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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060來電

且先不管長腿美女和古典美女那邊,反正『逃出』長腿美女追殺的張勁心情還算不錯。

雖然最初與長腿美女交手的時候,張勁的『自大』遭到了嚴重的打擊,但是自持有《武林三國》系統在身的他很快就恢復過來。

要知道,現在的張勁可才剛剛18級,對於滿級高達100的整個升級進程來說,這只能算是菜鳥級,只能算是剛起步!

玩遊戲當菜鳥的時候,被虐一次兩次的有啥?等著自己等級高了再虐回來就是了。更何況今天吃的這點小虧,就算說是『被虐』,恐怕也很勉強。頂多算是沒佔到絕對上風罷了!至少對張勁來說,打不過就跑肯定是跑得掉的。

很快的把長腿美女和古典美女那令人驚艷的倩影,把對長腿美女的不爽拋在腦後。坐在的士上的張勁再次有滋有味的回憶起這幾天自己的舒暢生活來。

「葉子這個魔女似乎越來越有味道了嘛!嘿嘿……」張勁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一幅又一幅肢體交纏的畫面,臉上更是不自主的掛上了『田伯光式』的笑容。

笑容如此猥瑣,以至於透過後視鏡不小心看到這副模樣的那位『的哥』也不由的菊花抽搐,小心肝都有些哆嗦。「不會運氣不好,拉了一個變態吧?」

好半晌,張勁的『上腦精蟲』終於漸漸疲累,腦海中也終於出現了一些十八歲以下少年能看的畫面。想著幾日來葉紅的百依百順,想著幾日來葉紅的如花笑顏,想到離別時葉紅的不捨和哀怨,想到飛機上那個叫妮妮的小開心果……張勁的臉上笑容也慢慢矯正,變得有些正經、有些溫馨。也讓一直從後視鏡偷瞄的『的哥』稍稍放下心來。

張勁的思緒刻意避開了幾天前的殺戮,避開了西方那個超級大國噁心而糾結的陰謀,也避開了剛剛發生過的『小偷事件』。現在張勁的心情正好,可不想被這些事情攪亂的心思。

張勁就這麼沉浸在自己愉快的心情中,除了不時的為這位『的哥』指點一下道路,對『的哥』其他時候的數次搭訕都充耳不聞,只是時不時自顧自的傻笑一下。

直到出租車又轉過一個彎,來到當初張勁與葉萌都不約而同讚歎的地方時,張勁這才把飄飛的心思拉了回來,指著不遠的山腳下青青菜畦和更遠處的碧海金沙笑著對著的哥說:「師傅你看,那就是我住的『海窩子村』,怎麼樣,漂亮吧?」

本來一直在城市林立的高樓大廈間穿行的『的哥』就被突然出現的景致弄得心情大暢。更何況『的哥』擅侃,世人皆知。已經憋了一路沒說話的的哥見到張勁居然主動搭話,更是舒暢的恨不得嚎兩嗓子。

所以對於張勁的話,的哥恨不得點斷脖頸似的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漂亮的沒話說,你可是真有福氣啊!我看這裡可比梅沙、大鵬啥的強多了。這就是人家常說的那叫啥來著?……對了,好像是叫『原生態』對吧?」

出租車開到後院門,付了車費後,見到這位聊天上癮了的『的哥』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張勁連忙拉開車門下車。指著西邊已經開始下落的太陽,對有些遺憾閉嘴的的哥說:「師傅,你看看時間,可是已經不早了。還是趕快往回趕吧,天黑了,這回去的路可就更難走了。」

…………

推開後門,當頭迎上來的自然是和自己心有靈犀的狗狗黑水晶。幾天不見,可是把這個小傢伙想壞了,撲到蹲下身擁抱自己的張勁懷裡就伸出濡濕的舌頭要給張勁洗臉。

張勁一邊躲一邊笑:「壞小孩兒,沒刷牙不許這樣!」

在張勁和黑水晶親熱玩鬧間,之前在後院槐樹下看書的戚兵也起身走了過來,看到笑鬧著像個孩子似的張勁,胖同學有些幽怨的說:「哥,你可算回來了。你看看我,這幾天是不是又瘦了好多?」

張勁拍了拍黑水晶的小腦袋後站了起來,走到戚兵身邊狠狠的錘了他不小於『D罩杯』的豐滿胸部一拳,「瘦了才好,你本來就是到我這裡減肥的!」說著就與胖子擦身而過,帶著黑水晶向屋裡走去。

戚兵顯然對於張勁的回答並不滿意,扭頭跟在張勁的身後,嘴裡說著:「可是我剛來的時候,你可是說好的,不用挨餓減肥。」

張勁大步走到客廳的沙發旁,推金山倒玉柱似的重重橫砸在沙發上後,這才一邊摩挲著蹲坐在沙發旁的黑水晶背脊,一邊閉著眼睛懶洋洋的說:「誰讓你挨餓了?我不是說過了嘛,你要嘛自己做著吃,要嘛就去聚禮叔家搭伙嗎?這樣你都餓著了,你還能怪誰?」

「可是聚禮叔家的飯不好吃,比大哥你的手藝差的太遠了。」戚兵說的雖然是大實話,但也不乏拍馬屁的成分。

「切,你小子就是餓得輕。讓你兩天水米不沾牙的話,你啥都覺著好吃了!」對於自己廚藝的讚揚,這段時間以來張勁聽的有點多。而且戚兵又不可能像葉紅一樣給出讓他『心動』的獎勵,所以如今的張勁對於這種泛泛的表揚已經基本免疫,並沒有露出絲毫得意的神色。

趕走了還想對自己喋喋不休的的戚兵,張勁閉著眼睛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似呢喃似自語的感歎著:「還是家裡舒服啊!」

躺在鬆軟的布藝沙發上,吹著能夠吹酥人骨的海風,張勁的精神很快的恍惚起來,就這麼睡了過去。這幾天在馬來可是夠累了,就算是有高達60點的體質和50點的精神做後盾,也還是休息一下的好。

因為為人實在的海聚禮死活不肯收下戚兵這些天的伙食費。當晚,張勁把海聚禮一家請回家中,好酒好菜的操持一番,好好的感謝了一下。之後,張勁就不再把欠下的這份人情放在心上,畢竟以後鄰里鄰居的日子還長,相信人家也總有需要自己幫襯的時候。而海聚禮就更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對於海窩子村的大部分人來說,除非是十分重大的利益衝突,不然的話鄰居、鄉親就和家人差不多。

…………

回到海窩子村的張勁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生活規律,第二天四點鐘就起床了,做早餐——鍛煉身體——吃早餐——讀書……一番慣常的流程下來。

當張勁完成當天的讀書任務,在一樓的飼料儲藏室調配獨家秘方的特製魚飼料的時候,客廳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小黑,電話……」張勁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手上繼續忙活著,嘴裡揚聲支使著始終任勞任怨的黑水晶同學。

幾秒鐘後,等張勁弄好了今天的魚飼料,這才一邊拎著盛放飼料的大桶向後院的魚塘方向走,一邊接過叼在黑水晶嘴裡的手機。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個陌生號碼,張勁也沒在意,還是隨意的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請問您找哪位?」

「喂,您好,請問您是張勁張先生嗎?」聲音又輕又柔,給人一種似乎稍有微風就會被吹的飄渺不可聞的感覺。

張勁皺起了眉頭,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說:「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善解人意的柳纖纖從張勁的聲音中聽出了張勁刻意疏遠的味道,連忙解釋說:「您好,我是柳纖纖,就是昨天……」

不等電話另一邊的柳纖纖說完,張勁就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很不禮貌的說:「我知道你是誰。我只想問你有什麼事,還有你是怎麼查到我的電話和資料的!」口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悅。

以張勁如今的敏銳聽力和超凡的記憶力,自然分辨出來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屬於哪一位。雖然張勁對於柳纖纖這位肯為自己主持公道的古典美女印象不錯,但是在沒有任何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卻能直接弄到自己的電話號碼,這不能不讓張勁心生疑慮,戒心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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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送藥

如果這位柳纖纖早就有了自己的資料,那麼昨天的相遇就可能不是偶然。自己身上神秘眾多,張勁自然不可能不起戒心;

如果這位柳纖纖是昨天偶遇後才開始調查自己的話,那麼她所屬的勢力就太可怕了。僅僅一面之緣,就能在一夜之間查到自己的姓名,甚至手機號碼!

張勁帶著戒備的口氣讓電話另一邊的柳纖纖不禁一滯,之後才用溫和中帶著歉意的聲音說:「張先生,請問……您昨天回去後沒有什麼不舒服吧?」柳纖纖知道背後調查人很容易讓人反感,所以小心翼翼的避過了這個話題。

電話這一邊,張勁雖然心頭火起,但是因為對這女人背景有所顧忌,所以也就沒有強硬的在『調查』這件事上糾纏。

「不舒服?」在工作的這幾年,鑽研『察言觀色』之道的張勁敏銳的察覺出古典美人語氣中有著莫名涵義,所以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其辭的說:「你怎麼知道?」

張勁掩飾的很好,再加上是電話聯繫,所以即使是以柳纖纖的蘭質蕙心也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更何況熟知華夏幾乎所有青年俊麟的她一直認為張勁不過是個無拳無勇的普通人而已,就更加在潛意識的引導下,以為張勁已經受傷了。「對不起,聽說昨天在海關大廳分開後,我妹妹又去找您的麻煩了。您的不舒服,可能是被我妹妹的沒輕沒重給傷到了。您能說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嗎?」

聽了柳纖纖的話,張勁用50點精神超快思維運轉速度,瞬間把念頭轉了一萬八千轉,把『承認自己受傷』和『否認自己受傷』兩種選擇的得失優劣仔細的斟酌衡量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承認自己受傷的好。

根據小說上得來的經驗,加上長腿美女那似乎不怎麼樣的家教作為佐證。那些武林人物似乎都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傢伙,尤其是那些有獨特功效武功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武功的得意之處卻奈何不了別人的話,他們會擔心、會不爽、會抓狂,接著就會殺人了。因為這種人如果很多的話,他們就沒有威懾力了?

雖然小說上所說未必是真,但是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自己還是乖乖的『受傷』為好。張勁對自己現今的『隱居』生活很滿意,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打擾了自己的愜意人生。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武功低手』、『小菜鳥』,肚子裡更揣著滿滿的秘密,真的惹上麻煩的話,恐怕就不僅僅是生活被打擾了。被架在火上烤也不一定。

飛快的考慮清楚之後,張勁又以自己宗師級醫術推斷了一下被陰寒內功傷害後應該具有的病況體徵,用有些小白的口氣回答說:「嗯,應該不是受傷吧?也沒青也沒腫的,身上也不疼。就是好像就是受了涼,總覺著有點冷,昨天一晚上拉了幾次肚子而已!」

從張勁的陳述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後,柳纖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你留在家裡不要外出,我盡快派人趕到你那裡給你治療。你放心,從你的症狀來看,傷的還不算重,不會有問題的。」說著就掛斷了電話。柳纖纖最後一句話說的更加溫和,話中充滿的安慰的成分。

…………

兩個小時後,當張勁見到悍馬H2和與悍馬H2體型相得益彰的那個被柳纖纖派來的猛男時,張勁心中對柳纖纖的估計更上一層樓。

悍馬H2也就罷了,畢竟對於有錢人來說,這種吃油的大傢伙並不如何難搞。但是被柳纖纖派來送藥的男人可就不簡單了,這傢伙身高足有兩米開外,雖然穿著一身寬鬆的休閒服飾,但是從露出來的臂膊和身形上還是能看出來,這個傢伙簡直比馬熊還強壯。而且身上的那股剽悍的氣質顯見,這一身肌肉絕對不是健美隊員的那種樣子貨,很是有點終結者的架勢。估計他要是想要打開門做生意的話,絕對是頂級的婦女之友,腐女、富婆的最愛。

柳纖纖這個女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電話,甚至連自己隱居『海窩子』村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就算是對自己早有調查,那麼僅從他派來的人就已經能看出這女人頗不簡單。而如果昨天真是偶遇的話,一夜之間能將自己調查的這麼清楚,那麼這個女人的勢力就堪稱恐怖了。至少就算是靠著老爹的勢力,那麼他爹也不是那個傳中的『李剛』可以比擬的。

想到這裡,張勁那不著調的大腦不知為何,想起了特殊時期時期,八大紅劇之一,《沙家濱》裡,刁德一評價阿慶嫂的那句話——這女人不簡單。

心裡有了戒心,張勁說起話來自然反覆思量、小心翼翼,在收下猛男為柳纖纖轉達的一番道歉並留下的一瓶療傷丹藥之後,迫不及待的送他出了門。

猛男此次來這裡,只是接到命令,客串一次『送快遞的』,順帶囑咐一下,讓張勁不要隨便洩露武者存在的信息而已,自然不會與張勁過多糾纏,見到事情辦妥,利落的抬屁股就走。這時候的時間還不到十一點。

送走了『終結者』猛男,張勁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他想的很通透,無論是這個柳纖纖大美女是早就盯上了自己,還是昨天偶遇後才和自己有了接觸,張勁都把後續的可能想的很周全。

如果是早就盯上了自己。自己在《武林三國》附身前平淡無奇,蠅營狗苟的屁民一個。就算是可能會被關注的事情也不過是藥劑科的那點黑心勾當,根本不值得受到這種程度的關注。唯一可能的就是自己在《武林三國》附身之後,她或許可能是從組團蹭飯時的幾個傢伙那裡得知自己釀酒頂尖,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釀酒秘方』之類的利益而已。那樣的話,就算因為自己如今實力低微而不得不忍氣吞聲,犧牲的也不過是幾張酒方而已。

作為宗師級釀酒師,酒方大把大把,對於『溫香』『軟玉』這些低級酒方,說實話張勁還真就不怎麼在乎!就算是他們沒有自己『宗師級釀酒師』的手藝,釀不出自己水平的美酒,他們想找麻煩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更何況等自己以後的實力上來,照樣可以用『還鄉團』的姿態,嘴裡喊著『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手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而如果只是昨天偶遇的話,那張勁就更沒有問題了。幫自己治了病,就算她們欠債還清,徹底斬斷這點瓜葛。從此之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誰也不認識誰。

在張勁心目中,這個柳纖纖和那個北宮荷月雖然漂亮,但更是麻煩。尤其是北宮荷月的那個脾氣,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所以就算用衛風的話來說,自己對女人有些生冷不忌,但為了以後的美好生活,還是離她們遠點的好。

…………

幾秒鐘就把事情想了個清楚,張勁又隨手打開了猛男送來的那只鼻煙壺大的瓷瓶,倒出一顆綠豆粒大小的棕黑色藥丸來。接著,張勁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又塞了回去,蓋上蓋子順手扔進了儲物空間。一臉不屑神情的自言自語:「原來是『三陽化雪丹』啊!真是糟蹋東西,這麼高級的藥材居然煉成這麼低級的東西,而且還至少浪費了四成的藥效。這個糟蹋好東西的敗家玩意兒是誰啊?在他學習煉藥的時候,他師父怎麼沒有把他打死?」

說實話,張勁還真有點心疼。雖然張勁的系統商店白菜價售賣的超級藥材大把,但是遊戲商店就是遊戲商店,頂多也就是幾十種藥材意思一下就是了,不可能如現實般的數千種藥材一應俱全。

所以,張勁對於煉藥師煉製這『三陽化雪丹』時用的二十年『不老草』,三十年『玉白雪蓮』都不可惜,在他的系統商店裡『千年雪蓮』、『百年不老草』一個銅板一個。但是對在現實中更便宜的黃芪、紅景天,張勁卻深覺可惜,因為這幾種藥材系統商店裡都沒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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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取車

張勁剛偷偷的罵完人,之前因為被猛男身上氣息弄得很不舒服,所以一直躲在自己房間裡的戚兵才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悍馬車消失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說:「哥,那傢伙是誰啊?黑社會的還是當兵的?」

張勁失笑:「什麼又是黑社會又是兵的?我怎麼會認識那些人?不過是一個送快遞的罷了!」

就算明顯的聽出張勁是在晃點自己,戚兵也拿這個拳頭強硬的哥哥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嘴裡嘟噥著:「切,郵電系統雖然富得流油,但也不可能給郵遞員配悍馬吧?騙誰呀!」

張勁一邊把收在一樓客廳牆角的躺椅拉出來,在槐樹下擺好,一邊漫聲的的搭著話:「沒準兒這個傢伙是領導的小舅子呢,那樣的話單位給配這種車就不奇怪了!現在愛『單位』如家的領導多了,拿自己『家』的錢給小舅子買輛車,這總不過分吧?」說完,已經擺好了躺椅的張勁不再理戚兵的繼續追問,舒服的躺到了躺椅上。

見到已經在躺椅上找到最舒服姿勢的張勁,瞇著眼睛將手指指向房間的方向,戚兵也很自覺的重複起每天這種情況時自己該幹的事情——從屋中一一搬出茶几、煮茶器、煙和筆記本電腦等幾樣東西。

張勁做飯、幫助減肥,戚兵做雜活,這是戚兵剛來的時候就約定好的事情。

接好煮茶器的電源並打開,抽出一根香煙並點燃,懷裡抱著筆記本打開網頁。張勁又進入了搬到海窩子村後一直延續的『墮落』生活狀態。

而戚兵這時候也從屋中又拿出了一張躺椅,放到茶几的另一側,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抱著一本《新概念英語》看了起來。

張勁幾畝大的後院裡,菜畦、大槐樹、魚塘和十幾株還未到掛果年齡的果樹,把整個園子佈置的精緻中更見靜逸的田園氣息。要不然,那天見多識廣的蹭飯團也不會大驚小怪的讚歎連連了。

但是有了張勁和戚兵這兩個大老爺們躺在當院,而且這兩個傢伙還都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癱在那裡,這就使得整個園子的靜逸徹底染上的懶洋洋的味道,讓看到的人提不起神來。

在海窩子村生活的這段時間,張勁在躺椅上呆的時間比做飯、餵雞餵魚、種菜澆水加起來都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躺椅的位置而已。

沒有太陽,或者太陽還不烈的時候,張勁喜歡躺在二樓露台,吹海風、看海景;

太陽出來了,炎陽烈烈的時候,張勁喜歡躲在後院大槐樹的陰影下,吹過堂海風、看魚塘菜樹;

