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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二十六章 夏侯昆岡

沙漠的浩瀚,沒去過,絕對無法想像。

每一次蔡鴻鳴開車行駛在這片黃沙之上,總有種被衝擊心靈的悸動,那是一種無言的感覺,就像你看見或者聽到讓你感動的事,渾身顫動起了雞皮疙瘩一樣,無法訴說。

又是一年秋天,又到了高原牧民賣牲畜的時候。

這時候的牛羊在春夏吃得飽飽,長滿了肥膘,賣出去最值錢。

過了這個時節,天氣轉冷,牛羊本來長膘的身體為了抵禦寒冷,會日漸消瘦下去,再賣就不划算。這些都是牧人家的小心思,不值一哂。

蕃薯和水稻收割後,西都勝境裡面的田地重新深耕一遍,施上早已堆滿角落的用牛和鴕鳥糞肥等雜料沃熟的肥料,然後蓋上塑料大棚,準備種蔬菜。如今才十月份,離春節還早,剛好可以種一季蔬菜。若是種生長快的菜,可以種兩季。

現在大家都在幫忙蓋塑料大棚種菜,蔡鴻鳴本來想自己去牧民那邊收牛羊的,可計東說有個戰友剛好也在藏區那邊,就跟著來了。

「在前面路口左轉。」計東在車上指揮道。

蔡鴻鳴聽了,就開車往岔路駛去。

這沙漠卡車雖然是向拓拔牛買的二手貨,但質量很好,經久耐用。用了這麼久也沒出什麼毛病。蔡鴻鳴想著回頭是不是再買一輛,就一輛,在西都勝境裡有點忙不過來。再說也不貴,手續齊全才八萬,誰不買誰是傻子。

岔路往前一陣,是坎坷不平的土路。坐在車上,都能感覺到道路的顛簸。

過了一陣,終於到達目的地,來到一個黃土泥坯和磚石房混雜在一起的小村子。把車停好,計東拎著帶來的東西和蔡鴻鳴下車往村裡走去。

計東這個戰友叫夏侯昆岡。是他還沒被錄取到特種兵的時候認識的,在部隊裡對他頗為照顧,從部隊退役後就回家開車,順便來回倒賣點山區野貨,日子過得還不錯。計東前年回家探親的時候來過一趟,發現他家已經蓋起了樓房。

計東走到他戰友家的樓房前。看門關著,就上前敲門叫道:「夏侯,夏侯,我是計東,在不在。開個門。」

叫了幾聲,也沒人開門。計東不覺奇怪,就拿起手機打了過去。上次過來他有存戰友的手機號,誰知打過去裡面卻傳來「這個號碼是空號,請您查詢後再撥」的語音。

怎麼回事?

「你們找誰?」就在他一籌莫展時,從旁邊走來一個老人。

「老人家,我們是來找夏侯昆岡的,我是他戰友。他不在家嗎?」計東連忙問道。

「是夏侯那娃子啊!那娃子可憐呀!從小沒爹沒媽,跟著爺爺長大,後來出息。掙錢娶了個好老婆,可養他的爺爺卻走了。禍不單行,去年開車又出了車禍,連房子都賣了。可憐啊!」

老人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堆,計東聽了,猛然瞪大眼。「出車禍?把房子賣了」

「要不然哪來錢治病?」老人沒好氣的說了句,就帶著兩人往夏侯昆岡的家走去。

「喏。就這了,你們自己過去吧!」看了下房子。老人歎氣的搖搖頭,轉身走了。

計東看著眼前都裂了一條縫的土房子,實難想像。記得前年回來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功夫就成這樣了。一時心急如焚,想找夏侯昆岡問個清楚,就快步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小院,還算整潔。兩房一廳,右邊是廚房和吃飯的地方,左邊是廁所和放雜物的所在。幾間房子把地方佔地滿滿的,都沒什麼空檔。

計東心急,也沒細看,就往屋裡走去。

大廳沒人,他就直接往人家屋裡鑽,也不怕找錯地方被人打死。

到了旁邊屋裡,當看到眼前一幕時,他頓時淚水盈眶,都快流了下來。狹小的屋中,夏侯昆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旁邊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拿著本小人書念著給他聽。他沒想在部隊和他彈笑風生的豪爽漢子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躺在床上的夏侯昆岡只是半身不遂,其他地方還好好的。

正聽著女兒讀書,忽然感覺有人進來,轉過頭,看到是計東,就笑著招呼道:「阿東,你來了。」

「夏侯,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計東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一下全流了出來。

「也沒什麼,就是運氣不好。車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有人跑出來,為了避讓,剎車急了,不小心車輪打滑往旁邊倒,斷了幾根肋骨,腿也斷了,脊椎骨也斷了,就成這樣。能保住一條命也算是運氣。」夏侯昆岡笑著說道。

雖然看到他臉上在笑,計東卻能感覺到其中藏著的苦淚和無言的心酸。

一個本來當家的男人,作為家中支柱,一下從照顧人變成讓人照顧,這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何況是自己這自尊心奇強的戰友呢?估計現在這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鴻鳴,你幫他看看。」

計東對蔡鴻鳴說了聲,又對夏侯昆岡道:「這是鴻鳴,他們家是專門治骨傷的,讓他幫你看看情況怎麼樣?」

夏侯昆岡臉皮扯了扯,想說根本不用。他這是脊椎骨斷了,可不是什麼小傷,隨便都能治好。不過最終還是沒說,因為他沒法拒絕好友的好意。

蔡鴻鳴走到他身前,將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掀開,準備脫衣服。

這時,原本乖乖呆在他旁邊聽他們說話的小女孩忽然撲了過來,大叫道:「你不能脫我爸爸衣服。」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聲響,一個面容憔悴的婦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等看到夏侯昆岡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嘎嘎,怎麼啦?」婦女對緊緊抱著自己父親的女兒問道。嘎嘎在藏語中是可愛的、心愛的意思,可見這位母親對女兒的愛有多深。

「他要脫爸爸的衣服,這樣爸爸會著涼的。」嘎嘎氣呼呼的指著蔡鴻鳴說道。

「嘎嘎,叔叔是在幫爸爸看病,沒事。」夏侯昆岡摸了摸女兒的頭,對婦女介紹道:「達瓦措,是計東來了,你見過的。這是他朋友鴻鳴。計東,你兩年沒來,嘎嘎都忘記你了,記得以前你還抱過她呢?嘎嘎,叫叔叔。」

嘎嘎害羞得躲到媽媽背後,不敢出來。

蔡鴻鳴才發現自己確實有點糊塗,這查傷口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夏侯昆岡現在已經半生不遂,若是再因為受冷感冒得病,那可不得了。想了下,就想把他接到西都勝境那邊治療,畢竟那邊環境比較好,用藥什麼的也方便。至於送去老爸那邊,就不用了。那裡已經有劉重和他戰友大學士,屋子根本裝不下這麼多人,就不要去折騰了。再說他也相信自己的醫術,可謂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老爸都不一定比得過自己。

夏侯昆岡聽到蔡鴻鳴的建議後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這傷是沒法治了,不想再折騰,卻拗不過戰友的勸告,再加上聽到他說肩膀原本被子彈穿了個洞,現在已經被治好了,心中也有了一點小小的希望。誰不想做個健康人,安然的享受生活?。

沙漠卡車前面只能坐幾個人,後面又太搖晃,不適合把夏侯昆岡放在後面,所以蔡鴻鳴就讓黎春開著他那輛改裝過的越野從西都勝境那邊趕過來。

黎春開著車子來到這邊已經下午,再回去就晚了。沙漠中夜間行車不安全,夏侯昆岡家又不能住人,他們就去附近鎮上住了一晚。隔天一早,蔡鴻鳴就讓黎春載夏侯昆岡一家回去。計東因為是夏侯昆岡唯一熟悉的人,所以他就讓他也跟著回去。而他自己,則繼續開車去牧民那邊收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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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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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二十七章 瘋狂

行行復行行,蔡鴻鳴再次來到仙女下凡的地方,拉斯梅朵。

聖潔美麗的拉斯梅朵依然如藏在深閨無人識的處子般,戴著朦朧的面紗,靜靜的守望在那裡。

昨夜下了一場小雪,被今晨的陽光一照,頓時化作水露滋潤大地。有些水被陽光熱氣蒸騰,化成雲霧,瀰漫在山間,行在其間,宛若步在仙境,飄然若仙。

高原深秋的景致一向迷人,特別是經過雪水滋潤過後,更是帶著一汪水意。

蔡鴻鳴開車來到以前停車的地方,卻見那邊已經被推平,立起了幾家牧帳,一頭頭健壯的犛牛被圈在空地上,看到車來,躁動不安。

聽到車子聲音,從牧帳中走出幾名威猛漢子,松娜父親巴桑也在其中。蔡鴻鳴把車停好,他就迎了上來,給他一個熱情擁抱,然後和其他人一起,把他迎進牧帳。

這幾個牧民是附近村子的,說是附近,其實隔了好幾個山頭,平時都有往來,聽到巴桑賣的牛羊價錢高,就請他幫忙聯繫賣家。

蔡鴻鳴也知道這事。

這對他而言,其實是好事。他不怕牛羊多,就怕少,就算買回去一時賣不完,可以先養在農場裡。他不是牧民,不怕掉膘。所以他就讓巴桑在這裡平出一塊地,讓那些想賣牛羊的人都把家裡的牲畜趕過來。今天他也是來看看有多少牛羊,沒想到有這麼多。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不要緊,反正有多少他就收多少。

這些牧民之所以願意把牛羊賣給他,主要有幾個原因,一是他給的價錢好,二是現金交易。

到高原山區收牛羊的販子欺負藏民沒有賣牛羊的路子,往往把價錢壓得很低,有的連錢也沒給,到賣了牛羊回頭再算。這做的根本就是無本買賣,讓藏民惱恨不已,卻又苦無辦法。現在知道巴桑有這麼個路子。怎麼可能不湊過來。

坐在暖和的牧帳中。喝著酥油茶,吃著奶酪、糍粑和精心烤炙的羔羊肉。蔡鴻鳴一下和這些豪爽的藏族漢子拉近了距離。

在西北這些年,他也不是只知道燒烤和玩,還學會了很多少數民族語言。這邊各民族混雜。不會點少數民族語言根本就沒法和人溝通。

吃完東西。閒聊下。休息一陣,蔡鴻鳴就載著滿滿一車羊回去。這只是第一批,後面那些會在這幾天全部運完。看來買車的事情得辦了。要不然只一輛卡車還真忙不過來。

車子慢慢往前開去,早前的霧氣已然消失無蹤,留下山間樹林那被秋風染成的斑斕世界,閃著艷彩奪目的光。不過蔡鴻鳴沒有細看,只是專心開車。

轉過一處彎,再過不遠,就出了山間土路,踏上硬實的水泥路面,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前面幾輛車橫在中間,擋住去路。

蔡鴻鳴停住車,從車窗探出頭來想問個究竟。卻沒想,忽然從車中衝出一群手拿刀棍的人,跑到他車子前面,敲著車子叫囂道:「下來,快下來。」

呵,遇上劫匪了。他在西北行走這麼久,還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所謂藝高人膽大,仗著有點功夫在身,他也不怕,就照他們的話,從車上下來。有人去車子後面察看了下,立馬跑到一輛坐著貌似頭頭的車子裡低眉順眼的報告。

那頭頭聽了,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人肥頭大腦,一臉凶相,來到蔡鴻鳴面前,厲聲喝道:「兔崽子,誰給你的膽,竟敢到這邊來買牛羊,不知道這邊是你爺爺的地盤嗎?」

聽到這話,蔡鴻鳴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收牛羊的販子。他們在這邊收東西一貫把價錢壓低強買強賣,這時看到有人過來搶生意,怎能不急,所以才有今天這齣戲。

「什麼時候這邊成你地盤了,沒聽過。」蔡鴻鳴叉著手淡淡的說道。

「你個驢日的貨,還敢頂嘴。」頭頭一聽大惱,一巴掌甩了過去。

蔡鴻鳴聽到他罵的髒話,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抓住他打來的手,用力一轉,頭頭的手頓時斷了,哀聲慘叫起來。

「啊!…給我砍了這孫子。」

旁邊手拿刀棍的人聽到,紛紛撲了過來。蔡鴻鳴將頭頭往人群一扔,直往人群中鑽去,點筋截脈錯骨,迅速出手,毒辣無比。不一會兒,一群人就紛紛中招倒地,不是在那邊吐著白沫,就是躺在那邊直抽搐,有的抱著斷了的腿和手,在那邊淒厲的哀嚎。

武術是殺人術,所以真正練武的人絕不會輕易出手,因為一出手必傷人。

市面上武術館中教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武術,頂多是表演術。真正的武術,出手狠辣,招招都在緊要關害,動之非死即傷,就像蔡鴻鳴這樣。這也是他阿公以前不把祖傳拳譜交給他的原因,就怕他逞兇鬥狠,害人害己。

將這些人打倒後,蔡鴻鳴就想過去把車移開走人。

就在這時,心頭忽然感覺到危險,不由分說,連忙往旁邊車子撲去,接著,就聽到後面傳來槍聲,一顆子彈狠狠的打在他剛才站的位置。

蔡鴻鳴頭看得冷汗直冒,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就危險了。

練武的人身體各個感官都要比普通人強一點,能提前察覺到危險。有些普通人也能做到這點,練武不過是把這本事放大一點。這就是傳說中的「金風未動蟬先覺」。不過那屬於高層次界面,蔡鴻鳴這是低層次,遠未達到傳說中的那種。

「你不是武功厲害嗎?出來啊!看看是爺爺的槍厲害還是你的拳頭厲害。你個驢日狗生的,竟然打你爺爺。今天要不把你殺了,你爺爺的姓就倒過來寫。」那頭頭狠狠的說著,拿槍就往蔡鴻鳴躲的地方打去,害得他連忙跳到其它地方。

開了幾槍,手槍沒子彈了。那頭頭把槍一扔,走到擋路車子的後備箱中抓起一把衝鋒鎗繼續掃射,把蔡鴻鳴那輛卡車打得千瘡百孔,打得他東躲,好不狼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蔡鴻鳴看到路邊石頭,心思一動。就撿了幾塊。然後悄悄摸到了車子一角,拿著石頭運勁往那頭頭打去。

石頭打在那頭頭肩膀上,頓時一片淤青。那頭頭也狠,竟然強忍著疼痛。拿起衝鋒鎗對石頭打來的方向一陣掃射。還好蔡鴻鳴見機快躲開。要不然就遭殃了。

「出來啊!有種就出來單挑,你這全家都被驢日的貨,不敢出來了嗎?」頭頭舉著衝鋒鎗狂掃叫囂。

蔡鴻鳴不應。心中卻已經給他定了死刑。左右看了一下,他將身子緊緊貼在地面,悄無聲息的往車子底下鑽去,然後飛速滾到另一輛車子底下,繞到那頭頭後面。而那人卻還不知不覺,繼續拿著衝鋒鎗在那邊吼叫。

蔡鴻鳴躲在車子後面,露頭看了那頭頭一下。緊緊的抓著石頭,手中勁氣灌入,青筋浮現,倏然用盡全力,猛然拿起石頭往那頭頭後腦勺打去。那人似有所覺,轉過頭來,石頭剛好打在他額頭。

「婆」的一聲,石頭隨即擊穿他的腦袋。一時,白的腦漿,紅的血,狂飛而來,噴了一地。

地上跟著那頭頭過來的人看到這一幕,噁心得狂吐起來。

事情鬧這麼大,蔡鴻鳴搞不定,連忙打電話過去給他老丈人,不找他找誰。

「爸,出事了…」

只要涉及到暴力犯罪的,都會被嚴厲懲處。何況是動了槍?凡事只要用了槍,性質就變得不一樣,況且還是衝鋒鎗,這性質就更加惡劣了。所以在蔡鴻鳴打電話不過二十分鐘後,就有大批警察趕到。不一會兒,上空就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接著,他就見他老丈人師明在一行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看到他,蔡鴻鳴才算鬆了口氣。雖然他是自衛,不怕出事,但平時聽多見多官府的黑暗,心頭不免踹踹,有個熟人心裡也安心一點。

因為是自衛,所以沒他什麼事,在經過一番詢問調查後,就被放行。他老丈人或許是出於避嫌的原因,並沒有和他見面,不過等他開著那輛被衝鋒鎗掃射得到處都是窟窿的卡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就接到了他老丈人打來的電話,被他罵的是那個狗血淋頭。

怎麼說也是老丈人,親親老婆的父親,蔡鴻鳴只能忍著。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罵他,又不是他要這樣,是人家堵路威脅在先,自己自衛出手在後。要不是自己有功夫,早就變成渣渣了。看來練點武功還是好的,不說欺負人,能保護自己也好。沒看到現在社會這麼亂嗎?

他以為今天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出因為買賣而引起的糾紛,過了就沒事。

其實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從車上找到一批、手雷和槍械,簡直就是一個小軍火庫。這下事情升級,查找槍支來歷。

辦案人員從那頭頭帶來的人中找到一點線索,依此線索查下去卻發現。

由此,事件再次升級,工作組連忙將事情緊急上報。有關部門得到消息連夜展開調查,從抓到的人中得到情報後。

蔡鴻鳴的老丈人師明在這個案件的偵破當中有很大功勞,受到上面嘉獎,據說升級有望,明年可能調到省裡。

可師明聽到這個消息,卻是哭笑不得。自己為了這事還把女婿罵了一頓,沒想到現在卻蹭他的光升職,這叫他臉面何存,還要不要岳父大人的尊嚴了。不過這種丟人的事他是不會說的。他找了個空閒,買點酒去找蔡天福喝,一邊喝一邊說蔡鴻鳴。說他年輕人不懂事,讓他幫忙勸一下,凡是要忍讓一點,不要人家一說點不好聽的話就炸刺。

這後果可想而知。

等蔡鴻鳴回家的時候,就被老爸劈頭劈臉的罵了一頓,罵得他都摸不著頭腦,自己招誰惹誰了。估計打死他都想不到,這些事情全是他老丈人搞出來的。不過老人家的想法也情有可原,現在很多窮凶極惡之輩,做事情的時候根本不管你,一上來就是刀砍槍射。你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吧!何況是槍支?他是不想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這一次的事情,他還真捏了把冷汗。要不是蔡鴻鳴運氣好,早就去西天取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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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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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二十八章 刁羊

西都勝境,已經用機械整畦的蕃薯地上正在加緊速度搭蓋溫室大棚。

本來蔡鴻鳴想採用塑料薄膜,後來想想,就忍痛用pc耐力板直接搭了。因為塑料薄膜很不耐用,若有個狂風暴雨,一下就完蛋。況且,這邊春季時常出現沙塵暴,到時風沙漫天,若是飛捲到薄膜上,那也要報銷,所以他才決定pc耐力板。雖然初期投入比較大,卻經久耐用,起碼不用像塑料薄膜那樣,擔心會破掉什麼的。

不過,就此一項,又花了他一百多萬,這錢真的不經花。

正看著,外面忽然開來幾輛越野車,猛一看,全是名牌,不是奔馳就是悍馬、路虎,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貌似自己也沒這麼有錢朋友啊!就在他奇怪的時候,那幾輛車來到他前面,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幾個或胖或瘦的中年人。

其中一人走上前遞過一張名片,「蔡先生你好,鄙人是西北牲畜交易有限公司的馬遂風,以後請多關照。」

接下來幾個也分別遞上名片,一個是武威肉製品有限公司的塗仁嶠,一個是武威屠宰場的厲藏陽,一個是涼州物流園的逯臨深。

蔡鴻鳴感覺很是奇怪,這些人是怎麼知道自己,找到這來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來者是客,他就把他們迎進了家裡。

大廳中茶香裊裊,引人口齒生津。

現在蔡鴻鳴家裡泡的都是小胖蟲拉出來的「蟲茶」,雖然來歷可恥、可恨。但泡起來味道確實不錯,不僅提神醒腦,還有益身體,比普通的茶葉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他就用著,也省去一筆買茶葉的費用。

廳中的液晶電視上播放著新聞,蔡鴻鳴不知這幾個人來幹什麼,也沒話跟他們說,所以就對著新聞和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論起來。

馬遂風等人哪個喝過這種茶,感覺真的不錯。只是他們來這邊有事。再好的茶喝起來也未免無味。

茶過三盞,看到蔡鴻鳴還在胡扯讓人倒胃的新聞。

馬遂風乾脆將來意說了出來,「蔡先生,這次我們過來主要是想邀請你一起共襄盛事。我們幾個打算成立一個新的大型牲畜交易市場。攬括西北。想把天祝和古浪這邊的市場交給你打理。你看怎麼樣?」

大型牲畜交易市場?

