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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7 21:42:35












創世中文網「三界獨尊」


【小說書名】:三界獨尊

【小說作者】:犁天,亦有筆名十二重樓

【作者簡介】:
犁天,又名犁天的牛,起點簽約作家。
後轉戰創世中文網,三界獨尊為其在創世中文網第一本書。

【其他作品】:
犁天代表作《氣沖星河》《不朽神王》

十二重樓代表作:
《天命裁決者》《新概念法師》《渡劫專家的後現代生活》


【內容簡介】:
天帝之子江塵,轉生在一個被人欺淩的諸侯少年身上,從此踏上一段轟殺各種天才的逆襲之路。
在江塵面前,誰也沒資格自稱天才,因為,沒有哪一個天才,能比天帝之子更懂天。
天才?順我者天,逆我者渣!



貼者自己標籤:轉生流,天才流,熱血流,主角無敵流,打(敵人)臉流


本書在台灣地區有上市實體書,書名凌駕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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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7 22:06:35

第一章 天帝之子,轉世重生

江塵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團漿糊,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但又遠比做夢真實。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都疼痛不堪。

「我這是死了嗎?是在地獄裡受那煉獄之苦?」

江塵第一直覺,便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可是,身體那若有若無的生命氣息,仿佛又在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這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猛然間,江塵努力睜開眼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副棺材裡。

躺在棺材裡?這麼說,自己是真的死了?江塵滿心悲涼。

「可嘆可笑,我江塵身為天帝之子,卻天生太陰之體,不能進行武道修煉。縱有父皇為我煉制日月神丹,讓我壽與天齊,到頭來天道浩劫一臨,卻成了父親的累贅,終究免不了一死的命運……」。

「咦?我這經脈怎麼回事?竟然有真氣遊走!雖然弱小的很……不對!這……這不是我的軀體,這絕對不是我的肉身軀體!我天生太陰之體,體內怎麼可能有真氣遊動?」

「而且,如果我已經死了,體內又怎麼可能會有真氣遊動?」

躺在棺木中的江塵,腦子仿佛有一道電流激蕩而過。同時,他也發現,躺在棺材裡的這副軀體,壓根不是他本人的。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誰的身體?」這個驚奇的發現,讓得江塵又驚又喜。

很快,他就在這具軀體中,閱讀到了一些殘留的記憶。

「這具軀體的主人也叫江塵?東方王國江瀚州的諸侯之子。名字是這個名字,可這顯然不是我啊!我堂堂天帝之子,怎麼成了凡俗王國的諸侯之子了?」
江塵腦子裡充滿疑問。

「難道我真的已經在諸天浩劫中死去?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轉生寄宿?諸天破碎,輪迴崩亂,按理說我在浩劫中身死隕滅,不可能入輪迴的。這麼說,我真的轉生了?」

經過對前任江塵意識碎片的閱讀,江塵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

「想不到,我前世貴為天帝之子,卻是太陰之體不能修煉。轉生之後,成了凡俗王國的一個諸侯之子,反而卻有了修煉的資質。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諸天破碎,秩序崩滅……我江塵前世空活了百萬歲月,雖與日月同壽,浩劫一到,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太陰之體,不能修煉,生死終究不能自主。命運便如那浮雲塵土一般,風吹便散。」

想到前世諸般遭遇,想到前世那身為天帝的父親,不惜耗費神元為他煉制日月神丹,讓他以凡胎之軀,得日月之壽。江塵不禁有些失神。

他知道,這前世今生的生死大別離,也許就是永別!

縱然他前世活過百萬歲月,縱然他胸有大智慧,想到天帝父親那無微不至的照顧時,也是潸然淚下。

他知道,諸天破碎,就算是貴為天帝,恐怕也難在浩劫中倖免。

一念到此,江塵不免有些悵然。

不過,當他的靈魂觸動經脈的那一瞬間,便好似一道雷電激射入他的靈魂深處。如同極渴之人遇到一縷甘泉!

經脈中那緩緩流動的真氣,雖然是那麼弱小,弱小到幾乎要枯竭了一般。但是,正是這微弱的一道真氣,卻像是點燃他生命之光的火花,將那些低沉消極的情緒一掃而光。

「修煉!呵呵,修煉!曾幾何時,對于天生太陰之體的我而言,是一個何等奢侈的概念?前世,我不能修煉,卻從不曾向命運屈服。如今,我轉生獲得修煉資質,難道不是命運之門為我打開的一道縫隙麼?」

「我貴為天帝之子,掌管天瑯書苑百萬年,諸天典籍,我無所不閱;諸天法門,我無所不知。一身丹道修為,更是諸天聞名。只可惜前世滿腹經綸,一肚子的理論不能付諸行動。如今,得此轉生造化,有了修煉資質,我江塵更有何懼?有什麼理由低頭認輸?」

一想到這裡,江塵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那些消沉的情緒,也漸漸化解了不少。他覺得,這次轉生,也許就是命運的轉機,是他的一樁大造化!

是的,原來那個江塵所謂的諸侯之子身份,從他前世的地位和角度看,實在是弱小到微不足道。

但是,再低微弱小的身份,有一點是他前世所不具備的。那就是修煉資格!

修煉資格,就像一道起跑線。

前世的他,身份是高貴,如九天龍鳳一樣,卻只能在起跑線前看別人奔跑。

今生的他,身份縱然低微,就算如螻蟻一般,卻有資格從起跑線上開始起步。

修煉之道無窮無盡,只要有機緣,金鱗遇風雨可化龍,螻蟻插上翅膀也同樣可以笑傲九霄!

如今,機緣來了!

天帝之子,掌管天瑯書苑,百萬年的歲月,幾乎是用在了博覽群書上。說他是滿腹經綸,胸懷萬象都不算誇張。

滿肚子的理論,上至諸天,下至凡俗,可以說就沒有他江塵不熟悉的領域。

在前世百萬年無聊的時光裡,江塵自己不能修煉,卻喜歡帶徒弟。用徒弟來做實驗,將他的滿腹理論付諸實踐。百萬年時光,不知道造就了多少天才。

什麼是機緣?

他轉生了,帶著天帝之子的記憶,得到了這個冤死的諸侯之子江塵的身體。前世在徒弟身上做的那些實驗,如今,終於可以親自去實現了!

這就是機緣!

一念至此,江塵忍不住激蕩萬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破裂聲,傳入他的耳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

「哐啷!」

「江鷹,給我查,不惜一切代價,查個水落石出!」江瀚侯江楓狠狠地將一隻花瓶摔在地上,滿腔怒火,只恨不得將整個王都都燒掉。

「侯爺,屬下已經有一絲線索了。」全身黑衣的江鷹,恭敬道,「小侯爺雖然在修煉上不用心,但好歹也是真氣境武者,對身體應該是控制自如的,絕對不會在那種場合,連一個屁都控制不住。」

「這麼說,果然是有人搗鬼?讓塵兒在祭天大典上出醜?惹怒國君,引來殺身之禍?」江楓語氣越發陰冷了。

「今早,小侯爺曾和幾個朋友去松鶴樓吃了早點。屬下去松鶴樓查過,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屬下在小侯爺的體內,卻發現了『三笑散」的成分。」

三笑散?

江楓臉色又是一沉,這三笑散,他如何能不知道?此物通經開絡,雖然沒有什麼副作用,卻能讓人元氣下沉,通過體內各處排出。

果然,兒子在祭天大典上,那個惹怒國君大人的屁,並非平白無故放的。定然是拜這三笑散所賜。

「看來,這事果真不是偶然,而是早有安排的陰謀!」江楓作為一方諸侯,稍微加以聯想,便推斷出了一些結論。

「侯爺,這是今早與小侯爺一起吃早點之人的名單。都是一些諸侯之子。要想查清楚誰搗的鬼,卻是比較費事了。」江鷹是江楓的心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忠誠的屬下。

「查,給本侯查個底朝天!哪怕丟掉這塊諸侯令,哪怕是粉身碎骨,我江楓也絕不能坐視這喪子之仇!」

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些陳腔濫調在江楓此刻看來,都是狗屁!

江楓祖代都是忠臣,但卻不是愚忠。

想想江家幾代人給東方王族賣命,守禦疆土,盡職盡責,幾代人的鮮血戰功,才贏得這麼一枚諸侯令。到頭來他膝下唯一獨子,卻不是說杖斃就杖斃了?

君不仁,臣不義。大不了,反了!

一想到國君東方鹿下令杖殺江塵的冷酷絕情,一想到那幾路和他江楓不和的諸侯當時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再回頭看看躺在靈棺中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兒子。江楓胸口就好像壓抑著一座火山,隨時都要噴發出來。

只恨不得立刻回到領地,提兵幾十萬殺入王都,殺他個血流成河。

而在棺材裡的江塵,聽到這段對話,再結合這副身體留下的殘留記憶,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

原來,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江塵,在祭天大典上,不合時宜地放了一個屁!

而這祭天大典,乃是全國最高級別的祭祀聖殿,是國君與全國一百零八路諸侯共同參與,為國君東方鹿愛女祈福的!

這種祭祀大典進行之前,國君與諸侯們都提前做了很多準備。齋戒省牲,沐浴更衣,焚香熏草。

總而言之,一個個都收拾的幹幹凈凈,力求做到盡善盡美來感天動地,從而達到祭天祈福的效果。

本來,一切程式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可是,就在國君與諸侯們匍匐在聖階上靜默祈禱的時候,江塵這個屁卻極為刺耳地響了。

要知道,這個匍匐祈禱的環節,是整個祭天過程中最隆重的環節。在這個過程中,需要萬籟俱靜,鴉雀無聲。

如此才能通神明,見虔誠。

可是江塵這個刺耳的屁,卻打破了這份靜默,打破了這份莊重。

誰都知道,屁乃臭氣,從肛門出,那是十分晦氣之物。一般場合也就罷了,頂多屏住呼吸忍忍就過去了。

結果,江塵這個不合時宜的屁,又臭又響,可謂是對神靈赤裸裸的褻瀆啊!主持祭祀大典的神官聽得此屁,大驚失色,好似這一個屁把天柱給轟倒了,天要塌下來一般。當場破口大罵起來。

這麼一來,最是疼惜女兒的國君東方鹿,勃然大怒,山河變色。直接把江塵拖下去,活活打死!

即便這樣,東方鹿的怒氣還沒有盡消,下令要將江塵曝屍城頭,任兇鷹惡鷲食其屍體。

若不是一些朝臣和諸侯勸阻,說曝屍這種行為有傷風化,恐傷王國氣運,恐怕江塵連個囫圇屍首都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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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護短父親,義氣死黨

通過梳理,江塵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了,也知道前任江塵的死因。

「好嘛!看樣子前任這個江塵,死得可真冤。放一個屁,就惹來殺身之禍?這東方王國的國君,還真是奇了葩了。祭天大典?呵呵,我身為天帝之子,閱盡諸天,可沒聽說過,沐個浴更個衣,然後燒幾株香就能得到老天庇佑的。天道有序,得道多助,無道則天罰之。唉,罷了,怎麼說這暴虐國君殺了這江塵,也算是成全了我這樁造化。」

江塵嘆了一口氣,他躺在棺木裡,也是感慨萬千。對前任江塵既感到悲哀不平,又為自己轉世重生而感到偷偷竊喜。

只是,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其中一個,自然是前任江塵的父親,準確地說,是他現在的父親。

看到這一世的父親,因為兒子的事暴跳如雷,隨時準備要造反的架勢,江塵沒來由的胸口一暖。這種寵溺的父愛,讓他前世今生,似曾相識。

「想不到,前世今生,我竟然有同樣的幸運,都有一個護短的父親。這江瀚侯身為一方諸侯,為了報喪子之仇,竟然不惜要造反。倒是個血性漢子。」

也許是這個肉身與江楓有血肉相連的關系,江塵對江楓這個父親,第一感覺便是非常欣賞。

至少,這不是一個唯唯諾諾,只知道愚忠的愚臣。

當然,江塵自然不會讓事情往造反那個方向發展。諸侯征伐國君,痛快是痛快,但站在大勢上看,基本就是死路一條。別說江楓眼下不是在自己的領地。

就算在自己的領地,就算統兵百萬,以一地諸侯對抗整個王國,那無疑是飛蛾撲火。

江塵前世是天帝之子,飽覽經典,深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自然不會讓這一世的父親去幹這種蠢事。

前世他是天帝之子,那是沒錯。可是前世的身份,放在如今卻是個屁!

若是父親江楓反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江塵好不容易奪舍轉生,可不想剛醒過來就嗝屁了。

所以,看到父親隨時有殺出王都的衝動,江塵忍不住「嗯」的一聲,發出一道讓江楓整個人都石化的聲響。

江楓確實整個人都石化了,眼睛死死盯著棺材裡躺著的江塵,滿眼的怒火瞬間化為濃濃的父愛。

父愛如山,江楓幾乎是虎撲過來,一把抓住江塵的手:「塵兒,你……你沒死?」

面孔是陌生的面孔,但這份父愛的感覺,前世今生卻是如出一轍,讓江塵覺得熟悉之極。

「父親,連累你了。」

江楓此時此刻完全沉浸在愛子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哪管他身後洪水滔天?

