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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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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南州十一郎,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小說 > 現實百態

【內容簡介】:

漫漫沙海,看上去十分荒涼,卻讓人心胸開闊,溢滿大漠豪情。
看蔡鴻鳴在沙漠中的種種奇遇,如何在荒涼的戈壁攤上開出一片綠色天地,鑄造傳奇的不朽篇章。
.........................
PS:已有三本完本小說,《隨身帶著如意扇》、《隨身帶著玉如意》、《漁者無衣》,請放心收藏,絕對是良心之作。
PS:《沙漠種稻人》改為《我的農場在沙漠》

【其他作品】:《重生原始時代》、《隨身帶著如意扇》、《隨身帶著玉如意》、《漁者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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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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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熱情的沙漠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太陽見了我也會躲著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

沙漠有了我永遠不寂寞,開滿了青春的花朵

我在高聲唱你在輕聲和,陶醉在沙漠裡的小愛河

你給我小雨點滋潤我心窩,我給你小微風吹開你花朵,愛情裡小花朵屬於你和我

我們倆的愛情就像熱情的沙漠......」

甘肅古.浪的沙漠公路上人煙稀少,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無垠沙海。

漫漫沙海,看上去十分荒涼,卻讓人心胸開闊,溢滿大漠豪情。蔡鴻鳴開著改裝的四輪摩托在路上高歌,往位於祁連山下的家趕去。每次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放開喉嚨,把自己優美的聲音唱出來。雖然很多人都說他唱鬼哭狼嚎,慘不忍聞,但直覺告訴他,那些傢伙都是在妒忌,赤果果的妒忌,他這驚天地泣鬼神舉世無一絕世無雙的美妙歌聲又豈是他們這些凡人能懂的。

古浪歷史悠久,早在4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就有人文初化的原始部落在這裡漁獵遊牧,休養生息。

在夏商時期古浪屬古雍州,西周時期由西戎牧駐,東周及秦時屬月氏,漢初為匈奴所居。漢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霍去病攻取河西,置設河西四郡,在武.威郡下置蒼松、次、樸3縣,此3縣管轄區域約為今古浪全境及天.祝藏族自治縣、涼.州區的部分地方。

東漢曾改蒼松為倉松,即古浪地。三國時,古浪為魏地,縣名倉松。

十六國時期,前秦和前涼、後涼、南涼、北涼、西涼(史稱「五涼」更替統治,先後置昌松郡、東張掖郡、魏安郡,分別轄昌松、次、樸等縣。南北朝時期,北魏、西魏、北周先後置昌松郡、魏安郡,分別轄昌松、次、莫口、溫泉、白山等縣。

隋置昌松縣。

唐長安元年(公元701年),涼州都督郭元振重視民族團結,在古浪峽口築和戎城,之後稱和戎縣,後又改為昌松縣。

唐廣德二年(公元764年),為吐蕃佔領,唐鹹通二年(公元861年),張議潮率歸義軍收復涼州,昌松故地,復歸於唐。北宋明道元年(公元1032年),為西夏國所屬,屬西涼府。南宋寶慶二年(公元1226年),為蒙古族成吉思汗佔據,歸元所屬,在和戎城設巡檢司,屬永昌路。明初為屯守所,屬莊浪衛。明洪武十年(公元1377年),涼州千戶江亨因水名改為古浪,築城於今治所。明正統三年(公元1438年),設古浪守禦千戶所,屬涼州衛。

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設古.浪縣,屬涼州府。

中華民國成立,沿襲清制,置古.浪縣,為甘涼道所轄。1927年廢道,屬甘肅省。1935年屬甘肅省第六行政督察區。1936年屬武威專員公署,今歸武.威市管轄。

雖然古浪歷史悠久,但其實和蔡鴻鳴半毛錢關係也沒有,理論上他根本不屬於這旮旯裡的人,而是閩南人。

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年輕時他老爸竟然喜歡上了來自大西北的老媽,並與之結婚,後來因為老媽想家,還跟著一起過來。他就奇怪了,這片鳥不拉屎的荒漠地有什麼好的。但他老子顯然不這麼想,在這一呆就呆了幾十年,還在這邊生根發芽。

他出生後,他爸媽怕他不適應這邊氣候,就把他留在閩南讓爺爺奶奶帶,直到讀初中時才轉過來。一晃經年,小鳥熬成了老鳥,他也適應了這邊的生活。

只是他還是喜歡閩南那方山水,那地方多好,放眼望去青山綠水,妹子水靈水靈,好像一捏就能出水般。

哪像這邊人兒,一聞上去滿身風沙味,人還特別彪悍。

也不知他爸當時是怎麼看上他媽的,他感覺老媽也沒妖俏出一朵花來嘛,估計當時兩人是王八綠豆看對眼了。也不知老爸到老的時候會不會悲催的大喊說「我的生涯一片無悔,我想起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四輪摩托飛快往前駛去,風聲獵獵。

天是藍的,地是黃的,這裡除了藍黃兩色,再也看不見其他色彩。

遠處沙丘刮起一股股小旋風,把黃沙捲得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煙,打著轉兒在沙漠上飛跑。

蔡鴻鳴一邊開車,一邊唱著,這片天地彷彿在認真的聽它歌唱,不時附和著發出呼呼風響。

忽然,他看到前面路邊停著一輛越野車,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站在車旁焦急的比著需要幫忙的手勢,看來是車子拋錨了。他要回家,不順路,所以不想管,就沒理她。誰知這女人也不知是不是腦袋秀逗,竟然不要命的往他四輪摩托車撲了過來,嚇得他緊急剎車。因為停得太快,額頭都撞到了前面的玻璃。

幸好他剎車剛剛修過,要不然非撞死人不可。

蔡鴻鳴惱怒的打開車門,指著女孩罵道:「你想死啊!想死也不要死在我車前,那邊沙子一大堆,隨便找個坑埋不就得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謀殺,刺果果的謀殺,要不是我技術好,早就把你撞死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女孩也知道自己行為不妥,不好意思的在旁邊弱弱說道。

「你不是有意,是成心,要不然也不會傻頭傻腦跑來撞我車子...」

蔡鴻鳴快被這傻女人氣昏了,大聲教訓起來,口水都噴到女孩臉上,女孩被他訓得淚眼模糊,委屈得都快哭了。旁邊幾個和她一起的女孩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更是大聲嚷道:「不是請你幫個忙嗎?願意幫就幫,不願意就走人,誰稀罕你了。」

「哈,跑上來找死還有理了?」

「沒理又怎樣,你這爛人,就算你求我們,我們也不會讓你幫忙。」女孩叉腰彪悍的說道。

「有骨氣,那麻煩讓開一點,好狗不擋路。」

蔡鴻鳴乜了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眼,高傲的坐回進車裡,直接開車走人,氣得彪悍女孩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往車子扔去。

「彭」的一聲,石頭砸在車上。蔡鴻鳴回頭看了一下,也不跟這群在狂躁期的侏羅紀恐龍計較,開著摩托飛速往前駛去。開了一會兒,又有點不放心那些女孩。這條路處於沙漠地帶,一向少有人煙,要是遇到壞人就完蛋了。想著,他連忙拿起電話叫人過來修車。

「師師,你怎麼讓他走了。」攔車的女孩看著離去的摩托車對彪悍的女孩說道。

「不讓他走又怎樣,難道還要聽他在這裡唧唧歪歪,一聽他話我就火大,什麼爛人嘛。」彪悍女孩說道。

「那我們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跟我爸打過電話,他很快就會過來。早跟你說不用出來求人幫忙,你偏偏不聽,平白被人罵個半死,還幫不到忙。」

「都是我的錯好了。」女孩生氣的嘟嘴說道。

「你哪有什麼錯,誰不知道我們伊伊美若天仙,風情萬種,一個飛眼就能讓無數男人神魂顛倒,恨不得跪下來舔你的腳趾頭,只是可惜剛才那臭男人太不識貨了。」

「你還說。」

「不說不說。」彪悍女孩嘴裡不說,卻對旁邊幾個女孩擠眉弄眼起來,大家看得哈哈大笑起來,伊伊羞惱的往她胳肢窩撓去。一時,鬧成一片。

此時,秋風乍起,正是出外旅行的好時機。幾人本想開車來個自由行,沒想車子到半路拋錨。師師是本地人,已經打電話叫家人過來,只是伊伊是車主,面子上過不去,就下車求助,沒想遇到蔡鴻鳴這不懂風情的夯貨,被狠狠的罵了一頓,真是讓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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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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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祁連村

祁連村,位於祁連山脈邊緣。

據說以前這裡草木蔥鬱,河溝縱橫,人們在這裡放牧牛羊,種植耕作,快樂無憂。只是如今也不知怎麼回事,山上樹木全無,只稀稀拉拉的長了一些半死不活的野草,而村子前面,更是變成一片無垠荒漠。

因為缺水,土地沙漠化嚴重,無法耕作,祁連村人都跑到外面去討生活。

前些年,政府在十幾公里外引入黃河支流,動員村裡人過去,很多人就從村裡搬了出去。

如今村中只剩下幾戶留戀故土的人家,其中就有蔡鴻鳴一家。不過他們家也在鎮上買了房子,平時都住在那邊,幾天才過來一次。他們家一走,村裡就只剩下幾個孤寡老人。每到風季,漫天黃沙一吹,襯著孤零零的村莊和裡面幾個老人,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覺。

蔡鴻鳴回到村中,就看到給人看風水的八公在水井邊殺一隻肥大的兔子。

土地沙漠化嚴重後,村裡水井就不再出水,就算是有,也是難以下嚥的黃濁鹹鹼水。這口水井中的水其實是祁連山中流出的泉水,只有春夏雨水充沛時才有,到了秋冬乾旱就會乾涸。前幾年,他特地挖了一條水渠,將泉水引到村裡乾涸的水井中,水井才又有了水。

他小時候在閩南長大,初中時才轉到這邊讀書。

初中畢業後因為成績不佳,又不喜歡讀書,就跑到外面工作,後來厭倦給人打工的生活,才跑回來在鎮裡支了個攤子賣燒烤,幾年下來,感覺倒也能養活自己。

記得當初他來古浪看到這裡的環境時,第一感覺就是荒涼。後來到了祁連村,心裡就想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也有人住。

在閩南,再荒瘠的土地,經過雨水滋潤也會長出無數野草,但祁連村那時不要說草,連樹也不見一棵。後來他確實看不下去,就買了樹苗回來種,經過幾年時間,村子周圍都被他種上了樹。如今樹苗已經長成大樹,鬱鬱蔥蔥,勉強能擋住一些外面吹來的風沙,這讓蔡鴻鳴很有成就感。

「八公,今天伙食不錯嘛!」蔡鴻鳴把車停好,對殺著兔子的八公調侃道。

「這還用說,等會兒到家裡來吃,咱爺倆喝兩杯。」八公樂呵呵的笑道。老人就像小孩,你誇他幾句,就樂得屁顛屁顛。

「好嘞。」

如今村裡就只剩下一個給人看風水的八公,一個種地的五爺,一個放羊的三爺,一個傻子福叔。這些人中,要數八公最瀟灑,一有時間就買好吃的回來改善伙食,不像放羊的三爺,一有錢就收起來,藏得緊緊的,摳門得要命。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從旁邊屋裡走出一個大漢,看到蔡鴻鳴又轉身回了屋內。一會兒從屋裡拿出一個大紅蘋果出來直往他懷裡塞。

「你福叔對你最好了,上次我出去帶回來的蘋果愣是留著要給你吃,怎麼說也不聽。」

「謝謝福叔。」蔡鴻鳴接過蘋果大口咬了起來,甜絲絲的。

福叔腦子有問題,傻傻的,不過還好,生活能夠自理,而且對他很好,每次有什麼好吃的都留給他。

吃完蘋果,蔡鴻鳴就去車上把帶回來的東西搬到各家去。從鎮裡到這邊開車要半天,買東西不方便,所以老人們有什麼要買的東西通常都是讓他帶過來。送完東西,看沒什麼事,蔡鴻鳴換了一身舊衣服,就往外走去,卻被八公叫住了。

「要吃飯了,你去哪裡?」

「我去山上看看。」

「什麼時候不能看?快吃飯了還到處亂跑,吃完飯再去。」

聽他這麼說,蔡鴻鳴只好作罷。

午飯是傻子福叔做的,說起來福叔人不錯,會幹活,會做飯,只是傻的要命,智力在小孩子平均水平以下,什麼東西都要人手把手教,所以到現在也沒人願意嫁給他。哪個女人會願意嫁給傻子,何況是在這種地方。

吃完飯,蔡鴻鳴休息一下,就往村外走去。

他繞著村子走了一圈,看到今年種的樹苗全部成活,才滿意的點點頭往村子後面的山上走去。

這幾年他買樹苗種在村子邊上,就是想讓樹苗長大後變成一圈一圈的防護林把村子保護在中間抵擋外面日益劇烈的風沙侵襲,只是現在看起來效果似乎不是很好。因為只要颳風,風沙就漫天飛舞,遮天蔽日,他這小小的防風圈根本不夠看。不過總算給這一片荒涼的地方帶來了一點綠意,不像以前那樣,放眼望去,除了一片蕭條的黃,還是黃。

防風林最裡面靠近村子的樹是他幾年前種的,如今已然成才。

這是沙漠中號稱「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年的胡楊,一億年的歷史」的胡楊。也不知是不是種上樹的原因,村裡那口存儲泉水的水井最近兩年即使到了乾旱時節,也沒有再幹過。

有水澆樹,樹大擋風,形成一個循環,生生不息,就如這天地的傳承。

蔡鴻鳴每一年都會種樹,現在已經在村子周圍種出了兩道由樹木構成的防護林。第一道防護林有二十米,五排樹,第二道防風圈三十米,十排樹,兩道防護林中間又空出一大片地來種東西。村裡的地其實很肥,只是上面被吹過來的風沙覆蓋上了一層沙子,又因為缺水,所以變得無法耕種。如今風沙被擋住,只有稍微剷去上面的細沙,就可以種東西。

今年開春,他又花血本種上第三道四十米寬的防護林,來年若是長大,村裡應該不用再擔心風沙侵襲才是。

祁連村位於祁連山餘脈邊上,村子後面就是蜿蜒起伏的山脈。以前上面樹木鬱鬱蔥蔥,草木旺盛,只是後來林木被砍伐一空,加上乾旱缺水,沙漠化嚴重,如今山上只剩下東一簇西一簇稍帶點綠的枯黃野草在苟延殘喘。

蔡鴻鳴爬到村子後面的山,站在上面,極目遠眺。

遠處一片漫漫黃沙映入眼簾,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丘,都是由清一色的黃沙堆砌而成,這裡是黃沙的世界,黃沙的海洋,綿綿的黃沙與天相接,根本想像不出哪裡才是盡頭!