天上下雨的時候,張勁就把躺椅擺在二樓的廳中,聽雨聲、浪聲,看雨景;

受到張勁這位模範的影響,戚兵也『很有天分』的向他的生活模式看齊。從懶變勤快難,但是從懶變成更懶可是容易得很。

…………

暫且不提張勁哥倆兒是如何的愜意。

另一邊,客串完郵遞員的猛男在悍馬剛剛開出海窩子村,就撥出了一個電話,電話剛剛接通,猛男就連忙口氣恭謹的說:「柳小姐,您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接下來您還有什麼吩咐?」

「嗯……他有沒有提什麼補償的要求?」電話裡傳來柳纖纖不緊不慢的聲音。

「沒有。」猛男回答的很乾脆。

「沒有?」柳纖纖也許是對張勁這種連精神損失費都不討要的態度有些迷惑,沉吟了一下,她才繼續說:「他雖然沒有要求什麼,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畢竟錯在我們這裡。這樣好了,我從他的資料處得知,他因為『危險駕駛』和『擾亂交通秩序』的罪名,港市的法院給了他傳票,深市的交通警察部門也給他發了處罰通知。你去幫他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就算是我們給他的賠償好了!」

「是!」

送走『猛男郵遞員』的當天下午,張勁就收到了『深港兩地傳票及處罰通知作廢,交通違章與逃逸責任免於起訴及處罰』的消息。初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張勁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但是回想到上午來人的那個派頭,很快的也就釋然了。這年代的所謂規章法律,在很多人的眼裡就是一件可以隨意揉圓搓扁的東東而已,以柳纖纖如今僅僅露出冰山一角的勢力,自己的這點小事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看不出來,這位柳大美女辦起事來還是很講究的嘛!贊一個先。」輕描淡寫的將一個讚美送給了那個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柳纖纖後,張勁就邁著四方步出了門,向村裡的牛大爺家走去。

牛大爺家開了村裡唯一的一個食雜店。每個週五,牛大爺的兒子都會開著他家裡的那輛小微客去深市進貨。後天就是週五,張勁需要去和牛大爺家打個招呼,後天搭他們的車進城。

這海窩子村什麼都好,就是太偏僻,沒有車的話實在是不方便,所以自己還是快點去交警大隊把車領回來的好。

張勁取車的過程很順利,交警隊的警官也很是溫和可親。那『為人民服務』的笑容極度誠懇,甚至已經近乎諂媚。當張勁開著車駛出扣車場的時候,身後甚至還有四五個警官目送遠去,襯托的張勁那派頭是相當的足。

直到張勁的車走遠,相送的警官們才紛紛放下了那臉假模假式的笑容,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不約而同的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整齊劃一的動作過後,其中一位警官不解不忿的問身邊的另一位警官:「頭兒,憑啥就這麼放走他?還要滿臉帶笑的和他說話,這要是狠狠的罰他一筆,咱們錢包至少能厚一層。」

被問到的警官狠狠瞪了一眼,「罰?這是市局的梁局親自打電話通的氣,你敢罰嗎?今天你罰了,先別說你能不能把錢劃拉到自己腰包裡,明天就能讓人家扒了你這層皮。被停職還是輕的,會不會被審查都說不定。」

一旁幾個同樣迷惑不解的眾位警官禁不住縮了縮頭,其中的另一位嚥了口唾沫說:「頭兒,這傢伙什麼背景?能讓梁局親自開口?」

被稱為『頭兒』的這位警官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可能是哪家的太子吧!」

「太子?」第一位開口的警官搖了搖頭,「我看不像,根據我的經驗,太子看咱們的時候用的都是鼻孔,這傢伙看咱們的時候可是一直是用眼睛來著。再說了,哪有太子開這種破車的?就算偶爾幾個裝低調的,裡邊的東西也是換過的。」

「也可能就是哪個富婆或者上面的大佬包養的小白臉也說不定。」

「就他那樣還小白臉?我都比他強!」

「沒準人家有真功夫呢?要知道,那些女強人的慾望可是很強的。」

這幫人民警察越說越下道,最後更是嘿嘿淫笑著小聲的嘀咕起來。

…………

離開扣車場後,張勁並沒有直接開車回家,而是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媽,我是小勁啊!這不是今天我剛好回到市裡嗎,就是想去家裡蹭頓飯,不知道您中午有沒有時間?歡不歡迎?」因為幾天前和葉紅的那幾天糾纏,張勁與葉紅之間的距離有所恢復,雖然以後兩人究竟會如何,還未可知,但是張勁這一次用起『媽』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是遠沒有之前那麼為難。

電話另一頭的葉媽媽聽了張勁的話後,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歡迎,當然歡迎了。小勁來了,不管啥時候,媽都有時間,都歡迎!」這老太太自從葉紅和張勁離婚後,就沒有再見到張勁,心裡想的厲害。卻又因為怕張勁覺著身份尷尬,不好強要求他過來看望自己。如今,見張勁主動上門,她哪還有往外推的可能?

葉媽媽樂呵呵的放下電話後,稍微拾掇一下,就拉著購物車出門了。葉媽媽知道,張勁最喜歡吃自己燒的『蟹炒年糕』了,雖然現在還不是吃蟹的最好時令,但是難得來一次,總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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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難以回答的問題

葉媽媽要去附近的超市,剛好路過小區裡的門球場,當葉媽媽走到那裡的時候,剛好看到葉爸爸在裡面和幾個老頭子一起打球。葉媽媽連忙招呼:「老葉,別玩了,和我一起去買菜,中午小勁要過來!」

葉紅爸爸正拎著球棍瞄著準,被葉紅媽媽突如其來的這嗓子一攪和,球一下子就偏出了老遠。葉紅爸爸知道,自己的這幾個球友特能較勁,肯定不會讓自己重打一次,所以也難免有些惱火,扭頭沒好氣的說:「瞎嚷嚷啥,你看這好好的球都打成這樣了!」

一臉高興氣兒的葉媽媽難得脾氣好的對老伴兒的埋怨不著惱,似嗔似怨的說:「先別打了,跟我一起去買菜。剛剛小勁來電話了,說是中午要過來吃飯。」

這消息讓葉紅爸爸也是喜上眉頭,之前的一點點小埋怨頓時不翼而飛,「小勁要來,好啊,好啊!我可得跟你去,扒皮魚你不會挑,要知道小勁可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紅燒扒皮魚了!嗯,順便再買點好酒,一會兒我和小勁好好整兩盅。」

說完,葉紅爸爸一邊往球場外走,一邊和幾個老球友招呼著:「老陳,你們自己玩,我女婿今天中午過來吃飯,我要給他露一手。球棍就先放這兒,等我買菜回來順道兒帶回去。先走啊!」

「你說的是紅丫頭的丈夫吧!去吧去吧,都念叨這麼久了,這下子可算是來了。」被稱為老陳的老人向葉爸爸揮了揮手,笑著答應著。

要說張勁哄老人開心可真是有一手,別說葉紅的父母被他哄的團團轉,恨不得他是自己的親兒子,要知道,『蟹炒年糕』和『紅燒扒皮魚』是葉紅家最拿手的兩道大菜,這張勁一打算上門,就全端出來了,可見他在葉紅家中地位之高。

除了葉紅父母之外,就算是葉紅父母的這一眾鄰居老友,只要是見過,就算和張勁不是特別熟悉,卻也對張勁的印象相當好。其中自然有張勁嘴甜的原因,另外也因為這些老人年紀也大了,難免成了醫院的常客。原來張勁在醫院工作的時候,看病跑腿兒、插隊掛號啥的可是沒少幫忙。

如果沒有『內應』的話,看個病太困難了。要不然現代人怎麼都希望家裡有個從事醫生工作的家人呢。

張勁肯幫忙,又會說話,一來二去的,當然在這一眾老人中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

…………

「叮咚……」將近中午十二點,葉紅家的門鈴終於響起。葉紅爸爸圍著圍裙從廚房裡快步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對廚房裡的葉紅媽媽嚷嚷著:「應該是小勁來了,我去給他開門啊!」

按下樓下電子鎖的解鎖鍵,就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等候,直到兩分鐘後見到從電梯間走過來的張勁,葉爸爸很是開心的笑了:「來,進來,快進來。外面很熱吧!空調打開了,進來坐一會兒就涼快了。」

張勁知道,葉爸爸和葉媽媽自己在家的時候,從來不開空調,倒不是為了省電啥的,而是因為老人體弱,受不了空調的吹。所以這開空調肯定是為了自己。

張勁心裡被二老細緻的關懷堵得滿滿的,也不客套,將背上的大背包和手裡用繩子捆在一起的兩個罈子往門邊衣帽間的地上一放,低頭換鞋。嘴裡問道:「爸,您和媽這段時間都還好不?身體好多了吧?」

「好,好著呢!」這時候葉媽媽也從廚房裡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接上了張勁的話頭。

「上次你讓萌萌捎回來的藥你爸他一直在吃。給我的藥,我也在吃。還別說,真管用,別說我自己的腿腳比原來俐索了。就說你爸,原來多走兩步道都覺著胸悶,整天的悶在家裡,現在好了。身體比原來強太多了,就連那些沒啥病的老頭都不如他。結果就是你爸他身體好了,心也野了,就天天只有吃飯睡覺的時候回來,剩下的時間不是去下棋、釣魚,就是和那幫老頭子一起打門球,連家都不回了。」葉媽媽似埋怨,實喜悅的說。老人圖個啥?不就是圖個孩子孝順,身體硬朗嗎!

張勁雖然不是什麼能夠進入『孝子名錄』的大孝子,但是當他系統附身後,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葉紅的父母。雖然不能當面診病,但是因為本身是醫生的關係,對四位老人的身體狀況也是知之甚祥。

所以很早的時候,張勁就按照每人的身體情況,分別開出了藥方,並以自己宗師級醫術親手配製,或郵寄或由葉萌轉交給四位老人。

也因為這個原因,本就喜歡張勁喜歡的不得了的葉爸爸、葉媽媽,這下更是拿張勁當個寶似的,用他們的話說:「我這個女婿,可比我倆閨女強多了。就是孝順,知道關心我們!」

每次有認識人誇二人越活越年輕,說他們現在五十多歲了,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剛出頭一樣。他們總是很自豪的說:「是我女婿專門給我們送來的藥……效果當然不錯了,聽說可貴了,不過我女婿可真捨得往我們身上花錢呢?」雖然張勁沒有說,但是二老理所當然的認為,療效這麼好的要,藥材肯定很珍貴。

自張勁和葉紅結婚後,二老對張勁的稱呼就沒有變過,哪怕是二人離婚後,張勁在他們嘴裡也是『女婿』。估計就算是葉紅和張勁徹底掰了,找了別的老公,二老也不會承認其『合法地位』的。

老人最需要的孝順和健康,這兩樣張勁都給了,在二老的心中,他的『女婿』地位怎麼可能不穩固?

葉媽媽滿臉帶笑的和張勁說了一會兒話後,這才注意到張勁腳下的六十升登山背包和被繩子捆在一起的兩個一尺多的高黑陶罈子,好奇的問:「小勁,你咋還背這麼大的一個包來?要去旅遊?」

換好鞋的張勁伸手提起了背包和罈子,一邊和二老往屋裡走,一邊笑著說:「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旅行計劃,這些都是給您二老帶來的。」

女婿送東西上門,老丈人、老丈母娘雖然開心,但也不能見到送禮的就眉開眼笑,一副財迷的樣子。還是要拿出姿態表示一下的,於是葉媽媽板著臉故作生氣的說:「你這孩子,怎麼又亂花錢。我和你爸天天在家裡,不愁吃、不愁穿的……」

「媽……,這裡面也沒啥,就是一些吃的喝的,這都是我自己弄的。另外還有葉子讓我帶給你們的禮物。」見到葉爸爸努動著嘴有了幫腔的架勢,張勁連忙開口堵上。

這招果然好用,二老果然不再就此事糾纏,而是集體轉移了注意力:「葉子的禮物?」『葉子』二字上,口音咬的很重。

見到二老灼灼的目光,張勁有些頭皮發麻,暗自後悔自己的多嘴。張勁明白二老口氣中的意思。

但是張勁現在與葉紅的關係有些說不清楚的模糊,雖然看起來似乎形勢大好,在吉市的幾天更是如膠似漆。但這個年代的情場本就是風雲變幻,連閃婚閃離這種事情都屢見不鮮,兩人的關係以後會如何發展誰又說得清楚呢?

現在兩人分開時間也不過才半年而已,兩人的激情、愛情都在,所以一見面就流星、火星撞地球般的熱烈。但是葉紅在吉市至少還要再呆上三年多,甚至更久。誰又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三年多的時間,一千多天,將近三萬個小時……誰知道葉紅會不會有所改變?

理智一些的講,張勁甚至不知道在這麼長的時間裡自己會不會有所改變。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沒有共同語言,沒有不停的見面和親熱維繫,誰知道這段感情究竟能不能維持住?

已經不是青春期的張勁知道,愛情不是少年是憧憬的天荒地老,不是誓言一生。世界是現實的,複雜的,遠不是童話那麼單純。王寶釧這樣的人在現實中不能說絕對沒有,但是也一定是鳳毛麟角。葉紅會不會是現代的王寶釧?張勁不知道。但是張勁知道,自己恐怕做不到王寶釧那樣。

雖然張勁心裡含糊,但是見到二老已經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裡,而且似乎完全沒有轉移他談的打算,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那個……就是……我吧……前段時間去了一趟馬來,在吉市呆了幾天。前兩天我回來的時候,葉子就想讓我給你們和萌萌帶些當地的特產啥的,所以……」

二老對於禮物啥的完全無視,仍然盯著自己關心的不放,「你去馬來看葉子?那你和葉子……和好了?」葉爸爸的聲音有些激動。

話說到這裡,張勁徹底算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只能繼續含糊其辭,「嗯……還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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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烈震北的『華佗針』

有一個故事,講的是從前的一位秀才給一個財主寫了一副對聯,上聯是:養豬隻隻象老鼠個個瘟;下聯是:做酒剛剛好做醋罈罈酸;

這位財主的理解就是,『養豬隻隻象,老鼠個個瘟;做酒剛剛好,做醋罈罈酸』。而痛恨這位財主的長工則會把這幅對聯理解成,『養豬隻隻象老鼠,個個瘟;做酒剛剛好做醋,罈罈酸。』

故事中的秀才可謂是財主、長工兩面討好。

這個故事除了說中國話有些『博大精深』的意思,還告訴人們,每個人對一句話的理解總會傾向於自己希望的方向。

所以,這次二老理所當然的將張勁口中的『不錯』理解成了『復合』,開心的不得了。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已經有些頭皮發麻的張勁後,葉媽媽笑著說:「小勁啊,你和你爸去客廳坐一下,聊一會兒,我去廚房做飯。今天可是有你最愛吃的『蟹炒年糕』和『紅燒扒皮魚』哦!」

雖然張勁是廚藝宗師,知道自己做出來的菜肯定會比葉媽媽這個『前老丈母娘』更好吃,但是他知趣的沒有表現出露一手的意思。長輩最喜歡小輩吃自己的菜吃的噴香的樣子了,那是一種為人父母才能體會到的滿足。作為一名堪稱『老年之友』的『老人心理學達人』,張勁自然不會攪了葉媽媽的這種好心情。

於是,張勁也不客氣的笑著說:「好,那我可就等著吃現成的了。您老不知道,我這麼久沒有吃到媽的『蟹炒年糕』和爸的『紅燒扒皮魚』早就饞的難受了。今天過來,除了來看看你們之外,還想著能不能吃到這些好東西呢!」

張勁的馬屁拍的葉媽媽樂顛顛的鑽回的廚房,更是下定決心,拿出全身解數,把自己的拿手菜做的再攀高峰。暫時廚房歸老伴兒掌管,還沒有輪到上場的葉爸爸也滿臉放光的拉著張勁走到沙發上坐下。

「爸,您可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學習中醫終於也算小有所成。之前給你開的藥雖然對症,但是也不一定是恰到好處。現在趁著有時間我給你看看怎麼樣?」和葉爸爸東拉西扯的聊了幾分鐘後,張勁把話題扯到了葉爸爸的身體上來。

葉爸爸對張勁的孝心當然不會阻止,仍然笑容滿面的說:「好,好,那就看看。中醫的話,是要把脈對吧?」說著伸出了右手。

「嗯,對!是把脈。」張勁說著,將左手的食、中二指搭在了葉爸爸的尺關腕脈上。

其實之前趁著說話的時候,張勁已經藉機用『望聞問切』四字診法中的『望診』給二老診斷了一次,並且有了腹案。現在再次使用『切診』,不過是為了確定一下自己的『望診』結果,並在葉爸爸面前擺出一個姿態罷了。畢竟,一眼斷病在常人眼中太過離奇,也太難以讓人信服了。

幾秒鐘後,張勁鬆開了葉爸爸的右手,臉上笑著說:「爸,你的身體已經好多了,現在我給你針灸一下,過後再吃幾天藥,你這病就算是斷根了。」

就算沒有這些天張勁開出中藥的神奇療效,葉爸爸對張勁也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如今經過切身驗證過張勁藥效的他,對於張勁的話甚至更到了偏聽偏信,盲聽盲從的地步。於是,當下毫不推脫的按照張勁的吩咐,脫下身上的汗衫,在沙發上趴好!這態度可比當初在海窩子村的所有前來治療關節炎的人強多了。

見葉爸爸已經準備好,張勁先是將空調關掉,打開窗戶,讓自然風吹進來。之後回到葉爸爸身邊的張勁也並沒有如之前治療海窩子村民的關節炎一般,拿出那套數以百計的銀針,而是在葉爸爸視線難及的位置,右手一晃,僅有的一根五寸許的銀針出現在食中兩指間——張勁從『百針流』變成『一針流』了。

接著張勁手中的這根唯一的銀針晃動出無數銀色流芒,就像是陽光下晶瑩著反光的毛毛絲雨一樣,點點斑斑的落在葉爸爸的脊背、脖頸各處穴道。

華佗針:《覆雨翻雲》中黑榜高手『毒醫』烈震北的兵刃和醫具。

就在昨天,張勁仔細回憶了自己與北宮荷月交手的每一個細節,檢討自己的得失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自己招式方面的缺陷。

若是還是如原來一般,不知道世上存在真實武者的話,張勁也許就繼續照自己從前定制的修煉提綱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了。不管不顧,先把三十部加屬性的絕頂秘籍練一遍再談其它,在練滿三十部絕頂武功前,一個技能點都不要浪費!

