「該死的傭兵們,我已經嗅到到了你們骯髒的氣味,滾出來吧!」灰塵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森林裡剛剛匿藏好的卡爾和米萊微微驚訝,率先從森林裡走出來,其他傭兵也陸陸續續跟著從森林中站了出來,人數超過四百,其中超過七級的精英,有五六十個人,他們身上散發的鬥氣已經形成輕風,吹散了籠罩著牛頭人的灰塵。

卡爾掃了一眼牛頭人背後的殘破景象,行了行問候禮,微笑道「在我們廝殺之前,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本該在混亂之森的你們,是怎麼穿過諸多公國和王國到烏立的。」

卡爾和米萊都不知道眼前的並非真正的獸人,當他們發問時,老酋長已經帶著以沉緩的步子衝了過來,這時候的他們雖然徹底墮落,但記憶完整保留在他們的靈魂之中,對傭兵的憎恨驅策著他們。

米萊輕蔑一笑,高揮長劍,數上百傭兵立刻迅速迎擊了上去,每個牛頭人身邊圍著至少十名的傭兵,傭兵的策略是迅速將每個牛頭人隔離開來。

卡爾和扎杜等五人,以他們幾人為首,二十多個傭兵將老酋長團團圍住,不過這些傭兵只憑著一腔熱情,實際上他們的咒文和武器攻擊在老酋長堅韌的皮膚上只會留下一些刮痕,低於三級的咒文攻擊老酋長根本不會理會,更多時候,老酋長會趁這些傭兵攻擊同時一把抓住他們,拿著他們的身體擋下卡爾等人的咒文。

大片大片血霧就此瀰漫,一個超過三級的咒文可以輕易將一名傭兵轟成碎片,何況卡爾扎杜這五個人發出的咒文至少也是四級,強大的鬥氣將傭兵直接變成了血霧,連同老酋長腳下的地面,也因為鬥氣的衝擊,形成了二十餘米直徑的一個深坑,眾傭兵就站在深坑裡對它發動攻擊,如果老酋長不是牛頭人,恐怕一名十二級武者也不能從這樣攻擊密度下存活下來,擁有強大防禦力的牛頭人,一度是混亂之森進攻人類帝國的重甲兵,對鬥氣和物理打擊有著天生的免疫力。

不僅僅是老酋長,其他的牛頭人也讓傭兵們感覺到了麻煩,雖然人數上他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這種優勢因為難以攻破牛頭人防禦,而只能變成和它們的車輪戰。

「用火焰咒文對付他們!」就在局勢僵持不下時,米萊的聲音隨著他的一波鬥氣波動擴散到方圓數百米的仍何角落。

火焰咒文只有三級而已,當面對牛頭人的防禦力,傭兵們從來沒有考慮破壞力上並不出眾的火焰咒文。此時米萊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疑惑,卡爾毫無猶豫,第一個使用火焰咒文附著在劍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還沒有到可以傷到老酋長的範圍,他自己卻一跳而起,躲開兩三米遠。

這是卡爾始料未及的,其他傭兵,會火焰咒文的,立刻都使用出了火焰咒文,要麼在他們的拳頭上,要麼在他們劍上。

「相傳,摩羅迪斯被聖火焚燒了三天三夜,**徹底毀滅。靈魂在被重新被封印回地獄之後,他的追隨者都變得異常怕火。」卡爾想起了一個數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言,沒想到竟是真的。

老酋長為剛才的怯退怒吼一聲,朝著卡爾衝撞過來,他尖利的犄角加上他巨大的蠻力,兩個企圖阻攔的傭兵,立刻被攔腰撞斷,卡爾不敢硬擋,鬥氣注入了雙腳,在老酋長的犄角即將抵達他的胸口時,奮力一躍,鬥氣炸裂了地面,將老酋長腳下的土地裂開,它的身子向下一沉,卡爾已經借住剛才的力量,在空中倒騰一圈,落到了老酋長背後,一劍刺中了他的後背。

牛頭人的皮膚依舊堅韌,劍只刺進了一寸,但劍上燃燒的火焰迅速讓老酋長的皮膚焦黑了一片,脫落的焦皮露出大片的血肉,老酋長憤怒一吼,扭腰揮拳打去,欲裂的空氣發出一聲炸響,卡爾憑著一個四級的咒文和他對了一拳,炸裂的鬥氣形成衝擊,將彼此分開。

這一劍無疑奏效了,其他傭兵如受鼓舞,立刻用火焰咒文圍攻面前的牛頭人,之前還僵持的戰局頓時扭轉,傭兵的劍陸陸續續在牛頭人魁族的身體上留下傷痕,雖然三級咒文的威力並不致命,但勝在人多,十幾個火焰咒文陸續擊中,牛頭人開始受傷和狂躁,喪失理智地胡亂揮舞他們笨重的拳頭。

在傭兵們打算一舉擊垮敵人時,燥熱的空氣稀稀落落有了雨滴,並且雨勢變迅速大,清涼了空氣同時,讓他們的火焰咒文失效了!

米萊震驚地看著天空,大片的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盤踞了部落的上空。

「一定是某個魔法師搞得鬼!」米萊咬牙間冷冷道。

燃燒在這些傭兵拳頭或者劍上的火焰是用鬥氣形成火焰,一般的雨水不可能熄滅它們,只可能是魔法師的咒語。

憤怒的王騎一把揪住了身旁的哈德,道「哈德大魔法師,我希望不是你們魔法公會的某個角色出來搗的蛋,你能否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

來自王騎的威勢讓這位十二級的大魔法師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他縮著腦袋,慌張地解釋道「天氣魔法向來不是什麼秘密,烏立也有幾個大魔法師沒有加入公會,這跟魔法師公會沒有任何關係啊,尊敬的米萊大人,你質問我,我也不能幫您驅散這片烏雲啊,我的魔力早就在建傳送陣時耗盡了啊!」

因為大雨失態的不僅僅的米萊,一些正攻擊著牛頭人的傭兵,因為火焰咒文的失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牛頭人的重拳一拳打飛,實力稍強的還能留下倖存下來,那些本來就屬於炮灰的傭兵被直接打碎了內臟和骨骼,在地上抽搐了片刻就斷了氣。

冰涼的雨水滲透到牛頭人的傷口上,他們清醒了幾分,開始有條不紊對付周圍的傭兵。

「真沒想到你連天氣魔法也會,我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真是愛死你了!」齊蒙雖然想狠狠在索菲兒臉上親一口,但色膽不足,只好掐斷了念頭。

索菲兒仍注視著戰局,道「這是龍語魔法,我不知道你說的天氣魔法是什麼。」

米萊丟開了哈德大魔法師,冷冷沖這位魔法師哼了一聲,王騎拿起插在面前銀光閃耀的劍,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老酋長身上,自王騎身上散發的鬥氣讓他身體周圍的雨珠紛紛改變了軌跡,以王騎為中心兩米範圍內的雨珠都自然地被推開,與鬥氣的屏障不同,沒有一滴雨水因為撞擊而破碎,彷彿米萊身周的一層鬥氣有著自我意識,它將每一滴雨水包裹著推開,這被稱之為鬥氣的覺醒,是十四級武者才有的特殊鬥氣防禦。

王騎的劍上並沒有閃爍著火焰,在米萊看來,他的實力遠遠超過在場的牛頭人,只需要他的劍凝聚鬥氣,施加咒文,即便不用火焰咒文,這裡也沒有一個牛頭人的防禦能夠抵擋他的一擊。

米萊衝向老酋長的路上,傭兵自行退開了道路,那些來不及躲避王騎驚人速度的炮灰傭兵們,在米萊身周的鬥氣亂流裡被直接絞成碎肉,米萊不動之時,水滴也不會傷到的鬥氣,隨著米萊的極速,變成了殺人利器。

老酋長雙拳猛擊地面,巨力將地面的泥土炸開,一塊巨大的岩石翹了起來,擋在他面前。王騎沒有停頓的意思,右手凝聚了鬥氣,在發光之際,一拳打碎了整塊巨石,他的另一隻手,握著劍從老酋長的雙臂之間的空隙刺入,劍身沒入了老酋長的胸口,一個高達六級的爆裂咒文,讓老酋長的內臟大量破碎,鬥氣帶著這些內臟碎片從他背部開了一的血洞,四濺了一地。

牛頭人的生命力是驚人的,老酋長沒有喪命,他雙眼怒紅,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做出了反擊,沉重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裂聲,砸向王騎的頭頂,猝不及防的王騎被狠狠砸進了地面,身體沒進了碎石和泥土之中。

老酋長搖晃著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背後的傷口不斷湧出紫色的血液,但王騎已經從土裡站了起來,如受羞辱的王騎,雙眼熊熊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身為王騎他已經很久未被泥土污染過身體,今天竟因一個半獸人的一拳,露出了狼狽之態。

王騎臉上和身上的泥土被鬥氣迅速吹散了,他憤怒地無法自已,一步飛躍到老酋長面前,長劍化作銀光一線,從老酋長的雙眼劃過,一秒過後,他的眼睛才爆裂開來。伴隨老酋長的痛嚎,王騎的長劍又斬斷了他的雙腿。

老酋長魁族的身體倒下了,他的怒吼和拳頭一樣狂亂地在空氣裡尋找著敵人,當他感覺到喉嚨的冰涼時,微微一愣,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飛在空中,失去控制的身體噴射著鮮血,米萊長劍一指,劍尖沒入老酋長頭顱的瞬間,洶湧的鬥氣讓腦漿迅速污染了空氣和大地,其餘三十多頭牛頭人注視著老酋長的身首異處,不顧身受十數傭兵的圍攻,向米萊猛衝過來。

莽撞的行為導致他們強大的防禦力無法再幫他們擋住傭兵們的攻擊,陸陸續續有十三頭牛頭人倒在了撲向米萊的路上,剩下的牛頭人,又立刻被傭兵團團包圍起來。

王騎將長劍插進地面,掃視著戰局,仍舊沒有一滴雨水能夠打濕米萊的身體,他認為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牛頭人已在陸續倒下。

王騎卻沒有發現,部落遍地散佈屍體,但這些傭兵和牛頭人屍體周圍,沒有任何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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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惡魔



一個紅色的巨影從米萊背後迅速閃過,卡爾收割了一頭牛頭人的性命,注意到王騎背後的異樣,立刻大聲呼喝,但當他的呼聲傳到米萊耳朵裡時,血紅龍鱷的血盆大口已經咬向米萊的上半身,後者極力閃躲,但多年不曾緊繃的神經,讓王騎還是慢了一拍,他的左肩被啃掉一大塊,王騎慌忙在地上滾了幾圈後重新站起,面前這頭身體像龍,頭顱卻是血顎的龍鱷,正滋滋有味地咀嚼著他被啃掉的部分肩骨和血肉。

王騎心驚肉跳中,立刻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個中級的治療捲軸和一瓶再生藥劑,雖然肩膀的傷勢很快得以復原,但這些新生的骨肉不堪大用,他的左臂依舊有些許的無力感。

此時龍鱷巨大嘴開始源源不絕噴出紅霧,迅速籠罩了以它為中心的二十米範圍,米萊的鬥氣之衣擋住了紅霧,卡爾等人則立刻撤出了紅霧籠罩的範圍,二十幾個炮灰傭兵並不具備這樣的判斷力,僅僅呼吸了兩口,就開始吐血,很快在紅霧裡倒了下來。

王騎盯著霧中的龍鱷,一劍刺向了龍鱷的雙眼,劍刃割開紅霧,凝聚在劍刃上的鬥氣甚至比劍本身更為鋒利,龍顎修長的身體迅速向右閃躲了一步,米萊踢碎地面後又迅速追上去,這次劍鋒直削,成功在了龍鱷的喉部留下一道醒目的傷口。

龍鱷嘴裡吐出一團暗紅色的血霧,形成了一個霧球落在米萊胸口,這次鬥氣之衣並未能幫王騎擋住血霧,凝聚了大量腐蝕能量的霧氣,將米萊的衣服和胸口的血肉一起腐蝕了,吃驚的米萊從這團暗紅的血霧裡逃出,迅速移動到一旁,躲開血霧飄移的軌跡。

王騎再度取出一個解毒藥劑使用,龍鱷卻沒有在此時偷襲,它站在原地喘息,兩個鼻孔中不斷噴出白色的霧氣,類似龍息的能力並非無償,這一口幾乎噴出了龍鱷三成生命力。

反觀米萊,在將解毒藥劑灑在胸口後,再度提起鬥氣攻向了龍鱷,龍顎的速度顯然因為剛才的吐息慢了些,王騎的劍很快在它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米萊有些興奮地看著龍鱷雙眼極度警惕近乎於驚慌的雙眼,鬥氣的迅速流失和強敵讓他想起自己還是小小傭兵時的感覺。

縱使對手如何強大,他就是像現在這樣戰勝過來的。

勝利的渴望再次洶湧澎湃,王騎的鬥氣越加激烈,紅霧已經不知不覺被吹散幹盡了,最後的牛頭人已經倒下,所有傭兵的圍攏過來,見證王騎與魔獸的血鬥,每一次米萊的劍刺中龍鱷,都會有一陣狂歡聲爆發開。

熱情高漲的傭兵們沒有一人在意到此時此刻從老酋長家地底密室湧出的負面能量籠罩了整個部落,並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所有死者的靈魂和血液吸進了地底,茁壯的暗黑能量開始凝聚成形,在地底不斷蠕動,忽然,這團密度極高的暗黑能量炸開,一個全身****的男人出現,他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最白淨的玉石,他身體每處線條,都兼具了柔和健美,墨黑的頭髮下,有一對血紅的雙瞳,晃眼一看,他的臉蛋美得竟像個女子,但從粗重的眉毛和硬朗的唇弧上又能看出他是個男人,四散的暗黑能量慢慢凝聚在男子的身上,形成了一件黑袍。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興奮無比道「地獄的空氣果然比不上人間好,我摩羅迪斯又再度降臨了,哈哈哈。」

聲稱自己是摩羅迪斯的男子懸浮在空中,飛出了地底密室,他血紅的瞳孔鎖定了正與龍鱷戰鬥的米萊,渾身散發出大片的黑霧,隨著他向米萊俯衝飛過去,空氣中留下一條長長的霧蛇,渾然沒有警覺的傭兵被黑霧籠罩住,大量詛咒之力注入他們的身體,飛速銷蝕了他們的生命,之後他們的身體燃起黑色火焰,直至靈魂脫離**,順著黑霧飄向摩羅迪斯。

至少有十幾名傭兵因此喪命,摩羅迪斯白玉似的手向米萊伸去,正忙於攻擊龍鱷的王騎感覺到一股寒冷氣息,劍鋒一轉,刺穿了摩羅迪斯的手掌,暗黑色的血液從他手掌流出來,他卻像沒有任何痛覺,吃驚的王騎吃驚地發現那黑色血液已經順著劍身流到自己的右手心,急忙鬆開劍柄,一看自己手心,已經漆黑一片,大量的暗黑能量順著他的手掌蔓延,吞噬他的生命力。

米萊臉色大變,左手立刻凝聚大量鬥氣,並握住右手奮力一扭,將右臂自自手肘部分拗斷開,王騎丟開斷臂,暗黑能量散開形成了不小的風暴,將斷臂徹底攪碎。

王騎捂著斷臂的傷口,迅速退進了傭兵當中,卡爾幾個實力強勁的傭兵圍向了摩羅迪斯,他們見證摩羅迪斯的實力後,用了十足的鬥氣,只有他們足以抵擋摩羅迪斯的詛咒,摩羅迪斯冷笑著不斷閃躲,惡魔的從容,尤同已經看穿了他們所有的攻擊軌跡。

這時龍鱷已經衝向了傭兵的包圍,雖然身負重傷,虛弱的六階魔獸依舊難以抵擋,他吐出的吐息向傭兵包圍圈外飄去,敢於阻擋在這團血霧前的傭兵立刻被腐蝕成了白骨,龍鱷緊跟著血霧衝出了傭兵的包圍圈,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

被圍攻的摩羅迪斯忽然雙手一揚,他渾身散發出的黑霧戛然而止,向上飛了十多米,地上的數位強者卻沒有御空的能力,盯著摩羅迪斯的身影,將手中的武器投去,一把把因鬥氣而閃光的凶器,摩羅迪斯卻沒有閃躲的意思,這四把劍,一柄長槍輕易洞穿了他的身體,惡魔雙瞳泛起了血紅光芒,雙手將這些武器拔出體外,逐一將其擲向地面。

哈德大魔法師躲在一顆樹後,隱隱覺得不安,仔細觀看這五把帶著摩羅迪斯血液的武器插立的位置,臉色大變,道「快逃啊,這是黑暗魔法!」說著大魔法師已經手握高級傳送捲軸,咬破手指發動了。

其他人正在思考什麼是暗黑魔法,五道紅色的火焰從五把利器中燃燒起來,隨著摩羅迪斯的血瞳越來越亮,五把武器之間由一道道紅光聯繫成五星芒陣,摩羅迪斯全身顫動,雙瞳的血色之光照耀下來,五星芒陣裡的所有人在那剎那感覺到靈魂上無比灼痛,下一刻他們的身體自燃起紅色火焰,這種情況,包括躲在人堆中的米萊!他的鬥氣之衣無法阻擋那紅光之內蘊藏的魔力,來自地獄的火焰也在這位王騎身上熊熊燃燒!

哭嚎聲從傭兵們嘴裡發出,一個個火人在地上打滾,直到他們失去意識,他們的身體慢慢在紅色火焰裡化為黑灰,例如扎杜,卡爾這樣的強者,忍受的時間需要更久,他們的**可比一般傭兵耐燒得多,因此,他們的叫聲尤其的久,尤其的慘!