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找自己?蔡鴻鳴聽到這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還好他不是蠢人。聯繫到他說把天祝和古浪的市場交給自己打理,心頭頓時瞭然。

前幾天被他收拾的那個頭頭掌握著西北大部分的牲畜交易,這可是塊肥肉,他在的時候,大家畏懼他的強勢,不敢動。

可他現在人去了,一直不敢動的人,就像餓狼一般走了出來,緊緊盯著這塊肥肉,想把它分了。可當打聽到他被蔡鴻鳴收拾,頓時偃旗息鼓。何況,這些人還聽說這位局長明年有望升到省裡去,那可是勢力滔天的人物,可不敢亂來。

只是,這麼大一塊肥肉在眼前,也沒就這麼放過的道理,所以馬遂風等人才會代表西北從事牲畜買賣的一行人過來問問。

不管結果怎麼樣,他們都不會白跑一趟。見面就是交情,說不定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熟人好說話。這些都是混了大半輩子的人精,對這些人情世事,自然不是蔡鴻鳴這個菜鳥能懂的。

蔡鴻鳴理清前因後果,想了想,斟酌著說道:「其實,我並無意於往牲畜買賣這塊發展,你們看看我這邊就這麼幾個人,也忙不過來。以前是看著山區藏民在買賣上被人欺壓,我自己也需要一點,但也就如此而已,多了我也忙不過來。」

乃至西北牲畜買賣就是塊誘人的肥肉,說不想去咬一口,那是騙人的。

但人貴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幾斤幾兩要認清,不要去做沒把握的事。

西北的牲畜交易對他來說,無疑就是沒把握的事情。那麼多人在旁邊虎視眈眈,他插手進去,但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小動作。若是因此連累老丈人,那他可要愧疚一輩子。再說他也不是沒錢,何必呢?

馬遂風等人聽他這麼說,立馬說不用他出力。他這是干股,只要等著拿錢就好,其它的事他們來做。

這種錢拿著燙手,蔡鴻鳴可不敢要。

「這事就不要再說了,不過我倒有一件事要請諸位幫忙。」

「有什麼事你說,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皺眉頭的是孫子。」厲藏陽在旁邊說道。

干屠宰這一行的大多是粗豪漢子,他顯然就是這種,人直話也直。

「沒那麼嚴重,就是想請幾位幫忙買幾頭體格比較健壯,塊頭比較大的犛牛過來。因為過一陣有個刁羊比賽要參加,我這邊的犛牛都是剛養的,太小不能騎,所以只能麻煩諸位了。」

「這事簡單,明天我們找一下就讓人給你送來。」

又聊了幾句,馬遂風等人就告辭離去。送走幾人後,蔡鴻鳴也往後面的屋子走去。

馬遂風等人開車離開西都勝境,臉色頓時輕鬆起來,這趟是試探也是合作,沒想到這麼順利,讓他們的計劃全部落空,轉頭看了一下西都勝境的城門樓,沒想到還有人不喜歡錢的,真是咄咄怪事。

蔡鴻鳴和八公等幾棟房子的後面又蓋起了一排沙漠風格別墅式的房子,經過一段時間裝修,已經可以住人,只是裡面還缺少傢俱之類的東西。

夏侯一家來了後,他就讓人去買了一些傢俱回來,讓他們住。

來到他們住的房子,只見達瓦措正在打掃衛生,小傢伙嘎嘎在旁邊幫忙,而夏侯昆岡則躺在窗戶邊上,曬著太陽。他身上的傷很麻煩,蔡鴻鳴一時之間也很難治好,這需要長時間的療養。

到這邊後,蔡鴻鳴仔細給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身上主要有三處傷。

一個是肋骨,這個已經差不多痊癒;一個是腿傷,腿傷醫院醫生處理的很好,就是醫療手段差了一些,蔡鴻鳴重新用藥,半個月後應該也能好才對;第三個是脊椎骨,這最是麻煩。

脊椎骨斷裂涉及到裡面的脊髓神經和外部的韌帶,想要恢復非一時之功,要像治療計東那樣,先滋養健壯其身,再治療其傷,這樣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現在,每天他都會過來,用特殊的手法給他按摩活絡筋骨,再用二十幾味滋補藥材和著犛牛骨髓油練成的牛髓油膏給他滋補,等他身體恢復過來後,就可以接著治療了。本來滋補身體骨骼之類,用虎骨、虎肉藥性比較強,不過上次買的已經被計東吃完,再買就需要一段時間,只能先用牛髓油膏了。

現在國內養殖老虎很多,要買很簡單,只是還得小心一點,免得陷入輿論風波,所以要等一陣。

給夏侯昆岡按摩過後,說了會話,叮囑他按時吃牛髓油膏後,蔡鴻鳴就來到神龜湖邊,打算和在湖邊啃食青草的金絲犛牛聊聊天。

這時節,是西疆吐魯番葡萄成熟的季節。

師婉兒的外公有一個非常大的葡萄園,今年喜獲豐收,就藉著這個機會叫她過去,順便帶蔡鴻鳴這個孫女婿過去給他看看。為此,他還打算舉行一個盛大的宴會,到時會舉辦刁羊比賽。師婉兒說,他外公可能會讓他下場刁羊。因為在他外公眼裡,她就是塔吉克最璀璨的明珠,想要摘走她這顆明珠,必須是能奪得刁羊的英雄,要不然根本沒有資格。所以蔡鴻鳴有難了。

說起這事,師婉兒還很沒良心的在那邊偷笑,看得他火大不已。

刁羊是邊疆少數民族最喜愛的一項傳統運動,塔吉克人也是如此。

一般這種運動都是在婚禮、割禮、和伊斯蘭「三大節日」裡舉行。其規則和其它民族的刁羊活動差不多一樣,都是幾十個人分兩隊刁羊,奪羊者勝。稍有不同的是塔吉克族在刁羊進行中,會奏起本民族的曲調「托木拜克」,用樂曲伴奏來烘托氣氛,特別是在比賽雙方爭鬥十分激烈的時候,樂曲會更加激越,使場面更加熱烈。

在刁羊的時候,不只要防備爭奪方,還要防備看熱鬧的人。

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會故意大聲喊叫,驚嚇坐騎,給刁羊的選手製造麻煩和困難。所以刁羊的人有時必須經過幾次反覆爭奪才能奪得山羊,衝出重圍。

有鑒於愛郎要過去刁羊,所以師婉兒特別提醒,他最好是自己帶座騎過去。雖然到那邊也會提供坐騎,但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很難指揮。

所以,這幾天蔡鴻鳴都在和金絲犛牛溝通,打算騎它去刁羊。

金絲犛牛來到這邊後,吃好喝好,瘦削的身子頓時變得健壯起來,起碼比以前壯大了一圈,也長高了不少,看起來十分威猛。特別是它那被梳理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毛髮,在陽光下閃著璀璨金光,更是引人奪目。到那邊後,估計不用比賽,只要站在那邊就能吸引全場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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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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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二十九章 超大犛牛

蔡鴻鳴討好的拽了一把青草餵給金絲犛牛。

金絲犛牛被他所救,對他很有好感,一口捲起青草,吃了起來。

為了在師婉兒外公準備的刁羊賽事上出風頭,蔡鴻鳴特地讓人打造了一套舒適的牛鞍,以免從沒受過束縛的金絲犛牛感覺不自在。和金絲犛牛聊了一陣,他就去裡面拿出牛鞍,輕輕的放在金絲犛牛背上。

金絲犛牛背上從來沒被放過東西,剛剛放上去不適應,不安的躁動起來。

蔡鴻鳴用心安撫著,還特別從玉鼎中的洞天福地中拿出青靈芝餵給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牲畜特別喜歡吃青靈芝,水晶蠍子也是一樣,估計是喜歡靈芝中蘊含的那點靈氣。

將牛鞍緊緊的綁在金絲犛牛身上,安撫了一下,縱身騎了上去。

犛牛能承受很大的重量,在高原地帶一向被當作運輸工具,還被用於農耕,所以蔡鴻鳴這一百多斤騎上去,對它來說根本沒什麼感覺,就是怪怪的。

金絲犛牛扭動著身體,蔡鴻鳴連忙摸著它的身子安撫,等金絲犛牛安定下來,他才試著喝令它往前走去。起先,金絲犛牛還有點不樂意。怎麼也是高原中的王者。在山野縱橫時,豺狼虎豹熊獒都不敢輕捋其鋒,何況是被人騎在背上。也是因為他救了它,有點感恩,要不然蔡鴻鳴估計早被踩成肉醬了。

騎了一會兒,金絲犛牛適應下來。蔡鴻鳴就開始教它口令。

這傢伙倒也聰明,教一下,就全明白了,讓它往東就往東,讓它往西就往西,讓它往前絕不會後退。

蔡鴻鳴看了高興,就騎著金絲犛牛往前狂奔而去,原本趴在一旁看熱鬧的黑白雙煞頓時疾速跟了過去。

風聲嚇嚇,意氣風發,蔡鴻鳴不由想起一首詩:「憶往昔崢嶸。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再看看後面緊緊跟隨的黑白雙煞,若是頭頂再有一隻海東青。那可不就是舊時羨煞人放鷹逐犬的紈褲子弟。

歡樂的時光轉眼即過。

第三天。馬遂風等人果然如約送來他想要的犛牛。不過不是他要的十頭而是二十頭,只只膘肥體壯。

蔡鴻鳴本來以為金絲犛牛已經很大,沒想到他們送來的犛牛中竟然有一頭比金絲犛牛還大的。站在那裡,猛一看,就是一堵小山。

「怎麼樣,這頭犛牛滿意吧?這可是我廢好大勁去跟人家說的。本來也不賣,人家是把它當家人一樣養著,不過最近這東西腳不小心踩到窟窿裡,折斷了,怎麼治也治不好,現在已經開始花炎,若是再不治,這腳恐怕就保不住了。我跟他說,你家是世代祖傳治療骨傷的中醫世家,賣給你,包準能好。人家聽了,這才願意賣,不過還是不放心,特地跟了過來。喏,就是那老頭。」

厲藏陽指著走過來的一個老人說道。

蔡鴻鳴朝老人點了點頭,就往那山大的大犛牛走去。來到跟前一看,只見那犛牛腳已經腫的不像樣,開始潰爛發炎,如是不處理,估計不只這條腿保不住,死都有可能。蔡鴻鳴看得皺起了眉頭,治這腳傷倒是很簡單,不過這麼大塊頭,怎麼治?

一時,眉頭糾結。

「怎麼樣,能治好嗎?」老人走過來看到他的樣子,緊張的問道。

「治是能治好,只是這麼大,不好辦啊!」

「不要緊,牛牛很聽話的,你讓它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哦……」……

這樣就輕鬆多了,要不然等會兒治療的時候使喚不了那就讓人頭疼了,特別是這麼大的犛牛。

事有輕急緩重,這犛牛的傷若是再拖下去就嚴重了,所以蔡鴻鳴讓馬遂風等人自己進屋泡茶,自己則讓老人帶著犛牛往三爺後院走去。馬遂風等人這時哪有心思喝茶,也想去看看他怎麼治療,就跟了過去。

大公鹿一家子跟著蔡鴻鳴下山後,就沒有再回去過,一直呆在祁連村混吃混喝,去年和今年那母鹿又生了一頭小鹿,如今已經有五頭了。這些東西連同小白犛牛和金絲犛牛養在這裡,把一個大院子佔去了大半。

蔡鴻鳴帶大犛牛進來,熟悉的大公鹿頓時屁顛屁顛的跑上來蹭著。

他現在有事,哪有空陪它玩,就把它推到一邊。他帶大犛牛來這邊住,一是避免潰爛發炎的傷口感染到家裡的其它犛牛,二來這邊的空氣比較好,適合療傷。把大犛牛安頓好,他就跑回家裡拿來一把小刀,順便帶了些治傷的藥。

師婉兒、八公等人知道後也好奇的跑過來看,一堆人,頓時已經被牲畜佔去大半的後院圍得水洩不通。

「咦,八公,您老人家也在這裡。喔,看我這記性,您不就是祁連村的人嗎?怎麼給忘了,真是老糊塗。」老人看到八公,頓時熱情的跑上前去打招呼。

「你是…」看他這麼熱情,八公卻不認識。

「您不記得我了,我是連家溝的連大成呀!我娘的墳還是您幫忙去找的呢?」

「哦,是你呀!人老了,都記不清楚嘍。」八公聽他這麼說,恍然大悟的樣子,至於是不是真的記起來,蔡鴻鳴就不知道了。

他也不管他們,拿著東西走到犛牛旁邊,讓老人叫犛牛躺下。

這犛牛還真的非常聽話,老人叫它躺它就躺。等大犛牛躺下後,他就走過去拉起犛牛的腳處理起來。潰爛的傷口要先刮去腐肉,去除裡面的膿液,然後再消毒。本來是要麻醉的,可惜太麻煩,蔡鴻鳴直接點了犛牛腳上的麻筋,讓它的腳一時沒了知覺。

他細心的將傷口處理完畢,把骨頭正位,再用酒精消毒,然後才把去腐生肌的膏藥塗上去包紮起來。

弄好後,叮囑連大成不要讓犛牛起身,他就帶著馬遂風等人回屋去了。

人家好意送牛過來,為了表示感謝,蔡鴻鳴中午特地留下他們吃飯。吃完飯又帶著他們在西都勝境逛了起來。

回去的時候,蔡鴻鳴要把他們送過來的犛牛的錢給他們,可他們死活不要。也是,對他們而言,這幾頭犛牛的錢根本就毛毛雨。他們沒有那個臉皮要。沒奈何,蔡鴻鳴只得送了一點自產的香梨和蕃薯干給他們,算是禮尚往來。雖然價值不對等,但也聊表心意。

年頭他在西都勝境中道路兩旁和空餘的地方種滿了庫爾勒香梨,因為種的都是能馬上結果的大樹,所以今年結了一些果子,但量不是很多。

本來他是想自己留著自家慢慢吃的,現在正好拿來送禮。

至於蕃薯幹嘛,那就是今年豐收的蕃薯的衍生產品,不只有蕃薯干,還有蕃薯粉,用蕃薯粉製成的粉絲、粉條。為了這些生產這些,他還特地買了一批蕃薯加工設備,又花了他一大筆錢,他想想就心疼。好在今年賣魚有點收穫,要不然他跳樓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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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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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章 沙車

有了馬遂風等人送來的犛牛後,蔡鴻鳴從中挑出幾頭個頭大、身材健壯的犛牛讓計東等人洗澡餵食。

師婉兒外公家的刁羊比賽不是一個人的事,必須得找人配合,要不然到時被陰了都不知道。所以他找來計東等人,為了讓他們更快的和自己要騎的犛牛熟悉,餵食和洗澡無疑是最快的選擇。

過了幾天,治療得差不多的大學士和劉重從縣裡歸來。

胖子劉重一眼就看上了還在養傷的大犛牛,感覺這大傢伙傻傻的,就給它取名「笨笨」,並打算騎它參加刁羊大賽。他這個算盤打得好,可惜沒用,因為笨笨的傷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治好的,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調養,估計要到明年才能載人。

笨笨原先的主人連大成看大犛牛的腳傷真的能治好,心裡也很安慰,在西都勝境逗留幾天後,就要回去。

蔡鴻鳴看他是養犛牛熟手,就請他留下來幫忙看顧犛牛。

連大成老伴已經過去,膝下一兒一女也已成家,如今是無牽無掛。聽到他的邀請,想了想,就留了下來。在這裡,食宿都有人打理,還有三爺、五爺、八公等老人陪伴聊天,比家裡不知好了多少,他不願意才怪。

西都勝境中,大學士的腿傷未癒,劉重太胖,能讓他騎的大犛牛笨笨腳傷還沒好,所以只有計東、慕容華、黎春、潘海民、陳大山等五人能去西疆參加師婉兒外公的刁羊大賽。參加刁羊大賽人數最少要十幾個,他們加上蔡鴻鳴一共六個人數明顯不夠。不過到那邊應該會有人加進來。但終究不是自己人,誰知道會不會懈怠拖後腿,所以一切還得看自己。

是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六個人每天都騎著被蔡鴻鳴加料照顧的犛牛訓練著。

連大成閒來無事到處逛,偶然間,看到他們在外面上練習刁羊的樣子,直罵真是瞎扯蛋,把他們的練法批評得一無所處。

蔡鴻鳴等人聽了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刁羊還不都是這樣。反正搶到手裡就是勝了。

「你們真以為刁羊就是搶到手就行了?我老人家也參加過無數次刁羊。就從沒聽過只要把羊搶到手就行的,特別是你們只有幾個人,就想從人家手裡搶到羊?孫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連對手的實力都不清楚。就想要贏。簡直就是在做夢。」

霍,這老爺子也知道孫子兵法?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想法,連大成不滿的說道:「怎麼。就不興我知道孫子,好歹我也是小學畢業,若不是家境不好,上大學我都是槓槓的。」

您那時還不知道有沒有大學呢?

