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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一百章 血龍



三天之後,巴克達因和齊蒙一起回到科哥城,至於榮譽之城的商舖,已交給了另一位矮人打理,齊蒙將手頭的二十件黑甲留下一件給自己,其餘十九件,從手下六百多人裡選出最強十九人,發給了他們,加上之前的十六位黑甲騎士,儼然有了三十五位黑甲騎士,為了防止索爾這樣的篡權者出現,即使這三十五位黑甲騎士裡小隊首領也不能擅自調動這隊騎士,除了齊蒙之外,他們可以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包括羅奧這個黎明之光騎士團副團長。

集結好這三十五位黑甲騎士之後,齊蒙便和巴克達因趕往了魔獸之森,說來現在摩撒城屬於博古公爵手下一隻騎士團駐守,結果不到一個月,博古公爵就把摩撒城買給了一個貴族,以三十萬金幣的價格,雖然摩撒暫時掛上了撒柯曼王室庇護的名義,其他貴族不敢動這塊地方,但那位傻乎乎的貴族一旦死去,這塊地方就又會陷入眾貴族的爭搶,直到撒柯曼的騎士再度把這裡收回,再出售,簡直是一套永不停息的永動機,搾取的自然是這些貴族的金幣。

至於這位貴族何時會死,怎麼死,就看博古公爵的心情了。

齊蒙的目的不是摩撒城,而是摩撒境內的魔獸之森,血紅龍鱷在此躲了一年有餘,按道理,也應該徹底進化成血龍了。

索菲兒一聽前去找血紅龍鱷,便也跟著來了,不過她和巴克達因互不待見,巨龍和矮人本就兩個極有戰爭歷史的種族,嗅到矮人的氣息,索菲兒心裡就會陣陣湧上厭惡感,而巴克達因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齊蒙幾番勸解,這兩位恐怕早就打了起來。

奧古麗塔這個暗夜精靈,說是要來取一點龍血增強自己的鬥氣,也積極參與了進來,一支強者隊伍徐徐走進了混亂之森,齊蒙讓索菲兒釋放自己的巨龍氣息,加上這一隊人本身就強大的鬥氣威壓,一路上,走到哪裡,方圓數百米的魔獸逃竄還來不及,更別說偷襲。

魔獸之森佔地近百里,如非此前探知了血紅龍鱷的巢穴,怕不知要誤闖多少魔獸的洞穴,眾人前行了三天,在一座石峰石峰前停了下來,石峰中端的石洞中,就是血龍的棲身之地,陡峭的石峰並無上去的路,還有幾把兵器插在洞口的石壁之上,應該是之前齊蒙派出的傭兵留下的,不少人類遺骸就散落石峰下面的地上,雖然已被青草掩蓋了大半,但綠草之中醒目的潔白,還是能很好辨認。

三十五位黑甲騎士,十六人配備有御風之翼捲軸,其餘十九人並不具備飛行的能力,齊蒙讓他們留在地上,準備在血龍出洞之時用長矛投擲。

自從艾貝爾一事後,他龍化的能力已經暴露了,已經沒有了隱藏的意義,不過,他龍化之後,發現從背後盔甲的兩條縫隙裡伸出的龍翼只有一副骨架,其餘部分都還未生長出來,如何能支撐他飛起來?混混只好用起御風之翼捲軸,帶著十六名黑甲騎士向著山洞飛去。

巴克達因手握一柄紅色大錘,也飛了上來,不過他沒有飛進洞穴,而是飛到了洞穴上端,一手提著重錘,一手提著酒壺,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索菲兒在地上唸著咒語,十九個黑甲騎士蓄勢待發,一直將體內的鬥氣注入長矛之中,那矛尖上塗著一層特製的毒藥,是齊蒙手下的幾十個魔法師的傑作。

深入洞穴當中,昏暗之中可見一對銀亮的眼睛,好似兩把錚亮的匕首,只需一望,四肢百骸裡都會冰涼片刻,這時一股氣浪吹了過來,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又是你這個愚蠢的人類!」地面震動,那黑暗陰影裡的巨大身影站了起來。

「看來沒錯了,都能開口說話了,應該成了血龍。」齊蒙心頭輕鬆無比,先不談索菲兒和巴克達因,這裡十六位黑甲騎士,加上他精心準備的各種毒藥,這血龍也休想活命了。

此刻它站起身,眾騎士和齊蒙各發出一個咒文,就迅速向洞外飛去,石洞裡猛地震動,血龍咒文攻擊激怒,雙翅煽動,筆直追了出來,它的身軀剛出洞穴中飛出來,十多根長矛帶著鬥氣,沒入它巨大的身軀,那七彩的龍鱗雖防禦力驚人,長矛也只是刺入了半寸而已,不過這樣已經足夠那些毒素在血龍體內擴散,它微微一痛,來不及怒吼,頭頂的巴克達因大錘揮動,這位嗜酒如命的矮人攻擊血龍時的眼神無比凌厲,宛若雷霆地重錘在空氣中砸出竄竄音爆,落在血龍的龍頭之上。

它龐大的身子追隨著腦袋,猛然下沉,龍角雖未被這一錘打斷,但頭頂的龍鱗和大片的皮肉濺射開,隨著血龍的下落,巴克達因迅速追了上去,一滴不剩把空中飄落的龍血添進嘴裡,不論那龍血如何滾燙灼熱,矮人巨匠的眼裡只有興奮,彷彿遠古的矮人血脈被這龍血喚醒,他的全身的皮膚都泛著淡淡的紅色。

「果然好滋味啊!」矮人巨匠大讚一聲。

下落中的血龍怒吼一聲,揮動雙翼,剛欲穩住身形,下方一竄刺耳的音波傳了上來,那以一圈圈扭曲空氣的波紋集中血龍的後背,立刻撕開了幾道猙獰的裂口,它的雙翼也被撕裂了幾道大口,大怒的血龍口中陡然噴出了血色的霧氣,朝著還在追擊他的巴克達因籠罩過去,但巨匠眼神狂熱,毫不理會它的吐息,揮動大錘,從龍息中穿過,又是一錘砸在血龍的腹部,巨大的力量竟將血龍這龐大的身軀好似一顆炮彈般從空中擊落,死死打進了土裡。

地面掀起一陣泥浪,還好十九位黑甲騎士和索菲兒閃躲得快,否則就要被那巨龍的身軀砸中了,地上出現一個二十餘米的大坑,中心被泥土覆蓋的血龍怒吼一聲,從土壤裡抖動翅膀,站了起來。

矮人巨匠全身冒著白煙,已被血龍吐息侵蝕了部分的皮肉,不過矮人對巨龍吐息天生的免疫力,除了這點皮肉傷,矮人巨匠並無大礙,反而精神更加亢奮,根本不等齊蒙等人出手,揮動大錘,又狠狠地朝著血龍砸去。

陽光中血龍一身七彩的鱗片十分顯眼,它似是為矮人巨匠的兩次攻擊所激怒,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血龍周圍瀰漫,這些七彩地龍鱗,迅速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從它嘴裡吐出的血色霧氣慢慢將血龍的身子包裹起來,它鋒利無比的利爪猛抓地面,將一塊巨大的石頭提了起來,朝著矮人巨匠砸去。

巨匠一錘碎開巨石,那血龍裹著紅霧的身子卻猛地飛上來,撞在了矮人巨匠身上,他向空中飛射出數十米,才穩定下來,一看右側身體,被血龍撞到的部分,變成了一片血紅,很多肌肉和皮膚化作了濃血,從身上流了下來。

血龍又撲向了矮人巨匠,但齊蒙和十六位黑甲騎士圍攻上來血龍,不得不停頓下來,用利爪和龍尾進行防禦,可齊蒙這些騎士可不像矮人巨匠悍勇,該退避之時毫不含糊,個個狡猾靈活,血龍的攻擊大半落空,只將四個騎士打落,其餘騎士的攻擊還是瞧準它攻擊的間隙,落在了它的身上,雖然威力不大,但一陣陣疼痛配合那些毒素的侵蝕,讓血龍開始發暈。

它又吐出一口龍息,將齊蒙等人逼退,但這時一道虹光衝破紅霧,一拳打在了它的腹部,絲毫不理會裹在它身上的一層毒霧,那拳頭給血龍的感覺,就像被自己的爪子拍到了一般,雖無利爪,但力量巨大,讓它猛吐一口鮮血,巨大的身子砸中石峰,僅僅這一撞震落下不少岩石,可想索菲兒這全力的一拳,會有何等的威力。

不過,她的手上,也被那血龍的毒霧腐蝕,有了一些腐爛的跡象,但索菲兒緊緊盯著血龍,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

「索菲兒,你,你為什麼不肯和我交配啊,你知道,我為你受了多少日夜,我本可以在你幼年就吃了你,你現在卻還要帶著這些混賬來殺我!」血龍慢慢從亂石飛了出來,憤憤地道。

「閉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索菲兒嬌喝一聲,全身的魔力湧動,一股無比強大的能量在她手上聚集,以至她雙手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索菲兒很少把八級魔法聚在手上提升力量,但這次她是殺意十足。

血龍一觀,那個強大的矮人已經祛除一身的毒素,正在聚集力量,面前一個索菲兒已經難以戰勝,地下還有十幾個人類的強者,不遠處十幾個人類也虎視眈眈,當即要故技重施,逃為上計。

其雙翅煽動,氣流猛竄,瞬息飛出了十數丈,卻不料,這時兩根灰色的焰矛猛然飛了過來,碰到它龍翼的瞬間迅速消失了,雖然齊蒙目前的生機破滅不足以殺死躍龍,但這摧毀血龍的龍翼還是足夠了,它揮動了兩次翅膀,這對大翅就開始化作灰色粉末消散,血龍驚慌地煽動了幾次翅膀,再飛出些距離,雙翅便徹底成了粉塵,巨大的身軀從空中掉落下去,索菲兒全身虹光大亮又飛了過去,矮人巨匠也在同時,揮動大錘,緊追巨龍下落的身體。

兩位強者前後夾擊,各以攻擊打在血龍的腹部和後背,只聽一聲巨大的響聲,它的後背龍脊在巨匠的大錘下直接斷開,破皮刺出,而索菲兒將魔法聚集在雙拳之上,這雙拳印在血龍的胸口,一股無匹的力量更是直接將血龍的胸骨盡數打碎,形成了一處巨大的凹陷。

血龍地身子這才剛落地,十數個等待已久的黑甲騎士撲上去,朝著龍鱗剝落的地方一陣猛刺狠擊,不過血龍生命力強大,受了兩次致命攻擊之後,還是有著很強的力量,即便脊柱斷裂,後半個身子徹底成了被攻擊的目標,它的利爪還是帶著一陣陣足以撕裂低級騎士的氣流,向著眾人抓去,數個黑甲騎士被撕破了黑甲,重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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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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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蝕骨(一)


如果沒有黑甲防禦住大半的力量,恐怕他們直接就死了!騎士甚至不敢用自己的劍去抵擋著利爪,它堅硬鋒利的程度,早在之前幾位騎士的斷劍上有過證明。

血龍時不時吐出一陣龍息,帶著極強腐蝕能量的毒霧可以輕易穿過盔甲的縫隙將騎士們擊中,地上十九名黑甲騎士,有兩個死於龍息之下,那都是齊蒙心血啊,他可捨不得他們這樣被血龍屠害,再度念起咒語,這次不是生機破滅,而是『墮落』,這個技能可不僅僅可以墮落一個靈魂而已,只要在墮落的詛咒上附帶上別的詛咒,就像往水裡下毒一樣,就能跟著墮落的詛咒之力,直接攻擊它靈魂的詛咒,齊蒙自信就算殺不死血龍,也能讓它再無反抗之力,加上此刻血龍靈魂被痛苦,憤怒,等負面情緒籠罩著,要入侵再好不過。

靠著信仰之戒,齊蒙不斷將詛咒之力注入戒指內的詛咒本源,構建這一個詛咒術,隨後,他背後的淡青色透明雙翼,吹出大量的風息,齊蒙在血龍吐息結束的瞬間,繞道它的背後,一巴掌拍在血龍的後背上,拍的部位,還不是那些皮開肉綻的地方,血龍甚至沒感覺到他自己做了什麼,自顧忙著向面前的騎士發動攻擊去了。

齊蒙詭計得逞,立刻後退,血龍爪子揮著,揮著,動作越來越遲緩,全身有大量的靈魂能量洩出,嚇得那些騎士以為這個血龍還有什麼隱藏的手段,當即後撤了十數米。

血龍卻忽然倒在了地上,銀亮的雙瞳泛起一層灰色,嘴裡只剩了有氣無力的喘息聲,不過這血龍的身子卻開始發出微微紅光,並且越來越亮,「你,你們,都跟我陪葬吧!」它在自己意識消散之前,竟然打算自爆!混混忘了血紅龍鱷還有這一能力,感受其身上身上傳出的陣陣魔力波動,已經紊亂地就像一陣風暴,心中大呼不好,先不提自爆帶來的危險,它自爆了,這次屠龍可就撈不著一點好處了。

只見一道紅光迅速衝進了血龍身周的魔力亂流中,她眼神灼熱,手上血紅的鬥氣之刃雖不長,但狠狠朝著血龍的脖子割了下去,一道血線就此浮現,血龍全身的魔力波動立刻就停止了下來,它銀亮的雙瞳慢慢暗淡了下來,奧古麗塔喘息了片刻,輕輕一碰血龍的腦袋,立刻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她積蓄全部鬥氣發動的一擊,將血龍的脖子直接割斷了!當然血龍意識渙散,全身毫無抵禦是她成功的主要原因,不過能割斷血龍堅韌的身體,這一擊的威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那些被血色鬥氣封住的血管,沒有噴出一地血液,直到奧古麗塔伸出芊芊細指將附著在斷頸上的鬥氣收回體內,暗紅的龍血湧了出來,精靈只是拿著手裡的水晶小瓶接了一瓶,心滿意足地煽動翅膀離開,看得巴克達因心如刀割,大罵道:「暴遣天物啊!」急急飛了上去,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斗大銀桶,一把接在了血龍的斷頸上,銀桶四周雕刻的魔法秘紋上不斷冒出白霧,那些還在冒著持續不斷冒著氣霧的龍血,一入銀壺內立刻冷卻下來。

待龍血差不多斷流了,這位矮人巨匠,飛起把血龍龐大的身體拖到空中,奮力地抖動起它的身子來,那傷口處,血液又如流水般流了出來,看來他不把龍血榨乾淨心裡是不舒坦的。

「索菲兒,這條血龍你該不會拿去火化了吧?」齊蒙試探地問道。

想到野蠻之谷的種種變故,她眼裡回憶之色閃過片刻,堅決地道:「它不配當巨龍,隨便你怎麼處置。」

索菲兒手上的傷,在一層柔光包裹下,慢慢癒合著,看來也不會留下什麼傷痕,齊蒙心下大鬆口氣,美人受傷他是最心疼的人啊~此間飛到地上,道:「巴克達因大師,這巨龍的屍體就交給您處理了,別忘了龍骨和龍鱗還有我一份。」

矮人巨匠忙著收集巨龍的血液,不僅不斷抖動這具巨大的龍軀,還不斷用鬥氣擠壓著它體內殘留的血液向傷口流去,直到血龍的殘軀瘦下了一圈,矮人巨匠,才心滿意足地把這具龍軀丟進了儲物空間,答道:「放心吧,做好了,我會通知你,你要一柄什麼武器,你如果那一半龍骨和龍爪夠,劍槍斧錘,隨便你選。」

「那就.......來一副龍骨護臂和龍鱗拳護,照她的手打造就好。」齊蒙指了指索菲兒。

「我不要,你別想讓我給你.......總之我不會要。」根據以往經驗,索菲兒當即就想到了齊蒙這個無利不起早的混混會有何等打算,只是那一個『摸』字在這眾人面前,說不出口。

齊蒙厚臉一紅,尷尬笑道:「這也被你看出來,那摸不摸的就算了吧,還是照著她手的尺寸做吧。」

「小心,這是苦肉計啊。」奧古麗塔不知何時飛到索菲兒身邊,嘴裡嘀咕道。

「總之我不會要,你愛做什麼做什麼。」索菲兒覺得有理,哼了一聲,飛落到森林裡拴住的馬背上。

........

「公爵,現在屬於您的領土,只有五座城市,而牢牢掌控塔尼奧王直系騎士團手下的地域,卻有十三座城地,當然還不包括博古公爵和其他幾個屬於撒柯曼王室的侯爵,他們手上掌握著十八座城市,這幾乎是比魯奇科半數的城市了,近來塔尼奧王已經開始猜忌您了,您如果想盡起這五城之內暗藏的騎士完成偉業,恐怕資源和人裡都還不足以和撒柯曼王室對抗。」索爾和杜裡奇同處一件密室,短短時日,他就成為了杜裡奇的智囊。

杜裡奇長長嘆了口氣,道:「這些我都知道,說說你的打算吧。」

索爾點了點頭,又道:「我知道您的一部分心腹已經滲入了博古公爵手下暗影騎士團,只是博古公爵一直不死,那有幾個大隊長還對公爵忠心耿耿,您的幾位大隊長,還不能在這是帶著這一萬暗影騎士,歸屬於您。」

「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在那老傢伙身邊埋好火藥,在齊蒙那個小人手下,確實是屈才了。」杜裡奇點了點頭,眼露讚許。

索爾微微一笑,以做回應,又道:「杜裡奇公爵您的一位情人,不是秘密被您送進了王宮,當塔尼奧王的愛寵了嗎?您如果捨得讓這顆棋子涉險,我有辦法讓博古公爵倒台。」

「你是說.......可如此一來,塔尼奧王一樣不會把這些騎士和博古的領土交給我,難道你還有別的計畫?」杜裡奇道。

索爾手裡摸出一個出捲軸,呈於杜裡奇面前,道:「有這個捲軸,只要您,在恰當的時候,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塔尼奧王會相信您的忠誠的。」

杜裡奇接過這個捲軸一看,滿眼驚駭之色,良久之後,才慢慢平靜下來,嘴角一揚,道:「索爾,你果然是個人才,權謀上,比我更心狠手辣啊~」

莎莉小姐,雖然不是王妃,但作為塔尼奧王恩寵五年之久的美人,她的實際地位,在榮譽之城就如同王妃一般,此時塔尼奧王剛剛與她共赴仙境,將這美人玉白溫軟的身子輕輕摟在懷裡,時隔五年,塔尼奧王早已忘了這位美人是杜裡奇送給他的,對她的喜愛在五年裡,更是遠遠超過了那個人老珠黃的王妃,若不是這個美人心地善良,屢屢阻止他休掉王妃,還勸他對王妃好一些,他早就讓那個女人從王妃的位置上離開,可美人越是越是如此善良,他才越喜歡這個美人。

「我英武的塔尼奧王,我聽您的忠臣博古伯爵最近咳嗽得厲害,我想明日帶著一些宮裡的藥去看望他,他以輩分算來,也是您的叔叔啊。」莎莉在塔尼奧王耳邊說道。

塔尼奧王英武不可言的臉上浮現一絲惋惜,道:「想想撒柯曼家族何其龐大,但真正和博古叔叔一輩的老人,都已經死在了他們的叛亂和陰謀,我如果不殺了他們,他們就要謀劃著怎麼讓別人坐上我的位置,只有博古叔叔至始至終未離開過我,你去看他,別忘了幫我問候他。只可惜,他這麼大年紀,卻還是改不了女人這點愛好啊。」

聽言,莎莉眼眶一紅,眉宇間儘是怨懟,道:「你也是把我當做一個美麗的花瓶和洩慾的工具對麼?」

在塔尼奧英武無比的臉上,露出罕有的柔情,輕聲地道:「我親愛的莎莉,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對你的愛,奧古斯丁巨神,可做見證。」

莎莉嬌柔的心靈,是那麼容易被傷害,塔尼奧王,保護她的笑容,給了他何等強大的力量,從胸中竄到這位強者的四肢,好似願意為她流盡每一血,耗盡最後一絲鬥氣,他幾乎想把這個天真又極易受傷的美人,放進自己體內,好好保護起來。

莉莎底底地抽噎了一聲,埋頭在塔尼奧王懷裡,抽噎著道:「希望您別再那麼說女人了,我怕,我怕下一次,我會受不了您這樣的話。我是那麼怕您把我當做別的女人那樣玩弄和丟棄。」

「我摯愛的莎莉,我心中永遠只有你一人,塔尼奧絕不背叛與你的誓言,哪怕你失去了現在美貌,我也會永遠愛著你,你純淨的靈魂就是造物主送給我最好的禮物。」塔尼奧王無比堅定的聲音,讓懷中嬌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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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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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蝕骨(二)



清早,一百名實力都在鬥氣七級以上的王室精英護衛,加上四位十四五級的強者,護著一輛金色的馬車出行,馬車底部構築好了魔法陣,即便地面有些不平,車上的嬌人端端保持著坐姿,紋絲不動,在榮譽之城的街道上馳過,引來不少目光,不過沒有人露出一點豔慕,只能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向這位善良而偉大的莎莉小姐低著頭。

她的臉蛋未到絕美,但那端莊寧靜的氣質,親和的微笑,在五年裡,早已深入人心,記得一位垂垂欲死的骯髒乞丐,還是被她,悉心抬上自己的馬車,不顧乞丐那陣陣的惡臭,為他包紮傷口,記得一位死於騎士馬蹄下的平民,被這位王的愛寵摟在懷裡,悲傷地哭泣。

比較起王宮裡那位冰涼,而高高在上的王妃,他們心中的王妃早已屬她了。

博古公爵得知莎莉小姐親自來訪,帶著家眷親自出門相迎,莎莉的貼身護衛跟著她一起進了公爵府,那一百騎士則留在門外。

塔尼奧王在王宮裡,莎莉且剛剛離開不久,心裡就覺得有些空落,偌大王宮,竟沒有了他想去之處,只好坐在書房裡,審閱各地送來的信件。

公爵府裡莎莉和老公爵說著說著,對四位貼身護衛講道:「幾位勇士,你們先去休息吧,不必時時刻刻陪著我,博古公爵是王室一根脊樑,忠心耿耿,我在公爵府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四名護衛對博古公爵自然放心,點了點頭,在幾位侍女的引領下,離開了大廳,莎莉微笑著問道:「公爵可否帶我去您的書房參觀一下,我早就聽說公爵這裡有幾本古籍,連王宮裡也找不到,莎莉想借閱一下。」

博古老公爵點頭連連,道:「請莎莉小姐樓上請。」莎莉跟著博古老公爵上了樓,大廳裡他的兒子女兒以及年輕貌美的妻子端坐著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兩人下來,小聲交談起來。

也不知多久,寧靜的公爵府被一聲尖叫打破。

「快來人!」是莎莉的聲音。

四位正在花園內閒逛的貼身護衛聽到這一聲急切的尖叫聲,當即衝進了大廳,樓上走廊上莎莉衣衫不整地跑到了樓梯口,胸口的裙衣已破損大半,露出了大半個白球,她急急地下樓,腳下一個踉蹌卻從樓梯上摔倒,幸虧四位騎士個個實力非凡,她剛在樓梯上摔倒,還未滾落下來,一人就已飛去扶起了她,莎莉神色驚慌,蓬頭散髮,脖子上有不少於痕,看著背後跟來跑出來的博古公爵,驚慌失措地道:「快,快逃,他,他是逆賊!」

四位護衛神經一緊,護著莎莉就往大廳外跑去,可這時近百個暗影騎士堵在大廳外的院子裡,也個個實力強勁,領頭三位大隊長,大喝道:「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眾騎士一擁而上,急追出來的博古公爵大怒喝道:「還不住手,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

那些騎士對公爵的話置若罔聞,其中一人,只是高聲呼道:「不能放走了這女人,她發現了公爵的秘密,把他們都殺了!」

博古公爵對這三位大隊長何時帶騎士到公爵府的都不知道,此刻腦中還有迷糊,但以他多年政界的經歷,對誣陷一事有著敏銳的直覺,這幾位不聽命令的大隊長,顯然也是參與者,當即對身旁的貼身護衛說道:「你去把那幾個人殺了,務必保護莎莉小姐的安全!」