「糊塗話!你是我江楓的兒子,怎麼能說連累?塵兒,你沒死一切便好!放個屁怎麼了?他東方鹿的女兒得了不治之癥,祭個天就有用?如果祭天就能醫不治之癥,那還要醫者做什麼?」

「再說,他東方鹿女兒的命是命?我江楓的兒子就不是命?他因為女兒的病祭天,我兒子不小心放了個屁,便要杖斃?」

江楓一肚子的怨氣,當著兒子的面也絲毫不加掩飾。對東方王國的一國之君,也是直呼其名。

看的出來,這江瀚侯是真的怒了。江塵很肯定,如果他江塵真的死了,這江楓是肯定會反的。

這是一個為了兒子連天都敢捅個窟窿的人。

「有這樣的父親,倒真是不錯。」江塵心裡對這個父親的好印象,又增進了不少。

「塵兒,你別怕。既然你醒來,只要為父有一口氣在,便絕不能再讓你再吃半點虧。我這便去聯絡那些相熟的諸侯,一同上書,讓他東方鹿赦了你那些烏七八糟的罪名。」

汙穢祭壇,撒野聖殿,褻瀆神靈,破壞祭天大典!

這一條條罪名不去,就算江塵死而復生,那事後的麻煩也必然是源源不斷的。

江塵也知道,他日後要在這東方王國混,便不能背著這一條條罪名,不然走到哪都是大麻煩。

「父親,洗除罪名,倒也不急。現在他東方家正是盛怒之下。過了幾天,等他氣消了一些,再去也不遲。我被他杖了一次,他總不能不要國君臉皮,再拉我去杖打一次吧?」

要說應對眼前這個局面,江塵有很多種辦法。不過江塵並不著急,他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身份,也需要時間來熟悉這副肉身。

江楓正想開口說什麼,忽然耳根微微一動,低聲道:「塵兒,你先躺下,有人來了。」

江塵無奈,他這死而復活是在太突然了。叫人看見,那可是天大的新聞。父親這般說,顯然是讓他繼續裝死的節奏。

好吧,有這副棺材做掩護,裝死簡直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了。

「塵哥啊,你死的好冤。」腳步聲還離得很遠,可這一嗓子哭嚎,卻穿透力極強。

伴隨著這道哭嚎聲,咚咚咚的腳步聲才不斷滾近。

確實是滾。

來的這人,與其說是個人,還不如說是個肉球比較合適。這個胖子,橫向縱向幾乎是同樣水準。整個身材呈現出很完美的圓弧,形成一個肉感十足的肉球。

對這體重身材,胖子一向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他曾揚言,在一百零八路諸侯傳人中,他赤膽忠心算不得第一,天賦才情算不得第一,但要說噸位第一,那是誰都搶不去的。

一個人能長成這樣已經實為不易,十分奇葩,可他的老爹,還給他起了一個更為奇葩的名字,叫做宣軒——女人味十足的一個名字。

胖子後面,還跟著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人,一個個神情悲慟,顯然都是來祭奠江塵的。

胖子一馬當先,擠到棺材邊。以他的體積噸位,這麼一擠,後面的人基本就湊不近來了,只能靠後邊站著。

胖子一邊抹著淚,一邊從懷裡不斷掏著東西出來。往那燒著紙錢的銅盆裡丟。

「塵哥,這是你最喜歡的插畫版《肉蒲團》,以前是我藏私,沒有借給你看。你這一走,弟弟我沒了同道中人,留著這玩意還有什麼意思?把它燒給你,你在下面沒事可以看看。記得啊,別跟我一樣小氣,分享才是王道啊。」

「還有,這裡是一萬兩的銀票。上次弟弟我沒管好下半身,讓小頭指揮大頭,擦槍走火,誰知不小心那姑娘懷上了。這事如果讓我老爹知道,當場就能打死我,最後還是塵哥你拿了一萬兩幫我擺平。這一萬兩一直都沒來得及還你……」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越哭越是傷心,燒完東西後,竟然趴在地上,一個勁的捶地,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江塵心安理得躺在棺材裡,一聲不吭。他也想借機觀察一下這些死黨的表現。

毫無疑問,胖子宣軒是最死最鐵的一個。

「塵哥啊,弟弟我沒本事。不過東方鹿那老兒杖殺了你。我在這裡發誓,將來如果胖子我繼承了我老爹的金山侯令,終此一生,絕不為他東方家出一兵一馬。」

胖子說到這裡,回頭瞪著身後那幾個,嚷道:「你們幾個,是塵哥的死黨嗎?把塵哥當兄弟嗎?是的話,就過來對著塵哥的靈位發誓!」

站在胖子身後的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叫道:「胖子,就你一個人義氣?我虎丘侯傳人便不如你?」

說著,那少年也撲到靈前:「塵哥,我壺丘嶽也發誓,如果我將來能繼承虎丘侯,終此一生,也絕對不為東方家發一兵一卒!」

這兩人一發誓,剩下那個站著的錦衣少年,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楊宗,你還當不當塵哥是兄弟?」胖子見那錦衣少年猶豫,氣不打一處來?

「你忘了你剛到王都的時候,被雁門侯的兒子燕一鳴欺負,是不是塵哥幫你出頭的?」

「上次你有個任務培育靈藥的任務沒完成,是不是塵哥把他多出的一份給你補上的?你可知道,塵哥因為給了你一份,本來優秀的成績被評為及格?」

胖子越說越氣,幾乎要彈起來揪打那錦衣少年。

這宣胖子每說一件事,躺在棺材裡的江塵的記憶便越豐富一分。漸漸的,他已經將記憶中這些人和眼前這些人完全融合了。

宣胖子正夾纏不清的時候,門外快步走來了侯府的管家:「侯爺,國君陛下帶著一些大臣和諸侯,說是前來給小侯爺上柱香。」

「上香?」宣胖子頓時火了,「這算貓哭耗子嗎?打死了人,上柱香就可以這麼愉快地揭過了?」

宣胖子可以衝動,江楓畢竟是一方諸侯,不可能跟著犯渾。如今兒子沒死,他也在考慮著怎麼善後。

無論如何,要保住兒子的性命和地位。這是江楓的底線。

江楓很清楚,一國之君的東方鹿,打殺個諸侯之子,是不可能會心懷什麼歉意的。能做到一國之君,對外人絕對是鐵石心腸。

他所謂的上柱香,無非就是假惺惺的表演。另外一層,也是來敲打他江楓,不要輕舉妄動。

顯然,東方鹿不怕江楓記恨他,甚至不怕江楓反他。不過作為一國之君,他卻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畢竟內亂一起,說不定會引發什麼動蕩局面。畢竟,江瀚侯在整個東方王國,還是有幾分人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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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送臉上門,狠狠地抽

這麼一來,侯府就熱鬧了。

不但一國之君東方鹿親自駕到,身後還跟了一批人。不過人倒帶的不多。包括幾路諸侯和幾個心腹大臣,總共也就七八個人。最稀奇的是,東方鹿那個患病的女兒東方芷若也來了。

不得不說,這些權貴們一個個都是頂級的演員。上到國君,下至諸侯,一個個表情要多悲傷,就有多悲傷。

仿佛躺在棺材裡的江塵是他們家的孩子一樣。

江楓面無表情,只是麻木地回禮。既然是拼演技,那就拼唄。

到了那東方芷若上香的時候,這病怏怏的丫頭低聲道:「江塵大哥,對不起,都是因為芷若不爭氣,讓你受牽連了。不過你放心,如果死了之後有另外一個世界,芷若一定會親自向你道歉。到了那裡,你要打我,罵我,怎麼都可以的。父王祭天都是為了我祈福,所以,你的死,也是芷若的罪孽。希望上天可以看明白,把所有罪孽都讓芷若一人擔待。不要遷怒我王國百姓,不要遷怒我父王……」

小丫頭語出至誠,聲音斷斷續續,顯然是有些中氣不足,但卻說得異常認真。這一番話,卻讓一個個演技派的權貴們內心微微有些慚愧。

連之前對東方王族痛恨到咬牙切齒的宣胖子,聽了之後也對她恨不起來。

「我說芷若公主,人都死了,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如果覺得內疚,到了下面,就給我塵哥做老婆。他活著沒資格做駙馬,死後嘛!嘿嘿!對了,我塵哥最喜歡的是屁股大的那種款。體位方面嘛,他……」

宣胖子這張臭嘴一旦打開,就刹不住。他這一番話,說得東方鹿當場臉就綠了,好你個死胖子,這是詛咒我女兒趕緊死嗎?

那些權貴們卻是努力控制臉部肌肉,生怕被宣胖子這活寶逗樂了,露出不合時宜的笑容。

躺在棺材裡的江塵本來是悠然自得的。聽宣胖子大有控制不住的趨勢,哪還躺得住?一把坐了起來,罵道:「死胖子,你讓我死都死不消停是不?」

他這一坐起來,現場除了江楓,所有人都足足有好幾秒的石化。

還是離他最近的胖子先反應過來,喜出望外:「塵哥,你這是詐屍呢?還是裝死啊?」

「裝你妹,裝死很累的,你倒裝裝看?」

東方鹿見江塵忽然從棺材裡坐起來,臉色當場一凝。他身旁一人立刻喝道:「江塵,你竟然裝死!這是欺君罔上!當誅九族!」

這種馬屁精,每個國君身邊都是不缺的。

江塵懶得理會,而是施施然從棺材中爬了出來,目光平淡,望向東方鹿:「陛下,江塵僥倖未死。只想問一句,你是打算將我拉出去再杖斃一次,還是就此赦了臣下的無心之罪?」

東方鹿是一國之君,被江塵這目光一掃,讓他如同磐石一樣的內心竟然微微悸動了一下。仿佛這從棺材中爬出的少年,忽然間產生一股看不清、摸不著,卻讓他都要為之忌憚的氣勢。

「哼!我堂堂一國之君,豈能跟你黃口小兒一般見識?既然你僥倖活過來,算你命大。」

東方鹿其實真的很想捏死江塵,但是理智告訴他,一國之君要有一國之君的度量。這個時候如果再對江塵下手,別說江瀚侯必定會反,手下人也定會覺得他器量不夠,有失國體。

「陛下,此子狡詐,竟然用裝死來逃脫死罪,其心可誅啊!本侯請陛下從重處理,以正法典。」

又是剛才那個馬屁精。

這下,江瀚侯江楓不幹了,跳著腳板大罵起來:「天水侯,你什麼意思?陛下都說了不追究,你上躥下跳想幹什麼?」

東方王國的一百零八路諸侯之間,並不是一團和氣的。這天水侯,與江楓這江瀚侯便是出了名的死對頭。

天水侯陰森森笑道:「江楓,你兒子死而復生,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懷疑你也參與了欺君罔上。我懇請陛下派人深入調查江氏父子,如經查實,誅他們九族。」

江塵見父親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當即呵呵一笑,目光饒有趣味地在東方鹿和東方芷若之間看了幾眼。

忽然悠悠開口:「陛下,要誅殺我江家九族很容易。救回公主殿下性命,只怕沒那麼容易吧?」

東方鹿神色一寒:「江塵,你這話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剛才在聖殿被打得死去活來,恍恍惚惚之間,似乎有神人在我耳邊低語,說了一番話。這番話正好和公主殿下的病情有關。想到公主病情,我不甘心就這麼死掉,所以就掙扎著活過來了。如果陛下覺得我江塵該死,那就下令將我再杖斃一次吧!」

江塵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麼說話才能吊起對方的胃口。這番話,自然是往東方鹿的癢處裡撓。

東方鹿作為一國之君,殘暴冷酷,性格多疑。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對東方芷若這個女兒,卻視若掌上明珠。

聽說女兒病情竟有神人指示,當即就有些心動了。他祭天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女兒的病情?

金石湯藥已經無能為力的病情,只能寄希望於天了。

「江塵,你此話可當真?」東方鹿就算是一國之君,此刻也難免有些忐忑,畢竟這人剛被自己下令打死過一次啊。

「面對一國之君,臣下豈敢撒謊?」

「好!江塵,你儘管開口,我東方王國但凡有的榮華富貴,只要你想得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有辦法醫治芷若的病。」

江楓這下有些緊張了。他生怕兒子江塵挨了打之後,一時激憤,戲弄國君,那後面麻煩就大了。

「塵兒,你對醫藥之道知之不深。公主這病,太醫院一眾神醫都苦無對策,你豈可輕言公主病情?」

「父親放心,孩兒對醫藥一道確實知之不多。不過公主的病情,是神人相托,想必是不會錯的。」

東方鹿也是急道:「是的,是的。江塵你但說無妨,就算說錯了,那也恕你無罪。但若有良策,一切封賞不在話下。」

封賞?江塵倒是不在意這個。他也不可能真的順著杆子往上爬。跟一國之君討價還價,居功自傲,提各種要求,那是作死的節奏。

如今的江塵,卻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他知道,這時候姿態越低,對自己的保護越大。討價還價也許能得到一些封賞,但一來會繼續交惡東方王族,二來也會讓一些諸侯眼紅,招來各種嫉妒仇恨。

想到這裡,江塵卻道:「臣下是戴罪之身,不敢要求什麼封賞。只求陛下赦了我之前那些罪名,如此臣下說話做事,才不至於戰戰兢兢,總擔心被人抓住把柄啊。」

這番話一說出來,與江楓交好的幾個諸侯都在心裡笑了。這小子倒是能言善語,做人做事,比他老子更圓滑周到啊。

赦他罪名,那還不是東方鹿一句話的事。

「好,朕當著群臣的面,赦免你之前所有罪名。從此刻起,你還是江瀚侯府的小侯爺,一切功名地位不變。誰如果舊事重提,就是與我東方王族為敵。」

東方鹿這番話也頗為體面,不但赦免罪過,還不許人舊事重提。這顯然是寬江家的心,讓他們不要有秋後算帳的擔心。

江塵很配合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後語出驚人地道:「其實,公主殿下並沒有什麼病。」

這話一出,當場雷倒一大片。

這江塵是作死的節奏嗎?說了大半天,竟然說公主沒病?沒病怎麼會這樣?