摩羅迪斯雙眼射出的血紅之光停止,他的雙瞳暗淡了不少,他慢慢落回地面,站於火海之中,背後火海內的慘叫將惡魔的獰笑烘托得淋漓盡致。

直至火海的火焰逐漸熄滅,嚎叫聲慢慢平靜了,遍地的黑灰已經不能分辨是誰留下的,在地面積了厚厚一層,還有幾具未燃燒殆盡的焦屍伏在地上,那應該就是王騎及幾位強者的了。

摩羅迪斯的目光轉向遠處一間破爛的木屋,冷笑道「你們還要躲藏多久?」

齊蒙吃了一驚,乾笑著跟索菲兒走出來,道「敢問您是哪國的魔法師,據我所知烏立很少有黑暗魔法師,更不提像您這樣修為的。」

摩羅迪斯的目光好似一條毒蛇不斷在兩人身上移動,邪邪一笑,道「龍人和黑暗的崇尚者。」索菲兒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願做吾摩羅迪斯的追隨者麼?」摩羅迪斯冰涼的手指抬起了索菲兒的下巴。

「摩羅迪斯!」齊蒙一個腿軟,險些摔倒。

索菲的反應則不同,震驚了一刻,無比怨恨地瞪著摩羅迪斯,在推開惡魔的手同時,瞬發出數個火球術,襲擊了摩羅迪斯左右和背後,但這些火球撞在摩羅迪斯的黑袍上,很快就消散了,索菲兒嘴中念起更為複雜的龍語,惡魔卻不會再任由她使用魔法,他的雙瞳再度發光,雖然是很微弱的光芒,但索菲兒與其對視時,全身一顫,剛剛凝聚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在體內潰散。

「靈魂恐嚇」齊蒙心裡默念了一句,當詛咒練到一定程度也能釋放的威懾技能,這類似於武者鬥氣威壓,魔法師的精神壓迫。

齊蒙略一判斷局勢,便向摩羅迪斯行禮,大聲高呼道「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請收下你最忠實的追隨者!」

「哦?」摩羅迪斯的目光轉落在齊蒙身上,那雙如能洞悉人心的雙眼讓齊蒙感覺自己的心思無所隱藏。

摩羅迪斯邪笑道「你是個不單純的靈魂。」

「為您摩羅迪斯謹獻我所有忠誠。」齊蒙汗如雨下。

「我齊蒙以光明神的名義發誓!」

摩羅迪斯冷笑了聲,道「光明神,你要用神的名義效忠惡魔嗎?」

齊蒙點了點頭,道「如果我違背誓言,甘願經受光明神的制裁之光,眾所周知,那是世上最痛苦的制裁,相比起來,惡魔的行徑則要人性得多!」

摩羅迪斯興致非常,道「你這樣諷刺光明,哼哼,有一點惡魔潛質。至於這位,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

齊蒙心頭一鬆,目光公然在索菲兒身上上下游離,少女萬萬沒有想到與他相處半月的人竟然會用如此****的眼神看著自己,大怒喝道「無恥之徒,你竟然與惡魔為伍,你,你想幹什麼?」少女越發覺得不安,但靈魂恐嚇的余留效果讓她的魔力陷入了混亂,四肢更不住的顫抖,恐怕任何一個普通男人都有能力將她就地『法辦』。

齊蒙一臉渴望地道「不如大人就把她交給我,既然您已經看出了我惡魔的潛質,那應該能想到我之所以跟她在一起,可都是出於惡魔真摯而原始的**,沒有什麼比一個少女落入惡魔手中更讓您期待的了,不是嗎?」

摩羅迪斯陰笑著點頭,道「只是我有些擔心這只惡魔不太單純。」說完,摩羅迪斯嘴裡有一竄弱不可聞的咒語唸過,混混臉色一變,雙瞳逐漸變紅,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一股暗黑能量湧進他的靈魂,迅速形成了一個惡魔契約的印記。

直至痛苦消失了,齊蒙爬了起來,有些憤慨地道「惡魔契約是對我忠誠的污衊,是摩羅迪斯大人對我的不信任,我會證明我對您的忠誠,無需契約!」任由齊蒙巧舌如簧,摩羅迪斯只聞不答。

齊蒙接連說了一串表明忠心的話,摩羅迪斯徹底不耐煩了,一個小小的詛咒讓齊矇住了嘴,自覺已經不能說服惡魔的混混,向惡魔推薦了瓦蘭的光明神殿,這個烏立公國內的光明神殿顯然是惡魔第一個復仇的最佳對象。

以齊蒙一番說詞,雖不能徹底蠱惑惡魔,但卻也引起他的極大興趣,摩羅迪斯輕拍著齊蒙的臉,道「你這樣的小人確實不多見了,竟然主動邀請我去攻擊你們國度的信仰神殿,不過這才像一個惡魔。」

「當然,當然。」齊蒙不斷點著頭。

「無恥,齊蒙,你這個惡魔,我真後悔當初給你龍血,或者當初讓你活生生被龍血燒死才是你最好的結局!」索菲兒大罵道,像這樣的絕色美人罵起人來,總有別樣風情,齊蒙甚至於大膽地把手放在了索菲兒的飽滿之上,肆意地揉弄。

索菲兒怒不可遏,稍稍平穩了些的魔力融合空氣中的魔法元素,使出一個四級魔法,自她頭頂竄出一條的灼熱無比的火舌,筆直像齊蒙的面門射來,但沒有落在齊蒙臉上,先在摩羅迪斯手中熄滅了。

摩羅迪斯另一隻手按在了少女腹部,一道黑霧注入了她腹部,索菲兒頓時對魔力失去了控制,惡魔掃了少女的臉蛋一眼,道「我對龍人沒有興趣,不成熟的龍人,也榨不出多少龍血,她交給你了。」

齊蒙連連點頭,抗起昏迷的索菲兒,道「摩羅迪斯大人,我們是走著去瓦蘭,還是您帶著我們瞬移到瓦蘭呢,依我之見,您的魔力雖然只有十四級,但能跟一些魔導士比較了。」

摩羅迪斯冷笑了一聲,道「十四級?我的魔力只有十三級,不過,我知道了一些黑暗法則。」

「法則?」混混想起了關於大魔導的傳言,據說每一位能夠成為大魔導的人都是因為他們領悟到了法則。

「難怪他使用的暗黑能量不像任何一個魔法術的產物,原來是法則!」齊蒙心驚不已。在魔法師的見解裡,元素本身不具備任何威力,只有通過魔力的細微精準地控制才能將魔力和元素結合,轉換成能量,但領悟了黑暗法則的摩羅迪斯自己可以通過法則把暗黑元素輕易轉換為暗黑能量儲藏在自己體內。

這時,一陣暗黑能量聚成的黑霧包裹起齊蒙和索菲兒,飛上了天空。

野蠻之谷厚厚的死人灰裡,一具皮肉焦爛的屍體艱難地站起來,他銀亮的盔甲已經被徹底變形,手指燒斷了三根,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在火焰中炭化消失了,露出肌肉和部分關節,消失的部分甚至還包括他的下體和他的雙耳,模樣十分猙獰恐怖,即使這樣,落日傭兵的王騎還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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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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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挑釁



瓦蘭的夜晚有著遠超歌林的繁華,魔法晶的光亮讓這座城市夜空下明亮璀璨,林立無數的建築群中,最值得觀賞的,一是光明神殿,二是大公府,前者莊嚴依舊,後者則處在瓦蘭城區中央地區,宛如一座古堡森然不動地立在數米高的圍牆中,這裡遠遠不同於城區的喧鬧,圍牆之後,有超過二十米的花園和噴泉,所有來自瓦蘭的喧囂都會被噴泉的水聲覆蓋。

三樓的最大一件廳堂,大公的會客室裡,科羅大公正以懇求的語氣道「尊敬的大魔導梅傑道夫,身為烏立的大公,我已經名存實亡,如果您可憐到烏立的子民,就請您出手,制止他們現在的戰亂吧!」

梅傑道夫雙手放下枴杖上,坐在大公的對面,微笑聽著大公的話,道「大公,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八十歲了,我的魔力早已經不復當年,我已經不具備阻止戰爭的能力,如今的魔法師公會大部分魔法師也選擇投向了他們其中一方陣營,名義上我仍然是魔法師公會的會長,實際上能請動的魔法師,也就那麼幾個老朋友了,我恐怕已不能完成大公的意願了。」

科羅大公臉上疲態盡顯,連連地嘆氣,道「如果我不那麼昏庸,烏立就不會有這樣的混亂,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我……」

梅傑道夫蒼老的面容依舊微笑著,他慢慢閉上了眼,靠在椅上,道「我知道,你從克頓帝國來到諾歇米克王國成立烏立,是克頓帝國皇室的授意,我當年就已經知道這些,卻依舊幫助你成立烏立,因為波爾蘭王室實在昏庸,諾歇米克的人民不能再繼續接受他們的剝削和壓迫,雖然這幾十年你暗地裡將烏立的大量資源給了克頓帝國,但烏立確實比波爾蘭王室統治時富裕了許多,就因為這一點,我今天才會來你的大公府。」

科羅大公一臉慚愧,道「原來您都知道,即便烏立的人民比諾歇米克王國富強了,但他們是克頓帝國利用我來控制的奴隸,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我有愧於烏立的所有人,尤其是現在,我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罪惡。」

大公不斷悔恨自責地嘆息,接著又道「所以現在我打算讓出大公之位,不知道您有什麼可靠的人選。」

大魔導師慢慢地睜開眼,皺紋堆裡雙目,亮起了一瞬的銳利光芒,隨即消失了,再度恢復了智慧的深邃,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巴爾或者莫伽仍何一方獲勝,奧德西都會篡取你的大公之位,你現在放在主動放棄大公之名確實能避開禍端。」

「不過,我勸你再等等,來自波爾家族的三位魔導士不久前剛剛造訪了梅傑道夫城,我想最近不久,他們會去造訪巴爾和布魯克林,甚至奧德西。」

科羅大公驚訝道「彼羅薩帝國的波爾家族!他們怎會長途跋涉到烏立來?」

梅傑道夫沒有回答大公的提問,拄著拐棍,他面前出現一個光圈,光圈裡扭曲的空間閃爍著星辰的光芒,大魔導師走進其中,光圈閉攏之後,科羅大公坐回椅上,沉思梅傑道夫的話。

趕回瓦蘭的齊蒙去了之前跟布朗尼住的旅店,察察跟布朗尼都不在了,店主說他們十天前就已經退離開,難得一個手下,他的不知所蹤這讓混混有些沮喪,至於察察,齊蒙心裡其實是巴不得她被拐賣走的。

混混曾在夜蒙少有的笑容上感覺自己的處境岌岌可危,萬一有人成了他以外的另一個信仰,那日後齊蒙的話對夜蒙的權威性無疑受到了影響。

想到夜蒙,齊蒙又去了光明教會的教堂,這次他可不敢再去光明神殿撒野,從教堂得知夜蒙已經提前離開烏立,前往了克頓帝國,據教父傳達努爾比的意思是烏立處於多事之秋,阻礙了光的傳播,暫時撤離了光明教會大量的教會會員。

夜裡,身處一間酒店的齊蒙凝望著窗外燈光繁華,忽然覺得有些寂寞,摩羅迪斯進這裡立刻叫了幾名妓女,自行玩樂去了,身負看守重任的混混跟索菲兒住在一間房裡,但少女對齊蒙只有隻言片語的斥罵。

混混心情十分不佳,冷笑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你既然認定我是一個惡魔,那麼你應該對惡魔有一點恭敬的態度,否則這孤男寡女,夜黑風高,惡魔跟少女很可能會在床上發生一些的事情。」

索菲兒冷哼了一聲,毫不理會齊蒙的恐嚇。為了徹底防止她逃走,路上摩羅迪斯還在少女體內施加了另外一個封印,除了進一步限制她的魔力之外,還虛弱了她半龍人的體質。

此時少女被綁住了手腳,斜躺在沙發上,曼妙的身體曲線可盡收眼底,窗外的月光灑在少女潔白的紗裙上,說不出的美妙,她臉上的冷漠使混混有些惱怒,冷冷一笑,道「看來我不付出一點實際行動,你還是不太明白你我的處境。」

說著齊蒙手伸向了少女胸口,用力一握一捏,索菲兒驚叫一聲,雙眼泛紅,死死盯著齊蒙,緊咬著下唇,竭力忍著雙眼的淚珠沒有落下來,少女的樣子讓混混有些心軟,恐怕世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在索菲兒含怨帶怒,淚水汪汪的目光下保持憤怒,他已然怒意全消,反倒還有了幾分後悔,嘆了口氣道「索菲兒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扔下這句話,齊蒙走出了房間,行走在瓦蘭的街上,按照記憶的路線,走到一家酒店門口,沉思的混混駐足片刻,走了進去,並在過去坐過的位置坐下來。

來來往往的男女無一不面帶著笑容,混混的臉色卻陰沉地可怕,他的目光在舞池裡掃尋,在每個進進出出的人臉上掠過,終於定格在一個端著酒杯,身穿禮服的男人身上。

混混臉上綻開笑容,優雅而從容,典型的貴族微笑,他端著一杯紅酒,走到男人面前,微笑道「親愛的墨德先生,很久不見,你好像混得很不錯了。」

墨德在與別人的交談中轉過頭,為齊蒙的突然到來,本能地後退了一步,但他想到齊蒙的本事,加上此時混混臉上的微笑,很快放下心來,向前走了兩步,到齊蒙的面前,輕鬆地道「哦,原來是齊蒙啊,你還能從野蠻之谷活著回來,也真是奇蹟,你還有膽子來找我,看來是想像添巴爾的腳那樣來添我的屁股了,可是你應該清楚我向來看不起你這樣沒有尊嚴的小混混,如果你肯自斷雙臂向我正式賠罪,並且把你妹妹交給我,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

墨德的話傳到了舞池每個角落,所有人注意到了齊蒙和墨德,包括當初端給混混紅酒的那個女人,第一時間跑到齊蒙跟前,驚奇地看著混混,道「這位先生,還記得我嗎,當初看著他們那樣揍你,我真有些後悔,非常對不起,不如今晚我好好跟你道歉好嗎?」說完拋來一個媚眼。

齊蒙一臉驚喜,道「好啊,不過這酒店的環境太差,你先去門口等著我。。」

女人向墨德拋了一個媚眼,轉頭又在齊蒙臉上獻吻,掛著少女的笑容離開了。

混混帶著微笑從酒店的後門出來,到了一條小巷中,墨德叫上了兩個三級武者,一同跟著出了酒店。

「我說齊蒙……」墨德輕鬆一笑,但他的話跟他本人一樣措手不及地被齊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他的牙齒隨著他摔倒飛落到了地上,另外兩人見狀,急忙掏出匕首朝混混刺去,齊蒙將鬥氣凝聚在雙手,一手握住一把匕首,鮮血從他指縫間溢了出來,兩人奮力想拔出匕首,但混混的身體像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兩人不得不繼續激發鬥氣,這時齊蒙又雙手一鬆,兩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剛穩住腳步,齊蒙的咒文已經襲來,一個三級的火焰咒文將兩位三級武者送上了天。

被賣去落日傭兵還不到一個月的齊蒙,從三級武者搖身一變成為六級武者,這樣的變化是墨德不能理解的,在目睹著同伴葬身火中後,回過神的他掏出匕首,趁齊蒙還沒有轉身之前,激發他全身的鬥氣刺了過去。

混混只覺背後一陣劇痛,立刻地向後揮了一拳,滿嘴鮮血的墨德退了幾步,躲開了這一拳,看著齊蒙背後錚亮的匕首,冷笑道「原來蒙田園是本事長進了,難怪敢來找我報仇,不過,你還是逃不了死的命運。」

可是齊蒙並沒有像他設想的那樣倒下去,脊柱被戳穿的混混,憤怒地直視著他,卻沒有倒下的跡象,帶著怒紅的眼球,一步步朝墨德逼近,墨德有些驚慌了,尖聲道「你,你是什麼怪物!」

事實上從齊蒙被曼其詛咒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普通的攻擊方式很難對他的身體造成致命傷,雖然疼痛和流血不可避免,但都難以致命。

隨著齊蒙每走一步,墨德覺得周圍就暗了一分,陰冷的氣息慢慢流動,不斷掃在他的肌膚上,他雙腿不自主的陷入了顫抖,墨德意識到某件恐怖的事正在發生,秉承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混混精神,轉身想向巷子的出口跑,當他回頭時,暗黑能量迅速湧進了他體內,湧進了他每一個血管,每一寸肌肉,然後將他全身每一滴血液吸走!

此時巷子已經安全被黑暗能量籠罩了,外面的光完全不能照亮小巷,齊蒙驅散暗黑能量,露出乾枯的墨德,依舊保持著奔跑的姿勢,他還沒有死,深深凹陷的眼窩裡,他的眼睛還在轉動,一陣輕風吹過來,驚恐的墨德摔倒了下去,他的靈魂在那一刻也消失了,齊蒙捕捉不及,惱怒不已,大罵道「該死,居然忘了沒有被我詛咒的靈魂,我不能控制,讓墨德就這麼死了,真是該死!」

混混拔出了匕首,一陣眩暈險些讓他摔倒,他發現惡魔契約的印記裡不斷傳遞著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同時,也把一部分暗黑能量融入了他的靈魂,此時他的耳邊,響起了幾個女人的尖叫聲,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能夠聽見,齊蒙知道這來自於摩羅迪斯身旁的幾個妓女。

混混苦笑道「用摩羅迪斯的力量果然不會那麼簡單。」

「你這快就召喚了我的力量,比我的想像要快,黑暗浸透靈魂的感覺怎麼樣?」摩羅迪斯的意念透過惡魔契約在齊蒙耳邊響起。

「冰冷的感覺太好了,但這絲毫減少不了我對您的熱情!」說完,齊蒙搖晃了一下,走出了小巷。

不久之後又一具女屍出現在酒店門口的街上,連鬥毆也很少發生的瓦蘭一夜之間死了四條人命,震驚了整個瓦蘭,沒有人敢在光明正烈的瓦蘭撒野!憤怒的貴族們把目光統統投向了光明教會和狂戰騎士團。

有人連想到遠方巴爾和莫伽的戰爭,認為這是光明漸暗的徵兆,有人則從墨和另外幾個人的身份上認定這跟瓦蘭的光明無關,而僅僅是幾個外來人帶來了仇恨和殺戮,這幾個外來人身處的故鄉,並沒有像瓦蘭這樣的光明,只能算是外來者玷污了瓦蘭這寧靜祥和的光明聖地。

不過他們的議論聲還沒有結束,某家酒店的被殺四名妓女的消息接著傳來,而且死壯十分恐怖,也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瓦蘭的貴族或許還有恃無恐,但瓦蘭的平民只有依靠光明,如今他們徹底惶恐了,去教堂祈禱的人頓時多了不少!