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有武者真實存在,而且自己還在人家面前露了功夫,按照書上的說法,這就算自己攪和進江湖去了。

『江湖』,究竟是一個多危險的地方,張勁不知道。他唯一瞭解所謂江湖的途徑就是小說和電影。不管其中是否有誇張成分,不管其中對江湖的危險誇張的多少,但是命只有一條,所以為了自己小命考慮,張勁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於是,張勁把那個名為『江湖』的武者世界的危險程度,按照最血腥的小說中的危險程度加權200%計算。結果,張勁發現這江湖路似乎步步荊棘,江湖人似乎比戰爭時期的『敢死隊』+『炮灰團』還危險。常常會有掉腦袋的機會,隨時都有殘疾的可能。

江湖如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張勁雖然很中意如今這『豬』一般的生活,不介意就這麼一直的『豬』下去。如果能做這類豬的話,張勁甚至不屑於成為那萬眾矚目的戰將大俠,但是他更不想成為大俠成名的墊腳枯骨。

所以張勁自然要武裝自己,趕緊學點能打、能戰的武學。經過一番考慮後,張勁再次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那張佈滿了醜陋字跡的紙,再次埋頭重新修訂自己的修行計劃。

當反覆計算後發現,三十部絕頂武功中,就算是修習要求最容易達到的三少爺『神劍』,也還是時間遙遙。於是,張勁不得不開始將目光從三十部絕頂武功上離開,挑了幾種三十部絕頂武功之外的戰技類武功學習。而『毒醫』烈震北的《華佗針法》正是張勁挑出來的第一部!這種又有助於副職業,又能打能戰的武學當然要先學了。

『華佗針』在《覆雨翻雲》中雖然不如五大天兵,但畢竟也是堂堂『黑榜』高手的看家兵器,整個遊戲中數量有限的暗金裝備。無論是作為醫具的療效還是作為武器的功用都要比普通灸針強出幾條街去。而且,這《華佗針法》中更是包含著『毒醫』烈震北的所有針灸法的精髓。

按照當年一高手玩家的總結結果,《武林三國》中歷數諸位名醫,只論針灸手法的話,烈震北是絕對的第一,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比!

比如說,《倚天屠龍記》中的胡青牛,《笑傲江湖》中的平一指,《絕代雙驕》中的萬春流,《血鸚鵡》中的葉天士……這些人都有宗師級醫術,都有滿級十級的針灸術,但是事實上他們的『十級的針灸術』與烈震北的『十級針灸術』相比卻只能瞠乎其後。可以說,烈震北的《華佗針法》是凌駕於『滿級』針灸術之上的神技!

所以,習得《華佗針法》後,儘管這根『華佗針』讓張勁從『百針流』突然變成了『一針流』,讓張勁有了一點點不適應,但是其針灸效果卻還是遠超之前。

另外,張勁選擇學習《華佗針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華佗針』是目前張勁能夠實用的最頂級的武器。

《武林三國》遊戲中暗金裝備就是終極裝備,裝備要求自然也相當的高!作為暗金裝備中的一員,『華佗針』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因為『華佗針』本身是醫具的緣故,所以它的裝備要求也與其他武器截然不同,裝備華佗針的要求只有一條——針灸術十級!恰恰是張勁能夠滿足裝備條件的頂尖武器。

「怎麼又是《葵花身法》配上針做武器?不會真的變成東方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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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劉老爺子確診

幾分鐘後,當張勁結束了最後一針,讓葉爸爸坐起更衣的時候,葉爸爸本來還是略有黃黯的臉上已經完全是紅潤的健康光澤。

「哈哈,舒服!小勁,你這手絕了。你這哪是中醫小成啊?我看那些吹的天花亂墜的神醫比我們家小勁也差得遠了。」有心臟病的葉爸爸感覺自己的心臟從未曾如此的蓬勃生機過,那種強勁的跳動,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一樣。心臟是身體的發動機,張勁這個醫術宗師修理過後,發動機煥然一新,整個身體自然感覺到一股勃發的活力。

面對葉爸爸毫不吝嗇的誇獎,張勁波瀾不驚:「爸,您先別高興,這病可還沒好。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藥我還得再給你配一劑,你要繼續吃,少說也還要一個月。一個月後,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換藥。你這心臟病可不是小麻煩。」

一番叮囑後,葉媽媽端著一盤香噴噴的『蟹炒年糕』走了出來,換葉爸爸進廚房去做他的『紅燒扒皮魚』。

藉著這個功夫,張勁又再次拿出了『華佗針』,為葉媽媽好好的梳理了一次身體。葉媽媽雖然沒有什麼大病,但畢竟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身上小毛病還是不少的。

等張勁為葉媽媽以針灸法調理過身體時,葉爸爸的拿手菜『紅燒扒皮魚』也香噴噴的出鍋了。葉爸爸、葉媽媽和張勁洗過手後,坐到了餐桌旁。

葉萌這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小魔女因為假期補習,中午沒有回來吃飯。這讓本就讓張勁本來就覺著舒心的午餐變得更加的舒心,二老和張勁談笑著,手上還不停地給張勁夾著菜,讓張勁碗中的高峰始終保持在水平線之上。

吃過午飯,張勁又在附近的幾家較大的中藥店配足了二老一個月份量的藥劑後,才驅車離開,回到海窩子村。

之所以張勁沒有直接給二老藥方,而是自己親自去配。其中固然有不想洩露方子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藥方中有數種出自自己的系統商店,在現實中有錢難買,或者乾脆沒有的藥材。比如小龍女的『玉蜂蜜』,比如產自俠客島的『臘八粥』主料——『斷腸蝕骨腐心草』。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就算是材料完全相同,份量也不差分毫,自己這個醫術宗師配的藥的藥效也要遠勝常人。在遊戲中,宗師級醫術可是有著『藥效+7』的效果。

…………

雖然沒有留下張勁在家吃晚飯,但是葉爸爸和葉媽媽心情還是十分的愉快。

「你看看人家小勁,就算是和咱家閨女離了,也還是這麼想著咱們?多好的孩子啊!」葉爸爸一邊整理張勁送回來的大包大包的中藥,一邊感慨的說。

但是葉爸爸不經意的感慨卻惹得葉媽媽有點不高興,一嘴的酸性勁兒:「我告訴你老葉,可不許這麼瞎說。什麼離不離的?我看小勁和咱閨女也就是小兩口吵架,那和人家離婚可不一樣。沒聽小勁說嗎,前兩天還去馬來看咱閨女去了。看看這黏糊勁,別人真的離婚的有這樣的嗎?」

對於葉媽媽的話,葉爸爸也恨不得舉雙手贊成,對於老伴兒的批評也態度良好的接受:「對,你說的都對,算是我說錯了還不成?」

葉媽媽一副勝利姿態的瞟了一眼自家老公後悻悻的說:「這還差不多。你說說,現在小勁和咱閨女,是不是又像是咱閨女還沒畢業時候那樣?」

「咱閨女沒畢業的時候?啥樣?」葉爸爸一下子沒能理解老伴的意思,一頭霧水的反問。

葉媽媽白眼翻都快要仰過去了似的說:「笨,就是咱閨女跟小勁剛認識的那會兒,還沒處上對象的時候?」

葉爸爸還是鴨子聽雷,沒搞懂葉媽媽的意思,莫名其妙的問:「那怎麼會像?你可真能扯,完全挨不上邊的事情你都能扯到一起說。」

「咋就挨不上邊?」葉媽媽有點急,「你想想,當時小勁去他們醫院派他去滬市的一家醫院交流學習,他可是隔三差五的就飛回來一趟見見咱家閨女,吃個飯、聊聊天啥的就再飛回去,當時我都替他累,他還樂此不疲的。現在,咱閨女在馬來的吉市,小勁前兩天又飛過去看她了,這不是和當初他追咱閨女的時候一樣嗎?」

老伴的這下牽強比配讓葉爸爸愣了一下,既沒贊成也沒反駁,只是搖了搖頭,歎息了一口氣說:「唉,小勁這樣,我就更覺著咱家閨女對不起人家了。好好在家過安穩日子多好,非要外調到國外去,而且就算是離婚也要一犟到底。也就是小勁這孩子吧,別的人誰受得了她?」

對於葉爸爸的話,葉媽媽也是心有慼慼焉,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啊,咱家這個閨女是該說說她,像小勁這麼好的女婿,別最後真的讓她給弄丟了!」

…………

不管葉爸爸和葉媽媽在背後怎麼打算,怎麼評價,反正去過了葉家後,張勁的心事是又解了一個。

說實話,葉爸爸和葉媽媽對張勁是真好,就算是自己當初主動提出離婚的時候,二老也沒說幫親不幫理的站在女兒身邊,對他的態度仍然一如既往。但是張勁卻因為已經離婚的緣故,覺著自己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即使是心中惦念,卻仍然不好意思上門探望。如今的這次拜訪,算是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別了殷殷相別的葉爸爸和葉媽媽,放下一樁心事的張勁心情愉快的趕回自己在海窩子村的『安樂窩』,打算著重回自己鐘擺般規律的『墮落』生活。卻不知,遠在省府發生這一件即將打擾到他的事情。

…………

就在張勁取車、探視葉爸爸和葉媽媽這天下午。

幾天前,張勁家蹭飯團的三位骨幹成員,藍老爺子、趙老爺子和盧老爺子正在一字排開的坐在省府大院的人工湖邊悠閒垂釣的時候,最坐不住的盧老爺子左顧右盼中,突然見到劉老爺子正步履匆匆的在不遠處小徑上走過,臉上似乎還有些忿忿不滿的意思。

盧老爺子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開著玩笑的說:「呦,這不是老劉嗎?幹嘛去?」

劉老爺子見到老盧這位老友,臉色稍微有些緩和,但還是板板的冷硬:「幹嘛去?告狀去?我要到衛生廳找小羅說道說道,這醫院裡面草菅人命的亂看病,亂診病他這個廳長到底管還是不管?他要是不管,我就直接捅到衛生部去!」

這時候,之前垂釣的另兩位老爺子也走了過來,藍老爺子說:「老劉,先消消氣,消消氣,跟我們說說,又是誰讓你受氣了?」

氣性一向大的劉老爺子狠狠的哼了一聲後說:「還不是中心醫院的那把子飯桶庸醫惹的?」

盧、藍、趙三老頭不語,直直的盯著劉老爺子,顯然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劉老爺子繼續說:「前段時間咱們不是一起去了一趟小張那裡嗎。吃飯前,他不是就跟我說,我得的不是什麼『高原性心臟病』,而是一種叫做『原發性肺動脈高壓』的病。我當時也沒有當一回事,還以為他是年輕人喜歡出風頭,或者是就算自己出錯也硬著頭皮撐著不肯承認。但是回來之後,我又覺著不踏實。而且又想了想,覺著這小張也不像是這樣為了面子嘴硬的人。

所以也就抱著姑且聽之的心思,按照小張所說的那樣,到第一醫院找了那幾個科的專家會診一下。沒想到,這好幾天一通各種手段的查下來,我得的還真就不是已經治了好幾年的『高原性心臟病』,還就是小張說的那個叫『原發性肺動脈高壓』的病!

你們說,人家小張不過是一眼就看出來的病,他們堂堂幾科的專家又是會診又是各種檢查的一個多禮拜才給出這麼個結果,這不是庸醫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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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死活都要賴一把

見劉老爺子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趙老爺子也心有同感:「現在有些醫生確實太不像話了,教訓一下是應該的。不過就因為這個你就要直接捅到衛生廳的小羅那裡去,是不是有些太那個了。找一下他們院長就算了。」

對於趙老爺子有點息事寧人味道的勸誡,劉老爺子不屑一顧:「我老劉的心眼還沒有那麼小!但是你們想想,咱們因為身份的緣故,這幫醫生給咱們檢查的時候已經夠慎重、夠心細的了吧?但是這樣還能出現這種謬以千里的誤診,如果看病的人是別人的話那還了得?那不得拿感冒當痔瘡去治?這種人不是告他就完了,我要扒了他們那身白皮。」這劉老爺子體內自有一股文人的硬骨頭倔脾氣,那屬於認準了一件事情,比驢還執著的類型,絕對要一條路走到黑。當然也正是因為這種堅持,加上一幫老朋友的幫襯,才讓脾氣這麼臭的他能在仕途上雖然屢有挫折,但卻仍能屹立不倒。

見到劉老爺子有火頭更盛的勢頭,藍老爺子連忙岔開話頭:「行啊,現在的這些大夫確實不像話,狠狠的治治他們也沒什麼不對的!就算是扒了他們的白皮,能夠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讓其他的醫生本分點,也沒啥不好。不過我說老劉,你這次查出來不是原來那病,總算是好事吧?至少這個什麼『肺病』總比你原來被診斷出來的『心臟病』好治吧!」

幾個老爺子雖然因為年齡問題經常出入醫院檢查、治療,但是也只是對自己身上的毛病還算瞭解,對其他疾病都是一竅不通。從名字上來說,兩種病似乎一種是肺病一種是心臟病,幾位老爺子幾乎同樣認為肯定是肺病的危險性更低。畢竟從功能上對人來說,心臟顯然要比肺重要的多。

「你們不懂,這個『原發性肺動脈高壓』也是一種心臟病,而且號稱心臟病中的癌症,你說那種更危險?」雖然談的是自己的小命,但是劉老爺子這個怪人卻臉上毫無晦色,胸襟稱得上『灑脫』。嗯……至少看上去是。

「啊,那你回來幹嘛?為啥不在醫院住下,治病也方便啊……」

「就是,快,老哥兒幾個送你回去。……」

…………

聽到劉老爺子的這個病居然這麼嚴重,幾十年交情的幾個老朋友都急了起來,架著他就要往醫院趕。

劉老爺子連忙叫停,「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剛才就問過京城的專家了,這種病如今全世界也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甚至連病因都沒弄清楚。如果是前期的話,還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機會,現在嘛……」

「不管機會是多少,那也不能放棄吧?趕緊回醫院去。」趙老爺子是幾個老兄弟中年紀最大的一個,這時候心急的他終於拿出了多年不用的大哥範兒。

「別呀,跟你們實說了吧。我這病啊如果要是嚴格治療的話,也就能再活個三兩年,但是那罪我可就要遭大發了。但是如果我光吃藥不那麼治呢,也就是少活半年八個月而已。你們要是我,你們咋選?再說了,如果我讓那幫子庸醫給我治的話,我指不定比不吃藥活的還短呢!」一直以硬骨頭文人形象示人的劉老爺子這次居然顯出一副像是怕打針的孩童般的樣子,可見事實上,這病的突變還是讓這個看起來好像不重生死的老頭心有介懷。

儘管老劉如此說,但是幾個老兄弟根本就不信,直到老趙一個電話打給一個京城大醫院工作,堪稱國手名醫的老朋友,一番問答後,才不得不確認,自己的老兄弟老劉好像確實是和自己分開的日子不遠了。一時間,氣氛變的很是沉悶。

好一會兒,趙老爺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打破了這裡僅餘蟬鳴的寂靜,「老劉啊,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去醫院住院治療的話,乾脆就死馬當活馬醫,去小張那裡讓他給你治一下試試吧!」

見一眾老友都把帶有疑惑味道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趙老爺子繼續說道:「我剛才給京城老白打電話時,他跟我說過,你這『原發性肺動脈高壓』本就是和『高原性心臟病』特別容易混淆的病。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也很容易誤診,所以從這一點上倒也不能完全怪之前給你檢查的醫生。但是這個叫張勁的小傢伙,僅僅一面就能看出你的真實病情。雖然沒有見過他治病手段,但是有這種診病眼光的話,就已經十分不凡了。沒準他對你這病會有些辦法也不一定。」

趙老爺子的話讓盧老爺子的眼睛也不由的一亮,連連點頭贊同:「對啊,老趙說的有理。說實話,我老盧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碰到像小張這樣的人。年輕輕的卻滿身的神秘,會做菜、會釀酒、會看病,而且不到三十的年紀就玩起了隱居。看不透,真的看不透啊。沒準兒這小子還真有這份本事能把老劉這病拾掇好也不一定!」

對於幾個老兄弟的這個提議劉老爺子倒是絲毫不牴觸,很是從善如流的點頭答應下來:「這辦法好。說實話,離開那兒沒幾天,我還真挺想的。那是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啊!」說道這裡,劉老爺子還是一副感懷的架勢,但緊接著就露出了那副老饕的架勢,「更何況還有小張的酒和菜,就算是他也不會治這病我也要到那裡住上幾天去,順便把我答應送他的那幅畫給帶過去。本來因為只有老藍孫女七扭八拐的那麼芝麻大點關係,雖然想去,也不好意思去。但是現在反正命都不長了,臉皮自然也就厚了,就算是賴,我也要在小張那裡賴兩天。對,就這麼辦,這兩天我就去。」

見到老劉原本表情鐵硬的臉上露出一副興奮的神情,藍老爺子有些慨歎的說:「原來我喝過我們家菲菲送來的酒,我就已經覺著這酒已經是天下無雙的佳釀了。但是自從去過小張那裡回來後才發現,這酒還是絕世好酒,但是這菜如果不是出自小張的手,不管是誰做的,好像都配不上這酒了。害的我現在喝酒要嘛配著小張醃製的小菜,要嘛就乾脆乾喝,深怕別人的菜中雜味擾了酒味。」

藍老爺子的話引來盧老爺子的點頭贊同:「可不是嗎?能配上小張的美酒也只有小張的佳餚了。這下子老劉有福了!」說到這裡,盧老爺子竟然有了一點點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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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不一樣的劉老爺子