東方鹿幾乎有一腳踹到江塵臉上的衝動。但一國之君的理智告訴他,要冷靜,就算這小子是胡說八道,也得讓他把話說完。

「我說你們一個個這是什麼表情啊?難道說公主有病你們才開心?」

天水侯再也忍不住了:「江塵小子,你這是戲弄國君,自己找死啊!」

江塵摸了摸鼻子:「陛下,我已經說過,我是受神人所托,為公主的病情說道。如今有人上躥下跳,觸怒神靈,神靈不高興了啊。」

如果放在其他場合,東方鹿必定認為江塵在裝神弄鬼。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敢不信啊。一來,這事關他寶貝女兒的性命。 二來,杖斃而不死,這事如果說沒有神明的力量,他東方鹿也不信。他手下那幫狠人行刑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整死個人還能失手?

基於這兩點,東方鹿不得不信,呵斥道:「天水侯,你退下。」

「陛下,此子妖言惑眾……」天水侯急了。

「退下!」國君很生氣。

天水侯乖乖往人群中退,他很想打壓江家,可不代表他就敢頂撞國君。

「陛下,神靈大人很生氣。要剛才出口不遜的人自抽三個耳光,才肯開口。不過天水侯乃是一方諸侯,讓他自抽耳光,豈不是為難?」

「再說以陛下的仁德,怎麼可能勒令諸侯自抽耳光?如此,便要看天水侯是不是自覺,是不是真的忠君愛國了。若是換做我,二話不說,別說三個耳光,便是三十個耳光,也毫不猶豫先抽了再說。」

江塵此言一出,跟隨東方鹿來的群臣都是竊竊私語了。有人覺得江塵是裝神弄鬼,也有人覺得這也許是真有其事。

當然,不是讓他們自抽耳光,一個個看熱鬧自然毫無壓力。目光都十分整齊地看嚮往人堆裡紮的天水侯。

而在天水侯身邊的幾個人,都自覺地讓出一些空間,很巧妙地跟天水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把天水侯給騰出來。

忽然間,天水侯感到全身涼颼颼的,這一瞬間,他悲哀地發現,所有同僚死黨,竟然沒有一個敢出頭為他求情,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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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臉,還是你自己打吧

這次來的幾個諸侯,大多數是跟著天水侯來助長聲勢,打算對江家落井下石的。
可是這個時候,誰敢發話?

誰發話為這天水侯辯護,那就是跟神明作對,跟陛下作對,不想公主殿下病情痊癒。

這時候宣胖子腦子也轉過彎來了,他一貫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立刻跟著起哄:「天水侯,你平時自吹自擂,說什麼天下諸侯論赤膽忠心,你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現在考驗你忠心的時候到了,你卻推三阻四,這算怎麼一回事啊?」

「天水侯,剛才你左一句誅我九族,右一句誅我九族。如今也不要誅你九族,只自抽三個耳光,便退縮了?」

江塵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嘖嘖說道:「看來所謂的赤膽忠心,天下第一。是天水侯平時編出來逗大家開心的笑話,當不得真。」

天水侯此行本來是來看江瀚侯笑話的,是來落井下石的。可眼下這個局面,他自己倒成了眾矢之的,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啊。

天水侯到底是官場老油條,很快就穩住了情緒,大義凜然道:「老臣別說自抽三個耳光,便是陛下讓老臣橫刀自刎,只要有利於江山社稷,只要能為陛下分憂,老臣便連眉頭都不會皺。江塵小兒,本侯為陛下分憂,自抽三個耳光容易。但你若是戲言,又當如何?」

是啊,如果這小子是戲言,豈不是君臣上下都叫他給耍了?

江塵語氣一冷:「天水侯,你可以侮辱我江塵,卻不能褻瀆神明!陛下,此人一而再,再而三語出不遜,神明已怒,公主的病情,臣下只怕是無能為力了……」

東方鹿聞言,大吃一驚,心裡也是怒了,你天水侯囉哩八嗦幹什麼?真有那麼忠君愛國,自抽三個耳光不就完事了嗎?找個臺階自己下去不就是了?非得朕親自開口,讓朕落一個欺侮臣下的話柄?

念頭到了這裡,東方鹿也是極度不快,眉毛微微一挑。天水侯極為擅長察言觀色,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國君喜怒哀樂的。

見東方鹿眉毛一挑,就知道陛下是動真怒了。慌忙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劈啪啪連抽自己七八耳光。

每一下都結結實實,他知道,抽得越狠,才能打消陛下的怒氣。

這一輪耳光子下來,他整個臉都快變豬頭了。

一輪耳光下來,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江塵身上。

江塵不慌不忙:「讓你抽三下,你連抽七八下是什麼意思啊?心裡不服?你是不服這神明旨意呢?還是不服陛下?罷了罷了,這種事暫時就勉勉強強原諒你這一次了。」

他不計較,天水侯那些同黨卻不幹了。眼睜睜看著天水侯自抽耳光,他們苦著不能相勸。

可是抽過之後,給天水侯討個說法總可以吧?總不能白打吧?

立馬有個傢伙跳出來:「江塵,我看你裝神弄鬼要到幾時?天水侯耳光也打了。你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便是罪加一等。」

「對,說不出來,便是欺君罔上,戲弄朝堂上下,當誅九族。」

這些傢伙果然是一鼻孔出氣的,連「誅九族」這種口頭禪都如出一轍。

江塵卻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意道:「陛下,神明顯靈,乃是極為神聖之事。這些傢伙左一句誅九族,右一句誅九族。惹惱了神靈,他們就不怕耽誤了公主的病情?真的被誅了九族?」

說完,江塵索性走上前幾步,站到這群老傢伙跟前,大義凜然罵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跳上跳下,真的為公主的病情考慮過嗎?」

「為公主治病這麼神聖的事,在你們眼裡變成了什麼?變成了打壓政敵,欺壓良善的工具嗎?」

「天水侯,你們口口聲聲要誅我江家九族。若我江塵命薄,真被打殺了,公主的病又如何通過我之口,傳達給陛下?你們所謂的忠君,便是斷陛下的後路,斷公主的性命嗎?」

「你們牛逼,你們厲害,你們誰站出來,告訴我公主殿下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沒有這本事,偏偏妒賢嫉能,還不准我通過傳達神明的旨意了?再說,我差點被杖斃,換來一次神明托夢,我容易嗎我?萬一神靈動怒,就此離開,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最後問你們一句,如果神明真的怒了,要求誅你們九族才肯解救公主?你們自稱赤膽忠心,願意犧牲九族為陛下分憂嗎?」

江塵心裡的各種爽和不爽,通過這一番連珠箭般的逼問,借勢發作出來。好似那黑雲壓城,壓得這一個個諸侯都喘不過氣來,一時間目瞪口呆!

尤其是最後一問,讓得那些諸侯臉色大變,一個個噤若寒蟬。

原本他們是來幫天水侯主張聲勢,打壓江家,落井下石的。可是現在,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造次了。

萬一這小子真的假借神明旨意,蠱惑陛下去誅他們九族……

考慮到陛下對公主的溺愛,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著這一個個臉色發白的樣子,江塵心裡的感覺只有一個字——爽!

原來指著這一幫無良的老傢伙破口大駡,是可以這麼爽的。

尤其這幫老傢伙一個個位高權重,自以為多牛逼似的。

「好了好了,江小侯,該罵的也罵了。該打的也打了。現在這節骨眼上,還是公主的病情要緊呐。」

這時候,終於有中立的人士,出面打圓場了。按理說,中立人士看熱鬧更不怕事大。但是眼下這熱鬧再看下去,國君陛下心裡著急啊。

「公主的病情?」江塵一愣,「誰說公主有病?剛才不是說了,公主沒有病嗎?」

又是這一套,江瀚侯江楓被東方鹿眼光一掃,登時覺得腦門涼颼颼的。心裡直念叨,臭小子,有什麼話就一口氣說完,別再吊人胃口了。

「陛下,臣下請問一句,公主殿下出生那天,是不是天狗食日?」江塵嘴角帶著幾分淡定的微笑。

東方鹿心頭一驚,這事他怎麼知道?難道真有神靈托夢?天狗食日,在世俗之中,視為不吉之兆。

所以,此事東方鹿一直是諱言的。

「非但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母親出生之日,也必是天狗食日。上下九代女子,出生之日,都是天狗食日。如此九代傳下,太陽之氣缺失。到了第九代,便會成為太陰之體!」

江塵說出「太陰之體」這四個字,也是不勝唏噓。這可是困擾了他前世百萬年,連他的天帝老爹都不能徹底解決的問題啊。

所以,他一看到東方芷若,便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自然也一眼就認出了東方芷若的癥結所在。

也正因為同病相憐,他才會從裝死中活過來。因為,他從公主身上,找到了解決江瀚侯府危機的辦法。

他得罪王室,無非就是因為在祭天中放了個屁。而祭天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給東方芷若祈福嗎?

如果他能解決東方芷若的問題,這不是最完美的善後之道嗎?

這東方芷若天生太陰之體,這種人億萬難出一個。沒想到,前世今生的輪回,竟然讓他江塵遇到一個。

不得不說,造化神奇。

東方芷若一介凡俗,命運自然不如前世的江塵。沒有做天帝的父親,沒有日月神丹延壽,她的陽壽自然很低。

眼下她已經十三歲,各方診斷,東方芷若都很難活過十四歲。愛女心切的東方鹿,這才會舉行祭天大典,為愛女祈福。

「太陰之體?」堂下君臣一個個竊竊私語,顯然,他們也沒聽過這個詞。如果不是江塵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們幾乎要痛斥江塵胡編亂造了。

良久,東方鹿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至少,天狗食日這個問題,江塵是說的一點都沒錯。

東方芷若,以及東方芷若的生身之母,出生之時,確實都碰上了天狗食日的異象。

這一刻,東方鹿是真的信了。這江家小子,恐怕真的得到了神明的指示,傳達了神明的旨意。

「難道說,朕祭天誠意,感動天地?感動神明了?」東方鹿激動之極,姿態極低問道,「江塵,那麼這太陰之體,可有得治?」

「太陰之體,本不是病,乃是天殘。若公主殿下出生起,不要習武練氣,活個三五十歲卻是沒問題的。壞就壞在她強行修煉,傷了本來就不穩的中氣。所以,如果沒有外力干涉的話,公主殿下難過十六歲這道坎。」

這診斷,倒是和太醫們的診斷比較接近。

聽了這番話,越來越多的人覺得,這江塵難道真得到了神明指示?不然怎麼能說得如此詳細?

東方鹿忙問:「外力干涉?也就是說,這太陰之體,還有辦法可施?」

「本來這就不是什麼病,自然是有辦法可想的。這第一步,就是停止武道修煉,停止服用那些改善經脈的丹藥。否則,再過半年,就算神靈手段,也是難治了。」

這話說的東方鹿心跳直加速,心裡連呼僥倖。他一直都以為東方芷若體弱,所以是力主讓東方芷若修煉的。哪怕修煉不成,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哪想到,這修煉不但沒有功效,反而起了反作用。還有那些丹藥,更成了索命的毒藥。

「那下一步呢?」東方鹿此刻就好像一個虔誠求學的學生,不恥下問。

「恕我直言,公主殿下這輩子在武道方面是不用想了。太陰之體,陽壽不多。歸根結底的一個問題,就是延年益壽。其過程註定是漫長的,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一句話,若陛下信得過臣下,公主殿下的性命,便交給我了。若是信不過,陛下大可下令將臣下打入死牢……」

「江卿快別說這樣的話。朕聞你一席話,當真是茅塞頓開。以後芷若的事,就交給你了,只要你開口,要什麼給什麼。此外,朕賜你王室雕龍令牌,憑此腰牌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宮。即便是見到朕,也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禮。」

不愧是一國之君,這手腕和城府,卻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前一刻還對江塵喊打喊殺,此刻卻直接賜予御賜雕龍令牌,見君王都可以不用跪拜,這是朝中三公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天水侯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國君陛下沒有打他天水侯的臉,但是這樣厚待江塵,那簡直比直接抽他天水侯的耳光還更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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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治不好,我陪公主死

能得到一國之君御賜的雕龍金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江塵往後可以自由出入王宮。

倘若真叫這小子把公主殿下的病給治好了,這小子以後可就是國君跟前的紅人、福將,整個王國上下,誰不得讓他三分?

江塵也是順水推舟,山呼萬歲,順手將這雕龍金牌接了過來。說真的,他前世貴為天帝之子,對一個世俗君王行跪拜之禮,還真是落不下這面子。

既然可以面君不跪,他自然不會推辭。

當然,得了好處,總得表一下態度,當下胸脯一拍:「陛下,臣下不誇海口。只有一句話,若公主因為臣下救治不力而出現什麼意外,臣下願為公主陪葬。」

表忠心的漂亮話多的很,但是沒有什麼話能比這種表態更直接。治不好,就陪公主一起死!這可是搭上了自家性命的豪舉!試問天下諸侯,誰有這份氣魄,誰有這份忠心?

一時間,連江塵本人都差點被自己這精彩的表演感動了。連自己都感動的表演,自然也征服了一些人。

跟著東方鹿來的那幾個朝中權貴,心頭都是暗暗吃驚,不想這江瀚侯的傳人,竟然有如此氣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即便是天水侯那一黨人,也覺得換個位置,他們只怕還真沒有這份氣魄。

江塵的表演還沒結束,又接著道:「陛下,神靈還有指示,今日發生的種種,須得保密,不得洩露半個字出去。一是不能褻瀆神明,二來也是為陛下的清譽考慮。」

今晚這些鬧劇,若是傳出去,倒真是對東方鹿的口碑有些影響。畢竟看著諸侯自抽耳光,可不是什麼體面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褻瀆神明啊。萬一有人洩密,觸怒神明,遷怒女兒東方芷若,那就壞大事了。

當下毫不猶豫下旨:「今日之事,出了此間,任誰都不得洩露半個字。否則,便是與我東方王族作對!」

好在現場來的人並不多,除了江瀚侯這邊的幾個人,跟隨國君來的,也就是六七號人。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知道國君陛下這話不是說著玩的。這事真傳了出去,他們一個個項上人頭只怕都難保。

再說,他們今天的表現,也是不體面的很。傳出去,對他們的口碑同樣沒有半點好處。

而江塵假借神明的名義,狐假虎威,唬得這幫君臣戰戰兢兢,自然也是出於低調考慮。

他可不想這事傳出去後,自己被整個國家的人視為怪胎、奇葩!