而去狂戰騎士團要求他們迅速抓住凶手的貴族們也比往日多了很多。

作為行兇的兩人,齊蒙和摩羅迪斯,此時剛剛走進光明神殿,能夠走進這裡,理由是他們抓住了行兇作案的惡魔,要親自面見努爾比,呈交犯人,當然這個不能阻止光明騎士的恪盡職守,不過在中了摩羅迪斯的靈魂恐嚇之後,他們的身體違背了他們的意志。

十五六米的石柱撐起的光明神殿中立著一座天使像,平滑如鏡的地面由晶石鋪砌而成,隱隱可以看到這些晶石裡隱藏著的一道道魔法符號,毋庸置疑這裡有一個光明魔法陣。

齊蒙還未涉足其中,僅僅在殿外已經感覺些許的不適。摩羅迪斯面帶笑容,輕輕拍了齊蒙的肩膀,順勢在齊蒙身上用了一個隱匿術,混混忐忑地落腳進殿,確定了沒有觸發魔法陣,大膽跟在摩羅迪斯走向了殿前祈禱的努爾比。

這位大主教做了最後的禱告禮,轉身以溫和祥和的笑容迎來,微笑道「我早就知道光明信徒的追隨者不容惡魔的逍遙法外,歡迎你,光明忠實的信徒。」

摩羅迪斯盯著努爾比,妖異的臉上,浮現的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有回應努爾比,面對大主教的問候禮,摩羅迪斯也無動於衷,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齊蒙趕緊乾咳了一聲,道「尊敬的努爾比大人,我已經將罪犯押到殿外,希望努爾比大人親自裁決,這樣侮辱光明,玷污瓦蘭的混蛋,我建議公開處刑,讓瓦蘭的貴族和平民目睹惡魔的下場,光明永得伸張!」說著齊蒙越來越激動,口水不知不覺噴了光明神殿一地。

努爾比微笑不變,道「惡魔的下場理應如此,不過為了確保罪犯確實是罪犯,我還是需要先看看,據我所知,被殺的幾人當中,有幾個體內殘留了惡魔的力量。」

「為了不污染光明神垂憐的聖地,我們把他壓在了殿外,勞煩努爾比大人親自挪步一鑑。」

殿外的階梯上跪著一個滿面鮮血的男人,他此時雙眼血紅,佈滿了血絲,手腳都被鐵鏈鎖著,但不管不顧衝著努爾比咬了過來,可惜的雙腿血肉模糊,無法站立,還未咬到努爾比先啃到了光明神殿的石階。

努爾比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亮起的白色聖光將男人全身籠罩,他猙獰的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一道黑光從他身體衝出,努爾比的手被震開,大主教震驚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又瞄了一眼摩羅迪斯,凝重的臉色轉瞬即逝,他憤怒道「看來是惡魔的信徒,這樣強烈的黑暗力量,這個惡魔一定在遇到兩位之前殘害了不少的生命,這樣的惡魔讓大家得知他的消亡是有必要的,至少罪惡的消亡,是每一個光明信徒應知曉的。」

「既然如此,尊敬的努爾比大人,我們就先告退了,行刑那天希望你也通知我們一聲。」齊蒙向努爾比行禮道,摩羅迪斯至始至終未說過一句話,立在齊蒙背後,眼睛時不時掃過神殿中的天使像。

等兩個人徹底走遠了,努爾比大主教漸舒口氣,怒叫道「來人,快來人!」

守衛在光明神殿在的光明騎士顫抖著腿,到了大主教跟前,只聽道努爾比怒罵道「就是你們這群無能的騎士,就是你們讓惡魔褻瀆了神殿,還不快給他鬆綁。」

光明騎士順著努爾比的手指看過去,是跪在地上的犯人,他仔細地注視下才發現……

這名所謂的罪犯,竟然是瓦蘭的一位主教!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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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英雄』



光明神殿外的偌大廣場上圍聚了數以千計的民眾,臨時搭築的刑台上,四位身著白袍的光明牧師分立四角,半跪在地上的罪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臉上依稀看得到他神情的迷茫。

努爾比站在神殿前的階梯上,宣誓著光明神殿的教義和宗旨以及罪犯的罪,刺眼的白光在他身上閃爍著,滿是莊嚴聖神的氣息。

立在這位主教背後的則是齊蒙和摩羅迪斯,兩人都很清楚刑台上的已經不是光明神殿的主教,而只是某個惹怒過上司的倒霉騎士,亦或者是某個無辜卻因犯了無能之罪的平民,不過這跟齊蒙和惡魔沒有仍何關係。

自從將那位倒霉的主教押送到光明神殿,摩羅迪斯挑釁的目的就已經達到。

努爾比宣讀完畢,四位牧師高高舉起他們潔白的手,高誦聖咒,刑台上築有的魔法陣放出白光,罪犯腳開始燃起白色的火焰,他依舊迷惘望著四周,直至他的身體都燃起火焰,都毫無血腥殘忍,毫無尖叫嘶喊,圍觀的群眾大多是光明的信徒,默默向光明神堅定自己的信仰,就像堅定這自己的幸運,向惡魔宣誓自己的憎惡,就像宣誓自己的恐懼。

其中有人就高呼道「光明永存,光明永在!」

附和聲浪湧向了努爾比,繞過大主教落在齊蒙和惡魔的耳朵裡,齊蒙和惡魔的笑容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他們互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努爾比,這位主教微笑著點頭,一個大祝福術以微光的形式灑向眾人,又是一陣狂熱的歡呼聲。

黃昏斜陽還未殘盡,科羅大公府裡已經提前亮起了魔法晶,來自烏立最好的樂隊在此演奏樂曲,來自瓦蘭最美的舞蹈在此優雅舞動,以慶祝消滅惡魔為由,瓦蘭迎來了貴族間最大的聚會,當然以科羅大公的現狀不可能有這個閒心,是努爾比大主教發起的。

這位大主教著重邀請了這次緝兇的『功臣』——齊蒙和摩羅迪斯。

這也包括狂戰騎士團團長,奧德西。

在不明確對方目的前提,齊蒙是不打算貿然前去的,但摩羅迪斯有意一行,無可奈何的混混只好跟著去了。

路上齊蒙十分留意大公府的佈局,確定除了一般的防禦結界之外,並沒有攻擊性的魔法陣,混混才放心了些。

大公府的會客廳已經有許多的貴族們,齊蒙和摩羅迪斯推門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努爾比在與科羅大公的交談投來目光,微笑說道「歡迎兩位瓦蘭的英雄,那惡魔如果未被及時制止,恐怕現在瓦蘭的民眾已經死傷無數,畢竟他是帶著來自地獄的力量。請諸位相信努爾比的眼睛,給予兩位英雄應有的掌聲!」

剛剛過十八歲的齊蒙在花瓣和掌聲中,竟有一些羞怯了,在貴族小姐們熱切的目光下閃閃躲躲,引得她們掩嘴輕笑,媚眼不止,十八年幾乎在辱罵和鄙視中走來的混混,第一次嘗到了『英雄』的好處,心想難怪無數人走上了這條路過去他認為糊塗的路,看來貴族有天賦的神權,英雄則有天賦的形象,英雄總出自於貴族,貴族總帶頭對著英雄敬仰,對著他們讚美。

兩人走到了努爾比和科羅大公面前,齊蒙逐一行禮,道「尊敬的主教,尊敬的科羅大公。」

努爾比微微點頭,拍了拍齊蒙的肩膀,道「忠實的信徒,我們已經見面數次,還有這位摩羅先生,跟我去見見奧德西團長吧,他聽說兩位的英勇行為,十分想見見兩位。」

齊蒙略知烏立當下的局勢,刻意注意了一眼科羅大公的臉色,這位被冷落的名義掌權人臉上有些苦澀,雖極力掩飾,仍難以徹底藏住眉間的落寞。

真正的瓦蘭之主奧德西,此時坐在二樓大公往日坐的地方,這位三十八歲已掌控狂戰騎士團的男人,端著紅酒,凝望著窗外即將沉沒的血陽,最後一抹血色餘輝從他金色捲髮褪下,湛藍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俊朗又有剛毅的臉上展露微笑,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口。

齊蒙推開門,奧德西的注視在齊蒙背後的摩羅迪斯身上,他熱情地走上前給了摩羅迪斯一個擁抱,道「非常高興見到你,瓦蘭的勇士。」

「還有你,從歌林來的齊蒙,你的事蹟我從主教那兒也略有耳聞。」奧德西也給了齊蒙一個擁抱禮。

齊蒙陪笑著奧德西的笑容,道「能見到狂戰騎士團團長,烏立兩位王騎之一的您,是我的榮幸。」

「請坐。」

三人坐在沙發上,紅酒很快被女郎端上來,摩羅迪斯以詭異的笑容,一直盯著奧德西,這位王騎始終保持著微笑,對惡魔的目光毫無反應,他道「據我所知,兩位現在還沒有從事仍何職業,不知道未來有什麼打算。」

齊蒙呡一口紅酒,道「經商。」

「哦?不知道兩位打算經營什麼?」

摩羅迪斯舔了舔酒杯中如血的紅酒,邪笑看著奧德西,道「人口,兵器,一些有用的資源。」

齊蒙注視著奧德西臉上的一舉一動,這位王騎依舊保持著微笑,道「親愛的勇士,這與烏立的法律有些衝突,恐怕我幫不了兩位。」

「抱歉,我想摩羅迪斯大人的話沒有說完,我們經營的是狂戰騎士團名下,專門為狂戰騎士團提供後備騎士,提供後備軍械的狂戰商會,據我所知西藍商會的價格都很昂貴,而如果是狂戰騎士團自己建立的商會,恐怕不僅物美價廉,還能為騎士團增加一部分收入。」混混臉上胸有成竹。

奧德西眼裡明光一閃,轉而他蹙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道「這些年狂戰騎士團確實入不敷出了,為了瓦蘭和周邊大片城市的安定,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齊蒙和摩羅迪斯離開時,背後傳來奧德西的聲音:「希望兩位能做的很好,作為合作夥伴,我覺得我必要提醒一下你們,努爾比叫來的三位光明仲裁者應該已經在來烏立的路上。」

這位光明教會烏立教區的大主教,在齊蒙兩人離開後衝進了奧德西的房間,怒吼道「奧德西,你要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惡魔,他可是很久之前的摩羅迪斯啊!即使只是分身,那也不是你我能夠對付得來的!哼哼,你這次難道是想借惡魔之手除掉我這個光明大主教,獨享瓦蘭吧?」

奧德西依然從容不迫,冷冷地笑道「即便是惡魔,利用得好也會是一把利刃,至於你,你也應該明白,你也不過是光明傳播途中的一顆棋子,當教會覺得你不能再為烏立的百姓傳播光明神的榮光時,你也一樣會被棄用,你現在除了依賴我維繫光明大主教的權威,你還指望你那些光明騎士嗎?大主教先生,你需要明白,戰亂的時候,宗教信仰可遠遠不如武力有用,那些平日奉你為神明的平民們,不能為你擋住巴爾和莫伽的一刀一劍!」

努爾比氣得發抖,道「好好好,就算我現在只是教會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但在這我被教會拋棄之前,你如果還想在烏立行使正義,就必須保證我不會被那個惡魔殺死!在我第一次見他,我就知道他是來向光明教會宣洩他曾經的怒火,希望你剛才走漏的消息不會惹怒了惡魔,否則他來殺我之前,我會讓狂戰傭兵的名聲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說完,努爾比憤憤離去,他的憤怒讓他忘了光明的信徒應該都會上天堂,事後才想起,在懺悔室懺悔了一天一夜。

房間里奧德西凝視著杯中豔紅的酒,自語道「一手攥著黑暗,一手攥著光明,這才是王的本質。」

第二天清晨,某位貴族的府院被徹底騰空出來,混混和惡魔住了進去,狂戰商會亦在同日成立,有過『經商』經歷的齊蒙,正式成為了狂戰商會的會長,衝著狂戰騎士團直屬商會的名頭,登門拜訪的商舖,小商會,不計其數。

當然集資是必不可少的環節,那些眼明心亮的貴族們十分清楚烏立的將來,毅然投入了自己過半的資產,當然還是有一些貴族覺得西藍商會根深蒂固,即使狂戰騎士團成立直屬商會也不能動搖他們烏立第一商會的事實。

齊蒙只想對這些愚昧的貴族說一句話:「不知道戰爭的財富的愚蠢貴族,就如同西藍這樣保守商會一樣,只會在戰爭的硝煙下一點點沒落衰亡。」

短短三天,齊蒙收到了五十萬金幣!

這些權職低微的貴族們,富得流油!

「媽的,老子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這麼多錢,偉大的光明神,果然賜予了他忠實信徒光明的未來。」混混抱著屋裡一地金幣,感動地眼淚直流,渾然忘了摩羅迪斯就在一旁,大肆感謝起光明神。

狂吻了金幣幾口,齊蒙才戀戀不捨地關上了金庫的門,這道黑色石門上有些繁瑣的魔法符號,是摩羅迪斯的暗黑魔法,除了齊蒙和他,不具備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的人,都無法打開這道門。

「尊敬的摩羅迪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能不能教一點關於暗黑能量的知識,至少這樣你忠實的追隨者也不會因為實力不濟而墮落了大惡魔摩羅迪斯的威名。」齊蒙搓著手,滿臉笑容地走到摩羅迪斯的眼前。

這位凝望著遠方天空的惡魔,眉頭漸漸皺起,道「你會慢慢知道的。」

惡魔一直望著天邊,似乎這個日落尤其使他在意,齊蒙點頭稱是不敢再問。

混混上了三樓,索菲兒此時正低頭看著古籍,在少女面前的書架上數不勝數擺滿了古籍和一些魔法師的專著。

原本專心致志的索菲兒,因齊蒙的到來,臉上冷淡下來,冷聲地道「你來幹什麼,打算再一次輕薄我嗎?」

齊蒙嘿笑不斷,道「怎麼會呢,我摯愛的索菲兒,來。」

齊蒙伸手過去,索菲兒退了三步,驚道「你,你想怎麼樣。」

混混稍稍提起鬥氣,速度立刻快了一倍,一把抓住了索菲兒的手,少女掙脫不開,美目怒瞪著齊蒙,又是一番屢見不鮮的罵聲,用詞也還是無恥下流之類,混混自然不介意這些對他『讚美』,一面感受少女柔若無骨的手,一面集中精神探索少女的體內。

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融入在索菲兒的魔力當中,以特異的形式切斷了她對魔力的控制,齊蒙借由惡魔契約散出的暗黑能量,試圖對這些暗黑能量進行控制,但兩者剛剛接觸,索菲兒的魔力就陷入了異常的混亂,少女疼得面色蒼白,蜷縮倒地。

混混立刻收回暗黑能量,不敢輕易再試,頹然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當中。

索菲兒趁齊蒙沉思之時,掏出藏了許久的匕首,一劍刺向了齊蒙的胸口,如果是之前的索菲兒,齊蒙已經死了,不過就算被封印了魔力,齊蒙仍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血的代價,匕首從齊蒙的手背上劃過,留下一道露骨傷口。

混混添了一口自己的血液,露出無奈的表情,搖頭中站了起來,竟有幾絲落寞地道「善良天真的索菲兒小姐,看來你對我的輕薄還耿耿於懷,希望你能早點發現我和你的處境。」

說完齊蒙離開了,索菲兒對齊蒙並未報復就已離開感到驚訝,看著地上的血,神情複雜。

離開書房的混混整頓了心情,回到二樓,摩羅迪斯已經不知蹤跡,深感時間緊迫的齊蒙,一頭紮進了一間布有魔法陣的修練室,專心沉浸在咒文的練習,雖然他幾天前榮升為六級武者,但實力只能比一些初入五級的武者強些,未經磨練沉凝的鬥氣,導致他在跟墨德三人的對決中,一個三級咒文抽掉了他大部分鬥氣,這是墨德能夠得以襲擊他的重要原因。

齊蒙每使用七八個兩級咒文,或者三個並不合格的三級的咒文,鬥氣就會耗空,需要休息半個小時,並借助一些藥劑才能恢復。

第二次耗盡鬥氣,齊蒙看著掌心燃燒的火焰漸漸熄滅,苦笑道「所謂的天賦,應該是指對咒文運用的天生直感。」不幸,缺乏這種天賦的他在咒文的掌控上比平常人弱了很多,導致如果齊蒙想要使用一個合格的三級咒文,要比大多六級武者消耗更多的鬥氣。

「我敬愛的惡魔,我一定是被你們瞧上了,否則不會這麼倒霉。」嘆了口氣,齊蒙坐到地上,趁著鬥氣尚未恢復的時候,集中精神探查自己靈魂之中的惡魔契約的印記,這個印記遠比索菲兒體內的封印複雜,以齊蒙近來讀過的幾本魔法書來看,這個印記內包含了一些空間魔法和一些暗黑魔法,其巧妙複雜的程度到了齊蒙難以想像的程度,試圖用過暗黑能量反滲透,讓暗黑能量改變印記的齊蒙迎來暗黑能量的一次次紊亂,他不得不放棄通過暗黑能量破除印記的辦法。

「可愛的齊蒙,別試圖做愚蠢的事!」

摩羅迪斯的聲音相較於上次清楚了很多,帶著喘息,又有幾分憤怒的惡魔的聲音,讓齊蒙打了個冷戰,連忙回應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有哪個混蛋願意背棄自己信仰的惡魔呢,尊敬的摩羅迪斯大人,您好像喘氣喘得急?是不是……」

話未說完,修練室的鐵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衝開,如同一張薄紙一樣變形,飛到了牆角,摩羅迪斯提著三顆血跡未乾的人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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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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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手段(一)



惡魔喘著氣,渾身上下的肌膚一片焦黑,焦黑的皮膚下不停滲出黑色的血液,原本血紅的雙瞳已經淡得看不出紅色,左手提著三顆人頭,右手已經從肩膀右側消失,傷口幸好他臉部還有半邊臉頰還是完整的,否則齊蒙肯定認不出這個人形怪物是誰。

惡魔的所剩的半張臉,微眯著眼,似是虛弱極了,猶豫了片刻,齊蒙主動關切地上前扶住了摩羅迪斯,他不認為惡魔沒有能力通過惡魔契約毀滅自己的靈魂。

餘光瞥到摩羅迪斯手提的三顆頭顱上,三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的樣貌,齊蒙能清晰感知到,每一個頭顱內,都被詛咒封印著一個靈魂。

在齊蒙的攙扶下,坐上沙發的摩羅迪斯眼皮垂得更低了,似是雖是睡著,他欲睡未睡地撇著齊蒙,齊蒙耳邊響起了惡魔的傳音「去找十個活人來。」

說完,惡魔閉上了眼睛,但根植於齊蒙靈魂中惡魔契約印記,蠢蠢欲動地施放著暗黑能量,混混臉上爬滿了汗珠,立即出門以六級武者能達到的最快速趕向了瓦蘭的奴隸市場。

五千金幣,十個奴隸帶著他們混濁的雙眼,麻木地跟著齊蒙走出了奴隸市場,只有當他們和摩羅迪斯同處一間房,齊蒙關好房門之後,他的慘叫才清晰可辯。

「光明教會的裁決者……」齊蒙陷入了不安和惶恐。

此後十天之久,摩羅迪斯都在房中療養傷勢,好不容易找到靠山的混混,剛剛風光幾天,又不得不收斂了狂妄,與瓦蘭貴族大興結交之誼。

其中瓦蘭的武器製造商舖,就被齊蒙認識了個遍,從這些商人套得近乎不困難,齊蒙虛心請教了幾個商人才成功掌握其中訣竅,總的來說是和他們侃侃而談,高談闊論一些行業上的見解,接著展示自己對他們而言有利可圖。

不少商舖表示了願意從西藍商會名下,轉入狂戰商會。

混混已決意買下位於瓦蘭西面山脈的鐵礦,掌握鐵礦加上這些鍛造商舖,狂戰商會也就有獨立的武器生產線,不過掌握這座鐵礦的貴族死活不肯讓出鐵礦的持有權,齊蒙三番五次派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前去交涉都被對方拒絕了,惱火的混混不得不親自帶上六十名狂戰騎士前去。

位於群山中央的小面積平原上,寧靜的小鎮迎來它中一天最為嘈雜聲音,綿延的馬蹄聲從小鎮迅速穿過,直到鎮長家門前停止,齊蒙第一次穿上騎士的盔甲,自覺威武非常,臉上的神情也裝出幾分威嚴。

鎮長的院子比一般貴族的府邸落魄得多,僅僅塞下了三十名騎士,其餘人就被擠到了街上,七十多歲的老鎮長面帶親切的微笑,帶著齊蒙進到狹小的『大廳』,並道「尊敬的狂戰商會會長,您遠途而來如果仍然是為了鐵礦一事,那麼我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端上茶杯,齊蒙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杯品茶,微笑著點頭道「老鎮長,如我所見持有這座礦產的您似乎並不富裕,您何苦不將它轉讓給我呢?」

老鎮長還是一名男爵,小鎮賴以生存的礦脈寄宿在他的所有權之下。

這位滿頭白髮,身形佝僂的老人呵呵地笑道「我從未做什麼事兒,反而全靠這裡勤勞的民眾們開採挖掘,他們只是對我懷有一點點敬意,自願讓捐出一點勞動的果實,不讓我餓死,那座礦不屬於我,是屬於整座小鎮的所有人。」

齊蒙依舊從容不迫地品著茶,點頭微笑著道「老鎮長的無私確實令我佩服,既然如此,那鐵礦轉讓一事我就不談了,不過不轉讓,不代表礦產資源狂戰商會不爭取了,只要老鎮長願意把給西藍商會的那部分資源給狂戰商會,我能給出價格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站在老鎮長背後的中年婦女略有動容,老人依舊帶著親切的微笑,道「恐怕我還是不能如您所願,與西藍建立的關係已有二十年,不僅僅是我,恐怕是鎮子大部分誠實守信的平民都不會同意這個決定。」

混混臉上的從容不迫有些掛不住了,這老傢伙讓他想起了戈爾,在混混眼裡他們同樣虛偽,比貴族的虛偽更讓齊蒙憤怒,混混極力控制了這種憤怒,但笑容已然不見,道「那真遺憾,我希望您能再考慮考慮,您應該也知道,狂戰騎商會畢竟是狂戰騎士團所設立的,您這樣堅持拒絕我,難保過幾天會有六百個匪徒會來侵害這美麗平靜的小鎮,到時候我想這裡的所有騎士都會因為今天您的拒絕,缺乏保護您和您的鎮民的熱情。」