當然,這些話,蔡鴻鳴等人也只敢在心裡想想。

「刁羊,其實就是一場力量和智慧的衝撞,不只是用傻力,還要用到你們的腦袋瓜子。你們幾個人練,就要練成一個整體,如同一把尖刀,直衝對方陣營,搶奪羔羊。當一個人搶到羊的時候,其它人就要馬上衝過去緊緊把他護住,一起衝向終點。期間,還要防止那些人都跑到終點集結擋住前路」

姜不愧是老的辣,連大成年輕時也參加過無數次刁羊,如今把經驗一一說給他們聽,讓蔡鴻鳴等人一下茅塞頓開。

接下來,蔡鴻鳴便請他過來指導。在老人幫助下,他們不管是騎術,還是對賽事都有了很深的瞭解。

如此差不多半個月,終於到了要去參加師婉兒外公慶祝葡萄豐收而舉行的刁羊大賽的時候。

他外公是塔吉克族,塔吉克族人大部分聚居在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和喀喇崑崙山腳下的沙車、澤普、拜城、。而師婉兒外公,就住在沙車縣邊上的一個山村裡。到那邊,可以坐火車,不過中途要轉兩次,需要坐兩天以上。

時間太過漫長,而且人和犛牛不能一起過去,中途若是出現意外,根本沒辦法立即辦理,所以被蔡鴻鳴放棄了。

自己開車時間倒是可以,只是到那邊有兩千多公里,中途有一大半地方沒有高速,到那邊最少也要三四天時間,太慢,而且很累,所以,他也不喜歡。最後只能坐飛機到喀什再換車。不過武威沒有到喀什的飛機,只能先飛到蘭州那邊再轉機,非常麻煩。最後,蔡鴻鳴乾脆包機,省得麻煩。還好他還有點錢,要不然轉眼幾萬塊又飄走了。

牲畜用飛機貨運手續一大堆,需要縣級以上的檢疫證明等等,幸好蔡鴻鳴老丈人還在市裡,要不然得忙死。就算這樣,也讓他忙了整整三天。

忙完後,又準備了一點犛牛吃的東西,免得水土不服。蔡鴻鳴自己也偷偷的往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塞了一些救急的膏藥和藥品、食品、生活用品等東西,然後就坐上飛機,往沙車而去。

沙車,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地方。原是漢西域都護府所轄諸國之一,也就是沙車國都城。

這裡曾是古「絲綢之路」的南道要衝,位於西疆維族自治區塔里木盆地西緣。邊上是巍巍崑崙,死亡之地羅布泊,著名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也在這裡。

在北魏時,沙車又被稱為渠莎國。隋、唐至宋併入于闐(今和田一帶)。元稱鴉兒看。明稱葉爾羌。清置莎車直隸州,後升府,轄蒲犁廳、巴楚州、,治所設沙車城。清先後建新、舊二城,舊城名葉爾羌,俗稱回城,新城名沙車,俗稱漢城。

清亡後,,設立沙車縣,仍由喀什噶爾道轄。

(1928),沙車劃為沙車、葉爾羌兩縣。(1942),西疆省府決定將兩縣合併,在沙車設第十區行政長官公署,後改沙莎車行政督察專員公署,轄沙車、澤普、葉城、麥蓋提4縣。直至1949年9月25日西疆和平解放,沙車一直為專署所在地。1956年4月21日,莎車專署撤消,莎車縣隸屬喀什專區。

現如今,沙車是頂頂有名的巴旦木(扁桃果仁)之鄉,每到花開時節,就有八方遊客到此欣賞。

到那時,滿山滿野的巴旦木花盡顯妖冶,塔吉克和維族姑娘盛裝打扮在花間翩翩起舞,如蝶兒蹁躚,美不勝收,讓人留戀忘返。

ps:知道最近很坑爹,但年尾了,沒辦法,會慢慢補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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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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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一章 雪山上的嬌鷹

知道外孫女和外孫女婿要來,卡爾旺早早就在門口守候。

不一會兒,看到一輛車開過來,後面還跟著一輛載著集裝箱的掛車,就迎了上去。

師婉兒看到外公,連忙讓車子停下,飛快的跑了過去,撲進老人的懷中。

卡爾旺緊緊的抱住她,抱怨道:「阿依古麗,我的寶貝,你這雪山的嬌鷹終於捨得停下你的腳步來看我這個孤單的老頭子了。」

阿依古麗是師婉兒的塔吉克名字,是她外公取的,不過她只用漢名,這名字也只有在這裡才有人叫。

「外公,您哪裡孤單了?有大伯、二叔、表姐他們一大堆人和你在一起,應該很熱鬧才對呀!」師婉兒疑問道。

「他們哪會理我這老頭子,整天就想著掙錢,個個就像飛出去的鷹兒一樣,不著家。這次你來,可要好好的陪外公一陣子。」

「嗯。」師婉兒點了點頭,向他介紹道:「外公,這就是我男人鴻鳴,旁邊是他朋友,都是過來參加刁羊比賽的。」

「外公,你好。」蔡鴻鳴上前問候道,計東也恭敬的上前見禮。

塔吉克是個十分注重禮節的民族,一般男子相見,要互相握手或互吻手背。女子相見,長輩吻幼輩的眼或前額,幼輩吻長輩的手心,平輩互吻面頰和嘴唇。男女同輩相見,女方吻男方的手心或握手。子女與父母相見,要吻父母手心。以示敬重。而家庭中最熱情的禮節是擁抱。

當然,這些只限於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不可能有這種禮遇。

蔡鴻鳴雖然是師婉兒的男人,但相對卡爾旺來說,卻是個陌生人,所以並沒有什麼熱情的禮節,只是上前抱了抱。

卡爾旺拍了拍蔡鴻鳴的背,說道:「小伙子不錯,不過想要帶走我們塔吉克的嬌鷹,卻必須是取得刁羊的勇者。你能辦到嗎?」。

「當然可以。」蔡鴻鳴正色道。

「有信心就好。」卡爾旺點了點頭。感覺這小子還算不錯。隨意聊了幾句,就又轉頭對師婉兒說道:「阿依古麗,外公已經給你準備好你最喜歡吃的點心和葡萄酒,走。我們到裡面坐。」說著。就拉起師婉兒的手。往裡面走去。

師婉兒向蔡鴻鳴望去。

蔡鴻鳴想起自己放在集裝箱中的犛牛還沒放出來,連忙道:「外公,我們帶了幾頭犛牛過來。不知要放在哪裡?」

「你們還帶了犛牛過來,那我倒要看看。」

蔡鴻鳴就和計東他們一起把裡面的犛牛放出來,卡爾旺看了不由眼前一亮。這些犛牛都是馬遂風他們特地從各地運來的犛牛中挑選出來,可謂萬里挑一,頭頭塊頭碩大。憑良心講,卡爾旺也感覺他帶來的犛牛不錯。

不過,他不服氣。

畢竟刁羊是自己族人最擅長的東西,他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說道;「犛牛大沒用,還需要跑得快,耐力足,騎術好,這些都是關鍵,要不然決不可能奪得刁羊賽冠軍。

「謝謝外公教誨,我們會好好對待的。」

說了幾句,卡爾旺就領他們把犛牛安頓在莊園中放養牲畜的角落裡,然後帶他們到裡面去坐。

塔吉克人的房子大多很大,一般都有四五百平方,除了主屋和臥室,還有牲畜棚圈、廚房、客房、庫房。卡爾旺家是個大家族,家中兒女並沒有分家,而是住在一起,所以地方更大,最少也有三畝地的面積。

後天慶祝葡萄豐收的節日才開始,所以今天卡爾旺家並沒有什麼客人,不過裡面一切已經佈置好,不說富麗堂皇,卻是美輪美奐,有著強烈的塔吉克民族風格。

來到裡面,大廳中早已準備好待客的食物,布拉馬克(奶麵糊)、泰勒提(酥油泡囊)、阿熱孜克(油粿子)、奶疙瘩等等東西和白水煮的羊肉擺了一堆。塔吉克族最喜歡用清水將較大的肉塊煮熟,然後蘸鹽吃,認為是原湯原味,他們把這種食肉的方法稱為「西爾烏」(手抓羊肉)。

等大家落座,卡爾旺這主人就熱情的招待大家吃喝起來。

師婉兒陪在他外公身邊,不時給旁邊的蔡鴻鳴介紹桌上的美食。看得出來他外公也很高興,要不然也不會特地去裡面拿出珍藏多年的葡萄酒給大家喝。那自釀的葡萄酒,帶著天然迷人的金黃,在白皙的碗中折射出魅人的光澤和驚艷的色彩。

聞一聞,一股誘人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蔡鴻鳴嘗了一口,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這葡萄酒一下打破他對市面上賣的葡萄酒的認知,他一向以為葡萄酒都是酸澀的,敢情不是那麼回事,還有甜的。這酒甜中帶著葡萄的酸澀,真是難得。可惜少了夜光杯,要不然真應了王翰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這酒真好喝,要是能帶點回去就好了。

蔡鴻鳴想著晚上應該跟老婆說一下,看是不是能帶一些回去,也不用太多,只要十壇八壇就行。

卡爾旺不知道這孫女婿在打他葡萄酒的主意,要不然估計能把他趕出去。

這時,一個女人從外面走進來,跟卡爾旺問候一聲後,就跑到師婉兒身邊,說道:「阿依古麗,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走,我帶你去看好東西。」說著,就拉起師婉兒的手往外走。

卡爾旺不由瞪了她一眼,「阿米娜,你沒看這裡還有客人嗎?」。

「爺爺,我找阿依古麗有事?」

「她不回來你有事,沒回來你也有事,你就沒有沒事的一天。」卡爾旺氣呼呼的說道。

「爺爺,我真的找阿依古麗有事。」說完,又催促師婉兒跟她走。師婉兒沒奈何,跟蔡鴻鳴說了一聲,就跟她走了出去。

「阿米娜她們從小胡鬧慣了,不要管他們。來,我們喝自己的。」卡爾旺替孫女解釋了一句,就勸起酒來。別看老人頭髮鬍子發白,酒量卻是不錯。

塔吉克族說的是塔吉克語,也就是東伊朗語言,在本世紀30年代以前還有自己的文字波斯文,後來因為學校中以維吾爾文課本授課,就逐漸改用維吾爾文。現在塔吉克人大部分都會說塔吉克語和維吾爾族語兩種語言,不過如今到那邊經商的外地人逐漸增多,加上政府推廣普通話,也有很多人會說普通話,特別是年輕人,大部分都會說。

卡爾旺雖然不是年輕人,但做生意有時會碰到說普通話的,一來二去,他也學了不少,跟蔡鴻鳴他們講的就是普通話。幸好如此,要不然蔡鴻鳴他們估計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了。

阿米娜興沖沖的拉著師婉兒來到自己房間,拉出一櫃衣服給她看。

「哇,好多漂亮的衣服啊!」

衣櫃中放著各色艷麗的衣服,有的衣服上還繡著亮片和金絲,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只要是女人,就無法無視這些漂亮的衣服。師婉兒也不例外,就拿起一件比試起來,感覺還蠻合適。

「阿米娜,你從哪來這麼多衣服,我怎麼從沒見過?」

「你當然沒見過,這是我最新設計的衣服,特地拿過來給你做結婚禮物的。你也真不夠意思,結婚也不通知我一下,要不然我就過去給你慶祝了。」

「太遠了。再加上我爸在政府部門工作,現在又在反腐,所以不敢太張揚,就沒叫你們,免得被有心人宣傳出去。」

「當官就是不自由,還是我們小買賣人好。」阿米娜趴在床上說道。

「你哪是小買賣人,你是我們塔吉克的大明星。說吧,最近出什麼新歌了!」師婉兒一邊比劃著衣服,一邊和阿米娜說著話。

「我拍了幾個mv,出了一張專輯,可漂亮了。我去拿給你看看。」阿米娜說完,就跳下床往外跑去,看得師婉兒直搖頭。

阿米娜是藝校生,畢業後出來唱了一陣歌,就跑去賣衣服,如今自己經營一個服裝廠,生意還算不錯。不過平時還是會唱歌,偶爾也接商演,在西疆一帶很有名氣,很受年輕人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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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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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二章 熟悉場地

不一會兒,阿米娜就把她的mv放在電腦上給師婉兒看。

mv四處取景,有雪山高原,有深山湖泊,有鬧市街頭,亦有家中葡萄園,拍得美輪美奐,帶著濃濃的塔吉克風情,非常好看。

「唱的不錯,回去的時候送我一張。」師婉兒聽了說道。

「嗯。」阿米娜點了點頭,又神神神秘秘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張專輯賣了多少張?」

「多少?」

阿米娜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千張?」

「阿依古麗,你也太小看人了吧!」阿米娜不滿道。

「五萬張?」

「還是太少。」阿米娜又搖了搖頭。

想了想,師婉兒遲疑的問道:「難道是五十萬張?」這根本不可能,西疆這邊人雖然也有點,但除了年輕人,基本上沒什麼人喜歡聽歌,怎麼可能賣到五十萬張。

「yes。」阿米娜挺著高翹的山峰驕傲的說道。

「不可能吧!西疆這邊怎麼可能賣得了那麼多張唱片。」

「這邊當然不可能了,但有人把我唱片拿到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巴基斯坦和印度那邊去賣,所以就賣這麼多嘍!」

「那你不成小富婆了?」

「其實沒多少錢的,利潤大多都給那些中間商拿去了,我只拿了那麼可憐的一盯點,剛剛夠我買化妝品而已。」

阿米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師婉兒才不會上當。從小她就這樣子。一問到錢的事就裝模作樣,沒人知道她到底藏了多少。不過看她用的東西都是高級貨,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身上穿的東西都不一樣,就知道她多有錢了。

兩人在房中聊了一會兒,就走去大廳。到了那裡才發現,卡爾旺和鴻鳴他們還在喝酒。

卡爾旺已經有點醺醺然,鴻鳴倒是沒什麼感覺。計東他們十分雞賊,看到這麼好的葡萄酒,埋頭猛喝。這下也已經有點醉了。不過還是不死心的拿起裝滿葡萄酒的碗往嘴裡倒去,看得人無語。

師婉兒和阿米娜看了後,就聯手把卡爾旺送回房間休息,然後再和蔡鴻鳴一起架著喝醉的計東他們去給他們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安頓好後。蔡鴻鳴就跟著師婉兒來到她的房間。

以前。每到暑假的時候。師婉兒總會到這邊來玩,所以她爺爺特地給她留了一間屋子。將近一年未來,屋裡的東西一切如舊。沒有灰塵。看來,早在她到來前,已經有人打理過。

蔡鴻鳴喝多了酒,這時酒意上升,一股熱情從丹田直往上竄。

激情被點燃。他一下摟住師婉兒的小蠻腰,將她狠狠的壓在牆上,狂吻起來,手上更是不規矩的撩起衣服往上摸去,滑過柔膩的小腹,來到高聳的偉岸之間,揉捏著那飽滿而富有彈性的溫柔。

「嗯」

不覺情動,師婉兒忍不住呻吟起來。

蔡鴻鳴再也忍不住,飛快的脫下衣服,正準備脫褲子忽然,門被敲響了。

「阿依古麗,阿依古麗,你在裡面嗎?」。是阿米娜。

「在有事嗎?」。師婉兒喘息著回道。

「晚上不是要一起睡嗎?快點過來。」

「喔我整理一下衣服,等會兒再過去。」

「那你快點。」說完,阿米娜就轉身走了。

等他一走,早已脫光的蔡鴻鳴迫不及待的緊緊的抱住脫去衣物的師婉兒,正面挺了進去,只見一道青龍擾亂湖波,蕩起無數漣漪,如狂風、如暴雨般理過,慘不忍睹。

第二天吃完早飯,蔡鴻鳴就帶計東他們出門,想去騎犛牛到比賽刁羊的場地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是要熟悉敵情,免得在陌生的環境裡判斷錯誤失敗。

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他看到師婉兒滿臉驚喜,「阿依古麗,你來了。爺爺說你也要來,我還以為你會晚點,沒想到這麼。,來,我帶你去看我買的新車。」說著,他竟然伸手過來抓師婉兒。

蔡鴻鳴哪會讓他得逞,一下將他抓來的手甩開。

「你是誰,怎麼這麼無禮。」年輕人惱怒的喝道。

「哈薩,這是我男人鴻鳴」

師婉兒還沒說完,就見那年輕人大聲嚷道:「不是刁羊的勇者,不配娶我塔吉克族的女人。阿依古麗,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年輕人說完,就轉頭走了,看得蔡鴻鳴等人傻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他是哈薩,是爺爺的侄孫,在邊境做買賣」師婉兒看著離開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對蔡鴻鳴介紹起來。

聽到她的介紹,蔡鴻鳴才知道原來這人叫哈薩,是卡爾旺表兄弟的孫子,算是師婉兒的表哥。以前她來這邊的時候,他這表哥時常過來找她玩。小時候沒什麼,大了看到她漂亮就喜歡她,只是她心中已有人,哪會看上他。

介紹完畢後,師婉兒不無得意的瞄了蔡鴻鳴一眼,好似在說:「瞧,本美女可不是沒人喜歡。」

蔡鴻鳴無語的咂了咂嘴巴,這有什麼好炫耀的,又不是花,這麼招蜂引蝶幹什麼。

比賽刁羊的場地在卡爾旺家不遠的一片寬闊空地上。

此時,空地周圍已經豎起了欄杆。這代表比賽的邊界,出了欄杆就代表失去刁羊的資格。其實,算起來刁羊有三種比賽方式:第一種是分組刁,參賽者一般10人左右為一組,兩組人互相爭奪刁羊,奪者勝。

第二種是兩人單刁,由兩個代表不同單位的單騎者將比賽用的羊抄起開始刁羊奪,或者由另一個人拿著羊,讓兩個單騎去爭奪,奪者勝。

第三種是群刁,參加刁羊的人不分隊,多人爭奪,以最後奪得羊並放到指定地點者為勝。

這次卡爾旺為慶祝葡萄豐收而舉辦的刁羊比賽屬於分組刁,算是普通難度的那種,最難的是群刁。因為沒人相守,每個人都想勝出,爭奪非常激烈,不好贏。

不只刁羊分為好幾種,連刁羊的羊也有所不同。

有些地方的刁羊,直接把一頭活山羊放在比賽場地上跑,讓人去爭奪。這種比賽是最難的,因為羊會跑,會掙扎,還要和人爭奪,很不好弄。

哈薩克族的刁羊又不同,他們取兩歲左右的山羊,割去頭、蹄、緊紮食道,有的還會放在水中浸泡或往羊肚裡灌水。這樣山羊就比較堅韌,不易被扯爛。也有的是用道具羊,也就是在羊皮裡面填充和羊重量差不多的東西。這樣的羊看起來很另類,很少有人去用,一般都是政府組織的比賽才會這樣,西疆的部族是不會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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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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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三章 開始

到了慶祝葡萄豐收的日子,卡爾旺家原本寧靜的莊園驀然變得熱鬧起來。

前來祝賀的人也不知從哪冒出來,一下把寬大的莊園給擠滿了。打聽一下,蔡鴻鳴才知道,原來卡爾旺怕家裡太小容不下前來祝賀的人,就把他們安頓在沙車最大的酒店中,由卡爾旺大兒子安布利和二兒子阿基比格在那邊陪著,直到今天才一起過來。

看到人越來越多,莊園都快擠不下,卡爾旺兩個兒子連忙安排客人到比賽刁羊的場地去。

刁羊賽場旁邊已搭起一排供人觀看賽事的遮陽篷,擺上了各色水果、糕點和今年新出的巴旦木。這些巴旦木經過一系列手藝,醃製後烘乾,或者直接烘乾,變得香甜酥脆,讓人喜愛。

等前來祝賀的人一一落座,卡爾旺才坐到中間的主位上喝令開始刁羊。

師婉兒和阿米拉今天穿著一身塔吉克的民族服飾陪坐在爺爺身邊。兩人如花兒一般嬌艷,讓前來祝賀的客人看得有點捨不得移開眼睛。不過兩人的注意力明顯沒在這邊,等他爺爺喝令比賽開始,師婉兒就把眼睛緊緊的放在心上人身上。

蔡鴻鳴和計東他們的坐騎都是萬里挑一的大犛牛,在比賽的犛牛中算是頂尖的,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如先前所料,看他們前來比賽的人手不足,卡爾旺又叫了些人進入他們的隊伍,湊齊比賽人數。這樣。每隊就有十五個人。至於是不是齊心幫他們奪得刁羊賽的冠軍,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兩隊人排成兩排對峙,看著場地中間清理好的羊羔。

很巧的是,對面的領隊正是前日對蔡鴻鳴不爽的哈薩。他瞇著眼睛緊緊的盯著蔡鴻鳴,和高山禿鷲將要獵食的眼神一樣,想來是將蔡鴻鳴當成獵物了。

兩隊對峙,氣氛十分緊張。

只是除了蔡鴻鳴等五人外,隊裡的其他人似乎並不把賽事放在心上。也是,這些都是塔吉克人。對面也是塔吉克的兄弟。他們怎麼可能全心全力幫助外族人奪得勝利呢?讓外族人在這麼多族人和客人面前奪得勝利,他們的面子往哪裡擱?