看了一會兒,他就往後面走去。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原本只長著枯黃野草的黃色山坡逐漸出現綠意,再往前行,就看到一片灌木叢,向遠處看去,一棵棵高大的樹木出現在眼中,那裡是祁連山主脈所在,那裡樹木蔥蔥鬱郁,草木旺盛,散發出勃勃生機,和那死寂的沙漠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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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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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玉鼎

]]]祁連村後山上有一處早已荒廢的道觀。

據村裡老人講,以前這邊還是草木旺盛的時候,道觀香火鼎盛,十里八鄉的人都會跑到這邊來上香。後來隨著土地沙漠化,周圍村子的人不斷搬走,道觀也走向衰落,最後連裡面的道士也走了,道觀隨即荒廢。再後來村裡有人蓋房子看道觀的梁木磚石不錯就搬去用了,漸漸的,道觀就只剩下一個長滿雜草的地基和一堆殘磚爛瓦。

站在道觀所在的山上,可以眺望遠處風景,可以欣賞沙漠落日黃的壯觀景象,所以以前蔡鴻鳴經常跑到這邊來玩。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道觀長滿雜草的地基前竟然埋著一口水井。水井蓋著石板,上面覆滿泥土,若不是他吃飽了撐著挖土玩也不會發現。

水井裡面有水,水質甘甜,終年不息。後來村裡缺水,他就用水管將水接到村裡,要用的時候就用抽水機抽,省去了每到枯水時節他就要從鎮上向村裡運水的來回奔波之苦。

發現水井後,他就在道觀前面開了一塊地種東西,主要是種蕃薯。

剛來祁連村的時候他發現這地方竟然沒有蕃薯,只有土豆。

以前外地人常常調侃本地人一句話「農家待客有三寶,土豆烤、土豆炒、土豆湯喝得飽。」

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到當地人對土豆的喜愛,可惜他不喜歡,就特地讓人從閩南那邊郵來最喜歡的蕃薯種在這,經過幾年時間辛苦耕作,種出來的蕃薯讓他吃一年都有剩。

來到蕃薯地,看著一畦畦整齊的蕃薯,蔡鴻鳴心中滿滿的都是自豪感。

如今已然入秋,天氣轉冷,蕃薯葉逐漸枯黃,可以看見枯黃的葉子下面一個個肥大的蕃薯撐破泥土,挺出地面。

蔡鴻鳴走到一塊露出地面的蕃薯前,蹲下身挖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塊巴掌大的蕃薯就露出土面。挖出來一看,有兩斤左右。為了這些蕃薯,從開春他就開始澆水施肥,到如今總算有所收穫。

看一下,他就放下蕃薯,跑去搭在蕃薯地邊上的一間小木屋裡找來鋤頭挖蕃薯來,沒挖幾下,就已經收穫了一大堆。

前年為了方便,他在道觀原有的地基上蓋了一間木屋放工具,偶爾會在這邊睡。在這裡,晚上看著漫天星辰,吹著習習清風,讓人有一種說不清的快意。

挖了差不多一袋蕃薯,蔡鴻鳴就去屋裡找來袋子把大蕃薯裝起來,留下一些小的準備貢蕃薯。

貢蕃薯首先要搭一個小土窯,接著用柴火將土窯燒得通紅,然後把上面的土塊取下來把蕃薯扔進去,再把燒紅的土窯推倒蓋在蕃薯上面敲碎,最後再在外面蓋上一層土讓熱氣不散出來就行了。貢蕃薯主要是用燒紅的土和裡面的柴火灰燼將裡面的蕃薯燜熟,這樣貢出來的蕃薯特別甜特別好吃,充滿童真童趣,是帶小夥伴一起玩最好的遊戲,蔡鴻鳴在閩南老家沒少幹過這事。

要搭土窯,首先要在下面挖一個燒柴的坑,然後再在坑上用土塊壘土窯。

所以,蔡鴻鳴就拿起鋤頭往地下挖去,挖沒兩下,忽然聽到一聲暗沉聲響。

唔!好像有東西。

心中好奇,他就拿起鋤頭往下挖去,不一會兒,就從下面挖起一個四方形的木盒來。

木盒三十公分左右,全身漆黑,四角覆著青銅,盒前有個發綠銅扣,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有一股暗香縈繞。

難道是挖到寶貝了?

蔡鴻鳴眉頭一揚,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當下也不再管什麼貢蕃薯,屁顛屁顛的抱著盒子往木屋跑去。

回到屋裡,他鄭重的洗了洗手,擦乾淨,才打開銅扣。一道華光倏然從裡面衝出,不過瞬間隱沒。仔細一看,裡面放著個玉鼎,玉鼎四周塞滿了金絲黃綢,看來是為了避免玉鼎受到傷害。玉鼎正方形,色如翠羽,通體圓潤光滑,四周刻著莫名圖案,透出一股古樸厚重的磅礡大氣,有點像商周時代的物品,他以前看過刻著類似圖案的商周時期銅鼎。

發了,大發了。

一時,蔡鴻鳴樂得眉毛飛舞,這東西不管是不是商周時期的物品,只玉鼎本身的材質就非同凡響。

咦!

忽然,他發現玉鼎內竟然有一窪如月色般浩潔瑩亮的水。

奇怪,玉鼎裝在盒子裡面,怎麼會有水呢?難道是地氣沁入盒中化成的水跡。蔡鴻鳴想著,湊鼻過去聞了聞,感覺玉鼎中的水也沒地氣那種腐朽的味道,反而帶著一股自然清香,很是好聞。

想了下,無解,就將裡面的水往外面蕃薯地潑去,然後拿紙巾將玉鼎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才放回盒中,打算找個地方埋起來。這東西決不能暴露在人面前,要不然就是個惹禍根源。古人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是沒有道理的。

剛剛把玉鼎放回木盒,驀然,他發現玉鼎竟然在暗黑中發出一道亮光,這下可驚呆了他的鈦金狗眼。

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現的一切,連忙拿著玉鼎到陰暗角落去。

黑暗中,玉鼎散發出微微光亮,如螢火一般。怪不得在打開盒子的時候看到一道光亮衝出來,原來是玉鼎在黑暗中散發出來的光。

如果剛才玉鼎在他心中只是值錢寶貝級別的話,那現在玉鼎在他心中就是個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東西。有見過玉會發光的嗎?

看著玉鼎,他心虛的往四處看了看,還是有點不放心,連忙跑出屋外巡視了一下,發現周圍沒人才放下心來。這東西太過重要,以後若非情非得已,他絕對不會再拿出來,要不然被人看到肯定出事。

想著,他把裝著玉鼎的盒子重新蓋上,然後在木屋旁挖了個坑把盒子埋了,免得有人到這裡來把東西偷走。

至於把玉鼎帶回家的想法,他從來沒有想過。

不管是村裡還是鎮上,都有人在,只要有人,玉鼎就有被洩露的風險,他不敢大意。不是他把人心想得太過複雜,委實是現在人為了錢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不得不小心一點。

埋好玉鼎,他又去扯了一些尚未完全枯黃的蕃薯籐,才背著一大袋蕃薯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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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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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天心意

夕陽西下,彩霞橫空。

沙海在霞光映照下,散發出五彩光亮。恍惚間,蔡鴻鳴只覺沙海上的黃沙如波浪般翻湧起來,一浪蓋過一浪。

回到村裡,他就看到八公手持玉片撥動他最愛的龍首忽雷唱著滄桑的涼州老調。

忽雷聲,聲聲緊、聲聲慢、聲聲急,韻味無窮,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蔡鴻鳴最喜歡聽這種老調,他感覺這種聲音聽起來很有味道。聽著它,彷彿就是在聽歷史,在聽老人訴說一段段古老滄桑的故事。他腳步不由放輕了些,彈忽雷的八公最不喜歡人在這時候吵到他,若是吵到被罵幾聲還是好的。若讓他心裡不舒服,他會拿東西直接砸人,所以還是小心些的好。

走進廚房,看到傻福叔在裡面做飯,他就把背著的蕃薯放了下來。

這些蕃薯要放在這邊吃,蕃薯籐是用來涼拌的。蕃薯籐是新品種,不怎麼長蕃薯,靜長葉子,不過炒起來味道和空心菜差不多,尤其是涼拌,不用放鹽和味精,放醬油吃起來味道就特別好。

「鴻鳴,你回來啦。」阿福傻傻的同他打著招呼。

「嗯,」蔡鴻鳴點了點頭,問道:「福叔,在煮什麼?」

「煮...煮飯。」

「晚上有什麼下飯的。」

「蘿...卜。」

「還有呢?」

「蘿蔔。」

蔡鴻鳴聽得直翻白眼,感覺沒法跟他交流,就自己在廚房翻了一下,發現晚上除了蘿蔔外就只有中午吃剩下的一些菜。於是,他就自己動手捻了一些蕃薯籐用滾水燙熟,放入醬油、炸過的干蔥拌了起來,然後又去冰箱取一些自己帶過來的滷味切。弄好後,走出廚房,看到八公不再彈琴,放羊的三爺和下地的五爺也回來了,就端著飯菜到大廳去。

村裡只有幾個人,所以平時大家都湊在一起吃飯,比較熱鬧。

「鴻鳴,來,喝一杯。」

八公給蔡鴻鳴倒了一杯酒,和他喝了起來。這些人中要數八公的歲數最大,輩分最高,身體最好。有時他被人請去看風水,連爬兩座山都臉不紅氣不喘,比年輕人還厲害。

「鴻鳴,你這次要帶幾頭羊回去。」放羊的三爺問道。

「帶五隻吧!省得常常來。對了,三爺,現在咱們有沒有下奶的母羊,我想帶一隻回去。」

「現在沒了,上個月還有,奶都給阿福喝了,看看,都胖了一圈。」

「呵呵呵...」看到三爺說他,傻阿福傻傻的笑了起來,也不知在笑些什麼。

吃完飯,和幾個老人家嘮了一會,蔡鴻鳴就回家去看電視。

現在電視播放的電視節目著實讓人很難有愛,看了一會兒,他就把遙控器給扔了,回房上網。得益於以前村村通政策,村裡通了電和網絡,可惜只有電信,在這地方,移動和聯通的有線網絡是想也不要去想。

上網蔡鴻鳴一向是看書。

他口味很怪,電影除了功夫片,其它的很少看,歌也很少有喜歡的,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書。

看了會書,覺得眼酸,就走到窗旁看外面已然漆黑一片的夜空。這時,他心中沒來由的想起下午挖到的玉鼎,忽然擔心起來。玉鼎要是被人偷了怎麼辦?越想心中越是不安,連書也看不下去。最後他乾脆把電腦關了,轉身出了屋,和老人說一聲,往山上走去。

他回來這邊的時候偶爾會在山上過夜,老人們早已習慣,聽後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說要小心一點。

來到山上,蔡鴻鳴就迫不及待的從木屋旁挖出裝著玉鼎的盒子,掀開後看到裡面玉鼎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也是他太緊張的緣故,要不然這裡哪有人會來。

山上沒有電,只有蠟燭。

屋中,蠟燭的微光照在凝脂白雪般的玉鼎上,竟然有一股說不出的嬌媚動人。推開窗戶,夜空上一輪明月如鏡。月光灑在窗前落在玉鼎上,蔡鴻鳴驚奇的發現,玉鼎中竟然繚繞起了一層迷濛薄霧。

他心中怪異不已,連忙把玉鼎放在桌上,仔細觀察起來,發現玉鼎內的薄霧越往下越濃,漸漸凝聚成一滴微小的水珠。

這也太神奇了,這東西竟然能吸收月光轉化為水珠?古怪。

他試著把玉鼎拿到其它地方去,發現在沒有月光的地方,玉鼎內很難形成霧氣水珠。他算了一下,玉鼎吸收月光一小時也不過才凝結出兩滴黃豆大小的水珠而已。

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記得以前在書中看過,古人采百花之露飲用,據說可以美容養顏,長生不老,也不知道這月光凝聚成的水珠行不行。

蔡鴻鳴如是想著,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木盒中墊在玉鼎底下的金絲黃綢上好像繡著什麼東西,連忙拿起來看,發現上面竟然繡著一幅幅人影圖像。這些人影圖像盤膝而坐,打著各種玄奧手勢。旁邊還繡著蠅頭大小的字,可惜是古篆,他有看沒有懂。

看了一下,確實看不懂,只好放棄。想等明天下山後再上網查一下。

本來他想馬上回去的,可出來的時候已經說晚上不回去,再回去就讓人感覺奇怪了。

將金絲黃綢貼身藏好,蔡鴻鳴繼續往桌上玉鼎看去,玉鼎中的水珠已經凝就四滴,還在不停的凝聚。看了下,感覺也沒什麼稀奇,就拿起玉鼎,用紙巾將裡面的水跡擦乾放進盒子,然後細心的把盒子藏在床下的雜物堆中,才安心的上床睡覺。

清晨,朝陽透過木屋隙縫射進一縷微光照在蔡鴻鳴的眼睛上。

不知過了多久,蔡鴻鳴感覺眼睛熱熱的,醒了過來。等看到陽光照在眼睛上後,就翻了個身子,打算繼續睡覺。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聲響,他連忙起身,透過木屋的縫隙往外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頭大公鹿,正站在蕃薯地裡慢慢的很文雅的吃著蕃薯葉。

哇靠,他到這邊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這裡的鹿,沒想到今天居然自己跑來了。這鹿很大,頭上長著兩隻大大的角,要是割下來泡酒一定很好喝。鹿茸,寶貝,好東西啊!還有那鹿肉、鹿鞭,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蔡鴻鳴往屋裡看了看,從角落裡找來一把柴刀,打算把這頭公鹿留下,晚上和八公他們一起來個鹿肉火鍋,要不然都對不起老天給的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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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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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來一群

蔡鴻鳴悄悄打開門,正想往公鹿撲去,就在這時,從林子後面跑來一群野豬,他連忙又把門關上。

說是一群其實是一大家子,兩隻公母大野豬帶著四五隻小野豬「哼哧、哼哧」的從遠處跑來,嚇了在吃蕃薯葉的公鹿一大跳,差點跑掉。不過看到野豬一家子好像沒有惡意,它就又在旁邊繼續吃著蕃薯葉。

野豬一來就不客氣的埋頭拱著蕃薯吃,拱了一會兒,好像被蕃薯葉吸引,轉而吃起了蕃薯葉。

蔡鴻鳴看得笑了起來,真是一群蠢豬,蕃薯葉有什麼好吃的,要吃也吃蕃薯才是。

公鹿離他越發近了,就在門前不遠。蔡鴻鳴迅速打開門,腳下發力,猛然往公鹿撲去。公鹿倒也警覺,聽到聲音,轉身就跑。蔡鴻鳴沒撲到公鹿,整個人趴在蕃薯地上,滿臉泥土,看起來好不狼狽。

不過他並不氣餒,爬起來繼續往公鹿追去。

或許是跑得太急,公鹿沒看眼前,竟然不小心的撞在一棵樹上。蔡鴻鳴趁此機會追上去撲在公鹿身上,死死抱住它的脖子不放。

公鹿死命掙扎,站起來拔腿就跑,跑沒幾步,就又被蔡鴻鳴狠狠的壓倒在地上,

「呦、呦...」

蔡鴻鳴壓住公鹿,拿起柴刀就要往公鹿脖子砍去,忽然聽到一聲悲鳴。鹿之將死,其鳴也悲。蔡鴻鳴看到公鹿眼中佈滿濃濃哀色,心中難免不忍,一時衝動,就將它放了。

公鹿得以脫身,迅速往遠處跑去,瞬間隱沒在樹林中。

蔡鴻鳴看得嘴角一扯,好大一塊鹿肉不見了。這時,他忽然想起蕃薯地還有一群野豬,頓時興奮的跑了回去,哪知回到蕃薯地,不要說野豬,連根野豬毛都沒了。這時,他開始後悔剛才的衝動了。要是不把那頭大公鹿放走就好了,看看,到嘴的一塊鹿肉就這麼沒了。唉,怪只怪自己太善良了。

早上還沒吃,剛剛追公鹿花費了不少力氣,搞得肚子都餓了。他連忙跑進木屋從米缸裡面拿些米洗一下,又切了幾塊蕃薯一起下去煮。

蕃薯和米一起煮粥,吃起來十分清甜,最是開胃。吃完早餐,他就從屋裡拿出鋤頭來挖蕃薯。

挖了一會,他忽然發現屋前的蕃薯地有點不對。

時已入秋,天氣轉冷,蕃薯葉早已經變得暗綠枯黃,而屋前的蕃薯葉竟然還是青翠可人。怎麼回事?記得昨天好像不是這樣的。蔡鴻鳴好奇的走過去扯起蕃薯籐,倏然看到蕃薯籐下面竟然長著一個巨大的蕃薯。他連忙放下鋤頭,去裡面拿了一把小鏟子小心的挖了起來。

不一會兒,蕃薯被挖出來,竟然有大南瓜大,直徑在六十厘米左右。

這一刻,蔡鴻鳴驚呆了。

他時常往地裡施沃熟的牲畜肥,有時還會去山裡挖來肥沃的泥土肥地,所以這地裡長出兩手大,三四斤乃至四五斤重的蕃薯他一點也不感覺到稀奇,但長出一個大南瓜大小的蕃薯來,那就奇怪了,而且蕃薯葉還是這麼青翠。

怎麼回事?

蔡鴻鳴想了一下,發現怪事好像是今天才開始,昨天蕃薯葉子好像還是枯黃的。那麼,難道是昨天自己往地裡潑了那些玉鼎裡的水的原因?