「這個女人,倒地想怎麼樣?」博古公爵心裡卻在暗暗怒罵。

四位強者被一百個精銳騎士圍攻,又要保護莎莉,很快負傷。王宮中的塔尼奧王接到莎莉的傳訊捲軸之後,立刻帶著兩百騎士,衝出王宮,朝公爵府趕來。守在公爵府外的一百位王室護衛聽到公爵府內的陣陣騷亂,當即衝了進去,和博古公爵『手下』的騎士交戰在一起。

在王宮護衛進入公爵府之後,又一個人影陡然竄入了眾騎士的亂戰中,他全身燃燒著一層黑色火焰,速度快得出奇,幾個騎士尚未看清這道人影,就被這人的紫色長劍切成了兩端。

「杜裡奇公爵!」莎莉見到那朝著她奔來的男人,驚喜一呼。

來人正是杜裡奇,他一身逼近十七級的暗鬥氣殺傷力十足,配合手中的紫色長劍,劍過之處,不論利劍還是盔甲,紛紛被切成兩斷,杜裡奇殺出一條路來,四位貼身護衛一面抵禦三位大隊長的攻擊,一面護送莎莉向外挪去。

博古公爵的貼身護衛,也是十六級強者,他趁著這三位大隊長和莎莉的四位貼身護衛交戰,全身青芒大盛,一劍刺向那其中一人,強大的咒文,瞬間將對方撕成碎塊。

塔尼奧王帶著他的精銳趕到了公爵府外,只見莎莉一人踉踉蹌蹌,衣衫不整,從門內跑了出來,塔尼奧王急忙上前扶住莎莉,嬌人面帶憔悴,落進塔尼奧王懷裡,立刻放聲哭泣,斷斷續續地道:「塔尼奧,我,我險些就被博古......」說到這裡她又防聲大哭,驚慌讓她的臉蛋蒼白無血,那雪頸上斑斑於痕更讓塔尼奧王心痛如絞。

「他,他對我說的什麼你能想像嗎?那些污言穢語,我實在難以想像會是從您的叔叔口中說出,他,他拿著這個捲軸向我炫耀,要我放棄跟隨您,成為他的情人。」莎莉又斷斷續續地抽噎道,將破爛的胸衣下藏著的捲軸交給了塔尼奧王。

「可是,我.......我.........我對不起您,為了得到這個捲軸,我竟讓這樣的一個小人在我身上那樣地撫摸親吻........我,我.......「話未說完,羞憤難扼的莎莉掏出一把匕首,陡然刺進了自己下腹,塔尼奧王大驚失色,當即握住了那匕首,防止它刺得更深,兩名隨行的魔法師急步上前,為莎莉釋放治癒魔法。

塔尼奧王將匕首緩緩抽出,莎莉身上有一層柔和光芒的照著,她昏睡過去了,臉上也殘留痛苦,塔尼奧王將美人摟在懷裡。只要在他懷裡,任何人休想再傷她分毫,塔尼奧王的怒火,已經多年未這樣蓬勃地燃燒過,打開那捲軸一看,驚駭再轉為憤怒,點燃滔天的怒火。

公爵府內的廝殺呈現為一面倒的姿態,那三位大隊長有一人死亡,其他兩人已經逃了,他們率領的一百暗影騎士被杜裡奇和其他王室護衛擊潰,此刻杜裡奇公爵帶著一身血污和不少傷口,跪到塔尼奧王面前,喘息著道:「我王,我剛才途徑於此,便見博古公爵的騎士正在圍攻莎莉小姐的護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博古那個老傢伙呢?」塔尼奧王的聲音冷如寒風,令人聞而顫慄。

「這.......」杜裡奇回頭一看,老公爵的人影早已經不在公爵府內,當即埋下了頭,未敢言語。

塔尼奧王大步一邁,走進公爵府,寬大的院落早已因為咒文和魔法狼藉一片,老公爵惶惶恐恐的家眷們跪在大廳門口,不敢抬頭正視這位憤怒的王者。

「老東西逃得很快啊,你們.......」塔尼奧王緩慢地走到他們面前,眾人的顫抖更加劇烈,他們不明白公爵府的變故,但剛才看到他們的家主博古公爵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逃了,他們就知道,公爵時惹了麻煩,榮譽之城最不能惹的麻煩。可是在這位憤怒的王面前,他們除了恐懼,想不到任何能夠辯解的詞彙,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哪裡辯解?

塔尼奧王的拳頭捏得直響,這位十六的強者渾身散發的鬥氣越來越沉,十幾人一一趴倒在了地上,那壓力還在變沉,當他們恐懼地嗚嗚大哭時,他們的身體咔咔作響,鮮血從衣服下流了出來。

「饒命啊......」這樣的聲音剛剛從他們嘴裡吐出,他們身上的壓力再增一倍,十幾個人頓時成了一團骨肉混合物,緊緊貼在光潔的石板上,鮮血四處蔓延。

「杜裡奇,你立刻去把這捲軸上的伯爵,侯爵統統帶到榮譽之城來,他們如果不從,就全部殺了。」塔尼奧王滿臉憤怒地走公爵府,將手中的捲軸丟給了杜裡奇。

公爵戰戰兢兢地打開捲軸一看,一臉的驚駭,道:「這,這,難,難怪博古公爵竟敢對莎莉小姐下手,這個奸猾的老東西,竟然聯合了撒柯曼家族如此眾多的逆賊打算謀逆!」

「可,偉大的塔尼奧王,你知道我手下只掌管著七千暗影騎士,恐怕那些貴族手下的暗影騎士會......」

「博古這個老東西一直在我耳邊鼓吹限制你的軍權,原來他是想打壓了你,發展自己的勢力,哼,你現在帶著我的王令去調動博古那老傢伙手下的暗影騎士,他們膽敢不從,就把那些大隊長,小隊長統統殺了,看他們從不從!」

杜裡奇鏗鏘有力地應了下來,看了莎莉一眼,長舒了口氣,道:「多虧莎莉小姐發現了這個老狐狸的野心啊,如果被他和那些亂臣賊子聯合出兵,後果不堪設想啊~我立刻就去清理叛賊,請我王和莎莉小姐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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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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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余用(一)



正是無月之夜,眼看這樣的夜色模糊下一切朦朦朧朧,即便有人近到身邊也未必看得見,何況他還偷偷摸摸在身上用了一個隱性術捲軸?

魔法學院的學員宿舍旁,就是一棟棟導師的小居,而在索菲兒的小樓旁邊,有位小傢伙睡得正香,即便睡覺,她手裡還是握著幾顆骰子,她側著身子,薄薄的貼身睡裙將側面玲瓏的曲線烘托出來,即使毫無月色,他的目力還是能清清楚楚看見少女的身段。

少女一條玉白粉嫩的腿夾著被子,睡裙下端,露出了粉色的褻褲,褻褲皺著部分,未將少女挺翹飽滿的臀部包裹完全,露出了那完美的曲線,惹得黑暗中的陰影裡發出一聲吞嚥之聲。

此刻消除了身上的隱性術,混混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少女的臀部,那滑膩溫暖的肌膚好似水做,但微微地用力,又能感受到掌間的彈力,混混只是如此微微一觸碰,下腹便有了團火焰被點燃,難得忍住了衝動,伸手摸向那褻褲的上端,一點輕微地向下脫著,縱使齊蒙此刻也心跳如鼓,此刻該一下直接扒光,該是何等風景?

不不不,驚擾了奧古麗塔就沒了後續,還是循序漸進好。

掐斷了心中的衝動,他一點點脫著少女的褻褲,雙眼瞪得幾欲脫框而出,從深深的溝壑中,窺見黑草的邊緣,混混只覺一顆狂跳的心臟就要跳了出來,手上竟也有了一些顫抖。

「好看嗎?」

「好~好~恩?啊!」黑暗中極為怪異的對答,以齊蒙慘叫一聲收尾,第二天早上,就見這位科哥伯爵臉上,有一奇怪的於痕,大概形狀,只好形容為腳掌。

「索菲兒,你給的什麼爛毒,怎麼對那個惡魔不管用了,昨夜我本以為毒的到他,結果那傢伙還差點把我看光了!」奧古麗塔氣沖沖地到了魔法師學院裡找到索菲兒,她如何知道齊蒙用一些珍貴龍鱗和龍骨向巴克達因索要了一副防毒手套,由五階魔獸劇毒蛞蝓的皮膚製成,薄得幾乎透明,極富彈性,對毒素有極強的免疫能力。

索菲兒聽她講述完昨夜的情景,雖有部分是奧古麗塔杜撰來的,但還是讓索菲兒怒目咬牙,默然了片刻,道:「以後你跟我睡在一起,他敢來一次,我就打斷他一根肋骨!」

精靈想了想,歡歡喜喜應了下來。

「齊蒙,齊蒙!」一大早,齊蒙尚還在回味昨夜一摸之感,就被一個蒼老又帶著幾絲憤怒的聲音叫醒。

「媽的,誰在嚷嚷,難道那些守衛都是******吃白食的!」混混一面叫罵,一面穿著衣服出門,卻見羅奧和幾個護衛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個老頭面前。

他揉了揉了眼睛,當時心頭一驚,急忙笑臉一張,迎了上去,道:「博古公爵,您,您怎麼有空到我科哥城裡來,快大廳請。」

博古公爵一臉陰沉,身邊的貼身護衛身上有不少血污和傷痕,同齊蒙進了大廳,公爵將昨日之事簡要說了一遍,齊蒙閉目思索著,臉上早已沒了笑容。

「可恨,可恨,杜裡奇和莎莉這賤人,演得一手好戲,一個當被困的王寵,一個當盡忠的王臣,害我成了貪圖美色的老逆臣了!」公爵在杜裡奇出現的時候,就猜到了這是他的計畫,不過,他對捲軸一事還不清楚,否則這逆臣該改成逆賊二字了。

「恐怕現在全比魯奇科都在通緝您老,您的暗影騎士團,恐怕過不了多久也會被別的貴族接手,最好別是杜裡奇這個老狐狸,到時候可就麻煩了。」齊蒙現在名義上還是博古公爵掌管的暗影騎士團附屬騎士團團長,到時候杜裡奇接管博古公爵的騎士團,他不是又回到了杜裡奇手下?老公爵現在即將倒台,他的生死跟齊蒙可是有莫大的關係。

博古公爵聽言是越來越怒,連連咳嗽了幾聲,道:「這杜裡奇是要把我逼上絕路啊!」

「勞請公爵在我府邸裡小住幾日,我先派人去榮譽之城打聽消息,再做打算。」

「現在也只能如此了,我那騎士團裡有了內鬼,我是去不得了,齊蒙,你現在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可信之人啊。」博古公爵感慨一聲。

可惜,才兩天,齊蒙派去榮譽之城的探聽消息的騎士還未歸來,博古公爵企圖密謀造反的消息就從榮譽之城傳遞到了整個比魯奇科。

關於莎莉小姐英勇不屈,不畏老色魔,大逆賊博古的威逼利誘,偷出他謀逆的盟約書一事,也是這個謀逆消息部分,那個捲軸是博古和各個撒柯曼王室各地的伯爵侯爵聯盟契約書,上面連約定的造反日期都寫得清清楚楚。塔尼奧王本該能想到一個陰謀城府極深的老公爵要造反之前,怎麼會把如此重要的契約書拿給莎莉看呢?但美人一受辱,一自殺,這位王,怒得忘了其它,哪還想得起什麼政治權謀,反正他是比魯奇科的王,他怒,誰敢說不?

消息一到,齊蒙心頭冰涼,如果僅僅被美人誣陷,事情還有轉機,如今加上個謀逆的罪名,這位公爵要翻身就很困難了。

「杜裡奇這麼多年,忙著隱藏自己,籠絡別人,怎麼會有閒來的智慧誣陷?」齊蒙想了想,心頭有了認定,除了他手下的索爾,比魯奇科人,誰還會這樣的毒計?

不過,歹毒狠辣,陰謀詭計,也是他的專長。

既然大傘倒下已經是事實,及時從這傘下逃離,才免得自己被砸傷.......

齊蒙心中有了計畫,立刻命人去榮譽之城探查這個莎莉小姐的底細,這個女人不簡單,他讓前去摸底的騎士,無論嚴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的信息。

「惡魔,給錢。」齊蒙正在思緒萬千,又是那萬惡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縱使如何清脆悅耳,齊蒙聽見,只會渾身一抖,本能地把褲袋一捂。

奧古麗塔鑽了進來,掛著天真無邪地笑容,伸出小手,齊蒙堅決地道:「做夢!我說過你別想再從這我要走一枚銅幣,你一個月的月用,和我都黑甲騎士一樣,只有二十金幣。」

精靈小臉湊了過來,幾乎就到貼到齊蒙臉上,那令人窒息的美麗,讓齊蒙向後縮了縮頭,不敢直視,只怕她媚眼一拋,自己又要雲裡霧裡掏錢了,精靈淡淡微香的鼻息吹在齊蒙臉上,他臉上竟有些發紅。

奧古麗塔見他模樣,心中更喜,他是怕自己靠近,怕把持不住,就把錢交了出來,嘿嘿,這如何能擋得住她的美麗?她將臉越湊越近,唇幾乎就要貼在齊蒙臉上,那越來越近的鼻息,讓混混全身抖動。

精靈臉上儘是得意,忽然之間,這身子停住了抖動,一抹奸笑在齊蒙臉上閃過,少女心頭大叫不好,急欲後退,但一雙野蠻的手早就把她的腦袋按住了,隨即就是齊蒙粗魯的唇與舌,少女大驚失色,一臉得意早已毫無影蹤,被那舌頭攪得滿面緋紅,全身漸軟,急忙以膝蓋狠狠撞在了齊蒙的胯下,混混這才松開手,捂著自己的下身,蜷在了地上。

精靈臉上紅得驚人,連連吐了幾口唾沫,道:「好,好,本精靈玩不過你,錢我不要啦!」說完憤憤地在地面踩出個窟窿,一臉委屈,眼裡淚光閃爍,一面抹淚。一面向窗外飛去,這次倒像真是受了不小委屈。

「他ma的,不是老子早就有了防備,這次還真他ma的被踢壞了。」齊蒙從地上站起來,嘴裡嚷嚷地罵道。

「奧古麗塔,別躲了,老子會不知道你就在窗外。」混混扭過頭就朝著窗外呼道。

少女正露著兩隻明亮的大眼瞧著齊蒙,被混混看見後,急忙扭過頭,臉上本已緋紅褪盡,此刻又微微一紅,拍了拍手,飛了出來,道:「算啦,騙不過你得了,還以為你這傢伙會來討好我呢,裝不成那個嬌滴滴的美少女,本精靈走了,不過親一口一萬金幣,本精靈記下了,隨時來找你要。」

.......

在伯爵府的後院,一片紫蘭樹的林子,一片盛開的紫蘭,在陽光之下嬌豔無比,微風輕吹,花搖葉顫,芬芳四溢,樹下襬好的幾張靠椅,前方不遠,白石鋪砌而成的地面,中心一方噴泉,瀰漫的水霧讓噴泉的奧古斯丁雕塑上環著一道彩虹,而幾個身穿束腰長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美貌少女在噴泉周圍舞動身姿。

和齊蒙同坐在紫蘭林裡的男人,是博古公爵的貼身侍衛,他看著噴泉旁的少女舞姿,眼中也無半分情緒。

「齊蒙伯爵,不知道您埋伏好那些騎士是何意。」他緩緩地開口道,渾身沒有一絲鬥氣洩露,齊蒙很清楚,鬥氣早已注入到了劍裡,只需剎那,就能刺向他的喉嚨,擅長風系咒文的十六級強者,速度是他最強的手段。

不過混混依舊鎮定自若,道:「我只是好奇,像您這樣的強者,一次能對付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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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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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余用(二)



伯爵府內,忽然一聲巨響,隨後響起密集炸響,博古老公爵從二樓走了下來,開大門喝道:「難道齊蒙的騎士都是擺設嗎........」話未說完,一陣勁風吹來,讓他老弱的身子的險些被倒吹回了屋裡,緊拉著門沿才堪堪穩住了腳步。

等這陣風浪吹過,他才抬起頭,用自己有些昏花的老眼看向前方,只見數十個黑甲騎士,圍攻著一個男人,以他的眼力,仔仔細細看了一陣,才發現那人是自己的貼身護衛,頓時大罵道:「齊蒙,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你要幹什麼!」

齊蒙帶著三十個黑甲騎士猛攻這位強者,他雖然實力強勁,速度非凡,但三十個黑甲騎士的實力也弱不到哪兒去,加上一身極為堅固的黑甲,他對付起來也相當吃力。

「公爵,你快逃,這個小人想殺你!」這個貼身護衛擋下一人攻擊,大聲呼道,只是他這一次大呼的代價,就是被一位騎士刺中了左臂,劍上的咒文撕裂不少肌肉,如果不是十六級強者的**已經十分堅韌,這一劍可以將他整條手臂擊碎,一片血霧散開,他怒吼一聲,長劍猛掃,一道巨大的風刃將這名黑甲騎士擊飛,他的黑甲已然被那七級咒文形成的風刃切開,雖然沒有被直接切成兩半,但也瞬間重傷,失去了意識。

「齊蒙你一聽說我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就怕了是吧?你如果怕我們連累你,我們走就是了,你何必要對我們痛下殺手?」公爵頂著一陣陣氣流,憤憤說道。

「走.......」齊蒙腦中一想,心底又有了歹計,臉上露出一臉慚愧之色,揮手示意所有人停止攻擊。

他走到公爵面前,埋首低頭,羞愧難當地道:「我,我這是實在法子啊,您也知道您現在犯得是謀逆之罪,即便是杜裡奇強加給您的,但只要塔尼奧王這麼認為,如果被暗影騎士得知您在我這裡,恐怕科哥城和我這些騎士都保不住啊~」

那名貼身護衛飛到老公爵身邊,時時提防著齊蒙。老公爵沖混混冷哼了一聲,放在以前,他早就把帶兵把齊蒙和科哥滅了,奈何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又兀自長嘆口氣,道:「我本只想為撒柯曼盡心盡力,沒想到這權力的紛爭還是帶著災禍落到了我的頭頂,可憐我那些子女遭受牽連,哎~罷了,離開比魯奇科,杜裡奇總不會害我了吧?。」

齊蒙臉上羞愧之色更濃了幾分,道:「公爵,我,我對不起您。」

「走吧。」老公爵從齊蒙面前走開,在貼身護衛渾身釋放的鬥氣籠罩下,兩人徐徐飛上了天空,迅速成了兩個黑點。

黑甲騎士的首領上前,不甘地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伯爵,他可傷了不少騎士了。」

「走?他死在科哥城伯爵府裡,難免讓塔尼奧王猜疑我窩藏博古,是怕東窗事發才殺了他,又去獻媚,那時候拿著他的腦袋也換不到多少好處了。不過,死在科哥城外麼.......哼哼,『對撒柯曼王室忠心耿耿的齊蒙,為撒柯曼王室全力尋找叛賊博古,終於在科哥轄境發現了二人蹤跡,經過一番慘烈的死鬥,終於將逆賊就地正法』,你看看,這個說法怎麼樣?又值多少忠誠。」齊蒙嘴角一笑。

「伯爵英明!」騎士苦思悶想了片刻,眼前一亮。

為了防止萬一,齊蒙除了將剩下還有作戰能力的二十三個黑甲騎士派去,還讓羅奧帶上一百騎士緊跟著二十三位黑甲騎士,追蹤博古兩人,一個十六級強者,總不能一直御空飛行吧?比魯奇科沒有通往別國的傳送陣,高等傳送捲軸傳送距離有限,而且此時籠罩在整個比魯奇科的廣域探知術,可以捕捉到高等傳送捲軸產生的空間波動,博古貼身護衛很清楚這一點,否則剛才直接用傳送捲軸走了。

齊蒙用自己的靈魂能量,滲透到空氣中那細微魔力波動中便能感知到這個波動覆蓋了多麼寬廣的領域,如此巨大的廣域探知術,恐怕要兩名大魔導聯合發動才有可能實現啊。

塔尼奧王為了防止博古逃跑也是下足了本錢。

.......

半夜,羅奧將老公爵的頭顱帶了回來,前去的一百位騎士折損大半,二十三位黑甲騎士折損兩人,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損失了。

齊蒙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這顆頭顱趕往了榮譽之城。

「我偉大的塔尼奧王,我的騎士發現博古和他的護衛出現在科哥轄境,立刻前往追捕,雖有些傷亡,但還是將重犯博古.撒柯曼就地正法,現在特來向您覆命。」齊蒙將一個銀匣奉上,半跪在王宮的議事大廳裡。

群臣看著那銀匣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討論齊蒙,還是已死的博古,一位王室護衛將這銀匣拿到塔尼奧王面前,他打開瞥看了一眼,道:「你是那個幫王室打下四座城池,如今已經歸屬於暗夜之影的齊蒙?」

塔尼奧王威嚴,低沉的聲音在宮中迴蕩,群臣迅速安靜了下來,齊蒙點頭一應,鏗鏘有力地答道:「是的,塔尼奧王。」

「很好,有這顆頭顱,也不枉莎莉為我做出的犧牲了。」塔尼奧王威嚴的雙目從齊蒙身上移開。

「不知莎莉小姐近來身體可已康復?我有一點小小的禮物要送給莎莉小姐。」齊蒙又道。

塔尼奧王淡淡一聲,道:「什麼禮物?」

「這個請恕我不能告訴塔尼奧王,不過,莎莉小姐看過之後,必定會心情大悅。」

「你敢在我面前賣弄!」塔尼奧王雙眉一緊,齊蒙全身立刻被籠罩在強大的威壓之中,塔尼奧王看他的修為不過七級而已,竟未被他的威壓當場壓碎,心底暗暗驚疑。

混混額上微微露汗,卻低頭不語。

「你在進宮之前,想必已經把宮裡的消息摸通了吧,知道莎莉自從被博古那老東西輕薄之後,一直心情不好,也知道我正在煩惱如何讓她開心,好,好,這樣的人才已經不多見了。」塔尼奧王的誇讚,充滿了攝人的冷意。齊蒙不知這一步險棋結果如何,如果塔尼奧王王威依在,他的就會失敗,如果他已對莎莉愛入骨髓,那他就能成功。

那強烈的威壓籠罩在齊蒙身上,他只低頭不語,默默承受著越來越沉的壓迫,群臣紛紛和齊蒙拉開了距離,生怕待會兒血濺到自己身上。賣弄永遠是君王面前大忌啊~敢於挑釁塔尼奧王威嚴的人,都已經死了。

只是今天,塔尼奧王的威壓忽然消失不見,群臣未能見到自己預想的一幕,暗有幾分失落。齊蒙心頭大鬆口氣,塔尼奧王哼了一聲,道:「你如果讓莎莉心情好不起來,你會比博古還要淒慘,哼!帶他去莎莉的臥寢。」

兩名騎士領著齊蒙走出議事廳,宏偉的王宮堡群裡,最為顯眼的一座紅色圓堡,與議事廳相聚不過百米,莎莉自殺之後,每當夜深人靜塔尼奧王便能聽到她最悲傷的抽噎,期間自殺了三次,次次凶險非常,若不是塔尼奧王及時制止,幾位魔法師及時醫治,恐怕莎莉早已喪命了,她每每做夢,還會驚恐地大叫,那是老公爵給她的夢魘。

在齊蒙看來,一個女人把之前的演技貫徹得如此徹底,全身心投入那個為了揭發博古的陰謀,忍受一個老色鬼輕薄的忠貞烈女,事後貞烈發作,要以自殺洗淨自己的身體,實在不多見,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女人能牢牢抓住塔尼奧王的心了,他齊蒙不好好利用一把,對不起杜裡奇把她送進宮了。