這顯然是大部分和蔡鴻鳴同隊的塔吉克人的想法。

不過,蔡鴻鳴他們早已料到會這樣,全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這陣子。他們早已練好戰術。就想著奪得勝利。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況且,今天的刁羊比賽對蔡鴻鳴來說已經不是比賽。他需要用這個冠軍來證明自己。讓塔吉克人知道,他是奪得刁羊賽勝利的勇者。有足夠的能力配得上和保護師婉兒這只塔吉克的嬌鷹。

「嗚」

旁邊,用牛角製成的號角吹響,一種粗狂豪邁的感覺迎面襲來,緊張的情緒在比賽人群中蔓延開來,牛群也跟著蠢蠢欲動。

號角聲歇,比賽的騎手頓時拍打著騎下的犛牛向中間的比賽羊羔衝去。

蓄力已久的犛牛如出閘猛虎一般,飛快的往前衝去,疾若閃電,快如迅雷,瞬間就到了放置比賽羊羔的地方。哈薩身手不凡,早在犛牛趕到的時候,他就側身,腳緊緊的夾住牛鞍趴在牛腹邊上,等到了放羊羔的地方,猛然探身上前抓起羊羔,再迅速翻身上騎。

這一迅捷的動作,讓旁邊觀看的人連聲稱讚。

蔡鴻鳴等人的犛牛雖大,也有氣力和耐力,但他們終究沒比賽過,欠缺經驗。騎下犛牛飛快來到放置羊羔的地方,他們竟然來不及叫住犛牛,生生的和羊羔錯過,撞入前面的犛牛群中。塊頭巨大的幾頭犛牛竟然硬生生的撞飛前面的幾頭犛牛,幸好上面的騎手見機得塊跳下來,要不然肯定有人傷亡。

哈薩抓著羊羔得意的向蔡鴻鳴炫耀了一下,然後就用竹棍抽打犛牛,往終點跑去。

蔡鴻鳴自然不甘心羊羔被他奪走,當下立即騎著犛牛追了上去。計東等人緊緊的跟在他旁邊護著。

不得不說一下,金絲犛牛自被蔡鴻鳴從高山上帶下來後,塊頭長大了許多,都到蔡鴻鳴的肩高了,就如同一輛小坦克。它也不管旁邊有沒有其它犛牛,反正就是埋頭疾衝上前。旁邊騎手看來連忙勒令犛牛讓路,有些沒讓或者避讓不及的,都被金絲犛牛給撞了開去。

此時蔡鴻鳴等五人,就如同一條長槍般,直刺被重重騎手拱衛的哈薩。

拱衛的人群在逐漸被瓦解,但也快到了終點。蔡鴻鳴一看急了,腳下在犛牛上一點,身子沖天而起,然後踏著前面犛牛前行,往哈薩追去。

旁邊觀看的人,看得那是目瞪口呆。

哈薩沒想到蔡鴻鳴會來這招,連忙抱著羊羔側身,緊緊貼著牛腹護著羊羔,免得讓蔡鴻鳴奪走。他旁邊的人也自覺的緊緊的圍住他,將他保護在裡面。可惜沒用,蔡鴻鳴飛速上前,一屁股坐在哈薩的坐騎上,和他爭奪起羊羔來。哈薩死死的將羊羔抱在懷中,不管他怎麼拉扯就是不讓他拿走。犛牛還在繼續往前奔,終點已至。蔡鴻鳴眼看不妙,驀然手結鶴嘴,倏然往哈薩緊緊抱著羊羔的手點去。

哈薩感覺手一麻,懷中的羊羔就被蔡鴻鳴搶走了。

蔡鴻鳴搶了羊羔,立即從哈薩的坐騎上跳起,踩著旁邊騎手的坐騎,跳回金絲犛牛背上,然後調轉身子,往自家的終點跑去。

哈薩不甘心手中的羊羔被奪走,喝令旁邊的騎手將鴻鳴等人圍住。

蔡鴻鳴等人衝擊哈薩等人的犛牛群,原本就身陷其中,雖然及時,但已經來不及,頓時被他們緊緊圍住,再加上早前卡爾旺填充過來的塔吉克人又是出工不出力的貨,所以現在基本上只有他們五個人在跟哈薩那一組的十五個人在爭奪刁羊。

他們五個人被團團圍住,雖然在努力衝出包圍,但片刻後就被後面的哈薩給追了上來。

哈薩參加過很多次刁羊比賽,身手很好,一過來,就跟蔡鴻鳴爭奪起羊羔。

你來我往,你爭我奪,戰況激烈。

兩人的力氣都很大,誰也不讓誰。哈薩一看,心下發狠,就拿起手上的竹棍往蔡鴻鳴戳去。拱衛在他旁邊的人看了,也紛紛拿起竹棍,戳向蔡鴻鳴,好像已經預謀好一樣。這是正規比賽,有很多人看著,若情非得已,蔡鴻鳴並不想展露武功,但這時不露兩手看來已經不行。

一看不妙,他連忙從金絲犛牛背上躍起,身子飛旋,頓時把戳來的竹棍給轉了開去。

落回金絲犛牛背上,眼看著他們又拿著竹棍戳來,蔡鴻鳴惱了,插過石頭的鶴手疾速掃去,那些竹棍紛紛被掃斷,沒法再攻擊。趁此機會,他一拍金絲犛牛屁股,大聲喝道:「沖。」

金絲犛牛一聽,猛然發狠,頂起兩個尖角,埋頭往前衝去。旁邊騎手猝不及防,頓時被沖得人仰牛翻。一會兒,他們就衝出了哈薩等人的包圍,往終點衝去。

有計東等人拱衛,他們的犛牛塊頭大大,疾速如飛,哈薩等人想追也追不上。哈薩旁邊的騎手問道:「怎麼辦?」

「這次就讓他贏,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這只是個開始。」哈薩冷冷的說著,戾氣沖瞳。

蔡鴻鳴帶著羊羔衝到終點,興奮得站在犛牛背上大聲叫了起來。都說成功的男人最有魅力,果不其然。師婉兒看得一臉迷醉。旁邊已經準備好的塔吉克美女們紛紛上前給奪得羊羔的勇士敬上美酒,美女在旁,酒不醉人,人已經醉了一半。

刁羊比賽只是開始,等蔡鴻鳴喝完酒,美女們就簇擁著他們這些奪得刁羊的勇士移往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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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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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四章 狂歡

卡爾旺的千畝葡萄園中,早已開闢出一塊用來慶祝的地方。

邊上,一串串凝霜葡萄掛在搭著的架子上,形成一道葡萄牆,喜歡的人可以自去摘取享用。

葡萄牆的旁邊,一些塔吉克族的老人拍打著手鼓,吹著鷹笛,彈著庫木裡、巴朗孜闊木等樂器迎接著眾人到來。

塔吉克族美女們簇擁著蔡鴻鳴等人在準備好的位置坐下,就跑去場中跳舞,展露傲人身段。樂聲頓時更加歡快起來。和觀看刁羊比賽的人群一起過來的阿米娜看了,也跑去唱歌。她那塔吉克民族特有的語言唱起來的歌是那麼的美妙動人,歌聲響起,場中的氣氛更加濃烈起來,。

那群盛裝打扮的塔吉克美女跳了一會兒,就跑去拉坐在蔡鴻鳴旁邊看的師婉兒下去跳。

盛情難卻,無奈之下,師婉兒只得下場。

到了場中,她儼然成了她們的領隊,率領著眾多塔吉克之花在場中翩翩起舞,那曼妙動人的身姿,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纖細的羅衣隨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擺動,輕步娉婷、抬腕低眉、素手輕搖,其舞姿或柔婉裊娜,或含蓄深沉,或明朗激昂,或細膩委婉,如仙鶴展翅,如柳枝拂水,真是飄然若仙。

這一幅場景,就宛如唐朝李群玉所寫的一首詩: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

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

越艷罷前溪,吳姬停自苕。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凌亂雪廩風。

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

唯秋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不過這些並不是南國佳人,而是北地佳麗,少了南方女子的溫柔婉約,多了幾分北地女子的直爽與豪邁。

蔡鴻鳴坐在席上。聽著那些塔吉克老人撥動庫木裡。聽他們拉著艾介克,看他們把手鼓敲出花樣般的點子,看場中的女子隨著美妙的音樂歡快地起舞。心,不知怎的。竟然也一起跟著舒展開來。無拘無束。

瞬間。他好似忘了俗世間的喧囂、、困頓、煩惱,變得寧靜,回歸自然。回歸真實,回歸了天性的純樸。

情不自禁的,他閉起了眼睛,傾聽起這美好的一切。

他真的忘了這一切,忘了此刻場中的熱鬧,心中只有大漠星空下那連蛐蛐都沒有的靜。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頭上一疼,好像有人在他腦門上狠狠的彈了一下。睜開眼來,就看到師婉兒巧笑倩兮的站在他眼前。

「想什麼呢?傻乎乎的,叫都也不應。」

「除了想你,我還能想什麼?」蔡鴻鳴膩人的話不要錢的扔了出去。

師婉兒聽多了他的甜言蜜語,哪會上當,「哼,誰知道,說不定在想哪個美女呢?」

似乎有點醋味,蔡鴻鳴連忙說道:「除了你,我還能想誰,這裡有哪個比你漂亮的。」

師婉兒聽得心裡甜滋滋的,白了他一眼,算是放過他了,「走,我們去跳舞。」

「我可不會。」蔡鴻鳴連連搖手,從小到大,他就從來沒跳過舞,哪敢上去獻醜。

「不要緊,我教你。」說著,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師婉兒就把他拉下場去。同樣,旁邊的計東他們也被一群塔吉克美女給拉了下去,還有一些塔吉克族的年輕人。

蔡鴻鳴根本不會跳舞,無奈下場後,只得臨時向場中跳舞的美女偷學了幾招,在那邊扭腰扭屁股。

其動作生澀得如同林中枯樹搖擺,旁邊一群塔吉克美女看得差點笑破肚皮。不過還好,不只他出醜,計東他們也差不多。有人在旁邊陪伴出醜,他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這就是自我安慰型的阿q精神。

他心情好了,師婉兒卻看得直搖頭,就過去教他。

蔡鴻鳴自小學飛鶴拳,飛鶴拳講究靈動飄逸,他手腳當然不會太死板,只是他不會跳舞,才會顯得那麼生澀。這時,在師婉兒的教導下,再加上自己的胡編亂造,竟然也跳得有模有樣,開始和師婉兒一起你來我往的跳了起來。

場中氣氛熱烈,更多的塔吉克男女加入進來,。

最後,見獵心喜的阿米娜也拉著爺爺加了進來,一起跳著塔吉克的民族鷹舞,贏得滿堂喝彩。

其實,蔡鴻鳴等人不知道。塔吉克族舉辦的慶祝活動都有一定意義,他不僅僅是一場活動,還是一門古老的社交方式。就如同我們年夜的圍爐,它不僅僅是讓所有親人團聚在一起,它更是一個讓你和以前不常見的朋友增進感情交流的機會,是一門很古老的社交活動。就比如我們平時忙於各種事情,親戚朋友都不大走動,春節的時候就可以借口去拜訪,或尋親或訪友,聊聊天談談事增進感情。

有時,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驚喜,比如談話間因為某種原因,你的朋友對你的項目或者創意感興趣,願意下錢投資等等。

沒有這個借口,平時你都不一定能做這些事,這就是節日的意義。讓原本不怎麼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交流,增加社交面。

塔吉克族舉辦的活動,就是在給族中年輕男女創造感情交流的機會。在活動過後,若是男女雙方心中有意,男方就可以去女方家中提親。女方若同意,一切就水到渠成,就像「大板城的姑娘」中唱的一樣,領著你的錢財,帶著你的妹妹,趕上我馬車來。

慶祝活動從早上一直到晚上,持續了一整天,而那些前來祝賀的人在葡萄園跟著慶祝一下後,就都告辭離去,剩下的差不多全部是塔吉克人。

他們跳著,笑著,鬧著,好不歡樂。

當圍著明亮的篝火跳完最後一支舞後,師婉兒就拉著蔡鴻鳴回了房間。

今天的婉兒顯得十分熱情,十分主動,以前蔡鴻鳴怎麼要求她都搖頭的姿勢竟然一一給做了個遍,興奮得蔡鴻鳴一晚上都睡不著,只知埋頭苦幹,直到筋疲力竭,才雙雙墜入愛河,共赴巫山。

一早醒來,師婉兒感覺全身軟軟的,都不想起來,就慵懶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蔡鴻鳴從來沒體會過腰酸的感覺,昨晚實在太過瘋狂,早上起來竟然感到腰酸背痛。不過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選擇昨夜那樣。經過昨夜澆潤,他發現老婆竟然變得更加的明艷動人,臉上都氤氳著一層瑩瑩寶光。他看得癡迷,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伊人,往她的柔唇吻了下去。不過什麼也沒做,只是這樣抱著、吻著。不是他不想做,只是因為昨夜太過瘋狂,耗費無數體力資源,還沒恢復過來。

兩人就這樣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被過來叫吃飯的阿米娜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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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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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五章 和田

和田,古稱于闐,藏話意思為「產玉石的地方」,距離沙車兩百八十公里左右。

本土生長的中國人,罕有不知道和田羊脂玉美名的。

在沙車呆了十幾天後,蔡鴻鳴閒來無事,想著既然離和田這麼近,不如去那邊找幾塊玉石,說不定能發筆小財。卡爾旺的二兒子剛好也要回去經營玉石生意,他就想和他一起過去。可當他把這想法跟計東他們說了後,卻遭到他們的鄙視。

「鴻哥,咱還是腳踏實地,不要盡做這種白日夢行不行。」

潘海民語重心長的說道。對這種事他最有體會。以前沒當兵的時候他總是異想天開的跑去山上挖人參,盼望著能挖到一棵野山參從此脫貧入富,但想法是好的,現實卻很殘酷。不要說人參,他在斷斷續續在山上找了幾年,打過兔子,抓過飛龍,嚇過野狼,看過熊瞎子,瞄過東北虎,可人參卻是連一根毛也沒見到。

「鴻哥,咱還是洗洗睡吧!」黎春也在旁勸道。

「其實這玉也不難找,主要是靠運氣。」

蔡鴻鳴被兩人說得有點喪氣,這時慕容華忽然開腔拉了他一把,不由得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可惜人家壓根就沒理會,算白表錯了情。

慕容華說道:「我有個戰友,他哥以前正好在這邊服役,有次巡邏的時候運氣好,在路上發現一塊石包玉,直接賣了八萬。據他說。若是運氣好,只要挖到一塊好玉,就能一夜暴富,在這邊不凡挖到一塊玉回家娶老婆蓋房子的。」

「真的?」黎春聽得眼睛都大了。

「當然,但這也要運氣和眼力。有人挖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挖到一塊好玉。不要看寶玉無價,和田這邊每年因為采玉,都不知死了多少人。」

「不能吧!就是找找東西而已,至於這麼危險?」

「你以為找玉就是在路邊撿撿石頭那麼簡單呀!要是那麼簡單也不會那麼貴了。和田主要有兩條產玉的河,一是玉龍喀什河,一是喀拉喀什河。這兩條發源自崑崙山的河將山上脫離岩石的玉料從山上衝到下面河岸上。以前運氣好的隨便走走就能找到。後來少了就用挖的。現在能挖到的也少了,就用機械挖。有時候挖一天都未必能挖到一塊好玉。

下面沒玉了,采玉的人就只能往河流源頭去找,那就要進山。一般他們進山都要帶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的糧食。吃住在山上。免得來回奔波。

山上氣候多變。雨雪無情,什麼危險都能遇到。有時還要不定一轉眼就屍骨無存。那山上幾千米高的海拔,摔下來用望遠鏡不一定能找得到。不過,只要運氣好找到一塊好玉,賣個幾十上百萬也就賺了,所以即使危險,每年還是有很多人從沿海內地跑來挖玉。這也是賭徒心理,想一夜暴富。」

「婉兒他二叔就是一夜暴富的典型例子。」

蔡鴻鳴接著慕容華的話說道:「以前這葡萄園就是婉兒他二叔種的,後來感覺種葡萄掙不了幾個錢才跑去挖玉。也是走運,沒一陣就讓他挖到一塊二十幾斤的玉料,賣了幾百萬。不過接下去他就沒那麼好運了,挖了很久也沒挖到,他乾脆承包了一片灘地,僱人開機械挖,自己則專門在店裡賣玉。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已經是和田那邊數一數二的玉石商人。怎麼樣,你們想不想去?」

黎春他們本來是不想去的,跑那麼遠去挖玉,還不如早點回家。現在聽他和慕容華這麼說,心中難免癢癢,就點頭答應了。

「那犛牛怎麼辦?」陳大山問道。

「帶過去,回去的時候我們從和田機場走,省得來回跑。」

商量了一下,事情就這麼定了。

翌日,蔡鴻鳴就和師婉兒去向卡爾旺辭行。卡爾旺捨不得師婉兒走,不過聚散終有時,總不能老呆在這裡,就依依不捨的去給她準備禮物。最後拿出了一大堆葡萄乾和巴旦木等東西,差不多有一小車之多。還有葡萄酒,這些葡萄酒都是他珍藏二十年以上的佳釀,聽師婉兒說蔡鴻鳴喜歡,就送了他十壇,送的時候他有種割肉的感覺。

看到老人送這麼多東西,蔡鴻鳴接過去都有點不好意思,就從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取出一些蟲茶和幾棵青靈芝送給老人。

卡爾旺送的東西太多,帶著上路實在太過累贅,所以蔡鴻鳴就把酒收進玉鼎內的洞天福地,其它東西打包先用快遞寄回去,然後才叫來一輛掛車,載上裝了犛牛的集裝箱,一起往和田而去。

在秦漢以前,和田地區就有操印歐語系和漢藏語系的塞人、羌人、月氏人等不同古老土著民族在這裡生存。

只是直到漢時張騫通西域後,和田才第一次被記入漢文典籍。

記載:「于闐(和田)或曰瞿薩旦那,亦曰渙那、曰屈丹,北狄曰於遁,諸胡曰豁旦。」而唐玄奘所述的《大唐西域記》則稱和田作瞿薩旦那國:「唐言地乳,取其俗之雅言也。俗語謂之漢那國。匈奴謂之於遁,諸胡謂之豁旦,印度謂之屈丹,舊曰于闐,訛也。」又稱:「瞿薩旦那國,週四千餘里,沙磧大半。」瞿薩旦那為國名,含義是「地乳」。

地乳,顧名思義,可以理解為地中的乳汁或者是從地中冒出的乳汁。

和田羊脂玉色若凝脂,如乳汁般細膩晶瑩。在久遠以前,這些玉石被河水從山上沖刷下來後,埋在土中百千萬年後才被人從地裡挖出。所以地乳的意思更是可以理解為,埋著美玉的地方。

南越崑崙山抵藏北高原,東部與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毗連,北部深入塔克拉瑪干腹地,與阿克蘇地區相鄰,西部連喀什地區,西南枕喀喇崑崙山與印度、巴基斯坦接壤。距離伊斯蘭堡大約七百一十九公里的路程,從這裡到新德里約九百七十四公里,而加德滿都則要一千一百五十四公里左右。