老鎮長的笑容一僵,蹙眉看著齊蒙,但還保有他一貫的禮節之笑,道「假如真有這樣的匪徒膽敢忽視烏立的法令,我相信在瓦蘭的審判所會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齊蒙冷冷一笑道「老鎮長,你忽略了狂戰騎士團就是法令的維護者。」

「你!」老鎮長立起直指著齊蒙,氣得發抖。

「無禮的傢伙,受死吧!」一個少年的大喝聲在一間房門後傳來,房門隨著少年憤怒的拔劍,徹底碎成了碎片,激射中,錚亮的長劍在木屑和粉塵中迅速刺向齊蒙的喉嚨。

但莽撞的少年並不清楚齊蒙身邊站著的兩位騎士是他們整個鎮子也找不出一個來的大騎士,其中一位大騎士伸手抓住少年的劍,向後猛地一抽,少年鼓舞全身的鬥氣也不能抓住劍柄,身體隨著大騎士的一扯,重重摔在地上。

惱羞不已的他急忙站起來,對大騎士擺出了架勢,可惜他的防禦姿勢在絕對的實力前形同虛設,大騎士用一個三級的爆裂咒文直接炸斷了他的雙腿。

少年眼淚直流,雖然忍住了哭嚎,但鼻中時不時傳出的抽噎聲宣告了他的堅強失敗,他不敢再盯著齊蒙,抱著斷腿在地上顫抖,中年婦女從電光火石般的變化中回過神來,驚叫著撲到少年身上,撫慰著他蒼白的面龐,流下了眼淚,向齊蒙懇求道「這位尊敬的大人,請原諒他的莽撞無知的行為吧,我父親會答應您的請求的。」

老鎮長惋惜中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露出堅決的神情,道「對不起親愛的洛莉,我並不能向他們妥協。」

他又平靜地道「沒想到狂戰騎士團有你這樣的敗類,你的罪行一定會呈於光明神殿努爾比主教面前,你的罪惡將在光明前無所躲藏!」

「活在這深山裡你們似乎還不知道現在瓦蘭的現狀,奧德西實質上已經準備掌握你們所謂的光明。」齊蒙笑聲更加諷刺。

「走吧,請我們尊敬的鎮長老先生,和他勇敢的小孫子,帶我們去鐵礦看一看。」

屋外兩名騎士進屋抬起了少年,但被洛莉擋住了,她央求道「諸位大人,放過我可憐的孩子吧,求求你們了,我願意交出這些年父親私藏下的所有財產,這一定光明神發現了父親的私慾所降下的懲罰。」

說要,她從自己的房中,艱難地推出一個箱子,打開老舊的箱蓋,裡面發光的黃金照耀得屋裡金光閃閃,頓失了之前的簡樸。

齊蒙瞪大了雙眼,站起身去撫摸這些黃金,餘光之下,老鎮長紅著脖子,喘著粗氣,無法面對混混的一瞥。

「嘖嘖,我說親愛的鎮長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您的演技確實比烏立大部分的貴族都要逼真,我估計那些仍認為您無私奉獻的可愛平民,仍甘於為您欣然赴死,難怪您七十多歲仍佔據著這個鐵礦。」齊蒙的語氣溫和又帶有一絲激動,連他都險些認為這位老鎮長的**徹底在光明的洗腦下徹底磨滅了,看來還不是,至少他不想遇見這樣的人。

已無『信仰』支撐的老鎮長,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坐在椅上,兩位騎士手中抬著的少年用著他那無比迷惘又痛苦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直至他的眼神變得厭惡,他緊咬的嘴唇漸漸鬆開,似已感覺不到雙腿的疼痛。

「我承認我的私慾確實玷污了光明,每次夜裡的咳嗽,都讓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感受到死神的魔爪就在向我伸來,終於我向死亡低下了頭,我不得不藏下一些錢,去爭取一個高級祝福術為我延續生命。」說著老鎮長的眼中佈滿混濁的恐懼。

抽泣的洛莉低著頭繼續抽泣,含恨的少年已將在場除了母親外的所有人視為惡魔,心中默念忍耐和將來的復仇的格言,唯獨齊蒙的笑容越發輕鬆,這越發輕鬆的笑容,越為趨近惡魔,惡魔向墮落的光明信徒拋出橄欖枝:「老鎮長先生,我深能體會您的痛苦和矛盾,您要知道熱愛生命是光明教會的基本宗旨,熱愛生命絕不是什麼可恥,或者玷污光明的事,作為一位信仰者,您能夠最大限度地幫助別的平民,比起那些不把平民當人看的貴族已經好了無數倍,光明神會原諒您的那一丁點兒私慾的,我想或許我能幫您解決這種矛盾,以我的能力,或許我能幫您延續一些您的生命。」

說著齊蒙的右手慢慢發出白光,照耀在老鎮長身上,他衰老的身體竟在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強而有力的顫抖,隨後從四肢百骸恢復的力量,取代了他全身日益漸增的麻木和無力感,老鎮長混濁的眼球裡,燃起了無比激動的火焰。

齊蒙收回了右手,老鎮長佝僂的身體,從未如此筆直的站立,他鄭重無比地道「只要您答應我讓這裡所有人繼續在鐵礦工作,給予他們不少於之前的金幣,您就是這鐵礦的主人了。」

混混帶著他狂妄的笑聲走出了鎮長的家門,並道「今晚上,我尊敬的老鎮長先生請帶我去鐵礦看一看吧,我會幫您徹底擺脫死亡的煩惱,哈哈哈。」

夜色剛籠罩群山,鐵礦的光亮自山裡亮起,勞作的礦工們紛紛向老鎮長問好,從灰塵和汗水裡看得到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何等尊敬。

沒有什麼比恩惠更能讓別人為自己心甘情願地干活兒了,他們還不知道老鎮長的私藏,只一廂情願的認為老鎮長將鐵礦給了鎮子,他們則開掘鐵礦從自己『豐厚』的酬勞中回饋了部分給老鎮長。

顯然老鎮長預料了貴族和奴隸的極端不平等,終究會導致怨恨的不斷滋生,但遠離光明教會的小鎮並無信仰的馴化,法令只能暫時約束這種怨氣,他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的方式維繫自己貴族的地位。

混混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方式的確高明。

累積在礦洞口的鐵石已經形成了一座小山,整座小鎮的收入全憑這座鐵礦支撐著,在整個烏立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鐵礦。

老鎮長懷著期待的激動心情,跟著齊蒙進了礦洞,當齊蒙讓隨行騎士留下時,老鎮長也讓他的貼身護衛留在洞外。

走了不多久,齊蒙道「親愛的老鎮長先生,我答應過您的事兒,我們現在就辦了吧」

一直低著頭,跟在他背後的老鎮長猛地一抬頭,蒼老枯瘦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混濁的雙眼飽含渴望地看著齊蒙。

混混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可惜老鎮長已經不能分辨了,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慢慢跪在地上,雙手向著做出齊蒙迎接祝福的姿勢,他認為齊蒙一定掌握了類似的神力。

齊蒙不緊不慢從儲物空間掏出了一個捲軸,一個最低級的柔光術籠罩在老鎮長身上,無知的老貴族認為這是高等級的祝福術,閉目享受其中。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齊蒙握著捲軸的手掌變成了黑色,一個詛咒無形而成,灰色的能量陡然從老鎮長腳下升起,鑽進了他的身體,他只能感覺到一條冰涼像泥鰍樣的東西,鑽進自己身體的的瞬間消失了,他來不及震驚,一股青春的活力全身復甦,他驚喜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曲弓的背再復了筆直,乾瘦醜陋的皮膚重回了飽滿和光滑,連一度消失,早應該斷絕的****,也復活了!

一個八十歲老頭兒,迅速恢復到了五十歲的神采,他忘了自己膨脹的身體已經撐碎了衣服,全身**裸,一面昂起了自己的分身,一面興奮的扭動著靈活自己全身的關節,從脖子到屁屁股,沒有放棄仍何一個地方的檢驗,動作之滑稽,甚至讓齊蒙懷疑他根本不是那個虛偽的老頭。

直到老鎮長注意到齊蒙怪異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渾身赤身**的事實,尷尬不已地掩住了自己氣勢洶洶的分身。

齊蒙隨手從儲物空間取了一件衣裳拋給老鎮長,他感激了混混一眼,清嗓正色道「尊敬的狂戰商會會長,現在取出您帶來的契約吧,我該履行你我之間的承諾了。」

混混早就在等這一時刻,將契約的皮紙交到老鎮長的手中,他細一讀契約的內容,對齊蒙給出的價格大為不解,比西藍商會給的價格高了足足二分之一!

難道真的是自己誤解了這麼一個光明的行使者?

老鎮長在困惑和疑慮中,還是在契約上留下了的自己的名字和鮮血。

齊蒙含笑點著頭,拿著皮紙,這座鐵礦三年裡的所有鐵石都將屬於狂戰騎士團,不過價格是……一百五十萬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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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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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手段(二)



得手契約只是齊蒙佔領這座鐵礦的第一步,只有在兩種情況下齊蒙會選擇吃虧,一是為了之後更好地侵佔,二是為了之後徹底地侵佔!

清晨的陽光剛剛從群山上照耀進小鎮,鎮子廣場上齊蒙已經在幾個威凜難言的騎士護衛站在了台上,台下則是近千的平民圍觀著,老鎮長站在齊蒙一旁的台下,在盔甲露出的面孔上,帶著絕對溫和的混混清了清嗓,第一次站在千人圍觀的台上講話,難免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頭盔裡藏著一個低級的冰系的魔法捲軸,時刻保持這他的清醒和表情的自然。

「格里亞小鎮的居民們,有幸能從你們勤勞的手中買到鐵石,我是狂戰商會的會長,也是和你們未來交易鐵石的重要對象,我和老鎮長已經談妥,我將以高出西藍商會二分之一的價格買入你們的鐵石,今年一年的金幣我已經派騎士回去取,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帶著五十萬金幣回來。」

齊蒙講完,台下一片嘩然。

「二分之一?!」

「老鎮長,這是真的嗎?」……

老鎮長帶著他一貫的微笑上台解釋,但他變得年輕很多的臉龐和身體讓大多人不認識,只有那些見過他年輕模樣的人好聲驚呼出了老鎮長的名字。

「那,那是戈力老鎮長,我記得,肯定是,三十年前他就這副模樣,他,他變年輕了!」

嘩然聲更大了,老鎮長揮手示意眾人安靜,徐徐講道「能和狂戰商會合作十分榮幸,為我帶來年輕的狂戰商會會長,還為整個小鎮帶來了更多的金幣,更好的將來。」

老鎮長講完之後,齊蒙又講了幾句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了,對自己今天的口才相當不滿的混混,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回到旅店的混混叫來幾名騎士,逐一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話。

於是,小鎮的第一天,瓦蘭狂戰商會,熱心有愛的會長救下了馬蹄下的孩童,救活了垂垂欲死的老人。

第二天,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建好了因山體滑坡的堵塞通向瓦蘭的路。

第三天,有禮的商會會長委婉地拒絕了第一個純真少女的愛意。

第四天,正直威嚴的會長處死了一名膽敢擾亂鎮民生活的騎士。

第五天,整個小鎮都是齊蒙的傳聞了。

第六天,帶著兩馬車金幣的騎士回來了。

第七天,齊蒙深情地和所有小鎮的居民道別,並告訴鎮子其他幾位長者有任何難處,可以隨時到瓦蘭去找他。

原本對齊蒙的光輝發出質疑的聲音在齊蒙走後,都歸於寂靜了。

齊蒙為平靜的小鎮帶去了濃重的『光明』之後,不帶走分毫利益地走了,於是齊蒙的形象漸漸光輝。

「媽的,老子怎麼能這麼聰明,恐怕努爾比也不過如此了!」路上不住的拍著自己的大腿,自誇不停。

歸功於生活於歌林,多受巴爾的熏陶,欲擒故縱的道理,齊蒙已融會貫通,他裝模作樣地嘆息道「可憐的老鎮長一家,天吶我竟然幹了這麼罪惡的事兒,偉大的光明神啊,求您寬恕您罪惡深重的信徒吧。」

正在自得當中,前方一陣騷動,混混抬頭剛要細看,面前一顆人頭已經砸了過來,幸虧多日苦練,混混已有了六級武者的應有的實力,在頭顱擊中自己之前,率先提起鬥氣,從馬背上一側身,躲開了這顆頭顱,他背後的狂戰騎士團騎士卻被擊飛倒地,頭顱在他厚重的盔甲的印上了凹痕,力量大的出奇。

隊伍的最前列,幾名騎士正在馬上對付一頭紅色魔獸,地上已然倒了幾個騎士,這顆頭顱就是屬於他們中的一個。

「血紅龍鱷!」齊蒙驚呼一聲,連身旁的大騎士的呼聲也沒能聽見,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它怎麼會在這兒?

我體內的龍鱷血和索菲的龍血的味道?

短短閃過兩個念頭,混混已經知道不妙,大吼道「快上,快上,那頭愚蠢的魔獸膽敢侵犯狂戰騎士團的尊嚴。」

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士們自然不甘受辱,有了齊蒙的命令,在兩名大騎士的帶領下一起衝向了龍鱷,到了快要接近龍鱷的時候,一些騎士跳下了馬,拔出長劍,朝著龍鱷身下的地面狠狠刺去,合二十名騎士的之力,鬥氣瞬間將龍鱷身下地面掀了起來,龍鱷整個被拋在空中。

其他騎士也紛紛從馬上跳了下來,舉起他們長劍,釋放咒文,在龍鱷落下的瞬間,一起刺了出去,但這之中大多的劍都只能在龍鱷堅硬的皮膚上留下劃痕,只有運氣十足的劍尖能從那乾裂的皮膚縫隙中刺進去一丁點。

龍鱷受了些許的傷,雙眼立刻閃爍著凶獰之光,抬起那巨大的爪子將面前三四個騎士掃飛,鋒利的利爪將他們的盔甲硬行割開,這三四個飛在空中,自己的內臟已經提前落地,只在地上動彈了片刻就斷了氣。

可這些狂戰騎士分毫沒有慌亂,在龍鱷再傷了五六人的之後,選擇拉開距離,轉用弓箭,第一波箭雨有數十隻飛箭直朝龍鱷的面門射去,目的很明顯是要射瞎這頭的雙眼,龍鱷張開血盆大口怒吼一聲,氣浪吹落了面前的箭矢,其餘未被震落的,則帶著鬥氣落在他堅硬的皮上。

狂戰騎士們放了第二波箭雨,不過這次目標是龍鱷身下的地面,這些箭矢雖然不能重傷龍鱷,但刺穿地面,捲起大量的泥土和灰塵的能力綽綽有餘,飛揚的泥土和灰塵很快籠罩了龍鱷。

當它憤怒地衝出灰塵,狂戰騎士們的長劍已然再次降臨,這次不同第一次,全部衝著他的眼睛,下腹,和那些皮膚的裂痕刺去,龍鱷大尾橫掃,幾名騎士被擊飛,但其他騎士的攻擊卻命中了這頭魔獸,龍鱷的下腹插著兩把鋥亮的劍,背後五六把,眼皮上一把,差一點就能刺中它眼球。

「這傢伙怎麼不用吐息呢?」齊蒙心中暗揣,唯一的可能是它上次的傷還未完全恢復。

魔獸身上流下的血液迅速染紅了它身下的地面,它揮舞大爪和擺尾的頻率更為頻繁,騎士們至少躺下了一半,但這些騎士不同於傭兵,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畏畏縮縮,停止對龍鱷的攻擊,進攻的節奏也沒有絲毫的混亂。

遠處觀戰的齊蒙心裡暗暗詫異,狂戰騎士團最普通的一隊騎士能將龍鱷重傷至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些騎士可普遍只有五六級!

龍鱷似乎已經感覺到死亡的危險,在騎士的利劍中,緩緩向後退縮,兩名大騎士看出了它意圖,立刻讓十名騎士堵住了它的退路,龍鱷警惕著前後的敵人,身上再中了幾隻箭,疼得怒吼,胸腹經過一陣收縮蠕動,終於吐出血霧,不過這次血霧的範圍遠遠不能和當初,只籠罩了八個騎士,八個騎士也未立刻喪命,而是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龍鱷趁機撞飛了背後剩下的兩名騎士,迅速逃了。論速度,這頭六階魔獸有著絕對優勢,大騎士也明白這一點,沒有讓騎士們再追。

混混看著龍鱷消失的方向,沉思了一陣。

清點了損失騎士的數目,齊蒙吩咐騎士們埋了屍體,再度趕往瓦蘭。

他離開將近半個月,狂戰商會的建築已正式取代某座貴族的府邸。

齊蒙趕回來的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混混迫不及待就去了商會看看,這可是他一手建立的,雖然一磚一瓦都是狂戰騎士團的功勞。

商會佔地極廣,雖只有三層高,但古堡式的風格讓其足以在眾多建築中脫穎而出,可惜,摩羅迪斯作為惡魔,對人間的瑣碎不屑一顧,齊蒙離開後,商會的一切處於滯留狀態,空蕩蕩商會齊蒙待了片刻,便受不了空大建築帶來的怪異寂寞感。

混混不得自掏腰包招攬一些人到商會,這還是海倫正式宣佈齊蒙在海倫商會被革職時,給混混的一些『可恥』的報酬。

在齊蒙回來的第二天,狂戰商會正式營業了,不過跟其他商會不同,狂戰商會的櫃檯跟倉庫空空如也,門口商會的會名下,也刻著一行字。

『與本商會交易,最低不得低於一千金幣。』

正當人們議論狂戰商會的狂妄和愚昧時,齊蒙也在等著他的好消息。

在老鎮長恢復年輕半個月後,這位重拾了對生活無限期待的老貴族,在一個月圓的夜晚變成了怪物,殘害了他的孫子和女兒。

並且力大無窮,鎮子上幾個年輕武者都不是他的對手,在鎮子肆意抓咬居民的老鎮長,已經殘害了五六條人命。

惶恐中的人們,很容易聯想到了半個月前的齊蒙,要是他現在那兒多好啊,他是形象那樣光輝的騎士。

人們唯一的領導老鎮長已經變成了嗜血狂魔,他們的請出了幾位長者,幾位長者也一致認為應該向那個騎士求救。

於是求救的人馬不停蹄趕向了瓦蘭,而幾位長者回家一面懷著對老鎮長的愧疚,一面叮囑兒子把金幣再換個更隱秘的地方藏起來,這是他們將來去瓦蘭這樣的大城市當貴族的唯一依憑,這些金幣的來處,自然是齊蒙。

當這個求救者將消息帶到瓦蘭齊蒙的面前,他看到了一個無比緊張焦慮的齊蒙,一個急不可耐要去救人,甚至出門險些摔倒在階梯上的齊蒙,求救者那乾澀的眼眶,路上被齊蒙催促的馬鞭感染得熱淚盈眶。

他在齊蒙身上,看到了老鎮長的影子,是那樣無私偉大的一個人。

於是他在回去之後,也把這個偉大的齊蒙生動地分享給了其他人。

齊蒙趕到小鎮,已是灰塵撲撲滿面疲態,迎接他的鎮民一面驚喜他的到來,一面感動他的辛苦,齊蒙下了馬,神情焦急,立刻讓人帶他去看老鎮長。

這位老人已恢復了原來的老態,滿臉鮮血,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蕩著,當看到活人時,他空洞的雙眼頓時湧現出凶狠,並向著齊蒙這方撲了過來。