這天,早晨起來天氣就很好,天空一片蔚藍,放眼望去找不到一絲雲彩。空氣也是乾淨剔透,要是登高望遠的話,估計就算是看出百多里,也不會模糊。

十點鐘左右,張勁忙乎完活計,再次舒舒服服的躺倒在槐樹下的躺椅上,喝茶、抽煙、上網……

戚兵也是一樣,躺在茶桌另一邊的躺椅上,抱著自己帶過來的筆記本悠閒的看著動漫網視。

隨著中午的臨近,天氣也越來越熱,雖然有槐樹茂密的樹蔭遮擋,但四周明亮的光線還是晃的張勁哥倆眼睛發脹、眼皮發黏;雖然有從房子另一端穿堂吹過來的海風帶來些許清涼,但更將這兩個懶人吹得皮麻骨酥,像是快要化成一灘泥一樣的受用。於是,躺在樹蔭下的張勁和戚兵自然懶洋洋的有了瞌睡的傾向。

就在哥兒倆即將『靈魂離體』、『人事不醒』的時候,趴在張勁躺椅邊,正在向自己的懶主人學習,瞇著眼睛打瞌睡的黑水晶突然警醒的抬起了頭,這小傢伙聽到了一陣引擎聲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和黑水晶有著心靈感應的張勁眼睛也不睜,只是隨意的垂下手撫了撫黑水晶光滑的頭頂皮毛,用彷彿夢囈似的懶懶聲音說:「別管他,不關我們的事!」

張勁知道,如果是鄉親們來自己家串門或者看病的話,走著也就過來了,海窩子村這麼巴掌大的地方肯定用不到車。

能夠開車來自己家裡拜訪自己的也只有肖飛、衛風這兩個鐵子兄弟。今天雖然是週末,但是肖飛和衛風這倆傢伙頭兩天就來過電話,今天兩人都沒有時間『下鄉度假』,所以這車自然不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但是不等張勁重新進入『神遊』狀態,就不得不再次清醒過來,「不對勁啊?這車都過了聚禮叔家了,怎麼還往這邊來?不會真是來我家的吧?」

張勁雖然心裡嘀咕著,眼睛卻不肯睜開。就算是來自己家的,也等人家按門鈴再說,現在正舒服呢,多賴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門鈴聲終於響起,張勁也不得不睜開眼睛爬起身來,過去開門。

看到站在門口面帶囧色的劉老爺子,張勁愣了一下才開口招呼道:「呦,劉爺爺是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不過十來天之後,在連電話都沒有一個的前提下,劉老爺子就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再次到來。這雖然這讓張勁很驚訝,但還是不失禮節的把他迎了進來。心裡嘀咕著,「這老爺子該不會是個老饞嘴兒吧?又是來蹭飯的?」

一樓客廳中,張勁和劉老爺子分別坐下,不著邊際的寒暄一番後,張勁才轉到正題:「劉爺爺,您今天來是……有事?」

張勁的話剛出口,劉老爺子本來就有些囧色的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老文化人都特別好面子、講風骨,開口啟齒說一個『求』字,總是千難萬難。就像之前有朋友讓他改改倔脾氣的時候,他所說的『我老劉之所以腰板這麼直,脖子這麼硬,就是因為我老劉從來不求人,不做虧心事!我犯不著跟誰點頭哈腰……』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果說張勁是開飯店做菜的,來這裡吃吃喝喝,還說得過去,只要給錢;如果說張勁是開門坐診的,到這裡讓他看病也還說的過去,只要給錢;但關鍵是如今人家張勁是宅在家裡,這些業務根本不對外,那就不得不說上這個令他難以啟齒的『求』字了。

「這個嘛,其實也沒啥事兒……」劉老爺子期期艾艾的說。

看著眼前這個與上次風風火火的脾性完全不同的劉老爺子,張勁也納悶兒了,「沒事兒?那您老今天來是……?」

「嗯……,也不是沒事……」劉老爺子的一張老臉都快要憋出血了。什麼事情第一次做都很困難,求人也不例外。

這又是『沒啥事兒』又是『也不是沒事』的,把張勁給弄得有點蒙,但看到劉老爺子那一臉的抹不開,張勁也不好強問。於是也不搭話,等著劉老爺子自己把肚子裡的東西倒出來。一時間,兩人相對默然。

「這老爺子肯定有事,不然大老遠的不請自來幹嘛?不好意思說是吧?那就憋著,我看你能憋多久。」張勁很淡定的壞壞的想著。

屁民的心都是陰暗的,他們特別喜歡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笑話,看他們出糗更是會讓他們產生『這些大人物也不過如此』的,類似於屌絲的快感、些許的心理平衡和極度膨脹的優越感。

這兩天閒著無聊,張勁還真就上網查過來蹭飯的這幾尊『佛』的資料,無一不是或位高權重、或聲名赫赫的大人物,級別最低的也是正廳級。可見衛風之前的所謂『跺跺腳整個粵省都要顫兩顫』的介紹雖稍有誇張,但也並不過分。

而這幾位爺中名聲最響的就是眼前這位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的劉老爺子,畢竟那幾位爺都僅是官聲,而這位劉老爺子不但官聲響亮,而且在中國的當代畫家中,更是穩坐前幾把交椅的大師級人物。赫赫有名的國畫宗匠!

藝術家就像是擺在人們眼前的明星,名聲比那些總是站在幕後,用法律、條例、文件這些傀儡線操縱一切的官員更甚,自然理所當然。

就在兩人相對沉默中,十秒鐘過去……半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

終於還是上趕子求人的劉老爺子HOLD不住了,又糾結煎熬了好久,這才眼睛一瞪,牙關一咬,說出了此次來的目的:

「小勁啊,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像你求醫來了。上次我從你這裡回去後,聽你的建議去醫院會診過了,確實像你說的,這病不是高原性心臟病,就是你說的『原發性肺動脈高壓』。不過好像那些醫生就算知道了是啥病也都拿這病沒有辦法。後來我就想,那些醫生研究好多天才檢查手續幾十道才弄明白的這個病,你當初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估計,您的醫術肯定比那些人強多了。所以,今天其實我就是想專門來問問,不知道這病您能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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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難治』、『能治』和『不過』

劉老爺子憋著一口氣把自覺『難以啟齒』的話都說完後,還不等得到張勁的回答,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堆坐下去。似乎幾句話就花光了所有力氣一樣,可見求一次人,對劉老爺子來說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對於這位劉老爺子來意其實張勁也隱有所測,所以對於劉老爺子開口所求的事情也並沒有感覺突兀的驚訝。但是當他看到劉老爺子說完後的那一副『已經了卻心事,過後一切都聽天由命』的樣子,卻忍不住在心中惡作劇似的偷笑了一下,一股整蠱的慾望升騰起來。

張勁壓了壓心底的笑意,板出一臉鄭重的神色說:「劉爺爺,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你的這個病吧……確實是不好治啊……」

「唉……」接著張勁話音的是劉老爺子一聲深深的歎息和滿臉的晦暗。張勁的話讓劉老爺子的心裡咯噔的一下,似乎把他的『斬監候』變成了『斬立決』,最後的一點求生的希望也將隨清風遠走。

別看之前的劉老爺子在自己的老兄弟面前做出一副像是視死如歸的猛士架勢,其實心裡怕得要死。雖然劉老爺子已經年過七旬,但是卻絲毫沒有活夠的感覺,正覺著生活滋潤著呢。還是老話說得對,『自古艱難,唯有一死』。

見到隨著自己的話,劉老爺子眼中原本帶著希冀的神采瞬間黯淡下去,本就晦暗的神色也瞬間形容枯槁。張勁嚇得不敢再賣關子,連忙挽救著繼續說:「劉爺爺,您先別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呢!您這病雖然不好治,但是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我還是很有把握治好的。」

「真的?」情況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劉老爺子忍不住激動的打斷張勁的話,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探手就握住了張勁的右手。一雙枯瘦的大手青筋暴突,很用力、很用力。一雙已經渾濁的老眼中也隱隱有著光芒閃動。

其實當初讓劉老爺子到張勁這裡『求醫』,包括提出建議的趙老爺子在內,還真就沒有對張勁的醫術抱有太大的希望,就像趙老爺子所說的,只能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因為這張勁雖然有些奇人的範兒,但是年歲在那裡擺著呢!一名醫生,尤其是一名中醫,看的可不止是師傅和天賦,看的更是經驗和閱歷。但沒成想,這張勁居然真的開口說出『有把握治好』這話來,瞬間讓劉老爺子『萬一』的希望變成了『曙光』。這一刻,這位身患絕症的老爺子絲毫沒有考慮張勁的話是否可信。他在這一瞬間已經完全潛意識的避開了懷疑,因為張勁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為了希望他必須忘記絕望。這也就難怪他會激動成這個樣子。

發現劉老爺子呼吸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而有些急促,張勁連忙伸出左手用指尖、指節、拳頭,或拂、或點、或按、或壓、或輕、或重的在老頭兒的胸口的數個穴位敲擊十幾下後,這才安慰的說:「老爺子,您可當心點。這病還沒好的時候,最好別搞的這麼激動,對病情不好。您放心,有我在,您的病會沒事的!不過……」

張勁的幾下敲擊看起來不起眼,似乎毫無章法,但事實上這可是十級滿級的推拿,地地道道的絕世手法。對劉老爺子來說,這幾下子更像是神袛熨帖的撫摸,他在那一瞬間只覺著因為激動引來的心跳加劇、輕微頭暈、心臟絞痛瞬間就被緩解,繼而症狀全無,對於張勁的本事不由的更加確信了幾分。

但是病情有望的劉老爺子本來正欣喜著呢,張勁的這句話尾的『不過……』又狠狠的閃了這老爺子一下,重新把心臟提到嗓子眼兒處,聲音緊繃的問道:「不過……什麼?」

劉老爺子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小心眼兒的張勁心頭發噱的暗爽,他是故意的,今天的整蠱就是為了報當初因為『小樓』名字莫名其妙被訓的一箭之仇。

雖然張勁在心裡偷著樂,但表面上卻還是不露聲色的說:「不過……這個……劉爺爺,之前我說過,您老也知道,雖然我呢是學西醫出身的,但是其實我看病治病還是要靠中醫的手段。這中醫療法雖說治標治本,穩健又不傷身,但是治療的速度嘛肯定不會很快。而且您也看到了,我這家裡又是魚塘又是雞舍鵝棚的肯定離不了人,所以只好麻煩您住到鄉下這地方了。您看方便嗎?」

被張勁一會兒『難治』,一會兒『能治』,又一會兒『不過』的折騰下來,劉老爺子的心跟著張勁口氣的轉折也是忽上忽下,就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一樣。要不是有張勁這個宗師級醫師的推拿維持,這老爺子都能昏厥過去幾次。張勁這小子有時候實在是太壞了。

有句話叫做『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是指有的人無聊的時候,只能打孩子解悶。張勁現在天天都很閒,又沒有孩子可打,戚兵被自己惡整了幾次後,現在滑不留手,不好玩了。這時候剛好有個老頭送上門來,這不是撞槍口上了?不逗他玩逗誰?

與那些鑽營於權勢的『正規』官員不同,這位劉老爺子是雖然是官,但是骨子裡更多的是一位『藝術家』,而且是專精於國畫的畫家。所以他更鍾情山水景致而不是都市繁華,對於張勁這個『住到鄉下來』的要求自然毫不反對一口應了下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架勢。

本來嘛,這老頭兒就有即使治病無望,也要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住兩天的打算。之前老頭兒還在發愁,如果張勁也對自己的病毫無辦法,失去了治病藉口的自己要用什麼藉口在這裡賴上兩天,臨死前享受一番張勁的美酒佳餚,欣賞一下這裡的山光水色,感受一下這裡的寧靜淳樸。

如今張勁的話一出口,算是徹底滿足了這老頭兒的『齷齪心思』和一切念想。治病有望、美酒佳餚有望、在這裡住一段的想法也得以實現,簡直太完美了。

說實話,就算沒有周邊的山青海翠,只憑這些美味佳釀,別說是讓他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哪怕是讓劉老爺子在這裡養老,他也不會覺著是件令他難受的事。

於是,張勁小樓中除了戚兵戚大胖子之外又多了一位常住人口——劉老爺子。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劉老爺子和戚兵一樣,住在一樓的一間特意收拾出來的客房裡。留下了整個二樓作為主人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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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沒有那麼容易

其實最初,張勁並不想收留劉老爺子醫治的,主要就是因為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劉老爺子給自己的印象確實不咋地。這種自詡傲骨錚錚的人,眼睛裡最揉不得沙子,什麼時候說的不對或者做的不對了,這老爺子就會不理不顧的發一頓火,就像上次他隨團來蹭飯的時候一樣。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孫子,憑啥受這氣?

但是當看到這個老頭求上門來的時候,露出那副渴求、怕死的樣子,張勁又心軟了,稀里糊塗的就答應了下來。以至於當天晚上在床上自己哀歎,「唉,我還是修煉的不到家啊!咋就心軟了呢?

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我可是號稱『心比鐵硬、嘴比心硬』的無良醫生啊!看來著臉皮和心眼也和練功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在藥劑科工作一段時間,連『鐵石心腸』這個本事都退化掉了。

直到幾天之後,張勁才發現,這劉老頭似乎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難以相處。雖然說話不那麼委婉圓滑,但是卻更顯的直率不虛偽。性格上也並不像之前想像的那種滿身是刺,碰到誰扎誰,反而有一些孩子氣的可愛。

*******

人老了,覺也就少了。再加上老人更加懂得用『早睡早起』的規律生活來養生,所以通常來說老人起床的時間總是比較早。而年輕人則恰恰相反,無論是讀書的少年、青年,還是工作的青年、中年,幾乎都是『晚不睡,早不起』的類型。

所以,在幾乎每個城市的每個廣場上,每個公園裡,每天早晨看到晨練的人總是一些老人,做操、跳舞、練太極。

頭一天已經在張勁家安頓下來的劉老爺子也不例外,張勁家的公雞剛叫第二遍,這位年過六旬的老頭兒就已經醒了過來,抬頭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剛好五點整。

經過昨天晚上的第一次針灸治療,喝過昨晚的第一碗張勁親手調配的中藥,再加上張勁家周邊的靜逸環境和清新空氣,劉老爺子睡了一個記憶中都未曾有過的好覺,早上一起來就覺著周身前所未有的輕鬆,皮膚清爽剔透的好像會呼吸一樣。

在一樓的衛生間洗臉刷牙後,劉老爺子就精神矍鑠的推開房門,走進了前院。早晨的太極拳,是劉老爺子每日必備的功課。

「呦,劉爺爺,早啊!」劉老爺子剛剛走進前院,二樓的露台上就有一個聲音傳來。扭頭看去,正是已經結束一小時晨練的張勁!

「早啊!現在像小張你這麼早起的年輕人可是不多啊。」對於張勁這麼早起,劉老爺子也有些詫異。

張勁洒然一笑,用一副輕鬆的口氣說:「應該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吧?所以天沒亮就睡不著了。」隨口解釋了一下後,張勁繼續說:「您老也是起來鍛煉的吧?運動完就去廚房吃早飯。我先去吃,就不等你了。」收到劉老爺子的回應後,張勁再次笑著致意一下後,扭頭消失在二樓露台上。

這幾天晴的厲害,早晨六點多出來開始就烈的不像話,根本在露台呆不下去。所以剛剛七點多,等劉老爺子打完拳吃過早飯,張勁已經在老槐樹下的躺椅上躺好,正抱著一本《交際德語教程》看呢!

走進後院的劉老爺子看著張勁癱在躺椅上的那副沒骨頭的樣子,忍不住的腹誹:「剛剛還尋思著這小張勤快,起得早呢!結果沒成想扭過頭就看他又躺下了……」

劉老爺子心裡想著,嘴裡倒是沒有說出來。雖然這位劉老爺子的脾氣大了一點,也怪了一點,但怎麼說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對於人情世故不可能一竅不通。

他也知道,自己畢竟是客居在人家,而且相識時間尚短,算不上熟悉。再加上自己還要靠人家活命,啥該說啥不該說,啥能說啥不能說更是要注意一些的。病人得罪醫生,無論如何都算不得耿直,那只能算一缺心眼兒的二百五。

「呦,小張看書呢!啥書啊?」劉老爺子走過去有些沒話找話的說。

張勁抬頭看了一眼湊過來的劉老爺子,往前欠了欠身,指著旁邊的椅子說:「劉爺爺,吃完飯了。來,那邊有椅子,坐。」

說完,張勁又舉起手中的書,把書的封面露出來給他看,「在家閒著沒事,隨便學點東西,全憑興趣。」

看清張勁手中的書名後,他在劉老爺子心中剛剛產生的憊懶形象再次破碎,重新凝結成一副好學的上進青年形象,「原來是在學習啊!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浮躁,好高騖遠。肯塌下心來充實自己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作為在教育文化崗位幹了一輩子的劉老爺子,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心裡對張勁的印象大好的劉老爺子自然掛上了真切的笑臉:「剛吃完早飯,要消消食,就不做了。你看你的書,我四處走走就好。」說著,背著手就在張勁這方不小的院落中溜躂起來。

兩個小時後,張勁完成了當天的讀書任務,從躺椅上爬起身來,向一樓的儲藏間走去。接下來,該是餵雞、餵魚的時候了。

劉老爺子從小就生活在城市,從事的更是吟詩作畫這種很文青的職業。當年特殊時期的時候也只是掛著牌子掃大街,沒有幹到農活。所以,他雖然知道『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的詩句,也能想像的出孟浩然詩中的意境,但是說到農活他還真就沒有幹過。

從事藝術工作的人,往往都會比常人的心裡年輕,為了創作的激情,他們也常常刻意的保持著對事物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劉老爺子對於這沒幹過的農活也是感興趣的很。看著張勁端著篩選、調拌好的飼料走出來,他也忍不住的跑上前去幫忙。

「來,小張,飼料給我。我來幫你餵好了。」劉老爺子說著,就毛手毛腳的去搶張勁手中的小桶。

看了看有些興奮的過來拽桶把手的劉老爺子,張勁沒有馬上放開,而是嘴裡問道:「你來餵?行嗎?」

就像是找到好玩東西的劉老爺子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這有啥不行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再說了,不就是餵雞嗎?這有啥難的?走進去,倒在食槽裡不就行了?」

感覺到老爺子爭奪飼料桶的力氣越來越大,張勁嘴角閃過一絲壞壞的笑意:「既然你一定要餵,那就試試吧!」說著鬆開了之前抓著飼料桶提手的右手,看好戲似的端著肩膀,眼瞅著劉老爺子樂顛顛的拎著飼料桶,推開雞柵的柵欄門。

果然。

「小張,快來!這些鵝和雞都瘋了!」劉老爺子剛剛走進柵欄門兩秒鐘,呼救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接著,就見劉老爺子雙臂護頭,一身雞毛的從剛進去的柵欄門處跑了出來,原本手中的飼料桶已經不見了。

劉老爺子的狼狽相引得幸災樂禍的張勁心裡笑開了花,他養的雞和鵝與別人家的可不一樣。別看是圈養不是散養,但是憑他宗師級馴養師的本事,這些雞和鵝的野性大著呢,攻擊性極強,就算是頂替看家狗看家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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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象棋

劉老爺子弄成這樣還算是好的,畢竟家裡的小雞和小鵝不過是自己住進來後才抓來的雞雛和鵝雛,現在頂多算是半樁子。如果這事發生在兩個月以後,它們已經成年的時候,估計劉老爺子就要見血了!幾十隻強壯的蘆花雞,加上十幾隻成年的大白鵝和二十幾隻麻鴨子,這種豪華陣容,一般的三五隻狗都惹不起!