若非旁邊有巍巍崑崙山脈擋住路途,又是處於內陸邊緣地帶,和田應該可以作為架構印度、巴基斯坦等國的橋樑,成為一個通往內地的國際貿易港口,而不用只靠玉石來成就名聲。

沙車和和田有國道相通,開車只要幾個小時,到了快近中午的時候,蔡鴻鳴一行就到了。

和田有個玉石批發市場,師婉兒他二叔也就是阿基比格在市場上有棟房子,是早前他有錢時候蓋的,下麵店鋪做買賣,上面住人,地方很大,即使蔡鴻鳴等人數眾多也能住得下。

蔡鴻鳴原本不想去他家打擾,打算帶計東他們去住酒店,卻被阿基比格狠狠教訓了一頓。

少數民族就是這麼好客,而且你來這邊不住他家,這傳出去他會讓人笑話。尤其阿基比格是和田本地數一數二的玉石商,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格調立馬會降低好幾個檔次。無奈,蔡鴻鳴只得住到他家去。

阿基比格家很大,外面看是一棟樓房,誰知道繞一圈從後面走,卻發現是一個大院,院中假山池水,綠竹幽映,竟然讓人感覺好像到了江南。

蔡鴻鳴和計東他們就在這邊住了下來,晚上阿基比格在院中烤全羊接風洗塵,吃得賓主盡歡。

在和田市區,每個週五、六、日都會有大巴扎。大巴扎就是我們所說的集市。在這個時候,四里八鄉的挖玉人都會拿著自己挖來的寶貝出來賣,但據說要價很高,而且作假的很多。

蔡鴻鳴來的第二天剛好就是大巴扎,出於好奇,就和師婉兒帶著計東等人一起往大巴扎走去。

阿基比格在這邊久了,知道集市上有很多假東西,怕蔡鴻鳴這傻頭傻腦的漢家女婿和不瞭解情況的侄女上當受騙,出門的時候特地叫了一名機靈的夥計跟著他們。

大巴扎位於和田市區東北角,315國道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晚了,蔡鴻鳴等人到的時候,發現集市上已經擠滿了人。站在集市前望過去,只看到人頭,根本就看不到站人的地方,這還怎麼進去?還是阿基比格叫來的夥計有經驗,帶著他們往旁邊一條路走去。

這條路相對剛才他們看到的那條,無疑靜了很多,不過蔡鴻鳴他們是來玩的,倒無所謂,反正只要有賣東西的就好。

走了一圈,蔡鴻鳴發現和田最特殊的地方就是賣東西按斤來論價,而非西疆那邊習慣的公斤或者內地和沿海一帶的論份。在這邊最有特色的小吃是烤肉串、手抓飯、米腸,市場上披紅的烤全羊每斤只要15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羊肉,在其它地方就是一袋羊屎估計也不只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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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六章 和田玫瑰

今天天氣不錯,空中一片湛藍,萬里無雲。——

蔡鴻鳴走了一陣,頓時把先前以為這邊最有特色的小吃是烤肉串、手抓飯、米腸的想法拋到雲霄天外。

他感覺這裡什麼東西都很有特色,到處充斥著迷人的民族風情。雖然古浪那邊也有少數民族,但氣氛絕對沒這邊這麼濃郁。

邊走邊看,他發現這邊竟然有人在賣烤雞蛋、烤鴨蛋。那些維族小販用泥土把雞蛋、鴨蛋裹上,然後放進自製的烤爐裡烤,一會兒蛋就熟了,一股淡淡的蛋香味從烤熟的泥土中飄散出來,饞的人直嚥口水。

雖然感覺不錯,但蔡鴻鳴等人卻沒有上前嘗試的。在家裡吃蛋就算了,來這邊也吃蛋,那也太沒格調了。

旁邊有家烤南瓜的,那南瓜被烤得蜷縮一團,噴散出一道道香氣。這玩意兒蔡鴻鳴等人都沒吃過,師婉兒也沒有。於是,他們就買了一點來嘗嘗,味道還是南瓜味,就是做的手法不同而已。蔡鴻鳴吃後感覺虧了,這破南瓜的味道根本就不值那個錢。

再往前走,是一攤賣烤羊肉串的,好久沒吃了,聞到那個味道有點饞。

蔡鴻鳴就走過去,打算買幾串試試味道,卻被師婉兒拉走了。

等離開賣羊肉串的攤子,才知道原來是他二叔的夥計叫他們走的。他說那攤的羊肉串不好吃,而且很貴,專宰他們這些不熟悉的外來客。阿基比格叫過來帶路的夥計叫舉馬。也是塔吉克人,時常在集市上晃蕩,所以對這裡很熟。

又走了一會兒,舉馬給他們推薦了一攤烤肉串的,說是又好吃又便宜。

蔡鴻鳴買了幾串嘗嘗,味道還真的不錯,就讓大家都試試。一時,個個吃得嘴角冒油,走的時候還一人拿著一串悠哉悠哉的咬著。賣烤羊肉串的過去不遠,路邊上有個賣薄皮烤包子的。那老闆手法嫻熟。秒秒鐘就包好一個包子,然後放在自製的烤爐上烤,沒會兒就熟了,飄出一股股肉香。

這玩意兒蔡鴻鳴也沒吃過。就買了一些和大家一起品嚐。

唔…。味道真好。皮薄餡多肉新鮮,稍微一咬,裡面濃濃的湯汁就流出來。吸一口,那味道鮮得能把你的舌頭吞進肚子裡。

再過去,就是幾攤賣烤囊的,烤囊邊上還賣面肺子羊肚子等等小吃。看到沒吃過的東西,蔡鴻鳴就買了點一一試了下。不一會兒,他們幾個肚子就吃得飽飽的,給撐住了。師婉兒摸著微隆的小腹,皺著眉頭,氣惱的抱怨蔡鴻鳴讓她吃太多東西,這回去要是長胖了可怎麼辦?

蔡鴻鳴聽得直翻白眼,剛才吃薄皮烤包子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直呼好吃,還跟他搶來著。

不過,女人一向以不講理任性著稱,他也不敢回嘴,免得召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有時候男人確實很命苦,但這時候只要想想晚上享受的快樂時光,你就會把這些煩惱全部忘掉。

走過賣吃的地方,他們來到賣商品的街上。

街上商舖中擺得最多的要數具有濃厚民族氣息的和田絲綢和地毯,蔡鴻鳴看了非常喜歡,就和師婉兒商量回去的時候買一點帶回去鋪地。對此,師婉兒表示沒有意見,還興致勃勃的上前跟店主詢問起地毯的花樣來。若不是蔡鴻鳴及時把她拉走,她都要跟人家講價了。從這一點可以證明,跟女人逛街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

這裡的商舖除了賣絲綢地毯,還賣些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藝品。

走過去,來到盡頭,蔡鴻鳴發現前面賣小花帽的攤位邊上,有兩個維族人舉著個兩米高的怪模怪樣的花裡花俏的木酒壺坐在那裡,也不知在幹什麼?

蔡鴻鳴是有看沒有懂,就上前問了問。他會一點維族語,和維族人交流不是問題。問了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賣玫瑰酒。玫瑰酒他也喝過,也不知道這兩人賣的怎麼樣,就打算買來喝看看。

原本坐在地上的維族人一聽他要買酒,立即站起來,熱情的從旁邊拿出一個小碗,小心翼翼的從酒壺中倒出一碗酒給他。

玫瑰酒入口醇香,帶著濃郁的玫瑰香味,馥悅芬芳,口齒留香,簡直是妙不可言。蔡鴻鳴讓師婉兒和計東他們都喝看看,心裡已經下定決心,回去帶的東西中一定要有和田出產的玫瑰酒。

其實,和田一地不只產玉,還盛產玫瑰。

在和田,玫瑰花的栽培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

玫瑰花一向被當成是愛的象徽。據說在希臘神話裡,當掌管愛情與美的女神維納斯誕生時,眾神便創造了這代表愛與美的玫瑰。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玫瑰來自西方。其實玫瑰並非西方之花,它的故鄉本是中國。玫瑰花在我國大部分地區都有,品種也很多,但是以「玫瑰花」的品質而言,則屬和田的寬刺玫瑰為最。

寬刺玫瑰,俗稱「粉玫瑰」。

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就野生著很多粉玫瑰。粉玫瑰一年只開一次花,因為生長在沙漠中,受崑崙山融化的雪水澆灌,所以有著與其它玫瑰不同的品質。其香味純正,濃郁,自然。在和田,每到五月玫瑰花開時節,當地人就會去採摘那些野生玫瑰回來,或做成花茶,或製成玫瑰花醬,或釀製成酒飲用。

這種天然玫瑰花做成的花茶,性質溫和,據說可緩情緒,補血氣,消除疲勞,改善體質。對肝及胃有調理作用,有美容養顏之功效。常飲可去除皮膚的黑斑,令皮膚嫩白自然。

而其製成的玫瑰酒則帶有一股天然的味道,這是和用市面上賣的玫瑰做成的酒截然不同的。

飲過玫瑰酒,蔡鴻鳴等人就繼續往前走。

逛了一圈,他們發現裡面賣的物品真是琳琅滿目,不管是具有地方特色的菜系佳餚,還是各色名點飲品、干鮮果品、藥材補品、金石雕鏤、陶瓷漆器和各地的名優百貨等是應有盡有。當然,旅遊用品也有不少,比如說和田玉、和田絲綢、和田地毯、玫瑰酒、和田小花帽、民族醫藥、民族小刀等等東西。

蔡鴻鳴等人因為還要在這邊呆上幾天,所以就沒有買東西,只是把想買的在心中記下,等要回去的時候再來大採購。

休息一天,明日就要上山挖玉,手裡不能沒有東西,因此蔡鴻鳴就讓舉馬帶他們到市裡最大的野外用品店去。因為很多人都夢想著一夜暴富,所以都跑去山上去採玉,這就需要用到一些野外用品,所以和田就誕生了大量的野外用品商店。

這次挖玉,蔡鴻鳴想邊玩邊挖,能挖到算是運氣,沒挖到也無所謂。

所以就買了一大堆如同出遊野炊的裝備,什麼帳篷、睡袋、折疊鍋、折疊椅之類的玩意兒買了個遍,還在市場上買了幾天人畜用的糧食,好像真的打算在山裡呆幾天。

等他們把東西搬回去後,阿基比格看得直傻眼,這是怎麼回事,真打算在山裡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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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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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七章 尋玉

蔡鴻鳴看到阿基比格的擔心,就跟他解釋了下。

來的時候,他已經瞭解過,知道和田產玉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玉龍喀什和喀拉喀什兩條河及其附近地區。玉龍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兩條河中又以玉龍喀什河產玉最多,產出的玉石又多是和田玉中的上品與極品。而喀拉喀什河產出的玉則多為青玉、青白玉、青花和墨玉,也產少量的碧玉,產出的白玉很少,玉的質地和價格遠不如玉龍喀什河產出的白玉。

和田玉的歷史悠久,早在殷商時期,就已進入中原。

《穆天子傳》中記載周穆王巡遊崑崙,曾「攻其玉石,取玉版三乘,載玉萬隻」而歸。而西漢東方朔在他所寫的《海內十洲記》中更是稱和田羊脂玉為「白玉之精」。

只是經過幾千年的採挖,加上現代機械的運用,玉龍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兩岸早已被采玉人挖得千瘡百孔。

蔡鴻鳴用衛星地圖看過,發現那地方左一個窟窿右一個窟窿,根本不像一條河流的樣子。試想被挖得這麼厲害的地方怎麼可能容易找到玉,所以他就想朔流而上,循著源頭去找玉。

西疆有一條省級公路就修建在玉龍喀什河的邊上,到了離和田市差不多六十公里的地方才開始和玉龍喀什河分開,轉進山裡,不再沿河而走。

蔡鴻鳴就想讓人載他們和犛牛到那個分叉口,然後騎著犛牛沿河岸尋找。找到算運氣,找不到也無所謂,就當去玩。阿基比格聽到他的計劃後。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晚些時候,他還是偷偷的塞了一把槍給他防身,免得出現意外。在這地方可不比內地,個個都是良民,還是小心為上。

準備好東西。第二天蔡鴻鳴等人就早早起床,坐著阿基比格的車和載著犛牛的貨車一起往尋玉地點而去。

崑崙山上雪水融化後匯流成河,才有了玉龍喀什河、塔里木河、伊犁河等等河流。

每到夏季,雪融後化成的雪水和雨從山上沖刷下來,差不多都會形成山洪。崑崙山上的原生玉礦經風化剝離後的玉石碎塊這時就會被洪水攜帶奔流而下衝入河中,到了平緩地帶因流速驟減。玉石就沉積在河灘和河床中。

年年復復,皆是如此。

據說,歷史上由於地殼運動或自然災害等因素影響,源自崑崙的兩大河流之一的玉龍喀什河曾多次形成堰塞湖後改道。所以,和田這塊地下。差不多可以說全部埋有寶玉。

每一年,當秋季氣溫下降,崑崙山雪水不再融化,降雨量也大大減少,枯水季節河水變淺的時候,河床中的玉石就相對容易被發現。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就會有很多當地人和外地者前往露出河面的河灘尋玉撈玉。不過。他們也只是敢在中下游而已,因為上游地勢險惡,很難到達。但這個現象在黑山地區(籽玉發源地之一)被發現有白玉後就終止了。很多采玉人開始冒險往前找尋。

黑山。即古稱之喀朗圭塔克,其山是崑崙山的主峰之一,高峰達7562米,群山高聳,常年冰雪覆蓋。

產玉地點在阿格居改山谷,是玉龍喀什河支流之一。部分河段冰積物廣佈,山坡崩塌。巨礫遍佈,只有徒步才能到達。這裡雪緣線以上冰川遍佈。海拔高達5000米以上。在這裡采玉,不僅需要面對缺氧環境,還要小心高山多變氣候,必須時時注意,刻刻小心,要不然隨時都有喪命危險。只是相對危險而言,收穫也會倍加豐厚。

和田玉主要分為幾種,一是白玉;二是青玉和青白玉;三是碧玉;五是黑玉;六是黃玉。

而所謂的籽玉其實就是常說的羊脂玉。羊脂玉是和田玉中寶石級的材料,是白玉中質純色白的極品,具有最佳光澤和質地。世人因其溫潤堅密、瑩透純淨、潔白無瑕、如同凝脂,所以稱之「羊脂玉」。古人以為它身上有君子「仁、義、智、勇、潔」等五德,所以羊脂玉在古代很受上層人士喜愛。有的時候,統治者更是規定,非帝王不能佩戴羊脂玉;而在民間,羊脂玉更被當成是「美好、高貴、吉祥、溫柔、安謐」的象徵,廣受歡迎。

正因為如此,羊脂玉的價格才會那麼高。

在官方披露的2012年玉石價格交易表中記載,每克頂級羊脂玉籽料的價格在2-3萬之間,特級的在1-2萬,優級的在8000-一萬之間。雖然近幾年市場有點波動,但也差不多在這個價格徘徊。可以說,只要能找到一塊大點的籽玉,就能一夜暴富了。如此高的價格,使得無數利慾熏心的人鋌而走險。所以在和田地區,幾乎每個月都能聽到有人為采玉身亡的。

不過,與流通領域和收藏領域的和田玉玩家相比,挖玉人的收入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玉商、收藏家可以說是在和田玉的利益鏈中獲益最多的,而好的玉雕大師更是獲利驚人。

因為利潤豐厚,所以就帶動了和田玉石市場的繁榮。

在和田地區,幾乎每個人都與和田玉有關。當你去買玉的時候,有時候就會看到一個10來歲的小孩竄出人群,拿出幾顆玉石,和人討價還價起來。根據當地人估計,在和田地區,把和田玉作為重要收入來源的人至少有幾十萬人,除了挖玉人之外,還包括玉石商人、琢玉人等等。

只是市場的繁榮,也引來了狡詐之徒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的現象。買玉人稍有不慎,就會上當受騙。

所以,買玉的時候千萬不能貪小便宜,更不能相信他們捏造的謊言、所發的毒誓和敘說的故事。有人說:「中原人一發誓,上帝都笑了!」。其實,在這裡,維族人一發誓,中原人都笑了!

車在省道上疾行,蔡鴻鳴隨意往外看去,發現河灘上有很多人在找玉。現在是十月,河水幾乎斷流,河灘露出水面,正是揀玉的好時候。

仔細瞧了下,他發現不僅有人,遠處還有無數挖機、鏟車在河灘上一下一下的挖著。

他們是在搞水利建設嗎?no!這是承包了河灘的人動用大型機械在挖玉石。

據說在玉龍喀什河兩岸的挖玉高峰,每天至少有3000-6000台挖掘機在作業。如今玉龍喀什河幾乎被挖了個底朝天,但仍舊有人不死心的在那挖著。

看到鵝卵石就知道是河床,看到人工堆積的「大山」,就知道這地方已被深翻多少米。這都是挖掘機和推土機的「傑作」。

雖然和田市政府早就對濫採行為整治,甚至調集過部隊對上百公里長的玉龍喀什河進行清理,嚴禁任何人在河道內和河床上採挖玉石,並派出直升機進行巡視。但部隊撤出後,挖玉人又蜂擁而至,禁也禁不了,最後就不了了之。

玉龍喀什河兩岸的挖玉人之所以驅之不去,利益無疑是其中最大的驅動力。

所以,到了每年十月份的枯水期,河道兩旁數百米的灘岸就淪為了採石場。

在這裡,用「掘地三尺」來形容挖掘玉石的深度就有點用詞不當了,用掘地三十尺來說一點也不誇張。

這時,蔡鴻鳴看到其中一輛鏟車鏟了一斗鵝卵石起來,鏟斗兩邊各站著一個人,他們各拿著一把鋤頭在鵝卵石堆中翻找玉石。

這可是力氣活!不過,有希望就有力量!他們每個人每天差不多有五十塊錢的工資,找到玉石還有提成。若能找到玉石,收穫還是不錯的。沒找到的話,有五十也不錯。

在和田玉的利益鏈中,挖玉人無疑是最艱辛的。

在這裡,每天數以萬計的挖玉人,他們往往要投入很長的時間和成本,才能得到一塊好玉。

千金易得,好玉難求。也難怪玉石商人叫價那麼高,或許只有他們才知道好籽料越來越少,所以價錢才那麼貴。

有人說:玩石頭的人都是瘋子!瘋子賣,瘋子買,還有瘋子在等待。現在的和田玉價格高的已經越來越離譜了,僅十幾年,價格就躥升了成千上萬倍,真是瘋狂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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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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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八章 尋玉

說起來,西疆是個好地方,這裡的每個城市差不多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說省會烏魯。木齊,地下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如石油和煤;哈密地區有哈密瓜;吐魯番有葡萄;和田有玉;莎車有巴旦木;庫爾勒有香梨;克拉瑪依有戈壁玉等等等等。

這些東西只要運作得好,足以使一個城市騰飛直上雲天。

烏魯。木齊的石油和煤礦就不用說了,這好比是一個富家子弟,只要坐在家裡就有錢拿。

不過,像哈密或者吐魯番等地就需要執政者下功夫用心去努力了。雖然這些地方的東西早已天下馳名,但配套設施卻遠遠還沒有跟上。譬如哈密瓜,現在種哈密瓜的人越來越多,造成哈密瓜價格變低,有時候還會造成滯銷情況。雖然當地政府已經有想辦法和其它城市聯手賣哈密瓜,但做的還遠遠不夠。

難道哈密瓜只能當新鮮水果吃?