齊蒙背後塔尼奧王緊緊跟隨,如果他不能令莎莉芳心大悅,便會立刻將他處理。

薄薄的紗簾之後,莎莉面色憔悴,淒哀非常,不過此刻一見外人來,立刻面色轉變,微微笑著,端端坐在沙發上,盡顯端莊與優雅,這或許也是塔尼奧王愛她的另一個原因,知道什麼時候掩藏,什麼時候袒露,不會給他丟一絲顏面,又能在夜深人靜時,喚起他心中的無限柔情。

「莎莉小姐,我有一件小小的禮物送給您。」齊蒙笑著,雙手呈上一個捲軸。

莎莉微微點頭致謝,伸出芊芊玉手,將這捲軸拿在手裡,微微打開一點,只是看到頭一行字,她的微笑便難看起來,隨著捲軸徐徐打開,莎莉的笑容越發的難看,甚至握著捲軸的芊芊玉手也在微微發抖。

塔尼奧王就在一旁,見美人的臉色,當即抓過一名騎士的長劍,就要朝著齊蒙的脖頸後砍去,莎莉忽然抱住了塔尼奧王的手臂,道:「我王,別殺他,他,他為我送來了父母的音訊,你,你不能這樣傷害一個忠臣!」

塔尼奧王不明所以,徐徐放下劍來,莎莉親身將齊蒙從地上扶了起來,在這片刻之間,已有淚水從眼中滴落,那是喜極而泣的表情,她激動地道「謝謝你,不知先生是誰,竟然能幫我找到父母。」

捲軸上實際內容不是莎莉所形容的,而是一封**裸的恐嚇信,只是這封恐嚇信抓住了這個女人的弱點,以她的智慧,當即為齊蒙圓了一個慌。

「你父母?幾年前你好像跟我提過你十二歲時因為戰亂和父母分離,我竟忘了........不過........既然齊蒙找到你父母了,那他為何不敢把這捲軸給我看?」塔尼奧王心有猜疑,伸手去拿那捲軸,齊蒙和莎莉心頭都是猛地一跳,各有所懼。

「那是因為我父母都是兩個平民,他只怕您看見會讓您嫌棄我的出身,所以才不拿給您看,不過,他卻不知道,就算您知道了,您不會這樣對我的,對嗎?」莎莉這時懷抱捲軸,向塔尼奧王胸中一靠,柔情蜜意,頓時無限。

「好狡猾的女人,她又不知塔尼奧王剛才和我在殿上的情形,片刻之間,就能想到應對,把我從觸犯王威的逆賊,變成了忠心耿耿,一心為主的忠臣,也不枉老子冒險進宮啊~」齊蒙心中暗自驚喜,不過這臉上的表情自然要做足了,默默低著頭,臉上沒有絲毫慶幸之色,一臉的自責,倒像是請在塔尼奧王懲罰他剛才期滿之罪一樣。

這一套表情,加上莎莉之前所言,塔尼奧輕輕摟著莎莉腰背,已然消除了對齊蒙的疑心,道:「既然如此,倒是我錯怪了你,好~你幫莎莉找到父母,加上你誅殺博古有功,你想要什麼?「

「齊蒙不敢有半點奢望,如果塔尼奧王真心覺得齊蒙有功,那就.......不如賞賜齊蒙一百萬金幣吧,您通緝博古公爵的標賞也是這個價格。」

塔尼奧王臉上笑容一露,點了點頭,道:「錢.......好,就依你。」

對於撒柯曼王室而言。一百萬金幣實在算不上多,畢竟整個比魯奇科,有大半的財富掌控在他們手裡,齊蒙要的這個不高不低,不涉兵權,不涉政治的賞賜,還差最後一個表情,就可以完美收場,隨即他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也很好地被塔尼奧王捕捉在眼裡。

「原來是個貪財的人。」塔尼奧王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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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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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威脅



一個身高並不高大,面目並不俊朗的騎士,帶著莎莉來到齊蒙所住的酒店時,她輕輕取下袍帽,露出美麗的臉蛋,不過這臉蛋上,只有一些寒意,她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齊蒙似未聽見,只是在她背後的騎士身上來回打量,這個十**歲的青年騎士,修為不過八級而已,被齊蒙傲慢的目光所激怒,手上長劍一陣抖動,鬥氣不停地洩出,莎莉拍了拍他的胸甲,他才稍稍平息下來。

「看來你和他關係不淺啊,秘密出宮,帶的不是一位強者,而是這麼個年輕人。」齊蒙譏笑一聲。

「你也很年輕。」莎莉冷淡的口氣絲毫沒有變化。

齊蒙揮了揮手,示意莎莉上前,那騎士拉住了莎莉的手臂,她輕輕掙脫,上前到齊蒙面前,齊蒙伸手一抓,抓住了這個女人的頭髮,把她的面部,壓在自己的下身,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個青年身上,淡淡地道:「你知道,年輕人某些方面的需求都很大,可能我這個年輕人,要等這些需求沒有了,才有可能和莎莉小姐商量正事。」

「你!」那年輕的騎士怒目欲裂,拔劍而來,猛刺齊蒙的胸膛,混混又譏笑了一聲,手上泛起土色的光芒,直接將少年的劍握在手裡,這一劍讓他的手掌鮮血直流,但青年騎士欲拔劍後退,卻發現自己如何也抽不動這劍,面前看來只有七級鬥氣的人,怎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他來不及驚疑,數十道黑色的秘紋沿著劍身鑽進他手掌內,剎那間一股冰冷的寒流擴散到他全身。齊蒙鬆開長劍,呵笑一聲,道:「我本來沒有這個打算,不過,你既然只帶一個這麼弱的小傢伙,送到嘴邊的肥肉不要,可真是暴遣天物了。」

衰弱和僵硬兩個詛咒,讓青年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全身每一塊肌肉,都似變成了石塊,無法收縮舒展。

「威脅一個女人,你也讓我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無恥了,齊蒙先生。」莎莉牙間擠出一句。

齊蒙撇了撇嘴,伸手將自己的分身掏了出來,道:「別那麼說,你只帶著他出來就證明早已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你默許的,怪不了我,何況我也只是想讓我們的關係更牢固一些,以免你日後出賣我,至少莎莉小姐的貞烈對塔尼奧王而言是很重要的,他恐怕不會喜歡一個和別的男人有關係的你吧,這樣你的把柄才多落一點在我這個年輕人手裡嘛。」

「對了,我勸你抓緊時間,這個年輕人體內的詛咒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變成石化詛咒,到時候,我就愛莫能助了,看他關切你那眼睛,我猜你們應該早就偷偷背著塔尼奧王上做過很多事情了吧?不妨讓我也嘗嘗王的愛寵是何等滋味。」

話音未落,莎莉雙唇和軟舌,讓齊蒙不禁微微呻吟了一聲。

那青年一動不動,雙眼血紅,除了這些,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一副憎恨的表情。

齊蒙大笑起來,道:「哈哈哈,你還是對自己的塔尼奧王不夠信任啊,愛你愛到無可救藥的塔尼奧王,不會介意自己的愛寵是ji女出身,是杜裡奇從ji院買來進獻給他的,也不會介意你現在和杜裡奇還有聯繫的,不過,他對你的痴迷,有沒有到這一步,只有你知道了。」齊蒙已經扒光了莎莉,將她按在沙發上。

「哼,你想拿著這些永遠地威脅我嗎?」莎莉已有些咬牙切齒。

混混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那麼愚蠢,一個人如果想到自己會被永遠被威脅著,她會不顧一切殺了那個威脅她的人,所以我們還是定一個目標為好,在我成為公爵之後,那些知情的人才會徹底消失,你要知道,我找到他們之後,他們就被我隱藏了起來,在我覺得他們該消失之前,別人,都找不到他們。」

「是誰告訴你我和杜裡奇關係的?」

「我瞎猜的,胡亂寫在捲軸上的,沒想到莎莉小姐您就信了,不知道算不算我走運?」

「你!嗯~」莎莉剛剛一怒,心智稍稍鬆動,便嬌吟了一聲。

「你不該陷害博古啊,沒了他,我就不得不找上你了,你知道對付你這樣精明的女人,除了抓住你的弱點,我實在想不到什麼辦法來讓你幫我。」

「你難道真的認為塔尼奧會對我唯命是從嗎?恩~」

「那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嘿嘿,從你被杜裡奇買出妓院開始,不,應該是從十四歲賣進妓院開始,你就身不由己了不是嗎?不過現在,你多了一個必須要服從的對象而已。」

**過後,莎莉的雙腿微微顫抖著,站了起來,瞥了一眼那個青年,忽然搶過他手裡的武器,一劍將青年的腦袋斬落了下來,豔紅的血液的濺了她雪白的身子一身,此刻這張臉上,只有獰笑,道:「我不要上了我的男人,卻連保護我的能力都沒有。」

就連齊蒙也在那冷淡而詭異的語氣裡感到背後一陣寒氣竄入脊背。

當莎莉洗淨身子,帶著帶好黑袍,重新回到王宮,已恢復了端莊和柔靜。

是夜,寧靜的王宮裡,柔淡的光芒籠罩著堡群,塔尼奧王,慢慢鬆開了懷中的莎莉,走到窗前,光線下可見這位王者上身健美的胸肌,上面有不少刀劍的瘡痍,他打開桌上的捲軸,讀著讀著,臉上漸露出溫和的笑容。

忽然,一聲抽噎,打斷了塔尼奧王的思緒,他慌忙轉過頭,莎莉絕望地神情,在柔和的光線下,讓塔尼奧王頓時心痛如絞,他狠狠錘了自己的胸口幾次,吐出一口血來,無比悔恨地道:「我,我錯了,莎莉,請你原諒我的猜忌和疑心,我,我。」

捲軸上的內容和之前莎莉描述得一模一樣啊!那一刻,塔尼奧王即在為莎莉的真誠而感動,又在為自己的卑劣的猜疑而羞恥,只是美人不知何時,已摸出了一把匕首,帶著她的絕望和心痛,狠狠刺了下去。

「莎莉!」塔尼奧王驚呼一聲。

這一次,莎莉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集合兩位大魔導之力,才將莎莉勉強從死神邊緣救了回來。

這一次,塔尼奧王王發誓,他對莎莉如再有半分猜疑,讓他王位不保。

美人還是原諒了他,用她的柔情和胸襟,撫平了塔尼奧王無比的自責。

現在,就該齊蒙好好表現了,他已經消除了塔尼奧王對他的戒心,加上莎莉時刻待在塔尼奧王身邊好言好語,就差一些功績,就可以正式開始他的升爵之旅了。

他走的是杜裡奇的老路,不過,為了避免第三個杜裡奇出現,齊蒙早就將那些知道莎莉秘密的人,統統處理掉了,秘密這東西,自然越少人知道,才越有利用的價值。

三天之後,齊蒙帶著一百萬金幣回到了科哥城,一百萬金幣啊,足以讓他養活一支萬人騎士團了!

「哎呀,怎麼你這麼大方了。」奧古麗塔小小身軀被脹鼓鼓的錢袋擋了起來。

「我齊蒙是什麼人,之前親了你一口,這一萬金幣一個不少,就算自己窮得要命,也不會欠債不還的。」齊蒙自誇一句。

精靈怎會相信他的三言兩語,狐疑道:「你發大財了?」

齊蒙心底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摀住了口袋,一臉正經地道:「怎麼可能啊,我只是想想你這精靈,跟著我也不容易,還被被我佔了便宜,我齊蒙良心發現了,就算餓著自個,也不能虧了美人啊~」

奧古麗塔明亮的大眼往齊蒙的褲兜瞄了一眼,扛著這一大袋,飛向了窗戶,混混鬆口氣,只聽窗外少女又道:「算啊,這些錢,也夠本精靈花一兩個月啦,反正沒錢了再來,以本精靈的美貌,不怕你不給。」

齊蒙一愣,氣得追到窗邊罵道:「你除了誘惑我之外,能不能干點實際的,不論侍寢還是殺敵哪一樣勤快了?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

「對付你,誘惑你就夠啦!」精靈倒是留下一句齊蒙咬牙切齒,又無言反駁的話。

說來,奧古麗塔自從發現自己被無良商販和失信賭徒欺騙了之後,金幣的用處大大減少了,她來索要金幣更多用處是拿來買魔法捲軸和各種藥劑,這只精靈除了吃喝玩樂,有了新的追求,就是提升鬥氣,她想到齊蒙現在的實力,擒她實在太容易了,萬一哪天惡魔獸性大發,把她.......光明教會可不會接受不純潔的精靈,奧古麗塔可是有一百年的智慧,怎麼會想不到提升實力呢?至於那些無良商販和失信賭徒,純粹是因為她太善良了,才未識破他們的詭計。

精靈如此一想,頓時嘿嘿一笑,小臉上都是滿足。

精靈微微提起鬥氣,翅膀未張,身軀卻已從地上浮了起來,鬥氣已然到了十四級,她張開翅膀,上面一層層地血色紋路立刻浮現出來,之前的龍血被精靈滴在了翅膀之上,受龍血侵染過的精靈翅會變成最好的刀刃,這一點,齊蒙也不知道。

「他再敢胡來,本精靈這對翅膀可就不張眼睛咯~」

齊蒙哪裡知道狡猾的精靈早就謀劃好了計畫,一心還盤算著下一次精靈再來,如何扒光她的衣服呢。

他正在那毫無理論依據的有色幻想裡狂吞唾沫,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幻想。

「齊蒙伯爵,布隆先生從烏立趕來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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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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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救美



當布隆說過海倫的處境之後,齊蒙慢慢端起了茶杯,淺淺呡了一口,道:「這麼說,你是來向我求救的,布隆先生。」他在用詞上,強調了他和布隆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布隆跟隨齊蒙的半年時光,深知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小人,可現在他除了來找這個小人,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幫到海倫,布隆點了點頭,鄭重無比地道:「如果你能救到海倫小姐,我甘願一生聽從你的調遣。」

「你已經沒有多少價值了。」齊蒙扔下這一句令布隆啞口無言的話,從座椅上離開,走到了窗前,眺望著遠方的雲層。

齊蒙說的是實話,他手下八位烈瑟比奇人,二十幾個黑甲騎士,比一個十五級赤手空拳的布隆弱不到哪兒去,何況以他自己現在在王宮的鋪墊,不用一年,他就能在比魯奇科呼風喚雨,到時十五級強者不說太多,七個八個,還是隨便抓得出來的。

布隆默默地站了起來,握緊了雙拳,沉聲緩緩說道:「我腦子鈍,對謀略不太擅長,我救不出小姐,現在只有你能幫到她,如果你覺得我沒有什麼價值了,那我只能威脅你了,你現在和我的距離,你認為你能逃得了嗎?「

說罷,布隆身上土色光芒一露,朝著齊蒙衝了過來,大手緊緊捏住了齊蒙的喉嚨,齊蒙的身子被高高舉起,布隆一拳握在腰間,強大的鬥氣讓地板抖動不止,但齊蒙淡淡地看著他眼裡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隨著他身上不斷冒出灰氣,他的鬥氣越來越強,布隆清楚地感知那誇張的鬥氣增長,從七級一路狂奔到十一級才停止!齊蒙皮膚上一層七彩的鱗片浮現出來,他伸出左手,握住了布隆的手臂,大漢眉頭一皺,體內已有一股冰冷的力量竄開,他右臂頓時無力了很多。

「你現在,還認為你有能力威脅到我嗎?」齊蒙右手上,有一團跳耀的灰焰,隔著一段距離也讓布隆全身陷入了莫名的顫抖。

「我.......」布隆慢慢鬆開了齊蒙,牙關緊緊咬著,這個大漢一時間,竟有一點淚光在眼裡,他猛然半跪到了地上,仍咬著牙道:「只要你肯去救她,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齊蒙手上的灰色的火焰慢慢化作了灰色的霧氣縮回他的手掌,全身龍鱗隱入肌膚之下,他轉過頭,坐回了座椅上,嘆了口氣,道:「你還不明白,我去不去救她,你在我這裡都起不了任何砝碼的作用了。」

一時間,布隆淚流滿面,顫聲著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除了這些,還能為她做什麼?」

「你很喜歡她?」齊蒙的聲音,讓布隆一愣,隨後他似是鼓足了一聲的勇氣,大聲答道:「是!」還在烈洛賽家族時,當海倫帶著她青澀而倔臉蛋進入布隆的視野,他對海倫就有了一種莫名的喜愛。

海倫被抓走之後,有關海倫的點滴記憶,讓布隆無法迴避自己對海倫的愛,他大聲得好似吶喊,好似宣誓。

可惜,海倫並不能聽見,聽見的混混倒是哼笑了兩聲,道:「你就呆在這裡吧,距離處刑還有些時日,急不了這一時半會。」

齊蒙行走在科哥城的街道上,享受著行人問候。

去救海倫顯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殺死教區主教的罪名很大,讓它變小,或者徹底沒有,很難。要污衊努爾比,讓那些信徒覺得這位大主教死了實屬活該,再用他們的聲音,改變教會的決定,時間不夠。要賄賂紅衣大主教乃至教皇,萬一對方不吃這一套呢?那還不把他當場處理了,畢竟,他靈魂的墮落不可能瞞得住他們。

只有去了克頓帝國,瞭解那裡的形式,才有可能找到應對之策。

不過,那裡可是光明教會的地盤,努爾比雖然死了,但『齊蒙偷走摩羅迪斯詛咒本源』的消息還在教會裡存在,他現在去,可是一步大險棋啊~

「英雄救美,英雄救美,這麼大好時機搶佔海倫的芳心,可是又這麼危險,哎~」齊蒙嘆了口氣,不知不覺,又走回了伯爵府前。

「齊蒙大人,您去了哪兒?」司克娜帶著她歡快的步子上來摟住了齊蒙的胳膊。

這個少女已完全從西爾宛城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現在為齊蒙當貼身侍女,混混見她天真無邪的笑容,心情舒暢了幾分,道:「我可愛的司克娜,你覺得當初我救你是為了什麼?」

她的笑容無憂無慮,道:「不知道,總之齊蒙大人救了我,我就要永遠跟著您。」

以齊蒙的厚顏無恥,心中都有了幾分慚愧,他輕輕握了握司克娜的手,道:「明天,你就不必幹這些女侍的活兒了,至少我齊蒙養活一個女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不,我不會鬥氣,也不會魔法,除了幹這些,就剩和您......,我可不想變成您的累贅。」說著,司克娜臉蛋緋紅一片。

混混心頭湧起陣陣暖意,長舒口氣,道:「看到你,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做什麼?」司克娜好奇地道。

「當一個英雄去救一個美人啊。」

「呀!原來您救我是有預謀的!」

「預謀很大,收穫很小啊~」

「我.......」司克娜垂下了頭,神色黯然,她也多麼想自己會一點魔法,或者會一點鬥氣。

「很小啊~「齊蒙的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少女嬌小的胸脯上,津津有味地評價道。

「原來您是說.......你好無恥!」司克娜竊喜了一聲,又嬌嗔了一聲,滿面羞紅地逃掉了。

「要是海倫那女人有司克娜半分溫順,那該有多好啊~」齊蒙想到海倫哪一張笑眯眯的臉,至今仍是要打個冷戰,忙道:「呸呸呸,什麼『該有多好』,以我的英俊瀟灑,實力強大,智謀超群,必定是這樣,哈哈哈。」

齊蒙大步一開,信心滿滿。

夜半,冷冷的月光灑落在伯爵府的院裡,屋內沒有點亮魔法晶,但映在光潔地板上的月光,還是倒映這兩個模糊的人影,齊蒙高坐上一方,羅奧立在大廳裡。

「羅奧,我說的你都記好了?」

「伯爵放心,跟隨您這麼久,也算學會了一點權謀,保住科哥城這一座城池我還是能的。」

「我給你留下五十萬金幣,如何運用看你,有什麼變故,就去王宮找莎莉小姐,她會知道該怎麼做。」

「是!」

「杜裡奇最近怎麼樣了?」

「這次博古公爵謀逆盟書裡的貴族,差不多都被杜裡奇安上了『違抗王命,拒往都城』的罪名,他帶著兩萬暗影騎士已經攻佔了他們的領土,恐怕他此刻正在他們的領地裡搜刮物資,收攏武者。」

「索爾一步好棋,倒是幫這位公爵大大增強了實力啊~博古公爵的領土現在應該是杜裡奇在管理吧?」

「是,現在供他囤積物資和兵力的城池,已經有十座了,恐怕再等一兩年,他就該.......」

「沒關係,撒柯曼王室豈是那麼容易摧毀的?倒是杜裡奇太弱了,被撒柯曼王室輕易擊潰的話就沒有我齊蒙什麼事了。」

「好了,你下去吧,明天開始伯爵府裡來上任。」

「是!」

朗朗月色,齊蒙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副血紅的護臂,它在昏暗的大廳裡微微發出紅光,其上一道道紋路散發著血龍的威壓,護臂表面好似玉石,但薄薄地一層透明晶體後,又紅光中又夾雜著一些金屬的寒光,巴克達因定然還在這副護臂上加入了其他稀有的金屬。

護腕的前頭,由血龍下顎的細密龍鱗製成的拳護手套,通過一些黑色的絲線連接在護臂上,巴克達因個將兩者合在一起,還在拳護手套和護臂上刻意刻出一些美麗的鳶尾花紋路,淡淡的紫色金屬鑲嵌在紋路里,好似一朵美麗的鳶尾盛開在護腕之上,與索菲兒的氣質倒也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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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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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相見



清晨一早,索菲兒醒來時,發現枕邊放著一副血紅護臂,當即驚叫一聲,上下檢視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什麼異樣才大鬆口氣,敢於偷偷來他房間的科哥城就齊蒙和奧古麗塔了,後者就在她旁邊,顯然是齊蒙,齊蒙來過,這讓她如何不緊張?

「叫什麼呀,本精靈正做著贏錢好夢呢?」奧古麗塔坐起身打著呵欠,不滿地道,看到這對血紅護臂後,她也睡意全無,當即大叫一聲,上下檢視自己的身體,發現毫無異樣,才大鬆口氣。

「肯定是那惡魔,昨晚上你怎麼都沒發現他啊?指不准都被偷摸了幾回了!」

索菲兒若有所思地道:「不會,他就算能都避開我探知魔法,一碰到我,我身上的觸發魔法還是會叫醒我的。」

看著這副護臂,索菲兒不明白以混混的個性為何不來個什麼『一摸之價』,但她心頭還是湧起陣陣暖意。

........