那些水有這麼大作用?他不敢相信。但想著心中就火熱起來。要是玉鼎中的水有這種作用,那可就太神奇了。這時,他想起用來墊玉鼎的金絲黃綢上的古篆,也不知裡面有沒有玉鼎水的信息。有鑒於此,他匆匆忙忙挖了一大袋蕃薯背了下山,回家上網查詢金絲黃綢上那些古篆的涵義。至於起先挖到的那個大南瓜大的蕃薯,則先放在木屋裡面,免得嚇到人。

古篆翻譯成現代文字還是文言文,還好蔡鴻鳴有點古文功底,加上連蒙帶猜,總算把金絲黃綢上古篆的意思瞭解得七七八八。

據金絲黃綢上的古篆描述,玉鼎有個神奇功效,那就是吸收皓月菁華轉化成玉蟾液,玉鼎上那些玄奧的紋路其實就是接引皓月菁華的陰符。金絲黃綢上除了對玉鼎的描述外,還記著一個上古練氣士的導引術,名叫「胎息經」。

據說人在母胎之中原是先天之體,呼吸的是先天之氣,只是從母體出來後被俗世的渾濁之氣污染褪化,先天之氣蕩然無存,人也變得難以修行。

而這胎息經就是讓人通過胎息導引,改善體質,讓人重返先天之境,有利於修行的法門。

看了金絲黃綢上的信息,蔡鴻鳴幾乎癡了。

他小時候喜歡練武,時常五六點鐘就起來鍛煉,後來癡迷上氣功,在市面上買了七八本練氣的書來練,什麼上古金丹心法、采氣決、房中術都試過,可惜到頭來沒一個成功的。沒想到今天得了一個上古導引術。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練練應該沒事。最主要的是上面說,每日飲用玉鼎吸收皓月菁華化成的玉蟾液有助於修行。從這一點看,他感覺這胎息經挺靠譜的。

金絲黃綢上記載的文字還說,玉蟾液不僅可以用來修行,還能化腐朽為神奇,將原本年份不夠的草藥變成年份高的藥草,只可惜這種玉蟾液並不是很多,一晚上最多也不過才凝結九滴而已。

九滴夠幹什麼?

蔡鴻鳴很懷疑。不過上面說了,玉蟾液必須要兌水才能喝,要不然身體會受不了藥力的衝擊粉身碎骨。想到裡面的描述,他就不寒而慄。這修煉胎息經倒沒什麼,不過喝玉蟾液就要想一想了,這不明不白的東西喝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死人。

所以他想找些東西先試看看有沒有用。

於是,他從家裡拿了一把鋤頭和一個塑料桶就出去找活的東西。

走出護衛著村子的防護林,放眼望去,儘是一片黃沙,除了黃,還是黃。

原本地裡有人耕種時,還有一點綠意,自從人走了後,土地被風沙侵襲,剩下的就只有漫漫黃沙了。

祁連村所在是個山坳,背靠著山,兩邊也是小山,前面則是一片平地。據說以前這邊是一個湖泊,只是後來沒了,被開墾成農田,後來風沙襲來,土地褪化,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蔡鴻鳴要找的是蠍子,在這邊有很多蠍子窩,以前他就時常拿鋤頭挖蠍子炸著吃。蠍子炸起來味道不錯,有點像知了猴,又有點像蝗蟲,蠶蛹之類,反正這類昆蟲炸起來味道都差不多。

看了一下地方,他就拿著鋤頭往左面一處山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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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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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蠍子

中國的蠍子很多,不管是在南方北方東方西方,都可以看到蠍子的足跡。

它們大多生活在片葉巖雜著泥土的山坡以及不幹不濕、植被稀疏,有些草和灌木的地方。而在樹木成林、雜草叢生、過於潮濕、無石土山或無土石山、以及螞蟻多的地方,則很難看到它們的身影。

以前祁連村周圍有很多蠍子窩,不過近幾年被蔡鴻鳴捉了個精光。如今要抓蠍子,他就只能跑到村外面去。

他捉蠍子其實也不只是用來吃,還用來入藥。

蠍子性平,味甘辛,有毒,具有祛風,定痙,止痛,通絡,解毒等功效。

他家是祖傳看骨傷科的,他爸是骨科醫師,在古浪乃至涼.州地區都很有名,有些骨傷科專用的膏藥需要用到蠍子,所以就得他親自出手抓了。

不一會兒,蔡鴻鳴就來到山坡腳下。

蠍子是喜潮怕濕,喜暗懼怕強光刺激的東西。所以一般會選擇不大被陽光直接照射又不太背陰的地方。蔡鴻鳴找了一下,就在一片碎石底下發現蠍子出入的痕跡,連忙拿起鋤頭挖了起來。很快,就挖了一個洞。洞中的蠍子受到驚嚇,紛紛從裡面爬出來。

蔡鴻鳴看了,快速的抓起要跑的蠍子放進帶來的塑料桶中。

抓蠍子要很注意,要抓尾針,千萬不要被蜇到,要不然就會和被虎頭蜂蜇到一樣紅腫起來。蠍子的毒雖然不致命,但會很癢,很難受,要幾小時乃至兩三天才會沒事。

抓完往外跑的蠍子,蔡鴻鳴拿起鋤頭繼續往蠍子洞挖,看看裡面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果然有一隻。

一鋤頭下去,連帶著沙土挖了一隻蠍子出來。這只蠍子要比先前那幾隻大,在八厘米左右,被挖出來一動不動。這傢伙也不知是不是得了白化病,整個身子佈滿皺褶,黯淡無光,死白死白,就好像失去水分,乾枯的樹皮一樣。蔡鴻鳴從旁邊撿了根樹枝刺了一下,蠍子動了動,顯然還活著,只是不知怎麼回事,一副快死的樣。

這也好,若是這樣喝了玉蟾液還能活過來,那不就更能說明玉蟾液的神奇了。

接著,他又找了個蠍子洞,挖了一窩蠍子,看看桶裡大約有十幾隻左右才走了回去。

回到家中,他找了個大玻璃瓶把那只看起來快死的白蠍子裝了起來,然後帶著桶裡的十幾隻蠍子往廚房走去。晚上他打算用這些蠍子做個油炸沙漠蠍子,那味道就和吃薯片一樣,卡喳脆。

吃完飯回到屋裡,蔡鴻鳴把玉鼎拿出來看,怎麼看怎麼喜歡。

夕陽正當西下,天色未暗,月兒還在休息,所以玉鼎暫時還無法吸收皓月菁華。

看著看著,蔡鴻鳴忽然覺得玉鼎太顯眼了,若是讓人看到怎麼辦?這東西隨便什麼人都知道是個寶貝,要是不小心被人家看到偷了那還得了。先前他是打算埋在山上,現在知道玉鼎功用,怎麼可能不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想了下,他決定偽裝一下玉鼎,所以就去山上找了幾根韌性好的樹籐回來編成一個籠子把玉鼎包在裡面,只在最上面留下一個口子讓它吸收皓月精華。

看著在籠子中發出微微光亮的玉鼎,蔡鴻鳴很滿意,要不是湊近看,絕對看不到裡面東西。

這樣人家看了也不會感到怪異,頂多以為裡面放了燈泡或者蠟燭的工藝品而已。不過還是要注意一點,小心被人拿走。

夜幕降臨,月光灑落窗台,玉鼎不停的吸收皓月菁華轉化成玉蟾液。

玉鼎一個晚上才能轉化九滴玉蟾液,按七點有月亮開始算到隔天五點,一天也就是十個小時,那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能凝聚一滴玉蟾液。蔡鴻鳴等得是那個心力憔悴,才終於等到了一滴。

這時,他忽然想到,籠子把玉鼎包住,他怎麼弄出玉蟾液?不得已,他只好把籠子給拆了,才把玉蟾液取出來放進準備好的水中。

水是一比一百的比例,弄好後,攪了攪,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沒用的小茶杯,把水倒在裡面餵給白天抓到的那只半死不活的白蠍子。

白蠍子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被放出來就掙扎著往茶杯爬去,然後趴在上面喝了起來,喝過後就又趴著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

蔡鴻鳴以為死了,就拿著瓶子蹭了它一下,發現還是活的,就把它收進瓶子。想了想,感覺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去後院抓來一隻小公雞。這些雞散養在他家後院裡,平時都由傻阿福幫著喂。

抓來小公雞後,他就拿著茶杯強行的灌了它一杯兌水的玉蟾液。這傢伙喝完之後竟然意猶未盡,咯咯叫著,往杯子裡啄。他就又餵了它一杯,然後把它關在一間沒用的房間裡,免得和其它雞混淆了。

忙完後,蔡鴻鳴就不再管它們,上網去了。

「喔...喔...喔...」

晨曦徐徐拉開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著清新降臨人間。

蔡鴻鳴抱著被子在屋裡睡覺,聽到雞叫,懶懶的伸出手拿手機看了一下,才五點,這麼早他還不想起來,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著。

「喔...喔...喔...」

沒想到,剛剛睡下,他就又聽到昨天關在屋裡的那隻小公雞的叫聲。這下他火大了,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他一把從床上跳起,往他昨天關雞的房間跑去。一打開門,就看到那只瘟雞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看起來好不得意。

蔡鴻鳴惱怒的教訓道:「喔喔喔,喔你媽媽,不用睡覺啊,再叫就把你閹了。」

說完,就惱怒把門關上,跑回房了。要不是還要看試驗情況,他早就把這只破雞給扔出去了。

回屋睡了個回籠覺,直到太陽起得老高才起來。這次小公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嚇到,竟然沒再叫。

刷牙洗臉出來,蔡鴻鳴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白蠍子。他發現白蠍子竟然蛻殼了,蛻殼後原本失去水分乾枯皺褶得猶如樹皮的身子竟然變得光潤起來,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只是身子變小了,原來八厘米左右,蛻殼後只剩下六厘米而已。看來玉蟾液有點用處,起碼把這只半死不活的白蠍子給救活了。看過白蠍子,他就又跑去看那只早早把它吵醒的小公雞。

小公雞在屋裡走來走去,拉了一地的屎,臭的要命,幸好這房間沒人住,要不然非被熏死不可。

蔡鴻鳴仔細觀察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小公雞和昨天比有了那麼一點變化。精神氣十足,羽毛似乎變得更加靚麗了。看來玉蟾液確實有作用。不過他還是不敢馬上服用,打算再繼續觀察幾天再說。於是,他就取出昨天兌水的玉蟾液,繼續餵食。

當他拿出兌水的玉蟾液時,發現杯子裡面竟然飄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餿了一樣。

難道壞了?

蔡鴻鳴不信邪的把水倒在杯子裡放到小公雞面前讓它喝,誰知小公雞竟然嫌棄的躲開了,拿去餵白蠍子也是一樣。不得已,他只得從玉鼎中取了一滴玉蟾液兌水餵它們。這下兩個傢伙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

看來隔夜的兌水玉蟾液沒用。蔡鴻鳴摸著下巴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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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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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龍頭

喂完公雞、蠍子,蔡鴻鳴就去吃飯。

毫無意外,幾個老人已經吃完。三爺已經去放羊,五爺下地去了,八公最近無事,逍遙的躺在門口的搖椅上悠哉悠哉的聽收音機,而福叔則拿著掃把認真的掃地。這是他每天的功課。

村子幾戶人家門口的衛生,包括養雞喂鴨,煮飯做菜的事全部都是他在做。就是人傻了點,不然倒是很勤快的一個人。

吃完飯,蔡鴻鳴在村裡轉了轉,不一會兒,來到五爺耕作的農田。

其實村裡幾個老人現在根本不用做事。他們每個月都能從政府那邊領幾百塊的養老錢,逢年過節還有慰問金,下面更有小輩給的零花,生活可謂無憂無愁。只是老人家忙慣了,一閒下來就覺得整個身子骨不對勁。再者老人也有脾氣,感覺拿別人的錢好像是在等別人施捨,心裡很受傷,自尊很受挑戰。所以就自己動手。

花自己的錢腰桿起碼硬點,說話也鏗鏘有力,可以給別人臉色看,而不用給人家花自己的錢還被訓的跟孫子一樣不好的感覺。

八公給人看風水,在周圍名氣很大,每次都是人家開車過來請,紅包成千上百,身家驚人。

五爺放羊,每年收入不菲;三爺種田收入比較少,不過也存了些老本,就連傻福叔也不是簡單人,每年養的家禽最少也能賣個上萬塊錢。最主要的是他們掙錢都是收著的,不像他胡亂花,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剩不了幾毛錢,說起來他就是窮人一個,悲哀啊!

田里的小麥長得油綠,長勢喜人,看來又是個好收成。

走過麥田,來到第二道防**中,就見五爺在地裡挖坑。

這老人家就有個毛病,一看到好地就恨不得全部種上東西。最近他老人家打算把這片地收拾一下,來年種上他從閩南帶來的蕃薯。至於種出來後賣不賣錢,他老人家壓根就沒考慮過,反正賣得了就賣,賣不了自己吃,要不然給傻福叔喂雞也行,反正不會沒用。

蔡鴻鳴叫人從閩南寄過來的蕃薯是特殊品種,味道特別甜,市面上根本沒有。

吃那種蕃薯簡直跟吃糖差不多,甜,很甜,非常甜,特別甜。若是用水煮久一點,最後鍋裡一定會有一層粘稠的糖漿。不過那種甜又不是白糖的死甜,而是植物的清甜,好吃得不得了。

「五爺,幹嘛呢?」蔡鴻鳴走到五爺旁邊問道。

「挖個坑存水。」五爺頭也不回的應道。

「我不是給你買了抽水機嗎?」

「那不費電嘛?我這邊挖個坑,那邊挖個坑,挖幾個坑存雪水,明年就夠用了,用得著抽水機嗎?」五爺說道。

蔡鴻鳴咂了咂嘴巴,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老人窮慣了,所以一切都是以省錢為前提。種水稻的時候若不是他買來割稻機幫忙割,估計他能一個人把那十幾畝水稻割完。耕地也是,都是用自己鋤頭慢慢弄。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就買了台手扶耕地機幫忙耕。

有了現代機械幫忙幹活確實輕鬆多了,老人觀念也在慢慢轉變,現在也學會了使用,只是偶爾還會犯傻,讓人苦笑不已,就比如現在這樣,有抽水機不用,他偏偏要挖水坑,讓人都不知道怎麼說好。

「五爺,不用這麼麻煩,你要澆水的時候直接用抽水機就是。明年我再給你買個自動噴水帶,只要把那水帶放在田里,就能自動噴水,你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在旁邊看著就行。」

「那不費錢嘛!不用,不用。」五爺說著,埋頭繼續挖坑。

沒奈何,蔡鴻鳴只得回家拿鐵鍬過來幫忙挖,要不然他老人家能從早上挖到晚上,直到把所有水坑挖好為止。到時候他這把老骨頭非廢掉不可。

這片地以前是農田,上面雖然有沙,但下面卻是肥沃的田土,很好挖,一個坑快一點一個小時就能搞定。挖了一會兒,阿福也拿著鐵鍬過來幫忙,幾人很快就挖了三個坑。最後他乾脆讓大家一人挖一個,速度快點。

中午吃完飯休息一下,三人繼續挖坑。

蔡鴻鳴慢慢挖著,倒也不是很累,挖了兩米,忽然聽到下面傳來「吭」的一聲,好像挖到東西了。

難道是古董?一想及此,他心眼頓時活了,眼中精光四閃。

江湖傳聞陝西那邊地下全是古墓,隨便往下一挖就有寶貝,只是這地方遍地都是黃沙,下面哪有什麼好東西,難道是死人骨頭?

蔡鴻鳴拿起鐵鍬小心的往下挖去,挖了幾下,下面露出兩塊骨頭,看了下,忽然感覺不對。

這明顯不是人的骨頭,而像鹿角,但又不是鹿角,哪有鹿角有小腿粗的。再往下挖去,露出一個非常大的頭骨,約有三米大,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鹿頭,倒有點像傳說中龍的頭骨。

難道真是傳說中的龍?