不可能。

像柚子皮、冬瓜、酸棗都可以製成蜜餞,哈密瓜怎麼就不可以?不僅可以製成蜜餞,還可以製成餡料。哈密瓜有一股自然的清甜,做成餡料應該不錯。有哈密瓜餡料,就可以此為心,做成有哈密地區獨特風味的餡餅之類的東西銷往全國各地。單單這個,就足以讓哈密發展出一條產業鏈。何況哈密不只是有哈密瓜。

如此類推,其它城市也可以依托本地資源發展具有當地特色的東西。

只是官府中的官員大多是些急公近利之輩,好像發展這些不足以顯露自己手段。無法積攢出陞官發財的功績,只會拆屋填地蓋房,弄得民怨沸騰。

民眾被當地官府迫害,他們不會只怨這個地方官府,他們會怨這個國家。

中央的政策是好的,但到了地方,往往會被地方官府搞得面目全非。

比如說中央出台的棚戶區改造,初衷是好的,憐憫那些無力蓋房住在瓦房中的百姓,讓他們住上樓房。但到了地方卻不一樣。他們得了棚戶區改造的政策後。就開始禁止民眾蓋房子,然後把他們的房子拆掉,逼他們搬進樓房。

為什麼就不能規劃出一片土地讓老百姓自己蓋?為什麼非得人家住進低矮的樓房?

現在誰沒幾個錢,若是自己蓋的話。蓋個兩三層都沒問題。而且還是挑高的房間。而不是擠在幾十層兩米多低矮的肉餅房。

可當地政府就是不讓你蓋,一蓋就拆,末了還說你違建。讓你氣得吐血。民怨由此而生。

是呀!他是不能讓你蓋房,要不然房地產公司蓋起來的房子讓誰去買?他是不能給你規劃土地,因為那些地他還要拿去賣錢。這種現象,可以說是當官的和房地產公司沆瀣一氣,搜刮民脂民膏。在舊時,這是要殺頭抄家滅族。只是到了現在,即使再過分,也沒聽過有哪個官員因為這樣那樣問題被槍斃。

當前社會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矛盾,其實,都是執政者的種種不作為,而不是小民奸詐。

所以說,這個國家沒有不好的地方,只有不作為的執政者。

一個地方窮一時,可以說是這個地方的問題;若是窮一世,那就是執政者的問題了。

西疆確實是個好地方,不僅有天下聞名的瓜果,還有天下知名的美玉。西疆的玉不僅僅有和田玉,還有一種很特別的玉叫戈壁玉。

在距離西疆省會差不多兩百八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城市,叫做克拉瑪依。在克拉瑪依西北方向大約100公里的地方,有一處非常古怪的地方。這裡常年狂風肆虐,最大的時候在十到十二級以上。強勁的風力把這邊的石頭吹得千奇百怪,所以大家就把這個地方叫做魔鬼城,又名烏爾禾風城。當地人蒙古人將此城稱為「蘇魯木哈克」,維。吾爾人稱為「沙依坦克爾西」。

魔鬼城長寬約在5公里以上,方圓約10平方公里。

據考察,在大約一億多年前的白紀時,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淡水湖泊,湖岸生長著茂盛的植物,水中棲息繁衍著烏爾禾劍龍、蛇頸龍、恐龍、準噶爾翼龍和其它遠古動物,儼然是一片水族歡聚的「天堂」,後來經過兩次大的地殼變動,湖泊變成了間夾著砂岩和泥板岩的陸地瀚海,地質學上稱它為「戈壁台地」。

在魔鬼城起伏不平的戈壁灘上,佈滿了狂風肆虐後留下的血紅、湛藍、潔白、橙黃等各色石子。它們宛如魔女遺珠,為這戈壁灘增添了幾許神秘色彩。

有人把這種石子叫做烏爾禾彩石,也有人稱之為戈壁玉。

這種東西不值錢,以前當地人都用它來修馬路,一鏟幾十元一立方。不過,在二三線城市的玉市上要買一塊品相好300-500克重的做標本或把玩,那就得花50-100元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2003年出現了變化,好像一夜之間,它的價格飆漲好幾倍。

在利益的驅動下,全國各地的人紛紛跑到這邊來揀玉。據說頂峰時曾出現過10萬人在戈壁灘上撿玉的壯觀景象。揀玉的人多,戈壁灘上的戈壁玉自然就慢慢減少。物以稀為貴,戈壁玉的價格自然也就慢慢漲了起來。

戈壁玉分為幾種,最高級的當屬泛著寶石光的金絲玉。

2003年以前,這種玉價格不過10元左右,而現在,1克可以被賣到1萬元。即使以前最普通的金絲玉品種,一克也要500元,而在2003年,1克的價格不過1元。

因為戈壁玉的價格攀升,克拉瑪依「魔鬼城」附近的牧民們也像和田那邊的人一樣,開始撿石頭髮家致富。現在,「撿石頭」儼然已經成了當地一項頗為重要的產業。

當地政府也是賊精,看到這種情況,就在戈壁灘上劃出一大片地做公園,賣票供旅遊的人進去撿石頭。

像這種既可以讓人玩又可以給自己增加稅收的事情,不得不說是一個好的決策。

不僅如此,當地政府更將克拉瑪依命名為「中國金絲玉之城」,甚至還聯繫羊城、申城、揚。州、閩省等地的玉雕大師和玉雕廠,對金絲玉進行藝術創作,以讓金絲玉這種發出寶石光的高端品種成為國際珠寶中的奢侈品。

不得不說,當地政府的官員腦袋瓜都是尖的。能把戈壁灘上原本無用的石頭運作到這種地步,不得不讓人歎服。像這種執政者,才稱得上是有作為的人。

其實,說起來這些被西疆人稱為寶石光的玉石,並不是玉,而是一些石英巖或水晶巖的卵石,是戈壁風蝕的獨特產物。

這種戈壁卵石形態渾圓,體量較大,石膚光滑,有玉質感,觀賞性也比較強,但並不是真正的玉石。雖然也是不錯的工藝品加工材料,其中也不乏精品。但石英巖脆性大,硬度高,透光性強,缺乏玉的凝重、醇厚、溫潤感。

可以這樣說,戈壁卵石和其它岩石結晶同為石英二氧化硅成分,比水晶它差透明度和純淨度,比瑪瑙差了千姿百態不可捉摸的盤絲帶,切割打磨也差了耀眼的閃光。

玩過玉的人都知道,玉是越盤越美,盤一輩子,玉就會伴隨你成長一輩子。也就是俗稱的「人養玉,玉養人。」

但戈壁卵石一出生你就知道他老了的樣子。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距!

阿基比格也在玉龍喀什河邊上承包了一片河灘地找玉,開車路過的時候順便去看了一下。找玉的工人拿了些找到的玉給他看,零零碎碎的,都是小料,不過很難得竟然有兩塊籽料,差不多二十克重。就這兩塊籽料的提成,找玉工人獲得的錢就已經差不多是晃蕩在繁華都市中的白領幾個月工資的總和。這也就怪不得那麼多人為找玉而瘋狂。

阿基比格看了一下,把幾塊好料子帶上,就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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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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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三十九章 尋玉

車子一直往前開,邊上的玉龍喀什河段到處都有機械和人在挖玉找玉。

挖玉找玉的人一多,自然就形成市場。一些精明的小買賣人把生意做到這裡,乾枯的河床上儼然就是個小集市,賣飲水、囊餅、羊肉、水果的應有盡有,還有專門在這邊守候的買玉人。不僅如此,邊上停著許多大巴,是專門等候在這邊接挖玉找玉的人回去的。

河床上,、老人、女子,甚至包括小孩,都是肩扛鎬頭,手提鐵鍬的在挖玉。

由於多年開採和撿拾,和田河灘上的玉石日漸稀少,早已沒有可能像周穆王當年西巡到崑崙「取玉三乘」、「載玉萬隻」的盛況。

,干幾天才能在舊河床上挖出房間大的一個坑。這個坑裡的每一塊石頭經過他們的手指梳理後,有時未必能得到一塊好玉。但即使如此,他們每天還是賣命的挖著,只希望從這一堆堆石頭中發現他們想要的東西。

市場上,一隻半尺見方的羊脂玉壺,價值280萬元人民幣,而且還在不斷升值。

利益的驅動,使得他們不理會頭頂炎炎烈日,亦不理會塵沙漫天,只是在不可窮盡的似曾相識中分辨尋找寶玉,可以說這些石頭中承載著他們的夢想和希望。

一切奇跡都在未知中等待,這是一種具有深深宿命性的勞作。

誰都可能一無所獲,誰都可能在一瞬間得到回報。因此誰也不敢怠慢。

開車的途中,阿基比格告訴蔡鴻鳴,他的一位朋友投資了數萬元在玉龍喀什河尋玉,結果四十天過去,還是一無所獲,而這樣挖掘每天需要1000塊的本錢。可當他朋友毫不猶豫地投入到第四十一天時,一顆16公斤的羊脂玉出現在他面前。

在和田尋玉,不僅僅是和石頭打交道而已,還是在和自己的耐力、信心拚搏。

車子在省道行駛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到達蔡鴻鳴找玉的地點。

他們下車。將犛牛趕下去。把攜帶來的東西緊緊綁在犛牛上,就跟阿基比格告別,踏上尋玉的旅程。

這邊雖然距離和田幾十公里,但仍然有人到這邊來找玉。蔡鴻鳴等人騎著犛牛往前走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老人拿著一塊剛找到的玉料對著陽光開心的笑著。笑得臉上皺紋褶子都足以夾死蚊子。

那是一塊青花玉籽料。質地細膩,黑白分明,塊頭大。起碼值幾萬元,怪不得他那麼高興。

這也堅定了蔡鴻鳴等人找玉的信心。

又往前走了一點,蔡鴻鳴等人就跳下犛牛,開始在河岸邊上尋找起來。找了一會兒,蔡鴻鳴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說道:「咱們說好啊!誰找到的玉就是誰的,免得到時候分贓不均打起來。」

大家聽了他的話,齊齊投來鄙視的眼神,這事估計也就他做得出來,像他們這樣的人品怎麼可能做出這事。

看他們對自己的話不以為意,蔡鴻鳴也懶得說,就和師婉兒一起埋頭找起玉來。

和田市區,一棟別墅之中,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恭敬的站在哈薩旁邊匯報。

匯報完畢,哈薩坐在豪華的復古躺椅上,對他說道:「告訴他們,我只要阿依古麗,其他人隨便處理。」

「是。」黑袍男子說完就退了出去。

哈薩瞇著眼,看著對面壁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蔡鴻鳴等人一邊找玉一邊往前走,或許是這段河岸時常有人過來找玉的原因,他們找了半天竟然一塊玉石也沒找到。師婉兒倒是找到了幾個品相不錯的鵝卵石,就寶貝的把它們收起來,想帶回去給丫丫那些小屁孩玩。蔡鴻鳴看了都不知該說什麼,難道就不嫌帶著累贅嗎?

他們所處的這段玉龍喀什河夾在兩山之間,一過中午,照過來的陽光就會被旁邊高山擋住,變得一片黑暗。

為了盡早走出這段被大山擋住陽光的河谷,他們中午吃完飯後,就抓緊趕路。

此時已是十月尾,有時天上都飄起了雪花,但還好不是很大,一下就停。不過,天氣也隨著慢慢變冷,溫度大約在度之間。加上這邊被大山擋住沒有陽光,顯得更加陰冷。

往前走,是一段比前面更加陰暗的路。過了這一段,大山就漸漸無法擋住天上的陽光,變得明亮起來。

犛牛是種非常耐寒,而且能夠承重的牲畜,雖然帶了一大堆東西,加上蔡鴻鳴等人騎在上面,但仍然悠哉悠哉的漫步在乾枯的河岸。尤其是金絲犛牛,雖然承受著蔡鴻鳴和師婉兒兩人的重量,但似乎沒什麼感覺,腳步仍然是那麼從容。

幾人正騎著犛牛往前走,忽然,前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

在這靜寂如死的地方,即使一隻蚊子的叫聲也能讓人清晰察覺,所以這輕微的聲響很容易就被蔡鴻鳴等人聽到了。計東等人是經驗豐富的特種兵,受過各種訓練,雖然已經退役,但那份警覺還在。一聽響聲,頓時感覺不對。那不是任何自然的聲音,不是風聲,不是落石聲,也不是流水聲,好像是人踩到石頭的聲音。

計東眉頭一皺,手中一揚,示意所以人停下,然後讓走在前面的潘海民過去查看一下。

在這渺無人煙,人跡全無的地方,任何一點動靜都要小心對待。因為這裡沒人管,人心中的獸性會無限的爆發出來,殺人搶劫也是尋常事,所以萬事還是要小心才好。

潘海民下牛往前察看,誰知沒走幾步,就看到前面一塊石頭旁猛然竄出幾個人持刀向他砍來。

他連忙往後退。後面計東等人看了,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武器衝上前去。坐在犛牛背上的蔡鴻鳴一看,一個飛鶴展翅,直接從犛牛上跳起,往那群手持長刀的兇徒撲去。

坐在他前面的師婉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差點尖叫起來,不過察覺到這時候不該出聲讓大家分心後,連忙摀住嘴巴。

六個手持長刀的兇徒顯然受過訓練,動作狠辣,志在殺人。

可惜在計東等從特種部隊退役的老兵和蔡鴻鳴面前,就如同渣渣一般,隨手就被收拾了。

把他們打趴後,計東等人就帶著他們到石頭後面詢問,看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大白天下謀財害命。可惜這些人嘴巴都非常硬,不管是計東等人使出的手段,還是蔡鴻鳴的分筋錯骨,硬是一聲不吭,隱忍得非常可怕。

看來這些都不是尋常人,要是尋常人決不會這麼硬氣。

雖然這些人話也沒說一句,不過卻從他們身上搜出一個衛星電話。有這個電話,就可以叫人查找出信號的來源,運氣好,甚至可以透過信號將對方定位。

看這些人是不會說話了,也就沒什麼用。蔡鴻鳴就找了個借口,把這些兇徒帶離他們所在的地方,然後把這些兇徒收入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埋在茶樹下當肥料。這些人這麼硬氣,在古代就是死士,絕對沒有放走的道理。而且蔡鴻鳴也不是那種被人殺還賠笑臉對人的人。既然來了,那就不要再想回去。

這些人身上的東西都被留了下來,除了幾把長刀外,還有幾把小刀。

長刀是阿拉伯彎刀樣式,看起來非常鋒利。

邊上的陳大山拿起一把刀揮舞了幾下,感覺不錯,就試著往河邊上的一塊大石頭劈去,一下劈去了石頭一個角。

蔡鴻鳴看了下,感覺刀還是瞞鋒利的,可忽然感覺不對,連忙往那被刀劈了一角的石頭看去。一時,不由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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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十章 走狗屎運了

「大山,你今天出門踩狗屎沒有?」

蔡鴻鳴睜大眼拿手電筒仔細的照著陳大山用刀劈出的石頭一角,一臉愕然的對陳大山問道。

「你才踩狗屎了。」陳大山不樂意道。

黎春聽出他的話外音,頓時瞪直了眼,「鴻哥,這不會是塊玉吧!」

「玉…」

旁邊人一聽到是玉,紛紛圍上前去看。慕容華在這些人裡算是比較懂玉的人,就撥開圍在前面的人,仔細用手電筒對著陳大山劈的石頭照了照,驀然轉頭臉色古怪的對他說:「大山,你真的是走狗屎運了。」

這時候,陳大山哪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劈到的石頭是塊玉,不由摸著後腦勺傻傻的笑了起來。

蔡鴻鳴卻皺起眉頭,想了一下,試著對他們問道:「你們覺不覺得我剛才的提議有點太草率了?我感覺我們發現玉石後最好還是算在一起,等賣了錢大家再平方,這樣才合乎我們的團隊精神,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有錢當然要一起發了。」

他的話引來眾人的鄙夷,師婉兒更是不客氣的在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一下,真是太丟人了。

大家都不理他,看到陳大山運氣那麼好,紛紛拿起傢伙往旁邊的石頭敲打起來。

可惜他們沒有陳大山的運氣,最後都無功而返。倒是師婉兒在水裡的一塊石頭下撿到了一塊拇指大的羊脂玉籽料,樂得她在旁邊歡快的跳起舞來。還不時的拿到蔡鴻鳴眼前炫耀,氣得他都想狠狠打她屁股。

河灘上的玉很大,即使是犛牛也沒法運走,看看天色還早,蔡鴻鳴就打電話給阿基比格。

阿基比格吃完飯,剛剛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忽然聽到蔡鴻鳴他們找到一塊重量級玉料的消息後,馬上從床上跳起,開著越野車叫上挖掘機往蔡鴻鳴他們所處的河段而去。也不知是怎麼開的。幾十公里路他竟然開半個時辰就到了。

他也是牛氣。不管河床上石頭眾多,硬是把車開到了蔡鴻鳴等人面前。

一下車,他就嚷嚷著道:「玉料在哪裡,在哪裡?」

蔡鴻鳴連忙帶他過去看。一到地方。阿基比格就拿出一套工具仔細的對河灘上的玉仔細的檢查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出聲道:「鴻鳴,你發了,這是塊上好的山流水料子。」

和田玉料有四種。分為:籽料、山流水、戈壁料、山料。

崑崙山上的原石礦經過自然的地質運動和冰川運動等長期剝解為大小不等的塊後,經過雨水和雪水的沖刷流入河中,隨河流入水中,稱為和田玉山流水料,和田玉山流水原石再經過玉龍喀什河幾百甚至上萬年的沖刷,就形成了和田玉籽料。而山料就是從崑崙山上直接開採出來的玉料。而戈壁料則是崑崙山上原生礦則是因為地殼變動或者雪崩等自然的原因搬運到戈壁灘上,經過風沙磨礪,石流衝擊而成。

「那值多少錢?」旁邊的陳大山忽然插話問道。

阿基比格雖然對他突兀的問話有點不滿,但知道他是侄女婿的朋友,倒也不怎麼介意,還好言好語的答道:「這塊料子雖然達不到頂級收藏的標準,但也屬於優質級別,價格估計在七百萬左右,若是運作一下,說不定還能再高點。」

陳大山一聽,心跳差點停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都不知如何面對。其他人聽得嘴巴張的都快塞下一個鴨蛋。

在2012年,因玉石市場太過混亂,所以西疆和田玉市場聯盟頒發了一個《西疆和田玉(白玉)子料分等定級標準》,根據西疆和田玉(白玉)子料的主要感觀鑒定特徵,在自然光或手電光下按細膩度、光澤度、白度、皮色、子料形狀等質地特徵進行分類等級鑒定,主要分為收藏級原料、優質加工原料和普通加工原料三種。

這一個規定,在一定程度上規範了和田玉石市場的混亂現象。

因為現在和田玉石市場上,不僅有和田地區所產的玉,還有俄羅斯、青海、韓國等等地方所產的玉。

這些玉混在一起,不懂的人很難分別,讓人很容易上當受騙。

現在世界大同,和田玉本身已經不單單是不是指西疆和田地區出產的玉,而是一類產品的名稱。我國把透閃石成份占98%以上的石頭都命名為和田玉,也可以稱為軟玉、透閃石、透閃石加軟玉、透閃石加和田玉,這幾個名字都不違法,都在國標範圍內。而俄羅斯、青海、韓國地區的玉也合乎這個標準,所以也被稱為和田玉,很多不良商人就把這些其它地方買來的玉料冒充和田地區產的玉牟利,以次充好,弄得玉石市場混亂不堪,很多人都受騙,所以西疆和田玉市場聯盟才會頒發這麼一個規定。

畢竟外面的玉再怎麼變化,也比不了本地的玉。

要知道和田當地的玉可是經過崑崙山脈億萬年蘊育,無數載歲月沖刷而成,又豈是那些外來玉能夠比得下去的。

趁他們晃神的時候,師婉兒得意洋洋的從口袋中取出自己找到的那塊羊脂玉給阿基比格看。阿基比格看到她遞過來的羊脂玉比看到陳大山無意間劈出的玉料還興奮,親吻了一下師婉兒的臉頰說道:「阿依古麗,你不愧是我們塔吉克的驕傲,竟然能找到這麼大一塊寶玉來。你想用它做什麼,若是想雕刻成東西,請放心的交給二叔,回去後我一定找和田最好的雕刻師來給你雕出最滿意的作品。」

師婉兒被誇獎得眼睛都笑沒了。

不過,她根本沒想過要賣這塊玉,只想留著自己玩,但聽到阿基比格的話後,她改變了主意,決定雕成東西。可是一時又想不起要雕什麼,就轉頭問鴻鳴。

「雕個神像吧!掛在身上保佑你平平安安,快樂幸福。」蔡鴻鳴憐愛的說道。

「這是要給你戴的,得你喜歡的才行。」師婉兒想著自己撿到的東西,當然要老公掛才有成就感。

可蔡鴻鳴卻不喜歡掛這些東西,嫌太過累贅,只是老婆這麼熱情,也不好打擾她的雅興,想了下,就說道:「那就雕成你的樣子,這樣掛在身上,看到它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你。」

「不行。」師婉兒霸道的否決了,又溫柔的指著他的胸膛說道:「你只能把我記在心裡,而不是在一塊玉上。」

回過神來的計東等人聽了直呲牙,感覺也太煽情了,有人莫名的想起了網上那「秀恩愛死得快」的段子。

「那…要不這樣,我們先把玉留著,等揀多一些,再讓人給你打成一套首飾,怎麼樣?」

「嗯…」

計東等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山裡的玉是他家的石頭,想怎麼撿就能怎麼撿嗎?