克頓帝國,光明之城,這裡是光明教會的聖地,城市將大面積的土地覆蓋,城中心一座近兩百米高的山體四周,數條通往山上的潔白石階,石階將一座座光明神殿串聯起來,通向山頂。山頂有兩千米長寬,一片蒼翠的樹林後,古拙滄桑,又氣勢宏偉的教皇宮,教皇宮上端,時刻有一層波動如水的結界籠罩著,最古老的圓堡,最質樸的圓堡,只需一望,便從腦中浮現神聖莊嚴二字。

巨大的天使雕塑在圓堡的一旁聳立,立在陽光之下,潔白的玉石熠熠生輝,天使像上威嚴而不失和善的微笑,即使站在數千米外,仍然可以看見。

教皇宮被一道綠林隔絕,還有一道清澈的河流圍繞在教皇宮四周,出入教皇宮的路,只有一條,連接到四下通往下山的路。

此刻一輛馬車奔馳在教皇宮前的白石路面上,從天空俯瞰下去,像是一個螞蟻在潔白寬廣的道路上向前移動,而前面就是潔白,宏大的教皇宮。

教皇宮內,一位身穿白色長袍,面容安詳平靜的老者,閉目聽著屋外的馬蹄聲。教皇,面目蒼老,髮鬚皆白,偌大的迎賓大殿,只有教皇一人,紅毯鋪在整個大殿的地面,教皇手裡拄著枴杖,在大門打開的一刻,微微睜開眼,道:「彼得公爵,你還打算來向我求情嗎?」他的聲音,有幾分蒼老,但渾厚而威嚴。

彼得即使貴為克頓帝國的公爵,此刻也半跪在教皇面前,恭敬地道:「是的,教皇陛下,我知道只要您點頭,海倫就還有被救贖的可能。」

教皇微微笑著,從座椅上站起,教皇竟有兩米之高!還是微微駝著背的情況下,不知年輕時候,又是何等樣貌,他緩慢地步步走來,伸出干皺的手,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將彼得的抬了起來,以彼得十八級鬥氣,也不能感覺到教皇身上有一絲一毫鬥氣或是魔法的存在。

只是他的老態是真的,教皇已經二百四十歲了,能保持七旬老者的模樣,已是實力深不可測的證明。

「我不能幫到你,彼得公爵,我說過很多次了,能救到海倫的,只有她的信仰。」教皇又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回了教皇座。

「我已經免費為教會派了很多資源前往諾曼帝國,這恐怕已經足以抵償......」彼得皺著眉頭。

教皇微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彼得話,道:「彼得公爵,你很為親人擔心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教會的鐵律,也不是我說說就能改的。」

彼得咬了咬牙,又道:「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嗎?」

「我在這兒,只是光的傳達者,我在這兒,只是教會的代表人,但光還是光,教會還是教會,你,明白了麼?」

而在神聖之城的『信仰之牢』,囚禁著大量的凡人,一些犯了教會教條的信徒,一些罪大惡極被送來教會處理的惡徒,他們無一不需要解救**,釋放靈魂,洗淨罪惡的意識,留下純淨的信仰,回歸光明神的懷抱。當然這是教會的宣詞,跟一個混混沒有一個金幣的關係。

他經過半個月的跋涉,期間傳送陣也好,騎馬也罷,總算趕到了這裡,齊蒙為了防止被人認出,穿著一身黑袍,袍帽將面部遮去了大半,買通了幾個光明騎士後,進入了這座信仰之牢,牢內腐爛的氣味十分濃重,光明教會並不會虐待犯人,秉承仁慈的教會,只會每天在囚牢裡吟唱聖歌,用那麻木冰涼,卻聽起來是讚美,是詠歎的聲音在這一遍又一遍洗蕩犯人的靈魂。

那些罪惡深重的靈魂忍受不住這樣的精神洗禮,就會自我傷害。

整個信仰之牢是一方巨大的圓形深井,中心大開天窗,時刻能將光灑落下來,囚牢的鐵門上開著一個個鐵欄製成的窗口,可供凡人們伸出手來,所有犯人入牢之時,武者會被封住鬥氣,法師會被禁錮魔力,何況還有巡視這裡的光明騎士,加上一名光明仲裁者和幾名光明裁決者,沒有人敢有逃跑的念頭。

海倫的牢房在最底層,一個個試圖伸出手抓住齊蒙衣角的人,都被齊蒙身上的一股攝人氣息嚇退了手。

從旋轉樓梯一直到牢底,距離出口已經有一百米的深度,陽光落到這裡已經變得微弱而無力,潮濕的地面有些濕滑,但還是能感受到地板傳來的陣陣魔力波動,竟有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看來教會做得很絕啊,隨時可以用這魔法陣將這裡所有的犯人清洗一空,被關進這裡,光靠自己就別想跑了。」齊蒙心裡暗想。

「到了,這位先生,我看你是光明的信徒,才帶你到這裡來,這是一個重要的罪犯,你只有幾分鐘時間,可千萬別讓我為難啊~」那光明騎士道,齊蒙再掏出一袋金幣遞給他,騎士當即歡喜地道:「您果然是光明的信徒啊~您先和她見面吧,我就不打擾您了。」轉眼間,他連用詞和語氣變得無比謙恭。

鐵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溫潤的潮濕味道,夾雜著一絲絲女子的體香鋪面而來。

待鐵門一閉,囚牢裡更為黑暗。

「你不是彼得?」海倫疑道,彼得來看她都會點亮一顆魔法晶後再進來。

「嘿嘿,我親愛的大會長,我可是千里迢迢趕到這裡,當然不是什麼彼得。」說話間,齊蒙點亮了一塊魔法晶,將袍帽取下,一臉猥瑣的笑容。

海倫端端地坐在床邊,即使入牢已久,衣裙整潔,面帶著迷人微笑,好似這座暗牢也不能奪取這個女人的自信,玉白的臉蛋在漆黑的牆壁前顯得美麗異常,只是這張迷人自信的臉蛋上還是有了一些憔悴,她見到齊蒙那一刻,微笑全無,反倒眉頭一蹙,道:「你來幹什麼?」

「你來恥笑我的落魄?」海倫未等齊蒙開口,又補充了一句。她心底暗是責備著布隆,定然是他去找的齊蒙。

「這麼大好英雄救美的時刻,對象還是精明能幹的大會長,我齊蒙自然不能放過了。」齊蒙大搖大擺走到海倫身邊,屁股往上一坐。

「你又想騙我上床?」海倫笑眯眯地看著齊蒙,可惜現在她鬥氣全被封住,即便笑意再濃幾分,也嚇唬不了混混,何況現在即便她鬥氣盡復,也不是齊蒙的對手。

齊蒙乾笑道:「別那麼說,別那麼說,雖然大部分英雄救到美人都會發展到這一步,但還是水到渠成為好,水到渠成為好。」

不知為何,即便他不想得到這個混混的幫助,他從能比魯奇科趕來,海倫心裡還是有些開心,此刻見他一臉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厚顏無恥的人,竟然也會臉紅。」

但,她轉念想起一些事情,當即又露出冷淡之笑,道:「好了,看我落魄的樣子的也看夠了,也算報了往日仇了,也該走了吧,齊蒙大會長。」

齊蒙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伸手握住了海倫的手,她當即一怒,但想要掙脫,卻才想起自己此刻鬥氣全被封著,一股溫和的能量順著齊蒙的手掌傳入體內,海倫驚異道:「你,你幹什麼?」

「你應該知道,教會在向凡人行刑前都會剝奪他們的意識,以免他們慘叫,這會傷害到洗罪的神聖,也會傷害到那些教徒崇高的信仰,至於是什麼時候我不知道,為了以防萬一,我留一些靈魂能量在你靈魂裡,一些剝奪意識的魔法,都不能侵損你的靈魂。」齊蒙壓低了聲音。

「我不需要你救!」海倫很堅決,但無法擺脫齊蒙的手掌。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想不想是我的事?」齊蒙露出一副無賴臉色。

「你......」海倫氣得跺腳。

「你為什麼......」

齊蒙猥瑣地在海倫身上瞄了一眼,嘿嘿一笑,道:「和你上床啊~這個理由好用嗎?」

「你怕上不了,就要先死在這裡!」海倫狠狠踩了齊蒙兩腳,殊不知這幾腳不痛不癢,倒是她滿面的緋紅,惹得混混口眾狂吞唾沫,海倫何時露出過這種神情,果然英雄救美才是俘獲美人芳心的捷徑啊~

「好了,再傳下去,我就有麻煩了。」齊蒙摸了摸一頭熱汗,面色有些發白,鬆開了海倫的手。

混混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向鐵門走去。

海倫又道:「齊蒙,你知道海倫商會怎麼樣了?「

「布隆說,倒閉了。」

海倫面色頓時慘白,如被雷擊,她六年的青春年華,就在她入獄之後不久,消散了,那也是她的全部希望,聽到這個消息的剎那,海倫這個即使入獄也帶著自信迷人笑容的女人,眼裡淚水一湧,臉上已是絕望,但她只發出了一聲弱不可聞的抽噎,把很那些情緒都壓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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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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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沉重



「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布隆把烈洛賽家族的事情跟我說過了,不過,這個莽漢怎麼會明白,你離開烈洛賽的原因,怎麼僅僅會是為了一個哥哥呢?」齊蒙淡淡地道了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你,你別說,你不能跟任何人說!」絕望中的海倫,突然拉住了齊蒙的手,厲聲道。

齊蒙笑了笑,魔法晶漸漸暗去,但那些微弱光芒,還是將他臉上的笑容照亮著,海倫臉上一愣,隨即道:「你,你既然知道,你為什麼.......」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想不想是我的事。」齊蒙那狂妄而無禮的聲音,在整座牢房迴蕩,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酸澀。

海倫愣愣住,齊蒙何時帶上牢門離去的也忘了。

那樣的笑聲假如是那個人發出的,她該有多麼歡喜。

顛倒的笑聲,一遍遍刻在她心底。

那千呼萬喚裡人是他,該有多好。

海倫心中默默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酸澀的淚水,無論多麼黑暗,還是能聽見它落地微弱響聲。

........

「她怎麼樣了!」布隆見齊蒙回來,當即上前問道。

「很好,沒什麼變化,除了瘦了點,胸上臀上,也沒見少幾塊。」齊蒙臉上一片大好心情。

只是這一番話落到布隆耳朵裡,他立刻勃然大怒,喝道:「你對她做了什麼!」說著鬥氣爆發出來,整個屋子都是一震。

大漢揪著齊蒙衣領,嚇了混混一跳,當即罵道:「你幹什麼,老子千里迢迢地來,還不許看上一眼了?」

布隆愣了愣,臉上一紅,急忙放下了齊蒙,道:「對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擔心像我這麼個無恥卑鄙的好色之徒,會在實力大漲之後,強暴了她。」齊蒙把他不敢說出來的話講了出來,嗆得大漢滿面通紅,不敢回答。

「現在神聖之城我不方便露面,這裡是光明教會的老巢,等我想到怎麼救海倫的時候,外面的事只有讓你去辦,光是避開那些探知魔法,我每天就要耗費不少的靈魂能量,我出去實在太危險。」齊蒙道。

「嗯。」布隆點了點頭,現在他對齊蒙百依百順,無敢不從。

神聖之城,在這裡居住的都是教會的信徒,被教會認為信仰不堅,或是心有惡欲的信徒會被驅逐出神聖之城,當然驅逐的這些人的不是光明教會,而是那些虔誠的信徒,一如當初齊蒙在西爾宛城,那些檢舉者被善於忠誠者刺死一樣。

齊蒙強大的靈魂能量得益於探索詛咒本源,一直以來隨著探索本源消耗靈魂能量,越到後來越需要龐大靈魂能量支撐,一次次的消耗補充中,他的靈魂能量龐大到了詛咒大師水準,用純淨的靈魂能量裹著靈魂,那些探知術,就不能發現他靈魂的黑暗,反之齊蒙通過靈魂能量反滲透進這些探知術的魔力波動裡,獲取他們所捕捉到的信息。

當初在永恆禁錮爆發之時,齊蒙便掌握了這個能力,不過當時,他透過永恆禁錮的詛咒之力看到了它的釋術者,貝斯羅和曼其。

此時他可以輕輕楚楚感覺到有多少人在用著自己的探知術視察著神聖之城的情況,教皇宮裡發出的探知術尤為的龐大,達到大魔導水準就有幾人,圍繞在教皇宮山下的光明神殿,也有兩個大魔導的探知術魔力波動。

至於教皇宮內的情況,當齊蒙用這些探知術逆向感應時,腦中浮現的只有一團濃烈的白光,除了白光之外一無所有。

「恐怖的地方。」齊蒙給教皇宮的定義。

僅僅是那些暴露出來,未隱藏起來的強者,整個神聖之城就有五位大魔導,十幾位聖殿騎士,魔導士二十餘人,王騎四十餘人,至於那些傳說鬥氣或是魔法達到二十級,聖域武者,聖魔導士,這裡必然有,只是這些大魔導的探知術不能感應他們的氣息。剩下那些光明騎士,他都懶得去數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刑場搶人,就是一個笑話,齊蒙當即斷了這個念頭。

在烈洛賽城,彼得已經數日沒有休息,滿眼血絲地審批著手中的文件,他不僅僅維繫著烈洛賽這個龐然大物的正常運轉,還要分出心神苦思如何解救海倫。

「彼得公爵,彼得公爵。」他在侍女兩聲輕喚裡猛然驚醒,對她漸露出溫和的笑容。

侍女又道:「阿薩克林主教已經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彼得聲音輕和而平淡,加上他臉上溫和的笑容,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起身,腳下微微一個踉蹌,眼前暗了剎那,重新站定,用著穩重卻不失優雅的步姿,一步步走下了樓。

阿薩克林早已坐在沙發上,穿著潔白的禮服,手上戴著一顆墨綠寶石戒指,他魔力並不很高,面容也算不上英俊,但微笑起來,總會讓人感覺神聖而仁和,靠著對光明神的堅定信仰,一路為光明神傳播光明至今,偉大的功績讓他成為了一名紅衣主教,彼得一見阿薩克林,微微行禮,道:「阿薩克林主教,您能到來,彼得萬分榮幸。」

阿薩克林站起身,也微微點點頭,還了一禮,道:「彼得公爵,你因為令妹一事憔悴了很多啊。」

彼得淡淡一笑,溫文爾雅,道:「請主教來,也正是為了她的事。」

「我知道,教會的鐵令不會因為一個彼得而改變,不過,我想以主教您的能力,讓一個犯人變成另外一個犯人,應該並不困難。」

彼得伸出了手,將一個拓展有儲物空間的戒指交給了阿薩克林,這位主教微微一感知,其內之物的模樣便浮現在腦中,阿薩克林笑了笑,將戒指拿回給彼得,道:「彼得公爵,信仰是不能被收買的。」

那裡面可是一顆龍蛋啊~對龍蛋使用馴服魔法,百分之百的成功機率,如今散佈在亞藍大陸的巨龍可算鳳毛麟角,龍巢的入口已經多年未被發現,得到一顆龍蛋的機率,不比遇到一位聖域強者高多少,這正宗的巨龍龍蛋,就算不是高等龍,到了成年,也至少是十八級的聖殿騎士才能媲美的!

阿薩克林的臉上沒有絲毫心動,應該說,這顆龍蛋,還不足以讓他臉上顯露出那些情緒來。

「那就請阿薩克林主教參加完今晚的晚宴再走,或許,我能改變您對信仰的看法。」

彼得說了一句,重新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搖晃。

......

「你居然用一顆龍蛋去救那個從烈洛賽除名的女人!」公爵府的一處密室,一個怒意勃然的聲音。

「彼得,你太讓我失望了!」又一個聲音,他們的聲音,都蒼老而威嚴。

「你知道,一顆龍蛋的價格嗎?」

「兩百四十萬八千五百金幣,十年前,烈洛賽拍賣會上的價格。」彼得很平靜,也很謙恭地答著。

「你現在還敢來問我們要更貴重的東西,你,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難道一個海倫,讓一個絕頂聰明的商人變得糊塗了嗎?」

「他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

「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調動大量資源去光明教會支援諾曼公國的戰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派了不少烈洛賽騎士團的強者去烏立威逼恐嚇巴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派了集結了大量的騎士到神聖之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甚至連他老人家都打擾了!彼得.烈洛賽,你別忘了你是誰,你別忘了你的職責與重任,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餓死的邊緣,帶回這片繁華之地!」

「.......」

「哎~孩子,你辛辛苦苦從眾多繼承人裡爬出來為了當任族長,不能辜負了你自己的理想,不能辜負了我們對你的期望,剛才他們的話說得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只要你好好在烈洛賽上運用你的智慧,什麼都會過去,剩下的,只有整個烈洛賽族人對你的歡呼與讚美,對你的憧憬與愛戴,不僅僅是他們,是整個商界,你就是那一顆耀眼的新星。」

「難道,她就必須死嗎?」

「她已經沒有任何存在利用的價值。」

彼得從那密室裡出來,扶著牆壁,這個十八級強者的身體,竟然有些搖搖欲墜,沒有人知道他肩上抗了多少東西,他甚至有些怨恨海倫為什麼不看他的肩膀,還選不管不顧地跳上去,再增添一份無法卸下的重量。

當天,由十三位長者聯合發佈的手令,被送往了神聖之城,給那些潛伏在那裡的烈洛賽騎士,同時,十三位長者也限制了彼得對烈洛賽騎士的調配資格,甚至任何高於一百萬單件交易品,彼得也沒有調度資格了。

晚宴,是一場沒有實質進展空洞歡宴。送走阿薩克林後,彼得又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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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傲慢



「彼得公爵,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

彼得接過信件,其上內容,讓他兩眉緊皺,道:「這是誰送來的?」

侍女答道:「我不知道,是個壯漢送來的。」

「......你立刻將拍賣會的會長叫到我這裡來。」彼得凝視著信紙邊角的一點銀色的碎屑。

..........

烈火賽舉行的拍賣會就是一場金幣的大戰,基本門檻是十萬金幣,不僅僅要事前一個月向諸多國家發送請帖,還需要精心籌備各種天價拍賣品。這一次彼得只倉促準備了三天,將克頓帝國數一數二的當權人物請到了拍賣會上,連十三位長者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大部分權勢人物都已趕到了烈洛賽城,他們難以終止這場拍賣會的繼續。

當一輛輛被紅毯覆蓋的推車,從拍賣會的入口徐徐推入會場內部,彼得正式宣佈拍賣會的開始,由拍賣會長親自上台主持,他則獨身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布隆?」彼得詫異一聲。

他的目光繞過布隆,落在齊蒙身上,道:「先生就是持有銀色之晶的人?」

混混已經將黑袍取了下來,正如有所思地看著杯中紅酒,心不在焉地答道:「彼得先生可還有營救令妹的打算?」

彼得默然著,沒有回答。

「那不知道彼得先生請來了幾位聖域強者?」

「三位。」

「烈洛賽這麼龐大的家族,為何要請別的聖域強者來呢?難道烈洛賽家族沒有一個聖域強者嗎?」

「先生的話太多了。」彼得淡淡地道,已有一絲冷意。

「傀儡的日子好像不好過啊,哈哈哈。」齊蒙大笑起來。

「你......」彼得咬牙一聲,渾厚的鬥氣散開,讓齊蒙杯中酒面上起了一個漣漪。

混混有條不紊地將杯中紅酒喝了下去,又道:「拿上它滾吧,彼得大族長.....說起來我應該對您百般恭順,可是我怎麼就是有點噁心你這個人呢?哼哼。」

齊蒙手頭拋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銀色之晶,彼得眼前一亮,當即伸手抓住,看手中的銀色之晶,是半個匣子的形狀,不容彼得多想,帶著這塊銀色之晶匆匆下了樓。

「那,那可是銀色之晶啊~」混混心底一陣心痛,他隨手一拋看似瀟灑,實則丟出去的是一座金山啊,但為了救海倫,也只有銀色之晶才能起到關鍵作用了。

他給彼得半個銀色之晶匣,是兩人事先約定好的,彼得在三天之內召開一年一度的烈洛賽拍賣會,請來幾位的聖域強者,這半個銀色之晶匣就是報酬。當然,齊蒙還有一些想法,如果這個彼得有心救海倫,這半個銀色之晶匣放在他手裡,定然比放在自己手裡更好用,他在克頓帝國可沒有任何門路。

雖然這有些心存僥倖,但此時此刻,只能這麼往好的地方想了。

樓下並無嘈雜,一個個慢吞吞的聲音,在會場裡響起,令人心顫的數字在不斷增長,齊蒙有些擔心自己會頂不住金幣的誘惑把剩下的半個銀色之晶匣賣了出去,索性用鬥氣封住了自己的耳朵,閉目養神起來。

相比較之前的烈洛賽拍賣會,此次拍賣會的物品雖都是價格不匪,物品珍稀,但除了一顆龍蛋之外,在這些大貴族和聖域強者眼裡,實在不如往年那般給他們驚喜。

偌大的拍賣會場,實際上能出得起價的人,只有最前一排貴賓席上人而已,至於後面一些伯爵,子爵,大魔導,聖殿騎士,實質上只是前來捧場,為這些權勢人物們提供炫耀的對象,如此競價才會稍稍有點樂趣。

齊蒙不知自己閉目養神了多久,布隆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到我們了。」

他消去兩耳的鬥氣阻隔,將場下的喧嘩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銀色之晶引起的喧嘩聲。

「這塊銀色之晶的重量,按照金幣兌換價格,基礎低價是四百萬金幣,眾所周知銀色之晶唯一功效是延緩衰老,這一塊銀色之晶,至少可以延長六倍的壽命!不過,這顆銀色之晶的主人說,這次競價不以金幣為參考,而是幫這位先生辦一件事情,基礎的門檻是聖域強者,或者有能力請到聖域強者的先生。」

當拍賣會長說完之後,整個拍賣會更陷入了沸騰。聖域強者的概念就是一支軍隊啊,銀色之晶是否有這個價值對他們而言值得爭論。

在場有三位聖域強者,他們都已是年過百歲,聖域強者的壽命還是有限的,在沒有什麼特異的魔法或藥物的輔助下,自身又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活到一百三十歲左右,就已經邊臨死亡。對他們而言,這顆銀色之晶的價值不言而喻。

「是一件什麼事情?你不說誰敢接啊。」會場裡有人喧嘩。

「照我說的去說。」齊蒙淡淡地道。

布隆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出了包間,站在樓上朝樓下吼了一聲:「你們愛接不接,難道聖域強者連辦一件事的勇氣都沒有了?別把他們說得像你們一樣怯懦!」

吼罷,布隆走了回來,仍是摸不著頭腦。

聖域強者,不會連這點自信都喪失了吧?雖然激將法的計謀粗糙簡略,但對聖域強者而言,只要他們對自己的力量足夠自信,必定是會上鉤的。

「一件事。」第一排的一位親王淡淡地道,從容不迫在他臉上寫得明明白白。

「兩件。」一旁不遠,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不屑地瞥了一眼親王,開口時,也擺出了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

「疾影劍聖薩利格曼!」有人驚呼。

親王撇了撇嘴之後,沒有說話。

「三件。」又一個面容蒼老,形同枯槁的老人開口。

「最強之盾巴薩瓦羅!」又是一聲驚呼。

「他旁邊,他旁邊的是.......槍王耶格!難道他不打算出價嗎?」

其實他們只要細細聽,這一竄奇奇怪怪旁白,來自同一個人,也不知那人喪失了多少貴族的優雅與矜持,在這樣大場面裡大呼小叫,別的貴族早已引以為恥,深深鄙視了這個見識淺薄的人。

「你們都太傲慢,要吃虧啊~」槍王耶格淡淡一笑,默默地站了起來,向出口走去,期間瞥了那個屢屢叫喚的貴族一眼,他腦袋一低,不敢正視他。

「四件!」疾影劍聖薩利格曼冷冷地盯著最強之盾巴薩瓦羅,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糾纏起來。

「哼,薩利格曼,你就慢慢去當苦力吧?」巴薩瓦羅前思後想,深知這個莽夫素來腦袋一熱就什麼事也做得出來,再爭下去恐怕得利的是那銀色之晶的主人,他憤憤哼了一聲後,面前浮現一圈空間的扭曲,露出一個黑色空間,不過剛剛邁步其中後。薩利格曼譏笑道:「老子現在一百一十二歲,離壽終正寢還有幾十年,得到這銀色之晶至少還可以再活......我算算,這個.......」可惜這位強者,腦經竟有些不太靈光,此刻眾人正在等著他的譏諷之語,把這位劍聖憋得滿臉大汗,終於眼前一亮,又道:「一百四十年,哈哈哈,老東西,我記得你都一百三十歲了吧,可別哪天兩腿一伸就死了,老子可是記得你有兩個女人如花似玉呢。」

巴薩瓦羅聽完他的話後,咬牙切齒了片刻,還是走進了黑色空間中。

「說罷,要我幹什麼。」薩利格曼走上了樓,早就將銀色之晶揣到了自己的兜裡,一副大搖大擺的樣子,朝著齊蒙面前一坐。

「薩利格曼先生的聲譽我早有耳聞,您要來幫助我,自然是最好。」齊蒙一笑。

這疾影劍聖的名聲,是三位聖域強者中最好的,當然腦經最不靈光,齊蒙也有所耳聞。

「快說!」薩利格曼催促道。

齊蒙笑了笑,道:「那就勞煩先生先去皇宮一趟,把當今克頓帝國的大皇子送進他天堂吧,想必以先生的能力,不會太難。」

薩利格曼想了想:一個皇子還好,反正那老皇帝有幾十個兒子,死一個該不至於舉國之力追捕老子吧?