一時,蔡鴻鳴眉飛色舞,連忙拿起手機拍照片,然後就想繼續往旁邊挖看看有沒有身子,若是有身子的話那就真的是傳說中的龍了,那可是大新聞。

忽然,他看到貌似龍頭的嘴中好像含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塊土疙瘩。

他把土疙瘩從龍嘴裡拿出來,用鐵鍬敲了敲,上面土塊紛紛脫落,露出裡面一個生銹的鐵疙瘩。鐵疙瘩上面銹跡斑斑,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他就把鐵疙瘩先放在一邊,打算繼續挖看看有沒有龍身。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劇烈的抖動起來。

一個踉蹌,他差點摔倒。

地震了。蔡鴻鳴不敢再呆在坑裡,連忙爬出坑去。到了外面,卻發現天清氣朗,萬里無雲,五爺和傻福叔還在那邊挖坑,哪有什麼地震。

蔡鴻鳴感到古怪,就跑去問五爺:「五爺,剛才地震沒有。」

「沒感覺。」五爺搖了搖頭。

他又跑去問阿福:「福叔,剛才地震沒有。」

「沒...沒有。」

那就奇怪了,難道是自己錯覺,蔡鴻鳴奇怪的想道,就又跑回自己挖的坑中。忽然看到坑裡的龍頭竟然不見了,只剩下一地白.粉。怎麼回事?蔡鴻鳴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

挖完坑回到家,蔡鴻鳴拿出那塊從地裡挖來的鐵疙瘩在井邊洗。洗了半天看鐵疙瘩還是一副銹跡斑斑的樣子,就拿著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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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金龍璽

來到廚房,打開煤氣爐,蔡鴻鳴把那塊鐵疙瘩放在上面燒,然後就出去提了一桶水進來。

等鐵疙瘩燒到全身通紅後,他就拿著鐵鉗把東西夾起來放進水中,只聽「嗤」的一聲,水中立即冒出一片白煙,桶中的水瞬間見底,他連忙又去提了一桶,才算把鐵疙瘩上面的熱氣澆熄。

鐵疙瘩冷卻後,他去找了把小鐵錘在鐵疙瘩上輕輕的敲著,上面的鐵銹隨著鐵錘的擊打慢慢落下。

這一招是他小時候在家看打石人煉鐵打鐵錐的時候學會的,那時候看到他們把一塊生銹的鐵放進火爐,等燒至通紅後錘打幾下放進水中,那塊鐵身上的銹馬上沒了,很是奇怪。今天試了一下,效果不錯。

鐵銹脫去,裡面露出一塊拇指粗宛如白金般的方形物品,仔細看,好像是塊印璽。

印璽上一條龍昂首向天咆哮,龍爪緊緊抓著方印四角,利齒森森,虯鬚飛揚,威嚴肅穆。蔡鴻鳴拿著印璽翻看了一下,發現底下刻著字,又是篆文,他是有看沒有懂,只好跑去屋裡用墨水在紙上印出字體在網上查。

雖然不明不白的篆文不好查,但中國文字自有一套古老傳承。

如今的簡體字是從繁體字簡化,而繁體字又是由歷代漢字演化而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文字演化的痕跡。比如山澤之澤,在繁體字是「?傘保?凰燈淥???勻?闥?且謊?模??值鈉?栽詮攀筆僑繽?礁齟ㄗ逐ぴ諞黃鸕南笮巫鄭?雷耪飧齬媛扇パ罷也恢??淖?模?荒巡槌觥?p>當然,這是個笨方法,但有時卻很有用。

蔡鴻鳴左查右查,差不多把所有篆文看遍,才知道白金龍璽上的字叫「敕封冥澤龍王」。

敕封是皇帝頒詔書封賜臣僚爵號、官位、財物、奴婢、妃妾等其它頭銜的專屬詞彙。明、清時期對文武官員及其先代妻室贈予爵位名號時,皇帝詔命有誥命與敕命之分,五品以上授誥命,稱誥封;六品以下授敕命,稱敕封。

而澤則是古代水聚集的地方,釋名曰:水深的湖或者水草雜生的湖下而有水的曰澤,又有人說大湖曰澤,像如今的鄱陽湖就是以前彭蠡澤的部分、洞庭湖是雲夢澤部分、太湖是震澤的部分,僅僅是部分而已。為什麼是部分,因為以前的水澤很大,只是滄海桑田,日新月異,水位逐漸下降,所以就變成了如今的湖泊。

白金龍璽上寫著「敕封冥澤龍王」,想來是哪個朝代君王敕封龍王的印璽,只是冥澤這地方他從來沒聽過,也不知是在哪裡。

外事不決問百.度,內事不決問老婆,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所以蔡鴻鳴就上網查了下,搜尋一翻後,果然被他發現了關於冥澤的信息。

《漢書·地理志》敦煌郡冥安.縣記載:「冥安,南籍端水出南羌中,西北入其澤,溉民田。」唐代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記載「冥水,自吐谷渾界流入大澤,東西二百六十里,南北六十里。豐水草,宜畜牧。」

據專家學者考證,所謂的籍端水就是冥水,所流入的大澤就是冥澤。

二百六十里也就是一百三十公里,雖然古時候的裡和現在不大一樣,但也差不了多少。廈門島內的總面積不過才132.5平方公里,而冥澤卻有一百三十公里,可見其有多大。

只是據專家考證,冥澤應該是在如今敦煌邊上的哈拉湖一帶才是,怎麼這白金龍璽卻跑這邊來了。

還有剛才看到的真是龍嗎?

是不是像傳說那樣,渡劫不成被雷劈了?蔡鴻鳴腦中滿滿的都是問號,卻無人能夠解答。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家中的膏藥方有幾個用到龍骨的地方,只是龍骨難找,大多用其它骨頭代替了。剛才那個龍頭變成粉末,姑且不管它怎麼變成粉末的,但那些粉末卻是真正的龍骨粉。一想及此,他連忙從家裡拿出水桶和袋子往龍骨粉所在的水坑跑去。

一直忙到天黑,他終於把坑裡的龍骨粉給收起來。

這時,他卻又開始懷疑這些龍骨的藥效了。畢竟這東西在地裡埋藏多年,藥效流失也是正常,況且還自己化成粉末,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看來得回去試驗一下才行。

隔天早上吃完飯,他就去山上把剩下的蕃薯給挖了出來,沒想到又挖了一個比大南瓜略小的大蕃薯。拿到山下後,幾個老人都感到稀奇,都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蕃薯。

和幾個老人聊了會,他就跑回屋裡拿出玉鼎讓它吸收轉化皓月菁華,他自己則拿著那顆從坑裡得到的白金龍璽看了起來。

龍璽通體有如白金,但卻少了白金那種光亮,看起來黯淡無光。

?然,他看到龍嘴裡竟然含著一顆圓溜溜的小珠子,就伸出手指,打算把那珠子挖出來看看,誰知不小心被銳利的龍牙給刺了一個口子,疼得他一下把白金龍璽給扔了出去。

血水順著龍牙流入龍嘴,瞬間把裡面的龍珠染紅,一縷微不可及的亮光從龍珠閃過,迅即隱沒不見。

晦氣。

蔡鴻鳴暗罵了一聲,將血擠了一點出來,去屋裡拿出祖傳的止血生肌膏敷上。

白金龍璽被他一扔,剛好落在玉鼎中。這時,怪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印璽徐徐從玉鼎中升起,漂浮在玉鼎上方。夜空之上,月亮似乎閃了一下,一道比先前更加強烈的皓月菁華倏然從天而降投射在白金龍璽上空,迅速被龍璽吸收。

玉鼎因為在白金龍璽下方,也得了些好處,吸收了很多皓月菁華。

這些皓月菁華瞬間在鼎中化成玉蟾液,一滴、兩滴、三滴...,玉蟾液竟然以肉眼般的速度凝結。幾個小時後,玉鼎中的玉蟾液就滿了起來,溢出鼎外。就在這時,玉鼎中猛然放出一道華光,裡面的玉蟾液倏然不見。

蔡鴻鳴把一切看在眼中,好奇的走過去拿起白金龍璽,卻發現白金龍璽一離開玉鼎就又變回原來模樣,不能再吸收皓月菁華。只是他發現,就這麼一會兒,原本黯淡無光的白金龍璽竟然多了一絲潤澤。

把白金玉璽放在一邊,蔡鴻鳴拿起玉鼎來看,發現裡面的玉蟾液竟然真的消失不見了,真是奇怪。

那些玉蟾液到底跑哪去了,他好奇的用手摸了摸玉鼎,也沒察覺裡面有可以放東西的地方。接著,他就把玉鼎湊到眼前,想仔細看一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暗紐。忽然眼前突然一黑,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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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殘缺的洞天福地

再醒來,蔡鴻鳴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方圓十米左右,四周迷濛,中間立著一塊五六米高的大石,大石如柱,外表斑駁,一片乾枯之色,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蒼勁大字「洞天福地」。

這破地方還是洞天福地?蔡鴻鳴撇了撇嘴,不屑的想道。

走過去,摸了下石頭,涼涼的,就在這時,大石上猛的爆出一道光亮,然後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遁入他眉心之中。恍惚間,蔡鴻鳴腦中多了一股他不曾有過的記憶,是關於洞天福地的一切。

原來這裡以前真的是一處洞天福地。

據記載,以前裡面靈芝仙草遍地,飛鶴走鹿行走其中,可謂仙境。只是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洞天福地無法再從外面吸收靈氣,導致裡面的一切隨著靈氣的流失湮滅,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若是他晚一點發現,說不定連這片玉鼎洞天也沒了,最後他得到的只能是用來觀賞的玉鼎,而不是這片洞天福地。

根據大石傳來的消息,若是要恢復洞天福地原貌,得有充足的靈氣才行。而玉鼎吸收皓月菁華轉化成的靈液就是靈氣的一種。當玉鼎中溢滿靈液後就會被自動收入這片洞天福地中,讓那些靈液慢慢滋潤已然破落的洞天福地。

蔡鴻鳴知道一切後,臉皮微微抽搐,對這片洞天福地的恢復一點信心也沒有。

在白金龍璽的幫助下,玉鼎雖然可以吸收皓月菁華轉化成更多的玉蟾液,但一晚上最多也不過是能轉化幾鼎而已,用這點玉蟾液就想恢復這洞天福地,他估計夠嗆。雖然無法恢復所謂的洞天福地,但裡面這空間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用來放東西。

唔...

忽然他想道,他要怎麼出去,不會一輩子呆在裡面吧?

念動之間,眼前再次一暗,瞬間出了外面。這倒是好可以隨時出入。蔡鴻鳴欣喜的想著。

嗯。

這時,他發現玉鼎竟然不見了,剛才還在手裡的,怎麼一進去就不見了,左找右找還是找不到。他進來就把門鎖上,決計不會有人進來,那去那了?

一次不經意的低頭,他看到胸前好像有東西,連忙跑去鏡子前面,這才發現那玉鼎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一道圖案印在他的左胸。那圖案看起來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玉鼎貼在胸口一樣,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紋身還是真物。

對了,這玉鼎還能不能拿出來?

蔡鴻鳴在心中想著。

只是一個念頭,玉鼎就又出現在他手中,再一個念頭,玉鼎就消失不見。他看著好玩,指使著玉鼎出現消失,消失出現,又進進出出玉鼎中的洞天福地幾回,到最後弄得頭喑嗡作響,才停了下來。結果是第二天早上起來頭還是暈得要命,看來這東西也不能多用,用多了會有後遺症。

今天他本來要回鎮上,可是頭這麼暈,乾脆下午再回去。去吃了飯,他就又趴回床上睡覺,直到中午醒來那種頭暈欲裂的感覺才消散掉。

昨天拿出來把玩的白金龍璽還在桌上,他就找了根繩子穿著掛在脖子上。

站在鏡子前面看了看,感覺繩子不好看,就去裡面找來以前他老媽給他打的銀鏈,上面本來有個圓形銀牌,他扯下來放在一邊,掛上白金龍璽戴在脖子上。在鏡子裡看了一下,有點小帥的樣子。

因為玉鼎內破落的洞天福地可以放東西,所以蔡鴻鳴就把挖出來的蕃薯都放了進去,省得來來回回運麻煩。

昨天他原本打算早上就回去,沒想到因為玉鼎的事耽誤了時間,只得下午回去。

中午吃完飯,他就去三爺家後院抓了五隻他特地留下來的羊,然後帶上昨天挖的蕃薯,開著改裝的四輪摩托往他鎮上的家而去。

因為玉鼎內破落的洞天福地可以放東西,所以他就把挖出來的蕃薯都放了進去,省得來來回運麻煩。不過回去前必須拿出來,免得被人發現。

他把用來做試驗的白蠍子和小公雞也帶了回去,打算再喂幾天玉蟾液看看情況,另外還帶了龍骨粉,想拿回去煉成膏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效,若有效那可就發了,這可是真正的龍骨。

他家中做的狗骨膏藥一貼才賣幾塊十幾塊,這龍骨怎麼也要賣個幾十上百,要不然太虧了。

古浪鎮其實就是古.浪縣政府的所在。

蔡鴻鳴一家因為搬來早,所以佔了一大片土地建了個院子,前面是給人推傷看病的店,後面則住家,再後面是一片將近兩畝的園子,他老媽在那養雞種菜。

從祁連村到鎮裡,差不多要半天時間,所以他回到古浪,天色已經黑了。不過也好,省得他把蕃薯拿出來,直接放到家裡,也沒人看到。

他家後院開了一道小門,所以他就直接開車往後院而去。

進了後院,把車停好,將羊趕進羊圈,他才把小公雞抱下來找了個雞籠關好,免得和家裡的其它雞混在一起,然後拿著裝白蠍子的玻璃瓶悄悄的往家裡的雜物房走去。不悄悄不行,要是被他媽發現,就不好放玉鼎中那破落的洞天福地裡的蕃薯了。

剛剛放好蕃薯,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就露出他老媽的身影來。

「怎麼回來也不出聲,我還以為進小偷了呢?」馬鸞鳳對兒子怪道。

「哪有小偷敢進咱們家,還不被我爸打死。」

「你爸哪敢打人,膽子像隻老鼠似的。你怎麼帶這麼多蕃薯回來,車子不被壓壞了?」

「沒事,媽,你看這個蕃薯大不大。」蔡鴻鳴抱著那個大南瓜大的蕃薯炫耀道。

「哎呀,這是蕃薯嗎?不是南瓜,哪有蕃薯長這麼大的,你不要騙我?」

「我哪敢騙你,這邊還有一個。」說著,蔡鴻鳴將懷中的超大蕃薯放在地上,回頭抱起那個略小一點的蕃薯,等再回過頭來,卻發現老媽不見了。

「奇怪,去哪了?」蔡鴻鳴撓了撓頭,不明所以。等來到前面,卻看到老媽在那邊口沫橫飛的對老爸和一個來治傷的病人說自己如何如何辛苦種蕃薯,如何如何澆水施肥,一切彷彿親歷一般,看得他咂舌不已。

他老媽就是這性格,兒子有什麼事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一樣,若不是已經天黑,她能抱著大蕃薯在鎮裡來回走一圈。

看她正說得興奮激動,他也不去觸這霉頭,免得轉回頭來訓他,就出了家門,往燒烤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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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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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變帥了(求點擊、求推薦、求收藏)

蔡鴻鳴賣燒烤的地方離家不遠,就在對面右邊百米左右的一間老房子前。

那老房子一百平方左右,兩間臥室一間大廳,前面是個院子,有水井,左邊有廚房,原本是個老人住的地方。

但老人去世後,他那些兒女嫌老房子破死過人沒住這邊,蔡鴻鳴就租下來賣燒烤,後來生意好,他老媽偷偷的瞞著他把房子給買了下來。那時老房子前面路還沒修,坎坷不平,人流不是很多,房子也破破爛爛,值不了幾個錢。

誰知一轉眼風雲變幻,隔年政府就把路修了,還搞了綠化,統一店面招牌,接著又把這條街列為旅遊老街。

這下子不僅路平整乾淨,人流也多了很多,每到節假日更是人潮洶湧。那家賣房子的人得到這個消息,腸子都快悔青了。

她老媽常常把這事掛在嘴上,說什麼眼光獨到,一轉眼自己買的房子就升值百倍,比他爸給人家敲敲打打捏捏辛辛苦苦掙一年的錢還多。其實那時她也不過是心疼那幾個租房子的錢,想著長期租房還不如買下來,以後兒子娶老婆他們兩個老人也好搬到那邊去住,省得和兒媳婦擠在一起住久了發生口角,哪有想過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蔡鴻鳴回到家差不多已到七點,夜市早就開始。

等他來到燒烤攤的時候已經客人滿座,他請來幫忙的小胖蘇燦成和松娜央宗正忙著烤羊肉送東西。他還沒吃飯,肚子餓得要命,也沒去幫忙,自己下了碗麵先吃著。

他這燒烤攤除了賣烤羊肉串、烤羊排外,還兼賣羊雜面和用沙漠土雞做的叫化雞,其它烤蓮藕韭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沒有。

因為他賣的羊肉串都是新鮮羊肉,而且燒烤的手藝不錯,所以每天都有很多人過來,生意好的不得了。

「鳥哥回來啦。」小胖看到他打著招呼。

一旁的女孩松娜央宗則是甜甜的叫著鴻鳴哥。

小胖是鎮裡人,就住在他家隔壁不遠,小時候常常跑到他家蹭吃噌喝。這傢伙從小不喜歡讀書,好不容易讀到初中畢業又不想去工廠工作,就跑到他這邊來幫忙。這傢伙雖然不喜歡讀書,但幹活卻很賣力。一兩年下來,燒烤的手藝也學得七七八八,現在燒烤攤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他也只是看看手尾。當然,忙的時候還是要幫忙。

而松娜央宗則是祁連山下一個偏僻藏族山村裡的人家,因為家裡窮,所以初中還沒讀完就跑出來打工。也不知道跟他家有什麼牽扯,竟然跟他媽搭上了線,轉來轉去就轉到他燒烤攤幫忙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跟他們家有什麼親戚關係。