東方鹿心頭頗為感慨,握住江瀚侯的手,難得說出一句動情的言語:「江侯,你父子二人的忠義,朕很感動啊。」

江楓也只能苦笑了。兒子大包大攬,漂亮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如果阻攔,那不是自討沒趣?只能在心裡碎碎念了。

「臭小子,你大包大攬倒是痛快,可別搞砸了。罷了罷了,父子一場,這小子若是搞砸了,天大的禍事,我這當老子也給你頂下來便是。」

經過了這大起大落的變故,江楓的心態也是穩了許多。

正所謂久病成醫,前世的江塵,被太陰之體困擾了百萬年。對這症狀自然是研究頗多的。

當然,以目前的條件,像前世他父親一樣煉製一顆日月神丹,那是癡人說夢,根本不可能實現。日月神丹,那是奪天地造化,與日月爭壽的逆天神丹。就算是天帝,也是耗費了神元,犧牲了陽壽煉製而成的。

煉製日月神丹的那些材料別說這世界上可能一樣都沒有,就算有,這個世俗世界,也不可能有人可以複製天帝那功參造化的大手筆。

日月神丹沒有,但是仿製日月神丹的丹藥,哪怕只能發揮日月神丹萬分之一的功效,那也足夠延年益壽一百年了。

要知道,前世的江塵服用日月神丹,那可是活了百萬歲月都不死。若非遇到天道浩劫,他甚至都是不死之身。

以東方芷若的情況,要她活百萬年,就算是天帝本人重生,只怕也不可能辦到。

可是要她活個百八十歲,江塵絕對有辦法,而且不止一種。

不過,江塵可沒打算一蹴而就。如果三兩下就把東方芷若的問題給解決了,保不齊那東方鹿會感激多久。

帝王心術,是最善變的。短時間的感激,絕對換不來長時間的和睦相處。

江塵需要時間,假以時日,區區一個世俗王國的君王,他壓根不會放在眼裡。所以,他索性來個慢工出細活。反正只要能夠延長公主的陽壽,一切都好辦。

這麼一來,他不但可以贏得充足的時間。無形之中也給自己上了一道無形的保護罩。給公主殿下看病的專用御醫,誰想動他都得事先掂量掂量。是不是承受得起國君陛下的滔天怒火。

江塵這一番表態,舌燦蓮花,最後答應三天后入宮給公主會診,總算是將這一群人給打發走了。

那宣胖子卻是哭喪著臉湊過來:「塵哥,你可真殘忍。要裝死也給弟弟我一點暗示嘛。我那插畫版的《肉蒲團》可是孤本,就這麼燒了。你說這以後漫漫長夜,該怎麼打發啊?」

「還有,那一萬兩銀票,那可是貨真價實……」

「死胖子,你敢說那一萬兩銀票是真的?」江塵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這個無良的胖子。

胖子嘿嘿一笑,抓了抓頭:「我還沒說完呐,那可是貨真價實九冥堂出品,足足花了弟弟我五兩銀子買的啊。」

九冥堂,那是王都老字型大小,專門印製冥幣的店鋪。

胖子說到五兩銀子的時候,臉上很是肉疼地抖了兩下。

胖子都是很小氣的,讓胖子往口袋外面掏錢,簡直跟放他們的血一樣難受。
「塵哥,一萬兩銀票的事我就不說了。那個《肉蒲團》真的是孤本……」

「別不說啊!死胖子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上次借了我一萬兩什麼時候還啊?」江塵呵呵笑道。

「啊?塵哥你剛才說什麼?剛才你裝死裝的太逼真了。害我傷心過度,哭得有點重,耳膜哭裂了,現在耳朵不好使了。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個大夫看看。塵哥,你好好養身體啊,回頭我再來看你……」

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胖子一溜煙已經飆射到大門外了。

之前來的三個死黨,除了宣胖子外,還有壺丘岳和楊宗,都是與江塵世代交好的諸侯子弟。

壺丘岳見宣胖子溜了,當下安慰了江塵幾句,也告辭去了。

楊宗本來想解釋點什麼,卻被江塵拍了拍肩膀,最終沒講什麼,也跟著走了。
人都走完了,在場就剩他們江家父子二人。

江楓二話不說,抽出佩劍,手腕一抖,只見寒芒一閃,那廳堂上偌大一副檀木棺材,當場化為木屑。

「人來,打掃一下,搬出去燒了,去去晦氣!」愛子失而復得,江瀚侯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倒是江塵,微笑地看著老爹:「父親,你就沒什麼想問問我?」

「哈哈哈。」江楓爽朗一笑,拍了拍江塵的肩膀,「你是我兒子,不管你做什麼,老子都幫你扛著!」

江塵一時無語,這老爹,可真夠沒原則的啊。

要說這前任江楓,雖然算不得極品紈絝,但實際上也離那不遠了。如果他這次真的死了,墓誌銘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概括——此君生平什麼事都幹,就缺正事不幹。三天闖小禍,五天闖大禍。為此,江瀚侯幾乎已經記不清給他擦過多少次屁股了。

當然,要說這小子,優點也不是半點沒有,至少他講義氣,有那麼點擔當。不然身邊也不可能聚集著那麼一批紈絝子弟,以他為頭。

總而言之,這前任江塵,要找優點,就好似大海撈針。要找他的缺點,卻是一找一籮筐。

本來,權貴子弟,一些小毛病,小缺點也無傷大雅。可是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修煉特別懶!

「唉,真是個不懂得珍惜的傢伙啊。」江塵融合了前任的記憶後,不得不承認,這個江塵確實有點爛泥扶不上牆。

有這麼好的一個老爹,還有著不錯的天賦,在東方王國,也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可是在同輩人的比拼中,這傢伙已經混到墊底那一級了。

本來,他們作為諸侯,是不能常駐王都裡的。都應該在各自領地裡居住。之所以各路諸侯彙集王都,是因為參加二十年一度的潛龍會試。

東方王國有一百零八路諸侯,但這些諸侯不是一層不變的。二十年一度的潛龍會試,便是對諸侯傳人的一項考核。只有在潛龍會試中通過考核,這諸侯傳人才能繼承諸侯令,繼續掌控自己的諸侯領地。

若是考核失敗,便要交出諸侯令,剝奪封地,削掉爵位,成為閒居世家。

一旦成為閒居世家,很大可能便是樹倒猢猻散的結果。勢力被瓜分,人才流失,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失去了諸侯令,等於沒了封賞,沒了各種收入管道。光靠吃老本,任何閒居世家都不可能養得起大批強者的。

而且,王國也不允許閒居世家坐大,超過諸侯的勢力。

潛龍會試持續時間很長,足足有三年。三年期滿,若是考核成功通過,就會在王都舉行傳承儀式。這樣就意味著未來二十年,可以繼續保留諸侯令,掌控領地。

二十年後,又必須派出年輕一輩的才俊參加新一屆潛龍會試。

潛龍會試其目的,就是為了讓各路諸侯能保持江山代有人才出的盛況,不要故步自封。如果你不行,就要讓出諸侯令。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簡單,直接,野蠻,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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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管家江正的苦惱

在這種競爭殘酷的大勢下,江瀚侯府,卻是處境艱難。如今,潛龍會試只剩下最後半年時間了。前任江塵的表現,可謂是一塌糊塗。該完成的考核,還欠下一大堆沒有完成。

即便沒有發生祭天大典這事,他江塵也是屬於那種最多只有三四成希望通過考核的降級大熱門。

不過,如今的江塵,卻是毫不沮喪,相反,他卻是興奮之極。

「強者為尊,看來這等生存法則,上至諸天,下至凡俗世界,莫不如此。前世我不能修煉,無緣體會,今生大好年華,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

前世,他是天帝之子,地位高超。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而且,他太陰之體,無法修煉。就算想隱藏身份去跟其他人競爭,那也無從說起。

這一世,終於可以痛痛快快修煉,痛痛快快地享受一把衝擊武道巔峰的感覺。這才是他喜歡的舞臺啊。

「答應了東方鹿,三天後進宮給公主會診。這三天時間,可得好好利用一下。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參加潛龍會試的諸侯傳人。這潛龍會試還有半年時間,就要到總考的時候。我如今身為江瀚侯傳人,這諸侯之位雖然不算什麼,卻總得給這個可愛老爹漲點面子吧?總不能讓老爹連諸侯令都保不住啊?」

腦子裡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江塵發現,時間緊迫啊。

不得不說,祭天聖殿那一通杖責,確實夠狠。別說前任江塵,就算是實力再翻一倍的武者,也是肯定性命難保的。

現在江塵撿了個便宜,得了前任江塵的肉身。但是這副肉身傷勢可真的不輕,如果不處理一下,別說三天後進宮給公主會診,就算潛龍會試這個月的月底的小考,恐怕也要錯過。

潛龍會試,每個月都有小考,成績都是要累積的。一旦錯過某一個月的考核,就會落下很多功課。

本來前任的江塵,已經欠了一大堆功課,再拖下去,恐怕等不到總考,他就被踢出局了。

這卻是江塵不願意發生的。如果是前世,這種傷勢,身為天帝之子,鑽研丹道百萬年,在武道上是一個廢柴,丹道上卻是諸天聞名的丹道大師。便是許多丹仙,也要來向他請教丹道的。若是前世,隨隨便便一枚丹藥,便可以讓他瞬間恢復龍精虎猛。

可是如今這條件,跟前世完全沒法比。

好在江塵前世掌管天琅書苑百萬年,閱盡諸天典籍。從凡俗位面,到諸天神道,涉獵廣泛。處理這種傷勢,倒是小事一樁。

休息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早,江塵略作思考,拿出筆墨,寫了一份清單。

「江正!」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江正是江瀚侯特意給江塵安排的隨從,專門照顧江塵的日常生活,飲食起居。這次江塵在松鶴樓吃早點著了道,江正也沒少挨批。

昨天一整晚都是心緒不寧。正所謂主辱僕死。按理說,他江正是應該以死謝罪的。不過他實在是不甘心,伺候這個小侯爺,他不可謂不用心,可是這小侯爺著實是有點不怎麼上進。

別家諸侯跟著小侯爺的僕從管家,吃香的,喝辣的,走到哪都受人追捧。他江正伺候的這位,沒事就整點么蛾子,稀奇古怪的花樣隔天就有。

而這小主子,一旦惹了什麼事,動不動就讓他江正去頂缸。

所以,跟著江塵這些日子,又是滅火,又是頂缸的。江正非但沒有感覺到地位提升的榮耀,反而是勞心勞力,大有吃不消的感覺。

不說別的,這位小爺花錢方面就從來沒個數。今天這個朋友出了事,他出錢擺平;明天那家兄弟闖了禍,還是他出錢搞定。

雖然江瀚侯在金錢方面十分大方,但是也禁不住這位小爺這麼揮霍。這不,這才到月中,這個月的花銷已經見底。

所以,江正如今是能得清淨便是福,一聽到江塵的聲音,腦袋便開始犯疼。
但是主子叫喚,他不能不應啊。

「小侯爺,屬下辦事不利,沒能照顧好小侯爺,請小侯爺狠狠責打屬下。就算革了屬下這份差事,屬下也絕無怨言。」一進門,江正就跪倒在地。

前面那些「辦事不利,請求小侯爺責打」云云,那都是客氣話。江瀚侯都不追究了,那就代表他江正逃過一劫了。

這位小侯爺雖然紈絝,雖然不上進,倒沒有虐待屬下的不良嗜好。

要是換做前任江塵,怕是聽不出江正這番話的真正意思。可是如今的江塵,有前世百萬年的閱歷,可謂是世事洞明,人情練達。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江正這個管家是被前任江塵折騰怕了,想撂挑子不幹了啊。

江塵也不揭破,呵呵笑道:「江正啊,我父親派你跟著我,原本是想賜你一樁富貴。這段日子,富貴倒是沒讓你享受到,你忙前忙後,給我擦屁股滅火,功勞苦勞我都記在心裡。」

江正一愣,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這位小爺,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知冷知暖的話了?

「江正,這個月的例錢,已經見底了吧?」江塵不等江正開口,又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這個……那啥……」江正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噓寒問暖般的交談,一時間倒是手足無措,幾乎是想拍胸脯保證,這事不用小侯爺擔心,我江正來安排。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我這胸脯拍下去,這些窟窿上哪找錢去填補啊?這位爺今天嘴巴跟含了糖似的,不會是換花樣來整我吧?

一念間,江正的警惕感瞬間飆升十倍。

看到江正心有餘悸的樣子,江塵哈哈一笑:「江正,是這樣的。我這裡有一張清單,上面列了一些藥材。你去藥師殿幫我按分量照拿一份。」

江正木然地接過清單,腳步卻是一動不動。清單是有了,錢呢?藥師殿的藥材不是免費的吧?

藥師殿也不是你家開的吧?

「江正,假如說我們現在不是主僕,就當是朋友在閒聊。你倒說說看,身為一個管家,在管家這份職業上做到什麼程度,才是你覺得最理想的狀態?或者說,是你心目中最強管家?」

最強管家?