當即答道:「好,和第一件事落實了。」薩利格曼身形模糊,已然從這裡出發了。

不久之後,那個之前在樓下發出各種驚呼的人上來,齊蒙將一個儲物空間丟了過去,裡面可是十萬金幣,對他一個子爵而言,已經是一筆巨大財富了。

在這人離開之後,一個面目英朗,銀色捲髮的男人走到了齊蒙的包間,混混當即站了起來,笑盈盈地道:「博朗親王,您要的那一個承諾,我已經讓薩利格曼去辦了。」

「你這小傢伙倒是個人才,知道借我之口,打開這第一個缺口,爭搶好勝的聖域強者,必定會往裡面鑽。」博朗親王拍了拍齊蒙的肩膀,兩人早就有過見面。

「哪裡哪裡,多虧親王尊容上那份從容淡定,不然他們怎麼會輕易地心浮氣躁地爭搶起來呢?」齊蒙向親王行了行禮。

「只怪這些強者,見不慣比他們弱的人擺出一副從容淡定,要對他們卑躬屈膝才順了他們心意,像我這樣只有十三級鬥氣的親王,他們不看在眼裡,就會有人跳出來踩這第一腳,只要一個聖域強者落入圈套,其他聖域強者自然又會和前者計較~他們爭搶好勝的心太重,也太傲慢了啊~不過,那位槍王耶格倒很沉穩。」親王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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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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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愚夫



「彼得,念在這塊銀色之晶上,暫不追究你未經請示,倉促開展烈洛賽拍賣會,雖然這次拍賣會會損害一點烈洛賽在商界的威望,但這塊銀色之晶既然沒有花一分錢,也算值得了。」這個蒼老的聲音聽得出幾分滿意。

「那十三位長者能否想辦法救救海倫。」

「這次你倒是學乖了,知道把銀色之晶交上來,而不是去賄賂阿薩克林那個老混蛋。彼得,這才是你應該做的啊~我們同是烈洛塞族人,你有什麼麻煩,只要和我們商量,我們怎麼會不幫你呢?」

「十三位長者是打算救海倫了?」彼得激動地道。

「哎~彼得,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光明之下,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謀害光明教會主教,就必須死。你以為我們真的沒有去調查真相嗎?教會在努爾比被害一事上,只有一個態度,就是把正義之光灑下,而不是凶手逍遙法外,至於這正義用誰的血證明,並不重要。」

「我知道這些,可,可如果把烈洛賽家族放在光明教會的對立面,他們會選擇放棄得罪烈洛賽家族,而去找一個別的替罪羊。」

「海倫並不具備我們這樣為她得罪教會的價值,難道你忘了當商人最重要的一點嗎?」

「一切.......以利益為考量。」彼得聲音,頓時無力了很多。

「你下去吧,海倫的事就別再糾纏了,你要知道,我們整個烈洛賽家族屹立商界之巔的原因,就是我們能扼殺自己的感情,用最精準的判斷,做出最有利的選擇,你,是我所見最聰明商人,只是在這個女人身上有些愚鈍。」

走出密室後,彼得知道自己已把手裡唯一打動阿薩克林的東西,轉手給了一群冰涼的機器,他們總是能最合理的利用一切,最高明分析出一切,掌控局勢。

海倫,對他們而言,早就是一文不值。

「我現在,怎麼救海倫?」

彼得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在阿薩克林和十三位長者之間選擇了後者,如果十三位長者因此決定救海倫,那他還是這裡的族長,整個烈洛賽團結一心,營救海倫,那是最好的結果,而前者,即便救得了海倫,十三位長者也會把他推向深淵,那個失去烈洛賽族長之位的深淵,彷彿深淵中,還有多年前他流浪街頭的場景。

可是就這麼高明的選擇,他把自己唯一能救海倫的機會,送走了,彼得緊緊握著雙拳,拳間溢出鮮血。

.......

齊蒙得到薩利格曼這位聖域強者的承諾之後,已經回到了聖神之城,能不動用這位強者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想動用這位強者,和光明教會正面衝突不是什麼好事,何況他在比魯奇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得到教會的認可,給予他重塑靈魂之光的機會。

可惜彼得在烈洛賽根本沒有實權,否則如此強大的一個家族站出來,教會必然會選擇放棄對海倫問責,轉頭找另一隻替罪羊展示正義。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海倫具備自身的價值,讓教會不得不放棄對海倫『繩之以法』呢?

權勢?

顯然短短時間內,他並無這個能力。

光明?

一個蹲大牢的囚犯,無論怎麼救濟那些窮苦人民,他們的讚美也牽連不到她身上去。

秘密?

他身上秘密倒有不少,海倫身上,除了那點心思是個秘密,沒有多少秘密有價值?她的身體是個秘密,上圍和.......

呸呸呸,我是英雄救美來的,怎麼變成了色魔。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胡思亂想。齊蒙唾罵了自己幾句。

「實在不行,那是劫獄還是劫刑場,行刑當天各個教區的主教都會趕來,還有教皇主持,別說薩利格曼,就算再來兩個聖域強者也未必能成功,不划算。還有一個月就到了行刑的日子了,留三天時間出來準備劫獄,我得抓緊時間想辦法。」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需要它的時候,它會變得異常滑溜。

幾天之後,薩利格曼帶著大皇子的人頭來向齊蒙覆命,這位聖域強者也受了重傷。

「你說去劫獄,還是信仰之牢!」薩利格曼揪住了齊蒙的衣領,大吼道。

自這位聖域強者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好似一根根無法阻擋的利針,刺入了齊蒙體內,讓他全身的鬥氣都陷入了凝滯,這位強者竟直接將青劍,架在了齊蒙的脖子上。

「您殺了我,疾影劍聖薩利格曼背信棄義,殺害僱主的消息就會傳遍了整個克頓帝國,我早就叫人把消息帶了出去,我一死,這個消息就會散開。」齊蒙忙道。他可是很清楚講誠信的人也未必會為了誠信去冒這樣的危險,萬一薩利格曼想把自己處理了,以他聖域強者的手段,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所以早早做好了要挾的籌碼,免得他失信。

「你!」薩利格曼怒目咬牙,恨不得立刻就將面前的小人宰了,即使他身受重傷,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誠信啊~」齊蒙手腳發顫,說了一句。萬一這個聖域強者不管不顧起來,遭殃的可是他了,偷偷藏在背後的手,一直聚集這詛咒之力。

「事前故意不說做什麼事,原來就是等著老子上套啊,好,好,也罷,如果老子不是以誠信立本,現在就把你殺了!」薩利格曼的演技,可以和矮人巨匠又得一拼了,臉上的憤怒如何逼真,也難掩臉上一抹陰狠狡黠之色閃過。

「等老子幫你做完四件事,立刻就把你殺了洩憤。」薩利格曼內心陣陣湧怒。

齊蒙看著薩利格曼那欲怒還忍的表情,暗笑:「嘿嘿,這老東西定是想著幫老子做完四件事之後就把老子殺了,不過,哼哼,那剩下兩件嘛,光明神知道那是什麼,興許是攻打教廷呢?總之你的誠信是等不到你做完的一天了。」

「信仰之牢有位光明仲裁者在哪兒,應該是十六級,加上幾個光明裁決者,如果跑得即使,或許還真有點機會。」薩利格曼道。

「劍聖英明。」齊蒙點頭讚道。

劫信仰之牢只是萬不得已的一步啊,齊蒙儘可能不想走這一步,又讓布隆去收集消息,僅僅是讓布隆去挖克頓帝國當前權勢人物,教會各大主教的身世背景,就花掉了齊蒙二十萬金幣!

可惜他們都很聰明,如他當初在比魯奇科改變身份一樣,他們把自己的屁股擦得乾淨潔白,得到的信息大多是一個個典型的偉人成長故事,難以找到他們把柄,偶爾暴露出來,毆打什麼人,某次愛情出軌,簡直就是聰明的詩人們在讓他們的故事看起來更逼真,把他們的人格塑造地更像人,實在拿來無用。

「這些狡猾的老狐狸,老子得佩服啊~」齊蒙心底怒罵。

每天清晨,從教皇宮發出了祈禱聲都會傳遞到這座市的各個角落,齊蒙已經在日思夜想的拯救計畫裡,聽了不知道多少遍這樣的祈禱聲,神聖之城的天氣從來沒有烏雲和雨天,因為這裡是最接近光明神的地方,光明是這裡永恆的主題,不知不覺,離海倫行刑之日僅僅還有三天,如果不是布隆提醒,齊蒙還真不能察覺。他從沒有感受過時間竟會變得如此之快,海倫至今還未被救走,那彼得那頭應該沒了指望。

臨近黃昏的最後一次眺望,座座莊嚴神聖的光明神殿和光明大教堂,潔白的砌石被染成金紅色,血可以染紅它們片刻,褪去之後,剩下的只有潔白,不,是神聖,他只是不想那從神殿上褪去的血液,是由海倫身體裡流出的。

「薩利格曼先生,不知道你實力恢復了幾成?」即將沉沒的夕陽,將餘輝撒向大地,穿過千山萬水,落在了一個齊蒙臉上,平靜得出奇。

這不是一個趨利避害的混混該有的決定,這不是一個膽怯貪生的混混該有的平靜,但在一些東西面前,齊蒙和那些愚夫沒有區別,他們的愚蠢才令人心動。

「七成。」薩利格曼還是一臉的不願。

「足夠。」

三個身穿黑袍的人,行走夜色初籠的神聖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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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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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劫獄(一)



整個信仰之牢被空間禁錮魔法籠罩著,要進入其中只有通過上端的入口,三人同時要進入信仰之牢,還是去看同一個犯人,就不像齊蒙之前一人來時那般輕鬆了,即便他給了不少的買路錢,還是有十個光明騎士緊緊跟隨著,而且個個實力強勁,在八級以上。

順著旋梯走到最底層,一位光明騎士正在打開牢門,齊蒙三人突然發難,以薩利格曼的攻擊最為迅速,他青色的長劍,只是剎那就讓三個騎士的腦袋從脖子上分離,而且一劍之後,空氣中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鬥氣洩露出來,想必對力量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極致。布隆蓄力一拳,七級的咒文讓他的手呈現為一片土色,一拳之下,也將一名猝不及防地大騎士打成了肉泥,齊蒙的詛咒就沒有兩人的直接,生機燃燒詛咒還是讓一位騎士,掙紮起來。

其餘幾名騎士當即提起了鬥氣退開,布隆和齊蒙的攻擊,也觸動了這信仰之牢裡的探知術,立刻就有幾個光明裁決者飛進了信仰之牢。

齊蒙一腳踢碎了鐵門,衝進牢房內,海倫正坐在在黑暗中暗暗揣測著來人的身份。

「走!」齊蒙伸手拉住了海倫。

她心底一陣失望,淡淡地答道:「你不是我等的人,我不會走。」

「你不走也得走。」齊蒙不想理會她那些糾結的情腸,將海倫抗在了肩上,任她如何掙扎反抗,只管往牢外衝去。

衝出牢房的一刻,信仰之牢上端已經有源源不覺的光明騎士拿著魔法晶順著旋轉樓梯向下趕來,幾位光明裁決者和薩利格曼戰在一起,這位聖域強者的實力雖未盡復,但還是能在這五個光明裁決者手下佔據上風。

不過,布隆就有些苦不堪言了,那位光明仲裁者雖然只比他高了一級的鬥氣,但一級只差,也是巨大的差距,幾番攻勢下來,大漢身上已經掛上了不少傷痕。

「衝出去!」齊蒙喝了一聲。

「我說過,我不會走!你把我帶走了,也只能得到一具空殼!別讓我恨你,齊蒙。」海倫聲音很堅決。

「你高興,隨你恨不恨我。」齊蒙更為野蠻。

齊蒙全身鬥氣一震,衣衫黑袍撕碎,在那些光明裁決者身上的光芒照映下,一件血紅的盔甲,一對七彩的龍翼,即便面容平庸,也是威風凜凜,那盔甲上的紋路如焰火,盔甲的棱角又如刀削,齊蒙面上七彩鱗片微微反射出七彩光芒,便是海倫,那剎那間也痴了剎那。

可是,他不是他,他還沒來。

她總是那麼清醒,又一次失落與絕望。

「你走,你快走吧,你就算救了我,我的心也不屬於你!」海倫大叫道。

「總有一天,那會屬於我。你死了,那一天就消失了,我不想失去希望!」齊蒙雙翼一展,三米寬的大翼呼哧著風嘯,一飛而起。

只是這途中,已有數個魔法球從井口上端沉落下來,伸手竟猛抓而去,手上鱗片與魔法球接觸,立刻發出呲呲的刺耳響聲,鮮血四濺與龍鱗飛散裡,他是將這幾個魔法球生生的捏碎了,擴散開的光芒才在空氣中形成火焰、冰錐、風暴,等等。

薩利格曼和布隆緊追著齊蒙,向天井的出口飛去,背後幾位光明裁決者放棄了追擊,而是一起將鬥氣朝著地面注入,剎那間整個信仰之牢的底部泛起刺眼的光芒,魔法陣浮現出它的輪廓,一道無比的巨大的白色火焰噴了出來,填滿了整個信仰之牢,那些犯人早就被封印了鬥氣和魔力,如何抵擋這股聖焰,只能慘叫一聲化作一道道白煙。

白焰也將齊蒙等人吞沒了,但待火焰消退,他們還是存活了下來,不過那些從井口趕來的光明騎士死傷大半,而五位光明裁決者和一位仲裁者因為自身光鬥氣的緣故,在這些火焰下安然無恙。

齊蒙如果不是這一身巴克達因親手鍛造的血龍甲,剛才那些白焰攜帶的神聖之力侵入他體內,他立刻就死了,海倫被他龍翼保護,雖然龍翼燒燬了一半,好歹沒有受傷,薩利格曼在這等溫度的火焰裡絲毫未傷,衣服也未有一點燒焦的痕跡,布隆靠著鬥氣之盾,擋住了聖焰,雖兩手有些焦痕,並無大礙,不過整個信仰之牢的犯人就因為這白焰一吐,被一掃而空了。

三人再度飛向信仰之牢的出口,又有幾個光明裁決者飛了進來,其中兩人直取齊蒙,剩餘四人飛向了布隆和薩利格曼,以齊蒙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兩位光明裁決者正面抗衡,但幸好這幅血龍甲防禦力非比尋常,即使挨了一些攻擊,也沒造成重傷。

教皇宮,教皇坐在祈禱室內,面前站著光明仲裁所兩大審判者之一的米基撒斯,他年輕俊美,身形偉岸,比教皇尚高些許。

「米基撒斯啊,你去一趟吧。」

米基撒斯恭敬地點了點頭,身影已在原地模糊了。

加上之前的五位裁決者一位仲裁者,十二位強者陸續圍攻齊蒙三人,其中薩利格曼還分擔了大部分的攻擊,但三人還是被慢慢逼退下來,距離出口越來越遠。

疾影劍聖全身忽然洩出一股銳利如刀氣流,他的身影在空氣中虛幻了,隨即一陣陣刺耳的高音響起,三位光明裁決者的身體被一絲黑色長線分割,連同周圍的空氣都被那黑色長線割開了,是撒格里曼動用了全力,將空間割開了。

撒格里曼額頭微微露汗,面對大片的鬥氣之焰,全身淡青色的氣流狂亂四屑,猛然沒入了那鬥氣之焰中,他在火中揮動長劍,整片白焰收攏凝聚,燃燒在了他的青色長劍之上,再度揮動,無數道刃狀白焰從劍上傾瀉。

「走!」

疾影劍聖抓住齊蒙和布隆的肩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緊追那大片的焰刃,向著信仰之牢的出口飛去。圍困這三人的光明裁決者並不敢擋在那焰刃之前,紛紛退開,只是電光火石間,薩利格曼已經帶著兩人飛到了出口處,就在出口處,一層微微閃爍著光芒的結界,將出口封住了。

疾影劍聖鬆開兩人,眉頭一皺,手中利劍直刺而出,劍過之處留下大片的空間扭曲,淡青色的氣流從劍尖噴出,劍尖直抵結界的剎那,那結界只是向外微微扭曲了一下,又完好如初了

「頂級水系結界魔法,絕對結界!」疾影劍聖面色極為難看。

「你擋住那些人。」齊蒙伸出了手,觸摸在結界之上,似是能夠對付這結界。

疾影劍聖將信將疑地看著齊蒙,幾人腳下的裁決者們已經追了上來,薩利格曼和布隆迎擊上去。

齊蒙的手上微微閃爍著光芒,強大的靈魂能量開始滲透進結界當中,一個強大的魔法都是從龐大細微的魔力構造開始,齊蒙用自己堪比詛咒大師的靈魂能量來探索其中構造,找到薄弱環節。他另一隻手也放在了結界之上,鬥氣遠遠不覺湧入了結界之中。

「你他媽能不能快點,不行就快滾開,老子就是自損實力,也要把這結界打破。」疾影劍聖和光明裁決者纏鬥之餘,扭頭一喝。

「找到了!」齊蒙神情一喜,自他手心裡的鬥氣噴出的鬥氣陡然化作了無數道橙色絲線,向著整個結界蔓延過去,隨後齊蒙手掌前的一處結界開始化作白霧消散,那些橙色絲線陡然燃燒起來,將整個結界染成一片火幕,對付結界魔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它的構造著手,將力量滲入魔力構造的薄弱環節進行破壞。齊蒙將自己大半靈魂能量和鬥氣注入了這結界中,那些鬥氣之焰在結界上燃燒了片刻,大片的水霧瀰漫中,結界陡然碎裂開。

薩利格曼當即抓住布隆,衝出光明裁決者包圍,緊追齊蒙飛出了信仰之牢。

只是此刻,天空中的米基撒斯負手而立,龐薄的威壓好似一座山嶽,壓在了整個信仰出口之處。

「你們,不必出手。」米基撒斯淡淡地開口,裁決者和仲裁者見狀點了點,自行退到了百米之外。

「走啊,你等什麼!」齊蒙喝了一句原地不動的薩利格曼,又自行向前飛去,只是一個剎那,他還未感覺到任何魔力或者鬥氣的波動,胸口已然被一道白光聚成的長劍射中。

血龍甲微微鳴響一聲,竟被這光劍洞穿了一個窟窿!連同內在的血龍鱗片製成的內甲,齊蒙的龍鱗,都被光劍刺穿,雖只是入肉半寸,但那恐懼,卻從靈魂深處湧起,讓他四肢百骸都不由地顫動起來,他停了下來,將海倫放在了地上,她中了齊蒙的昏迷詛咒,正安靜地睡著。

「薩利格曼,他是誰?」齊蒙心頭的恐懼有些難以遏制。

「審判者。」薩利格曼面色鐵青。

「看來老子也算混混界的第一人了,能有幸面對審判者的審判啊~」混混還是竭力讓自己樂觀起來。

米基撒斯手中的審判之劍,光芒漸漸消退,露出銀亮的劍身,神秘圖案上點綴著兩顆淡金色晶石,他的眼裡,只有薩利格曼一人,孤傲而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

「薩利格曼,早就聽說你劍技驚人,不過看你的樣子,你身上像是有些創傷,來吧,我只用七成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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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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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劫獄(二)



「老子就知道劫獄就是自尋死路,現在好了,一個別想跑!」薩利格曼低罵一聲,手中青色『斷風劍』微微一響,身影已是出現米基撒斯背後,他的劍已經快到肉眼不能捕捉,但米基撒斯的劍,也快得只會在空氣中留下一些光痕,風與光相撞,剎那間從空中吹開大片的勁風和光點,每一絲氣流都是一把利刃,在空氣中發出刺耳鳴叫,將地面割開道道的傷痕,每一個光點落地,地面就會燃起一團小小的白色火焰。

僅僅一劍相碰,他們身下的石砌地面已經一片狼藉,信仰之牢周圍的圍牆大片倒塌。一劍過後,薩利格曼其退了數米,而米基撒斯在遠處紋絲不動,臉上儘是失望,道:「難道閣下就只有這點本事嗎?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薩利格曼神情驟冷,身上的青色光芒越來越盛,環繞在他身上一道道青色氣流四屑開,一個瞬間,在米基撒斯身邊浮現了十個薩利格曼的身影!疾影劍聖的絕招——疾影絞殺。

十個薩利格曼朝著米基撒斯狠狠刺去,大片的風暴吹開,齊蒙急忙用殘剩的龍翼和身體護住了海倫的身體,宛若刀割的疼痛從雙翼傳來,本就破破爛爛的龍翼上,更浮現出大大小小的傷口。

米基撒斯身上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讓人無法看清兩人的情況,但那風暴減弱過後,白光徐徐消退,薩利格曼的劍,已然刺入了米基撒斯的肩部,大片的血肉已經從這位審判者肩頭消失了,露出肩骨,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薩利格曼的劍,一點怒火從眼中點燃,不待薩利格曼拔劍後退,審判之劍斜上揮起,將從薩利格曼的身上劃開,若不是疾影劍聖瞬間急速後傾了一點,這一劍已經將他身體切成兩半,但他身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從左腹延伸至右肩,傷口上微微泛著光亮,卻沒有流出一地血液,反倒那些傷口周圍的皮肉在跟多的發光。

疾影劍聖迅速退到百米外,傷口裡湧出淡藍色黏著液體,那是凝聚成實質的鬥氣,此刻附著在傷口上,將殘餘的光鬥氣清除。

米基撒斯身體微微搖晃,空中只剩一絲光線,光線一直延伸到薩利格曼背後,齊蒙還未來得及捕捉到米基撒斯的身影,他的審判之劍已經朝著薩利格曼斬去,一束光芒從米基撒斯揮劍的揮劍上擴散,落在地上,地面露出一道數十米長的裂口,薩利格曼的身體化為兩半,但沒有鮮血流出,而在殘軀分開時,這兩半身體漸漸虛幻了。

審判者猛然回頭,一劍直刺出去,劍前的大片空間扭曲,但他轉頭又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全身再度光芒大亮。

兩人的戰鬥齊蒙幾乎已經捕捉不到了,但陣陣瀰漫的光與風的衝擊,使得地面百米之內的一切,變成了廢墟,這還是他們未用大範圍的攻擊手段,而僅僅是在集中力量和對方比較速度、力量、劍技。

「當初的摩羅迪斯,也不過如此了。」齊蒙心頭震撼無比。

不遠處幾位光明裁決者和那位仲裁者一面看守著他和布隆,一面關注著天空之上兩位聖域強者的爭鬥。

只有薩利格曼打倒審判者,齊蒙才有可能帶著海倫借這位強者的手脫逃。此時感應到這裡強大的力量波動,很多強者都在趕來,等他們全部到場,逃走的機會可就渺茫了,齊蒙悄然將信仰之戒戴在了手上,透過摩羅迪斯的詛咒本源釋放生機破滅,還是能提升不小的威力,最為重要的是能夠切斷這個詛咒的反噬。

米基撒斯和薩利格曼的互鬥,是米基撒斯佔據上分,即便薩利格曼的速度快過他,憑藉著強大的力量和精湛的劍技,他還是在薩利格曼身上留下了數道傷痕。

就在他與疾影劍聖,劍劍相撞時,一道灰色的焰矛陡然射了上來,擊中了米基撒斯的手背,焰矛接觸到審判者的身體剎那消失,繼而被焰矛碰到的那片肌膚迅速變灰,灰色一直擴散到了米基撒斯全身。

審判者分心剎那,薩利格曼的劍在他英俊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怒意在米基撒斯臉上浮現,身體周圍的空間扭曲一層,薩利格曼見狀急忙後退,沖齊蒙大罵道:「蠢貨!剛才他一直用七成實力,現在你激怒了他!」

生機破滅的詛咒,對一個光鬥氣的武者本來更為致命,但.......假如一桶水可以熄滅一堆柴火,那一片火海呢?