蔡鴻鳴聽到小胖的招呼點了點頭,問道:「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和以前一樣,不過今天好一點,叫化雞就賣了十五隻。」小胖一邊烤著羊肉串,一邊興奮的說道。

「這麼多?」蔡鴻鳴訝異道。

他這裡的叫化雞每隻賣六十,雖然說不多,但也不少。這裡只是小縣城,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人願意花幾十塊錢買隻雞吃。所以他除了出工資那幾日做二十隻叫化雞外,其它時間只做十隻。沒想到今天竟然賣十五隻,算是很不錯了。

「今天風哥定了三隻,其他人訂了兩隻,所以比較多。」小胖解釋道。

「咦,鳥哥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人搶劫了,這麼多天沒消息,我們差點想組個團去參觀一下。」旁邊一桌喝酒的熟人郝小斌看到蔡鴻鳴,出聲調侃道。

聽到這個稱呼,蔡鴻鳴無語的咂了咂嘴。

剛剛來這邊的時候人小,大人都叫他小蔡;大了以後,一些輕佻的小子就叫他老蔡,也有恭敬叫菜哥的。後來因為他名字裡有個「鴻」字,鴻是飛雁,是鳥,所以又開始有人叫他鳥哥,最近有個傢伙被叫做小鳥哥,所以他就跟著升級,被人稱做「大鳥哥」。每次聽到這些稱呼他就有一股跳海的衝動,不過有時候在心裡想著這不過是稱呼而已,忍忍也就過去了。再者說了,大鳥也不是什麼貶義詞,相信很多男人都喜歡別人這麼說他才是。

「誰那麼不開眼敢搶我,不知道我家祖傳永春白鶴拳嗎?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蔡鴻鳴傲嬌的拿著筷子呼呼比劃著。郝小斌人看了,頓時息聲。蔡鴻鳴這話可不是隨便說,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有不開眼的小子找他麻煩,每一個都被他打了回去,而且個個受傷,嚴重一點的,十天半個月全身筋骨酸痛,怎麼治都治不好。

「大鳥哥,幾天不見,看起來帥多了。」

他旁邊一個掛著碩大金牌的年輕人戲謔的說道。這就是小胖子嘴中的風哥。

蔡鴻鳴聽了,故意整了一下衣服,抬頭說道:「那是當然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看出我英明神武、威武不凡、**倜儻、風度翩翩、**瀟灑、溫文儒雅、舉世無雙的非凡氣質,這證明你的眼光不錯的嘛。」

「大鳥哥,我說的是你脖子上的那條項鏈。」說完,他就嘎嘎的奸笑起來。

旁邊人聽了,轟然大笑。小胖也在那邊沒心沒肺的笑著,連松娜央宗臉上都是笑嘻嘻的。

蔡鴻鳴無語,這什麼人,懂不懂得說話藝術,還要不要人愉快的說話了,不由惱羞成怒的喝道:「滾。」

兩人熟的要命,風哥也不以為意,就繼續喝起酒來。這傢伙每個月的工資差不多都花在吃喝上面了。

「鴻鳴,給我來幾個羊肉串。」這時,他家後幾排的鄰居李大樹走過來買羊肉串。

「好的,李叔,你旁邊坐會兒,馬上就好。」

「不用,我站著就行。我說你也教教我怎麼種蕃薯,怎麼種出那麼大一個傢伙來,我都差點抱不起來。」

「沒什麼技術,就是勤施肥勤澆水,我也沒想到會長那麼大。」蔡鴻鳴瞎掰道,真相他是不可能跟人說的。

旁邊喝酒的郝小斌聽了,好奇的插嘴問道:「那蕃薯有頭大嗎?上次我去市裡,看到有個老頭賣蕃薯,好傢伙,一個個有頭這麼大,都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都是鎮裡人,李大樹也認識郝小斌,可以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聽到他的話,瞄了他一眼,教訓道:「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為頭大就很大了,要知道鴻鳴種的那個蕃薯有一抱大,直徑六十五厘米。剛才稱了一下,好傢伙,足足有一百五十斤,就是旁邊一個小的也有一百三十五斤。」

「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麼?」

郝小斌一聽,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也不喝酒了,站起來就往蔡鴻鳴家跑去,想去看看那個蕃薯到底有多大。旁邊吃東西的風哥和他幾個朋友聽了也跑過去看稀奇。

PS:國慶期間早上發,國慶過後下午發,每天兩章不斷更,從下個星期起星期天加更一章,在這裡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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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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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餵飼料大的

小胖最喜歡湊熱鬧,一聽說蕃薯那麼大,心也癢癢的,想去看,只是手上在烤東西,不敢過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蔡鴻鳴。

蔡鴻鳴剛好吃完麵,看到他這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要看就去看,我又沒攔你?」

小胖得令,頓時屁顛屁顛的跑了。

不一會兒,蔡鴻鳴就看到他們一群人又跑了回來,手裡還抱著他那個大南瓜大的大蕃薯。

風哥走到燒烤攤,一把將大蕃薯放在一張空桌上,氣喘咻咻的說道:「這玩意兒我看不只一百五十斤,最少兩百斤,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重,累死我了。」

「你小子,怎麼把蕃薯抱過來了,我媽同意嗎?」蔡鴻鳴問道。要是不經過他老媽亂拿東西,這些傢伙等會兒就有難了。

「風哥跟阿姨說這裡有很多人想看大蕃薯,所以阿姨就讓他抱過來了。」小胖在旁邊悄聲說道。

這些傢伙,為了個大蕃薯連謊話都編,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大鳥哥,你這蕃薯是喂什麼飼料的,怎麼長這麼大?這都和南瓜沒什麼區別了。」風哥嚷嚷道。

「我看是噴了激素。」旁邊一人說道。

「我看未必,噴激素也沒這麼大。」有人老道的說。

「應該是種蕃薯的地好,要不然他家蕃薯怎麼每個都那麼大。」又有人說道。

「我感覺種蕃薯這地應該不是普通的地,而是鍾靈毓秀得天獨厚的靈韻之地,這蕃薯就是吸收了那裡的氣息才會長這麼大。」

眾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小說看多了吧!

他們不知道他這說法雖然不中,但也不遠了。

蔡鴻鳴會說其實是他不小心把玉蟾液倒下去被蕃薯吸收的原因嗎?顯然不會。聽到他們的話,他只是說道:「沒噴激素,就是肥料足,那塊地我用了無數的糞肥,又去山裡挖黑土埋上,所以才會長這麼大,估計也有一點運氣成份。」

「你們說這大蕃薯味道是什麼樣的?」風哥舔了舔嘴說道。

「還能是什麼味道,還不是蕃薯味。」

「你們說吃了這蕃薯後,我們是不是也會跟著變大。」眾人轉頭看又是剛才說靈氣的傢伙,看來這小子被小說毒害得不清。

「要是能將小雞雞變成大雞雞就好了。」風哥賊兮兮的說道。

旁邊幾個男人心有同感,奸笑起來。湊過來看熱鬧的松娜臉紅的呸了一聲,轉身去忙,順便把還興致勃勃的聽著的小胖給拉走了。

「好了好了,看完就拿回去,要不然我媽估計會來找你算賬。」

蔡鴻鳴還沒說完,就看到他老媽從家裡走了過來,風哥一群人頓作鳥獸散。都是鎮上的人,誰不知道他老媽平時沒事像個賢惠女人,但訓起人都沒眨眼的,沒一個小時停不下來。以前蔡鴻鳴剛來的時候鎮上小孩總喜歡欺負他,但蔡鴻鳴是什麼人,從小練功夫,哪會這麼輕易被打,反而把他們打個屁滾尿流。

事情還沒結束,他老媽知道後就帶著他挨家挨戶去告狀。那些打人小孩的人家就倒霉了,孩子被打不說,還要被他老媽訓得跟孫子一樣,真是窩囊的要命。

「黑面風,你們看完沒有,看完我拿走了。」馬鸞鳳一來就對風哥問道。

聽到她對風哥的稱呼,他那群豬朋狗友頓時大笑起來。

風哥苦笑道:「看完了,阿姨,等會兒我自己拿過去就好了,不用麻煩你老人家!」

「還是我自己來吧!」馬鸞鳳斬金截鐵的說道。

她可不放心這些年輕人,要是把蕃薯摔了怎麼辦。馬鸞鳳抱起大蕃薯就走,走沒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對兒子說道:「鴻鳴,晚上早點回家,明天一早有事。」

「知道了。」蔡鴻鳴點頭應道。

馬鸞鳳屬於西北地那種塊頭大的強壯女人,力氣非常大。以前家裡養豬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能把三四百斤的豬直接抱起來,可惜現在沒養豬,沒法再見識她的大力氣了。

等她走遠,風哥才無奈的對蔡鴻鳴說道:「大鳥哥,你能不能叫你媽不要再叫我黑面風,很難聽的好不好。」

蔡鴻鳴聽了,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傢伙真名叫郗偉風,小時候喜歡到處跑,尤其是在中午大太陽的時候,結果把整個人的臉曬得跟黑炭似的,所以鎮上的人就給他取了個黑面風的外號。現在長大了,很多大人都改了稱呼,只有一些人在叫。他老媽不記得他的名字,但這個外號卻記得非常清楚,所以每次都叫他黑面風。

有時候一個人的外號確實比真名好記得多,因為外號是按照形象取的,人家一聽這個外號,一下子就想起這個人是誰誰誰,真名還不一定有人知道。

「有時間我跟她說說。」蔡鴻鳴說道。

不過看他這態度估計敷衍的多,郗偉風也不報什麼希望。算了,被人家叫了這麼多年,也不怕再被叫下去,有時候聽起來還蠻親切。

生活就是這樣,既然無法改變,就要學著承受,人神經是很大的。

夜市若不是遇到星期天或節日,一般到十點就散了。

到了快十點,看到沒什麼人,蔡鴻鳴就讓小胖和松娜開始收拾,自己則拿著錢清點起來。

他這燒烤攤生意不錯,一天差不多能賣一頭羊。一天最多的時候能賣到一萬,一萬多。雖然這麼多,但這幾年來他還是身無分文。主要是他喜歡亂花錢,不說在祁連村種樹買耕地機抽水機什麼的,就說他改裝的那輛四輪摩托就花了十幾萬快二十萬,都頂得上一輛汽車錢了。不過這事他沒敢跟家裡人說,說了估計會被打死。

他那輛四輪摩托也真的是牛,厚厚的鋼鐵外殼包著,V12缸動力,輪子是加大的,裡面有空調、有音樂,還有安全氣囊,舒服的不得了。若不仔細看,人家還以為是輛汽車,不過速度比普通汽車不知快了多少倍。

收拾好東西,小胖子就回家去了,而松娜則跟他回家住。

其實放東西的老宅子也可以住人,不過裡面死過人,感覺陰森森的,住起來怪怪,沒人敢住裡面,況且小胖家就在附近,也不差幾步路,而松娜,他老媽怕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堅持讓她住在家裡。

回到家,蔡鴻鳴用玉蟾液兌了點水喂小公雞和白蠍子,接著就把玉鼎和白金龍璽放在窗前讓它們吸收皓月菁華。窗戶窗簾是拉上的,窗簾上有個洞,可以讓月光落下來。他怕外面的人看到玉鼎和白金龍璽的怪異。

弄好後,他就去書房書架上取來一本家傳醫書,打算將腦中記的和書中寫的對一下,找出一個適合用龍骨粉的膏方來。最後,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治瘡的簡易膏方。

翻完書,又上了會網,就上床睡覺。

隔天起來看白蠍子,發現蠍子又蛻殼了,蛻殼後的白蠍子變得亮晶晶的,身子又小了一些,大概在五厘米左右。

正看著蠍子,蔡鴻鳴就聽到老媽在外面叫,他連忙把桌上的玉鼎和白金龍璽收了起來。他老媽是個大嘴巴,家裡什麼事都往外傳,保不齊把他玉鼎和白金龍璽的事情說出去,所以要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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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第十二章 相親被打

(修改一下大蕃薯的設定,大的二百五十公斤,小的二百三十五公斤,一百多斤太平常了。)打開門,蔡鴻鳴就看到老媽拿著一套衣服站在門口。

「幹什麼,怎麼這麼久才開門?」馬鸞鳳不滿的對兒子說道。

「媽,現在還早著呢。你一大早的叫我幹嘛?」

「還早,太陽都曬屁股了。」馬鸞鳳瞪了兒子一眼,說道:「要是以前種地,人家都已經干一茬活了。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整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吃飽了再睡,什麼都不幹,還怨東怨西,怨你怨我,洗澡怕熱,喝水怕冷,娶老婆還東挑西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歪瓜裂棗,以為自己是帥哥小白臉呀!」

這還是他親媽嗎?有這麼說兒子的嗎?

再說了,剛才不是還在說太陽曬屁股的事嗎?怎麼一眨眼就說娶老婆了,這還讓不讓人愉快的聊天了。

蔡鴻鳴對老媽真的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馬鸞鳳卻不管兒子怎麼想,一把將兒子拉到鏡子前,將手中的衣服塞到他身上,用無法抗拒的語氣命令道:「去把衣服換上。」

蔡鴻鳴接手一看,嗬,還是名牌,這一套最少也要八百,什麼時候她老人家這麼慷慨了。

「媽,你買這麼貴的衣服幹嘛......」

蔡鴻鳴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著,忽然想道,老媽不會又叫他去相親吧!他都說還不想娶老婆,她還這麼積極幹什麼。唉,這些老人家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好像他沒老婆就過不下去一樣,他一個人不知多自在,何必多一個女人在身邊牽腸掛肚。

孰不知他老媽就是因為他太自由了,所以想找個女人把他綁住,免得他整天像只發情的公雞一樣,跑出去就忘記回窩了。

穿好衣服,馬鸞鳳左右上下前後看了看,感覺很滿意,就跟他說了相親的地址,讓他自己過去。

「媽,那人叫什麼名字,有電話號碼嗎?Q.Q也行。」蔡鴻鳴問道,他都不知道相親對象的名字,也不知道號碼,就給個地址,到時候找不到人,他和誰相親去?

「你不用知道的那麼多,她認識你,去了後她會跟你打招呼的。」

說了後,馬鸞鳳似乎還有點不放心,就又吩咐道:「我跟你說,這次去可要好好表現,跟女孩說話要溫柔一點,要懂得關心人家,臉要帶笑,吃飯的時候要給人家夾菜,要給人家倒水。這女孩子人不錯,我是看中意了的,你可不要給我鬧什麼么蛾子。」

??,這老人家還傳授泡妞秘決了,他是不想娶,要不然有的是女孩子嫁。還自己中意,中意有什麼用,又不是她娶老婆,是他好不好。

在老媽的催促下,蔡鴻鳴匆匆吃過早飯,搭車往市裡而去。

這次相親的地方是間咖啡廳,不像以前一樣,直接帶他去人家家裡。這樣才像話嘛!兩個人自己交流,合就相處看看,不合就各自分散,不用去人家家裡你看我我看你那麼尷尬。

涼州位於甘.肅中部,河西走廊東端,東臨省會蘭州,西通金昌,南依祁連山,北接騰格裡沙漠,處於亞歐大陸橋咽喉地位。歷史悠久,曾經是著名的「絲綢之路」要衝,漢立河西四郡之一。東晉時曾是五涼的都城,隋時更有人在這裡建立大涼國。

或許有人不知道涼州,但只要說出涼州最出名的東西,那一定有很多人知道。

第一是馬踏飛燕,馬踏飛燕就是在涼州出土的;第二是有名的兩首詩,一首是王之渙的「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一首是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兩首涼州詞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從古浪到涼州,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瞇一眼就到了。

來到涼州,蔡鴻鳴看了下路,往約定的咖啡廳走去。

此時不是下班時間,咖啡廳中客人很少,廳中放著舒緩的法語歌曲,讓人聽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在這種地方喝咖啡,度過漫漫下午時光,是件很美妙的事情。蔡鴻鳴往前看去,就見靠路落地窗邊的位置上單獨的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身材高挑,美麗端莊,舉手投足間露出一股優雅從容的氣質,好像感覺到蔡鴻鳴在看她,就對他點頭笑了笑。

蔡鴻鳴眉毛一挑,心道老媽說的相親對像難道是她?

什麼時候她老人家眼光這麼高了,以前她帶他去相親的時候看的可是一堆歪瓜裂棗、慘不忍睹的對象。

記得最慘的一次是去一個殺豬的家裡,那殺豬的女兒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殺豬的父親當豬養著,整個人肥的就像一頭豬,胖手胖腳胖腦袋,反正沒有一個地方不胖的。他一看到她對他嫵媚笑,只覺胃海翻騰、肚浪滔天,都快吐了。雖然他不喜歡,但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得咽淚裝歡的跟人家女孩笑著說一聲「走了」,就差再說一聲「後會無期了」。

也不知道老媽是不是以己度人,難道她喜歡的別人就喜歡嗎?