不過阿基比格卻是挺高興的,他們一家都把師婉兒當成女兒對待,看到蔡鴻鳴這麼愛師婉兒,自然歡喜。

過了一會,被卡車托運過來的挖掘機終於趕到,阿基比格就指揮工人把玉石挖起來放到他的越野車上。弄好後,他也沒走,繼續指揮挖掘機在河灘上挖,然後又打電話叫家裡人去相關部門承包挖掘這一段河床,還讓工人買帳篷、食物等東西過來,似乎是想在這邊安營紮寨。

現在裸露出河面的河床能挖到的玉石越來越少,既然這邊能挖到好玉,他怎麼可能放過。

一切吩咐妥當,阿基比格也不避計東等人,直接對蔡鴻鳴說,這段河床有玉是他們最先發現的,到時候若是能找到玉,拋去成本,分三成利潤給他們。

這個條件對蔡鴻鳴來說無疑是很誘人的,畢竟他們不用付出什麼,只要坐等收穫就能得到三成,還有什麼不滿足。若不是阿基比格看在師婉兒份上,他根本不用付他們錢,只要等他們走後,再開挖就是,根本沒人知道。所以他們就答應了。

雖然有這麼大收穫,不過依蔡鴻鳴的想法找玉的路才剛剛走出了一小段,帶來的食物也沒吃多少,還剩一大堆,總不能馬上轉頭回去。

於是,他們就繼續往前去找玉。

臨走的時候,阿基比格特別叮囑他們小心一點。蔡鴻鳴也這麼跟他說,還跟他說剛才他們看到有人拿刀搶劫了,不過看他們人多就跑了,讓阿基比格注意一點。這種事,阿基比格不用他說,也知道怎麼做。在這深山裡面,渺無人蹤,毫無法紀可言,因挖玉找玉引起的種種事情,比現實想像的不知殘酷了多少倍。他知道的遠遠要比蔡鴻鳴多得多,要不然也不會塞手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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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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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看來得拿出終極秘密武器了

「哈薩,我們的人不見了。」

和田市區別墅中,黑袍男子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向哈薩報告。

哈薩聽得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回事?」

「也不知怎麼了,打電話也不通,定位搜索也找不到人,我看八成是出事了。」

「怎麼可能?」哈薩怎麼也不相信幾個訓練有素的拿刀戰士會被蔡鴻鳴等人給拿下,感覺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等下,你讓人帶槍過去,看看他們有沒有處理掉阿依古麗的男人和他朋友。若是沒有,就順便處理了。記住,不要傷了阿依古麗。」

「明白。」

蔡鴻鳴等人沿乾涸的河岸而行,走了兩個小時左右,終於走出被大山遮擋住陽光的陰暗部分。不過,此時已近黃昏。看到天色不早,他們就在河邊上一塊比較高的位置安營紮寨做晚飯。他們帶來的食物很多,品種也很豐富。不僅有羊肉、牛肉,還有蔬菜水果罐頭餅乾麵包等等東西。

在這荒郊野外當然不可能炒菜,所以除了用高壓鍋煮飯外,蔡鴻鳴就把帶來的食材洗乾淨一咕嚕全扔進帶來的煮菜大鍋裡,美名其曰大雜燴。裡面有肉、有菜、有海鮮、有山珍,煮起來後各種食材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味道還真的不錯。一行人吃得嘴角流油,肚滿腸肥。

吃完東西,蔡鴻鳴拿出帶來的酒跟大家一起喝了起來。

先前阿基比格叫來給他們帶路的小伙子舉馬看到他們喜歡喝玫瑰酒。就送了他一壇。

據他說,這並不是玫瑰酒,而是比玫瑰酒更高級的玫瑰露。

舉馬家雖然是在莎車,但卻娶了一個和田姑娘。那姑娘家中種了一些玫瑰,每年都會去採花瓣做玫瑰醬和玫瑰酒。而玫瑰露則是玫瑰酒中的精華,差不多百壇玫瑰酒才能比得上一壇玫瑰露,非常難得。若不是看在師婉兒的份上,蔡鴻鳴估計很難喝到。

要知道師婉兒的美貌在塔吉克族可是出名的,是全族少年男女的傾慕對象,要不然哈薩也不會看到蔡鴻鳴娶了師婉兒而這麼仇視他。是典型的由愛生恨。

玫瑰露確實不凡。落入口中,比玫瑰酒多了不知多少玫瑰清香,不僅口齒留香,似乎連身體中都縈繞了一股玫瑰香氣。

酒不醉人。但花香已經讓人迷醉。

一罈酒。沒過多久就被他們喝了個精光。都有點意猶未盡。可惜蔡鴻鳴只有這麼一壇,也只帶了這麼一罈酒出來,所以只能回味。

喝完酒吃完飯。已然天黑。一輪皎潔的明月浮上高空,掛在山邊一角,發出明月光。才入夜,還早。長夜漫漫無法入眠,蔡鴻鳴就拿起手電筒,走到河邊,往不深的河水中照去。一般來說,找玉晚上要比白天好找。因為晚上一片漆黑,手電筒的光亮若是照在裸露出水中沙泥間的玉,就會發出光,這就很容易看到,所以相對來說,晚上容易一點。

這麼早師婉兒也睡不著,聽了蔡鴻鳴的鬼扯後,就傻兮兮的跟他一起在河邊找玉。

找了一會兒,師婉兒忽然看到河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發出一道亮光,連忙把蔡鴻鳴叫到面前,指著那發光的位置叫道:「我看到那發光了,肯定有玉,你快點過去撈回來。」

「看錯了吧!那哪裡有玉,我找得眼睛都快瞎了都沒發現一塊。」蔡鴻鳴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沒看錯,肯定有,你快點去撈。」師婉兒不滿的喝令道。

沒辦法,蔡鴻鳴只好脫下鞋,按著她的指示在冰冷的河中撈玉。他原本是抱著敷衍的態度在河裡摸的,可摸著摸著,好像還真摸到了東西,拿起來一看。呵,是塊微微帶點沁色的籽玉。也不知道她眼睛怎麼這麼犀利,這樣子竟然也能找到。

拿著東西走上岸,師婉兒一把接過他手中的玉石,高興得叫了起來。

也怪不得她這麼興奮,這塊玉料有巴掌大,若是賣的話,也值不少錢。

閒著沒事在帳篷裡玩牌的計東幾人聽到師婉兒的叫聲,以為發生什麼事,連忙跑出來看,卻見師婉兒像瘋了一樣,在那邊又叫又跳,還拿著手機在那千嬌百媚的自拍。也不知在這朦朧的月色裡是不是能拍到東西。

「鴻哥,老闆娘這這是怎麼回事?」潘海民看到師婉兒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向蔡鴻鳴詢問道。

「找到玉樂的唄!」蔡鴻鳴乜了他一眼,感覺這問題好傻。

「在河裡找的?」

這話太傻,蔡鴻鳴都有點不願意回答了,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不是河裡找的,難道是天上掉的。」這人都要傻到什麼程度才能問出這麼個問題?

潘海民等人一聽,眼睛瞪得渾圓,紛紛跑去帳篷拿手電筒在河裡找玉。蔡鴻鳴看了十分不屑,自己都找不到,他們怎麼可能找到。也就是婉兒瞎貓撞到死耗子蒙到一個。這些傢伙以為很多嗎?

蔡鴻鳴是這麼想的,可惜事實和他所想總是相違背。

不過一會兒,計東等人就找到了玉,雖然有大有小,有好有壞,但多多少少總算有點收穫,只有他還是兩手空空的。

他看了,連忙也埋頭找了起來。可是任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而他以為找不到玉的計東他們卻屢屢有所收穫,最多的要數潘海民,也不知他眼睛是怎麼長的,竟然被他找到五個食指粗細的羊脂玉籽料。

看來明天得拿出終極秘密武器,要不然這樣被比下去,太沒面子了。

躺在帳篷裡,蔡鴻鳴暗暗想了下,就抱著親親老婆入睡。師婉兒也是高興瘋了,竟然抱著她那塊找來的玉睡覺,真是讓人無語。

隔天早上醒來,吃完飯把帳篷等東西收拾一下,蔡鴻鳴等人就繼續上路。往前走一陣,他們就定下地點,以此為中心,往四處找玉。安頓好後,蔡鴻鳴終於拿出他的終極秘密武器玉鼎內洞天福地的白蟲子。

或許是伙食太好,以前只是拇指粗細的白蟲子已經長成一條兩指粗,十五厘米長的小胖蟲。那頭特別大,眼睛特別圓,看起來萌萌的,十分可愛。

但師婉兒卻被他突然拿出來的小胖蟲嚇了一條,大聲尖叫起來。

小胖蟲被嚇得直往蔡鴻鳴衣服裡鑽,感覺眼前生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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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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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十二章 小胖蟲發威了

「蔡鴻鳴…」

師婉兒回過神來,憤怒的往始作祟者看去,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臉殺氣,怒髮衝冠,宛如北海雄獅。

蔡鴻鳴冷靜的嚥了口口水,知道這事若不交代好,肯定得完蛋,就連忙解釋道:「老婆,這可是寶貝來著…」

「一條死蟲子,算什麼寶貝。」師婉兒氣呼呼的說道。

其實,她也不怕蟲子之類的東西,只是蔡鴻鳴突然拿出來,蟲子又那麼大,把她給嚇壞了。這時醒悟過來,當然要找蔡鴻鳴算賬。於是,那如白玉般小纖纖細手就往他腰間掐去。瞬間,蔡鴻鳴的臉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煞白,又由白變成紅,如此反覆。他感覺腰間的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旁邊計東等人看得幫他吸了口冷氣。

讓她發洩一下,看老婆氣消得差不多,蔡鴻鳴按住她的手,道:「老婆,它真的是寶貝,可以幫咱們找玉的。」

「鴻哥,別開玩笑了,蟲子哪會找什麼玉?我看這麼肥,還不如炸了吃,估計很香。以為我吃過炸青蟲,那味道可香了,味道還好,聽說裡面全是蛋白質,吃起來特別有營養。」黎春說道。

小胖蟲不懂他的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卻明顯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惡意。

那圓圓的眼睛一閃,身子一轉,把屁股對向黎春,然後身子伸縮,猛地從屁股中噴出一丸東西。黎春張著嘴,那東西飛到,正好落入他的嘴中。

旁邊人看得替他嚥了口口水,那感覺太奇怪了。

黎春噁心得把東西直往外吐。可是怎麼也吐不出來,不由抬頭沖小胖蟲大叫道:「我要殺了你。」

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小胖蟲嚇得直往蔡鴻鳴身上爬。

蔡鴻鳴連忙說道:「沒事,沒事,那是好東西。平時你也常喝,吃了不要緊。」

聽他這麼說,黎春咂了咂嘴巴回味一下,感覺這可惡蟲子噴過來的噁心東西好像和家裡泡的茶味道差不多,一時瞪大眼睛,問道:「鴻哥。咱們家裡喝的那種茶丸不會就是這玩意兒拉出來的吧?」

旁邊計東等人一聽,猛然往蔡鴻鳴看去。

「什麼…什麼玩意兒,小胖蟲可是寶貝,它拉出來的也是好東西。湖南、雲南那邊還特地培養蟲子吃樹葉,然後把蟲子拉出來的屎曬乾出口到歐美。還很受歡迎的。他們那叫蟲茶,東西還沒小胖蟲拉的好呢。」

「歐美那邊的人都是重口味,好好的咖啡不喝,卻喜歡喝貓吃進去拉出來的咖啡豆,還說有一股特別香味。太噁心了,鴻哥,以後你不要再拿這東西給我泡了,我受不了。」慕容華在旁邊說道。

「靠。又不是我逼你們喝,是你們自己要喝的。那重哥還說味道好,比什麼六安瓜片、黃山毛峰、武夷巖茶、西湖龍井等等地方的茶還好喝。」

他話還沒說完。腰間又疼了起來。一轉頭,只見師婉兒張眉怒目的看著他,恨恨的不得了。平時她可沒少喝這蟲茶,感覺味道真的不錯,沒想到竟然是蟲子拉出來的,真是太讓人噁心了。噁心得她都想吐。

蔡鴻鳴連忙拉住她的手。

「老婆,這可真的是好東西。別看它不怎麼樣。它可挑食了,平時吃的都是靈芝、茶葉。吃進去的東西在它肚裡就好像茶葉發酵一樣。拉出來的蟲屎就相當於我們買的熟茶,所以根本沒什麼。像蠶屎一樣,它雖然是蠶拉的,但卻是藥材蠶沙。咱們這蟲茶的道理就和蠶沙一樣。」

聽到蔡鴻鳴的解釋,師婉兒先放過他一馬,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晚上再找你算賬。

計東等人倒沒什麼大反應,在部隊時候,他們都曾在原始森林裡訓練過。那時每人只能帶一天口糧,卻要求你在林子裡生存半個月或者一個月。那時候餓得狠了,不管是螞蟻、青苔、樹葉、草根,還是蠕蠕而動的小蟲子,或者在地上爬的蜥蜴、蛇、蚯蚓之類,都能生吞活嚥下去。吃蟲屎和喝蟲屎茶與那時候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安慰好親親老婆,蔡鴻鳴就把小胖蟲放在地上,讓它隨便爬。

其實他說小胖蟲會找玉全是瞎扯,不過它喜歡的都是好東西倒是真的。

現在野生藥材越來越少,而玉鼎內的洞天福地在皓月菁華的滋養下慢慢變大,他想種些草藥在裡面,免得老是為了找熬煉膏藥的野生藥材而東奔西跑。若是能把所要用到的草藥都種在裡面,那以後熬製膏藥的時候不僅不用擔心沒有野生藥材,還可以免去奔波之苦,何樂而不為。

在他以為小胖蟲喜歡吃靈芝,又是冬蟲夏草所化,應該喜歡吃草藥才對。

放它出來,肯定能找到它喜歡的草藥,到時候就算沒找到玉,找到些藥材也是不錯,省得沒有面子。

小胖蟲在地上慢慢而動。

計東他們看得無趣,就四散去找玉。師婉兒從最初的驚嚇中緩解過來,看著小胖蟲,忽然感覺挺可愛的。胖胖的身子,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眼睛,要多萌有多萌。於是,就拿起手機拍了起來。看得蔡鴻鳴十分無語,女人這種生物真的不能以常理揣度,剛才還嚇得尖叫,一會兒就又喜歡上了,真是沒話說。

………

和田市區中的別墅中,黑袍男子恭敬的站在哈薩面前。

「昨天我們人去的時候已經很晚,所以就沒追過去,不過發現那段河床已經被阿基比格承包,開始在那邊挖掘,為了避免被發現,我們的人就退了回來。」

「我二叔怎麼會在那邊?」哈薩奇怪道。

「聽說他在那邊發現玉了。」

「哦。」

這樣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了。阿基比格不比別人,在和田地區呆了那麼久,什麼事情都知道,暗地裡也有一些人手。他們要往前追,肯定無法繞過他挖掘的那段河床。若是被發現,雙方難免發生激戰。到時若是被知道後面是他在搞鬼,事情可就大了。

哈薩揉了揉眉頭,想了想,「我記得那段河上面好像有一處村子是不是?」

「是的,有一個叫喀什米亞的小村子。」

「那你就帶人饒路去那邊村子,等看到阿依古麗的男人和他的朋友再發動,一定要把他們留下,從他們的口中知道我們的人的下落。我們的勇士不能就這麼無緣無故的不見了。」

「是,一切依照您的指示。」

「去吧。」

黑袍男子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窗外,朝陽散發著它的熱情。可哈薩的心情卻很糟糕,沒想到以為很容易得手的事情卻出現意外,而且還折損了幾名手下。若是不打探清楚,對上面可沒法交代,那自己這頭領也就當不長了。

………

小胖蟲在地上爬著,大大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過一會兒,好像發現什麼,猛的往前爬去。

到了前面一處離河岸差不多八米左右的地方,小胖蟲就不再爬了,在那邊繞著圈圈,還向蔡鴻鳴點著頭,好像在說下面有東西似的。

「不會真的找到玉了吧?」蔡鴻鳴眉頭挑了挑。

師婉兒越看小胖蟲越感覺可愛,撲過去就想抱。可小胖蟲剛剛被她嚇壞,看她過來,立馬跳到蔡鴻鳴身上,一忽溜鑽進衣服裡面不見了。師婉兒惱怒的沖蔡鴻鳴瞪過去。蔡鴻鳴投過去無辜的眼神。小胖蟲不喜歡她能怎麼辦?