所有人嚇得退了一步,只有混混那並不高大的身軀向前走了一步,所有人注視著這位瓦蘭來的騎士,商人,已對他寄予厚望。

齊蒙滿目凝重地看著撲過來的老鎮長,身子迅速一躲,讓老鎮長撲了個空,但本該喪失理智的老鎮長這時候沒有選擇撲向齊蒙背後的鎮民,而是轉頭又向齊蒙撲去。

齊蒙試圖在其撲進身同時,用雙手鎖住老鎮長的雙臂,但滿嘴嗚嗚啊啊的老人力量奇大,佝僂的身體胡亂掙紮了一番,將齊蒙推飛了十數米,撞毀了好幾間民房。

鎮民都是心裡一涼,尤其是跟老鎮長交過手的青年們,深知這副老弱身體蘊藏得到巨大力量,更為齊蒙擔心。

瀰漫的煙塵裡,齊蒙捂著胸口,盔甲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凹陷,鮮紅的鮮血從盔甲的縫隙滲透到盔甲上,他艱難喘息著,目光一刻不離老鎮長,鎮民們徹底感動了,期待這位正義而勇敢的騎士能打敗眼前的惡魔。

齊蒙凝重的臉色轉而變得無比地痛惜,並道「我尊敬的老鎮長先生,我真不該帶來至聖至純的祝福術,我以為你已經是世上不多的毫無私慾的人,結果……唉~。」說話間,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捲軸。

齊蒙打開捲軸,一團刺眼的白光照耀在了老鎮長身上,這副佝僂的身體立刻痛苦地在地上哀嚎,白光中他的肌膚迅速融化變成了黑煙,很快只剩了一具黑色的骸骨,直到骸骨慢慢褪去黑色,再度潔白,齊蒙手中的捲軸化成了粉末,他搖晃了一下身體,向後踉蹌了退了幾步,一頭栽倒在身旁一位少女懷裡。

等到齊蒙『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幾位長者在老鎮長的家中發現了他私藏的金幣,一時間,老鎮長的無恥和虛偽大受唾棄,當然齊蒙的英勇和正義亦廣為流傳。

唯一美中不足,這種讚美缺乏詩性,齊蒙第一次承認那些詩人的價值,而平凡的小鎮缺乏詩人。

老鎮長化身怪物的大半個月,深受恐懼折磨的所有人,在長者們組織下進行了狂歡,也鄭重宣佈了齊蒙暫時代替老鎮長的位置。

這個『暫』時將持續到下一個瓦蘭指派來貴族之前。

至於下一個貴族,恐怕奧德西和齊蒙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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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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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粗魯



摩羅迪斯專注於墮落光明教會三位裁決者已經一個月過去,狂戰商會卻面臨了第二個問題,那些事先答應轉入狂戰商會的鍛造鋪,大多都稱當日是酒後戲言,從鐵礦運來的半成品鐵石統統積壓在了狂戰商會的庫房。

這些失信的小人絕非不怕狂戰騎士團的威名,一定是西藍,西藍商會事先給他們吃了定心丸。

混混想到這些,憤怒的表情漸漸冰冷下來。

「看來不僅瓦蘭還需要染上第二次血,否則那些唯利是圖的武器鋪的主人仍不知道,這個瓦蘭的商業是西藍商會說了算,還是狂戰騎士團說了算!」

次日,摩羅迪斯終於成功墮落了三個光明裁決者的靈魂,他的房中充斥著暗黑能量凝聚的霧氣,氣喘吁吁的惡魔面前半跪著三個虛幻的靈魂。

「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

三個靈魂異口同聲,用空洞的聲音向摩羅迪斯跪著行禮,惡魔滿意地點點頭,伸出自己的雙手,兩道黑霧劃過手腕,割開兩道極深的傷口,惡魔的黑色血液滴在地上,流向了他面前的三個靈魂,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失,惡魔的身體進入了半虛半實的狀態,他面前三個靈魂則不斷凝實,最終成為實體。

「去給我找一百個罪惡的靈魂,一百份骯髒的鮮血來。」摩羅迪斯幾乎就要消散了,房中所有的黑霧收攏在他身邊,聚成一道黑色屏障。

這三個保持生前模樣的惡魔奴僕,化為一團黑煙飄散在空氣中,齊蒙等候在屋外已有時候,直到三個威壓極強的威壓從屋裡消失,推門進去,目光在屋裡一掃,最後落在地上的黑球上,齊蒙行了行禮,道「尊敬的摩羅迪斯大人,即然您的三位奴僕已經誕生了,可否借給我一個?」

威嚴而滄桑的聲音從黑球中傳出:「很好,你能控制我的力量了,很好~很好~等他們回來,你可以帶走一人。」

齊蒙心裡一喜,不再打擾惡魔。

光明神殿內,努爾比畢恭畢敬地在一位紅衣大主教面前,慢慢講道「請聽我說,伊諾大主教,請聽我說,此次烏立的內亂已到了教會不得不管的地步,因為已經有一個惡魔的分身混進了這場戰爭,並和奧德西走得很近,我擔心他的目的是顛覆烏立的教會,徹底墮落烏立的光明,假如不能及時制止,我擔心這個惡魔終究會借戰爭迎回他地獄的本體,到時烏立怕會再度淪為地獄!」

這裡是克頓帝國內的一座光明神殿,聳立於孤峰頂端,白雲在神殿下湧動,這裡沒有一天陰雨,陽光無時無刻照耀在比白雲更為潔白的大殿的石柱上,光明神殿的神聖和威嚴,無時無刻不從這裡向孤峰下端的一座城市灑去。

伊諾大主教無悲無喜地問道「之前用捲軸求救,我曾派去過三名光明裁決者,難道他們還不能消滅一個惡魔的分身?」

努爾比嘆了口氣,道「奧德西事先透露了三位裁決者的消息,我猜惡魔事先準備好了一切,並在三位裁決者前去的路上攻擊了他們。」

伊諾大主教撇了努爾比一眼,道「夜蒙是個虔誠且兼具天賦的信徒,我已經讓他去需要他的地方了,夜蒙是你對光明的貢獻,這次我給你十位光明裁決者,如果你仍然不能剔除烏立的惡魔,你就自己去仲裁所向光明神懺悔你的無能吧。」

努爾比額頭的冷汗密佈了一層,恭恭敬敬向伊諾大主教行禮,提高了嗓音,道「如果我不能戰勝惡魔,那證明我不再具備資格跟隨光明!」

努爾比離開烏立的消息,未在瓦蘭興起波浪前,誰也不會在意這位主教何時歸來,但是一夜之間十名貴族的喪命讓恐懼的貴族一下子想到了努爾比大主教。

有平民認為惡魔已經在瓦蘭常駐,並時刻窺視著光明神殿的動向,在大主教離開後,殘害他們這些光明的信徒,這些貴族無時無刻不再期盼大主教的歸來,徹底肅清瓦蘭的惡魔們。

真正明眼的貴族還是能從死者的身份窺探一點惡魔的本意,正因如此他們也都不敢開口,怕下一個死者就是自己。

所有西藍商會名下的武器鋪商人都在這間議事廳裡大發怒詞,受恐嚇者彼此之間用怒罵聲宣洩所受的恐懼和不滿,當然這怒罵的對象是狂戰騎士團,畢竟狂戰商會是狂戰騎士團名下的商會。

他們認為肯定是奧德西授意自己的騎士幹了這樣血腥殘忍的事,當然,正因罵聲的集中點是奧德西,他們的罵聲如何都是出不了西藍商會的議事廳的。

西藍商會的會長,一位年近八旬老人,不得不在這時親自出現西藍商會的議事廳裡,老人白髮稀疏,兩眼細長,褶皺和斑點幾乎爬滿了他的臉,當他用拐棍擊了擊地面,清脆的玉石相激聲讓在場的四五十人瞬間安靜下來。

老人彎下腰,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幾聲,重新站好,平順了幾次氣息,道「諸位回去吧,你們只需要靜靜等著,明天就會有好消息傳到你們的家裡。」

老人只說了這一句,帶著他緩慢無力的步伐出了議事廳。

正當眾人困惑不解時,一個興奮的聲音徹底消除了他們的疑慮:

「那是布德!會長背後的人是烏立的第一刺客布德!」

一陣嘩然聲中隨著西藍會長離開的,曾經刺殺巴爾失敗的第一刺客布德,很好奇地問道「這個叫齊蒙的人真的值您老開出的這個價格?」

老人垂垂老態的臉上流露一絲凶狠,道「他過去不值得,他現在就必須值得。」

此時混混正自顧幻想著那些背信小人臉上的驚恐,忽然感覺腦後一陣寒意,不由打了個冷戰。

「那愚昧的西藍商會會長不會想派人來刺殺我吧?」

想到這裡齊蒙望瞭望樓下站著的狂戰騎士,又瞧了瞧身旁石像般一動不動的惡魔奴僕,再想想兩個護衛在惡魔身邊的惡魔奴僕,不由發出一聲『由衷』的擔憂嘆息。

當然,這聲嘆息建立在他不知道這個毫無根據的猜想實行者,會是烏立的第一刺客。

瓦蘭的夜色一如往常的華燈滿映,混混帶著他狂妄的依憑,緩步在街上走過,兩人都被黑袍罩住了面容,加上一層濃重的暗黑能量時刻瀰漫在兩人的臉上,旁人根本無法看清兩人的真容。

在兩人的背後,幾座府邸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不走運的十名光明騎士,找到兩位惡魔同時,也丟了他們的性命,成了一具具黑色乾屍。

「明天再去問問那些可愛的商舖老闆,願不願意加入狂戰商會。」齊蒙嘴角浮現獰笑。

目睹兩人所做所為的乞丐躲在街角的陰影中瑟瑟發抖,齊蒙二人從他面前走過,他則抖得更凶了,直到兩人走過他身邊,那顫抖的身體突然停止了顫抖,接著一陣血霧從陰影中飄向了混混身旁的惡魔奴僕。

連續殺了七位貴族,齊蒙相信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帶著惡魔奴僕回到三層小居,此時整個二樓已經瀰漫著暗紅色的血霧,摩羅迪斯沉重的呼吸聲在二樓迴蕩著,齊蒙駐足了片刻,轉頭上了三樓,已到深夜了,書房一側,索菲兒的臥室裡,飄來陣陣芬芳,混混心頭一熱,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她的房門。

屋裡毫無擺設佈置,只有一張簡易的床,窗外的月光映在少女絕美的臉上,安詳的索菲兒,窗外喧嚷的一切聲音,在這微弱的鼻息中安靜下來,在少女寧靜的睡態前窒息起來,齊蒙也算懂了一人靜美,則萬物皆寂的詩意。可惜,詩意往往遠離慾火,所有詩人不能在下身****的情況下讚美一個女子,因為任何讚美都是玷污。

混混不是詩人,他猶豫了片刻,偷偷爬上了少女的床,除了發出一聲底底地淫笑,他的手順伸進少女柔順輕薄的睡衣,順著平坦的小腹向上,少女溫熱的體溫,滑膩的肌膚,無一煽動著齊蒙靈魂深處的烈火,直到突遇高聳的山巒,那更為美妙綿軟的觸感讓混混的手興奮地抖了一下,他繼續攀登著高峰,即將抵達峰尖的一刻,齊蒙激動得要心要跳出來,心頭燃燒的火焰幾乎旺盛到極點!

突然!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像一盆冰水,在抓住淫棍的爪子的瞬間,把他的『火焰』嚇得無影無蹤了。

混混猛地抬起頭,少女又羞又恨得瞪著他,不同往日的是這對楚楚動人的眸子裡閃爍著虹光,而隨著這虹光閃爍,房中的魔法元素迅速形成了一個漩渦,齊蒙背後驟然出現了一條火舌,朝著混混的後腦勺就竄了過來。

以齊蒙六級武者的反應速度,本足以躲開這個三級魔法,但混混剛剛被徹底嚇跑了『興趣』,心有不甘,硬是鼓足鬥氣掙脫了索菲兒手,將她豐滿的胸脯握了滿掌,甚至用力不清,疼得少女緊皺眉頭。

同時,齊蒙的後腦勺也徹底變成了一片光禿,焦爛的頭皮和焦黑頭髮已分不出什麼是什麼了,但白森森的頭骨清晰可見,混混從床上一跳而起,手忙腳亂地從儲物空間取了一個治療捲軸。

索菲兒坐了起來,手中又是一個火球朝齊蒙面門丟去,混混慌張一躲,在地上翻滾數圈,十分狼狽,少女發射完這個火球術氣喘吁吁地放下了手,似乎連再次抬起的氣力都沒有了。

喘息中,她咬著牙,卻冷冷一笑,道「我已經沒有魔力了,你如果想做什麼就做吧,無恥卑鄙的混蛋!」

混混起身拍了拍灰塵,坐到索菲兒床邊,道「看來你已經看了不少有用的書,罵人也不再那麼魯莽了,可惜無恥和卑劣向來是混混的準則,真謝謝你美妙的稱讚。」齊蒙臉上並無一副無賴表情,反而說話時神情越發猙獰。

他徹底將少女壓倒在床,一手緊緊抱著她的後腰,一手握著她飽滿的胸部,狠狠吻在少女嘴上,甚至他的舌頭也變得野蠻,少女的貝齒間來回試探,企圖深入,索菲兒死咬牙關,眼裡儘是淚水,齊蒙一股鬥氣注入她的下腹,疼痛立刻讓她本能嬌吟了一聲,這空隙間,那條罪惡魯莽的舌頭趁虛而入,在少女膽怯的香舌上一陣瘋狂攪動。

最要命的是,索菲兒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消失!正當她絕望之時,混混忽然鬆開手,也鬆開了嘴,拍了拍自己的臉,有幾分恍惚地道「你應該知道怕了。」

說完,轉身一臉陰沉走出了索菲兒的房間。

索菲兒咬著貝齒,月下晶瑩的淚珠又落了一滴,她的眼神極為堅決,「我不是啊爾米達的寵物,也不是你的,齊蒙。」

「寵物?你會明白的,我親愛索菲兒小姐,帶上你的痛苦和憤怒睡覺去吧,夢裡有適合你的自由。」一個冷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夜色將盡,黎明前的黑暗總遠過於之前的任何時候,孩子說那是因為天上少了星星和月亮,詩人說那是因為黑暗在光明前做著最後的徒勞,一夜都在看書房裡度過,幾乎瘋狂地翻遍了所有關於暗黑能量的典籍,試圖尋防止暗黑能量影響靈魂的信息。

一陣冷風突然打斷了混混的專注,窗外的樹上已經立著人影,對方破窗而入,一劍極快地刺向混混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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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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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寬恕



快極的劍,齊蒙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劍已從他的胸口貫穿,巨大力量導致齊蒙的心臟部位直接出現了一個碗大的窟窿,劍身上閃爍著的雷光照耀得屋裡分外明亮,血不能從傷口流出,已經雷電蒸發成紅色的血霧,齊蒙的身上閃爍著無數細微的電花,驚駭的神態定格在他臉上。

第一刺客輕蔑地一哼,緩緩從混混體內擺出自己的劍,當他認為混混已經死亡時,不可意思的一幕發生了,齊蒙的傷口被一團黑霧包裹起來,驚駭的神情從混混臉上褪去,從他體內洩出大量的暗黑能量迅速將房間填滿。第一刺客眉頭一蹙,一條冰涼觸手掠過他的肌膚,被觸碰的地方很快失去了知覺,並且變得乾枯僵硬,他冷哼了一聲,提起鬥氣,在身周形成了一層屏障,擋住了這些觸手,同時,他手裡劍上傳出風嘯,再度朝齊蒙刺了過去。

這次,混混仍未能躲開對方的一劍,這一劍刺中了他的咽喉,自劍上四散的風刃將書房的書架和齊蒙背後的一面牆壁切成粉末,不過,布德認為他的整顆頭顱也應在風刃中削成碎塊,但他的**突然有了詭異的硬度,一劍穿刺了他的喉嚨後,密集的風刃僅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第一刺客注意到自混混的膚色此時變成了灰色,原本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停止了出血。

齊蒙抓住了布德的劍,一竄黑氣順著長劍衝進了他的手心,繼而他的右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布德大吃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一步,激盪體內的鬥氣,將這些黑色火焰驅散,但他手臂上的皮膚大部分都腐爛了。

「詛咒!」他驚呼了一聲。

這個詛咒的代價是二十個怨魂的消散,本足以使一名七級武者喪命的詛咒,竟只傷到對方的一隻手臂,在布德驚訝之時,混混心裡卻是一涼。

「我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他用惡魔印記,向摩羅迪斯求救。

布德的攻擊再度逼近,這位十三級強者的攻擊,每十劍齊蒙只能躲開一劍,剩下九劍都會準確無誤落在齊蒙身上,而混混的反擊的咒文卻再沒有一次能夠碰到布德的衣角,在閃躲對方的攻擊同時,他還不得不在腦海裡組織語言向摩羅迪斯求救,在布德發出第一劍時,齊蒙已經向惡魔求救了,可是摩羅迪斯遲遲未派出他的三名奴僕。

齊蒙把惡魔印記裡所有的暗黑能量釋放出來,聚成的觸手終於能打破布德的鬥氣屏障,但這些暗黑能量除了干擾到第一刺客的進攻,根本不能碰到他的身體,混混心急如焚,在使用暗黑能量的過程中,他的靈魂也會被暗黑能量腐蝕,最終的結果就是變成另一個沒有意識的惡魔奴僕。

布德的劍再度以刁鑽的角度刺向齊蒙面門,混混竭盡鬥氣,扭轉身體躲開了這一劍,同時操控暗黑能量凝聚的觸手抓住第一刺客的腳踝,趁機將六十個怨魂的負面能量同時抽空,這些負面能量迅速在他手中聚成一團指甲蓋大小灰色火焰,在第一刺客揮劍斬斷暗黑能量的觸手時,混混從未發出過的強大詛咒術完成了。

這一點灰色火焰飄向布德的過程很緩慢,刺客長劍橫掃,劍風迅速將火焰吹散,但觸碰到灰色火焰的長劍迅速染上了一層灰色,大量的灰氣順勢從長劍竄進了布德手中,幾乎與上一個詛咒一模一樣的形式,但威力截然不同,灰氣竄過的地方,都變成了灰色粉末隨微微風息四下飄散在空中,布德面色大變,立即伸手進自己的儲物空間,摸出一個乳白色捲軸,在打開剎那,射出刺眼的白光,一陣陣牧師的吟誦聲也跟著傳出,白光照耀下,他手臂上灰氣慢慢消散,不過片刻,他的左臂已有一半化作了粉末。

「光明教會的特製捲軸!」齊蒙心底徹底冰涼,看效果,至少是由二十名牧師共同施加祝福術製成,來不及想其它策略,他腦袋一痛,昏厥過去。

布德喘著粗氣,鬥氣的損耗並不是他喘氣的原因,而是詛咒帶給他的恐懼感,作為烏立第一次刺客,曾替努爾比刺殺過一位詛咒師的他,深知詛咒的恐怖,如果不是曾向努爾比討要了這個捲軸,今天他的結局只有一個。

昏迷的齊蒙,全身的褪去灰色,盤踞在他心臟的黑霧亦消失了,不過碗大的傷口已然癒合,布德雖不能理解發生在混混身上的奇異,但他很明確自己來的目的,長劍朝著混混的面門狠狠刺了下去,鬥氣擊碎了地板,形成了大洞,但地板上沒有齊蒙的碎屍,他已經從地上到了一位惡魔奴僕手裡。

布德看著面前這個身穿黑袍,身形消瘦的男人,自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毫無生氣,冰冷而詭異,但自他身上散發的威壓又真實而強大。

十四級!