也就他老爸那奇葩口味重喜歡老媽那身材,他固然是喜歡豐滿一點的女孩,但希望豐滿可不是腰、屁股、手和大腿,是上面好不好。

蔡鴻鳴對他老媽的口味和人生觀,徹底無話可說了,哀莫大於心死,所以她老人家喜歡怎麼折騰就讓她折騰,他反正該怎樣還是怎樣。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會找到這麼一個有氣質優雅從容的女人來。這讓他怎麼辦?他可還不想娶老婆的。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得見見,總不能溜走。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他忽然看到坐在優雅女子旁邊桌子的一個女人對她挑眉豎眼,也不知想幹什麼。

仔細一看,這不是沙漠公路上遇到的那個彪悍女人嗎?還向他扔石頭呢?這種女人誰理她,蔡鴻鳴直接無視,往落地窗邊的優雅女子走去。

那個彪悍女孩氣的,都快瘋了。

「讓你久等了。」蔡鴻鳴輕聲的對優雅女子說道。

「不要緊,我也剛來。」女子溫溫柔柔的說道。

這聲音柔柔的,聽得人心都軟了,不覺讓蔡鴻鳴眼前一亮。他就喜歡說話溫柔,身材苗條的女人,眼前優雅女子無疑符合這兩點。可是他還不想這麼早娶老婆,難道要破戒?一時,蔡鴻鳴為難起來。

時間已經差不多是中午,早上吃的粥已經消化掉,肚子有點餓。他也就先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轉而對優雅女子說道:「我們先點個吃的吧!」

「好。」女子點了點頭。

於是,蔡鴻鳴就點了菜。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有說有笑。

一邊桌上的彪悍女孩卻是看得火大,手中攪著咖啡的勺子從慢到快,從輕拿到豎抓,彷彿把勺子當成匕首,一下一下的捅進咖啡裡。不過,這些蔡鴻鳴並沒有看到,只是和優雅女子說著話。他來西北多年,對這邊的歷史、風俗瞭解頗深,時不時的引經據典,幽默的說著笑話,逗得優雅女子開心不已。

最後,彪悍女孩實在忍不下去,拿起咖啡一飲而盡,走到蔡鴻鳴身邊大叫道:「蔡鴻鳴。」

「呃...,你怎麼知道我名字。」蔡鴻鳴聽到彪悍女孩叫他,愕然問道。什麼時候他這麼出名了?

「不記得我了?我就是初中時候坐在你前面常常被你欺負的那個女孩。」彪悍女孩咬牙切齒的說道。

蔡鴻鳴聽了她的話,仔細想了想,猛然抬頭驚叫道:「你是肥婆。」

「我肥你媽媽。」忍了好久的彪悍女孩聽到他的話終於沒法在忍,在這刻全部爆發出來,一拳往蔡鴻鳴臉上打去。

蔡鴻鳴毫無防備,一下就被她一拳打在右眼上,瞬間,整只眼睛都黑了。

打完人,彪悍女孩再也不看蔡鴻鳴一眼,轉身瀟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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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熬製膏藥(上)

「OnlyYou,為什麼我會被打

   > 本帖最後由 syhsieh 於 2015-7-24 01: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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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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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一章 歸來會友

四月的天氣,還是有點清冷。但好在已經入春,路邊已能見到些許綠意。

蔡鴻鳴坐在車上看著窗外,感受著西北與閩南不同的氣候。那裡依然是綠樹長青,鮮花盛開,而此地卻是一片蕭瑟春。

到了自家診所門口下車,他和蔡鴻鳴拖著行李正要進去,忽然看到去當兵的初中同學計東從裡面走了出來,不覺欣喜道:「阿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計東看到他也很高興,看了看他後面道:「回來一陣了,聽你媽說你結婚了,沒帶老婆回來嗎?」

「她還在讀書,要過幾個月才畢業。我們不要在這邊說話,到裡面坐!」說著,他就和蔡鴻鳴把行李拉進屋裡。他老爸正忙著給人推拿,跟鴻鳴打了個招呼,就沒理他們,而他老媽不知跑哪去了,都看不到半個人影。

蔡鴻鳴就帶計東和鴻鳴上樓,讓鴻鳴自己去他老媽已經給他收拾出來的房間,自己把行李放到屋裡後,就在大廳和計東泡起茶來。

「上次遇到你爸,聽說你已經在部隊當連長,恭喜了。」

「謝謝。」計東點了點頭。

「來,喝茶。」

蔡鴻鳴將泡好的茶放到計東面前,忽然看到他用左手拿茶杯,右手無力垂下,不由皺起眉頭,問道:「你右手怎麼啦?」

「沒事,一點小傷。」計東不以為然的說道。

蔡鴻鳴不信,拉起他的手,從手指骨骼筋路一直往上捏,到了他手臂和肩膀位置,似乎太過用力,計東受不住,皺起了眉頭。

「到底怎麼回事?在部隊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其實沒什麼,只是運氣不好。去年有幸被選入特種部隊,在執行任務時不小心被穿甲彈穿透骨骼經脈,又挨了一刀,所以就成這樣了。沒事,休息一陣應該就會好了。」計東淡然的笑道。

蔡鴻鳴卻不相信他的鬼話,若是能好,估計他也不會來找他爸了。

「我爸怎麼說。」

「他說想恢復正常很困難,不過可以讓手恢復點力氣,只是不能提重的東西。」

這樣的手跟殘廢有什麼區別。蔡鴻鳴皺了下眉頭,道:「你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

看他堅持,計東只得把衣服脫了,又被他帶去外面拍了個片。看著拍好的片子,並仔細查看了下計東肩膀受傷的位置,蔡鴻鳴感覺他的手要想恢復還是可以的。這次回去,他從他阿公給他的書裡學到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專門治療這種經脈受傷的膏藥。不過藥材很貴,他家也沒有熬好的,得準備一下。

蔡鴻鳴跟他說了下,計東倒是不以為意,在部隊治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治好,這次回來找蔡天福看也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若是不行也沒什麼。

看完傷後,兩人繼續泡茶。

過了一會兒,蔡鴻鳴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退役了?」

「嗯。」計東點了點頭。

「那回來你打算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說我都殘廢了,還能幹什麼。」計東摸著手臂,苦笑著。說他不以為意那是假的,只是已經這樣,就是愁眉苦臉也沒用,所以才會這麼豁達。

「這樣啊!」蔡鴻鳴想了下說道:「過陣子我就要開發我買的那片沙漠,現在正缺人手,你就過來幫我忙吧。」

「這事我聽你媽說了,不過我一個殘廢去那邊能幹什麼。」

「管工人啊!事情一大堆,你若是有戰友也可以叫過來幫忙。不過我那邊只是些種菜養畜生的活,他們若是來的話不要嫌棄才好。」

「我盡量幫你聯繫一下,有沒有人過來我也不知道。」

蔡鴻鳴也不是同情他,真是需要人手,一千畝地,就是全用機械也需要人開。說完事,他就從自己帶回來的東西裡面取出南州有名的特產桂圓、風腸、石碼五香,還有他過來時特地去市裡買來的一個十五塊錢包著干貝、鮑魚、栗子、三層肉等等好東西的大粽子。這東西他最喜歡吃了,這次帶回來很多。

「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特產,你拿回去給阿姨叔叔吃。」

「這…太多了。」

「多什麼多,想要也沒了,我就帶回了一些。」

正說著,小胖蘇燦成「蹬蹬蹬」的從下面跑了上來。

「哥,你回來啦!」還沒上樓,就聽到他在下面嚷嚷,等上樓看到計東,連忙招呼道:「阿東哥也在啊!」

「嗯。」

看到他來,蔡鴻鳴又去裡面拿了一堆東西出來給他,讓他帶回去吃。

「你有沒有去八公他們那邊看看。」

「有,我隔幾天就去一趟,春節時候還在那邊呆了半個月呢?」小胖子連忙說道。

蔡鴻鳴聽了,卻是說道:「估計是那邊有好東西吃的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在那邊呆這麼久。」

蘇燦成撓了撓腦袋,還真的是這樣。過年時候,八公他們羊呀、雞呀等東西可勁的殺,吃得他都肥了四五斤,下雪的時候傻福叔還帶他去林子裡撿野雞、野兔,那野東西煮起來味道可比家養的好吃多了。

看到他這傻樣,蔡鴻鳴哪還不知道什麼,他也是過來人。就讓他把東西帶回去,幫忙叫上那些常常在一起的朋友,晚上在燒烤攤那邊開吃。

蘇燦成一聽,就屁顛屁顛的跑了。計東也告辭離去。

晚上,燒烤攤所在的老屋燈火通明,桌子擺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火鍋,擺著各色菜餚和蔡鴻鳴特地從家裡帶過來的風腸、石碼五香、粽子等等東西。

漆雕吉劭、拓拔牛、古立賢等等都被叫了過來,一群人擠在一起,盡情吃喝,好不熱鬧。蔡鴻鳴和蘇燦成似乎有點臭味相投,沒多久就混得廝熟,肩搭著肩一起說話。

天氣轉暖,蔡鴻鳴回來後,這燒烤攤他也打算開攤了。

他打算讓蔡鴻鳴先跟蘇燦成學燒烤,等熟悉後就把燒烤攤交給他,而小胖蘇燦成則讓他去市裡另開個門面。手裡有錢了,他打算把自己的燒烤攤發揚光大,做成連鎖店,專門經營西北特色烤犛牛肉、羊肉,以後還有鴕鳥肉,再配上以後自己種的稻米煮蕃薯粥和叫化雞,生意應該會不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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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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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二章 偷吃蠶的大公雞

要開發一千畝沙漠,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何況蔡鴻鳴想用來種地。

首先,要找推土機把那片沙漠地上面的沙子剷去,然後深耕、施肥、播種等等,這些都要用到農業機械,這是長久要用的,還要買。

所以回來這幾天,蔡鴻鳴除了和好友聚會外,就到處去探聽要買的農業機械的價格和品質,還有規劃怎麼開發那片沙漠地,總不能左建一個房子右建一片地,亂七八糟。他想規劃整齊一點,弄個有戈壁沙漠風格的建築,以後若是條件成熟,說不定還可以開發成旅遊度假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蔡鴻鳴趴在大廳藥櫃上仔細想著怎麼規劃那片沙漠,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稚嫩的聲音。抬頭一看,就見丫丫穿著一身粉紅軍裝,帶著幾個小屁孩走了進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丫丫小臉嚴肅的的指揮著後面幾個小孩停下,也不知她在他不在的短短幾個月中怎麼發展成了這麼多小夥伴,看來小傢伙還挺有魅力的。

停下後,她就跑到後面大叫道:「花花,花花,出來洗澡了。」

接著,蔡鴻鳴就見自己養的那隻大公雞跟著丫丫走了出來。

這大公雞長的真是很快,普通公雞養兩年差不多才五六斤,而大公雞被他餵了玉蟾液後,到年底就有那麼大,等回來一看更大了,起碼在七八斤以上。那高高挺立的血色紅冠襯著它那身五彩羽毛,看起來威風凜凜。

「向後轉,齊步走。」

來到幾個小孩面前,丫丫喝令一聲。幾個小孩頓時聽話的轉身往外走去。而大公雞則很聽話的跟在他們後面。

回來幾天,蔡鴻鳴還沒見過這種場面,不覺奇怪的對在旁邊上網的松娜問道:「丫丫帶公雞去幹嘛?」

「去洗澡。」松娜興致勃勃的說道:「哥,你不知道,那大公雞可懂事了,阿姨讓它去哪它就去哪。起先也不聽丫丫的話,後來丫丫經常帶東西過來給它吃,還給它洗澡,現在跟她可好了。」

「哦…」

蔡鴻鳴聽了好奇,就走出去看。

來到門口,轉頭就見丫丫坐在一把粉紅塑料椅上,小大人般的幫大公雞洗身子,其他幾個小男孩只能蹲在旁邊羨慕的看著她。

「花花,記得三天就要洗一次澡,不能太髒,要不然就沒女生喜歡你了。你要乖乖聽話,我就去抓蟲蟲給你吃,胖叔叔那邊養了好多又大又胖的蟲蟲可好吃了。」

看她一邊洗一邊跟大公雞說話,蔡鴻鳴就想笑。

給大公雞洗完澡後,丫丫又從家裡拿出吹風機把大公雞身上濕淋淋的羽毛吹乾。

別說,大公雞被她這麼一洗,果然漂亮很多。等把大公雞身上的羽毛吹乾,丫丫就帶著大公雞往他們家店面不遠的信哥家走去。蔡鴻鳴感覺好玩,就走過去看熱鬧。

「丫丫,又帶花花出來玩呀!」在店裡上網的信哥看到丫丫進來,親切的問道。

「嗯,胖叔叔,我看你養的胖蟲蟲來啦!」

「那不是蟲,是蠶,會吐漂亮五彩絲的。」信哥一邊說,一邊從旁邊一個櫃子裡拿一個約有半米左右的篩子出來,裡面一隻隻肥大的蠶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桑葉,發出「沙沙」聲響。

「胖叔叔,這些蟲蟲好像又長大了。」丫丫蹲在地上看著肥大的蠶說道。她後面的大公雞看到篩子裡面那麼多肥大的蠶,眼睛瞪得老大。

「嗯。」信哥咂了咂嘴,對改掉丫丫的稱呼算是死心了,反正這東西確實也是蟲子。

他正在玩遊戲,跟丫丫看了一會兒,就不管她,繼續去玩他的遊戲。丫丫鬼鬼祟祟的看了他一眼,飛速從篩子裡抓了幾隻最肥胖的蠶放進口袋,然後跟信哥說了聲「胖叔叔我走了」就跑了出去。

信哥玩遊戲玩得火熱,應了一聲,先把蠶放在那裡。

等玩一段路,停下來要把篩子裡的蠶收起時,卻發現好像少了,可又感覺沒有。畢竟篩子裡的蠶很多,少幾條根本看不出來。不由搖了搖頭,摸不著頭腦,就收了起來。

蔡鴻鳴在外面看得笑了起來,這信哥還養蠶,真逗,不過照丫丫的拿法,估計他也養不長久了。

丫丫帶著大公雞跑到一個角落,就把口袋裡的蠶掏出來放在地上。

「花花,這是胖叔叔家最肥的蟲蟲,你要是聽話,我天天帶蟲蟲過來給你吃。」

大公雞咯咯的叫了一聲算是回應,就埋頭吃起了起來。肥嫩的蠶寶寶美味可口,大公雞眨眼睛就吃得乾乾淨淨。不過丫丫顯然低估了大公雞的野心,這傢伙吃了幾條蠶後,有點意猶未盡,轉頭往信哥家的方向看去。

之後幾天,大公雞一直在信哥家前面徘徊。信哥看了,還特地拿東西出來給它吃,可惜大公雞根本沒動。

到了下午,信哥有事出去忘記關門,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大公雞看到機會,飛奔進去,一嘴頂開櫃門,歡喜的吃起了裡面又肥又大的蠶寶寶來。

信哥出去不久,就想起自己沒關門,連忙回來。一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咯咯咯咯的叫聲。走過去一看,就見大公雞埋頭在櫃子裡吃他養的蠶,一邊吃還一邊發出滿意的叫聲。

「啊…」

信哥快氣瘋了,一手抄起旁邊掃帚就往大公雞打去。

正在吃美味可口蠶寶寶的大公雞猛然被打斷進食,勃然大怒,大叫著扇著翅膀向信哥撲來。

嚓,信哥沒想到大公雞這麼猛,拿起掃帚往它一扔,直接跑人。大公雞發現自己偷食被抓,也沒追擊,連忙跑走了。信哥等它走了才回來,怒氣沖沖的拿著剩下的蠶去蔡鴻鳴家告狀。

「鴻鳴,你看看你都養了什麼雞,把我養的蠶都吃光了。」信哥來到診所,一把將篩子放在蔡鴻鳴面前。

蔡鴻鳴一頭霧水,都不知什麼情況,就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你養的那隻大公雞跑去我家,把我養的蠶都偷吃光啦。」

馬鸞鳳在裡面聽到聲音出來剛好聽到他的話,就問道:「你養這些蟲子幹什麼?」

「嬸,這不是蟲子,是蠶,能吐彩色的絲,以後吐成扇子很好看的。」

「這都是女孩子家養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養這個幹什麼?」

信哥聽得差點吐血。養這東西還分男女嗎?