審判者身上的氣息紊亂了片刻,手上僅僅裂開了幾道傷口,或許這一個生機破滅降低了一些審判者的鬥氣和生命力,但絕對不會很多。

不再抑制實力米基撒斯,一劍揮斬,那揮劍的軌跡上當即有光芒射開,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就在光中迅速蔓延開,海倫身旁的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裂口,長達百米,寬近十米,剛剛在海倫身旁一寸的位置,未傷到她分毫。而齊蒙被那力量擊中,在大地裂開的剎那,掉落進去,已經不知生死了。

「這種小人,能死在我的劍下,也是你的榮幸了。」米基撒斯冷冷一哼。

在這位聖域強者體內瀰散的詛咒,很快被他的光鬥氣消融,雖損耗了些許力量,但對米基撒斯而言算不得什麼,倒是解決了齊蒙之後,他把目光再度落到薩利格曼身上,道:「我還是只用七成的實力,繼續剛才我們沒分出的勝負吧。」

從那裂開的地面,響起了一個冷漠而沙啞的聲音:

「你說,那裡先有存在,後有毀滅,你說,那裡先有生命,再有死亡,你說,那裡就是詛咒,我主米勒迦列,我願做你忠實的信徒!」

「我主,請賜我最純淨的詛咒神力。」

從地底裂縫中開始溢出了大片的灰氣,一個血紅的眼睛在灰霧裡閃爍著,他揮動殘破的龍翼飛出了灰霧。

「詛咒大師的召喚術,哼,很久沒遇到這麼一個墮落者了,正好拿來淬煉靈魂能量!」米基撒斯冷哼了一聲,當即放棄了薩利格曼,朝齊蒙飛去。

他很清楚,第一次將自己的信仰給米勒迦列的詛咒師,會從米勒迦列那裡獲得多麼無匹的力量。

越來越強的灰色氣流在齊蒙身上瀰散著,剛才米基撒斯的劍,在血龍甲上留下一道巨大的裂口,內裡的龍鱗軟甲也是一片殘損,他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還在不斷滴血。

「不對!」米基撒斯剛要飛到齊蒙身邊,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正在湧出灰色的液體,不斷注入齊蒙體內,他猛然停住了身子。

「狡猾的東西,竟然連米勒迦列也敢欺騙,**之戒.........哈哈哈哈!」米基撒斯狂喜地大笑,如他這樣的光明審判者,看到信仰之戒時,眼中也狂熱起來。

偽造信仰之靈,齊蒙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利用靈魂能量和信仰之戒,他騙到了米勒迦列的力量,不過,每個人的靈魂能量不同,通過信仰之靈產生的信仰之力也不同,即便信仰之靈是同一位神,也會由細微的差異,每一位詛咒大師,都會在第一次奉獻信仰之力時,獲得米勒迦列的力量,當然,齊蒙能夠偽造自己的信仰之靈,即使不被察覺,也只有一次機會獲得米勒迦列的神力而已。

如果不是美人救出了,就差功成身退了,他絕對不會用掉這一次騙取米勒迦列神力的機會。

人生來就有信仰嗎?

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是一片空白,信仰之靈處於一片空白狀態,當人開始渴望,開始召喚他們的神明,當諸神的名融入他們的空白的信仰之靈時,他們就成為了他們的信仰之靈,就像水,只有裝進瓶子,才有了形狀,不同的神,只是不同的形狀的瓶子。

而米勒迦列在他的信徒第一次呼喚時,他成為他們的信仰之主時,會給他們一些力量而已。(ps:信仰之主就是信仰之靈。)

當然,光明神信徒太多,除了光明教會那些掌握與神溝通能力的高等信徒,哪有暇余來理會那些信徒的召喚,一般時候,還是交給這些高級信徒去播撒光明吧,除非偶爾需要展露一下神蹟什麼的。

神力啊,發出的詛咒術會有何等的威力?

齊蒙這一刻面對米基撒斯,也是無懼,血紅的雙眼淡淡看著他,道:「你可以來試試米勒迦列的神力。」

這部分神力轉化為詛咒之力會何其強大?齊蒙甚至不敢再體內完成這一過程,而是在體外,但由於他的靈魂能量損耗過大,至少有一半的神力轉化為的詛咒之力都消散了,在他身上四散的灰色氣流裡,一道灰色的焰矛再度凝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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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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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向背



米基撒斯清楚這一次的詛咒,絕對比上一的詛咒強倍了數,他身子一次閃爍,出現在齊蒙的背後,審判之劍帶著大片的光芒刺來,但這時薩利格曼先於審判者一步,出現在齊蒙背後,擋住了這一劍強勁的衝擊將齊蒙吹開了數十米,連連揮動殘破的龍翼才穩定下來,一看手中的焰矛早已消失了。

他現在是有了威脅到米基撒斯的力量,但那神力就像一把匕首,交到一個孩子手裡,又怎能發揮全部的威力呢?

齊蒙呼道:「薩利格曼你和他斗,我從旁襲擊!」

他這麼直接了當地說出口,審判者自不可能再放過他,一劍逼退了薩利格曼,閃現在齊蒙背後,一劍朝齊蒙狠狠刺了過來,這時一道淡青色的氣流,陡然逼近,米基撒斯急忙退開,那氣流轉眼就集中了不遠處的一棟建築,當赫然將數棟房屋切成了兩半。

「看來先不把你除掉,是得不到這信仰之戒了。」審判者聲音極冷,一個剎那,有出現在了薩利格曼身前,兩人的攻勢快如閃電,只需瞬間,就能有數劍交碰,用了十成實力的米基撒斯攻勢實在兇猛無匹,齊蒙的詛咒咒語尚聚到一半,薩利格曼就有了落敗的跡象。

一心專注於戰勝米基撒斯的齊蒙,渾然沒有在意到此刻周圍天空中已經飛來了幾個仲裁者,不過他們負手而立,似乎不打算出手。

「齊蒙。」就是在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齊蒙的咒語。

海倫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也不知何時,站在了信仰之牢的入口邊緣,那向下延伸而去的階梯,無邊的黑暗就在她腳下,她露出了那迷人而充滿自信的微笑,道:「你該走了,我說過,我不屬於你,你不是我等的人,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她用最適當的速度,最優美的步資,沿著樓梯,向黑暗中走去。

齊蒙放眼一望周圍的強者,天空中還在和疾影劍聖纏鬥的米基撒斯,緊緊咬著牙關,現在衝進那裡想要拉回海倫,有可能嗎?即使能夠脫逃,她仍然選擇了那裡啊!

充盈的神力,也無法填補那心中的漩渦,那漩渦中心希望,隨著海倫慢慢走下信仰之牢的深處,一點點沉沒了。

「不!」黑暗吞噬海倫的身影時,聲嘶力竭的吶喊,那卻不是齊蒙發出的,當布隆試圖拉回海倫時,但幾個裁決者的咒文,讓他倒在了地上。

齊蒙死咬著牙,即便她讓自己做的一切付諸東流,但那憤怒也不能沖淡心中的痛,那是刻骨銘心的痛啊,在她還是選擇歸去那裡,等她要等的人那一刻。

那一刻的時間,好似凝滯了,只有心中的痛在快速的擴散。

無論他有多麼野蠻,他也不能拯救一個一心赴死的人啊~

這注定是齊蒙一生最漫長的夜。

........

清晨,巷間的傳言,記錄著昨夜的發生一切。

惡魔攻擊了信仰之牢,試圖救走另一個惡魔,米基撒斯大人,光榮地為光明身負重傷,那試圖逃出信仰之牢的惡魔,謀殺努爾比大主教的海倫,終於又被捉了回來。

另一個惡魔被米基撒斯打跑了。

信仰之牢周圍街區還有濃烈的灰霧瀰漫著,光明的主教們,正在那裡驅散惡魔作惡後留下的力量。

教皇宮的一間房裡,米基撒斯幽幽醒來,教皇那一張笑吟吟的面龐,讓米基撒斯忘了一身的疼痛,急急下床向教皇行行禮,埋頭自責道:「審判者米基撒斯有負教皇陛下的諭令,未能捉住那三個劫牢者,請陛下降罪。」

教皇微笑著拍了拍米基撒斯的肩膀,道:「我可沒說讓你去抓住他們,只要信仰之牢沒有犯人逃跑,就很好了。」

米基撒斯抬起頭來,眉頭緊緊皺緊,道:「那前來劫獄的一人手裡,有**之戒,他還是一個詛咒師,如果放任不管,將來恐怕成長起來恐怕會很難對付。」

這時,房門打開,另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面容冷峻,眉若刀削,淡淡瞥了米基撒斯一眼,這位審判者竟然全身一抖,底下頭來,不敢正視。

「你下去吧,你體內的詛咒我已經幫你清除了,回去休養一些時間,就能恢復了。」教皇道。

「是。」米基撒斯恭恭敬敬向那中年男人行了一禮後,退出房間。

「**之戒從保利公爵死後,就在亞藍消失了,沒想到現在重現,您既然昨夜放過了銷毀**之戒的機會,想必是有您的打算。」

「**之戒是黑暗主神的東西,我也沒有能力銷毀它,何況它落在亞藍,就是神旨意,我們不能隨意觸碰。」

「您究竟從光明神那裡聽來了什麼旨意呢?」

「神的旨意,永遠是光明的,我等只需遵從。」教皇淡淡地道。

光明教會仲裁所的所長,摩葛達奇,點點頭後,不再發問,轉身離開了教皇的寢宮。

當米勒迦列的神力耗盡之後,齊蒙已經絲毫不能動彈,他們三人逃到了神聖之城百里外的一座小鎮裡。

昨夜,他已經忘了有幾個光明裁決者倒在了自己的詛咒之下,如果沒有信仰之戒幫他隔絕詛咒的反噬,他早就已經死了,疾影劍聖也是一身重傷,實力大減。

打敗米基撒斯的是一個詛咒的之力的實驗,是的,實驗,利用神力轉化來的龐大詛咒之力,進行的詛咒嘗試,齊蒙定義這個詛咒術為:物質干預。

比起只能針對生命體釋放的詛咒,這個詛咒的威力,在聖域強者體現得很好,可惜,也將齊蒙的所有神力抽空了,失去神力之後,以他現在的詛咒之力,獲得一點這個詛咒術的邊角能力都不可能。

獲得一個自主創造的詛咒術,該高興嗎?他一點高興不起來,反而海倫那走向信仰之牢時的背影,總在腦中揮之不去,他從未覺得當一個人轉身向背時,會有那麼遙遠。

「薩利格曼,把你體內殘餘的鬥氣統統給我,這算是第三件事吧。」齊蒙血龍甲和內裡的龍鱗軟甲已經不見影蹤,胸口大片的肌膚不見了,有幾道交錯的劍傷。

「你已經把老子現在害得夠慘了,你還想怎麼樣?」薩利格曼全身的傷痕更是觸目驚心,衣衫盡毀,腹部的皮肉全部消失,若不是一層淡藍色鬥氣粘液裹著,那些殘損的內臟恐怕早就掉了出來。

「回神聖之城。」

........

「你看這裡的花它嬌嫩鮮豔,你看這裡的人健康勤勞,你看看頭頂的光,你便知你該感謝他,只要他在你們心中便能看見前進的方向,看見路上的荊棘,看見路旁的嬌豔。」

「是『他』嗎?」

「是『他』,不是『它』,『它』只是死物,光只是『他』的恩德。」當一位教父指了指天空的太陽,又指了指小孩的心。

「所以,你要感謝,你要祈禱,只有相信『他』才能破除你心中的恐懼。」

「所以那黑夜就不再糾纏我的心靈,所以那疼痛就不再侵擾我的意志,只因我心中有他,有光。」虔誠的七八歲小信徒嘴裡念道。

「這位教父,請你先讓讓,我覺得我還有話要說。」一位衣衫襤褸的蓬頭散髮地人這時走了過來,擠開了教父。

「孩子,讓我看看你的信仰好嗎?」

那孩子還一臉疑惑。

啪~

孩子挨了一巴掌,頓時兩眼淚珠滾動。

那人一臉和善地講:「你心中要有光,就不會懼怕疼痛,你心中要有信仰,就不會落淚。」

孩子聽後,咬著牙齒,心中默默想著信仰的誓詞,緊閉著眼,嘴裡念道:「光就在身旁,有信仰,便不會懼怕,有光明,便不會黑暗。」

啪~

那人又是一巴掌,臉上還是一片溫和,那孩子眼睛裡都是淚珠,卻咬著唇,念道:「我有信仰,我便不懼怕,有光明,便不會黑暗。」

啪~

那人又是一巴掌,孩子頓時哇哇大哭了起來。

「你怕嗎?」那人舉著巴掌問。

孩子嚇得摔倒,道:「我怕,我怕。」

「那你還信嗎?」

「我......我不信了。」孩子一面抽噎,一面道。

「教父先生,抱歉,我一個詩乞打擾到您了。」那蓬頭散髮的男人滿意的笑著,旋即有一臉溫和地對教父講了一句,轉身就走。

教父眉頭一皺,道:「站住!你如此傷害了一個幼小孩子的心靈,就要走,這裡是神聖之城,你以為是什麼地方?」

「對不起,我尊敬的教父先生,我實在忙著去寫詩了,如果您給我一個金幣,我就不必為肚子發愁了。」

教父氣冷哼了一聲,當即追上去拉住了詩乞的肩膀,雖然教父不是武者,確實也是一個七級魔法師,體質也比普通人要強些,一握之下,那人立刻疼得大叫道:「我可沒信仰,你這麼捏我可是會疼的,我也會叫的,我可不是你們那麼意志堅定的信徒啊,快松開,快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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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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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聖別



只是這時,一個黑袍男人出現,他不顯寬大的手掌放在教父肩上,也是這麼一捏,幾聲令人牙酸的響聲裡,教父低沉一哼,但他臉上仍無半分痛苦之色,倒是把堅忍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道:「不知是哪位先生。」

「我聽說,光明的信徒,總是無畏無懼的。」

那教父暗暗調動魔力,忽然間那手掌裡透出幾絲冰涼的能量,鑽進了他體內,他一時半會竟無法調動魔力了,教父默然了片刻,答道:「這位先生,神聖之城裡,教皇陛下親自坐鎮,有數萬光明騎士隨時駐紮在教會城外,又有數不勝數的教會強者在這裡,先不提我信仰的光,恐怕他們也足以讓我無懼。」

「這麼說來,信仰光明神是你最大的靠山了。」黑袍人的譏笑著。

教父呵呵笑著,又道:「有信仰的信徒,總是能獲得光的救贖。」

「那我們來繼續剛才那孩子的話題吧,看你的信仰到了什麼地步?」齊蒙的手掌越來越用力。

那教父繼續面帶微笑,看著那孩子,道:「只要你有信仰這點傷痛,只是神明給你降下的考驗,那施暴者終會在聖光下煙消雲散,孩子別怕,你要去相信.......」說到這裡,教父開始說不下去了,臉上也密密麻麻布上了一層汗珠,但他笑容依舊,肩上不斷滲出的血液好似不是他的一般。

咔嚓

齊蒙的手掌,將教父的整個肩頭捏碎了,鬆開手時,一堆骨肉混合從教父的衣服裡掉了出來,鮮血順著衣衫,不住滴在地上,嚇得那孩子大叫起來。

「教父先生,看來疼痛確實不能剝奪您的信仰了,但我像這個是能的。」齊蒙冷笑著,手上漸漸冒出灰霧。

教父笑容一滯,面部的肌肉開始抽動起來,但他閉上了雙眼,默默念道:「我崇高的主,請你接納你的信徒,我便要與你相見,要奔赴你的懷抱。」

「那你去吧。」齊蒙的手掌按在了教父的頭頂,一陣黑煙冒起,黑色火焰順著教父的腦門,向下延伸,迅速將他的身體吞噬了。

那孩子已經嚇得面色慘白,躲在遠處的樹後瑟瑟發抖。

「又是這些冥頑不靈的東西。」齊蒙有幾分惱怒。

「詩說,恐懼與信仰,你拿一頭,你能活著卻靠著恐懼來察覺危險,你拿另一頭,你能免除恐懼卻因為不懼危險而死亡。」

「只是這頭上,沒你期待的主啊。」

那詩乞長嘆一聲,邁步欲走。

「墨斯先生,你想走到哪兒去呢?」幾個大步,追到那詩乞的身邊,捏住了他的肩膀。

「疼疼疼,快放手!」這詩乞,正是當初在海倫商會試圖賣詩的破落詩人。

齊蒙鬆開墨斯的肩膀,心底暗自稱奇,這個擾亂教會傳播光明的人體內竟無一絲鬥氣或魔力。

「你放心,你殺了一位教父的事我不會寫進我的詩裡,更不會拿去和別人說的。」墨斯鄭重無比地道,腳步已將不斷向後退去。

「想跑的話,教父就是你的下場。」齊蒙嘴角一笑,手上灰霧湧動,墨斯乾笑了兩聲,沮喪地走了回來,不過,他繞過齊蒙,到了那孩子身旁,蹲下身,溫和地道:「孩子,快回家吧。」

那小孩小心翼翼看著齊蒙,慢慢退了十多米,才轉過身撒腿開跑。

墨斯先生收起了溫和笑容,走到齊蒙面前,憤憤地道:「你要怎麼樣?我一來不會讚美,二來不會鬥氣,三不會魔法。」

「我要聽詩章,不關於讚美!」

........

早晨,來自教皇宮的鐘聲,讓這座城市復甦,那溫和的朝陽已經從天邊露出,信徒們,出門的第一件事,是默唸著光明的感恩詩,多麼美好的一天,他們可以勤勤懇懇地在自己工作上傾注自己的熱情,這裡沒有紛爭,沒有粗暴,沒有爭吵,沒有疾病和貧窮,甚至連哭泣都是一件值得追論的事情。

那是誰在哭泣呢,恐怕是對光明不夠虔誠的信徒,在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哭泣,而虔誠的信徒,只會心繫遠方未得光明的人,默默流下他們同情的淚水,幾乎所有主教,都會如此的流淚,所以他們的淚水,是高尚和偉大的證明。

所有的信徒們,都換上了一身潔白的長袍,手持一本《光》,默默地走向神聖之城的圓形廣場。

近千米直徑的廣場,亞藍數一數二的大廣場,廣場中心一圈,一千名穿著白色盔甲的騎士,頭盔上,一隻潔白的鵝羽,在初晨的陽光下蒙上聖潔的光輝,他們圍成一圈,手中的銀色長槍閃耀著光芒。

所有信徒們跪了下來,手捧著《光》,他們跪姿端正,排列整齊,翻開第一章,齊整地吟誦著。

光明騎士內圈,一方十米長寬的高台上立著一根潔白的石柱,那潔白的鐵索上鎖著海倫,她雙眼空洞,迷茫地望著四周,難道是意識已經被剝奪了嗎?

石柱旁,白袍的老人唸著海倫的罪行,他的聲音並不震耳,卻籠罩了整座神聖之城,蒼老卻威嚴,滄桑又渾厚,但這聲音融合在那些信徒的吟誦聲裡,又不會有一絲衝突。

高台第一級階梯上,十位紅衣主教穿著紅袍將面容遮擋了起來,而下一級階梯上,各個教區的大主教,也用紫色長袍遮住了面容。

在光明騎士圍成的圈裡,還零零散散站著一些人,彼得也是其中之一。

海倫離他遠有百米,而身旁幾位烈洛賽的長者,就在他身旁。

當《光》第一章吟誦完畢,幾個白色的光點,飛到了石柱的頂端,那是光之精靈,當它們身上發出刺眼的光芒時,聖歌從籠罩了整個廣場,那是何等悅耳的詠歎。

「他會從那裡出來嗎?」她只是這樣期望,這樣渴望,那溫和迷人的笑容,便飽含淚水,她總是在為那一點微末的希望而堅忍著,只有這一刻,即將死去,便長淌悲傷的淚水。

教皇扭頭看了一眼,他已是察覺到了她靈魂內的波動,一個被剝奪意識的人,不該有這樣的波動。

「偉大的教皇先生,請別剝離我的意識,您放心,即使**再多的痛苦,也不能讓我吶喊。」

「小姑娘,我倒是沒有這個擔心,我知道,此刻你的靈魂,很純淨。」教皇溫和地笑著。

齊蒙在最前一排的教徒裡,他時刻盯著彼得,這個男人一直微微低著頭,站在那裡。

他或許,是真的不敢抬起頭,因為海倫也在那光中,微笑著看著他,眼裡有的不是兄妹之間的親情,而是那直白的柔情。

有一堵牆,我們不能踰越,我卻期盼你與我能衝撞,哪怕粉身碎骨。

我不敢向你訴說,只能靜靜地在夜色裡,回想那些甜蜜的往事。

我只想著那窮苦卻被你的笑容融化的日子,便建了一個海倫。

我想把你帶出那個冰涼的地方,回到那個苦難卻又甜蜜的日子裡去。

可我輸了,只想最後向你作別,向你示愛。

你卻低著頭,不敢接納我的目光。

聖歌越來越響,光也越來越濃。

那裡有笑容,也有淚水。

「彼得,抬起你的頭顱,彼得,彼得啊~」彼得心底的吶喊,他的身體在顫抖,頭顱卻越埋越深,不覺間那淚水,已經流淌下來。

「光明說,你已身心受邪惡的侵蝕,要在這聖焰裡,慢慢洗淨你的靈魂,回到他的懷裡去。」教皇的聲音忽然洪亮,沉重而充滿了威嚴。

那高台下端,憑空地升起金色火焰。

「不!」當一個教徒撕開白袍之時,從眾人裡,衝了出去,他全身裸露的上身,還有很多觸目驚心傷痕。

血肉可以撲滅那些聖焰嗎?他不知,只是衝進那聖焰裡,將海倫的雙足高高聚起,金色的聖焰將布隆包裹著,燃燒著,但他的大手,有力地拖著海倫的腳掌。

那是何等驚心動魄的壯舉,即便只有剎那,布隆的身體已經在聖焰裡融化了。

「你這個傻子,真想跟著我下地獄嗎~」海倫有些抽噎,但布隆在那聖焰裡,很快融化了,只有他無比的堅定的神情,永遠留在了海倫的心中。

彼得艱難抬起頭時,聖焰已經將海倫半身融化了,但她淚光下的柔和目光,好似一把利刀刺進他的心臟,隨後那些無法逃避的往事,猶如潮水湧起,在心底,留下無可彌補的痛。

或許那本是錯誤的,但已經發生,你能逃避,卻無法忘記,只是一次柔情的目光,你便無法再視而不見。

他的身體,忽然止住了顫抖,絕望地看著聖焰一點點爬到海倫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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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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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詩章



「不!」噹一聲吶喊,傳到海倫耳朵裡時,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只要這一聲悲喊,她已得到了最後的甘甜。

聖焰將她徹底吞噬了。

彼得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跪在了地上。

「哎~孩子,快起來吧,你已經失態了,身為烈洛賽的族長,你不能如此跪在地上。」

「算了,今天讓他放縱一天吧。」

聖歌還在繼續,信徒們吟誦著《光》十三章:救贖。

齊蒙已經從眾多信徒裡站起,緩緩向廣場外離去。

「巴爾......」齊蒙心中默默又念起了這個名字,他走一步,他握緊的拳間,就會滴下一滴血。

「喂,現在處刑還沒有結束,你........」有信徒試圖阻攔他,但他的手伸到一半,便被齊蒙身上的一股氣息懾退了

就如艾貝爾寧肯刺向自己的一刺,讓混混無法忘卻,海倫寧死,也要等待彼得轉身,深深絡印在齊蒙的心上,都是如此刻骨銘心得令人心痛。艾貝爾還活著,他那一刻如釋重負,海倫死了,他心情沉重得無一附加。

「烈洛賽,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吃人不吐骨頭,喜歡劃清界限,好好好。」齊蒙臉上剛剛泛起獰色,又被兩滴眼淚劃過臉頰。

........