小胖蟲既然在這邊打轉,想來地下應該有東西才對,所以蔡鴻鳴就取出帶來的鐵鍬,在它繞圈圈的地上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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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十三章 古怪的玉

河岸邊上,沙土和石頭混雜在一起,挖起來頗為費力。

挖了差不多一米深,蔡鴻鳴也沒看到下面有什麼東西,不由得對小胖蟲產生了懷疑,就把它拿出來放在坑裡。小胖蟲左右瞧了瞧,似乎在感應什麼,又開始繞著圈圈,然後對中間地面狂點頭。看來是真有東西,蔡鴻鳴就把它收起來繼續往下挖。

師婉兒看了連忙讓他把小胖蟲給她。

小胖蟲看到她伸手,感覺怕怕,急忙往蔡鴻鳴衣服裡鑽,蔡鴻鳴聳了聳肩,表示沒奈何。氣得師婉兒嘟著個嘴,好像皮球。

繼續往下挖,挖到差不多兩米深的時候,終於有了收穫。

蔡鴻鳴看到坑壁上,一層沙子疊著一層被河水沖得光滑溜溜的鵝卵石,而鵝卵石當中,就多多少少藏著玉石。雖然個頭不大,但量卻很多。興奮得他拿著鐵鍬往旁邊挖去,原本直徑只有一米多的坑,竟然被他生生挖到兩米左右。直到再找不到玉石為止,他才停下往旁邊挖。不過,他感覺下面應該還有玉,就繼續往下挖去。

崑崙山上,每一年的雪水融化加上春夏雨水,都會形成山洪把山上大量泥土沙石沖刷下來,然後被暴漲迅疾的河水夾帶,往下游衝去。

有的被衝到岸邊,年深日久,就形成一層沙疊著一層石頭再疊上一層土等重重疊疊的模樣。

很多所謂的專家說,玉龍喀什河因為被挖得千瘡百孔,才使得和田環境惡化,其實很荒謬。

這個言論根本不知所謂。

他們沒有考察過。根本不知道當地環境怎樣?不管你挖不挖,那河就是那樣,毫無生機,有什麼破壞可言。況且到了隔年,崑崙山上的雪融化引起的山洪就會裹夾大量泥沙把那些挖掘出的部分痕跡抹平。其實和以前根本沒什麼兩樣。若是政府足夠重視,說不定還可以借被玉石商挖玉的機會把市區部分玉龍喀什河給修理一翻,只是這種沒什麼好處的事,一般人怎麼會做?

往下挖去,蔡鴻鳴又收穫了一些羊脂玉籽玉。

有的小到只有小指大,但因為被河流沖刷。埋在土中彌久,看起來細膩溫潤,白若凝脂,屬於頂級的收藏料。像這種料子,市場價每克最少一萬五。

中午。出去找玉回來的計東他們看到他挖到的玉不覺傻眼。這玉也太多了!雖然有的很小,但量多,數一數,竟然有三十幾顆。這都可以給師婉兒打套首飾了。他們也不是笨蛋,看到在這裡挖就可以找到玉,吃完飯,他們就各自劃了個地方,埋頭拚命挖了起來。別說。還真讓他們挖到了。雖然個頭不大,但質量卻遠遠要比早前他們找到的那些料子。

蔡鴻鳴看到他們也在河邊挖玉,也跟著死命挖了起來。好像生怕他們把自己坑裡的玉挖走一樣。

那傻乎乎的樣子讓師婉兒樂得直笑。她也沒閒著,除了給老公遞水遞毛巾外,還跑去刺探敵情,看看計東他們收穫怎樣?

蔡鴻鳴埋頭苦挖,又挖到一些籽玉。這地方似乎沒被人挖過,竟然有這麼多玉。也算是老天有眼。讓他大發利市。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挖了八米深。也是在這沒什麼水的季節,要不然地下水早就滲透進來。繼續往下挖去。忽然下面傳來「鏗」的一聲,好像挖到大石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玉,他連忙用手小心翼翼的去除上面的沙土,把石頭清理出來。

石頭約有一抱大,半米深,上面有些許紋路,看起來和普通鵝卵石沒什麼區別,就是品相好了一點,感覺很溫潤。

蔡鴻鳴拿出強光手電筒往石頭上照去,豁然發現,這石頭表面那層如同鵝卵石的皮很薄,被強光手電筒一照就照了進去,仔細看,可以看到裡面一片白皙,是羊脂玉籽料沒錯。

正當他要收回強光手電把羊脂玉籽料挖出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怪事,他感覺這石頭裡面的東西好像不是玉料,而是水。

怎麼會是水?

蔡鴻鳴感到奇怪,連忙又拿起手電筒往石頭上照去,還不放心的把石頭搖了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錯覺。在他仔細觀察下,發現石頭裡面果然晃了一下,好像真的是水。怎麼可能是水?水怎麼會在石頭裡面,真是怪事。

一時,蔡鴻鳴摸不著頭腦。

忽然想起剛才小胖蟲在這塊地繞圈圈,明顯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難道就是這石頭。心裡想著,他就把小胖蟲找出來。師婉兒看到小胖蟲是鑽進他的衣服,其實他早就趁她不注意把小胖蟲給收進了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

小胖蟲一被放在石頭上,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非常興奮,還發出不知道是什麼的幼稚聲音,埋頭在石頭上啃了起來,但很明顯,沒什麼用。

事情到了這裡,蔡鴻鳴已然明白,這石頭就是小胖蟲要找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是寶貝來著,得收起來。他抬頭往上看了下,發現老婆不在,就把石頭收進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

這是避免被大家看到大驚小怪,特別是回去後若被阿基比格知道說不定會讓他賣給他,到時說不定會引出什麼麻煩,所以他還是收起來帶回去慢慢研究為妙。

或許是挖得太深,他一把石頭收進玉鼎內的洞天福地中,地下水就猛地從下面滲透進來,速度極快,瞬間就淹沒了一大片。

蔡鴻鳴一看不好,連忙把小胖蟲收起來,爬出坑。不一會兒,他挖出的坑就被水給淹沒了。在挖坑找玉的計東他們也發生了這種情況,看到苗頭不對,一個個迅速從坑中跳出來。還好發現及時,並沒有人被水淹到,要不然在這冷天裡估計夠嗆。

這地方被挖了很多坑,已經不適合休息。

於是,他們就在先前走過的河岸找了個地方落腳。

這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心情繼續挖玉,紛紛拿出自己的收穫出來顯擺。這一次無疑是蔡鴻鳴挖得最多,不說他收進玉鼎內洞天福地中的那塊古怪玉料,就是剛剛挖到的玉也足夠他在計東等人面前稱霸。他數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挖到了五十六顆玉料,而且還都是頂級的羊脂玉籽料,雖然說有些個頭著實太小,只有一指節長,但那也算一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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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十四章 有圖案的玉

師婉兒坐在蔡鴻鳴旁邊,看著他數著玉石,忽然看到一塊羊脂玉籽料好像有點古怪,就拿了起來。,

這塊羊脂玉籽料通體乳白,如羊脂一般滑膩,在光線下透出醉人光澤,但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一面有塊黃色的土沁。

玉在一定環境中因為長期與水、土壤以及其他物質相接觸,會被侵蝕玉體,使玉部分或整體的顏色發生變化,這就是沁。

出土之玉常見的沁色,一般有白色霧狀的水沁、黃色的土沁、黑色的水銀沁、綠色的銅沁、黑紫色的屍沁。這是因為玉中有無數微孔,如果常年被埋在地下或老墳中,受附近環境影響,就會產生沁色。尤其是屍體上所攜帶的玉件,在腐爛過程中,被屍液浸染而出現深紫色的斑痕,這就是所謂的「屍沁」。玉器上有紅沁,則說明死者多是被活著捆綁,再活活用凶器殺死,流出的鮮血浸入玉器,就成了名符其實的「血沁」。

師婉兒看著手中羊脂玉籽料上的沁色,感覺像是什麼東西,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忽然,她想起來了,這表面的黃色土沁,不就像個翩翩起舞的塔吉克姑娘嗎?仔細一看,還有點像自己呢?

她推了推鴻鳴,把手上的羊脂玉籽料遞過去,「你看上面的圖案像不像我。」說著,還臭美的將雙手放在下巴,左右的轉動著頭。

蔡鴻鳴一看,霍。還真的挺像。

旁邊潘海民正整理面前撿到的玉料,聽到師婉兒的話,瞄了一眼,是挺像的。轉過頭來,驀然發現自己面前的一塊羊脂玉籽料上好像也有圖案,就拿起來看。仔細一瞧,感覺像極了前陣子在師婉兒外公葡萄園中敲著手鼓跳舞的塔吉克少年,頓時不屑的對蔡鴻鳴說道:「那有什麼稀奇的,我這裡也有一個。你看像不像上次葡萄園裡敲手鼓的傢伙」

蔡鴻鳴一看,感覺確實很像。就拿了過來。把兩塊羊脂玉擺在一起。

兩塊玉差不多大,放在一起,上面的圖案就像一個敲著手鼓的塔吉克少年在追逐一名衣著盛裝跳舞的塔吉克少女。他還發現,這兩個圖案就好像他和師婉兒。

一想及此。他就把潘海民那塊玉給a了下來。潘海民無所謂。反正他還有很多玉。

蔡鴻鳴拿著兩塊玉在師婉兒面前獻寶道:「你看。上面的圖案像不像我們?」

師婉兒看了下,驟然想起那日在葡萄園中的盛會:那日自己穿著塔吉克族的服裝,在場中翩翩起舞。最後鴻鳴也拿了個手鼓,如同發情的孔雀般,在她身邊繞著追逐,不就像這羊脂玉上的圖案嗎?

「真像。」

「等回去後讓你二叔在上面鑽個孔,你戴著這塊敲手鼓的玉,我戴著跳舞的這塊玉。怎麼樣?」

「不怎麼樣。不能鑽孔,要把它們好好收起來,當我們家的家傳之寶。」

師婉兒說著,就把兩塊玉拿走,收進自己隨身帶的小包裡。

他們出門主要是來找玉的,但這一路來,每個人都收穫不錯。所以,蔡鴻鳴就向計東等人問了下,看看是不是要繼續找下去。計東等人本來也沒想過會找到玉,純粹是來玩玩,沒想到找到這麼多,他們已經很滿足了,根本沒想要繼續找下去,畢竟他們並不是靠這吃飯。

既然大家都不想再找下去,晚上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所以他們收拾一下,聯繫阿基比格派車過來接人和牲畜,就騎著犛牛往外走去。

當他們一行人走到省道的時候,天色已黑,他們連忙把牲畜趕上裝牲畜的集裝箱,回了和田。

野外生活枯燥無味,而且無法洗澡。幾天沒洗,一回到這邊,一行人頓時感覺全身發癢,連忙跑去洗澡。

洗完澡吃完飯後,他們就齊聚一堂。阿基比格也在。蔡鴻鳴把撿來的玉料給阿基比格看。阿基比格看得直瞪眼,沒想到他竟然能撿到這麼多玉料。可等潘海民等人把撿到的玉拿出來後,他已經不是瞪眼,而是直接傻了,心道什麼時候玉龍喀什河上的玉變得這麼多了,難道他們像釣魚一樣,找到了魚窩窩。喔,不是,是玉窩窩。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也是他經手的玉料多,所以只是驚訝了一下就恢復正常,開始幫忙蔡鴻鳴他們鑒定找來的玉。

最後,他發現蔡鴻鳴撿到的玉料質量最好,而計東他們則比較差。

蔡鴻鳴早前曾經說要給師婉兒打一套羊脂玉首飾,就把他和師婉兒撿到的玉交給阿基比格,請他幫忙用這些玉給師婉兒打一套首飾,順便給家裡人雕些佩戴的玉飾,剩下的就賣給阿基比格。沒想到最後竟然還進賬了一百多萬,笑得他合不攏嘴。

其他人和他一樣,除了留幾塊玉把玩或做成飾品外,其它都賣給了阿基比格。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進賬,最少的十幾萬,最多的要數無意中砍出一塊超大玉石的陳大山,單單那塊玉石就賣了七百萬,加上撿到的那些,一共賣了七百多萬。當他拿到錢的時候,嘴根本就沒合過,笑得都快裂了。

在和田休息一天,翌日蔡鴻鳴等人就包機走人。

走時,蔡鴻鳴請阿基比格在崑崙山下幫忙找塊地,打算明年過來種玫瑰做玫瑰酒。

前天他喝的玫瑰露真是太好喝了,喝過一次就讓人難忘。所以他想買塊地在這邊種野玫瑰釀酒。他感覺這酒非常有發展前景。

西疆這邊地很便宜,只要有錢開荒,去土地局申請下,備個案,土地局就會給你劃定區域開荒。開荒初期還會免三年水電費,三年後交水電費和國家與自治區規定的費用。若是種小麥等糧食作物,國家還給補貼。政策算是不錯。而且西疆這邊的地不比古浪那邊的沙漠,沒水沒電地又不好。這邊地還算可以,挖深一點就有水,又是在崑崙山下,很適合種野玫瑰。

不過開荒的地都是生地,開頭幾年根本就不用想有收成。

若是想要有收成,就必須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蔡鴻鳴並不喜歡這樣,所以就請阿基比格幫忙找塊熟地,想先試看看種起來釀製的玫瑰酒效果怎麼樣再說其它。

哈薩的手下黑袍男子帶著人在蔡鴻鳴他們上面一個小村子等了兩天後,發現蔡鴻鳴等人還沒上來,感覺奇怪,就派人下去察看,才發現他們已經走了,不由憤恨不已。接著,他們就開始找他那幾個手下,可怎麼找也找不到,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自認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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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第一卷 瀚海闌干百丈冰 第四十五章 花花惹禍了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總有那麼一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

劉俞明顯然就是這種人。

他是自由職業者,沒事時候就喜歡上網,不過不喜歡跟人聊天,只喜歡看小說、電影之類,有時也用網上免費衛星圖片看自己不曾去過的角落。這天吃完飯,不想看電影小說,他就又開始用網絡提供的衛星圖片來看自己喜歡的地方。現在衛星圖片做得很不錯,最低五十米的距離已經和在當地看沒什麼區別了,若是再和網友傳上來的一些圖片相對照,基本上和親身到那邊去沒什麼區別。

最近有點閒錢,他想出去透透氣,沙漠那疙瘩他沒去過,所以就想先用衛星觀察一下當地的情況,再決定去否。

圖片上,漫漫沙漠中儘是無垠黃沙,入眼處,只是一片黃,根本看不到什麼。

於是,他就飛速拉著圖片,想瞧瞧是否有什麼可看的東西。倏然,他發現茫茫沙海中竟然有兩棵巨大的仙人掌直聳雲霄,不由點擊放大來看。這才發現那裡不只是有兩棵仙人掌,而是有很多棵,後面還有一個高聳的巍峨雄關。雄關裡面有個碩大湖泊,湖邊似乎種著水稻,綠意盈盈;旁邊房屋林立,棕櫚錯落其間,看起來帶著一股阿拉伯國家異國風情。

再仔細一看,他發現那地方不只有仙人掌,還有犛牛、鴕鳥等等動物。

也不知是什麼地方,竟然這麼漂亮。記得他以前看圖的時候也沒發現啊!心想著。就動了去看一看的念頭。這念頭一發就不可收拾。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所以第二天收拾好東西,他就搭飛機往目的地而去。

在網上看地圖,一點擊,一撥動,只是秒秒鐘的時間,但放在現實,那秒秒鐘的時間就距離幾百幾千公里。

輾轉來到古浪,古浪並沒有到他看到仙人掌和雄關地方的車。於是,他就在古浪包了一輛車。

到達西都勝境。他發現眼前的一切和在衛星圖片上看的全然不同。

這就好像。你不到泰山,就無法感受到它的偉岸;你不到大海,就不知道它的寬廣一樣。若非親身體會,你很難想像你所看到的東西。看著眼前一頭頭壯碩的犛牛和一隻隻昂首四顧的鴕鳥和一棵棵高聳雲天的巨柱仙人掌。劉俞明不知怎麼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

一路走來。他不停的拍著照片。甚至在看守犛牛的劉重同意下,有緣到西都勝境裡面遊覽了一翻。回來後,他把所看到的一切都發到了網上。

這世界。從來不缺少好事者,新奇的東西總能奪得眾人的眼光。

這些照片被喜歡的人接連收藏轉發,博得無數眼球,一些地方電視台和大網站甚至將這些圖片放置在頭條,標題就是「沙海中的奇跡」「茫茫黃沙中的巍峨雄關」等等等等。西都勝境一下火了,可惜地點太過偏僻,記者跟劉俞明打聽一下,知道在什麼地方後,頓時失去前去採訪的興趣,所以大多只是轉載圖片。

剛好有一個導演在籌拍一部西部風情的電影,類似《財神客棧》《龍門客棧》等樣的片子,看到圖片上那高聳雲霄的仙人掌後,一下對眼了。

你想想,若是有兩個高手,踩在仙人掌上對決,那是不是很吸引人?

還有那高大城門,也剛好是他電影裡的鏡頭,所以他就打電話聯繫,準備在那邊搭景拍戲。

不過,這些蔡鴻鳴都不知情。他和師婉兒下飛機,坐車來到古浪下車,就手拉著手在街上逛著,而計東他們則先帶著犛牛回去了。

到了家中,蔡鴻鳴見店裡只有老爸一人在給客人推拿療傷,松娜和蘇燦成、鴻昇、老媽等人都不在。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後面傳來老媽的吼叫聲:「你這破雞,整天就知道惹事,早知道就把你宰了吃。」

接著,又聽到丫丫傳來的嗚咽哭聲,「奶奶,不要吃花花,花花是好雞,是好雞。」

蔡鴻鳴和師婉兒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走了過去。

一到後院,就看到一陣雞飛狗跳,大公雞撲稜著翅膀到處飛,馬鸞鳳拿著掃帚在後面追打著,而丫丫則死死抱著她的腿不讓她追。

蔡鴻鳴看得好笑,就問道:「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樣,都是你養的這破雞,看有人欺負丫丫,就啄人家,結果把人家孩子皮都啄破了,差點壞了骨頭。你還是把它帶去那邊吧,省得天天在這邊惹事生非。」

大公雞和花花感情很好,差不多天天在一起。

動物都通人性,你對它好,它也會對你好。有個小屁孩看花花漂亮就捉弄她,結果把花花惹惱了叫大公雞咬他。大公雞的嘴連玻璃都能啄破,不用想都知道結果如何。最後大公雞不僅把那孩子的皮啄破,還差點啄傷了骨頭。小孩大人知道後就跑上門來告狀,最後馬鸞鳳不得不賠給人家一筆錢。雖然這錢丫丫父親古立賢也有出,但總歸讓她心裡不舒服,所以才有今天這齣戲。

「不要,不要把花花帶走,花花很乖的。」丫丫聽到馬鸞鳳讓蔡鴻鳴把大公雞帶走,頓時哭得更加大聲了。

師婉兒把她抱在懷中,擦著眼淚。這小傢伙,哭得人心肝兒都快化了。

大公雞越養越大,現在連著頭頂的雞冠,差不多有七十多厘米高,已經是縣裡公認的最大公雞。若只是大並沒有什麼問題,主要是這傢伙的力氣還特別大,那尖利的爪子能隨便把紙箱撕破,嘴更是鋒利無比,能輕易的把三毫米左右的鐵皮啄破。縣裡人這麼多,若是發雞瘋傷人就不好了。

其實,蔡鴻鳴早就有把大公雞帶到西都勝境的想法,只是看丫丫這麼喜歡,就一直沒動。

現在出這事,不帶走是不行了。

帶走大公雞的時候,丫丫哭得稀里嘩啦,估計他爸媽打她的時候,她都沒這麼哭過。看她這樣,蔡鴻鳴很不忍心,就偷偷告訴她,讓她星期天的時候再讓她爸爸帶她去看大公雞,順便看犛牛、鴕鳥、梅花鹿和大狗狗黑白雙煞。

丫丫聽了,小心思轉得飛快。現在她星期一到星期五要去幼兒園上課,根本沒時間和花花玩,若是這樣的話也可以。

這樣想著,她心裡舒服多了,就不怎麼哭了。

不過,接下來輪到古立賢頭疼,因為每到放假的時候,女兒就吵著讓他帶它去鴻鳴那邊看花花、梅花鹿、犛牛等動物,而且還不得不去,要不然這小傢伙能馬上哭給你看。無奈,他只能開車帶她過去,權當是去郊遊嘍,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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