蔡鴻鳴看他臉色不對,連忙說道:「信哥,沒事,這不還剩下幾條嗎?可以留著做種養夏蠶啊!」

「我還養什麼,給你家大公雞做點心嗎?」說完,信哥轉身走了。蔡鴻鳴似乎感覺到了他心碎的聲音,估計是回去抱被子哭了,真是可憐。

「這大男人,養什麼蠶嘛!」馬鸞鳳嘟囔著,拿起桌上的篩子,轉身就走。

「媽,你拿那個幹什麼?」蔡鴻鳴問道。

「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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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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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章 小白犛牛

忙了差不多半個月,蔡鴻鳴終於將那一千畝沙漠地規劃完畢,不過也到了五月。

去年他就和松娜說好,要去她們那邊挖冬蟲夏草,所以就收拾了下,帶了一些出門必備的東西,向拓拔牛借了輛沙漠卡車,就往松娜家拉斯梅朵而去。

「小牛,你不好好在家修車,跑去挖蟲草幹嘛,又不掙錢?」一邊開車,蔡鴻鳴一邊對拓拔牛問道。

去他家借車的時候,這傢伙聽到他要去挖蟲草就死活要跟來,還帶上了他那好友漆雕吉劭,這人一下多了好幾個,搞得蔡鴻鳴很不爽。這哪是去挖蟲草,分明是帶小孩去春遊的架勢嘛。

「老是聽說挖蟲草挖蟲草的,我都沒挖過,想去挖看看。我又不想掙錢,就當成去玩唄。」

看他這麼講,蔡鴻鳴也無話好說,轉頭對坐在後面的漆雕吉劭問道:「阿吉,小牛去還好說,你去幹什麼?瘦得連風都能吹走,小心到時候爬山缺氧從山上滾下來。」

「鳥哥,沒事,不能上去我就留在村裡玩,那邊風景不錯,我很喜歡。」

得了,是兩個打醬油的。蔡鴻鳴乾脆住口不再說話。

莽莽黃沙之上,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靜寂無聲,了無生機。車子在筆直的沙漠公路上行走了幾小時,就脫離沙漠公路,往一條鄉村級公路而去,再前行了一會兒,就到了拉斯梅朵村下面。前面不能開車,老規矩,一行人下車走路。

拉斯梅朵還是和以前一樣,安寧、平靜,樸實無華,沒有因他們的到來而改變。也沒有因他們的離去而失去什麼。

松娜父親巴桑知道他們今天要來,特地在村頭等候。接到他們後,就一起回家。

來到松娜家。就見裡面擺滿了糌粑、奶酪等各色食物,一頭肥嫩的羊羔在大廳的炭爐上烤得金黃酥脆。松娜母親金珠卓瑪正在廚房裡拿酥油桶打酥油。看到客人到來,連忙取出碗倒酥油。松娜看了,也過去幫忙。

到達拉斯梅朵,已是到中午。今天是沒法上山挖蟲草了,只能等明天一早。要不然挖一下午又回來,很浪費時間。

「鴻鳴,你們來晚啦,前天麻噶家的幾個孩子就和村裡的人上山去挖蟲草了。」巴桑一邊熱情的勸眾人吃喝。一邊說道。

「沒事,我們也是去挖著玩,有沒有挖到無所謂。」蔡鴻鳴說道。

「那就好,要不然你們恐怕要失望,因為我們這邊蟲草很少。」說著,巴桑放下手中的碗,歎氣道:「哎,以前大家都不挖蟲草的,現在為了錢,都跑去挖。也不怕山神怪罪。」

在以前,有人說蟲草是山神的頭髮,有靈性。挖蟲草就是扯了神的頭髮。

有人說蟲草是山神的腸子,誰挖它,會惹惱神靈,人畜就要遭殃。所以很多藏人是不挖蟲草的,去挖的主要是外地人。

只是現在,在利益的驅動下,再加上人不像以前那麼愚昧,也失去了對神明應有的敬畏,當地很多藏人也開始採挖蟲草。但在有些地區,還是有很多藏人不採挖冬蟲夏草。否則就要受到鄉親的指責。

拉斯梅朵村的人就是這樣,有人不挖蟲草。有人挖,這就是信仰和世俗的衝撞。

現在山上的冬蟲夏草已不像過去那樣多,就是因為人為的大量採挖、環境保護不夠和自然氣候造成的。

吃完東西,巴桑就拉著蔡鴻鳴去牧場看他給他留的白犛牛。巴桑家的牧場在村子不遠處的山上,裡面養著白犛牛和羊。自從看養白犛牛掙錢後,他每年都增加養殖數量,今年更是養了兩百頭白犛牛和一百隻羊。這些牛羊放養在青青的牧場上,看起來白花花一片,十分賞心悅目。

開春後,覆蓋在山間的皚皚白雪逐漸退回山頂,積雪融化而成的涓涓細水匯成一道道小溪湧進拉斯梅朵前的湖泊。

山上被白雪浸潤,經歷了將近半年冰雪洗禮幾近毫無生氣的草場,在春風吹拂下,逐漸透出淺淺綠意,悄悄地萌發新芽。原本枯黃的草場,彷彿一夜之間突然變成綠色的海洋。許多不知名的野花,也隨著春意,冒出頭開出了花兒。一時間,綠色絨毯般的草場上,白的、紅的、紫的、黃的、藍的,各色野花爭奇鬥艷,就像繡在毛絨毯子上的絢爛斑點,點綴著綠色草原,形成一幅色彩斑斕、波瀾壯闊、動感十足的立體畫面。

犛牛和羊只顧低頭啃著新綠鮮草,一點也不關心眾人到來。

巴桑指著白犛牛群中一頭牛頭上綁著紅色絲帶的小白犛牛對蔡鴻鳴說道:「看,那就是我給你留的。」

蔡鴻鳴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頭小牛偎依在一頭母犛牛身邊,低頭啃著青草,卻不安分,不時在旁邊竄來竄去,看起來就是個機靈鬼。

在巴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剛破曉,蔡鴻鳴等人就起來,帶上中午吃的食物,和挖蟲草用的鶴嘴鋤(又叫小橛頭),就往山上走去。

為了挖蟲草,有些人都是帶帳篷在山上睡覺的,不僅省去來回奔波,還能騰出時間來挖蟲草,不過蔡鴻鳴並不想這麼做。因為這樣太累,況且他們又不打算挖蟲草掙錢,純粹是好玩,想體會一下挖蟲草的感覺,所以沒必要那麼麻煩。

從拉斯梅朵往上,是一片樹林,過了樹林,就能看到一片片高山草場。

草場上空,是澄清得有如碧綠湖水般的藍天,形狀各異的白雲,悠悠蕩蕩或遠或近地漂浮在那碧水之間。極目遠眺,只見遠處沉默無語的皚皚雪峰,就像一朵雪蓮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綠草、繁花、高山、流水,如同一軸無邊無際的畫卷,一下鑽入眼簾。

一霎那間,蔡鴻鳴等長期在城鎮生活的人被眼前所見一切震住了。他們從未見過比眼前更美,更震撼人心畫面。

「啊…」

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接著就見一聲聲狼嚎慘不忍睹的響徹在高山間。

興奮的喊了一陣,有人首先頂不住了,缺氧的在那邊嚥著口水喘著粗氣,直到過了一陣才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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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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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章 挖冬蟲夏草(上)

瘋瘋癲癲的喊了一陣,蔡鴻鳴等人就繼續往前走去,遠遠的就看到山上有人在挖蟲草,草地上被挖出了一堆堆小土堆,顯然那邊已經被挖過。

雖然蔡鴻鳴他們過來玩,不計較挖多少蟲草,但總要挖到那麼一點才有成就感。那些人挖過的地方肯定沒蟲草,所以他們就往另一邊的灌木叢走去。

蟲草不只長在草場上,還有灌木叢、樹林下,只要鬆軟的地面都可能有蟲草生長。

因為生長的地方不同,所以冬蟲夏草也分了好幾個等級,有壩子草、樹林草和雪山草,其中以雪山草最為珍貴。

蟲草藏名叫「野扎貢布」,直譯為漢話就是夏草冬蟲。

清代吳儀洛所寫的《本草叢新》中記載,冬蟲夏草功能甘平保肺,益腎止血,化痰已勞嗽。其冬在土中,身活如老蠶,有毛能動。至夏則毛出土上,連身俱化為草,若不取,至冬則復化為蟲。

,至今還流傳著一個有關冬蟲夏草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國王有兩個兒子,老大心黑手辣,他為了爭奪王位,設下毒計,想趁聰明伶俐的弟弟去山上遊玩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殺死。山神得知後,為了保護那位弟弟,便將他變成一隻蟲子。老大發現後,就施展魔法,變成一隻山鷹,想去吃掉蟲子。可是蟲子很機靈地鑽入地下,並且長出一根草尾巴,混在草叢裡,再也找不到。

老大氣急敗壞,最後無可奈何地死掉了。

心地善良的弟弟也因此看破紅塵,不願去繼承王位。寧願以自己的身軀,為世人作出貢獻。

這件事情感動了山神,就在他那已經變成蟲子的身軀裡面。注入長生不老之藥。這樣一個神乎其神故事,在以前感動了很多人。因此。巴青不少牧民,都不敢也不忍心去挖蟲草。更有一些顧慮深重的人,別說上山去挖,就連走路時碰見蟲草,就認為是「朗木多」(倒了霉),大聲「呸,呸」著飛快地逃開去。

這個故事和其它地區流傳說冬蟲夏草是山神的頭髮、腸子有點相似,都是勸告人不要去挖蟲草的。可惜人世輪迴。到如今,人早已失去敬畏之心。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好東西被人為的禍害掉。

蔡鴻鳴等人鑽入灌木叢中,仔細的找尋蟲草。

這邊沒有人走過的痕跡,理論上應該能挖到不少才對。可惜事與願違,挖了一會兒,除了眼尖的松娜挖到兩棵蟲草外,其他人都沒有收穫。

挖蟲草是個很累的活,不僅要承受高海拔的壓力,挖的時候還要半跪在地上仔細尋找,眼睛都看抽筋了也未必能找到一棵。

沒找到蟲草。一行人不由得有點喪氣。挖了一陣,一群從沒幹過這種活的菜鳥們也累了,就找了處地方。喝口水,休息一下。

「松娜,你們這邊到底有沒有蟲草,我怎麼挖了半天也沒挖到。」蔡鴻昇對松娜問道。

「當然有了。」說著,松娜還從衣兜裡取出挖出來的兩棵蟲草給他看,弄得蔡鴻昇啞口無言。

「松娜,你有沒有能迅速找到蟲草的好方法。」蔡鴻昇又問道。他看她一下子就挖了兩棵蟲草,應該有什麼秘訣才對,就想討教一下。

「上師說要心誠。心誠才能挖到蟲草。」松娜一臉認真的說道。

蔡鴻昇聽得差點吐血,挖蟲草還要什麼心不心誠的。這不瞎扯淡嘛。

小胖蘇燦成一邊喝水,小眼睛一邊滴溜溜的四處看。驀然。他看到不遠處的灌木下好像長著一根蟲草,連忙收起水瓶,飛速跑過去,拿著鶴嘴鋤輕輕的挖了起來。

「咦…」

挖了一陣,鶴嘴鋤好像挖到樹根,**的再也挖不下去,他就把樹根周圍清理出來,直接把樹根扯起來砍斷。這時他才發現,樹根上不只有一棵蟲草,還有好幾根長在樹根腐朽疙瘩眼上和被蛀空的根部。他看了,不由狂喜的大叫起來,「我終於挖到蟲草了。」

蔡鴻昇看了直呼真是走了狗屎運,心中憤憤不平,想著等會兒自己一定要找一撮蟲草窩來挖。

蘇燦成把樹根切開,取出長在樹根間的所有冬蟲夏草,算了下,一共有六棵,其中兩棵是還沒成草的冬蟲,也就是窩在裡面沒長出草長毛的殭屍蟲。

冬蟲夏草是一種昆蟲與真菌的結合體。蟲是蟲草蝙蝠蛾的幼蟲,菌是蟲草真菌。

每當盛夏,體小身花的蝙蝠蛾便將千千萬萬個蟲卵留在花葉上,繼而蛾卵變成小蟲,鑽進潮濕疏鬆的土壤裡吸收植物根莖的營養,逐漸將身體養得潔白肥胖。這時,球形的子囊孢子遇到蟲草蝙幅蛾幼蟲,便鑽進蟲體內部,吸收其營養,萌發菌絲。受真菌感染的幼蟲,逐漸蠕動到距地表二至三厘米的地方,頭上尾下而死。這就是「冬蟲」。

幼蟲雖死,體內的真菌卻日漸生長,直至充滿整個蟲體。

來年春末夏初,蟲子的頭部長出一根紫紅色的小草,高約二至五厘米,頂端有菠蘿狀的囊殼,這就是「夏草」。蟲草這時發育得最飽滿,體內有效成份最高,是採集的最好季節。

而像蘇燦成那兩棵長了白毛還沒長成草的殭屍蟲就屬於冬蟲,雖然沒長成草沒什麼藥用價值,但也有人收,不過價格非常低廉。

取出冬蟲夏草,蘇燦成還沒完,從背著的背包中取出一根牙刷,直接在沾滿泥土的冬蟲夏草上刷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冬蟲夏草刷得乾乾淨淨,露出裡面黃黃的蟲身。

好的冬蟲夏草表面呈金黃色,裡面白色,不論是用火燒蟲體還是草部都能發出一種燒雞肉的香味。

蘇燦成挖的蟲草屬於樹林草,顏色淺黃,個頭不大,算是很一般的貨色,不過也樂得他屁顛屁顛的。

休息一下,一行人繼續上路。忽然,蔡鴻鳴看到剛才休息的樹好像有點熟悉,就走過去摘下樹上剛剛萌發出的新葉看了看,貌似有點像枸杞的樣子,不由得驚訝起來。眼前這棵樹起碼有一抱大,這得長多少年啊!要知道枸杞難成樹,長得很慢,幾百年的枸杞也不過才有大腿粗細,像這種一抱大的,根本是聞所未聞。

蔡鴻鳴也不敢確定,就叫其他人過來看。

蘇燦成有個伯伯是專門種枸杞的,每年枸杞成熟季節,他們全家都會過去幫他伯伯摘枸杞。每次他那胖乎乎的身子都會因為摘枸杞累瘦好幾斤,所以他對枸杞有銘心刻骨的記憶。

他走過去摘了片葉子看了看,放在嘴裡嚼了嚼,再看了看樹皮,才肯定的說道:「確實是枸杞。」

是枸杞就怪了,怎麼周圍就只有一棵枸杞樹呢?要知道枸杞可是結果的,結果落在地上生長,這周圍能沒有枸杞樹嗎?可是任他們怎麼找,也沒有能在周圍找到一棵枸杞樹來。不過不要緊,既然知道這是枸杞樹,蔡鴻鳴就不打算放過,拿起手機,在地圖上定位下來,等明天就叫人過來挖。就算不長果子,帶回去吃葉子也不錯。

在他老家南州,有一道生燙枸杞葉可是非常出名。

定位後,蔡鴻鳴等人就繼續往前走去。走了一會兒,感覺一大堆人在一起不容易找到蟲草,蔡鴻鳴就建議大家分開,自己找一個方向去找。這樣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蟲草。

大家聽了,感覺主意不錯,就各自找了個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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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五章 挖冬蟲夏草見金絲野犛牛(下)

等大家走後,蔡鴻鳴也找了個方向挖蟲草。

或許是運氣太差,挖了半天,他只挖到了一棵,而且還是斷的。看來松娜說他們這邊蟲草很少還是輕的,應該是非常少才對。不過還好,雖然沒挖到完整的蟲草,他卻很有運氣的挖到了幾塊碩大的雞頭黃精,看起來品質不錯,可以帶回去煮著吃。

冬蟲夏草一般生長在高海拔的高山雪地上。

在春末夏初前,高山上都是被雪覆蓋,當積雪消融後,冬蟲夏草便會破土而出,所以挖冬蟲夏草也是有順序地由下向上,追著雪線挖。

蔡鴻鳴挖的地方離雪線還有很遠,而且是在灌木叢中。看到收穫幾乎沒有,他就往高山上被雪覆蓋的邊緣處跑去,打算在那邊好好找找,說不定能挖到。可惜結果還是一樣,讓他喪氣不已。