「我說,齊蒙先生,你可算回來了,我的詩做好了,你看看怎麼樣?」墨斯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長衫,整理亂發和滿面的灰垢之後,竟是一張無比英朗的面孔。

此刻拿著一個捲軸走上前來,那臉上寫的都是**裸的期待,齊蒙昨夜隨意給了他一個金幣,這個詩人便發誓要終身追隨齊蒙,為他寫詩了,混混當時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看走了眼,此刻接過這首時,看了一遍後,大罵道:「什麼狗屁,怎麼你當個詩乞的時候說起詩來還符合老子的心意,怎麼一換了衣裳,就這這點水準了?」

「可能是靈感不夠,您要是再給幾個金幣,指不准靈感就來了。」墨斯嘿嘿笑道,一臉的奸險。

齊蒙狐疑地在墨斯身上看來看去,又移開目光,嘆了口氣,道:「我喜歡一個女人,她卻不喜歡我,她喜歡一個男人,他們卻是兄妹,她寧可死,也要等那個男人,但到死,那個男人,都沒有走出那一步。你按著這個寫,或許我高興,還能給你幾個金幣。」

「兩隻老虎跑得快,都被關緊籠裡,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眼睛,跑不出來,跑不出來。」墨斯即興就答。

「什麼破詩!那老子呢,上哪去了?」齊蒙大怒。

「這個,這個........你容我在想想」

「你是掉在地上的耳朵和眼睛!」墨斯眼前一亮。

「跑不出來啊~」齊蒙無奈地嘆了口氣,向樓下走去。

「去哪兒?」

「他媽不是廢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啊。」

........

從神聖之城回到比魯奇科很有些路途,齊蒙途徑烏立,自然要好好回敬一下巴爾了,對血色之暮,他的報復手段是片甲不留。

「我看著天邊即將沉沒的太陽,以為那是她的臉龐.......」

「停,媽的,叫你弄些興高采烈的詩,你是不是刻意找老子的麻煩?」

如此夜色下,墨斯早已睡去,齊蒙失眠了,難以入睡,幾乎一入睡,都是海倫轉身向那信仰之牢走去的身影,以及那石柱之上,絕望的聖焰。

「起來。」齊蒙踢了墨斯一腳。

「幹嘛?」墨斯揉著眼睛,這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深藍色的雙瞳總有著幾絲深邃與滄桑,即便他如何揉也不會褪去。

「我沒睡,你就得醒著,給我講詩,我睡了,你就可以睡了。」

「你已經五個晚上這樣拖累我了,你是惡魔嗎?你快放我走吧,我不要你的金幣了,還是當我的詩乞自在。」

「看來,你是急著見光明神了。」

「好吧,我說,我說,這幾天,都快把我這一輩子學的詞用光了。」

「快說吧,我正睡著呢。」

「你是在找茬吧,睜著眼睡覺,我說一萬首詩,你也睡不著啊!」

「不說,現在老子就送你去見光明神。」

「你,你竟然欺負一個詩乞,好,好,好,算你無恥,你聽好了!」墨斯狠狠地道。

.........

「彼得那個孬種,老子倒是高估他了,可恨,可恨,烈洛賽和教會打起來的景像一定很好看!」巴爾得到消息後,正在府邸裡大發雷霆。

布朗尼微微弓著身子,連連點頭道:「他自然不能與英武的巴爾大公相比,如果巴爾大公的妹妹被綁縛刑台,您一定舉國之力前去營救。」

巴爾肥油堆裡的眼睛閃過一絲冷厲的目光,這個山賊當時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巴爾肥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摸了摸布朗尼的腦袋,山賊嚇得縮起腦袋,他深知自己這顆腦袋在巴爾手裡,就是個水帶,隨意一捏,也會腦漿四濺,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說錯話了,大,大公千萬留情。」

「我沒有妹妹。」巴爾撫摸了布朗尼的腦袋好一陣,淡淡地道,肥厚的手掌才慢慢從布朗尼腦袋上離開。

「是是是,巴爾大人只有雄才大略,只有遠見與智慧。」布朗尼連連道。

「哼,布朗尼,最近聽說有個傢伙,在我的境內大肆捕殺血色之暮騎士,既然你這麼知道我的雄才大略,為表忠心,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一千血色之暮騎士,如果帶不回那人的頭顱,你知道後果。」

「屬下必定帶著拿人的頭顱回來見您!」布朗尼心頭大鬆口氣,當即下去準備了。

烏立境內,混混從各地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故鄉,這裡卻沒有他值得留戀的東西了,來只是去了一趟海倫商會的舊址,可惜早已面目全非,成了某位貴族的居所。

想來海倫那一副大會長的模樣就是從這裡走進自己心裡的,如今只剩她一顰一笑還在腦中。

他對屈辱和榮譽感並不強,即便挨了海倫很多打,但還是在那裡對這個外鋼內柔的烈洛賽小姐產生了好感,尤其是在戈爾府門前,海倫那些拋棄他這個副會長時,齊蒙就深深記住了這個女人,起初那些報仇的想法,早就隨時間磨蝕了,只有她那一張冷淡而決絕的臉龐,還留在腦海裡。

如今齊蒙只想回來看一眼,卻沒有可供回想的事務了,對這裡再已無半分留戀,帶著墨斯出了科哥城。

「我說,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墨斯一臉煩悶,混混這一路沉默寡言,只逼他作詩,比起詩乞的生活,雖然衣食無憂,但確實少了很多樂趣。

「比魯奇科,老子還得在哪兒幹一番大事業啊~」齊蒙的話有幾分豪氣,也有幾分無奈。

「大事業?那不適合我,你還是放我走吧。」墨斯想了想,似是想到某些恐怖的東西,打了冷戰。

「做大事的人怎麼能不聽詩章呢?你就好好作你的詩吧。」

「你該不會真的對我那些詩感興趣吧?我怎麼感覺你更對我這個人感興趣呢?我一不會鬥氣,二不會魔法,三不會讚美啊!」

「別裝糊塗了,你不會,不代表你不知道,你那強大的靈魂能量難道是憑空來的嗎?」

「靈魂能量?什麼東西,我怎麼沒發現?」墨斯渾身上下找了一遍。

「沒關係,你喜歡裝糊塗,我也喜歡裝糊塗,反正你現在是缺錢的詩乞,我現在是卻詩的財主,你要不肯把你的詩賣給我了,我把你殺了就是。」

「.........」墨斯默然不語了,心知這齊蒙是鐵心拉他上賊船,不再提離開的事。

兩人在馬背上顛簸了到了下午,到一處崎嶇的山路,路旁兩側的森林裡隱隱有紅影閃動,二十幾個人猛然跳了出來,領頭之人大喝道:「打劫!」

「呸呸呸,是站住!」隨即他嘴裡有嘀咕了一句:「怎麼老是改不了這口號,不行,以後得回去多練練。」

「布朗尼?」齊蒙詫異道。

「齊蒙!」山賊也是驚訝一呼。布朗尼身本來穿血紅盔甲,昂首挺胸,分外有幾分騎士的威風,可惜如此一驚訝,伸勁探首,前才幾分威風當然無存。

齊蒙早就察覺到這四周埋伏的血色之暮騎士,只是未想到領頭之人是失蹤已久的山賊布朗尼,看布朗尼在血色之暮眾騎士裡地位突出明顯,默然片刻,冷笑道:「怎麼了,布朗尼,現在跟了巴爾,是敢殺我來了?」

山賊至今心頭還有些的陰影,暗是思忖,我現在手下一千騎士,為什麼還要怕他?如此才有了些底氣。

「你竟敢多番殘害血色之暮的騎士,巴爾大公特命我來取你人頭,就算和你有些交情,也別以為我會念及舊情,就忘了大義。」山賊的言辭,無疑是說給眾血色之暮騎士聽的,能在這時候在眾騎士面前大顯一把大義滅親的果斷,自然他是不會放過。

「這山賊倒是狡猾不減當年嘛,拿下收為己用,能在比魯奇科好好為我播撒光明。嘿嘿,老子倒是運氣不錯,能在這時候再撿到一個寶。」齊蒙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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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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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柔唇



「齊蒙,老子當初在山裡過得自由自在,被你這個偽法師嚇得跑了出來,現在老子在巴爾手下過得滋滋潤潤,又被你抓了起來,你,你除了欺負一個山賊之外,沒有別的愛好了嗎?」山賊布朗尼在齊蒙手下掙扎,不過他這掙扎可不敢太劇烈,萬一從空中掉了下去,肯定一命嗚呼。

此時齊蒙一手提著布朗尼,一手提著墨斯,翱翔在天際,至於那一千血色之暮騎士,齊蒙就算沒有受傷也未必是對手,何況重傷未癒?奪人逃走自然成了上策,一千騎士裡雖有幾個九級、十級的武者,但也難以擋住他搶人,一飛上天空,那一千騎士只有望之唾罵的份兒了,其中幾個擁有御風之翼捲軸的騎士追到一半,就被齊蒙加速甩開,他的龍翼雖然破爛,但好歹比一個六級的御風之翼魔法強些。

「布朗尼,剛才你好像有了底氣要殺我啊~」齊蒙笑眯眯地看著山賊。

布朗尼看了距離數百米的地面,臉上汗珠狂落,緊緊抱住了他的大腿,道:「這,這,玩笑話,玩笑話,你可千萬別鬆手。」

齊蒙笑了一聲,道:「我可愛的山賊先生,你還是跟著我混吧。」

「你都把我抓起來了,你不樂意一個鬆手,我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布朗尼哼了一聲。

「既然你這麼不樂意的話,我強人所難也不太好。」齊蒙身子向下沉去,落在一條路上。

「你可以走了,巴爾手底下權利和金幣很容易得來的,不過這個胖子的暴躁你空手回去恐怕......」齊蒙笑了笑。

「哦,對了,我忘了巴爾還不知道攻擊血色之暮的是我,你可以隨便殺個人回去覆命,如果巴爾大公真能給你想要的話,我不攔你。」

布朗尼恍然之間,竟聽出了幾分老友重見的味道,不知齊蒙這是刻意為之,還是由衷而發,但在心頭暗思著,自己在巴爾手下戰戰兢兢,縱使爵位財富,但難保一天惹得他不高興,把自己命丟進去,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巴爾的喜怒無常他是早有領教。反觀齊蒙這小人雖然屢屢騙他,如今也像混出了點德行了,至少這個混混對屬下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會因為兩句馬屁不當,就殺了他吧?

「你既然都這麼有誠意了,那本山賊再不答應,豈不是顯得太過小氣了,不過話先說好,本山賊在你手下,只做老大,至於你邊上這位嘛,一無鬥氣,二無魔法,我可不想他能和我平起平坐。」山賊看墨斯時一臉傲然。

「他只是我的貼身催眠師,不過說到權職,這得看你的能耐了。」齊蒙瞅了墨斯一眼,這個詩乞,對山賊的貶低視若不見,自顧看著沿途風景,他的雙眼,時而為那一隻五顏六色的飛鳥閃過驚喜,時而為樹上新芽而露出欣慰。

混混只能評價他是個怪人了,現在看來,和高人沾不到半點關係。

.........

科哥城城牆完好無損,面前一片草地,嫩綠如新,護城河水依舊清澈如昨,城牆上幾個閒談的騎士,忽然看到遠方奇形怪狀的東西飛來,以為魔獸襲來,當即叫起一旁小憩的魔法師,遙遙隔著近千米就是十數個魔法球招呼過去。

只見那身影閃躲迅速,隨著不斷飛來,漸能看清模樣,竟是一個長著翅膀的怪物,提著兩個人飛來。黎明之光的騎士當即吹響了警戒號角,城牆內的射手,利箭一波過去,那越來越近的怪物一邊閃躲,一邊嘴裡大罵:「到底誰是守城指揮官,連老子也敢射,是活膩歪了!」

那利箭道道鋒利,鬥氣雖不強,但精準非常,齊蒙也要小心翼翼的閃躲,才讓布朗尼和墨斯不被射中。

「對了,這些騎士還不知老子龍化的樣子,真是麻煩!」

齊蒙想起這些騎士壓根就沒見過自己龍化後的樣子,也實在怪不得他們,一時間倒不知把這火氣往誰身上洩了,身子猛然一沉,落在城前的護城河邊,誰曾想,落地剎那,地面一束焰柱衝天而起,熱度驚人,燒的他狼狽竄出,若不是一對龍翼時刻護著墨斯和布朗尼,只怕兩人早就化成了灰燼。

「媽的,你們眼睛都瞎啦,看清楚老子是誰!」齊蒙已是怒得不管不顧,放肆大罵起來,將一身龍化解除後,露出了本貌。

那守城的指揮官見狀,面色頓時大變,顫聲地對身旁的人問道:「那,那是齊蒙伯爵?」

「好,好,好像是。」那魔法隊伍裡領頭者也是滿臉冷汗。

「還不去開城門,待會兒伯爵問起,老子就說是你這眼瞎的胡亂指揮。」那指揮官狠狠踢了一位騎士的屁股。

待城門徐徐打開後,那指揮官滿頭大汗,站在門裡,率領這一眾騎士埋頭靜等著齊蒙走進城內,個個一臉惶恐。混混帶著布朗尼和墨斯走進城裡,朝著那指揮官的屁股就是一腳,嘴裡罵道:「不是看你這防禦還有兩下子,老子一定把你辦了。還站在這做什麼,還真是老子把你嚇得城牆也不守了?」

那守城指揮官一聽,愣了愣,當即心花怒放。按說來,以下犯上,可是大罪,就算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至少也得是個剝去爵位,當眾罰鞭,結果齊蒙只給他這屁股一腳,他如何不歡喜?鏗鏘有力地大聲一應,帶著一隊騎士就回到了城牆上。

剛回到伯爵府,山賊布朗尼便驚訝地道:「我說齊蒙,現在你是什麼地位,倒像有些權勢了?」

「小小伯爵,離老子的宏偉大業還早著呢,哈哈......」混混笑道一半,喉中一股血腥沖鼻而來,一口鮮血險些噴了出來。

「你瘋啦?」趕到伯爵府的竟不是羅奧,而是面帶急色的索菲兒,她感應到齊蒙回到科哥,立刻趕了過來。

她絕美的面龐,帶著關切和焦慮,讓混混心頭一暖,道:「老子總算......」屁股剛離開座椅,他便腦袋一歪,倒了下去,索菲兒連忙上前接住他的身子,這次倒不是齊蒙裝昏,一行大半月,他都沒怎麼休息過,加上一身的傷勢,此刻見索菲兒心頭一暖,精神稍稍鬆懈,便當場昏厥了過去。

一股靈魂能量順著索菲兒的手慢慢湧進了齊蒙的身體,這兩個月,她輕輕楚楚感受著齊蒙的情緒的跌宕,看著他一臉蒼白憔悴,心中疼意頓湧。

也不知昏迷了幾天,混混恍惚的醒來時,竟是在深夜,一陣醉人的芬芳就在鼻前縈繞,手臂傳來一陣溫暖軟綿的觸感,轉頭一看,索菲兒就躺在一旁,摟著他的手臂,薄薄的紗裙下,那對玉白飽滿的寶物,就靠自己的手臂上。

齊蒙撥開她面上一縷亂發,輕微的動作,似是驚醒了索菲兒,她睜眼一看齊蒙那柔和的目光,頓時驚叫了一聲,急忙鬆開手,起身就走,齊蒙拿能放她離開?一手按住了索菲兒的手臂,她本可以抗拒,卻只是順著齊蒙一拉,落進了他懷裡,索菲兒滿面通紅,根本不敢看齊蒙。

「有一天,當你找到龍巢的時候,也會離我而去,是嗎?」齊蒙的聲音很平靜,卻難掩幾絲沙啞。

索菲兒沉默了半晌,堅定地道:「我還會回來的。」

「那就好。」齊蒙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緊緊抱著索菲兒,閉眼欲睡,那身上的顫抖,卻是齊蒙自己無法控制的,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麼脆弱。

忽然,一對冰潤的唇湊了上來,剎那間,他的身子強烈地抖動了一下,隨後那顫抖便慢慢停止了,滑軟香甜的舌頭,已是慢慢伸了過來。

他睜眼看到索菲兒臉上一片血紅,她已經緊閉了雙眼,極為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羞怯,那一刻齊蒙胸中的抑鬱舒緩了很多,全身的顫抖陡然停止住了,恐懼、憤怒、悲痛都在那唇下,一一融化,奇異的溫存下,他的心又活潑了起來。

混混笑了笑,手順著索菲兒的薄群一點點摸索到了她的軟玉上,另一隻手向下摸索,只是觸碰到那神秘之地時,索菲兒不禁嬌吟了一聲,連連抓住他的手,道:「別,現在我還不能.....」

話未說完,齊蒙封住了她的唇,手卻慢慢離開了那一片秘地。

清晨一早,索菲兒身子一抖,只覺胸前有人在撩撥,驚醒過來,混混已是恢復了一臉的色相,正在一臉垂涎挑弄她嬌嫩兩點,她羞憤難當,本能的一拳打去,把齊蒙什麼傷勢全都忘在腦後,一聲巨響裡,混混踉踉蹌蹌地從廢墟裡站起來,摸著臉,嘴裡嘀咕道:「昨夜什麼也沒幹,我簡直是混蛋,現在怕是沒有機會了,哎~」

「我走了。」混混吹了個口哨,悠然向著伯爵府行去,已然是朝氣盡復.......流氓的鮮活朝氣。

「伯爵大人~」剛走到伯爵府,就被司克娜這個少女重重地撲入了懷裡,看她有幾分憔悴的面龐,想必這兩個月是擔心壞了,此刻一到懷中,少女就不管不顧地抽噎道:「兩個月,兩,兩個月啊,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是嗎?放心吧,我可捨不得拋下我的小美人。」齊蒙順勢就在司克娜臀上重重一握。

「呀!」少女驚叫了一聲,急忙從齊蒙的懷裡逃了出來.

齊蒙順勢一抓,少女扭身就跑,布朗尼恰好撞見,悔意頓生,道:「****啊,我怎麼跟了這麼一個好色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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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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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歸



「羅奧,今天開始,你和這個叫布朗尼的山賊共同管理黎明之光,這傢伙,除了忠誠不太夠之外,腦子不比索爾那混蛋差。」齊蒙指了指山賊布朗尼,他是眼尖心細,看羅奧實力遠遠高過自己,謙恭地朝羅奧行了行禮。

羅奧一眼就看出了面前這個即將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不過六級鬥氣而已,心有不滿,但他不敢言明,只道:「一個六級恐怕要統御那些騎士,他們會不服氣啊,我也是跟隨伯爵兩年身為黎明之光的元老,才能讓他們稍稍尊敬,在比魯奇科可是實力為尊啊~」

「那好啊,布朗尼,你來我這兒第一件事兒就是如何讓那些騎士服你,你連這點本事也沒有,可就只能去當個普通騎士了,我這裡六級武者一抓一大把。」齊蒙道。

「那是自然,老子好歹當初也是六個山賊的頭目,這馴服手下的辦法嘛,多得數不勝數,你就等著我讓那些騎士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大王........呸呸呸,是長官。」布朗尼信心滿滿退出了大廳。

齊蒙離開兩個月,杜裡奇忙著四下囤積資源,收攏武者,未對黎明之光做些什麼,而莎莉那頭,倒是為齊蒙說了兩個月的好話,現在他回來,之前未能施行的陰謀就該施行了。

黎明之光暗暗在科哥城發展了兩個月,騎士達到一千五百人,羅奧雖無索爾那般的才能,但兢兢業業發展起來,用齊蒙留下的五十萬金幣,把這一千五百騎士盡數打造成了精騎,騎士套裝統統換了個遍,一個五級騎士身上穿的也是能夠防禦三級咒文的盔甲,雖有幾分浪費之嫌,但好的裝備在戰場上總是能夠發揮出優勢的。

羅奧還為所有騎士配備了魔法捲軸,把各個兵種的特製武器也徹底升級了,甚至是那些魔法師也有了專屬的魔法杖,輪戰力,如今的黎明之光,不比當初四千多人的鼎盛時期差多少。

錢是果然最快提升隊伍硬實力的捷徑啊~齊蒙感慨一聲,可惜去神聖之城一趟,他現在口袋裡只剩了二十幾萬金幣,這些可是他最後的血本,千萬不能隨便動用。

在齊蒙的修煉密室,混混將信仰之戒取了出來,詛咒本源有三分之二已經探索完畢,探索剩下的三分之一越發艱難,他現在要做的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見識過聖域強者之後,他發現再多的軍隊,在聖域強者面前都是形同虛設,一個疾影劍聖就能在克頓帝國皇宮來去自如,萬一某一天隨著他身份的變化,被某個聖域強者盯上,還不只有死路一條?

若說撒柯曼王室沒有聖域強者齊蒙不太信,畢竟是百年王室,能統治這片亂土到現在,怎會如此簡單。

他開始用詛咒之力構建物質干預這一詛咒術,這個詛咒術由於需要大量的詛咒之力,以齊蒙目前的詛咒之力,並不足以支撐它的整個構架的完成,何況也只是自創的詛咒術,有許多部分還不完善,要經過一次次嘗試,才不斷趨於完美。

這個詛咒有一點好處就是不必被反噬!物質干預的主要能力卻是干預,干預物質的正常存在形式,這雖然超脫了詛咒的範疇,但實際它源動力還是詛咒,不過靠著層層的詛咒之力構架,把詛咒的能力進行了拓展。這也是齊蒙從永痕禁錮裡獲得的一些啟迪,整個永恆禁錮的構成,簡直比摩羅迪斯詛咒本源內的信息還要複雜,齊蒙堪堪只能讀懂一些。

齊蒙手上,一顆靜靜躺著的石子其內裡已經被大量詛咒注入了,他滿頭大汗,源源不斷有灰氣注入了石子,終於那顆石子微微動了動,那剎那齊蒙卻被抽空了全部的詛咒之力,面色頓時蒼白下來,喘息了幾次,齊蒙不住點頭誇讚自己,道:「也只有老子這等人才,才能想到另闢蹊徑,不繼續學習詛咒的惡毒能力,而是拓展它的可能性了。」

「嗯?」齊蒙感覺褲子口袋微微有了動靜,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隻晶瑩剔透的手,已經伸進了裡面,正一點點抽著那一張拓展著儲物空間的人皮,混混沒有當即阻止,反手伸手快速攔去,手臂緊緊摟住了奧古麗塔這只精靈。

「你想偷錢?怎麼兩個月沒見著,不僅愛賭了,倒還學會了偷錢的本事~」齊蒙手臂緊緊鎖著精靈的這支精靈,說罷就要朝那豔紅嬌嫩的唇上狠狠吻上去,奧古麗見識不好,四片精靈翅猛然張開,隨著搧動,在齊蒙上割開了幾道極深的傷口。

他急忙鬆開少女,一看手臂上的傷口,竟是有一層血紅的鬥氣封鎖著,鬥氣難以注入其中,更陣陣地刺痛。

「嘿嘿,活該,你以後再敢來碰我可就不只是那幾道傷口了,我就把你整個手臂割斷!」奧古麗塔叫好一句,又丟下狠話,伸進儲物空間掏出一袋金幣,將儲物空間丟在地上,灑然離去。

杜裡奇府上,一列穿戴整齊的儀仗隊在門口大奏凱樂,一幫當朝權臣,恭賀公爵大勝歸來。將企圖與博古公爵謀反的王室成員剿滅,剛剛去過王宮杜裡奇,便在漫天的恭賀聲裡走進了府邸,這些人有一些是博古的舊黨,博古死後,自然而然選了另一處靠山。

公爵紅光滿面,臉上正是意氣風發,跨在黑色天馬上,凜凜威風難以言喻,眾臣的溜鬚拍馬更讓這位公爵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幾分,帶著幾位騎士大隊長,以及索爾這個智囊,回到了公爵府的大廳,群臣紛紛表示,明天要在塔尼奧王面前舉薦如此豐功偉績的公爵晉陞為親王。

「諸位,撒柯曼王室從無外姓的親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親王一事還是不要提,我杜裡奇只求對塔尼奧王忠心耿耿就好。」

這一群趁機來討好奉承的臣子還有些是杜裡奇原有的心腹,但難保有一兩個是塔尼奧王派來的耳目呢?又或者幾個人又想藉機來個檢舉揭發,趁機博得塔尼奧王的信任呢?