布德作為烏立第一刺客,見多識廣和準確判斷是他能立足於第一的原因之一。

一個六級武者不僅會詛咒,還有十四級強者的保護,布德明白了為什麼西藍會長會以十萬金幣請自己出手,可惜如今再要為自己魯莽的行刺行動懊悔已經毫無意義,布德嘴中默唸咒文,一個七級的爆裂咒文,他將體內大部分鬥氣凝聚的在劍上,隨著他將長劍甩出,鬥氣炸裂開,空氣發出竄竄的爆裂聲,而惡魔奴僕放下齊蒙跨前一步,伸手向長劍握去,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在房間的牆壁上,並將他的手徹底炸碎,惡魔奴僕毫無情緒地看了傷口一眼,目光轉回書房,布德已不見蹤影。

逃出數里的刺客先生,已經進入了一條小巷,平復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斷臂傳來陣陣的疼痛,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布德扶住牆,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再生術捲軸和一個恢復術捲軸,正當他要使用,小巷的出口兩名惡魔奴僕擋住他的去路,而他背後的小巷另一頭,失去左手的惡魔奴僕也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

齊蒙陷入昏迷之後,全身迅速枯萎,不同於前幾次,他的皮膚開始在詛咒的反噬下迅速腐爛,那些萎縮的肌肉在腐爛的肌膚下,也在一點點腐爛!

索菲兒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她緩步走到齊蒙身邊,臉上神情憤怒,此刻她腦海裡浮現的儘是齊蒙對她的侮辱,她冷冷哼一聲,手裡舉著匕首,就要刺下的時候,她咬著唇,刀尖停在齊蒙的喉嚨上,少女試著回想更多齊蒙侮辱和欺騙她的記憶,隨著憤怒不斷強烈,她的匕首在混混的喉嚨上顫抖。

猶豫了多久,索菲兒並不知道,但陽光照進屋裡時,她從矛盾中驚醒,又看了一眼不斷散發著惡臭,已不成人形的人,突然不知為什麼所氣,在齊蒙身上踢了一腳,冷冷哼了一聲,她將匕首在手腕上輕輕一劃,豔紅的血液流進齊蒙的嘴,經過少女魔力的引動,緩慢融入混混的身體。

索菲兒開始吟誦龍語,精細的魔力隨著龍血,在齊蒙體內編織成一道道奇異的印跡,混混全身透著七彩的光芒,腐爛慢慢停止了下來,直到少女額上微汗,唇色蒼白,她停止了吟誦,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反正我還被摩羅迪斯控制著,這次就放過你,以後.......嘿嘿。」天真的少女卻露出了壞笑。

至於這是她理性的選擇還是善良的寬恕,已不重要。

終歸少女是笑了,帶著一絲少女天真和頑皮的笑容,而笑的對象,烏立歌林的大混混齊蒙,醒來之後,沮喪了足足三天,才從龍僕契約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在混混醒來之前,也是昏厥的第三天,那些武器鋪的擁有者仍然在陸續喪命,四十四家武器鋪,如今只剩了二十三家的主人還活著,這二十三人已經失眠了三天,依舊等不到西藍會長所謂的好消息,已是打定主意要轉投狂戰商會,今天聚在西藍商會的議事廳,臉上無一不透露著堅決。

老會長從昨天開始就坐在了西藍商會,布德遲遲沒有來向他交付任務,估計第一刺客已經失手了。

他猜想是狂戰騎士團鐵心要扶植齊蒙了,否則以第一刺客的本領,怎麼可能殺不死一個六級武者,一定是狂戰騎士團下了派出了精銳保護齊蒙。

作為一名多年屹立與商界之顛的商人,老人狹長的眼縫中總有睿智光芒,他慢慢地端起茶杯,淺呡了一口茶,道「親愛的各位會友,我很抱歉並不能幫助你們反抗狂戰騎士團的迫害,如今已有二十一位會友的喪命,我明白你們今天一起到來的用意,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商舖就不再屬於西藍,你們已經自由了,想走的就走吧。」

當老人取出幾十份契約,當眾的撕毀,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並陸續向老會長道謝,轉身走了,直到最後一個八十歲的老貴族猶豫地看了老會長好一陣子,結果還是選擇拄著拐棍,邁著急促而搖晃的步子向出門的人追趕。

所有人走完之後,平靜的老會長重重將茶杯摔在牆上,斑紋滿佈的臉上顯出憤怒的表情,他破口大罵道「這些無恥的傢伙,難道他們就沒有良心和羞恥麼,就這樣把為他們牟利多年的西藍拋棄了,都是怕死的混蛋,膽小的老鼠!」

罵了一句,他有氣無力咳嗽了數聲,等他平復了呼吸,道「算了,武器只是西藍產業的一部分,來人,來人!」

門外走進一位美麗的女侍。

「規定讓所有西藍名下的商舖即日起,凡是與狂戰騎士團交易,價格一律提高一倍,不僅僅是瓦蘭,所有有西藍商會的地方都是!咳咳咳。」一陣狂吼過後,又是他有氣無力的咳嗽。

「齊蒙別試著反抗了,你不能破除這個龍僕契約,某種意義上比摩羅迪斯給你的契約更高級。」當混混費盡心思請了一位魔法師前來為自己去除契約,索菲兒的聲音耳邊響起。

混混沮喪著臉,心裡悲呼道「偉大的光明神啊,歌林的齊蒙身為男子漢,假如誤入惡魔之手已經是您瞎了眼,那被一個女人奴役簡直是您背棄了您虔誠的信徒啊,您若能賜我一點兒光明,那索菲兒也該死心塌地愛上我,躺在我的床上吧,何必現在連非禮她的能力都喪失了,我,我偉大的光明神啊!」

混混內心的呼喚招來的是少女的嬌罵聲和一個魔力懲戒,滾燙的火焰在齊蒙右手上燃燒了片刻,疼得他齜牙咧嘴,不敢再有仍何抱怨。

在讀取思想方面,龍僕契約比惡魔契約更強,齊蒙有了簡單的結論。

「齊蒙,別想掩飾你的靈魂波動!」

少女又一聲嬌喝自混混耳邊響起,又一個魔力懲戒降臨齊蒙身上,這次燃燒是左手,同樣是片刻消逝,不過比上一次更強了幾分,齊蒙的皮膚被燒皺在一起,雖不算什麼重傷,也疼得他上竄下跳,連連討饒。

關於龍僕契約的事,齊蒙本想向摩羅迪斯求助,但想想少女萬一因此再次徹底厭惡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至今惡魔還不知道索菲兒已經從封印下奪回了部分魔力的事,如果告訴惡魔龍僕契約,無疑暴露了這一事實,這對絕色的天真少女顯然是不公平的!

當然,對混混而言重點不是公平,而是絕色天真。

「那個,親愛的索菲兒小姐,龍僕契約不知道有什麼好處,比如說像惡魔契約一樣的借用你的魔力之類的。」齊蒙試探地口氣問道。

少女的回答很堅決「沒有,這純粹是個巨龍對其他其他種族奴役魔法,對你種卑劣無恥的人,不必任何平等!你以為摩羅迪斯給你的惡魔契約是平等的麼?哼,你一定後悔的!」

「是是是,為了跟索菲兒小姐追隨光明神,就請索菲兒小姐幫我解開這個惡魔契約吧!」

「巨龍信仰龍神,不信仰光明神,我即使能幫你解開契約也絕不幫你解開,像你這樣的人,活該被黑暗腐蝕靈魂。」

「我確定你信仰的龍神和光明神穿一條褲子。」

「不許褻瀆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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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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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巨款(一)



自瓦蘭的武器鋪轉入狂戰商會之後,齊蒙清閒的生活持續了三個月,直到倉庫的鐵石盡數變成精良的武器和防具以及一些戰爭器械,混混知道該出發了。

去往萊城!

「看看老子手裡的資源,也算是烏立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如果再有點貴族氣質,收斂收斂德行,海倫那娘們肯定後悔得要命,萬一再因懺悔而愛上我……哈哈」

齊蒙意淫著,手在空氣中撫來撫去,彷彿安慰著一個女子,輕撫著她的秀髮,「乖,乖,知錯就好,知錯就好。」

說著,還在空氣裡拍了拍,倒像是拍在了海倫挺翹的臀上,「是時候教育教育你這無知的女人了。」

混混那毫無根據的幻想引得身旁的第一刺客一陣作嘔,如果不是惡魔契約限制著他,他早就一劍將齊蒙刺死。

作為烏立第一刺客,他被三位惡魔奴僕捉住之後,被摩羅迪斯強行種下的惡魔契約全稱為:惡魔的奴僕契約,這個契約類似於龍僕契約,不存在任何平等,甚至於齊蒙也可以通過暗黑能量,控制這位高傲的刺客先生。

此刻受制於人的布德,除了無時無刻忍受著被齊蒙這無恥弱小的人所控制的屈辱,還得擔心此去的萊城,那裡可是巴爾的老巢啊!作為刺殺巴爾不過半年的人,他可不認為巴爾是個不記仇的人,第一刺客發現,面對這些問題,比讓他行刺一位王騎更難。

混混自然不能理解布德的屈辱和焦慮,自顧想著海倫美妙的身段,途徑莫伽城,身為狂戰騎士團名譽騎士長的混混,混進布魯克林的伯爵府並不困難。

如今的伯爵府可謂死氣沉沉,為了躲避巴爾的報復,一族人大部分都從各自的封地遷進了莫伽城,其中大部分更是住進了伯爵府,生怕這位族長拋下他們,獨個兒逃走,雖然戰事仍不明朗,但他們有一個貴族應有的危機意識和高瞻遠矚。

正因他們的焦慮,齊蒙則更容易讓他們聯想到希望,狂戰商會的會長,萬一是奧德西身旁的紅人呢?那討好他,得到狂戰騎士團的幫助,他們焦慮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結果,連齊蒙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隆重的晚宴歡迎,而作為布魯克林的老熟人,布德重見老僱主就有些尷尬,「抱歉,伯爵,我未能完成您的任務,我應退您酬金的一半。」

布德從儲物空間裡掏出十袋金幣,混混約摸那有十萬金幣。

按照往常貴族的秉性,伯爵接受這十萬金幣是有失風度的,可如今的局面又和往日不同,伯爵嘆了口氣,吩咐男傭將這些金幣抬了下去,他道「對不起,布德先生,如今莫伽的財產大部分已投入戰爭,這十萬金幣我也不得不收下。」

晚宴結束後,布魯克林和齊蒙對坐在沙發上,周圍也有幾位莫伽的核心成員圍坐著,齊蒙道「尊敬的伯爵,不知道您的莫伽戰至今日,損失了多少騎士?」

布魯克林臉上一愁,沉默了片刻,嘆氣道「快七千人,不過,巴爾也好不到哪兒去!」伯爵克林強調的語氣讓在座莫伽的貴族們心裡更為不安。

齊蒙微笑著,緩慢地撫摸著身旁妙齡女郎的手背,道「補充的兵源情況呢?」

布魯克林一臉為難地猶豫了很一陣,道「這個……這個……實話說吧,因為喪失了大片的領土,屢次去原本屬於莫伽的封地徵兵,都受到了巴爾的干擾,至今只有三千名的武者加入莫伽騎士團,大部分還只能當兩三級的低級騎士。」

齊蒙點著頭,手有條不紊在女郎的身上摸索著,自信從容的微笑始終不露一絲****之色,顯出一副貴族的從容,道「這些低級騎士恐怕目前連一套像樣的裝備也沒有吧,據我所知西藍商會已經停止大量出售這些東西已經很久了,而沒有精良的武器和防具,這些低級騎士就是羔羊啊。」

布魯克林聽完齊蒙的話,心裡一涼,他本以為討好齊蒙,就能借齊蒙之口向奧德西求援,卻不想這位新晉的瓦蘭貴族是來做生意的。

伯爵語氣頓時冷淡了不少,道「不知道貴商會從西藍商會嘴裡奪下軍資這一塊,價格又比西藍商會高了還是低了。」

混混對伯爵冷淡的口氣置若罔聞,保持著微笑,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盔甲,擲於桌上,精鋼鍛造的銀亮盔甲,一時間被眾多貴族的目光注視,齊蒙道「這是狂戰商會的盔甲。」

緊接著他又取出一把長劍,遞向布魯克林,道「這是西藍商會的劍,伯爵不妨試試。」

布魯克林接過長劍,稍稍提起鬥氣,向盔甲一劍砍去,噹!!

伯爵手中的劍已然斷成兩截,而桌上的盔甲僅僅只有一道不深的凹痕,齊蒙道「這把劍是西藍最下品的劍,而盔甲也是狂戰商會最下品的盔甲,結果顯而易見,而它們的價格相差卻只有二十金幣而已,眾所周知,防具的價格一向略高於武器。」

歸功於摩羅迪斯的三位奴僕,只需他們在那些擁有武器鋪的貴族家裡走一圈,貴族們立刻以嚴於往日十倍的要求對手下的鍛造師下達命令,絕無品質不提升的道理,齊蒙正自我陶醉於英明,聰慧這些詞彙中,伯爵冷哼了一聲,將斷劍一擲,十分不屑地道「抱歉,親愛的齊蒙先生,貧窮的莫伽實在買不起貴會的東西。」

齊蒙本自得的神情,凝在臉上,不可置信地看了布魯克林一眼,混混搖了搖頭,吹了個索然無味的口哨,沒有留下任何話,撇下妙齡女郎獨自離去。

在座的貴族中一位青年,尖聲質問道「叔叔,你為什麼要得罪狂戰騎士團的人,難道還要給莫伽雪上加霜嗎?」

伯爵還沉浸在那無理由的憤怒中,因青年的質問陷入沉思,這才意識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莫伽騎士團的軍資補給,現在除了向齊蒙的狂戰商會購買,別無他途。

布魯克林頓時萬分懊悔,但他堂堂莫伽族長,如何能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道歉呢,巴爾已給他高貴的尊嚴沉重的辱沒,他絕不會再向一介商人卑躬屈膝,之前對他的客氣,全是出於對奧德西的尊敬,伯爵堅信只要這人明白自己商人的本職,那麼他就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放在自己這個交易對象。

萬幸,伯爵猜得很正確,混混收下了伯爵三千騎士標準套裝的定金,第二天他臨走時,還笑意濃濃地跟伯爵做著道別,彷彿昨晚沒有任何不快。

「可憐的莫伽,趁巴爾還不想一口吃掉之前,讓貧窮的齊蒙發一筆財吧。」齊蒙心裡默默向布魯克林伯爵說。

可惜這位伯爵永遠聽不見了,期待莫伽和巴爾鬥個兩敗俱傷的想法何等愚蠢,混混只能為這位伯爵的將來致以『真誠』的擔憂了。

十名大騎士護送的馬車,出了莫伽城,避開戰場繞了一條稍遠的路,縱使如此,隔著數里,空氣中仍瀰漫的腐臭味,途徑的小鎮都是一片廢墟,偶爾遇到巴爾的騎士小隊,齊蒙義不容辭拿著他們來洩私憤。

直到到了萊城,混混已然將曾經消耗的六十個怨魂補充回來,不過這些怨魂的凶獰程度遠遠不如之前的傭兵,齊蒙至多只是拿他們做做詛咒實驗,不期望他們能產生精純的負面能量。

萊城,這座大城已然喪失往日的繁華景象,死氣沉沉的街道兩旁,大部分商舖已經倒閉,居民區時而傳來有氣無力的呻吟,這讓混混想到了離開歌林時場景,看來巴爾剝削得很徹底嘛。

兩位紅光滿面教父剛從居民區出來,居民區裡就傳出整整齊齊又有氣無力的祈禱聲,而且非常誠懇,祈禱的內容是請光明神賜予他們偉大的城主巴爾,戰勝莫伽的力量。

看來光明的傳播也很徹底嘛。

齊蒙深知要用狂戰騎士團名譽騎士長的名頭混進巴爾的伯爵府頗有難度,於是派騎士送去的會見信著名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雖顯俗氣,但齊蒙知道巴爾就吃這口。

帶著七千騎士套裝的狂戰商會會長——齊蒙。

果然當天,儀仗隊和禮樂團,像迎接凱旋的勇士一樣來迎接齊蒙,路上隨行女郎灑落的花瓣一路從死氣沉沉街道穿過,留下一行豔麗的瑰紅,平民們探腦伸頸,好奇著這位大人物的由來。

巴爾寬大臃腫的身形堵在伯爵府門口,見到齊蒙,熱情萬分地上前抱住了齊蒙,道「我歌林的貴族齊蒙,許久不見,你和過去一模一樣,尤其是聽說你一路上為我懲治那些為非作歹的血色之暮的敗類,我敢肯定你和過去一樣具有高尚的品格。」

混混故作一副敬佩的模樣道「巴爾大人的寬容,是齊蒙的始料未及的。」

「唉,當初我錯手殺死老捷特,你洩憤殺幾個騎士又如何,光明神也會因體會你的憤怒,原諒你的罪行的。」巴爾語氣真摯無比。

胖子伯爵又道「親愛的齊蒙,走吧,跟我見見老熟人。」

這位老熟人,是此時被套上了狗圈和鐵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伸出舌頭喘氣的厄爾雷,順著鐵鏈的看去,手握鐵鏈的女子,也正是厄爾雷的未婚妻普麗茜斯,她帶著的優雅的微笑,向齊蒙點了點頭。

厄爾雷沖齊蒙發出兩聲狗叫,撲向齊蒙的腿,試圖掙脫鐵鏈,普麗茜斯慢慢曲身,在厄爾雷的頭頂撫過,一個兩級的冰刃魔法,悄無聲息的在手指上凝結,這位往日的萊城之主,慘叫了一聲,立刻趴回地上,一道血線從他頭頂流下來,普麗茜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撫摸著她手下瑟瑟發抖的未婚夫。

「媽的,這只蠢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普麗茜斯小姐一樣聽話。」巴爾哼了一聲,給了厄爾雷小腹一腳,又在輕輕普麗茜斯微笑的臉上撫過。

這位貴族小姐,語氣溫和而平淡,道「是的,我英武的伯爵,齊蒙先生遠道而來,厄爾雷對他的不敬,侮辱了您和齊蒙先生的情誼,待會兒我會帶厄爾雷去大魔法師那兒,請他為厄爾雷驅散為人愚昧,專專心心做一條不咬客人的狗。」

「老子發現你越來越討我喜歡了,普麗茜斯。」巴爾重重在普麗茜斯的臀上一拍,帶著齊蒙走上了二樓。

「齊蒙……」普麗茜斯若無情緒的唸著齊蒙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齊蒙和巴爾進議事廳,修長的議桌兩側只坐著兩位美人,一位是瑪蓮,一位是海倫,過去常年來往於巴爾府中,混混自然認識這個美得驚人的女人,當初除了眾女神像,這位伯爵夫人也是他夜裡的意淫對象。瑪蓮紅豔如血的唇慢慢的揚起,道「齊蒙,很久不見,請坐吧。」

至於海倫,精緻的臉龐帶著憔悴,略顯消瘦的脖領讓混混心中一疼,他又順著這雪白消瘦的脖領向下一路看去,豐滿依舊,挺拔依然,混混才心裡鬆了口氣,這時,一陣寒意讓其寒毛皆立,海倫正笑吟吟地看著他,齊蒙斷定這笑容之後定是不薄的殺意,頓時尷尬一笑,道「會,會長,許久不見,許久不見。」落座間,竟也屁股一滑,坐到了地上。

對自己的怯態,齊蒙頓時極為不滿,這決不是一個被輕看的男人,回來自我證明時該露出的。

他立刻站起來,清了清嗓,糾正了自己語氣,用近乎譏諷的口吻道「我回來是為了向尊敬的巴爾伯爵帶回七千件精良的騎士套裝,作為海倫『曾經』的副會長,真抱歉將與海倫競爭,希望『英明』的海倫會長能理解。」