天近中午,肚子也餓了,他就停下來吃東西。來的時候他們都各自背了背包,帶著食物,所以也不用叫來一起進餐。

吃完午餐,休息一會兒,他就繼續往雪線下的山坡跑去。

山坡邊有處尖角形的陡斜山坳,山坳間長著一小片青翠綠草。蔡鴻鳴走過去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朵粉紅小花邊上長著一棵蟲草。天可憐見,這麼久終於讓他看到一棵了。他連忙虔誠的跪在地上,輕柔的挖了起來。松娜說的沒錯,挖這東西確實要心誠,就像小偷小摸一樣,他們也是很心誠的在偷東西。

剛剛挖斷一棵,所以他不敢再用鶴嘴鋤挖,而是用手指輕輕的在土裡慢慢摳。

過了一會兒,一棵完整的冬蟲夏草終於被他挖了出來。他發現。他挖到的這棵冬蟲夏草出奇的大。與此同時,遠處的蘇燦成也挖到了一根巨大的「蟲草」,正仔細的刻劃著。

冬蟲夏草為蟲體與菌座相連而成。全長9~12厘米,蟲體長3~6厘米。最長不超過八厘米,而他手中這棵蟲草卻有十厘米,這簡直是太罕見了。

一般冬蟲夏草一公斤1600條已經是極品冬蟲夏草了,而1根超過1克的蟲草,就是市面上所說的蟲草王。這種蟲草在市場上很少見,每年那麼多冬蟲夏草裡也就那麼幾根。而蔡鴻鳴手中這棵冬蟲夏草,曬乾後絕對不少於一克,估計在兩克以上。這已經可以脫離藥品範圍,成為收藏品了。

市面上一克重的冬蟲夏草在800左右,而且有價無市,他手中這棵更加珍貴,價格一定驚人,不過他是不會賣的。

蔡鴻鳴歡喜的從背包裡拿出牙刷,仔細的刷去上面泥土,頓時露出完整蟲身,仔細看,刷乾淨後的蟲草色澤黃亮、豐滿肥大。分明是極品中的極品,聞一聞,還帶著一股泥土的芳香和蟲草味。真是好東西。

把玩了一陣,他就從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取出以前裝玉鼎的盒子,拿出放在裡面的佛印,把蟲草放了進去。

收好盒子和佛印,他就繼續找冬蟲夏草。也不知是不是運氣來了,他發現,這片山坳中竟然有很多冬蟲夏草。

最後,他一共挖到十幾棵十厘米長的冬蟲夏草,最長的一棵有十一厘米。其它的都是普通貨色,還有些沒長草的毛僵蟲。他直接扔了。挖到蟲草後,人一下變得開心起來。他把那些大蟲草刷洗乾淨放進盒子裡。其它的隨便包一包收起來,就想繼續去找蟲草。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嚎叫,接著又是一陣牛哞,心中奇怪,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本來以為很近,沒想到跑過幾座山,才隱隱看到遠處站著一頭雪獒和金絲野犛牛。他看了,連忙趴在山坡頭,這兩種動物可都是非常兇猛,惹不得的。

遠處雪獒緊緊盯著金絲野犛牛,金絲野犛牛也不甘示弱,用碩大的牛眼緊緊盯著藏獒。

雪獒素來以威武雄猛著稱,金絲野犛牛也不是弱者,尤其是這種離群在外獨自生活的孤牛,它更懂得自然界弱肉強食的道理,野性十足,具有非凡的攻擊性。若是發起狠來,它能直接把一輛吉普車撞翻。

也不知這兩個大傢伙為什麼鬧翻,不過這不關蔡鴻鳴的事,他樂得躲在旁邊看戲。

對峙了一會兒,雪獒首先發難,飛奔而起,往金絲野犛牛撲去。

金絲野犛牛自然無懼,迎頭而上,狠狠撞在雪獒身上。雪獒被撞得退後數丈,又迅速飛奔而來,往金絲野犛牛咬去。

你來我往一陣,金絲野犛牛身上厚厚的毛皮被雪獒的森森利齒咬出了道道傷口,鮮血直流。雪獒身上也有傷痕,血跡流在那雪白的毛髮上,帶起一絲清冷嫣紅。也不知是老了,還是力氣不夠,拚鬥了一會兒,雪獒明顯力氣不足,退在一邊喘氣休息。

但顯然金絲野犛牛不會放過它,就在它退到一旁的時候,它猛地發起進攻,低頭往它衝去。飛速的身影帶起旋風,塵土飛舞。

雪獒見了,不退反進,瞅準時機,狠狠的咬在它脖子上。金絲野犛牛脖子上頓時被咬去碗口大的肉,也不知是不是咬到血管,血如泉湧,瞬間染紅了那如金絲般的毛髮。

金絲野犛牛真的怒了,眼睛血紅一片,怒聲長哞,低頭頂著尖銳的利角疾速往雪獒刺去。

雪獒看到它飛奔而來,知道抵擋不住,連忙往旁邊跑開。可不知怎麼回事,就在這時,腳下忽然一軟,等再重新站起,已經失去了躲避的機會。金絲野犛牛的尖銳牛角已經刺到身前。看躲已經來不及,它乾脆瘋狂的朝金絲野犛牛撲去。

金絲野犛牛在它撲來的一瞬間,低著的尖角猛然往上頂去,一下刺入雪獒胸口,然後用力往後挑去。

「彭…」

雪獒被挑得狠狠的撞在地上,半天也沒起來。過了一會兒,似乎恢復了點力氣,它掙扎著想爬起來,忽然一個踉蹌,往前倒去,就再也沒起來過。

金絲野犛牛也是被雪獒咬的傷痕纍纍,狼狽不堪。看到它不再動,轉頭就想離去,腳下卻突然一軟,直接往地上趴去。剛才它被雪獒咬破血管,血水未止,噴湧而出。如今力氣用盡,失血過多,又如何能夠走路。

蔡鴻鳴躲在山坡頭看了會,等兩個爭鬥的傢伙倒在地上起不來後,才從沙坡頭站起,往下面走去。

在藏人眼中,雪山是有生命的神山。每當神山嫁女兒時,最貴重的陪嫁就是金絲野犛牛,它象徵著好運、平安、幸福。所以金絲野犛牛一直被藏民奉為「神牛」,是藏區珍貴的「神獸」。每一個見到金絲野犛牛的人,好運會伴隨一生。在當地藏民都以見到金絲野犛牛為榮。

蔡鴻鳴一向只聽過金絲野犛牛的名字,從來沒見過,今天運氣好,不僅看到,說不定還能吃到金絲野犛牛肉。

或許不只金絲野犛牛肉,還有藏獒肉。這藏獒一向只看到它威武一面,沒想到也有成為盤中餐的一日。現在一隻純種藏獒,最少在百萬以上,拿來吃,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蔡鴻鳴心裡想著,腳下卻不慢,一會兒就來到金絲野犛牛和雪獒面前。

金絲野犛牛還活著,鼻中喘著粗氣,眼睛瞪得老大。看到人來,掙扎著想從地上站起來,可惜怎麼動也無濟於事。最後,只能不甘的倒在地上,眼中露出濃重的悲哀。也不知是不是在想它那夕陽下的奔跑,和無悔生涯中逐漸逝去的青春。

倏然,牛眼中流出了一滴淚水。

蔡鴻鳴忽然感到有點傷感,為這金絲野犛牛,為這大自然蘊育的可愛生命。他忽然有想要把金絲野犛牛救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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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六章 黑白雙煞

既然打算救金絲野犛牛,蔡鴻鳴就開始忙活起來。

他拿出早前放在玉鼎內洞天福地中的酒精,將金絲野犛牛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一下,然後貼上隨身帶著的止血生肌膏藥。血立即就止住了,不過金絲野犛牛因為失血過多,氣力並沒恢復過來。隨著時間流逝,那眼神瞳孔也逐漸渙散開去,看起來似乎是要去見它牛祖宗的樣子。

蔡鴻鳴不想自己辛苦半天的成果就這麼作廢。

想了下,就取出兌水玉蟾液來喂。他也不知道兌水玉蟾液對失血過多的金絲野犛牛是不是有效,權當死牛當作活牛醫。喂完後,他又餵了一點青靈芝。效果似乎不錯,金絲野犛牛的精神明顯好轉,大大的牛眼也慢慢亮了起來。

救了金絲野犛牛,蔡鴻鳴轉頭往旁邊雪獒看去。這東西個頭這麼大,應該有很多肉才是。

他從來沒吃過藏獒肉,也不知味道怎麼樣,和尋常狗肉是否不同?不過這些問題,明天晚上應該會有答案。

看了下,正想把雪獒收進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帶走。忽然,他看到雪獒的肚子動了一下。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仔細看去,沒錯,那肚子確實又動了一下。他心中奇怪,就伸手摸去。猛然發現,雪獒的肚子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蠕蠕而動。往下看,才發現原來這雪獒是母的。

在他感覺裡,藏獒應該是一種非常兇猛的動物,即使是打不過金絲野犛牛,也應該不會受傷才對,沒理由就這麼被金絲野犛牛給刺死。

現在看到雪獒是母的,那麼剛才那一切就有了解釋。懷孕的雪獒體能下降,又怎麼是常年生活在氣候惡劣高山中的金絲野犛牛的對手。

只是他又頭疼了,雪獒已經死了,但肚子裡面的小藏獒卻還活者,怎麼辦呢?這可是一條生命。

時間緊急,若是讓肚子裡面的藏獒呆在死去雪獒的身體裡太久,也會慢慢死去。

不過若是想將雪獒肚子裡的小藏獒取出來,勢必要破開死去雪獒的肚子。蔡鴻鳴下不了這個手。他殺雞、殺鴨、殺羊、殺牛,什麼都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對死去的雪獒下手。

他感覺這是對一個偉大母親的褻瀆,是一種踐踏靈魂的行為,是一種罪。

但若是不下手,裡面的小藏獒肯定要死。

一生,一死,當然是求生忘死了。但說是很好說,有時候卻很難抉擇。

雪獒肚子裡面的小藏獒漸漸不再動了,情況十分危急。不得已,蔡鴻鳴只能取出藏在玉鼎內洞天福地的短刀沿著雪獒腹部邊沿輕輕的割了起來。

天氣很冷,他卻一頭汗水。這不只是力氣活,是內心與靈魂的煎熬。

終於破開肚子,只見裡面有三隻小藏獒,兩隻已經失去生機,只剩下一隻活著。

蔡鴻鳴輕輕的把它捧了出來,撕去胎衣,斬去肚臍,頓時露出一隻小巧可愛,不到巴掌大小的小藏獒。小東西一隻眼睛黑的、一隻眼睛白的,身體也是黑白紋交錯,倒不像是藏獒,有點像熊貓了。

此時,蔡鴻鳴忽然有一種身為人父,迎接新生命的喜悅。

他感覺應該給手裡這個小不點取個名字,叫什麼好呢?熊貓,不好;貓貓,不好;小熊,也不好;黑白眼,怪怪的;陰陽,倒不像是動物的名字;二筒,俗…。。一瞬間,他想了幾十個名字,卻又都被他自己給一一否定。…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一個威風十足的名字「黑白雙煞」。

黑白雙煞有黑有白,又有威猛的煞氣,很配這傢伙。於是,他就這麼定了小傢伙的名字。

小傢伙未足月就出來,身體瘦弱,受不了外面嚴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在那邊輕聲叫著動著。

蔡鴻鳴一看嚇壞了,怕小傢伙出事,連忙取出兌水玉蟾液給它喝。生怕不夠,還立即破開一個剩下的紫色葫蘆讓它喝裡面可以恢復人機體生機的葫蘆水。小傢伙雖小,倒是來者不拒,爽快的喝了起來。喝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葫蘆水是有酒味的,可不能讓它喝,要不然燒壞腦子,以後變傻怎麼辦?

他連忙把葫蘆收起來,怕它餓,就又取出自己帶來的餅乾揉碎用水泡軟餵它吃。

小傢伙倒是很好養活,什麼都吃。吃了後,似乎感覺飽了,暖和了,就這麼的躺在他手上睡了。

蔡鴻鳴怕它受冷,就拉開衣服上的拉鏈,把它放在衣服裡面的肚子上,用體溫溫暖,然後重新把拉鏈拉起。不過不敢拉太高,怕它在裡面憋壞,最後還在外面隔著衣服用手輕輕捧著,免得掉出來。

弄好後,他就把雪獒屍體收進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打算在裡面挖個坑埋了,免得曝屍荒野,以後黑白雙煞長大了,也可以讓它來看看自己的母親兄弟。

收拾妥當,他就轉身走人,打算去跟大傢伙會和,而那隻金絲野犛牛,就讓它在這裡自生自滅。

走沒幾步,忽然感覺後面有東西跟著,轉頭看去,豁然發現金絲野犛牛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跟在身後。

他看了,心道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想撞自己吧?嚓,這也太恩將仇報了!想著,他連忙小心戒備。只是過了一陣,也沒看到金絲野犛牛有想撞自己的意思。他心頭不覺奇怪。只要不撞自己就好,怕的是自己一走,這傢伙就猛衝上來撞自己屁股,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他就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金絲野犛牛沒有動靜,才放心的繼續往前走去。

走沒多久,他發現金絲野犛牛又跟了上來。他走快,它也走快;他走慢,它也走慢。

這傢伙跟著自己是什麼意思?蔡鴻鳴都摸不著頭腦了。

他只得停下來,轉身和金絲野犛牛溝通道:「牛兄,你幹嘛跟著我,你哪來就回哪去,去找你媽,找你爸,不要跟著我。」

金絲野犛牛也不知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反正就是看著他,輕輕哞叫著。

他感覺自己好像對牛彈琴了。不,現在是對牛說話,這不很傻嗎?他也懶得說了,願意跟就跟著唄,只要不撞自己就行。

於是,他就繼續往前走去,金絲野犛牛依舊跟著。翻過幾座山,他就聽到遠處傳來鴻昇、松娜的叫聲,看來是在找自己,就喊了一聲,免得他們著急。聽到聲音,他們都跑了過來。

走到近前,他們一行人看到跟在蔡鴻鳴後面的金絲野犛牛,不覺奇怪不已。

「神牛。」松娜看到金絲野犛牛,猛然叫道。

「什麼神牛?」蔡鴻昇在旁邊好奇的問道。

「上師說,金絲野犛牛是神山女兒的嫁妝,可以給人帶來好運、平安、幸福。誰看到了,會幸運一輩子。」

蔡鴻昇聽到後才知道怎麼回事,說明了就是信仰。在以前他們家那邊也有這種事,說不能吃八卦紋的蟒蛇,要不然會被雷劈死。但現在那麼多人吃,也沒見過有遭雷劈的。所以說這種東西全部都是狗屁。不過這是人家的信仰,你不喜歡是你的事,卻不能去阻礙人家。

給人引導,勸人行善的信仰是好事。信仰是讓人心有皈依,而不致無所是從,混混沌沌。

「哥,這是怎麼回事?」蔡鴻昇轉而對蔡鴻鳴問道。

蔡鴻鳴就把挖蟲草時聽到聲音過去發現雪獒和金絲野犛牛打架的事情說了一遍。一干人聽了不覺神往,都怪自己當時沒在場,錯過了一場好戲。

「哥,那…那隻小藏獒呢?」善良的松娜忍不住擔心起那只從雪獒身體中取出來的小藏獒來。

「在這裡。」蔡鴻鳴拉開拉鏈讓她看,「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黑白雙煞,怎麼樣,好聽吧!」

「難聽。」松娜嫌棄的撇了撇嘴,不過也沒說什麼。

小傢伙窩在蔡鴻鳴溫暖的衣服裡面舒服的睡著,也不知夢到什麼,不停地舔著粉紅小嘴,粉嘟嘟的看起來非常可愛。松娜忍不住伸手摸去,旁邊蘇燦成看了,連忙拉住。

「不能摸,要不然不好養活的。」

「誰說的?」沒摸到小傢伙,松娜立馬如同炸刺的刺蝟,怒氣沖沖的瞪眼看著蘇燦成。

「上說的。」蘇燦成有點怕松娜,被她一瞪,連忙弱弱的說道:「書上說剛出生的小狗免疫力低下,若是時常被人摸,會感染細菌死掉的。」

松娜聽了,抬頭對蔡鴻鳴問道:「哥,是真的嗎?」

「好像是有這種說法。」蔡鴻鳴點了點頭,笑道:「不過,我相信我們家黑白雙煞應該不會那麼弱才對,你摸吧!沒事。」

松娜看著可愛的黑白雙煞,有所意動,只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終究還是怕自己身上攜帶細菌感染到它。

「還是等它長大後再說吧。」

松娜說完,狠狠的瞪了蘇燦成一眼。

蘇燦成無辜得都快哭了,難道自己提醒也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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