杜裡奇深居榮譽之城多年,靠的就是滴水不漏地絕對縝密心思,連女兒也是拿來吊魚的誘餌,這點基本的掩飾,即便大勝歸來,也不會忘了。

群臣有人心知肚明,有人則真以為杜裡奇對塔尼奧王一片忠心,大肆讚歎起來,杜裡奇心情極好,便陪著他們各種客套。直到黃昏時候,群臣離開,兩個黑袍籠罩的人從公爵府的後門進去了。

「莎莉,你可來了。」當杜裡奇驅散眾侍女,一把把那黑袍人摟在懷裡。

摘下那黑色的袍帽,露出一張美麗臉龐,杜裡奇的手掌,不知何時,就摸進了莎莉的裙下,道:「當初把你買下來,還未在我身邊待多久,就把送給了塔尼奧王,你恨我嗎?」

「我怎麼會恨您呢?我還得多多感謝您把我送進王宮,我才能有現在的地位啊~」莎莉嬌紅著臉,抱著杜裡奇的腰背。

「最近塔尼奧王懷疑了我嗎?」杜裡奇已經把黑袍內,一條紫色長裙下,薄薄的粉色的褻褲扯成了碎布。

「沒有,他現在還在懺悔對我的猜忌呢,我只要說您是忠誠的,他便不敢有懷疑。恩~」莎莉嚶嚀一聲。

「你只要好好在那裡等著,不用兩年,我就可以成為那裡的新主,我的美人,到時候我定要封你做王妃。」兩人纏綿在沙發上。

「你,你都不肯幫我解除體內的靈魂奴役印記,還再這裡說這些。」莎莉埋怨一句。

「哎~我的美人,這,這不是怕你淪陷在王宮裡,我好時刻在耳邊提醒你嗎?」杜裡奇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怎麼會背棄你呢?你還是信不過我。」莎莉更是嘟囔著嘴,露出一副無比委屈的樣子。

杜裡奇並不是那麼容易打動的,又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再等等,再等等吧,我的美人。」

兩具潔白的身子纏綿從沙發,到地上,從地上到茶几,最後在一聲低沉的吼聲裡結束。

........

「你們說說,我是不是你們的頭兒!」

清晨,齊蒙去巡視黎明騎士的操練情況,布朗尼見到他,立刻對那些騎士吼道。

「是!」

齊齊整整的吼聲,帶著他們一臉堅定,倒是讓齊蒙也有些驚訝,道:「你昨晚上做了什麼?」

布朗尼胸口一拍,無比自滿地道:「當然是重操舊業去了,在你昏睡的時候,老子可是把這方圓百里的山路摸了清楚,帶著他們去幫小鎮的貴族消災去了。」

這個山賊每到一處,就有一個摸清當地地勢的老毛病,以布朗尼搶劫的經驗,便把黎明騎士埋伏在各地要道,將那些走夜路的人統統搶了個遍,本來還對他十分不滿的黎明之光騎士,在聽從他的調遣之後大賺了一筆外快,自然信服不已。

「你放心,羅奧跟我說了你那光明之道,你看那兒,那些從各個小鎮抓來的武者就是最好的山賊了。」布朗尼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脯,此刻在城外跪著五六十個武者,個個灰頭土臉,神情憋憤。他們除了在各個小鎮有那點作威作福的嫌疑之外,也沒得罪過這科哥伯爵啊,就算齊蒙在各地下達了不允許強搶豪奪的命令,但這裡是比魯奇科啊,哪有不搶的道理?那還算是奧古斯丁的信徒嗎?何況他們也沒怎麼搶過任何貴族啊,何以致死?

齊蒙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山賊啊,不枉老子帶你回來,有你在老子也算減輕了不少壓力,至於如何向那些鎮民展示正義,我想也不必我再向你說了。」

這片刻間,混混覺得輕鬆了不少,布朗尼或許在戰場上排兵佈陣不如索爾,但論陰謀詭計,卻不比索爾弱一點,甚至在裝模作樣這點上,可比索爾聰明得多,正是偽造光明的不二人選。

「我說布朗尼兄弟,以後再有什麼高明之見可不能落下了我啊。」羅奧一臉親熱地摟住了布朗尼的肩膀,看來昨夜是得到了不少好處,一夜間就和布朗尼稱兄道弟起來。

齊蒙真打算回去,想起了什麼,又走回了眾騎士前頭,道:「剛才你們說誰是首領來著?我怎麼聽到是這個山賊啊?」

城外當即發出了震耳的吼聲:「是齊蒙伯爵!」

「哦,這就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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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亂世



墨斯這個詩乞除了擺弄他的詩,就剩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了,一不好女色,二不貪金幣,看似對金幣的渴望很大,但每次找齊蒙要也不過幾個金幣而已。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呢?」齊蒙可以斷定墨斯不簡單,他龐大的靈魂能量就連他也遠不能相比,比較起來,就像汪洋與湖泊。這個詩人既然不肯表露身份,齊蒙目前只好自行瞎猜了。

不過,他既然要裝瘋賣傻,齊蒙來個順水推舟,把他強行留在這裡,日後總能幫到他點什麼。

思考了墨斯一會兒,他又把自己的計畫梳理一遍,現在他要做的是好好表現,爭取多立功勛,早日取得大片的領土和兵權,現在比魯奇科沒有什麼塔尼奧王急切想攻下的城池,也就沒有建功基石了。

不過,沒有現成的,齊蒙可以創造,他當即起行去了榮譽之城,現在可是報復杜裡奇的大好機會!

齊蒙和莎莉見了一面,不過他從那一次之後,再不想碰這她,不知道為什麼,齊蒙在她身上產生不了任何**,那感覺,就像一人對一座人形冰雕如何也不會有興趣的。相見之後,他只是詢問了塔尼奧王最近對杜裡奇的看法,以及讓莎莉繼續幫杜裡奇說好話。

至於幫杜裡奇說好的目的麼,塔尼奧王心裡越是認為忠誠的人造反了,才越能激起他的憤怒。

與莎莉見面後他沒有回去,而是用傳訊捲軸讓山賊布朗尼著手開始他的誣陷計畫。

三天之後,萬事具備,山賊布朗尼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黑色盔甲,上面印上了杜裡奇的暗夜之影騎士團的團徽,團徽除了撒柯曼王室象徵之外的大錘,大錘下端一株蘭花,科哥城的工匠為了這一千五百團徽,以及把黎明之光騎士的銀色盔甲上渡上一層黑漆,可算是累的死去活來,三天三夜沒有休息,才算勉強完成了。

布朗尼這幾天在黎明之光可算找足了威風,可比在巴爾手下當馬屁精舒坦太多了,只是不到十日,就把自個徹底算進了黎明之光的一員,長劍朝著遠方一指,高聲大呼道:「走吧兄弟們,是時候拖下你們光明的衣裳,去幹點比魯奇科人該干的事了。」

隨著這些騎士跟著齊蒙步步走來,漸有光明智慧的他們自然不會被什麼正義所拘束,穿起黎明之光騎士套裝的時候是為了迎接讚美,帶上別人的騎士團徽,自然是為了掠奪,至於那口黑鍋,可就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了。

如狼似虎的隊伍浩浩蕩盪開向了杜裡奇的領土,行到中途,穿越科哥城周圍兩座城地轄境,為了不去內駐紮的暗夜之影騎士,山賊可謂煞費苦心,找了幾條陡峭崎嶇的山路,把隊伍分成十人一隊,逐次穿過這裡,向杜裡奇的領地滲透,以山賊多年躲避騎士剿滅的經驗,選擇的山路人煙稀少,幾乎慌路,更不提被暗夜之影騎士會發現。

當然,這一行可不是去攻打杜裡奇的,半月之後,偷偷摸摸溜進杜裡奇領土的黎明之光騎士彙集在杜裡奇的領土的一條主道大路上。當所有人趕到之後,第二天清晨,布朗尼派人把在此駐紮後的痕跡清理乾淨,趁著早晨的陽光不烈不溫,把黎明之光所有騎士集結起來,威風凜凜地山賊站在隊伍最前端,大聲喝道:「我們從哪兒來啊?」

「杜裡奇公爵的領地!」

「我們是誰啊?」

「杜裡奇公爵的忠實部從!」

「我們這是去幹什麼啊?」

「造反!攻打撒柯曼王室一位伯爵的領土。」

布朗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羅奧兄弟,齊蒙伯爵這招栽贓狠啊,我們就準備迎接亂世吧,哈哈哈!」

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前方的城池開進,一路大吼著:無能的塔尼奧王,打倒的撒柯曼王室!

這一座城的城主,不偏不倚正好是塔尼奧王的侄子,實力也不偏不倚弱的出奇。顯然這攻擊目標山賊布朗尼也早就派人找好了,只差進城大肆的強搶,留下一片臭名給杜裡奇背,就完成了齊蒙的任務。

山賊從未經歷過這般痛快的搶劫,興奮地自己提刀上陣,還讓那些黎明之光騎士錯以為他身先士卒,武力不足,卻勇氣十足,不過山賊自然秉承著混混的智慧,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退,身邊二十幾個黑甲騎士自然能保護他的安全。

一番攻城之後,那伯爵帶著渾身重傷和城破的消息逃向了榮譽之城時,他以為自己是死裡逃生,卻不知布朗尼就是要他這麼個王室成員前去傳信呢。山賊帶著黎明大肆掠奪了一番,為了把這戲演足了,還刻意大隊集結,朝著杜裡奇的領土走了一段距離,表明是杜裡奇公爵的造反大軍大勝而歸,不過路到一半,沒有人煙的地界,又把隊伍分成若干小隊,潛行回科哥城。

沿途有騎士被發現了,山賊當機立斷,要麼宰了發現他們的人,要麼悄悄處理了被發現的騎士,心狠手辣比起齊蒙來也不遑多讓。

在那斷臂伯爵趕到榮譽之城之前,『杜裡奇造反的消息』就到了杜裡奇本人耳朵裡,公爵大怒無比,發誓要將誣陷他的貴族大卸八塊,經過索爾分析,能敢這麼大膽,又做得似模似樣的人,只有齊蒙了。

「齊蒙.....我不殺了他難解心頭只恨啊~」杜裡奇恨得咬牙切齒,將那傳訊的騎士一掌拍成了肉泥。

怒歸怒,他徹夜就帶著公爵府的一干人等跑出了榮譽之城,他可不會在這裡等著塔尼奧王的騎士來捉自己,既然在齊蒙這一誣陷下坐實了造反的名頭,與其再費時費力在塔尼奧王面前辯解,不如真的造反。反正他攻打那些被他誣陷密謀謀反的撒柯曼王室成員時,已經削弱了一部分撒柯曼王室的力量,也大肆搜刮了各類資源,現在未必沒有造反的實力。

當那哭哭啼啼的伯爵,帶著一身血污和傷痕,跪在塔尼奧王面前大罵杜裡奇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時,塔尼奧王立刻傳令讓杜裡奇到王宮裡來,可惜傳令的騎士到公爵府時,那裡已經空空如野了。

塔尼奧王大怒,也暗誓必定要宰了杜裡奇這個小人,難怪,難怪杜裡奇說那些密謀造反的王室成員寧可據守領地,也不肯來榮譽之城請罪,定然是他乘此機會剷除部分王室成員,削弱王室的實力,故意給他們安上了這些罪名,再把剿滅!塔尼奧想著,不過,他至始至終未懷疑之前博古公爵密謀造反一事的真假,因為那是莎莉險些丟失清白換來的啊~他對莎莉的愛意早已經無以復加了。

齊蒙這時候,自然從適當的位置跳了出來。

自從上次進獻自己的『忠誠』之後,塔尼奧王便堅信了他是個愛財如命的人。掌控別人需要忠誠,更需要掌控他的**,當兩者兼具時,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在群臣的會議上,那些剛去為杜裡奇慶賀,試圖攀上公爵高枝的一些臣子,當即和杜裡奇劃清了界限,轉頭大肆唾罵起他來,齊蒙此時把一個捲軸呈上,一臉的自責,道:「偉大的塔尼奧王,只怪臣下未能及時交上這個捲軸,才未能讓您洞察先機,剷除了杜裡奇這個小人。」

一位侍官將捲軸遞到塔尼奧王手裡,塔尼奧王打開捲軸一看,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捲軸撕成了碎片,道:「你既然得知這些,為何不早報,難道你也有造反之心嗎?」那捲軸上記載著齊蒙暗中調查杜裡奇暗藏的騎士規模,以及他在進攻各個王室成員大肆掠奪當地的資源的消息,當然數字沒有混混寫得那麼誇張,否則早就傳到了塔尼奧王的耳朵裡了,杜裡奇可不會犯這樣的失誤,不過此刻被誣陷了造反的罪名,這捲軸上面寫的東西不管再誇張,塔尼奧王正在這氣頭上,哪裡顧得上考慮捲軸其中信息真實與否。

齊蒙滿臉的惶恐,汗如雨下道:「我王,我,我實在不敢那時候進獻給您啊,您知道那時您是何等信任杜裡奇這個小人,我除了這些信息之外又無真憑實據,萬一您認為我是誣陷,我......哎~加上杜裡奇消息便通宮中,被他知道了,若您不保護我,我也只有一死啊~我,我,我實在是不敢啊,求您責罰。」

「你,你啊~看在你此刻在我萬分信任杜裡奇這個小人時,還能保持一顆警戒之心,暗中替王室去調查杜裡奇,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知情不報,我定要治你的罪!」

塔尼奧王命令齊蒙回去帶著自己的隊伍,等待他命令,就出兵剿滅杜裡奇,這次他要御駕親征!

不過,他御駕親徵了,齊蒙可就沒地方謀取兵權了,自然是不能讓他御駕親征的。

本來杜裡奇留在聖神之城和他對質,他還需要靠莎莉再誣陷這位公爵一把,才能徹底逼迫這個公爵造反,誰知杜裡奇造反之心急不可耐,自行背上這口黑鍋逃了,省下了齊蒙不少的功夫,如此一來,只等他之後的計畫逐步實施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重



撒柯曼王室所有的伯爵侯爵都在塔尼奧王的命令下,帶著各自手下的暗影騎士趕往了神聖之城,塔尼奧王本人手握一萬五千精甲,加上各地王室成員手中的一萬五千人,共計三萬餘人。

就在塔尼奧王集結兵力之時,杜裡奇已經帶著五城之內暗藏的所有騎士攻下了數座城地,多年累積,他本部已有一萬七千餘騎士,加上之前攻伐各個被他誣陷的王室成員時收穫的八千餘騎士,他的騎士隊伍已有兩萬五千餘人,不過現在公爵已經改了這支隊伍的名稱,不再叫暗夜之影騎士團,正式命名為榮譽之劍騎士團。

在榮譽之城的宏大廣場上,三萬騎士集結著,他們一身漆黑的盔甲,連騎士胯下的戰馬,大多也是選擇的黑色。在排列整齊的騎士隊伍最前端,空餘著一片寬闊的廣場,王宮內忽然響起一聲令人心顫的吼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王宮中飛了出來,它宛如金屬般的鱗片在陽光下映著絲絲寒光,寬及十數米的大翼只是揮動了兩次,便從王宮飛到了廣場之上,狹長的黑色獸瞳,掃視著周圍廣場上的騎士,被目光所視之人,無不全身一抖,連靈魂也恐懼起來。

它眼窩凹陷,顯得陰森詭異,彎曲的犄角後端,一排尖利的背刺,正是一條血統純正的黑龍!

作為魔法龍,黑龍強大的黑暗魔法放眼龍族,也是頂尖種族,強大的力量,磅礴的魔力,暴虐而凶狠的性格,到徹底成熟時,便能堪比十九級半聖武者的實力,馴服這樣一頭黑龍,難度可比奴役一位聖域強者。

這頭黑龍背後,塔尼奧王身著一身黑色盔甲,盔甲上刻著無數黑暗秘紋,隱隱之中給他身體周圍的光線都在扭曲著,被那盔甲上的秘紋吸取了,這個年近半百的男人,依舊威風凜凜。

數十位黑暗祭祀在吟唱著黑暗教會的聖經,天空逐漸隨著他們的吟誦,盤結著大片的烏雲,昏暗的榮譽之城,只有黑龍的咆哮聲在整個榮譽之城響徹,隨後是一聲聲動人心魄的吼聲,一些黑氣在天地之間瀰漫著,黑龍朝著天空長長吐出黑色火焰,數十米長的火焰觸及天際的雲層,陡然散開,化作無數道細細的焰舌,在空中散開,漸漸消失。

正當萬軍蓄勢出擊時,寂靜中,一個馬蹄聲漸漸清晰,從街道一路狂奔,衝進了廣場,那一位騎士神色驚慌,見到塔尼奧王時,匆匆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跪地稟報導:「塔尼奧王,莎莉,莎莉小姐她病情加重了,兩位魔法師束手無策,現在,現在奄奄一息啊~」

「什麼!」塔尼奧王雙眼怒睜,從黑龍背上一躍而下,揪住那騎士的盔甲,宛如揪著一塊布料一般,將那盔甲徹底揪得變形。

大軍臨行,塔尼奧王猶豫了一刻,牙關一咬,命三萬騎士原地待命,自己乘著黑龍朝著王宮飛去。剎那間,原本的天昏地暗榮譽之城,因為黑暗祭祀們啞口無言地沉默,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黑氣徐徐消散,露出了的清晨金色的朝陽,那宛若魔神降臨的般的場景登時煙消雲散。

「我摯愛的莎莉怎麼了!」塔尼奧王焦急的衝到了莎莉的寢宮,嬌人面色蒼白如紙,神情奄奄一息,兩位專精水系治癒術的魔法師已經魔導士水準,一人搖頭嘆息著,道:「莎莉小姐染上了重病,這病我們從未見過啊~」

「我王,我,我.......」莎莉伸出那顫顫欲落的手,塔尼奧王心頭大痛,急忙上前握住了莎莉的手。

莎莉聲弱蚊吟,氣若游絲,斷續地道:「對不起,我王,我......我.......實在不知誰是好人,誰......誰是壞人.......以前是.......博古,現在........是杜裡奇,我,我.......還幫他們說了那麼多好話,我.......我真對不起您?」

她本就虛弱的身子何堪悔恨?流下的淚水,欲讓塔尼奧王肝腸寸斷,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道:「是你太善良了啊,你怎麼能看出那些老狐狸的歹毒,你好好等著。來人,來人,還不去把兩位大魔導叫來!」

一位傳令騎士當即就衝出王宮,趕往廣場。

「你,你........別管我.......你不能因為我......就拖延了出征,你這樣........他們會怎麼看我?你.......你快去吧。」莎莉無力地推動著塔尼奧王。

如此深明大義的美人就要離他而去了嗎?塔尼奧王無比堅決地道:「哪怕山河破碎,我塔尼奧.撒柯曼,也不會離開你,誰敢說閒言散語,我便滅了他全族!我摯愛的莎莉,我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你,只有你好起來,我才能高興,我才能安心啊~」

「我王.......」莎莉音帶顫動,眼中剛流出兩滴感動的眼淚就在塔尼奧王懷裡昏迷了過去。

兩位大魔導瞬移到王宮內,上前輕輕握住了莎莉的手腕,眉頭卻越皺越緊,塔尼奧王見兩人臉色越發難看,帶著幾絲顫抖,道:「她,她到底怎麼了?還,還有辦法嗎?」

兩位大魔導輕輕將莎莉的手放回,互看一眼,其中一人道:「莎莉小姐體內體內有些邪惡的力量,我等不能立刻判斷那是什麼,要救回莎莉小姐恐怕......會很困難。」

塔尼奧王這位王者,眼中竟是淚水一湧,無比心痛地看著懷中的莎莉,道:「莎莉如此,我哪還有心情征戰,你們也留在宮裡,時刻想辦法救治莎莉。來人,去把『德拉厄』侯爵叫來,我要任命他為元帥,替我平定杜裡奇。」

.......

齊蒙已經回到了科哥城,山賊正在他面前大肆炫耀起自己執行任務時何等機靈能幹,誇耀之餘也把羅奧帶了進去。這兩個人裹在一起,不過半個月已經稱兄道弟,可謂臭氣相投,之前羅奧那些輕慢,早就在布朗尼表現出的『智慧』前消失得一乾二淨。

齊蒙臉上一片凝重,道:「行了,別高興得太早,亂世才剛開始,誰也拿不準笑道最後的王是誰,你們立刻回去準備調動黎明之光的騎士,等著那統軍元帥的命令。」

「是!」兩人當即收起了笑臉,從大廳裡退了出去。

正在思慮時,一股魔力波動傳來,齊蒙斷了思緒,朝著魔法學院一望,嘿嘿一笑,朝著魔法學院去了。

當他推門進去時,那倩影撲了過來,撞到齊蒙懷裡,道「我的魔力到了十七級了!」自從那一夜之後,索菲兒和他親密了很多。

「我知道,這不就趕來為你慶祝來了。」齊蒙的手掌可不管她多少魔力,還是朝著該去的地方去。

索菲兒驚叫了一聲,頓時滿面通紅,狠狠在齊蒙腳上一踩,嗔道:「這種時候你還想這些。」話雖有幾分埋怨,可她卻沒有反抗,倒是混混只是摸了一下,被她那含羞帶嗔的樣子所深深迷住,索菲兒羞得把頭幾乎都賣進了他胸口,才猛然回過了神。

混混把手從她胸口移到淡金色髮絲上,一點點撫過,道:「我親愛的索菲兒,你可得抓緊啊,爭取早些成熟啊~」

他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索菲兒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嘴裡輕輕地呸了一句。

「噁心死了。」躲在陰影的奧古麗塔忍不住罵了一句,一臉的不屑地走出來,到齊蒙眼前晃悠了一轉,又是從窗戶飛了出去。像她這麼天真的少女,只管吃喝玩樂,賭博修煉,人間的****,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在對光明神的褻瀆,不過她心中總有一絲奇怪的情緒,讓她心裡乖乖的,還好,只要上了賭桌,就什麼都忘了。

.......

暗影騎士團在德拉厄的指揮下朝著已被杜裡奇攻佔一座城地進發,一封來自塔尼奧王的親筆任命書通過傳送陣交到齊蒙手上,他的意思是讓齊蒙任職暗影騎士左翼先鋒官,率領本部一千騎士,匯合兩千暗影騎士,做大軍的先鋒部隊。

「哎~可惜老子的演技啊,到頭來只值兩千騎士啊,這塔尼奧王還真是警惕,難怪杜裡奇這麼多年要裝個貪財小人了。」齊蒙拿著信封,不滿地念道,本來他還以為即便塔尼奧王不肯把兵權交到外族人手裡,至少也該給他個副元帥噹噹,哪裡知道自己兩番表現才值這點騎士。

不過有兩千暗影騎士入賬總比沒有得好,也不枉莎莉被他種下一個詛咒了。詛咒師在亞藍本就稀少,他又挑的一個極為罕見的詛咒,別說一些魔導士,連大魔導也未必見過,更何況比魯奇科的魔法師基本沒有學習光系魔法,本來一個小小光系魔法便能祛除的詛咒,到了莎莉身上,作為一個塔尼奧王的心頭肉,又是一個普通人,宮裡的魔法師絕對不敢隨意用魔法隨意嘗試,一時半會兒,難以根除。

這位愛她心切的塔尼奧王不親征,他篡奪兵權就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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