雖然張勁看著劉老爺子的狼狽樣心裡暗笑,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臉關心的迎了上去,嘴裡虛偽的問候著:「劉爺爺,您這是咋了?餵個雞而已,咋弄得這麼狼狽呢?」

劉老爺子一邊摘掉粘在身上的雞毛,一邊驚魂未定的抱怨著:「你養的這些畜生這是咋了?為啥我剛一進去,這些小雞就一窩蜂似的往我身上撲,那些鵝也盡往我身上擰呢,連擠不進來的那些鴨子都伸長個脖子拚命的對我叫喚?」

張勁憋著笑,手裡幫劉老爺子拍著身上雞爪子印、鵝嘴痕,嘴裡解釋說:「您老一看就沒幹過這活,這鄉下自己家養的這些東西和那些養殖場的可不一樣。說句不好聽的話,養殖場養的雞鴨鵝就跟瘟了似的,就懂得吃了睡、睡了吃,一點活力都沒有。長得倒是傻快,但是肉也不好吃、蛋也不好吃。鄉下自己家養的就不一樣了,你想想那抱窩的老抱子都能和老鷹鬥一鬥,那哪裡是養殖場裡的瘟禽能比的?」

「不會吧,那老抱子跟老鷹鬥我也聽說過,但那是因為老母雞護崽子。你這些雞鴨鵝啥的現在又沒抱崽。」對於張勁的解釋,劉老爺子將信將疑。

張勁見沒有忽悠過去,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一個解釋:「您老知道為啥鄉下的土雞、麻鴨、家鵝比養殖場的白羽雞、白板鴨、白鵝好吃嗎?就是因為這鄉下的這些東西生長週期長,而且有野性。比如說這鵝吧,那是從大雁馴養過來的,鄉下自己養的鵝就至今還保留著大雁的一些習性,鬧老鼠的時候,這些大鵝比貓還好用,鬧賊的時候也不比狗差。這麻鴨是野鴨馴化來的,現在還會每晚巡夜,守夜一等一的好用……」

張勁費了一番口水,終於見到劉老爺子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的繼續說:「最關鍵的是,它們和你還不熟悉。等一會你跟我一起進去,餵幾次這些傢伙和你熟了就好。」

…………

果然,張勁拎著另一桶飼料一進去,那些雞、鴨、鵝啥的不但沒有攻擊,反而都乖乖的跑到食槽邊上,安分的等著張勁給他們餵食,甚至沒有一隻開口叫喚。這簡直就像是軍事化管理的食堂,紀律性極強。這與之前天差地別的一幕,看的身後的劉老爺子直傻眼!

等到餵魚的時候,那場景就更加的誇張。

張勁拎著魚食桶剛剛往水邊一站。立刻,從岸上都能看到一個個黑魆魆的影子從魚塘的四面八方向張勁所在的方向聚集,帶起水面的淡淡波紋。等張勁把小鏟子插進魚食桶的時候,水中所有的魚幾乎同時把頭露出水面。雖然這些小魚還處在不過是兩個月大的苗期,但是露出水面的那密密麻麻數千小腦袋,打眼望去仍人令人心底小小震撼一把,蔚為壯觀。

眼尾掃到劉老爺子眼中的難以置信,張勁暗自得意,雖說這些家禽、塘魚和黑水晶的寵物地位沒法比,但畢竟也是宗師級『馴養師』名下的『馴養獸』,雖然不可能像黑水晶一樣與張勁心有靈犀,也不可能像黑水晶一樣聰明的堪比人類,但是如果只是簡單的指揮訓練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雖然心裡得意著,但張勁顯然不可能告訴劉老爺子個中實情,只能敷衍解釋:「看見沒?這家禽和塘魚不像養殖場養的那麼瘟那麼蔫吧?是不是覺著很神奇?其實這也沒啥,條件反射罷了。」

其實這種值得炫耀的本事卻不能炫耀,張勁很有種『錦衣夜行』的感覺,憋得慌!

…………

劉老爺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張勁身後餵完了家禽又餵魚,餵完了魚又給果樹、菜畦澆水。

等九點多鐘,戚兵同學已經起床吃過早飯的時候。張勁已經做完了上午的所有活計,在戚兵的『伺候』下,重新回到了大槐樹下的躺椅上,抽煙、喝茶、上網……

第一次接觸這些農活的劉老爺子還有些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看著癱躺在躺椅上,一副地主老財架勢的張勁問道:「這就完了?沒什麼活要幹了嗎?」

經過之前的幾次整蠱和工作指導,已經和劉老爺子飛快熟悉起來的張勁這次沒有了之前時的那麼客氣,盯著電腦屏幕的他連頭都沒有抬,就漫聲的說:「哦,都完了!沒啥活了。」

「哦……」聽到張勁的回答,劉老爺子有些悻悻然應了一聲後,開始在張勁家的前庭後院轉悠起來。

過了一會兒,再次轉回後院的劉老爺子,見到張勁和戚兵仍然癱躺在躺椅上不肯動彈一下,自己又覺著無聊了,湊過來問道:「小張啊,你家裡有棋嗎?陪老頭我下兩盤?」

張勁見這劉老爺子一副無聊的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樣子,只好放下手中的電腦,無奈的說:「下棋?好啊,不過只有象棋。」

前段時間,因為張勁家裡每天來看病的老頭絡繹不絕,常常出現有人排隊等候的現象。後來不知道是誰帶來了一副象棋,就留在張勁的家裡,排隊的病人邊等邊玩。最後所有的關節病人都被張勁治好了,象棋卻還是沒有人拿走,留了下來。

聽到張勁這裡有象棋,劉老爺子眼睛一亮,連忙說:「有象棋就好,有象棋就好,就下象棋。」

…………

很快,做雜役的戚兵同學就在劉老爺子的幫助下,在大槐樹下把棋桌擺好,張勁和劉老爺子楚河漢界的在棋盤兩邊分別坐下,跳馬走車的廝殺起來。

劉老爺子是個老象棋,在業餘選手中棋力相當不俗。而且也許是和他有些耿直的脾氣有關,下起棋來大殺大砍十分凶狠。

而張勁卻只是在十幾年前讀書的時候玩過一陣子,論水平絕對是業餘級別中最底層的那一階。

兩人的戰況顯而易見。即使是張勁憑著超高的悟性和精神屬性,能夠仗著計算能力的優勢奇招迭出,而勉強支吾幾回合,但畢竟是底子太薄,棋力相差甚遠,最後不得不敗下陣來。

也許是覺著自己在早晨的『共同勞作』中和張勁有些熟悉了,也許是這老爺子本來的棋品就不咋樣,只是被之前一副酸腐的正氣凜然給遮掩的很好。贏了一盤棋後,劉老爺子露出了本性,這個開心,這個得瑟:「小張啊,我跟你說,老頭兒我的棋藝可是相當的不俗。這也就是下象棋,你還能對付兩下,圍棋的話你就更不是對手了。年輕的時候,我要是不為了畫畫,早就進國家棋院了……」

見到劉老爺子的這一幅小人得志的樣子,原本『勝亦喜,敗亦喜』的張勁也有些窩火,不爽的說:「再來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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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奇術

重新擺子再開戰局,雖然這一次張勁更加小心,推算的更加細緻,但是最後卻還是棋差一招,老帥被劉老爺子的一馬雙卒一舉成擒。

「小張,怎麼樣?再來一盤,這次我讓你一個車!」劉老爺子更加得意,要是有尾巴的話,估計都翹到半天高了。

忿忿的瞟了一眼孩子一樣得意忘形的劉老爺子後,張勁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不用。」接著,張勁手下擺著棋子,視線的焦距卻瞬間擴散,進入了一個彷彿神遊的狀態。沒有人發現,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張勁放在小桌下的手中,一個書本樣的東西一閃而沒。

「我就豁出去浪費一些技能點,看你還囂張不囂張!」張勁心中惡狠狠的想。

在《武林三國》中,主職業技能除了內功、輕功、武技之外還有一些奇術。這些奇術或者對於戰鬥能力來說有著不小的輔助作用,或者是完成某些劇情的必要條件。

比如『香帥』楚留香的《皮膚呼吸術》能讓人在水底時間無限延長,絕對是水戰的第一BUG;

比如說『老頑童』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能讓一人同使兩種武功,尤其若是兩種配合的武功更是能讓你武力翻倍。一個人用《玉女素心劍》,一個人用《兩儀劍》,一個人用《反兩儀刀法》……

比如說『鬼王』虛若無的《鬼王相術》能讓人查探其他人對自己的友好度,並能洞穿他人的偽裝,洞察他人的實力……

而《琴》、《棋》、《書》、《畫》正是《武林三國》中,上百奇術中的四種。這四種奇術不但是完成一些劇情的必備條件,更能給一些武功帶來傷害加成。

奇術《琴》,或者更應該稱之為《樂》或者《音》,因為這奇術中不僅僅包含『琴』這一種樂器,簫、笛、琴、箏盡在其中。學得奇術《琴》是學習幾種武功的必備先決條件。比如說『東邪』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比如說『梅莊大莊主』黃鐘公的《七弦無形劍》;比如說謝玄的《九韶定音劍》……

奇術《棋》,也是學習幾種武功的必備先決條件。比如說『高麗大師』傅采林的『奕劍術』;或者完成『千變萬劫』木桑道人的任務、學習《神行百變》……

奇術《書》,學習張翠山的《倚天屠龍功》……

奇術《畫》,拜入魔門『花間派』的必要技能……

…………

張勁為了在棋盤上找回面子,肉痛的咬著牙花費技能點學習的自然是奇術——《棋》。尚幸,琴棋書畫這四大奇術雖然在遊戲中功用不小,但是學習起來所需的技能點卻並不高。在遊戲中,學習這些技能的困難之處不在於技能點的耗費巨大,而在於師傅難找。

因為這幾種奇術,能夠讓玩家學到高級、甚至滿級的師傅實在是太少了。比如說,能夠學到滿級《琴》技的NPC只有黃藥師、尚秀芳、憐秀秀、石青璇等有數的幾人。就算師從梅莊大莊主黃鐘公這個樂癡,最高也不過能夠學得《琴技》七級而已;

能夠學到滿級《棋》技的也只有包括傅采林、黃藥師、魯妙子、無花和尚等在內的幾人……

而且,可以教授滿級《琴棋書畫》等奇術的NPC在遊戲中要嘛就是居無定所,隨機出現在哪一個犄角旮旯。要嘛就是大BOSS級的存在,拜師要經過繁瑣複雜的大把任務。再加上還要好感度達到一個相當高的程度,才能獲得傾囊相授。所以,在遊戲中想要習得幾種奇術的難度是相當的大。

當然這些困難對於現在的張勁來說並不算什麼,就像是剛剛在他手中出現又消失的《爛柯神機》,這種能夠一直學到棋藝滿級十級的頂級棋譜,在經過他修改的系統商店中,一個銅板一本。

花了一個銅板買了一本棋譜,又耗費了上千點技能點學到了棋藝十級的張勁,只覺著腦袋中瞬間被難以計數的棋譜所充滿,在棋盤上原本僵硬的思維似乎變的天馬行空的靈動起來,劉老爺子每走一步,自己就能考慮出十幾種、甚至幾十種應對辦法,而且無不妙到毫巔;就像是突然安裝了一雙慧眼一般,對面劉老爺子的意圖無不被自己一一洞察。

於是,張勁與劉老爺子的對弈形式風雲驟變。

劉老爺子還算不俗的棋藝到了如今棋藝十級的張勁眼中,開始漏洞處處。劉老爺子精心佈置的一個個陷阱更是毫無作用的被張勁一一洞徹。

兵行正路,棋力不濟;兵走奇行,均被洞察;奇正皆不能克,劉老爺子的下場可想而知。這是怎樣的一場一面倒的屠殺?這是怎樣俐落的切瓜砍菜?這是怎樣順暢的摧枯拉朽?……

第三盤開始僅僅十分鐘後,張勁就用三卒過河、雙馬齊飛,一舉把劉老爺子將死。出了一口惡氣的張勁也暫時忘記了花費技能點時的肉痛,臉上也如十分鐘前的劉老爺子一樣,掛上了氣死人的笑容,把劉老爺子之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怎麼樣老爺子?再來一盤,這次我讓你一個車。」

六月的債,果然還的快。

「再來!」這一次,換成劉老爺子開始牙疼了。

又是十幾分鐘後,劉老爺子不得不再次投子認輸。那額頭汗津津的,也不知道是下棋急的還是天氣熱的。

「再來!」劉老爺子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

…………

兩個小時後,張勁屁股下的矮腳竹椅重新換成了躺椅。原本每下一步都要仔細推敲算計的緊張情緒,也變成了現在的躺在躺椅上,一邊喝茶抽煙上網,一邊等劉老爺子落子才轉眼過去走上一步。

終於劉老爺子長考了好久才慎重的走出一步,但是當看到張勁毫不停留的應的那一步棋的時候,劉老爺子已經不知第幾次的將張勁剛剛放下的棋子又擺了回去,「不算,不算啊,悔一步,就悔一步!」輸急眼的劉老爺子已經顧不得風度了。

對於劉老爺子的賴皮,張勁仍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不和他爭,眼皮也不抬的繼續盯著電腦屏幕,雲淡風輕的嘴裡漫聲說:「哦,隨你!」

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那副勝券在握的平淡,那副好像已經到了『一覽眾山小』境界的大尾巴狼架勢,讓看到的人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解解牙癢。囂張,赤裸裸的囂張!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這一盤棋終於結束了。就算是劉老爺子百般悔棋,拚命挽救,最終還是沒有逃脫今天下午第七次連敗的命運。

「腦子有點亂,等我清醒一會兒再下!」被張勁輕描淡寫中,殺得焦頭爛額的劉老爺子,終於暫時放棄了繼續在象棋盤上受虐的意圖。

「隨你!」張勁還是那種不鹹不淡的欠揍態度。看的劉老爺子肚子裡憋屈的更厲害了,忍不住憤憤然的說:「別得意,你今天不是也輸過我兩盤嗎?」

「哦,你說頭兩盤啊?那是讓你的!」仍然盯著屏幕看的張勁,氣死人不償命的隨口回道。

張勁的這句話雖然更加氣人,但是聽在劉老爺子的耳中卻可信度十足。除去自己贏下的前兩盤不算,其後幾盤張勁展現出來的棋力實在是太嚇人了,太打擊老頭的自信心了。他可不知道有一個名為《武林三國》的系統,能讓一個象棋臭手瞬間成為象棋國手。

雖然被張勁的話堵的厲害,但是劉老爺子這時候孩子氣已經上來了,那肯輕易認輸?終於在氣呼呼的喘了幾口氣後,想到了一個主意,「今天的象棋就算是你贏了,明天我讓人送一副圍棋過來,我們下圍棋。」仔細考量一番後,發現以張勁在象棋上的恐怖棋力,自己想在象棋上贏回來似乎希望渺茫。於是,劉老爺子轉而希望在自己更擅長的圍棋上找回場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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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閒適生活

聽了劉老爺子的約戰宣言,張勁終於肯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笑瞇瞇的抬起頭來,用很有深意的語氣問:「下圍棋?你確定?告訴你哦,如果你之前說的是真的,那麼其實我和你一樣,圍棋水平比象棋水平好多了!」說著,也不管劉老爺子彆扭的神色。從躺椅上懶洋洋的一節一節的把自己撐起來,踢啦著人字拖,邁著八爺步向房間裡走去。留給劉老爺子一個無限高大的『裝B』背影。

快中午了,該做午飯了!

其實張勁心胸也不是那麼狹窄,一定要和劉老爺子過不去,一定要和他鬥氣。而是經過幾次交談,EQ超高的他發現這劉老爺子是一個有著『文青』的悶騷氣質,也有著老小孩性格的一個人。按照張勁幾年工作中總結下來的與人相處方法,針對這種人,類似於現在這種嬉笑怒罵隨心的交流方式,才是最快拉近關係的方法。畢竟還要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上幾個月,熟悉一點的話,相處起來才不會彆扭。

…………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鐘,張勁家中的三人剛剛吃過午飯,前兩天送劉老爺子來海窩子村的司機再次來到。帶過來的除了張勁吩咐購買的上百種中藥,還有劉老爺子昨天特意通知他帶過來的一副水晶圍棋。

送走了送貨的司機,張勁把上百種中藥分門別類的放好後,剛剛回到槐樹下的那張舒服的躺椅上躺好,劉老爺子就拎著木質圍棋盤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小張,今天咱們爺兒倆下幾盤圍棋。讓我也見識一下你這個圍棋高手的棋藝。」這位孩子氣的老頭似乎經過了一夜,再次恢復了信心。

看著劉老爺子一副要找回昨天場子的架勢,張勁洒然一下,「好啊,不過事先聲明,這一次我可是一盤也不會讓哦!心裡有個準備。」那口氣還是那麼氣人。

張勁的底氣當然很足,《武林三國》中的《棋》藝本就包含象棋和圍棋兩項。如果劉老爺子想要和張勁打麻將或者下『飛行棋』之類的棋牌,張勁得自於《武林三國》中的《棋》藝也許還真就幫不上忙。

但是要是下圍棋的話,擁有十級棋藝的他和『天元』級別的國手下棋還有可能互有勝負,但也是勝多負少。畢竟他高屬性帶來的恐怖計算能力,以及高屬性帶來的狀態穩定性也不是擺設。

要是和劉老爺子這種業餘級別的棋手下,那就更不用說,贏的一點難度都沒有。

毫無意外的,到晚上五點半,三盤棋下完的時候,劉老爺子已經輸的老臉發綠,原本很有藝術家氣質的山羊鬍也被拔掉了幾十根,可謂損失慘重。

最可氣的是,第三盤劉老爺子已經投子認負,張勁起身去準備晚飯前,還輕飄飄的說:「劉老爺子,您老再想想,明天咱是下象棋還是下圍棋。」

看著張勁一步三搖晃的消失在『小樓』裡的背影,劉老爺子氣的頭髮都要立起來了,一對鼻孔張的大大的,咻咻的喘著氣。如果有漫畫家在此的話,會把他畫成一頭憤怒的公牛,鼻孔裡噴出來的都是白氣。要不是經過這兩天張勁的針灸、藥劑的調養,估計都能口吐白沫的厥過去。

幾秒鐘後,劉老爺子臉上怒氣瞬間褪去,破顏而笑,搖著頭無奈的說:「這小子,本事還挺多,果然不簡單。」事實上這劉老爺子對於張勁與自己的相處方式也很受用,老來孩子氣,最接受的還是孩子氣的相處方法。

張勁和劉老爺子這一老一少對於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心知肚明,也刻意營造著。但是戚兵這個雖油滑,但還未入社會的單純少年可就未必看得懂了。

一直在一邊的另一張躺椅上冷眼旁觀的戚兵看到這老爺子一會怒、一會笑的,忍不住打個激靈。大哥不會把這老頭兒氣秀逗了吧?這老頭真可憐!