在曾經和英明兩詞上,齊蒙的音調高了一度。

海倫淡淡微笑,沒有半點惱怒的意思,道「我理解齊蒙會長的心情,不過要問問巴爾伯爵的意思。」

胖子伯爵哈哈一笑,道「那就買下來吧,反正海倫會長最近正為此事發愁呢。」

海倫笑意略濃,點了點頭,道「十分感謝巴爾的體諒,也多謝齊蒙先生為本會緩解壓力。」

實則自海倫和巴爾簽訂高等契約之後,巴爾不斷向海倫施壓,從開始的月供一千騎士套裝,到月供兩千騎士套裝,試圖讓這位美麗性感的會長乖乖『就範』,海倫正為騎士套裝的事發愁,沒想到齊蒙突然的到來,更沒想到巴爾輕易就放過了自己,難題迎刃而解,此刻她看齊蒙的神情說不出的『喜愛』。

對於海倫的處境絲毫不知的混混,本以為搶了海倫商會的飯碗,可以報復海倫當初開除自己,再趁海倫懊悔其愚昧的行為同時,樹立自己偉岸高大的形象,徹底俘虜這位精明女強人的芳心。

如今看來,他又是白做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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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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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巨款(二)



一番協商過後,齊蒙最終以八十萬金幣出售了七千騎士套裝,加上之前布魯克林的四十萬,他已然是身懷一百二十萬巨額財富的大貴族!不過這之中有七十萬得給曾投資給狂戰商會的貴族們,其中五十萬是他們的投資,二十萬的分紅。

對於未能報復到海倫,混混無比沮喪,不過相比還錢給那些貴族,後者更讓他無比痛苦,重金面前,素懷『善良』的混混都萌生了利用摩羅迪斯殺了這些貴族,霸佔這些金幣的念頭,可那畢竟是烏立西部大部分的貴族啊,雖都權職不高,但涉及面太廣!想到這些,齊蒙毅然摒棄了殺人的念頭。

「我可愛的齊蒙先生,你的陰謀恰恰中了我的下懷,你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齊蒙和海倫並肩出了伯爵府。

齊蒙嘆了口氣,愁著臉,道「誰叫您是會長,我只是副會長呢。」

海倫心情甚好,似乎不打算糾正齊蒙的用詞,冷笑著問道「我無恥的副會長,不知道,你又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呢?」

齊蒙還以輕蔑地一哼,道「見不得人的事兒最後不都變成了光鮮亮麗騎士套裝了嗎?反而親愛的會長你看看你憔悴的模樣,必定是為了所謂正大光明的經商操碎了心,我不覺得巴爾是個值得正大光明的顧客。」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我可愛的齊蒙先生,跟巴爾交易確實不像跟我當初所想的那麼簡單,不過這不代表你可以對一個女性用這種口氣說話喲~而且還是比你強的女性!」說著,海倫說出最後一句,臉上的笑容濃到極點,並且她的左手在齊蒙後腦勺上撫摸著,因為往日種種體驗,混混血脈一凝,機靈地一腿軟,本能要向海倫大腿抱去,裝出可憐無比的樣子求饒,骨頭軟到一半,混混才想起自己已經是六級武者,加上體內詛咒之力和暗黑能量,未必不能一拼,他渾身一震,又挺腰立背,怒然轉身抓住了海倫的手。

一改作風的混混讓海倫吃驚非常,竟讓自己的手在無恥的混混手裡待了片刻,不過片刻之後,怒意勃然的她鬥氣一提,震開了齊蒙的手,左手直伸向齊蒙的後頸,卻不想混混腳步一滑,繞到了她背後,一拳打在她的後背上。

可惜這一拳倉促至極,一個兩級的火焰咒文本可以將海倫的衣裙燒得精光,但只發揮了半成威力,僅僅在海倫衣裙上焚出一個圓洞,雖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她紫色的褻衣,但距離混混想要的羞辱相差太多。

報復不成,齊蒙心知即便海倫這半年還停留在九級鬥氣上,正視起自己來,也不可能再有這樣輕易的機會,果然海倫黛眉一蹙,看他的眼神已變得慎重警惕。

齊蒙選擇了一個陰險的招式,嘴上念起一個三級火焰咒文,藏於衣袖裡的令左手則不斷凝聚著暗黑能量,這一撲上前,右手的鬥氣之炎隨著齊蒙的一拳,呼呼作響,海倫手一擋,一道鬥氣的淡紫色屏障凝聚出形,混混的右手如同撞在銅牆鐵壁上,反震之力將他手上的火焰盡數震散,他的右手亦頓時鮮血迸濺,竟是用力過大,手背的血管也震斷了幾條。

不過齊蒙的左手,也以詭異的角度突襲向海倫的下腹,完全變成黑手的左手,在行至半途時,暗黑能量自行脫離,凝變成了幾根形同實質的尖針。

對於一個九級武者,齊蒙手中的暗黑能量也是致命的,但他有一個直覺,就算他傾盡全力,還是不一定打得贏海倫。

結果,海倫左手雖因擋下齊蒙的三級火焰咒文而暫時能不防禦齊蒙的左手,但海倫的右手突然帶著雷光一擊而出,動作乾脆利落而又威力十足,印在了齊蒙的胸膛。

齊蒙左手的黑色尖針只能刺入海倫的皮膚一丁點,他整個人就因這一拳飛了出去,撞碎了數塊地板,在十米開外才停下來。

海倫捂著下腹,雖然只有一點,但擴散的暗黑能量還是讓她感覺到下腹的陣陣寒痛,比起她來,混混就要淒慘很多,不僅斷了兩根肋骨,上身的衣衫徹底被燒爛,胸口的皮膚因雷電而焦糊了大片。

齊蒙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苦笑了一聲,昏倒過去。

海倫冷哼了一聲,側目旁移,打算離開,走了幾步,頓住腳步,轉身走回齊蒙身邊,「倒像是有點能耐的樣子了。」

本來滿心期待的齊蒙,以為這美麗的會長良心發現,會背著自己,或者抱著自己去某個牧師的家去,想到海倫豐滿的胸脯,挺翹的後臀,假如能在她背上,或者懷裡……

但結果是海倫伸出她雪白而纖細的手,隨意抓住齊蒙後頸,她甚至不刻意的提起齊蒙的整個身體,而是讓他的雙腳在粗糙的石板繼續拖行,齊蒙可以肯定不出一百米,磨穿了鞋子就該他的皮肉了。

裝昏的混混心裡鬥爭了片刻,最重還是放下了顏面,頓時從海倫手裡掙脫出來,並迅速竄進了一條小巷,留下一句叫囂:「可惡的海倫,別得意,你所看不起的齊蒙終有一天會爬上你的香床,你終會被我征服的!」

海倫略一駐足,冷笑著哼了一聲,走向了海倫商會。

齊蒙的傷勢對一般的武者可能極為嚴重,但對於齊蒙,不過一點皮肉之傷而已,來自貝斯羅和曼其的詛咒,一方面被混混用以存放怨魂,一方面這個詛咒產生的詛咒之力,被混混用以封鎖自身的生命力。

他如果願意,他的生命力可以降低到常人的十分之一而不死,而降低生命力可以提高身體的防禦力,雖不知道這個詛咒會具有這樣的能力,但能增強他的實力,對混混而言就是好的,畢竟靠這個能力,他才在布德的刺殺下活了下來。

當然,這樣做的弊端很大,雖然喪失了生命力的身體極具防禦力,也因為喪失生命力而行動緩慢,尤其在獲取這種驚人的防禦力之後,數天之內齊蒙的身體會變得麻木,並且行動異常遲緩,今天他沒有。

沉思中,牧師的治癒術讓混混的胸口一陣刺痛,這位牧師眼見齊蒙胸口的黑色圖案,本來以為是紋身,但他的治癒術發出的微芒竟讓這圖案冒出黑煙,當他察覺不對勁之時,齊蒙的詛咒術已經落在他身上,這位牧師在慘叫中全身被黑色火焰吞噬,一個純淨白色靈魂飄落在齊蒙的胸口,同步的,一個怨魂因為被榨乾所有負面能量崩散,從齊蒙身上四洩出去的灰色氣絲,儘是怨魂的碎片。

「難道這些牧師除了光系治癒術之外,沒有其他手段了嗎!」齊蒙不得不消耗鬥氣,自行緩慢地恢復胸膛上傷口。

兩名大騎士目睹了牧師的死亡,背後不由升起些許的寒意,只想迅速遠離齊蒙的周圍,他渾身彷彿在散發著一股陰森而恐怖的氣息。

其中一人問道「齊蒙大人,您叫我們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混混沒有回答,他胸口不斷有微弱的光芒閃爍,胸口的焦肉和傷口一點點地癒合,只是變化得極為緩慢,幾乎看不見,足足半晌,他才指了指一旁桌上的信,道「這個帶給奧德西團長。」

兩名大騎士迅速地拿起信封,匆匆離開了。

數天後,奧德西接到了這封信,這位掌握著兩萬騎士的烏立西部掌權人,看到這封信後詭異的笑了笑,隨後第二天他集結了瓦蘭的所有運輸車,並讓手下一位副團長親自帶了兩千人,押送一萬件套騎士套裝。

本來商隊干的粗活,讓這些久持風度的騎士們一陣不滿,不過阿爾德諾副團長說了此行的補償是五十金幣時,他們徹底狂歡起來,頓時又認定運輸也是個高尚的職業,否則短短幾天的怎會獲得如此巨量的報酬?

運輸隊在趕往萊城期間,混混去了一趟梅傑道夫城,連這座受大魔導梅傑道夫庇佑的魔法師之城也未能擺脫戰爭的干擾,至少三分之二的魔法師青年們急不可耐的離開這裡,不顧導師和親人的勸阻加入了烏立三方陣營中一方。

這魔法師的天堂,儼然已經很難見到魔法商店,即使有開著門的,貨架上的魔法藥劑少得可憐,而價格卻貴得離譜,這些店主大多是梅傑道夫學院的導師,他們也是有心離開這裡,參加戰爭,但在梅傑道夫嚴令禁止下,不得不留了下來。

一度受武者光顧的魔法之城,蕭條的景象近乎淒涼,值得齊蒙在意的是稀稀零零的行人中,竟然還有落日傭兵得到存在,可惜混混並不知道米萊還活著,並且就在梅傑道夫城中,野蠻之谷雖然讓落日傭兵損失了過半的精英,但作為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米萊未死,落日傭兵就不會走向衰落。

齊蒙一路直達梅傑道夫學院內部,有幾名試圖阻攔他的青年都被齊蒙左右的大騎士的氣勢逼退,在梅傑道夫的小樓外,齊蒙敲響了木門,片刻後,房門打開,一陣濃郁的水元素撲面而來,大廳內空無一人,充滿古典氣息的布設,不帶一絲奢華,大魔導滄桑的聲音通過墨木製成樓梯傳來:

「狂戰商會會長,請上樓來吧。」

齊蒙示意十名大騎士留在原地,自己走進小樓中,順著樓梯上到二樓,一間空空蕩蕩的修練室裡,四面牆壁上除了魔法陣,再沒有其它,但就這些魔法陣也與齊蒙見過的所有魔法陣截然不同,看似平平無奇,但每一符號都到精簡至極,每一筆線條都是精妙絕倫,它們就似活物一般有條不紊的吸收著外界的元素,又平靜地隱藏好了自身巨大能量。

大魔導依舊往日的風采,宛如星空般的深不可測,笑容溫和親善,齊蒙恭恭敬敬向坐在簡易木椅上的大魔導行禮,道「我尊敬的大魔導,不知道我妹妹在學院過得如何,有了多少長進?」

梅傑道夫緩緩起身,隨著這具有些佝僂的身體慢慢站起,大量的魔力擴散開,剛剛冥想結束的大魔導,打算清除體內多餘的魔力,僅僅如此,也讓齊蒙險些認為這位大魔導是要對付自己了,急忙退後一步。

「別擔心,齊蒙先生,我並沒有惡意。」梅傑道夫,及時開口,才讓齊蒙放下心。

大魔導嘆了口氣,道「伊娜已經離開了梅傑道夫,原因是她殺害了學院的一名導師。」

混混一愣,追問道「伊娜不會隨意殺人,難道是某個色膽包天的貴族子弟?」

「傑洛伐特,就在她來不久時動的手,至今烏立魔法師公會仍有她的通緝令。」

齊蒙想起伊娜曾回來的那個夜晚,略一沉默,又問」那麼她現在在哪裡,不知道大魔導您是否知道?「

梅傑道夫微微搖頭,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道「假如我知道,就一定抓她回來,畢竟梅傑道夫的師生理應受到院長的保護,而伊娜她觸犯了本院的規則。「

齊蒙沉思了片刻,豁然展露笑容,向大魔導行禮告謝,轉身出了大魔導的小樓。

傑洛伐特這樣高傲的魔法師,放在現在,他的高傲和輕慢也足以讓齊蒙將他列入報復的對象之一,被伊娜處理了,對他而言是好事一件,至於梅傑道夫是否真的不知道伊娜的下落,齊蒙知道自己不可能強迫一個大魔導說出實情,不過,伊娜能從梅傑道夫殺人而去,證明梅傑道夫是有意放走了她。

齊蒙猜的很對,但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他走之後,梅傑道夫原本空空如野的冥想室,出現了一個絕色女子,她如往日一樣閉著她的雙眼,但全然沒有過去的憐弱,絕美的臉上只有期待的笑容,她道「我很期待他見到我時,臉上的震驚。」

梅傑道夫亦露出笑容道「剛才我感覺到他身上有兩個印記,一個屬於黑暗,一個屬於巨龍,以他現在的處境,你或許應該去幫幫他。」

她略微地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烏立露面,讓魔法師公會的人知道了,您就不得不親自出面擒拿我了,而我現在.........還不是您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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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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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半棄



齊蒙離開梅傑道夫之後,剛剛回到萊城,就得知了阿爾德諾已經在三天前到來的消息,不過,齊蒙沒來得及高興,他也帶著一百二十萬金幣走了,分文沒有留下,只留下了起初護送齊蒙的騎士,並讓他們做了轉達,如下:

尊敬的齊蒙會長,團長指派我迎接你和一百二十萬金幣回瓦蘭,但你去了梅傑道夫,而這筆金幣狂戰騎士團十分急需,我等先押送金幣回去,恕阿爾德諾的冒昧。

混混對發生的一切始料未及,甚至對狂戰騎士團剩餘的騎士們的態度,也是始料未及的,他們失去了往日的恭敬,就在齊蒙發火責罵他們時,一名大騎士用威壓緊緊壓迫著齊蒙的身體,試圖堵住齊蒙滔滔不絕的罵詞,這個聰明的大騎士,從阿爾德諾副團長對齊蒙的態度上看到了齊蒙即將被狂戰騎士團拋棄的將來。

齊蒙在震怒中用了幾絲詛咒之力刺激自己的靈魂,慢慢冷靜了下來,冷冷瞥著這位大騎士,又瞥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另一位大騎士,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們即然沒有立刻過河拆橋將他就地處死,證明奧德西還沒有下這樣的命令,沒有命令約束的騎士,並沒有足夠的團結。

這名大騎士的鬥氣在八級左右,以前齊蒙絕不會選擇和對手硬碰,但現在他即便冷靜了,也是建立於憤怒之上,尤其體內的怨魂在憤怒的引導下,蠢蠢欲動,其洩出的大量負面能量使混混有了殺戮的渴望,他選擇不以惡魔契約傳訊給布德,要親自從這位大騎士的身上宣洩怒火。

這位大騎士自然不知道一個六級武者的想法,對他而言,聽一個六級武者的命令就已經是一種屈辱,他過去聽從齊蒙的命令僅僅是因為忠誠的他在向奧德西團長進獻自己的忠誠。

不過,這位大騎士曾目睹過齊蒙的詭異,心裡不敢過於輕視,在齊蒙全身的暗黑能量勃然洩出時,他迅速閃到了一旁,眼看屋內桌椅迅速腐朽,他原本就已戒備三分的神經,立刻繃緊。

齊蒙瞥著一旁的另一名大騎士,露出冷冷的笑容「希望你別像他一樣愚蠢,我對奧德西的價值,遠遠大過一名大騎士。」

對方沉默不語,從他猶豫臉上的齊蒙已經得到了答案,不再分神留意他的動向,一心操控屋內的暗黑能量,幾條黑色觸手快速凝聚成形,並向大騎士抽去,對方早已抽出了長劍,激發鬥氣,一腳踏碎了地板,猛衝過來,八級武者的鬥氣並不足以形成強勁的鬥氣屏障防禦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但齊蒙並不是摩羅迪斯,暗黑能量凝成的觸手被對方的長劍輕易割碎,再次散開,劍上的四級風系咒文將暗黑能量吹到屋外,他一劍猛刺向齊蒙的心臟,混混急忙躲開,但大騎士緊接又迅速調轉劍鋒,緊逼而來。

不過八級武者與六級武者在速度上仍有不小的差距,直到大騎士劍上的咒文結束,齊蒙腿上和臉上都已出現傷口,但他臉上依舊異常鎮靜,這讓大騎士攻擊時不得不十分小心。

齊蒙自歌林從事混混事業開始,對打架鬥毆一事,臉上作何表情就有獨到的見解:遇見遠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就要一眼便知的驚慌,遇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敵人,就要深不可測的鎮靜,至於遇見比自己弱小的敵人時該以什麼表情,齊蒙認為自己沒必要記得,就給忘了。

大騎士再次使用一個四級的風系咒文,不同於剛才,這是一個加持在他身上的咒文,這使得原本就極為迅速的大騎士,速度更暴增了一倍,即使他的攻擊不如剛才危險,但齊蒙受到的攻擊卻多了很多,不過,大騎士隨著自己攻擊次數越來越多,感覺到的不是齊蒙的虛弱,而是他的長劍越來越難以割開齊蒙的皮肉,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鬥氣消耗過度的緣故。

漸漸的,他發現齊蒙從剛才的疲於奔命,慢慢減少了閃躲的次數,他的劍輕易又陸續在齊蒙的上身留下三道傷口,不過都異常的淺,加上齊蒙臉上的鎮靜隨著他的攻擊屢屢得手,竟然變成了詭異的笑容!大騎士心裡十分猶豫,猜測這是一個六級的武者故作姿態,但又唯恐齊蒙是真的藏了什麼陰險的手段,矛盾中,他又陸續刺了幾劍,都已得手,大騎士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提起全部鬥氣,一劍狠狠刺向了齊蒙的喉嚨。

這卻是混混早已期待的。

他的劍終於如願刺進了齊蒙的喉嚨,但鬥氣沒能將整個脖子攪碎,反而被他的肌肉死死鎖住了劍,在對方急於拔出長劍時,齊蒙的手籠罩著一層黑霧,抓住了大騎士的脖子,這些黑霧迅速變成一個個符號滲入在大騎士的肌膚,混混鬆開手,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黑色火焰隨著他的一聲尖叫從其身體每一寸肌膚燃起,大騎士在地上翻滾了一陣,漸漸沒了動彈。

直至火焰熄滅,地上留下一團黑灰,齊蒙全身的灰色褪去,大騎士的靈魂飄向他胸口時,諸多灰色的碎片從他身上飛了出來,這個詛咒,至少用了一路以來收集的三十個血色之暮騎士的靈魂,這些靈魂雖比不上當初在野蠻之谷獲取的怨魂,但聚集起的負面能量殺死一個八級武者還是綽綽有餘。

齊蒙邪惡的笑容並未褪去,他看向另一名大騎士,陰森地笑道「親愛的大騎士先生,你還待在這裡是想為你的朋友報仇嗎?」

大騎士瞥了地上的黑灰一眼,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不過,我不會像他那麼愚蠢。就像你說的,對團長而言,遠比一個大騎士重要,我不想成為這個被比較對象。」

齊蒙皺起了眉頭,在對方離開房間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索爾.路克。」

索爾離開之後,齊蒙倒在了地上,全身迅速乾枯,比起在布德手下遇刺,這次的反噬雖不比上一次劇烈,但上一次有索菲兒的龍血幫助,這次齊蒙卻只有體內不多的鬥氣,痛苦不僅在他的**上持續,他的靈魂更像要裂開一般,他不知道那些詛咒大師究竟是如何免除或者減輕這些反噬的,齊蒙認為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忍受著如此巨大的疼痛來使用詛咒。

齊蒙想到了摩羅迪斯,這些惡魔似乎再怎樣使用詛咒也不會被反噬,難道僅僅因為他是惡魔?