江正都快哭了,別說最強了。一百零八路諸侯的僕從管家,我江正別排在最後一位就算幸福了。

「別一副苦瓜臉嘛,說說看。」江塵鼓勵道。

江正頓了頓,吞了吞口水,壯著膽子問:「真叫我說?」

「說,說的好有賞!」

有賞這種空頭支票就算了。江正是一臉不敢領教。江塵倒真是經常有賞,可是更經常的是,前頭剛賞了你一千兩,回頭沒准就會問你借走二千兩。

不過提起最強管家,最拉風的管家,最理想的管家狀態,江正的思維不免開始跑馬。

說起來,權貴的隨從,雖然不是權貴本身,但也是有職業夢想的。

甚至還有人編成了小段子——

見江塵一臉認真的樣子,江正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子,道:「小侯爺,有一些段子,王都很是流行。是說幹我們這行的。」

「哦?說來聽聽。」江塵也好奇。

「這段子說是——山珍海味,鮮衣怒馬,獨棟莊園,金玉滿屋。」

「談笑是權貴,往來皆貴族;妻妾相和睦,兒孫跟享福。」

「松鶴樓的常客,春回園的金主;跟王公一起嫖過娼,和大臣同桌喝過酒……」
江正一口氣說了三四段,聽得江塵撫掌大笑:「不錯不錯,很有意思。春回園,想必是那風月之地吧?」

江正嘿嘿賠笑,心裡卻甚為鄙夷,這地方你又不是沒去過,裝什麼小清新嘛!

「江正,經過前段時間的觀察,你的辦事能力,我是放心的。現在這樁差事,你如果能辦好,不需要多長時間,這些段子裡的富貴,本少爺一樁一樁幫你實現。到時候,你一定會覺得自己是東方王國最成功的管家,最自豪的管家!」

「差事?什麼差事?」江正一愣,他第一感覺就是這位小爺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了,必須提高警惕。

「就是你手上拿的清單。你可要收好啊,這可是萬金不換之物。你拿去藥師殿,找他們的負責人。」

「找負責人幹啥?買這些藥材,殿裡隨便哪個夥計都能抓。藥師殿的負責人,可是拽的很,不是說見就見的。」江正甕聲甕氣道。

「嘿嘿,你去便是。如果藥師殿的負責人不見你,你就告訴他們,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店。以後抱你大腿求你,也沒後悔藥吃。」

江正忍不住要摸一下小侯爺的額頭了,這位小爺不會是被打糊塗,發高燒了吧?這是在說夢話嗎?藥師殿的門檻有多高,藥師殿的人有多傲慢,江正再清楚不過的。每次去給這位爺置辦靈藥,他都是領教過的。人家壓根就沒時間陪你說廢話。

「江正,你一定在肚子裡罵我,覺得我是在說夢話。覺得我不給銀子你,讓你去抓藥是坑你。我來告訴你,你手頭這張清單,那不是一般的清單,那是一張丹方,是上古失傳的丹方。這丹方,如果放去拍賣,一千萬兩銀子也休想拍到。」

「丹方?」江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侯爺,您別消遣屬下了。咱江家什麼時候有什麼上古丹方了?你是不是覺得屬下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到極限,想讓屬下體驗一下什麼叫走投無路啊?」

江正笑著笑著,兩眼紅了,他真的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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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正發威,揚眉吐氣

面對這樣的主子,江正真的有一種即將崩潰的感覺。

這個月的例錢已經花光了,這單子上的藥材沒有一萬兩根本拿不下來。拿著這麼一張單子,要換人一千萬兩銀子,這不是失心瘋嗎?

「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江塵呵呵一笑,「不過假如我告訴你,這單子是神靈託付,你會不會覺得我又瘋了?」

「我給公主看病?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瘋了?」

「就算我瘋了,我會搭上我父親,搭上整個江家嗎?我雖然紈絝,但還不至於這麼腦殘吧?」

江正被江塵這連珠箭一樣的問話,問的目瞪口呆。是啊,這位爺雖然沒少幹荒唐事,但也不至於把整個江家都搭上去啊?

難道說,神靈託付這種事,竟然是真的?

「江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手裡這張單,多少銀子咱都不賣。你告訴藥師殿的負責人。這東方王國,除了他們藥師殿,不是沒有別家藥材店。如果他們不要,神農堂,丹王苑都求之不得。到時候藥師殿生意被人蓋過,可就沒後悔藥吃了。我這丹方一旦投入生產,現在世面上的那些療傷藥,都將統統下架,都將統統掃進垃圾桶,一文不值!」

江塵胸有成竹,揮手之間,自信滿滿。這可不是吹牛皮,江塵的腦子裡,已經篩選了無數次,總算將那些聖品神品的丹方排除,挑出這麼一張不算誇張,但絕對珍貴的丹方。

最要緊的是,以東方王國的靈藥培育水準,這個丹方所需要的藥材,也不至於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內。

江塵見江正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真想上去踹他兩腳。小爺我挑這麼一個丹方容易嗎?

要知道,前世的江塵,天生太陰之體,不能修煉。所以掌管天琅書苑百萬年時間,他最大的樂趣,便是鑽研丹道。

可以說,百萬年的時間,讓他在丹道一途,已經達到了諸天頂尖的水準,幾可與那些聞名諸天位面的不朽丹仙相提並論。

以江塵的前世閱歷,要找丹方,那還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

只是——太好的丹方在東方王國這種小地方,那是天書,沒人看得懂。太爛的,他江塵都不屑去耗費腦筋。

他費盡心思,總算從比較平庸的丹方裡挑選出這麼一個。但放到這區區東方王國,江塵堅信,絕對是駭人聽聞級別的。

不管怎麼說,江正還是去了。

他不是被江塵說服的,而是很努力地告訴自己,小侯爺再犯渾,也不可能把公主病情這種事當兒戲。這可是搭上全家性命的大事。所以,他努力說服自己,也許小侯爺真的得到了神靈眷顧,得到了價值連城的丹方。

雖然聯想到江塵平素的各種奇葩表現,他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但是江正沒有別的選擇。明知道這荒誕不堪,那也得硬著頭皮去試試。

不然,真要他江正自掏腰包去買清單上這些藥材,他咬咬牙倒也勉強湊得齊,可是回家之後,老婆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唉!都說小侯爺的管家威風八面,可我咋覺得日子過得這麼憋屈呢?」江正悲壯地擦了擦眼角,有氣無力地朝藥師殿走去。

「大不了,讓人家奚落一通。反正丟人現眼也不是第一次。」江正這麼一想,心情略好了一些。

藥師殿,在整個王都都是赫赫有名的勢力。藥師殿的建築,在王都也是一道風景線。

江正走到藥師殿前的臺階上,覺得兩腳都發軟了。一想到藥師殿那些夥計高傲的態度,不屑一談的語氣,江正就覺得心裡頭犯怵。

「那啥……我抓藥!」

江正給自己鼓了好幾次氣,總算是進了門,來到了櫃檯前。

藥師殿的夥計,從業前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第一條鍛煉的就是認面孔。哪些面孔需要巴結,哪些面孔需要說好話,哪些面孔一般態度即可,哪些面孔可以裝逼,他們都心知肚明的。

而江正這張面孔記憶中沒啥印象,自然就是屬於可以裝逼的物件。

「咳!閣下,抓藥可以。先說說規矩,本殿銀貨兩訖,概不賒欠啊。」

江正忙道:「現錢,現錢。」

瞥了單子一眼,那夥計在算盤上撥弄了幾下:「總共八味靈藥,按分量總價是九千八百兩。老規矩,先付銀,再抓藥。」

江正老臉一紅,假咳了兩聲,輕輕敲了敲櫃檯:「那個啥,我想見一下你們的負責人。」

「怎麼?」那夥計面色一沉,「沒錢?沒錢抓什麼靈藥?」

「見負責人?你知道我們藥師殿的負責人有多忙嗎?一分鐘幾十萬兩銀子上下,哪有時間見你?浪費他們的時間,這個錢你賠得起嗎?」

「出門右拐,看看我藥師殿的規矩。負責人是那麼好見的嗎?你是王公大臣,還是顯赫諸侯?」

「要抓藥趕緊付錢,不抓藥趕緊走人。別耽擱我們做生意。」

那夥計揮了揮手,一臉不耐煩,口水幾乎都噴到江正臉上了,那樣子就想揮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不屑。

江正在藥師殿也不是沒受過氣,他也不是受不了氣的人。事實上,他這段時間受得起實在太多了!

非得狗眼看人低嗎?非得裝逼嗎?

江正終於忍不住了,這夥計的極品態度,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爆發了——

啪!
一枚金屬一樣的塊狀物,直接拍在櫃檯上。江正直接一個大耳光子甩到那夥計的臉上:「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你們負責人一分鐘幾十萬兩上下?老子一分鐘幾百萬兩這種事,會輕易告訴你嗎?」

「耽誤了老子的正事,信不信老子讓你藥師殿都開不下去?你一個小夥計這麼屌,你爸媽在家知道嗎?你們領導知道嗎?」

那夥計被一個耳光子甩得眼冒金星,捂著臉,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是藥師殿啊!這是整個王都最顯赫的地方之一啊!

平素他們在這裡上班,哪怕是權貴家族的家人,到了這裡都要小心翼翼,賠笑臉。

可是,今天自己竟然挨打了!而且是被一個穿著很一般,明顯不是什麼高級權貴家的下人給打了!這是要反了天嗎?

當下跟殺豬一樣大吼起來:「有人到藥師殿撒野啦,打人啦!」

這殺豬樣的嚎叫聲一傳出去,後面立刻湧出來一批披堅執銳的武者,其中一個小頭目一樣的負責人,也跟著從後面走向櫃檯。

見鬧事的人貌不驚人,穿著普通,正要發作。忽然兩眼瞥到櫃檯上那塊金燦燦的雕龍金牌,一瞬間面色大變。

「何執事,就是這個奴才,狗一般的人,竟然打我,他打的不單是我,也是我藥師殿的金字招牌啊!」那挨打夥計見了自己人,就跟見了親爹親媽似的,哭訴起來。

話剛說完——

啪!

更利索,更兇殘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他臉上。一巴掌直接將他從櫃檯甩出好幾米遠。

這次打他的,卻是這個小頭目何執事。

「狗東西,眼睛長到屁股上了?竟敢衝撞貴客,打的好,打死你活該!」
打罵完了夥計,何執事本來一副氣勢洶洶的表情,頓時春風化雨,大地回春一般,充滿笑容走向江正。

「這位先生,手下人有眼無珠。多有衝撞啊。」

回頭對那些武者呵斥道:「一個個幹什麼?吃飽了沒事幹是嗎?趕緊滾!」

那些武者顯然都聽這何執事的,聽到命令,齊刷刷都走了。

這一下,倒是讓江正有些始料未及了。他剛才也是激怒之下,失去理智爆發了。

說實話,這塊金牌是小侯爺給他的,他甚至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只聽小侯爺說這東西也許會很好用。他也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竟然真的好用!出奇的好用!

不好用才怪,國君賜下的雕龍金牌,那是最高級別的權杖,能不好用嗎?有這東西,整個東方王國可以橫著走!

「先生貴姓?裡邊請,裡邊請。手下人不懂事,小人給先生奉茶賠罪。」

江正也不是完全沒見過世面的,見這人前倨後恭,知道是那金牌起作用了。心裡直呼爽!

爽歸爽,江正倒也沒失態,他現在已然完全進入裝逼狀態:「本來都是一些小事,可是你們家的夥計……唉,我就不多說了。既然藥師殿不歡迎咱家,咱家就到神農堂,丹王苑去試試。沒准到了那裡,人家會把咱家當人看待?」

何執事一聽這話,心裡一哆嗦,這位爺這話是心裡頭還有怒氣啊。忍不住偷偷打量了江正幾眼,卻又看不出什麼門道。

穿著普通,看起來也不像是超級權貴的樣子。

「難道,這位爺故意穿成這樣來裝逼的?深藏不露,高人啊。」何執事看不出深淺,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見江正邁起腳步真往外走了,何執事一想到那塊金牌,哪敢真讓他走?這揣著雕龍金牌的大人物,回頭豈會讓他們藥師殿好過?

雖然藥師殿不怕事,但這種級別的人物,能不得罪總是不得罪的好!

「先生慢走,先生慢走。我家三殿主和幾個長老,正好在殿裡。先生是高人,小何這就去請示殿主長老。不管先生有什麼事,容請我藥師殿給先生奉上一杯賠禮茶也好。」

何執事畢竟是老練,跟普通夥計不一樣。能屈能伸,做事四平八穩。

江正要走,那是假動作。實際上,他心裡現在爽到爆了。這是他成為小侯爺僕從管家之後,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牛逼。

揚眉吐氣啊!以往在這藥師殿,別說是執事級別的人物,就算是夥計,哪個不是牛逼哄哄的?哪個對他有好言好語?

可是今天,這何執事在他江正面前,都要自稱一句「小何」。不管日後能不能真的成為最強管家,至少今天這一步,是真的很爽,很強!

忽然間,江正居然對自家小侯爺產生了一點計畫外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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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震驚藥師殿

不得不說,雕龍金牌還是很有影響力的。藥師殿的三殿主也好,長老們也好,聽說是持有雕龍金牌的人物,都不敢怠慢。

這種人物,他們不是得罪不起,但也不想得罪。

很快,江正就被請了進去。除了三殿主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長老作陪,也算是給足了面子。江正來藥師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最高也就是見過執事級別的人物,而且是驚鴻一瞥,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今天,殿主級別、長老級別的人物,都在他眼前,而且將他奉為貴賓。

這可不是鹹魚翻身麼?