…………

舒心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眼的功夫,又是十幾天過去。時間眼看就將要進入九月。

雖然說家裡多了一個還算不上太熟悉的老頭,但是張勁的生活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每天早晨打拳、讀書,早午晚燒三頓飯,關心一下自家的魚塘、雞鴨、果樹、菜畦,剩下的大部分時間窩在躺椅上,一副鄉下家庭婦男的架勢整天悠哉悠哉的度日。雖然說又多了一張嘴,要多做一碗飯,但其實也沒有增加什麼工作量。而且餵魚、餵雞、打掃房間之類的雜活也因為多了個閒極無聊、樂於此道的『老文青』,甚至還讓張勁輕鬆了許多,也讓他在躺椅上呆著的時間長了不少。

而戚大胖子和劉老爺子這兩人的感覺也不比張勁稍差分毫,總結起來只有倆字——愜意!

戚大胖子每天睡到自然醒,每頓吃到飯頂嗓子眼,一天到晚窩在床上或躺椅上能不動就不動,而且體重還仍然是以瀑布飛流直下的態勢與日劇減,自然是愜意的一塌糊塗;

而劉老爺子也一樣。

這幾天下來,劉老爺子的病在張勁的針灸、藥膳和中藥的調理下,雖然距離痊癒還頗有一段距離,但是諸如乏力、腹脹、心絞痛之類的症狀卻早已不見。

病痛不見,生活更是愜意。在常人的認知中,老人的幸福晚年不過是養魚養鳥、蒔花弄草、身體康健……這些要素這老頭兒無一或缺。幫助張勁伺弄那一畝半菜畦、兩三畝果園可比養那麼三兩盆花要充實多了;滿塘的魚、滿山的鳥也要比城裡玻璃缸子、鳥籠子生態的多;碧海藍天、山趣野林、田園風光更是比城中那些公園、小區的園林不知道強出多少去!

劉老爺子雖然沒有兒孫繞膝跑,但是有張勁這個喜歡和自己鬥嘴,時不時的給自己點小難堪的後生在身邊,感覺也是相當不錯。

張勁這小子有時候很氣人,但是也很好相處。尤其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更是足以掩蓋身上的所有微不足道的缺點。只不過這老爺子已經不敢再找張勁下棋了。因為那對他來說,純屬受虐,毫無樂趣可言。

現在劉老爺子的棋友已經成為海聚福、海鐵犁等幾個村中老漢了。有句話叫做『高手在民間』,海窩子村很是有幾個象棋野路子的高手,甚至比一向自矜的劉老爺子還強出一線。

要說劉老爺子生活中唯一的不稱意,就是儘管住在張勁家中,但是那令人垂涎的美酒仍然還是每天半斤的限量供應。沒辦法,張勁是醫生,他是病人,醫生說為了治療要限酒,病人也只能聽著,沒有反對的權利。

在醫生面前,病人是沒有人權的!

…………

準備晚飯的時間要到了,張勁還窩在後院躺椅上享受最後幾分鐘的懶惰。已經長成半樁子的黑水晶撅噠撅噠從房門走出,嘴裡叼著還在響著的手機。

「你這小子懶的沒救了,接個電話都不肯挪一下屁股。還要麻煩小黑去……」剛剛和村裡的幾位老爺子聊完天回來吃飯的劉老爺子恰好看到這一幕,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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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冷飲店偶遇

張勁從黑水晶的嘴裡接過了手機,往來電顯示的位置一看,竟然是葉紅家裡的電話,連忙放到耳邊接通。

「喂,是小勁吧?」話筒裡傳來葉媽媽的聲音。

「媽,是我。」

…………

一番噓寒問暖後,葉媽媽才說起了來電的目的:「小勁啊,你後天,也就是28號那天有沒有時間?」

現在的每天,張勁都悠閒的要命,自然隨時都有時間。所以連想都沒想就回答說:「有啊!我現在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怎麼?有事嗎?」

「是這樣子的,你爸的老家前段時間下大雨,山體滑坡把家裡的祖墳給沖壞了,這兩天我和你爸要回去一趟,估計會耽擱幾天。但是剛巧,小萌這不是開學就要高三了嗎,後天她們學校的新高三年級有一個家長會,是為了小萌她們高三衝刺的事情,聽她們老師說好像還挺重要的。因為我和你爸抽不開身,我就想到了你,想讓你替我們去開這個家長會。你看行不行。」葉媽媽說道。

「行,沒問題。她們的家長會是後天幾點?」這點小事,張勁自然不會推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張勁剛剛結束了和葉媽媽的通話,緊接著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張勁有些撓頭的接通,「喂,小萌,有事嗎?」

「沒事人家就不能給你電話了?」小萌嬌嗔的聲音很容易讓張勁想到她撅著小嘴兒,皺著小瑤鼻的嬌憨模樣。

「能,當然能!」張勁連忙回答。他可不敢惹惱這個丫頭。

葉萌這個丫頭似乎對自己的威懾力很滿意,脆如銀鈴般的咯咯笑了一下,才接著說:「聽媽媽說,後天的家長會是你來參加是嗎?」

聽到張勁肯定的回答,葉萌興奮了,「那你別忘了給我帶好吃的。就像是前幾天你去我家的時候帶的那些東西,我都要。尤其是抹茶蛋糕多帶一點,還有小蝦乾也多帶一點,嗯……,那個什麼豆子也多帶一點……還有烤海苔……反正你就都多帶一點就是了。」

說起來,張勁去葉家的時候,葉萌因為學校組織假期補習,而沒有能夠見到自己的姐夫一面,還遺憾了好久呢。

…………

28日下午,張勁坐在冷飲的窗邊,手裡拿著長柄鋼勺在碗裡的芒果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張勁對這些冷飲可沒有什麼興趣,他自己在家裡做的各色冷飲可比這小店裡的好得多。他之所以點了這碗冷飲也只不過是為了屁股下的這個位置而已。

冷飲店的窗外正對著的就是葉萌的學校。現在距離家長會召開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張勁才找了這個位置消磨時間。至於葉萌之前提議的讓自己早些到,去找她的建議,被張勁嘴裡說著『盡量』,心裡卻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自從那次『燭光晚餐』之後,張勁才發現這個小丫頭已經在自己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不再是自己仍然停留在幾年前那個印象中的小毛丫頭了。不但因為年齡的問題而顯得青春逼人,更是隨著發育而變得體態妖嬈婀娜,丰姿風華絕代起來。對於自己這個姐夫的吸引力更是與日俱增。那天在《葵花寶典》的火上澆油下,自己就差點擦槍走火,犯下錯誤。

現在雖然沒有了《葵花寶典》的困擾,但是自己從馬來回來後,一直到現在還不曾開過葷,那樣的話小丫頭的誘惑將會更加強烈。所以,為了不給自己犯錯誤的機會,還是能躲就躲的好。

至於說給小丫頭帶的零食、點心,等家長會過後再給她好了。給了東西,天色估計也不早了,自己剛好找個借口就能逃之夭夭。至於找什麼藉口,那還不隨口就來?家裡有病人需要按時醫治、需要回家給戚兵做飯……這不是藉口,都是真話來著。

就在張勁胡思亂想著的時候,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他的桌邊響起,把他快飛出太陽系的注意力拉回到這間小小的冰店。

「張叔叔,你是好吃的張叔叔!」

張勁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恰好見到一個梳著兩個小羊角辮,帶著嬰兒肥的蘋果臉從自己的桌子右側『升』了起來。這一幕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看清了這張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小臉,張勁忍不住露出一個自然和藹的笑容,逗著眼前的小饞丫頭說:「妮妮,張叔叔可不好吃哦?我看還是妮妮的小手指頭好吃呢!」

這個小丫頭正是張勁從馬來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萌的一塌糊塗的小饞丫頭——妮妮。

聽到張勁的話,妮妮的臉上立刻擺出了很認真的神情:「才不是呢,張叔叔好吃,妮妮一點都不好吃。」

妮妮的這幅認真的可愛模樣讓張勁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伸出手去捏了捏妮妮肉呼呼的小臉蛋,嘴裡問道:「妮妮,告訴張叔叔,你是跟誰一起來的啊?還是跟外婆在一起嗎?」

妮妮露出一個大大可愛的笑臉:「妮妮是跟媽媽一起來的哦?媽媽在給妮妮買冰,讓妮妮過來等。你看媽媽過來了!」說著,妮妮就伸出小胡蘿蔔一般胖嘟嘟的手指向張勁背後方向指去。

張勁扭頭看去,正好見到一位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少婦款款走來,當看清少婦的面容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而端著冷飲托盤正在走過來的這位氣質知性的美貌少婦這時候也看到了扭過頭來的張勁,走過來的腳步忍不住的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若無其事的走過來。

見到妮妮媽媽走到身前,張勁也很有禮貌的站起身來,微笑著說:「您好,您就是妮妮的媽媽吧?妮妮真可愛,你很有福氣呢!」

妮妮媽媽的笑容有些生硬,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哦……謝謝您的誇獎。哦……我一會還有事,時間有點緊……再見……」語序錯亂的把話飛快的說完,就連忙帶著妮妮到離張勁位置最遠的另一張桌子坐下。

即使是背對著張勁的方向,妮妮媽媽的背影也看起來很僵硬,她似乎能感到張勁帶著莫名味道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讓她覺著難堪,覺著不自在,如坐針氈。

感覺到了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妮妮媽媽有些不自在,張勁很自覺的在給了妮妮一個告別的微笑後,起身離開。當他出門的時候,不經意扭頭一瞥時,發現妮妮媽媽果然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放鬆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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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這個世界太小

走出冰店,無處可去的張勁只好回到自己的車裡打發時間。

雖然張勁和妮妮媽媽都按照這約定俗成的規矩,除了某些特定場所之外,都會見面不相識,但是心裡完全的波瀾不驚卻是不可能的。

「真巧啊?沒想到她竟然是妮妮的媽媽!不過今天穿的太正式、太老氣了,看起來可不如上次見到的時候漂亮。」張勁坐在駕駛座上喃喃自語。

原來,這位妮妮的媽媽正是讓張勁有些食髓知味的SERROR。也就是張勁獲得《武林三國》系統的第一天在『本來』酒吧獵到的床伴。她的豐滿彈跳,她的熱情狂野直至今天,仍然是張勁記憶深刻的經歷之一。不然生張熟魏的久經花叢,張勁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認出她就是SERROR!

對妮妮媽媽來說,張勁無疑也是一個在記憶中留下深刻痕跡的男人。當然了,不是感情,只是肉慾和獸性!那一夜,這個男人太強壯、太瘋狂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孤枕難眠的時候,這個男人無疑佔據了相當的一片精神空間。

而這也正是SERROR會覺著尷尬的原因,如果自己孤身一人的話,也許還會與張勁輕鬆的交談兩句,孤男寡女的聊聊天、調調情,或許晚上再續前緣也未可知。那樣的話,她可以盡情的放縱自己,可以放浪形骸,可以無所顧忌……

但是碰面的時候她可不是一個人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的竟然是她的女兒!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碰到自己一夕之歡的『夥伴』,那是多麼令人難堪的一件事!

「真是尷尬死了。不過幸好,只是一個巧遇。」看著眼前一臉開心的吃著冰的女兒,終於放鬆下來的SERROR暗自慶幸。

…………

十四點四十五分,距離家長會開始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候,張勁才走進這所中學的校門,晃晃悠悠的走向三年級所在的教學樓。正好被早就守在樓門口的葉萌和他們宿舍的『四大禍水』守個正著。

見到慢悠悠的從遠處踱著八爺步過來的張勁,葉萌一馬當先的帶領著三個姐妹風風火火的迎了上去,張口就是滿嘴的埋怨:「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才來?不是說好了,你要早點來的嗎?」

葉萌這小丫頭還以為好久不見,自己的姐夫能夠早來一些,也好跟自己多聊一會兒,以慰自己相思之苦呢!結果白白等了一個多小時,臨到開會的時候,自己這個姐夫才到,簡直太氣人了。

看著眼前小姨子那嬌嗔的美態,張勁因為之前回憶自己與SERROR的肢體交纏時,已經發火躁動的心,跳動的更加劇烈了。

悄悄嚥了一口口水,心中默念了兩句大悲咒後,張勁這才算勉強定下心來。裝出一臉真誠的歉意:「小萌,不好意思啊。因為臨時有事,而且手機又剛好沒電了。我也是辦完事後緊趕慢趕才趕過來的。之前我在路上堵車的時候,我還以為趕不上了呢!」

葉萌雖然有些小嬌蠻,但是也不是經常性的無理取鬧,尤其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所以,見張勁道歉的態度如此誠懇,葉萌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把輕輕他放過。

見到葉萌的心底小火被姐夫輕鬆捋平,一直跟在後面看戲的其他三個小丫頭才圍了上來,「姐夫,你也真是的,都這時候了才到。我們小萌都等了好久了!」葉萌宿舍最辣,最嘴裡不饒人的小丫頭——梅眉當先開炮。

隨著梅眉這個葉萌的二姐開口,葉萌的大姐郭金秋和四妹初晴也紛紛張嘴,齊齊聲討。

見幾個小丫頭滔滔不絕的有了圍攻的趨勢,張勁故作姿態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後,連忙打斷幾個尖嘴丫頭的借題發揮,「時間可快到了,我得先上去了。小萌讓我帶的那些吃的東西,我都放到車子的後備箱裡。給你們車鑰匙你們自己去取吧!」

張勁的這招果然好用,一提到出自他手中的『美食』,幾個小丫頭一起閉嘴,在放棄聲討的同時,也HOLD住了嘴裡的口水。這可是學校裡,而且她們又是校花、級花、班花,熟人太多了,可不能像上次在張勁家裡那樣露出丟臉的樣子來,那樣就太毀形象了。

等張勁話剛說完,葉萌幾乎是搶過張勁手中的鑰匙,也不再揪著張勁遲到的『錯誤』不放,很有領袖氣質的帶領著幾個姐妹向校門方向走去。

最後還是初晴這個最LOLI的小美女有點風度,沒有像她三個姐姐一樣迫不及待的往外衝,一秒都捨不得停留,而是怯怯的說了一句話後才跟著離開。「我們三年一班在四樓最右邊。進門上樓梯,到四樓右轉,走到頭就到了。」

四個小丫頭走到門口後才發現,因為今天三年級家長會的緣故,校門外的那個小停車場早已經擺滿了車輛,其他進不去停車場的汽車,都是沿街違停。沿著左右街邊的兩條車龍,一眼望不到邊際。

看到眼前這數以百計的車陣,四姐妹這才傻眼的同時驚呼:「糟了,剛才忘了問姐夫,他的車停那裡了。這下子可有的找了。」

…………

當張勁來到葉萌班級的教室門口的時候,教室裡面已經幾乎坐滿。一個個的交頭接耳,互相探討交流著。走進門後,張勁隨意找了一個空位,對坐在旁邊的家長點頭致意了一下後,就坐下來靜等家長會開始。

張勁不想和別人說話,可不代表別人不想和他說話。這不,和張勁坐同桌的這位見張勁跟自己點頭後坐了下來,就緊跟著把頭探了過去。

「兄弟,你也是來參加家長會的?看起來可真年輕啊!我看這滿屋子的人,就屬你看著最年輕了。結婚肯定早吧?」這人開來也是場面人,說起話來總往好聽的說。這年頭,誰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年輕呢?

張勁笑著和這人握了握手,解釋說:「我看起來能不年輕嗎?您們都是當父母的來參加兒子、女兒的家長會,我是當哥的來參加妹妹的家長會。按輩分的話,我還得叫你們一聲叔叔、阿姨呢!」

「呃……嘿嘿。」這人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有點尷尬的撓撓頭笑了。還好張勁雖然年近而立,但是一直以來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三四的樣子。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這位大叔會不會說出,諸如『你媽媽可真厲害啊。你們兄妹的年紀差這麼多』之類的話。

張勁本就是踩著點來的,所以剛剛和身邊這位葉萌同學的家長說了兩句話,一個身穿米白色職業裝的女人就走了進來,直接站到了講台上的黑板前。這個女人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讓教室裡的家長都安靜下來後,開始了自我介紹:「各位家長,大家好,我是你們孩子的老師,三年級一班的班主任,我叫席媛,你們叫我席老師就好……」

看著講台上一臉職業表情的席老師,張勁愣了一下後,神情變得有點恍惚,嘴裡用被人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的說:「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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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談談

葉萌班級的班主任,正是之前張勁剛剛避開的妮妮的媽媽,曾與張勁有過一夕纏綿的那個美艷少婦——SERROR!