混混不敢再繼續想,被摩羅迪斯發現,他隨時可以通過惡魔印記殺死自己。

「該死的奧德西。」齊蒙痛苦中罵了一句,這憤怒大半卻是出於他對自己的不滿,巨款讓他自滿,疏忘了自己的處境,疏忘了狂戰騎士團起初與自己合作建立狂戰商會的目的僅僅是相互利用,才被奧德西鑽了空子。

這一百二十萬金幣最終去向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假如奧德西將他徹底視為棄子,那麼甚至各個貴族的債務,也將由他償還,到時候只要安上一個攜款私逃的罪名,想到此,齊蒙記起了當初的萊城之行,巴爾的六位騎士。

這次,這些狂戰騎士他們既可以作為捉住攜款出逃的齊蒙的英雄,也可以作為護送凱旋歸來的狂戰商會會長回去瓦蘭的護衛,一切的取決——他對於奧德西是否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混混猜測,此刻王騎已有這樣期待——關於一個急於證明自己尚有利用餘地的六級武者的證明方式。

對齊蒙而言,王騎的期待是貴族們常犯毛病之一。即便狡猾如奧德西,也極有可能會犯的病,起先他自己犯了,所以敗了,如果王騎犯了病,則現在不會殺了他。齊蒙曾為這種病取了一個符合貴族身份的名字,叫玩弄的餘興。這種病並不會因為時間而減輕,而是隨著每一次高明地利用一個人之後,越來越重,直至上癮,尤其是越聰明的貴族,越會利用別人的貴族,玩弄的餘興,甚至會賦予他們化身神明的幻覺。

當然,齊蒙不能肯定這位王騎會犯病,但他只能有著這樣的期待。

與大騎士決鬥後的第三天,齊蒙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這三天對齊蒙而言,最擔心的還不是狂戰騎士團的騎士,而是巴爾,在與大騎士的決鬥中,混混再次使用了貝斯羅的詛咒之力來降低生命力,提高防禦,因此接連三天裡他的生命力都未恢復正常,行動遲緩,讓一個素來喜愛逃跑的混混,如何不緊張?

直到今天,齊蒙感覺自己除了傷勢未癒,逃跑的能力已經恢復往常,才敢出門上街,當然這時候帶著幾名狂戰騎士是必要的,齊蒙認為雖然他們的劍尖隨時可能因為奧德西的命令轉向自己,但在這命令未到來之前,他們對巴爾還是有不錯的威懾力。

海倫商會的頂樓,海倫正仔細看著手裡的一筆筆交易單,不過混混的腳剛跨進門半步,她抬起精緻的臉,笑吟吟地看著齊蒙,道「齊蒙先生,你是來買商品的話,我十分歡迎,但如果你是來報仇的,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一個肌肉虯結的大漢出現在走廊的一頭,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齊蒙背後的幾名騎士,包括索爾在內的一位大騎士,三位高級騎士瞬間被威壓籠罩,四個人激發體內的鬥氣抵抗這股威壓,但結果是他們即使激發了鬥氣,在大漢的目光下,依舊不能動彈,即使大漢的威壓繞過了齊蒙,但自他肌膚上繞過的鬥氣,就似流水一般真實,比較起來,齊蒙感覺自己的鬥氣簡直猶如稀鬆得好似薄霧,他吞了口唾沫,疾步走進門內,從那威壓中抽身出來,而索爾等人,就只能站在走廊外,忍受著宛如來自深海的壓迫。

混混報仇之心頓時全無,臉上堆滿笑容,道「不虧是烈洛賽家族的小姐,隨便一個貼身護衛,也比烏立王騎強上不少,我偉大的會長,前次燒燬了你的衣服,作為熱愛你的副會長心有不安,今天只是來向您道歉的,千萬別拿那些沒有氣度的小人和我比較,難道挨美人的打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嗎?尤其她還是烈洛賽的小姐,精明能幹的商會會長!挨打簡直是我的榮幸啊。」

海倫冷笑了一聲,嫵媚的唇角向上揚起,道「說吧,齊蒙先生,你除了來向我報仇,還想幹點什麼?」

齊蒙乾笑中,急忙搖頭否認「怎麼敢,怎麼敢,不過作為狂戰商會的會長,例行公事地來跟海倫會長談談商業上的見解,至於報仇什麼的,我可從來沒想過。」

「我知道烏立東部礦產並不豐饒,所以海倫會長你為了每月千記的盔甲煩惱不已,正好狂戰商會,也就是你的副會長名下正好有一座鐵礦,為了向我熱愛的您敬獻我的熱愛,我打算將它轉讓給海倫商會。「混混接著補充。

海倫笑意多了一絲譏諷,道「哦,齊蒙先生竟然有了自己的礦產,不知道又用了多少見不得人手段呢,是強搶,還是暗奪呢?恐怕那些小貴族抵抗不了你的智慧。」

齊蒙臉上一紅,道「小手段,小手段,還是談談轉讓的事吧,這些過去事,還是不提好,呵呵~」

海倫哼笑一聲,看了一眼手裡的交易單,道」不知道齊蒙會長打算以什麼價格轉讓呢?「

齊蒙嘿嘿一笑,道「本來我是打算要一百萬的,不過見過那位大漢過後,我覺得我可以把那座鐵礦免費讓給我熱愛的海倫,不過前提是讓他當我的貼身護衛半年。」他的語氣抑揚頓挫。

「好,這筆交易成交,不過,你如果讓布隆陷入了什麼危險的話.......齊蒙先生,你應該知道女人比男人會報復。」海倫很快答應下來,但她說到最後一句,臉上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齊蒙微微一笑,盯著海倫精緻的臉蛋,深深吸了口氣,以極為少見的堅決口氣回應道「我只有一種時候會對女人信守承諾,就是她躺在我的床上。」說完,混混把腿就跑,其速度之快,甚至不像是一個六級武者。

海倫對齊蒙的話也是始料未及,她一愣後,卻沒有絲毫怒色,道」布隆,放了他們,剛才的話你也全聽見了,你去跟著那個混混,半年後再回來,萬一他要你做什麼愚蠢的事,你可以不理會他,直接『請』他回我這裡來。」尤其在請字上,海倫的笑容變得極其的濃。

大漢的威壓從走廊消失,索爾幾人如釋重負,踉蹌了幾步,匆匆追混混的腳步去了。名叫布隆的大漢走到海倫面前,疑惑不解地看著海倫,道「小姐您離開家族只有我一人跟隨,我離開,那您的安全......「

海倫望向齊蒙消失的地方,道「那個混混,已經送來了最好的護身符,只要巴爾不對我怎麼樣,這整個西部烏立,沒有人敢踰越巴爾的高牆。」

布隆追問道「就是因為巴爾,難道您不擔心他對您.....至少數次我看他對你的眼神都是充滿了邪惡。」

」正因為他一直想,我在萊城才安全,巴爾不敢強姦烈洛賽的小姐,但他可以對一個違約的商會會長索要違約的補償,當這個補償超過了海倫商會償還的能力,那就只有海倫本人來償還,巴爾和齊蒙這兩隻狐狸的都知道海倫對我有多重要。「海倫有些疲倦地靠在椅上。

在她未展的眉梢,堆疊了重重心事,那個混混真的想用一座礦產的持有權換一個半年的貼身護衛嗎?她想自己在接受這個混混的好意時,就已經要對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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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衝突



已到了入冬時節,烏立百年不遇的雪,使得這一公國直接從秋天進入冬季,從未見過雪的混混,憑窗凝望遠方的白茫茫一片城池,萊城的大街小巷已不見往日來往的貴族,他們對雪的恐懼源於陌生,街上沒有了往日的貴族公子對傭人的辱罵,也貴族小姐對貴族公子發出的嬌笑,空蕩,寂靜得陌生,裹著皮衣的索爾進門向齊蒙說道「馬已經準備好了。」

在齊蒙房裡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依舊穿著夏裝的烏立第一次刺客布德,另一個****著上身,裸露著他粗壯肌肉,來自海倫的布德,他們對寒冬毫無知覺,只因他們是足夠強大。

齊蒙一行人策馬快出萊城時,被一個身穿紫色長衣的女人攔住了去路,她依舊美麗動人,只是她手上鐵鏈的另一端,這座城的原主厄爾雷,蓬頭散髮,目光呆滯,普利西斯,曾經無比高傲的未來城主夫人,六級魔法師,即便她的魔力進步到了七級,她的高傲也已被巴爾蹂躪至一無所剩。

當這個女人出現在這條路上,齊蒙猜想到了她來意,她帶著依舊迷人德爾微笑,行著依然優雅的步資到齊蒙面前,淺淺行了禮,道「齊蒙先生,你能知道我來的目的嗎?」

混混心裡從未正視這個女人,不過現在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些很有吸引力的東西,不會是她的美麗,而是她微笑下充滿怨恨的靈魂,齊蒙沒有露出一貫的笑容,道「不知道普利西斯小姐有什麼指教。」

普利西斯伸出了她潔白的手,上面留有不少於痕,慢慢穿過齊蒙的外衣,伸進了齊蒙的褲襠,大膽而直接地握住了齊蒙的分身,這位貴族小姐的笑容變得無比嫵媚,她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現在,還是出城?」

在場除了索爾跟布德視若無睹,其餘騎士臉上或多或少有些尷尬,尤其是布德,這位大漢甚至出現了臉紅。混混在普利西斯的手下,一點點發熱,他冷冷地笑了,拉著普利西斯上馬。一出城門,兩人的衣裳開始脫離他們的身體,厄爾雷目睹這一切,依舊一臉茫然地望眼前白茫茫的一切,一場冰天雪地裡,馬背上的狂熱直到萊城已從背後視野的視野消失,才漸歸於止。混混從儲物空間裡取出兩套男裝,普利西斯穿上過後,獨自走回了萊城,牽上了厄爾雷。

索爾對齊蒙的行為抱有疑惑,不禁問「你要為一個女人得罪血色之暮。」

齊蒙繼續策動馬鞭,道「巴爾不需要得罪,但女人卻需要她的驕傲,尤其是高傲的女人,這個美人憎恨巴爾,也憎恨著我,她只想用她僅剩的美麗下一盤棋,可惜......」說到這裡,齊蒙嘴角慢慢揚起。

就在齊蒙離開萊城時,巴爾府裡已經被一個大型空間魔法禁錮了起來,任何傳送魔法都將在這裡失效0,三位身穿紫袍的老人徐徐飄進了巴爾的大廳,迎接三位魔法師的巴爾自然滿臉笑容,一直站在在巴爾身旁的人是伊斯坦諾,三位老者對伊斯坦諾的出現十分驚訝,詫異問道「伊斯坦諾,你居然還活著?」

巴爾讓三位魔法師坐下,準確來說,應該是三位魔導士,當甜美的侍女奉上了茶,伊斯坦諾哀嘆口氣,慢慢講道「我去追查保利公爵古墓一事,誰知道那愚蠢的莫伽族長竟然設下了陷阱,企圖殺死我!我雖然活了下來卻受了重傷,四處躲避來自莫伽騎士團的追殺,直到最近,得到巴爾先生的搭救,徹底擺脫了莫伽那群混蛋啊。」

三位魔導士中居中而座的魔導士問道「難怪你的氣息已經如此微弱,莫伽家族竟敢公然背棄波爾,他們已經古墓裡的寶藏私吞了是嗎?」

伊斯坦諾答道「恐怕是這樣。」

「哼,多年已經沒有人敢於侵犯波爾的威嚴,一個小小的莫伽,它的滅與留不必請示族長!」另一個魔導士憤憤地道。

居中魔導士未理會他的話,向巴爾致歉道」巴爾先生,我們三個聽了布魯克林的謊言以為是巴爾先生害了伊斯坦諾,今天打擾了巴爾先生,十分抱歉。「

胖子伯爵急忙起身,道「哪裡哪裡,都是布魯克林那小人的讒言。」

接著他義正言辭地補充,道「清除莫伽也是我的願望,那些常年忍受莫伽剝削的平民需要三位魔導士的幫助。」

居中魔導士沉默了片刻,道「我三人既然了伊斯坦諾和古墓裡的東西而來,如今已經找到了伊斯坦諾,再找到那些東西,就完成了使命,希望巴爾先生在決定清除莫伽時,通過這枚捲軸告訴我們,我們就在不遠的梅傑道夫城裡,可以通過那裡的傳送陣趕來。「魔導士十分清楚三個魔導士即使能夠摧毀莫伽,他們三個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萬一莫藏有一兩個十二級以上的武者,那他們能否成功都難肯定,不過,如果有了巴爾的血色之暮,那莫伽的莫伽騎士團也將不堪一擊。

在三位魔導士走後,瑪蓮從一團扭曲的空間中出現在客廳,伊斯坦諾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瑪蓮怒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用靈魂奴役控制我欺騙了我的族人!」

瑪蓮根本不撇伊斯坦諾一眼,坐在了沙發上,道「巴爾,我已經厭倦了你的遊戲,我現在就要從那個混混手裡拿回保利公爵古墓裡的東西。」

身為波爾一員的伊斯坦諾不能接受別人視若無睹的羞辱,他渾身氣得發抖,越來越強的鬥氣在他體內積聚,洩出的部分鬥氣在大廳裡形成了風暴,這位十四級的強者決意以死擺脫瑪蓮的控制,瑪蓮身周的無形屏障擋住了屋內四散亂飛的地板和酒杯,巴爾也在這風暴中紋絲不動,飛入他身邊半尺的一切都會他失去力量紛紛靜止,隨後落回地面,又被風暴捲起,他肥油滿臉的笑容總是在詮釋著陰險和奸詐,道「別急,我知道你很好奇保利公爵的墓裡究竟藏了些什麼,但齊蒙這個混混比我們更能藏好這些東西,在意這份寶藏的人,絕不會想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會被一個混混拿走。」

瑪蓮冷冷哼了一聲,沒有答應,伊斯坦諾的鬥氣仍在聚集,整座城主府都開始顫動,就在他即將達到自爆的臨界,瑪蓮瞥了他一眼,這位來自波爾家族的十四級武者,被來自靈魂深處衝擊擊昏了,積聚在他體內的鬥氣一洩如注,倒地不醒的伊斯坦諾,在被靈魂奴役之時,就已經沒有自殺的資格,不過,他比厄爾雷幸運,為了應付波爾的三位大魔導,未被抹去意識。

「你知道古墓放的什麼?」瑪蓮眉頭微蹙,看著巴爾。

胖子伯爵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我只知道那些早晚會到我手裡!」

在回瓦蘭的路上,混混刻意放緩了回瓦蘭的步伐,有意等血紅龍鱷這頭狡猾的魔獸感知到它的氣息,以此借用布德和布隆之手除去這個隱患,但這頭龍鱷不知道是因為傷勢未癒還是察覺到了兩人身上的強大氣息,直到他進城都未出現。

回到瓦蘭的住處,齊蒙讓狂戰騎士先去奧德西那裡覆命,又吩咐女傭為布德準備房間,自行走上了二樓,摩羅迪斯依舊在暗黑能量聚成的圓球裡,他來到亞藍的僅僅是一具靠詛咒和暗黑能量混合人些和眾多靈魂聚齊的分身,魔力有限,**也相當脆弱,製出三位奴僕之後就已經十分虛弱,加上之後又為向布德施下惡魔契約,轉眼過去已快半年,他仍在這黑球中恢復自己的力量。

在某些時候齊蒙還是很關心惡魔的生死的,尤其是在需要的時候。

齊蒙待了片刻,徑直上了三樓,在未進門之前就聽見索菲兒的聲音,「先敲門。」

齊蒙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極不甘願地敲了敲門才推門進入書房,索菲兒沒有穿著往日他親自上街挑選的衣裝,而是一套紅色的法師袍,索菲兒如瀑的烏絲搭在袍帽邊緣,法師袍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頸,在不瘦不豐的鎖骨下,飽滿上圍依舊將法師袍高高撐起,當少女發現齊蒙的目光正在這部分陶醉時,冷冷哼了一聲,數個火球術砸向了齊蒙,其中魔力充沛,控制精妙,與當初幾乎一樣!

齊蒙詫異道「你已經破除了摩羅迪斯的封印?」

少女閱讀著手中一本名曰《騎士》的書,沒有抬頭,道「我並不想對一個你說實話,你快走吧,除非你還挨幾個魔法。」

看到索菲兒魔力似乎已經恢復到以前,齊蒙心裡憂喜參半,喜的是日後對付惡魔有了索菲兒無疑是多了幾分把握,憂的莫過於有這樣實力的索菲兒未必會幫他,而且他要再上索菲兒的香床也將再無可能了。混混心中的想法少女並不知道,看齊蒙還沒有離開,正打算用幾個魔法驅趕,混混坐到了地板,面帶微笑地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先別急著趕我走,我現在中了你的龍僕契約,你的魔力又已經恢復,我絕對不敢做出什麼壞事。」

說道壞事二字,少女似是想起了某些往事,登時臉上一紅,幾個火球術又飛向齊蒙,混混左閃右躲間,看少女臉上的怒意匪淺,不等少女又一波魔法襲來,迅速逃了。不過,他依然通過龍僕契約問道「既然你的魔力已經恢復,你為什麼不離開,看你的法師袍,應該之前離開過這棟小樓,摩羅迪斯正在恢復自己的魔力,他的奴僕又不知所蹤,應該不能阻止你。」

索菲兒本打算不向齊蒙吐露心事,但聽齊蒙的話間沒有以往的油腔滑調,少女淡淡傷感地道「我走了,飛了三天三夜,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哪,你們口中的野蠻之谷,我的故鄉,已經被摧毀了,而且我體內還殘存的惡魔的力量沒有完全消除,之所以你感覺我的魔力恢復到以前,那是因為我的魔力增長了。「

聽完少女的話,齊蒙一陣沉默,但半晌過後,他嘿嘿地笑道「那可是件好事兒。」

少女怒罵道「好事兒?你真是一個無恥至極的小人!」

齊蒙沒有更多話,出了小樓,索爾已經在樓外等候,道「奧德西團長請你去一趟。」

奧德西並未搬入大公府,位於瓦蘭座不大不小的圓堡建築就是他的住處,這位烏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對住宅似乎沒有太多的要求,奧德西的護衛,也僅僅是三四級的武者,穿過小院,進入圓堡內的大廳,奧德西坐於長桌的一端,兩側則分別坐著兩位副團長,美酒與美食正散發著香氣,三人面帶微笑,直至齊蒙落座,奧德西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布隆神情肅穆,立於齊蒙背後,未回答奧德西的問題,齊蒙自顧飲了一杯酒,也對奧德西的話置若罔聞。

王騎親和的雙眼裡閃過剎那的怒意,他依舊從容微笑著,但兩位副團長死死盯著齊蒙,他們所散發出的威壓,與布隆的威壓相撞在一起,只是剎那,兩人的鬥氣威壓就被布隆的威壓逼了回來,阿爾德諾及另一位副團長一立而起,劍已拔出,就在阿爾德諾釋放咒文時,他感覺脖子上一片冰涼,竟然已經有了一把墨黑的匕首直指著他的喉嚨,自匕首看去,烏立第一刺客半透明的身體從空氣中慢慢顯現,另一位副團長見狀,一聲大喝,向布德一劍刺去,不過他的劍未抵達布德的喉嚨時,已經被一隻大而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布隆另一隻手同時抓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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