江正心裡很爽,但卻沒有飄飄然,他努力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露怯。他知道,這些人不是給他面子,而是給那金牌面子。

既然有金牌護身,有什麼理由怯場?

不得不說,江正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茶水過了三巡後,那三殿主也沒琢磨出個味來。呵呵一笑:「這位先生持有國君陛下親賜的金牌,想必來歷不凡,卻不知道有何指教?」

陛下親賜?江正差點沒驚得把手裡的茶盞給摔了。江塵給他這金牌,只說這玩意好用。卻沒想到,竟然是國君欽賜的。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這麼客氣。

「說起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本來是來抓點藥材,順便跟你們藥師殿談筆生意。」

抓藥這種事,在殿主和長老級別眼裡看來,都是小事一樁,不會過問。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生意。

大人物上門談生意,可不是小事。

「卻不知是什麼生意?」三殿主沒有輕易接茬。在沒有明白對方的底細前,他是不會隨隨便便應承什麼的。

「我這有一張丹方,上古失傳的丹方。」江正沒有廢話,直奔主題,「這丹方,我不會賣,只分成。五五分,藥材成本你們負責,我只拿乾股。」

拿乾股,還要五五分成,這可是獅子開大口啊。就算是獨家丹方,藥師殿也不是沒見識過,這傢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五五分,這是打劫!

「呵呵,丹方交易,我們藥師殿倒也不是沒有過。都是一次性買斷的。分成的話,沒有先例啊。而且,成本我們負責,這五五分成的比例,實在是……這樣吧,丹方方便給在下看看麼?」

三殿主沒有把話說死,但顯然是不太熱情。至於提出看丹方,那也只是出於職業本能而已。

「丹方可以看,就怕你們看不懂。罷了,給你們看看,反正煉製法門在我們手裡,方子重要的幾味藥材,我也沒寫上去。你要看便看看,想偷師,那就不用抱這種念頭了。」

江正很大方地甩出單子,口氣越發的雲淡風輕,一副穩坐泰山的樣子。顯然,他已經完全進入狀態。面對藥師殿高層,也是遊刃有餘。

三殿主接過丹方,瞥了一眼,眉頭就微微一皺。這丹方哪點像是什麼上古失傳丹方?普通的紙張,很平庸的字體,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騙子。

你要仿造上古丹方,好歹找張古樸點的紙張,寫幾個仙風道骨一點的字體吧?這算什麼?造假也造得這麼沒誠意?難道想憑藉一塊雕龍金牌來敲藥師殿的竹槓?

其他二位長老,也相繼看了看丹方,臉色都是十分古怪,彼此對望,都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騙子」這兩個字在打轉。

三殿主又拿回單子,又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神秀造化丹,這丹名,還真是沒聽過啊。」

「上古丹方,你沒聽過這不是很正常嗎?你聽過,那還能叫上古丹方麼?」江正淡然地抿了一口茶。

順手將茶盞一放:「丹方你們也看過了,你們不識貨,自有識貨人。咱家知道你們的心思,無非是覺得這紙張和字體看起來太隨意,是造假的玩意。罷了,夏蟲不可語冰。你們如果懂,不用我說;如果不懂,咱家說破天也不管用。不勞煩你們,告辭。」

江正說的很灑脫,心裡卻直打鼓。這是最後一招了。欲擒故縱。故意裝深沉,裝灑脫。如果對方不上道,那他就真的沒轍了。

「唉,希望神農堂,丹王苑有人能識貨。可別偌大的王都,丹藥界庸才滿地走,能慧眼識珠的,一個也無。」

江正一臉的意興闌珊,施施然站了起來,便要往外走。

三殿主見他高深莫測,灑脫莫名,心裡也是有些捉摸不定。對方這麼一走,他們藥師殿也沒什麼失禮的地方了。按理說他們應該愉快地送客才對。

可是三殿主總覺得,就這麼讓他走了,似乎有點損失似的。

鬼使神差的,三殿主叫道:「先生留步,我家大殿主和二殿主,不日都會回來。這丹方我不識貨,興許他們……」

「罷了罷了,機會不等人。今日興之所至,來了藥師殿。咱家可沒耐煩等你幾日。想不到啊,偌大藥師殿,竟無識貨人,可歎可歎。」

江正以退為進,進一步欲擒故縱。

三殿主和兩個長老無言以對,正打算愉快地送客。忽然一道冷哼穿透門廊,一道冷漠的聲音穿透性極強地傳了過來:「什麼丹方?自吹自擂,拿過來老夫看看。」

江正一頓,正要開口,那三殿主笑道:「是舜老發話了。舜老是我們的客卿,丹藥界的泰斗。連我家大殿主都要禮敬三分的。」

「客卿能做主嗎?」江正鼻孔朝天。

「若是舜老鑒定過,我們藥師殿還是信得過的。」

一個客卿,竟然有這麼大的威望?這是什麼客卿?江正心裡覺得奇怪,不過這卻不是他要關心的事。

丹方被傳了過去,另一間房裡,一個鬚髮皆白,道骨仙風的老頭,接過丹方,瞥了一眼,第一印象也跟三殿主他們一樣,不過他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不一會兒,整個人都陷入了凝重的深思。

過了許久,這舜老的眉頭越皺越深,喃喃自語:「世界上,竟然真有如此丹方?老頭我混丹藥界二百年,難道真的孤陋寡聞了?」

忽然,這舜老站了起來,推門來到房間後面的一個花園裡。花園正中,一個身穿淡青輕紗的少女,站在一片翠綠的竹林間,正在餵著幾隻鳥雀。晨間的氤氳霧氣薄薄一層籠罩,將她雪白的肌膚,襯托的如羊脂白玉一般。

「篁兒。」舜老叫了一聲。

那少女轉過身來,絕美的容貌如泠泠銀月,溶溶白雪,秀美絕倫。少女眉間鎖著幾分淡淡的憂愁,讓她這份絕美之中,多了絲絲淒苦之意。

但如此人間絕色,當真是不輸給天上仙子了。

「舜老,有什麼事?」

舜老笑道:「剛才我拿到一個丹方,有些吃不准,請篁兒你掌掌眼?」

那少女輕輕笑了笑,這一笑,眉間舒展,愁雲散去,更添幾分靈動。

「舜老都吃不准,篁兒只怕也不行。我瞧瞧。」

接過丹方,篁兒卻沒在意那紙張和字體,而是情不自禁低呼道:「神秀造化丹?這是上古丹名啊。」

越看之下,篁兒的表情越是吃驚,最後,她將丹方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丹方我曾在一部珍貴典籍裡看過,卻是不全的。但其中的材料,和這丹方的材料,卻是一樣不差。典籍裡的材料,還不如這丹方裡的齊全。」

舜老吃驚:「這麼說,這神秀造化丹的丹方,卻是真的?」

「真的假的,篁兒不曾見過完整丹方。但照此推斷,十有八九是真的。舜老,這丹方從何得來?」

舜老的表情一下子生動起來,兩隻眼睛忽然間生出許多光芒,不過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眼裡光芒又慢慢斂去。

「唉,這神秀造化丹,縱然是真的。也只是骨肉傷的療傷聖藥。對篁兒你的病,毫無幫助。」

這麼一說,舜老的興頭頓時大降。倒是那篁兒微微一笑:「舜老,命裡之事,不可強求,一切隨緣吧。」

……

丹方又回到了三殿主他們跟前,同時舜老還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丹方有九成是真的。而且,這神秀造化丹一旦投入生產,現在你們東方王國,甚至周邊十六國所有的療傷丹藥,跟它一比都是垃圾。會被神秀造化丹衝擊的毫無市場,無人問津。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吧!」

看得出來,這舜老雖然是客卿,但地位卻是高高在上,藥師殿也是要巴結供奉著的。

三殿主傻了,他沒想到,經過舜老一番堅定,這假的不能再假的丹方,竟然有九成是真的。真的也就罷了,舜老那番話可就嚇人了。這神秀造化丹一出,會讓市場上同類產品統統下架,這也太嚇人了。

這是壟斷市場啊!壟斷市場帶來的高額利潤,巨大回報,想一想都讓人全身打哆嗦。

與之相反,江正聽了舜老這番評價,心裡一塊石頭完全放了下來。恩人啊,高人啊,親人啊,識貨的人啊。江正生怕舜老鑒定後,丟出「垃圾」兩個字的評價。這麼一來,他江正必然要灰溜溜滾出藥師殿的。

如今,有了舜老這評價,再看三殿主他們的反應,江正就知道,小侯爺這一把是賭贏了,是真的如有神助啊!

有了底氣,有了底牌,江正姿態就更高了,淡淡一笑:「既然藥師殿沒有態度,咱家也不浪費時間,告辭了。」

「先生留步。」三殿主急了。

他不能不急,如果這神秀造化丹落入同行手裡,這可就大事不妙了。按舜老那意思,以後不光光是東方王國的市場,連周邊十六國的市場都將被此丹佔領。

這簡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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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的發財了

若是讓這種事情發生,三殿主幾乎可以想像,等大殿主回來後,自己將面臨怎樣的責罰!

雖然只是一味療傷藥,但卻是每個武者都必備的啊。這塊市場,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而且這還是獨家買賣,只此一家,別無分店,心安理得的壟斷市場。

這生意,十輩子都遇不到一回!一旦錯過了,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先生,有事好商量嘛!這個事,我們藥師殿是極有誠意的。這樣,我藥師殿先奉上十萬銀子做誠意金,就當結交先生這個朋友。五五分成,我也可以斗膽做主,就這麼定了。等大殿主他們一回來,就立刻簽署合作合同。」

江正心裡都快笑開花了。不過他還記得江塵的話。江塵說了,五五分是底線,如果能談得更多,多出的利潤,歸他江正!

這不是機會上門了嗎?

「三殿主,機會我剛才已經給過了。你們沒有及時抓住。五五分那是剛才的事。現在,六四吧!再不定下來,那可就七三了。我相信神農堂,丹王苑就算是七三分,他們也是願意的。」

這不是恐嚇,而是必然的。神農堂和丹王苑一直虎視眈眈,想取代藥師殿王國丹藥界第一巨頭的地位。這等機會送上門,豈會錯過?

丹藥的成本,也就是一成。就算是七三分,那也有兩成的利潤到手。別小看這兩成利潤,壟斷經營的兩成利潤,那也是嚇死人的數字。畢竟,這玩意可是能壟斷周邊十六國市場的!

利潤薄,但架不住薄利多銷啊!

「六四,六四。立刻起草合同!來人,先奉上十萬誠意金給這位爺!」三殿主現在真的很想抽自己,剛才為什麼不能再熱情點,為什麼不能再堅決一點呢?

好好的五五分成,轉眼就變成六四了。

不過六四也是不錯的,一想到這樁生意的前景,三殿主還是決定趁熱打鐵,可別再惹惱這位爺了,再反悔就七三了,又得少一成利潤。

收了十萬誠意金,江正覺得整個人被幸福包圍了,拍了拍三殿主的肩膀:「三殿主是個爽快人,六四分,我六你四,就這麼愉快的定了!」

江正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整個人都飄飄然的,走在路上就好像要飄上雲端一樣。

他太幸福了,太興奮了。興奮得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十萬誠意金如今在他眼裡,已經不算個事了。合同起草了,他也看了,六四分。他記得小侯爺的承諾,五五分的基礎上,多談出來的部分,都歸他江正。

不過他沒簽,這事得小侯爺做主啊。他一個屬下,簽合同這種事,沒有主子的命令,可不敢越線代簽。

江正扳指頭算算,這一成的利潤,換成銀子的話,足夠將他埋上十回八回了。

山珍海味,鮮衣怒馬,獨棟莊園,金玉滿屋。此刻,江正覺得這種生活已經撲面而來了。

談笑是權貴,往來皆貴族;妻妾相和睦,兒孫跟享福。這種日子,也已經在向他遙遙招手了。

松鶴樓的常客,春回園的金主;跟王公一起嫖過娼,和大臣同桌喝過酒。自然而然,這種場面,想必也不會遙不可及!

當他興沖沖地回到府上,準備向小侯爺彙報喜訊的時候,卻被告知,小侯爺閉關修煉了,有什麼事,讓他等著。

江正不以為意,他此刻整個人都被喜悅包圍著。索性就不走了,坐在小侯爺閉關的密室門口,忠心耿耿地做起了護衛。坐下來後,他的情緒還沒有穩下來。回想小侯爺之前的種種,又想想今天的神奇遭遇。

江正忍不住懷疑:「難道小侯爺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之前的那些紈絝行為,是對我的考驗?是示敵以弱?」

不管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真的有神靈託付。江正都很清楚地意識到,之前自己意志動搖,是非常不對的。

他知道,就算小侯爺一無是處,有這丹方,那也是前途無量!他作為小侯爺的貼身僕從管家,如果不能緊跟小侯爺的步伐,那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之前是我糊塗了,我竟然想撂挑子。幸好小侯爺還是信任我江正的。以後我得好好幹,一時的得失算什麼?小侯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看來,小侯爺不是凡人!」

江正腦子裡念頭無數,但最堅定的那個念頭就是,以後要堅定不移地跟隨小侯爺,刀山火海,也眉頭不皺。

一個管家僕從,跟著主子,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嗎?小侯爺隨隨便便一出手,就送了他天大的富貴!江正越想越是血氣翻湧,回家之後,也有地位了,也可以訓訓家裡的黃臉婆,不要再那麼目光短淺了。

我江正何必跟其他諸侯的管家比?他們一時的富貴,一時的顯赫算個屁?加起來有我這一次的收穫大?