很快,在講台上掃視台下家長的席媛、席老師也發現了坐在家長當中的張勁。立刻,她的嘴就開始走形,說話的聲音開始發飄起來。

一夜情,之所以相互之間不通報姓名,不留下任何個人資料,就是為了可以在他人面前徹底的放鬆、放縱自己,徹底釋放白天的所有壓力。過後,也會因為城市中幾千萬人口的交相出現,而很快磨滅彼此的印象,不會對正常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但是如果兩個一夜情人,在彼此印象還沒有消磨盡的時候,就因為奇遇巧合而在生活、工作上有了交集,那就會很容易變成一件很尷尬的事。就像現在的張勁和席媛之間這樣。

發現講台上的席媛開始驢唇不對馬嘴,張勁敏銳的察覺出其中緣由。張勁當然不可能如之前在冰店一般抬腿就走,因為那樣太突兀,也太明顯了一些,會讓席媛更加下不來台。所以,張勁立刻將自己的視線從席媛的身上移開,高大的身材也躬了起來,把自己整個藏在前排家長的身後。至少讓席媛的眼睛不再看到自己,希望這樣她會好一些。

席媛畢竟是已經習慣幾十雙眼睛盯著看的老師,腳下的講台更是她所熟悉的戰場,所以在張勁那雙彷彿能夠看透自己衣服的眼睛被遮擋住之後,她很快的恢復了正常,說話也開始有條理起來。

趴在桌子上的張勁聽了席媛說了兩句,發現她說的和十幾年前自己高考前衝刺時老師講的台詞幾乎毫無二致,於是張勁的注意力開始溜號,琢磨起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這也太巧了吧?是不是應該說我們很有緣分?深市這個幾千萬人的大城市,前幾天剛湊到一起激情一夜,沒幾天就又撞上了。而且在飛機上偶遇她女兒和她媽媽還不算,還又在冰店裡偶遇了帶著女兒的她,如果這些都不算的話,那這家長會都能見到可就誇張了吧?而且還是葉萌的班主任,邪門兒啊!」

家長會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個多小時而已,在張勁的思緒飛揚中,一下子就過去了。

隨著家長會結束,張勁跟著走出教室的人流向外走去,看都沒看在幾位家長包圍中的席媛一眼,更沒有一點跟席媛搭話的意圖,就像兩人從未見過,從不相識一樣。張勁知道,席媛肯定也希望這樣。

當張勁走出教學樓門的時候,葉萌這四姐妹已經在樓門口守候許久了。這幾個丫頭花了二十分鐘找到張勁的車,又花了十五分鐘把車裡那個裝滿美食的60L大包抬回宿舍,接著就回到教學樓門口,一邊吃著各自從包裡挑選出來的零食,一邊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等著張勁出來。

「姐夫,我們現在去買菜,然後到你家裡吃飯怎麼樣?」在將車鑰匙還給張勁後,葉萌開口提議道。這個建議是在等待的半個小時裡,四姐妹商量的結果。

早有準備的張勁,演藝精湛的在臉上掛上了很自然的為難神色:「這個恐怕不行啊!你們看,這天也不早了,如果太晚的話,我回村裡就很危險了。」

「太晚的話就不要回去嘛!明天回去不也一樣?」葉萌還是不肯鬆口。

葉萌的三個姐妹也連忙圍上來幫腔:「就是,就是。姐夫,不要那麼小氣嗎!請我們吃一頓飯還推三阻四的。告訴你哦,如果現在我們姐妹登高一呼,肯請我們姐妹吃飯的男生能打破腦袋爭奪這個名額。」三姐妹說著,還露出了一幅『你佔到大便宜了哦』的表情。

張勁對於幾個自戀的小孔雀自然不敢去潑冷水,而是配合的露出一幅惋惜、懊喪的神情:「我也想請幾位美女吃飯啊!可是家裡還有病人要照顧,還有一個啥也不會幹的胖子等著我餵食呢!」

雖然張勁的理由充分,但是四個大饞丫頭還是為了這頓讓她們難以割捨的美食與他展開了艱苦卓絕的談判。

張勁這一張嘴雖然經過社會磨練,講起理來頭頭是道,但是也架不住對手有四張嘴,關鍵的是這四張嘴還不跟你講理呢!眼看張勁就要頂不住四個丫頭的火力,在不講道理只講條件的戰場上節節敗退,開始有了大潰敗的跡象。幸運女神就在這一刻降臨,張勁的救星到了。

「張先生,請您等一下,我能和你談一談嗎?」

說話的正是葉萌姐妹們的班主任——席媛。雖然葉萌她們這四個女孩兒在班級也算是成績不錯的好學生,甚至還有兩個是班級幹部,對於班主任並不如何懼怕。但班主任畢竟是班主任,對於學生來說還是有一點權威的。所以四姐妹不得不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放棄了乘勝追擊,一舉確定勝利者的身份,並收割勝利果實,惋惜的把說話的機會讓給席媛。

張勁暗自慶幸的抹了一把冷汗後,轉過身來微笑著對身後的席媛說:「哦,是席老師啊!你好,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葉萌的哥哥。希望您以後對葉萌多多關照。」

席媛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對於之前家長會上張勁所做的那些隱晦的事情更是暗自感激。如果張勁不是主動的把自己『藏起來』,席媛絕對不會那麼快的鎮定下來,最後會出什麼樣的醜都不一定。現在又聽到張勁嘴裡說出『第一次見面』這幾個字,席媛的心中更是感激的鬆了一口氣,笑容也在臉上綻放開來:「您好,能到我辦公室一下嗎?我想和你談一下孩子在高三衝刺階段,家長的配合問題。」

張勁自然從善如流,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對葉萌四姐妹說了一句:「你們老師找我有事,我就先去了。你們別等了。」然後狐假虎威的藉著席媛班主任的威勢,逃離的四個丫頭的包圍。

…………

語文組辦公室裡,只有張勁和席媛兩個人在席媛的辦公桌兩側,相對而坐。

兩人本應該是一夜情緣後就永不見面,各自融入相互平行,永不交匯的世界。但是今天,兩個人卻在一個特殊的地點,以特殊的身份見面了。

這其中的複雜和尷尬,讓兩人好一會兒都相對無語。

張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席媛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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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百合的故事

幾分鐘過去,一直低著頭看著杯中茶水,數著水中茶葉的席媛終於咬了咬牙抬起頭來,看向對面同樣在數水中茶葉的張勁,「張先生,我能不能請您為我保密?」

張勁毫不猶豫的點頭,「好的!」

雖然對於張勁的回答,席媛也早有所料。但是當張勁切實的答案從口中吐出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人言可畏,不要以為工作在象牙塔中的教師圈子也像象牙一樣純潔,教師中八卦、碎嘴、利牙的小人同樣不少。

沉默了一會兒後,席媛再次開口:「張先生是不是認為我做不到為人師表,不配做一名教師?而且我也不配做一名母親。」

張勁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疑惑的問:「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席媛的臉色有些酡紅,吞吞吐吐的說:「因為……本來酒吧……你知道……」

張勁笑了:「其實我倒不認為這有什麼關係,世間百態、飲食男女,總有所需求。不瞞你說,我是一個醫生,那是不是我也不配當醫生了?不管你怎麼看我,反正我可不會這麼覺著。」

…………

張勁的開解漸漸的讓席媛放下心來。也許是已經在張勁面前曝露了自己最赤裸一面的緣故,也許是張勁和她之間那種極親近又極疏遠的特殊關係的緣故,席媛就像是找到了自己可以傾訴的對象一樣,絮絮的講解起自己的過往。這些話都是她一直藏在心裡,卻從未對人提起的秘密。

簡單的說,席媛在大學的時候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這個男人很有才華,有風度,而且又富有。絕對是如今大家所說的『高帥富』中的一員,讓席媛迷戀的一塌糊塗。直到畢業、工作之後,席媛也沒有離開這個男人,更沒有逼迫男人和他的夫人離婚,而是甘心的做起了小三,並給他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妮妮。

而且,這個男人的妻子性格也是罕見的溫和,知道席媛這個第三者存在後,竟然沒有與她發生什麼戰爭,反而相處融洽。甚至在席媛生孩子的時候,還親自看望、伺候。於是,在正妻和小三和睦的情況下,這個在世人眼中畸形的三人關係仍然過的平淡而美滿。

(當然,大部分人認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個男人太有錢了。所以無論是正妻,還是小三都捨不得離開。)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次意外,讓這個男人失去了男人的能力,久治不癒。最後這個男人也許是自卑作祟,也許是為了不再耽誤席媛仍然年輕的青春,斷然與她分手。只留下年紀已過中年的結髮妻子與自己廝守。

「他給了我很多很多的錢,我可以用這筆錢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讓我的妮妮也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甚至他為了讓我能夠找到好的歸宿,還曾經提議由他來撫養妮妮。但是我不想要他的錢,我愛他,真的,我不在乎錢。」席媛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些歇斯底里,大顆大顆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接連落下。

「我忘不了他,所以我也沒辦法真正開始下一段感情。我很累,需要一個男人依靠,哪怕只有一夜,只有一會兒……」

說到這裡,席媛已經泣不成聲。

說實話,張勁有些同情這個席媛。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不知道該如何開解,也不知道該站在什麼角度勸解。鑽了牛角尖的女人就像是被激怒的野豬,那都是一條道跑到黑的主。

對面的席媛似乎因為終於道出了憋在心中許久的話,暢快的許多。哭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把張勁晾在一邊手足無措。

突然,「砰」的一聲,辦公室的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撞開,接著一個身影衝了進來,撲向因被驚動而扭頭望去的張勁,「流氓,你竟然敢在我們學校裡欺負我們學校的老師!」隨著憤怒的咒罵,一根彷彿是拖把柄似的東西向張勁當頭砸下。與此同時,席媛的痛快哭泣聲也被打擾的戛然而止。

衝進房間的這個人的這一棍雖然突然,甚至堪稱『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但是身懷《武林三國》系統,等級已經超過二十級的張勁更是不白給,面對當頭落下的拖把柄,不緊不慢的抬起左手,用小臂的位置輕輕的架住。

接著雞蛋粗的木棍斷為兩截,張勁的手臂卻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這可是六十點體質的防禦能力啊!別說是木棍,就算是鐵棍這麼砸一下也頂多就讓張勁覺著就像胳膊被輕輕拍了一下而已。

闖進來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一個年輕人,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分左右,唇紅齒白的長的很奶油,就算是剛剛的怒吼中都帶著一股黏糊糊的腔調,十足的偽娘一個。

這位『偽娘』見手中的木棍斷了,也沒有繼續攻擊。狠狠瞪了張勁一眼後,隨手扔下手中已經斷了的拖把木柄,走到了雖然停止哭泣,但卻仍然梨花帶淚的席媛身邊,怒聲的安慰起來:「媛媛,別哭,告訴我,這個王八蛋怎麼欺負你了?我給你做主!」

張勁這下子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闖進來的小子估計正在追求這個席媛,就瞅他那溫柔、心疼的勁,就能看出來。之前會那麼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估計也是在門外聽到了席媛的哭泣聲,以為席媛被自己欺負了,所以找了根棍子就衝了進來,想要表演一出英雄救美。

考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張勁也就散了報復之前那當頭一棍的打算。反正這一棍子也是不疼不癢的,犯不著跟人家計較。

又看到對面『偽娘』的胳膊已經藉機悄悄的環上了席媛的肩膀,席媛也在『偽娘』的勸慰下漸漸收乾了眼淚。張勁覺著,自己告辭的時間到了。於是,張勁站起身來打了一個招呼,不等對面兩人的回答,就抬腿向門外走去。

…………

從席媛的辦公室走出來後,張勁就將之前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眼看著太陽就快要落山了,自己還是快點往家裡趕吧!雖說以自己現在的屬性和對路況的熟悉,就算是伸手不見五指,也能夠平平安安的開回去,但是能趁著天亮的時候回去還是趁著天亮回去的好,至少省著費神了。

至於席媛所講的與那個男人的故事是真是假,張勁不管。至於為什麼席媛明明說自己深愛著那個男人,卻還是和這個偽娘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張勁也管不著。管他真的假的,吹皺一池春水,干我何事?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

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張勁不在乎,不等於席媛也不在乎。

當張勁還差一段路才到家的時候,席媛的電話打了過來。想來是從葉萌那裡問到的號碼。

「張先生,真是對不起。之前怡婷姐誤會了,不知道那一下有沒有傷到你?你的胳膊要緊嗎?」席媛的聲音滿含歉意。

張勁無所謂的回道:「沒事,不用擔心。估計那個拖把木柄也不是啥好木頭,都沒啥感覺就脆生生的斷了,放心吧,沒事。」

席媛鬆了一口氣後,最後又連連道歉,這才掛了電話。

「怡婷?」張勁嗤笑著自語道,「這小子長的偽娘、聲音偽娘,怎麼名字都這麼娘…」,但緊接著,張勁就想起了之前席媛稱呼那小子的時候似乎全稱是「怡婷姐」。

「怡婷姐……姐?」張勁忍不住斯巴達了,驚呼出聲道:「我靠,搞了半天原來不是偽娘,是春哥!」

又想到那位『怡婷姐』在勸慰席媛時的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張勁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朵純潔的小白花,這種花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它叫『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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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不務正業的《九字真言》

從葉萌家長會回來的當天晚上,張勁失眠了。

當然,張勁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他不會因為席媛的遭遇而糾結的睡不著覺。他不是八卦愛好者,會因為探究席媛與她的怡婷姐姐究竟『百合』到什麼程度而失眠。

張勁失眠的原因是,他『性奮』了。

在身懷《武林三國》之前,張勁就是一個性慾強盛的人,更何況如今的張勁身上的三種功夫中,有兩種都有近似於壯陽的效果。《葵花寶典》的『亢陽』功效,在張勁還沒有到達零級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驗證,連席媛這個經驗豐富的艷婦都不得不連連告饒;《龍象般若功》也是一部極陽的功法,想當然對男人的陽氣也是有著極大增益作用;

張勁那極度旺盛的陽氣,自從馬來回來後就再無釋放,已經可想而知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了,幾乎可以說是點火就著。

只不過之前一直是在海窩子村生活,周圍的人或是村中鄉親,或者就是戚大胖子和劉老爺子。對這些人絕無『性趣』的張勁還能勉強壓得住心火。

但是今天一天,張勁先是被葉萌四姐妹鶯鶯燕燕的圍了一次,被這幾個丫頭的青春體息和如蘭吐氣給熏的心裡長草,被這幾個丫頭的脆聲嬌語給撩撥的小肚子發熱;

接著又是席媛這個蜜桃般成熟的熟婦讓張勁回想起了之前兩人的激烈鏖戰,已經是嗓子眼發乾;

最後,那個名叫怡婷的男人婆,更是讓張勁想到了『百合』。想到了兩個糾纏到一起的雪白人魚,徹底的讓張勁幾乎不克自制。心裡火燒火燎似的難受。

…………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涼水喝了好幾杯,冷水澡沖了好幾遍,張勁還是難以入眠。

終於,張勁煩躁的在床上一躍而起,嘴裡嘟噥著:「這麼下去今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得想想辦法。」

張勁在《武林三國》的系統商店裡翻弄了許久,終於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隨著一本書在張勁的手中出現又消失,張勁也在床上盤腿坐下。雙眼微闔,雙手內縛,兩食指豎合,以兩拇指壓無名指之甲。心中同時默念,『南麼三曼多伐折羅赧悍……』

正是《大唐雙龍傳》中,在徐子陵手中大放異彩的《九字真言》,確切的說是佛家的《九字真言》,而不是原始版本的道家《九字真言》。

張勁雙手結成的手印是不動明王印,也就是小說中的『不動根本印』,心中默念的咒語是『金剛薩埵心咒』,對應正是《九字真言》中的第一字——臨。

*******

《九字真言》——臨(身心穩定)

表示臨事不動容,保持不動不惑的意志,表現堅強的體魄。

結合天地靈力------降三世三昧耶會

手印:不動明王印(不動根本印)

咒語:金剛薩埵心咒

********

這就是張勁臨時想出的鎮壓慾火的方法,用《九字真言》——臨,所帶來的『臨事不動容,保持不動不惑的意志』,來讓自己靜下心來,暫時摒棄慾火困擾於心外。用大名鼎鼎的《九字真言》來平息慾火,不得不說,張勁確實很有才,歪才。

幾分鐘後,接連默念三遍『金剛薩埵心咒』的張勁終於徹底的靜下心來,原本的燥熱、躁動煙消雲散,只覺著遍體清涼。重新躺下的張勁很快就睡了過去。

當然,作為宗師級醫師的張勁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想要徹底解決的話,只能疏導不能塞堵。所以,因為馬來之行後,張勁原本為了與葉紅的關係,想要守身如玉的想法不得不拋到腦後。

「明天下午要進城一趟和老三老四一起吃一頓晚餐,然後直接去本來酒吧。」這是張勁睡著前最後的想法。

對於出去獵艷,張勁其實並沒有很大的心裡障礙。畢竟他與葉紅現在還處在離婚狀態,而且兩人也沒有談及任何以後復合的事情,所以無關於感情背叛。而且對於他這個肉體、陽氣皆旺盛的一塌糊塗的大男人來說,就算是幾年後能夠和葉紅復合,也不可能真的在葉紅不在的這最短也有三年半的時間裡一直憋著,或者靠自己勤勞的雙手打發度日。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有『鮑魚』誰還吃『泥鰍』啊?

男人,總是很容易給自己的這種行為找到說得過去的藉口的!

…………

因為不是週末,所以晚上九點多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畢竟這些遊走其中的紅男綠女們第二天還要繼續上班,去被剝削或者剝削別人。

本來酒吧中,燈光如酒,酒色如蜜。表演台上的黑人正閉著眼睛陶醉的吹著薩克斯,那舒緩而慵懶的樂音讓酒吧中的氣氛更加的朦朧了。

在離吧台不遠的一處沙發上,張勁右手端著半杯CHEERS輕輕搖動著,眼神迷離而深邃。這是張勁在這裡獵艷時的經常性POSE,經典動作。

很快,一個慵懶媚魅的聲音響起:「這位英俊的先生,要一起玩殺人嗎?」

張勁扭頭看去,正對著的就是這位俯身問詢女士那胸口深邃的溝壑,接著一股誘惑的香奈兒5號的味道傳入鼻翼。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如果沒有昨天的那次巧合的邂逅,張勁也許已經忘卻。但是昨天慾火焚身的時候,這個原本已經即將消失在記憶中的場景,重新被勾描的幾遍,變得清晰起來。可不正是當初認識SERROR時的那一幕嗎?