……

江正在密室外暢想著幸福藍圖,江塵在密室中,卻是開始了他前世今生的第一次修煉之旅。

不得不說,前任江塵在修煉方面,果然是懶惰中的極品。天賦才情,在一百零八路諸侯傳人中,絕對算得上一流。

可是論努力用心程度,卻是毫無爭議最末流的。

「這小子,果然是一等紈絝啊。放著大好的天賦,卻是白白糟踐了。」江塵對前任多少有些不滿。

這個世界的武道劃分,卻是從修煉真氣起步的。

在這個世界裡,武道常識是——人體內蘊藏十二道要穴,貫通十二條經脈。每打通一道要穴,便能打開一道經脈,凝練一重真氣。

所以,真氣境總共有十二重。

但是,在東方王國,能夠打通十二道要穴,貫通十二條經脈,獲得十二脈真氣的,一個也無。

所以,在修煉界,有那麼兩句話:真氣十二重,區分蛇與龍。一個武者,是龍是蛇,就要看他能打通體內幾個要穴。

一般而言,打通三個算合格,三脈真氣內,稱為初步真氣境。這種人,基本也就是比普通人厲害一些,從軍打仗,看家護院,還是可以的。

若是能超過三個,在六脈真氣以內,便算進階真氣。這種級別的武者,在武者中地位就比較高了。不管是從軍,還是從事其他行業,都能獲得不錯的地位。

至於六脈真氣以上,九脈真氣以內,那就是高階真氣境了。

高階真氣境,數目極少。一旦成為高階真氣強者,在整個東方王國範圍內,都能算得上一個人物。

而九脈以上,是為真氣大師,卻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整個東方王國,都是寥寥無幾的。

修煉到九脈真氣以上,會被尊稱為真氣大師,天才武者。

當然,真氣十二重,歸根結底只是基礎武道。
在真氣境內,再強也終究只是真氣級武者。若不能真氣化靈,武道之路終究是鏡花水月。二百歲壽數一到,一切都是浮雲。

所以,再往上,又有兩句話:真氣不化靈,終究是條蟲。

跟前面合起來,就是四句話,二十個字——真氣十二重,區分蛇與龍。真氣不化靈,終究是條蟲。

何謂化靈?就是真氣修煉到了極處,開闢靈海,將真氣化為靈氣,借用天地之力,化為無上靈力。

一旦真氣化靈,那便是跳出了武道桎梏,進入靈道。靈道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呼風喚雨,搬山架海。

據傳,便是十個真氣大師合力,也擋不住靈道強者的隨手一擊。毫不誇張地說,進入靈道,那就真是金鱗化龍,平步青雲了!

東方王國,傳說中,有那麼一個靈道強者。深居簡出,神秘無比。就連國君在他面前,都要自稱晚輩,禮敬三分。

有趣的是,在武道修煉界,靈道雖然很少入世,但畢竟是有一些的;可是頂級的真氣大師,卻是幾乎沒有。

何謂頂級的真氣大師?就是開闢十二道要穴,貫通十二道經脈的天才武者。這種天才,東方王國有史以來,都未曾誕生一個。甚至整個周邊十六國的歷史上,也很少有過。

十二脈真氣大師,比靈道強者還稀有。至於十脈,十一脈的,倒是每個王國都會有那麼幾個。卻不知為何,十二脈真氣大師,卻是一個也無。

按理說,修煉到十一脈真氣,完全可以再接再厲爭取開闢第十二道要穴的。可是修煉法則就是這麼殘酷。也有一些天才,修煉到十一脈真氣後,苦苦追求十二脈大圓滿,卻最終一無所獲,反而耽誤了衝擊靈道的最佳時機。

根據修煉界的規則,真氣化靈,三十歲之前是希望最大的。四十歲之前,概率會直接縮水一半。到了五十歲之後,那就絕無可能了。

所以,修煉到十一脈真氣後,如果不抓緊時間化靈,一旦年齡超過,便會永遠失去化靈的機會。

修煉到十二脈大圓滿,那終究也是真氣境,壽數不會超過三百。可是化靈之後,壽數可以直接加到七八百,甚至上千,武道之路無疑會多出許多機會。

所以,修煉到十脈,十一脈的真氣大師,都會面臨這種選擇。是繼續探索十二脈真氣?還是抓緊化靈的機會?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不過大部分真氣大師,理智會戰勝衝動,選擇化靈。

雖然化靈的成功概率也很低,但是總比探索十二脈真氣大圓滿這種虛無縹緲之舉更好吧?化靈一旦成功,單單那加出來的壽數,卻是什麼都比不了的天大誘惑。

當然,如今的江塵,卻根本沒時間去琢磨這些。

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這些對他來說,無疑都是鏡花水月,暫時還遠遠無需去考慮的。

他如今面臨的首要問題,是盡可能提升實力,迎接即將到來的潛龍會試。若是連基礎考核都過不了,連競逐潛龍會試的資格都拿不到,那這轉生後的人生第一步,未免也太鬱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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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 突破四脈真氣

江塵這副肉身從六歲開始修煉,如今年將滿十五,七八個年頭過去了,才開闢了三道要穴,凝練出三脈真氣。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三脈真氣,那至少也是出人頭地了。

可是他可是諸侯之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血脈好,資源多,天賦好,修煉七八年,才只是三脈真氣,當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說起來,江瀚侯這個護短的老爹,也真是寬容啊。」江塵輕歎一笑,倒也不沮喪。

「真氣十二重,呵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基礎修煉,只是小周天修煉之道。是修煉法門中,是最低端的存在。我前世掌管天琅書苑,閱盡諸天和各種凡俗位面。如今轉生,怎能修煉這小周天法門?」

想是這麼想,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江塵如今空有滿腹乾坤,諸天法門。可是以這副肉身的基礎,也只能修煉這小周天法門。

若是一上手就修煉諸天大法門,以這副肉身的資質,恐怕修煉到死也修煉不出一個名堂來。江塵有點鬱悶了,這就好比滿桌的山珍海味,他卻只能吃鹹菜下飯。

不過,江塵倒沒有過於沮喪,他知道——「修煉一道,殊途同歸。凡俗位面,多有天才衝破桎梏,進入諸天位面。他們起步的時候,不也是小周天法門麼?我入鄉隨俗,卻可以根據這小周天法門做一些改善調整。」

江塵很自信。當他想通了這一點後,整個人也便豁然開朗了。

「哈哈,剛才是想法有點多了。我一到這個世界,便想顛覆這個世界的修煉法則,這不是開玩笑麼?我雖然不能修煉諸天大法門,但這區區真氣境,我卻有無數手段,可以加快修煉速度,迎頭趕上不是?」

要說以這副肉身,修煉諸天大法門,江塵還真沒有辦法。但是修煉小周天法門,在這真氣境內,江塵可以想的辦法就太多了。

確實如他想的那樣,在真氣境內,他的辦法很多。

「這個笨蛋,難怪他的真氣這麼孱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真氣如何能夠精進?」

「還有,他這運轉真氣的節奏,也是大大的不對。吐息法門,更是狗屁不通啊。」

「蒼天啊,這廝以前到底有沒有花心思在修煉上啊?這真氣運轉的順序竟然有時候都會搞錯,真是奇葩!」

「可笑可笑,所謂的開闢十二道要穴,這個世界的武者,竟然沒有定位要穴的辦法。還需要探索?」

江塵隨意運轉了幾次真氣,便發現了一大堆問題。最可笑的是,這個世界的武者修煉,每開闢一個要穴,竟然都十分困難,需要層層摸索。

固然,每一個武者體內的要穴分佈不一樣,沒有規則可循。但是,定位要穴的法門,難道這個世界竟然沒有一種嗎?

江塵隨便在記憶庫中搜索了一下,就找出了四五種定位要穴的法門。江塵卻不知道,他隨隨便便從記憶庫裡搜索出來的這些法門,如果傳出去,勢必在整個位面引起巨大的轟動。

「唉,原來我轉生的這個凡俗位面,果然是很弱。弱到最底層的那種。」江塵對這一世的處境,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至少,在修煉典籍這塊,卻是貧瘠的很。

「也許,這只是東方王國修煉界太弱小?還有很多更強的領域?」將車倒沒有輕視的意思,縱然是東方王國,他也沒有資格輕視。

畢竟,理論上他是滿腹乾坤,可是實際修為,現在走上王都大街,隨隨便便一個武者就可以碾壓他,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找出了先前那一大堆問題,江塵一一加以改善。引動三條經脈,三道真氣,又開始在體內迴圈遊走。

一開始,江塵還有些生澀之感,駕馭真氣微微有些吃力。

走了幾個小周天后,三道真氣的控制,已然是駕輕就熟了。

起初,這真氣遊動如同蚯蚓走泥,速度極慢。隨著小周天迴圈的深入,速度越走越快。

忽然間,三道真氣朝體內某一處轟然沖去。便如三道洪水沖關,將那堤壩一沖而潰。一股讓人幾乎忍不住想叫喚出來的爽快感,讓江塵全身泰然,一股熱血急沖腦門。讓他整個人如同要飛起來一般舒坦。

那道熱流在那一處形成一個熱氣旋,順著經脈,如同春風化雨,瞬間在他體內打開一條新的紋絡。

第四道真氣要穴,衝開!四脈真氣!

不得不說,這副肉身的天賦本來還是不錯的。江塵通過記憶裡的精華,將前任的修煉失誤一加改善,效果是立竿見影。

原本可憐的三脈真氣,立刻晉升為四脈真氣!

而他江塵,也從初步真氣,一步踏入進階真氣的行列!

「哈哈哈,修煉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好的!」江塵踏出這一步,前世今生的各種念頭,紛至遝來,一時間情難自已。

太不容易了。前世貴為天帝之子,竟因太陰之體無法修煉。等了百萬年,等來了浩劫,迎來了轉生,獲得了修煉資格。

這其中的酸甜苦辣,讓江塵如何能不百感交集?

此刻的江塵,便如上古饕餮一樣,對修煉一道充滿了饑渴、貪婪。

穩固了四脈真氣後,他選擇了一門《真穴共振》的法門,很輕鬆就定位到了第五個要穴所在之處。

當然,江塵也知道,定位第五個要穴不難,但是要衝開這個要穴,獲得五脈真氣,卻是沒那麼簡單。

根基不穩,真氣不純,剛開闢了第四條經脈沒有經過錘煉,絕對承受不住高強度的衝擊。如果一味求快,損傷了經脈,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下一步是打磨已有的四條經脈,將已有的四脈真氣運用好。至於打磨經脈的手段,不管是修煉法門,還是靈藥淬煉,他都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比別人快十倍百倍。

這就是他江塵的優勢,這是任何天才都比不上的優勢!

天才?這個世界,有什麼天才,能比天帝之子更天才?

「沒想到,《真穴共振》這個法門,果然可以定位要穴所在。我還擔心各個位元面情況不同,此法不能湊效呢。看來,修煉一道,果然是一通百通,殊途同歸的。」

江塵稍稍有點自得,他知道,光是這《真穴共振》的法門,就可以讓他領先其他年輕天才。

畢竟,這個世界的天才武者,每開闢一個要穴,貫通一條經脈,都是需要冥想,需要探索,需要感悟的。

而他,卻能夠通過不屬於這個位面的法門,直接定位要穴。

這等於是說,他可以比別人節省很多時間。

「果然,修煉法門的匱乏,直接就限制了一個地方武者的發展啊。」江塵頗有些感慨。

天才,其實是不分位面的。但是,修煉條件,卻是有高低之分的。好的資源,好的典籍,可以讓天才們省下多少時間?少走多少彎路?

這麼一想,江塵對未來的武道生涯,卻是多出更多信心了。

……

走出修煉密室,卻是日近黃昏了。

江塵這一待,便是整整過了五個時辰。這要是傳出去,絕對是侯府的大新聞。要知道,以前的江塵,最長的修煉時間,一次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的。

「咦,江正,你在這裡幹什麼?」

推門而出,江塵看到江正坐在門口,微微有些意外。

「小侯爺,天大的喜事啊。」江正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是他從上午坐到這裡,等到黃昏時分,一肚子喜悅苦於無人分享,這時候終於等到江塵出關,自然是喜出望外。

「別激動。江正,這麼點事,你就沉不住氣了?」江塵呵呵一笑,他知道,江正此去藥師殿,看來是將事情辦成了。

「小侯爺果然是神機妙算,那藥師殿的人前倨後恭。最後還不是倒求於我?而且……」

江正眉飛色舞,興奮的很。

「江正,這些小事回頭再說,我要的那些藥材呢?」

「在呢,都在呢!」江正心裡越發佩服了,不愧是小侯爺啊,這麼大的一筆生意,在他嘴裡卻是「這些小事」。

「你安排一下,讓下面準備一個大木桶,再多弄幾缸清水到這密室裡。」江塵吩咐下去。

「屬下這就去辦。」

不得不說,江正做僕從管家,確實是一把好手。江塵吩咐下去的事,不到半個時辰,他便辦得妥妥當當了。

「好了,江正,你先回去。明天一早來這裡聽我差遣。丹方的事,到時候再向我彙報吧。」

說真的,在江正眼裡,神秀造化丹只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無非就是為了解決一下眼下的經濟危機。

實際上,神秀造化丹也好,帶來的經濟效益也好,他根本沒放在眼裡,江塵志不在此。

拿到了這些藥材,事就好辦多了。

通過一晚上的淬煉,杖責帶給他的傷勢,基本上就能好上七七八八。這些靈藥都是製作神秀造化丹的原材料,雖然江塵目前的根基還無法煉製出神秀造化丹。但是通過一些手段,讓這些原材料組合一下,達到神秀造化丹的三四成效果,卻是足夠的。

當晚,江塵以藥物淬煉,同時引導四脈真氣不斷修復著體內的傷勢。

一夜時間,悄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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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購藥風波

第二天一早,江塵睜開眼來,明眸閃動之間,卻是多了幾分以前所沒有的朝氣。起身而坐,舒展筋骨,全身卻是充滿了一種爆炸性的力量感。

三四成的神秀造化丹藥力,也足夠神奇了。讓江塵的傷勢好了八九成,再加上衝破第四條經脈,四脈真氣對肉身的一夜打磨,使得他的身體機能一夜之間提升了好幾個臺階。

江正一大早就來了,整個人精神抖擻。一想到昨天回家之後重振夫綱,訓得老婆低頭認錯,隨後在床榻之間,更是大展雄風,心裡就樂不可支。

可是當他見到江塵從房裡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卻是驚呆了。

“小侯爺你……你……”江正驚訝之餘,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了。因為在江塵身上,發生的變化太明顯了。

以前的江塵,吊兒郎當,有時候飛揚跋扈,有時候萎靡不振,總而言之,就是沒個正形。

可是今天一見,小侯爺的面貌卻是煥然一新。整個人的氣質,便如一把從熔爐中淬煉出來的利劍一般,充滿了鋒芒。

“江正,備馬,小爺我要出門。”

“是!”江正甘之如飴,以前覺得給小侯爺跑腿是苦差,可是從昨天開始,他卻有火一樣的熱情。

出門之後,江正才小心翼翼問:“小侯爺,咱們這是去哪?”