抬頭看去,果然正是風韻撩人、丰姿澎湃的席媛,SERROR。只不過和她做老師時裝束的嚴肅、刻板不同,今天的席媛換了一身黑色低胸晚裝,配著她成熟的風韻和眼波流轉的笑容,愈加顯出一種危險的誘惑,十分讓男人動心。

張勁狠狠的剜了一眼眼前彈跳的無限山景後,有些邪氣的一笑,「你好,我是SAM,真的只是『殺人遊戲』嗎?」同那時的情景如出一轍。扮演——本就是經營情調的一個上佳手段。

席媛嫵媚的一笑後,扭腰擺臀在張勁的對面坐下,「我們又見面了呢,SAM。」此時的席媛已經全不見了昨日的幽怨、痛苦和癲狂。就像是昨天的那一幕根本就未曾發生一樣,讓張勁不得不讚歎一聲『女人果然都是百變的角色』,再高歌一曲『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也許是已經經過了最尷尬的一次見面,SERROR比第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更加的放得開,更加的爽朗,散發出更加四射的美麗,展現出更加迷人的氣質。.

欣賞著席媛花枝亂顫時豐滿抖動的性感,聆聽著席媛顫音翼翼的嬌笑,承受著席媛如波、如絲的嫵媚眼神,腦子裡胡思亂想著由兩條大白魚糾纏而成的『百合花』,張勁本就水滿將溢的陽氣,沸騰了。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張勁也不需要太過壓抑。象徵性的聊了幾句後,張勁就在席媛的嬌嗔聲中,急色的把她拉出了『本來酒吧』。尤物就在眼前,除非再像昨天晚上一樣,把《九字真言》搬出來,要不然的話,忍耐起來太困難了。

但是如果張勁真的搬出《九字真言》,在一個風韻迷人的風情少婦面前,『眼觀鼻,口觀心』的默念『南麼三曼多伐折羅赧悍……』,也太奇怪了吧?難道還想裝成大名鼎鼎的『柳下惠』那個基佬神經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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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升級酒窖

那次驚心動魄的徹夜大戰,十分的酣暢淋漓。

席媛比第一次敗的更慘、更徹底,畢竟現在張勁的體質已經高達60點,論到持久能力,更是堪稱天下無雙。而且對席媛的撻伐也不像與葉紅一起時那樣,因為憐惜而有所保留。所以,同上次一樣,席媛第二天早晨仍然癱軟的像是一灘泥,理所當然的再次請假。

而張勁第二天卻只覺著心情舒暢,就算是外面天空陰翳,也似乎感到有陣陣溫和的陽光照在身上。憋火許久,一朝洩盡,那種暢快怎是『爽』這一個字所能概括?

一夜之後,兩人再次重回平常。

氣洩火消後,張勁元氣滿滿的駕車返回了海窩子村,繼續自己豬一樣的生活。席媛也休息一天後重新回到校園,繼續自己的『祖國園丁』的生活。兩人的纏綿只是各有所需,互相幫助罷了。

他們互相之間扮演的角色除了現在勉強算得上的朋友關係之外,只不過是一個有生命的『電動玩具』和一個會動的『人形氣球』而已。

就像席媛嘲笑張勁『急色』的時候,張勁解釋的那樣,「正常的男人有兩個負責思維的大腦。上邊的大腦決定人性,下邊的大腦決定獸性。女人其實也一樣。」

當然也可以像席媛反駁張勁時候所說的那樣,「有的男人有兩個負責思維的大腦。下邊的大腦一直決定獸性,當有東西從下邊游到上邊的時候,上邊的大腦也幫著決定著獸性。就像之前張勁迫不及待的那樣。」

…………

接下來,張勁的日子又回到了一個鐘擺式的規律當中,幾天豬一樣的生活後,是一夜『本來』獵艷的激情。有時會碰到席媛,那麼就共效于飛;如果沒有碰到席媛,也不會空手而歸。

深市這種節奏緊張的城市,從不缺少白天衣冠楚楚,晚上狼嚎徹夜的白領精英,就像張勁一樣。也從不缺少為了釋放壓力或是排解心情而亟待放縱的怨女,就像是席媛一樣。

…………

雖說九月應該是金秋季節。但是在粵省,在深市,在海窩子村,九月可是絲毫沒有一點秋天的意思,仍然停留在盛夏的節氣。天氣熱的,就算比起七八月份來,也沒有絲毫遜色。

這天仍然是個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的天氣。劉老爺子像往常一樣,早晨幫助張勁忙活完『家庭婦男』的工作後,出去溜躂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張勁和那位已經瘦了好大一圈的戚兵同學,竟然罕見的沒有像一直以來那樣,一灘沒骨頭的爛肉似的窩在躺椅上,而是圍著一堆色澤如火的紅土忙活著。

看兩人又是鐵掀又是鋤鎬的樣子,似乎想要用這些土泥做些什麼。連忙就要走上前去幫忙。但是當老爺子走近了一些,看清張勁手中活計的時候,頓時急了,張嘴大吼:「快住手,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了沒有?」

張勁身前是一堆紅土,那土的顏色雖然罕見的鮮艷,但是也沒什麼稀奇的。可是他和泥的水卻讓劉老爺子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就看在紅土堆旁一堆十幾個已經倒空的黑陶罈子,以及空氣中瀰漫的醉人酒香就知道,張勁這個傢伙和泥用的水竟然是酒。如果是市場上賣的那些酒也就罷了,他劉老頭雖然會認為挺敗家的,但也不會說啥。

可是從罈子、從香氣中,劉老爺子就能夠分辨的出,張勁用的竟是劉老爺子以及老哥兒幾個往常連喝都不捨得,厚著臉皮用三千塊買一壇還覺著佔了大便宜的『溫香』『軟玉』『佳人』……這些美酒!

張牙舞爪的叫嚷中,劉老爺子三步並成兩步竄到近前,一把推開張勁後,蹲下身子一臉肉痛的打量著已經被翻攪稠黏的紅泥,又掃了掃旁邊更令他心痛的十幾個空空如也的黑陶罈子,氣的嘴唇有些哆嗦,瞳孔都忍不住縮了一圈。

好大一會兒,劉老爺子才腦頂冒火的站起身來,顫巍巍的舉起指間滿是被筆桿磨出老繭的大手,指著張勁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麼這麼敗家呢!這麼好的酒你用來和泥玩?你也太能糟蹋好東西了!你簡直……簡直……」,這老爺子的身體幸虧經過了張勁這位神醫的幾天調養。不然的話他那本就不宜動怒的病肯定馬上就得發作,一命嗚呼也未必。

和下棋時不一樣,這次劉老爺子可是真的生氣了。

要知道,就算是這位酒癮不輕的老爺子已經住到了張勁家裡,但是因為病情的原因,每天也就只有還不到半斤的一碗酒而已!就這麼一碗酒,劉老爺子還總是要喝上足足一個鐘頭,小口小口的抿著,仔細的咂摸著,捨不得痛快的牛飲。

雖說張勁心裡想著『我自家的酒,我想怎麼樣你管得著嗎?』,但是見到這一直以來孩子氣的老頭被自己氣的嘴唇都哆嗦了,嘴裡只好說:「老爺子,您別急,你聽我解釋啊!」

見劉老爺子雖然還是那樣一副氣性不小的樣子,但也沒有吱聲,顯然在等著自己接下來的解釋。於是,張勁繼續道:「不瞞您說,我和這泥是為了自己造個酒窖。」

「酒窖,你那個不就是好好的一個酒窖嗎?你還要費這勁、糟蹋這麼多的好酒幹嘛?」劉老爺子顯然對於張勁的藉口極為不滿,指著張勁儲酒的那間地下室扯脖子吼道!

張勁對於劉老爺子的惡劣態度視而不見,仍然不緊不慢的回答說:「我說劉老爺子,這喝酒吧你倒是還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內行,但是這釀酒你可就是地道的外行了!

實際上這酒窖分為釀酒酒窖和儲酒酒窖,一個釀酒、一個存酒。我家這個現成的酒窖如果當是儲酒酒窖吧,也還算湊合!但是要是釀酒的話可就不成了。

在這樣的酒窖裡釀酒,不管是用罈子、木桶還是用釀池,出來的不過是之前你喝過的『溫香』『軟玉』這類貨色的下品酒而已,就算是能更好一些也好不了多少。如果想要釀真正的好酒的話,這釀酒酒窖可就必不可少了!」

劉老爺子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視幻聽,很不確定自己現在是沉睡還是清醒!在他和一眾老友的認知中,就算是自認喝遍了天下美酒,也認為沒有幾種酒能夠與張勁這位釀酒大師出品的『溫香』『軟玉』『佳人』相提並論!就算是少少的幾種可堪一比的,也無不是昂貴到令人咂舌,窖藏時間更是動輒百年記的文物級名酒。

所以,直到張勁的話說完,劉老爺子還是有好半天的時間緩不過神來,耳朵中嗡嗡作響,腦海中更是被幾個單詞纏繞充滿:『下品酒!』還『不過』……還『而已』……

最終,過了好半晌,劉老爺子才搖了搖腦袋,從難以置信中清醒過來,考慮到自己實在沒有資格跟張勁這位『釀酒大師』在這個問題上叫板,只好抱著姑且聽之的態度,沉吟著說:「那這泥是……」

張勁見這位老爺子沒有之前那麼堅決的阻礙,重新拾起被老爺子丟到一邊的鐵掀繼續翻攪著酒香四溢的泥巴,嘴裡補充解釋著:「我和的這泥當然是要用來做釀酒酒窖的窖泥了!你知道為啥五糧液、瀘州老窖還有茅台啥的都反覆的強調自己的酒窖是老窖不?」

知道這個劉老爺子喝酒、品酒還算有兩把刀,但是在釀酒方面,劉老爺子就純粹是個棒槌,絕對是一竅不通。所以張勁也沒指望著老爺子回答,而是自說自話的給出了答案:「就因為那老窖和新窖的窖泥大不相同。老窖就是因為有被酒液浸泡、發酵有了年頭的窖泥在那,所以同樣原料釀出來的酒才會高上那麼幾個檔次。被酒液浸漬了幾百年的老窖窖泥咱沒有,我又沒有耐心慢慢的把新窖等成老窖,所以就只好自己調製這窖泥了!」

雖然劉老爺子仍然對是否存在張勁口中那遠勝『溫香』、『軟玉』的好酒抱有懷疑,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有藉口阻止張勁繼續糟蹋東西了。所以為了避免眼看著心疼,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扭頭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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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低度白酒?

在《武林三國》中,釀酒師的酒窖分為初級、中級、高級、頂級四種。張勁之前建的那種,就屬於最低級的初級酒窖。

酒窖可以根據使用的時間來升級,就如釀酒業中,往往是窖越老就越好。但是那樣升級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就像現實中,哪一個老窖不是動輒數百年記?雖然按照《武林三國》的升級時間,以張勁這個釀酒大師的操持能力,酒窖升級不需要那麼許久,但是所需時間也是要以年計數。顯然貪嘴的張勁不想去等那麼久的時間。

還好,張勁的酒窖出自《武林三國》,既然是遊戲,自然就有省事的方法。而張勁現在使用的這種以美酒和泥升級酒窖的方法,就是《武林三國》中,效果最好、現實中實施起來最方便的方法。

初級酒窖只能釀出0-3級的初級美酒,比如說張勁現在釀製的『溫香』、『軟玉』、『名將』、『良相』、『國士』、『刺客』……

以初級美酒和首山紅泥可以將初級酒窖升級為中級酒窖,釀出0-6級的初級和中級美酒。比如說『賢侯』、『明公』、『梟雄』、『奸雄』……

以中級美酒和洞庭青泥可以將中級酒窖升級為高級酒窖,釀出0-9級的初級、中級和高級美酒。比如說『帝王』、『暴君』、『昏君』、『明君』……

以高級美酒和酒泉黃泥可以將高級酒窖升級為頂級酒窖,釀出0-10級的所有遊戲中美酒。比如說《俠客行》中丁不三的『玄冰碧火酒』、《覆雨翻雲》中『酒神』左伯顏的紅日火、『女酒神』左詩的『清溪流泉』……

首山紅泥、洞庭青泥、酒泉黃泥在遊戲中想要獲得,頗費周折,需要完成大把的任務,耗費大量的時間和銀兩。

但對現實中的張勁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因為他的系統商店裡都有賣,而且還是無恥的統一價格——每份一個銅板。

至於早已經釀出數種初級美酒的張勁為什麼直到今天才將酒窖升級,這可不是因為張勁太懶。而是這和泥美酒需要數種美酒按照一個嚴格的比例搭配著來才行。而今天,就是張勁和泥所需的最後一種酒湊齊的時候了。

張勁這最後一種酒必須是白酒。而今天就是所有幾種白酒中最早釀好的一種酒釀造完成的日子。

和好了的窖泥,張勁又把窖泥統統運進了酒窖之中,把修建之初就已經挖好的酒池用窖泥徹底的『粉刷』了一遍。等到過幾天晾乾了,再粉刷一遍,再晾乾後,張勁就可以脫離『低級』的『酒罈』釀酒時代,步入『高尚』的『酒窖』釀酒時代了。

完成工作後,張勁先是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接著操持午飯。

中午張勁家的飯桌上算不上落落大滿的豐盛,兩葷兩素四個菜加上一道海苔湯而已。但是對於戚兵和劉老爺子來說,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也要比下大飯店吃的滿桌子鮑翅參肚強的多。即使是已經吃了幾十頓張勁的菜,卻還是每一頓都饞的流口水。宗師級大廚的魔力盡展無餘!

與往時不同的是,通常午餐時,張勁和戚兵面前盛酒的小碗換成了拇指大的小杯。杯中盛放著清亮亮、水白白的透明液體。

小酒杯顯然遠不及小碗顯眼,所以三人剛剛圍著桌子坐下的時候,視力不太好的劉老爺子初時還沒有注意到,好奇的問:「咦,今天中午怎麼了?你們哥兒倆怎麼不喝酒了?」

戚兵抬了抬手中的小酒杯,又指了指放在他和張勁之間的小酒壺,笑著說:「劉爺爺,今天中午我和我哥換這個。」

三人用餐的桌子很小,劉老爺子身子一斜就湊了過去,看清了杯中白水似的液體,「這是什麼?白酒?」

張勁點了點頭,「嗯,新出的白酒。」

劉老爺子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恨不得把眼珠子擠出眼眶似的,急急的問道:「小張,這酒也是你釀的?」

張勁輕輕點頭,「一般情況下我只喝自己釀的酒。」那神情著實有點『裝B』。

雖然張勁的姿態讓人有點『蛋疼』,但是劉老爺子卻也沒有揪著這件事駁斥,因為老爺子心裡也認為「如果天天能夠喝上張勁的酒,誰還喝別的酒啊?」

「拿給我也拿個杯,我也喝一點!」劉老爺子眼中射出『饕餮』般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說。

「不行!」張勁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劉老爺子的提議,「按照你的病來看,現在你每天一碗黃酒或者米酒已經是最大量了,不能再加了!」

「那把晚上的一碗酒換成你這新酒行不行?」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張勁這位釀酒大師新酒美味的劉老爺子只好另想他法。

張勁依然搖頭:「讓你喝黃酒和米酒就已經不錯了,這酒精度高的白酒你是一點都別想沾。」

「通融一下,我就是嘗嘗,保證不多喝。」劉老爺子不要面皮的繼續苦苦哀求,那把自己渾濁的老眼裝扮成新生小狗的濡濕眼神,看了實在是讓人反胃。

張勁仍然心硬如鐵,堅決搖頭:「不行!我是醫生,你是病人,病人應該謹遵醫囑,你不知道嗎?」

「那小兵這麼小,而且還在唸書,也不應該喝白酒吧?據說那樣對記憶力,對發育都不好。」見自己喝酒無望,劉老爺子壞心眼兒的想拉人墊背。

戚兵笑著說:「俺們東北內嘎達可不講這個,也沒有什麼飲酒的法定年齡這個說法。老哥應該知道,我小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呢,我老爸就拿著筷子蘸酒給我喝了。」

這下子劉老爺子沒音兒了,只能忿忿的抄起筷子蹂躪起盤中佳餚來。還真是孩子氣啊!

對劉老爺子使小性子的模樣,張勁只是微微一笑,對著戚兵舉起杯來,「老弟,來,咱哥兒倆走一個!」

別看戚兵年紀不過十七八歲,但是酒齡可是不短。經過磨練的他在第一次喝沒有喝過的酒的時候總是很謹慎,尤其面對自己這個有些腹黑的哥哥的時候,謹慎更是加了三分!

所以,對於張勁的提議並沒有轟然響應,而是把手中酒杯湊到鼻翼小心的聞了一聞,覺著杯中酒味淡的若有若無,抬起頭來疑惑的問:「哥,你這就不是像『清酒』和『竹露』那些糊弄人的玩意似的吧?聞起來怎麼跟小燒兌水一個味呢?」

聽了戚兵對自己手藝的懷疑,張勁難得的沒有拿出自己當大哥的範兒呵斥,而是表情頗為平淡的說:「你想想我這就才釀了幾個月?又沒有蒸餾勾兌,度數能有多高?酒精度數應該和『清酒』、『竹露』差不多,但是味道絕對比那個強。」

聽了張勁的話,戚兵稍微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舉起杯來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行,那咱哥倆乾一個。不過說實話,如果像是『清酒』和『竹露』似的,才二十來度的話,咱就不應該用這拇指杯了,應該換大杯啊!」說著手中酒杯和張勁的酒杯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渾沒注意到張勁臉上隱晦的壞笑。

看張勁那壞壞的樣子就知道,這酒肯定沒有這麼簡單,絕對有什麼關鍵的地方被張勁隱藏起來了。即使是因為被多次整蠱,已經千萬小心,但是最終戚兵這個狡猾的胖狐狸最終還是沒有躲過張勁這個腹黑獵人的陷阱,他還是上套了。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整天和張勁生活在一起,就算戚兵再小心,也只能躲過一部分戲弄的陷阱而已,防不慎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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