“當然是藥師殿。”江塵呵呵一笑,揮動馬鞭,策馬奔騰。他今日可謂是心情大好,春風得意馬蹄疾!

“咦,小侯爺,等等屬下!”等江正反應過來,江塵已經一溜煙跑沒了。

恢宏的藥師殿建築,片刻後就呈現在江塵眼前。

當江塵出現在藥師殿門口的時候,出出入入的顧客,一個個都跟見到鬼似的。江塵好歹是一方諸侯之子,在王都還是有些名氣的。而他在聖殿放的那個屁,讓他這兩天成了整個王都的頭號新聞人物。

在祭天大典中放屁,這江塵也算是極品了。所以,這兩天的江塵,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成為奇葩的代名詞。江塵在祭天大典中放屁,褻瀆神明,被國君下令杖斃,這是整個王都都知道的新聞。

至於江塵杖斃而不死,這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因此,江塵這一現身,不免就要引起大八卦了。

“瞧見沒有?那個傢伙,好像是江瀚領的那個紈絝小侯爺啊。”

“小侯爺咋了?王都權貴多了去了。難道你想去抱大腿?”

“抱你妹的大腿,我是說那個江塵啊!不是說他在祭天大典中放了屁,被打死了嗎?”

“什麼?江塵,你是說那個放屁的奇葩嗎?他在哪?”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藥師殿裡裡外外,三五成群,幾乎都在議論著這同一件事。當事人江塵,自然不會理會這些無聊的眼光,更不會無聊到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他來藥師殿,可是有要緊事。

還有兩天,便要入宮給公主會診了。不管怎麼說,得做點準備。不然到時候空手去,場面上也交代不過去。

針對東方芷若的問題,江塵大致上已經有了一套方案。他今天來,便是做一些前期準備。

藥師殿的夥計,經過了昨天江正事件的教訓,明顯是整風了。夥計們的態度,得到了明顯的改善。

江塵將一份清單放在櫃檯上:“夥計,照著這單子抓。”

那夥計接過單子,點了點頭,不過當他看到最後一味靈藥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龍骨至陽草?靈品六階靈藥?閣下,你確定你要這味靈藥麼?”

“照單子抓。”江塵淡淡一笑。

“可是這味靈藥……”那夥計有些猶豫。

“怎麼?太低端了?你們這沒有?那換成九炎極光果也可以的。”

那夥計當即被雷得裡焦外嫩,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閣下,九炎極光果那是什麼?本殿沒有。龍骨至陽草,是至陽之物,非常稀有,乃是鎮店靈藥之一。本殿目前的存貨也就是一株。非常珍貴,其售價……”

“怎麼,擔心我買不起?”江塵眉毛一揚。

那夥計嘿嘿一笑,心想你還有自知之明,咱還真擔心你買不起。不過昨天店裡那個挨打夥計的經驗教訓告訴他們,切忌狗眼看人低。

“是這樣的,此藥貴重,執事級別也拿不到此藥。須得我們長老級別的人物點頭,才能交易。”

那夥計耐心解釋著,腦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心想這位爺不會也拍出一枚雕龍金牌,一大耳光子抽過來吧?

“區區一株龍骨至陽草,用得著這麼麻煩麼?那你們長老在哪裡,叫出來便是。小爺我沒時間耗著。”

江塵確實不想在藥師殿浪費時間。那夥計無奈,只能進去通報。江塵正無聊著,忽然瞥見門口呼啦一聲,湧進了好幾個人。

當頭一人,錦衣貂裘,十六七歲模樣。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三兩步就走到櫃檯前,猛一拍櫃檯:“叫你們說得上話的高層出來,小爺要一株龍骨至陽草,十萬火急。趕緊趕緊,誤了小爺的事。你們誰都擔當不起。”

這人語氣囂張,目無餘子,甚至連櫃檯旁的其他顧客,他正眼都沒瞧上一眼。

龍骨至陽草?

櫃檯上其他夥計卻是愣了。這平常吧,三年五年,也未必有人用得上這龍骨至陽草。怎麼今天一大早開市,就有兩撥人要買龍骨至陽草?

難道龍骨至陽草行情見漲?

不多時,從藥師殿後面走出了三個人。除了一個夥計,還有何執事,以及一名女長老。那女長老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描著比較誇張的眉毛,全身珠光寶氣,全身搭配給人一種極為彆扭的感覺。

“是誰要買龍骨至陽草啊?”那女長老開口問。

“是我,是我!藍姨,記得我麼?我是白虎候白令先的兒子,白戰雲啊。我小的時候,你還抱過我來著。”那囂張年輕人,對著這女長老一頓賣萌。

“喲,是白小侯爺啊。這龍骨至陽草,是你用嗎?還是令尊大人?”

白虎候是東方王國頂尖諸侯,排名前五的存在。所以,即便是藥師殿的長老,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藍姨啊,這你就別問了。反正侄兒我挺急的。你快出個價吧,回頭我再感謝您喲。”

那藍長老嫵媚一笑:“這麼急啊。小傢伙不會是拿這靈藥,去討好哪個女孩子家吧?”

白戰雲嘿嘿笑道:“藍姨不愧是過來人。”

“好了,不逗你這個小傢伙了。龍骨至陽草,標價百萬兩。你帶了那麼多錢麼?”

“帶了帶了,不帶錢我能來嘛?誰不知道你們藥師殿概不賒欠啊。”白戰雲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江塵站在原地,聽他們說說笑笑,已經忍了不是一時半會了。眉毛微微一挑,敲了敲櫃檯:“我說,這裡頭是不是搞錯了?”

“做生意不講一個先來後到嗎?

不管是藍長老,還是白戰雲,似乎才剛發現江塵,都是一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白戰雲,那表情十分欠揍,似乎在問,這是哪根蔥啊?

“那個誰,夥計,我問你,這龍骨至陽草是不是我先要買?”江塵淡淡問道。
那夥計也沒想到,一進門工夫,竟然又多了一個買家。不過藥師殿的金字招牌在那裡,他也不敢撒謊。

一時間,張口結舌卻是說不出話來。

白戰雲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冷冷一笑:“小子,莫非你也想買龍骨至陽草?”

白戰雲煙薰火燎地跑來購買龍骨至陽草,可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他打聽到,東方王國第一諸侯龍騰侯的愛女龍居雪外出試煉,不知何故,沾染上天寒之煞,需要至陽之物解毒。所以,他第一時間跑來,便是想捷足先登,購買到龍骨至陽草,跑去給龍居雪獻殷勤。

聽說江塵也想買龍骨至陽草,白戰雲第一念頭便覺得眼前這小子是情敵!

江塵淡淡瞥了白戰雲一眼,卻沒興趣跟這種白癡講話,只是對那藍長老道:“這位長老,我只問一句,你們藥師殿做生意,講不講先來後到。”

藍長老是見慣大場面的老江湖,嫵媚一笑:“這個嘛!先來後到肯定是講的。但是嘛,事情也分輕重緩急。這個白小哥,買這龍骨至陽草是為了救人。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他是白虎領的小侯爺。小兄弟你給他一個面子,也等於是……”

白戰雲胸脯一挺,傲然道:“對,小子,你看起來有點面熟,叫什麼名字?只有你把這龍骨至陽草讓給我,以後在王都混,我白戰雲罩你!”

江塵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如何看不出來,這藍長老是向著白戰雲的。

“假如說,我不讓呢?”江塵雲淡風輕,淡笑一聲。

“什麼?”白戰雲頗感意外,“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白虎候傳人,未來的白虎候,你莫非連我四大諸侯的面子都不給?小子,你很拽嘛,報上名來。讓本侯爺看看,連我白虎候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有多大來頭。

這時候,有看熱鬧的人斗膽說了一句:“他是那個江塵。”

“好像是江瀚侯傳人。”

“對,就是他,不過傳說中他不是被打死了嗎?”

白戰雲和藍長老聽了這話,都是愣住了。江瀚侯傳人?

白戰雲的目光,盯著江塵仔細看了幾眼,忽然間似乎也認出來了,指著江塵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竟然真的是你。你不是死了嗎?好你個江塵,你竟然裝死,這是欺君大罪!”

江塵通過一系列的修煉,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再者白戰雲以前跟江塵交集不多,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

等他認出來之後,心裡就更有底氣了:“江塵,你小子膽子夠大啊。裝死也就罷了,你竟敢大搖大擺出現。這分明就是挑釁陛下權威,公然打王室的臉。我勸你趕緊回去準備後事吧。龍骨至陽草?就算你買到了,有命用嗎?”

江塵一臉無奈,轉頭對那藍長老苦笑問道:“你們藥師殿,寧願跟一個白癡做生意,也不把靈藥賣給正常人嗎?”

白戰雲一聽火了:“江塵,你罵誰白癡呢?”

江塵聳聳肩:“果然是白癡!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嗎?這裡除了你這個白癡,還有誰?”

兩旁看熱鬧的人,都興奮了。今天這兩位小爺,是吃了火藥啊,一個比一個沖,一個比一個橫。

這是要要上演紈絝大內鬥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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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才美女?江塵無視

白虎候傳人白戰雲,那是一貫橫行霸道的主。

可是這位江瀚侯傳人,祭天大典放屁這種驚世駭俗的事都幹得出來,不是傳說中的廢柴紈絝嗎?什麼時候也這麼牛逼了?

眼下,又完全不將白虎候傳人放在眼裡,這是逆天的節奏啊。

要知道,江瀚侯在一百零八路諸侯裡,也就是前十五左右。可是白虎候,卻是排名前四的存在,是東方王國赫赫威名的四大諸侯之一。

諸侯之間,每一個排名都意味著實力的差距。不得不說,江瀚侯跟白虎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而且,江塵的生平事蹟,因為他那個驚天動地的屁,這兩天也被廣泛挖掘出來。誰不知道,江塵是一個紈絝爛仔啊?

正因為此,大家對江塵的態度,才倍感吃驚。

「哈哈哈,江塵,你沒被打死,卻是被打傻了吧?好好好,上次你運氣好,沒被打死。今天我就算替陛下分憂,把你打死了。正好去領賞。」

就在這時,藥師殿門口又一陣喧嘩,一群年輕人擁著一名白衣少女,走了進來。

那群年輕人一進門,一個個便是叫道:「我們要一株龍骨至陽草,速速取來。我雁門侯府買單。」

「哼,哪輪到你雁門侯府買單,這龍骨至陽草,我朱雀侯府定了!」

這群年輕少年,一個個爭先恐後要買單,讓得藥師殿大廳,頓時熱鬧非凡。

江塵摸了摸鼻子,心想這些人錢多得沒處花了嗎?今天這是唱哪一出啊?這些傢伙是約好了來跟小爺我抬杠嗎?

看起來也不像啊。他江塵需要龍骨至陽草,這些人也無從得知啊。再說江塵也不覺得,自己貌似也沒有那麼高的拉仇恨指數,能讓各路諸侯的傳人都將矛頭對準他。

一時間,起碼有七八個年輕人,爭著搶著要購買龍骨至陽草,而且一個個表現出來的決心,都是那種不死不休級別的。

那藍長老卻是為難了,她是七竅玲瓏心,如何看不出來這群少年是爭風呷醋?

可是,龍骨至陽草只有一株,賣給誰都勢必得罪另外一大批人啊。

這些小太歲,一個個都是混世魔王,得罪了誰,恐怕都是麻煩事。更何況這一得罪,卻是要得罪一批。

藍長老腦子一轉,瞥了江塵一眼,卻是有了主意。

「諸位小侯爺,承蒙各位抬愛。不過我們藥師殿做生意,一向都講究一個規矩。最先要購買這龍骨至陽草的,卻是這位江瀚侯的傳人江塵。諸位如果要買,只能請他割愛了。誰能說動他,我們藥師殿便賣給誰。這是規矩,還請諸位包含。」

好一招禍水東引。

這麼一來,他們藥師殿算是撇清了。將難題丟給江塵。

江塵如果不讓,那是江塵的事,不是他們藥師殿的事。得罪人,那也是江塵去得罪人。

齊刷刷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江塵身上。

「咦?怎麼是他?」

「江塵?那個祭天大典放屁的二逼?他不是死了嗎?」

「這是詐屍麼?」

「難道這小子命大?竟然沒被打死?」

「奇了怪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嗨!管他死沒死,這龍骨至陽草,誰都不能跟我搶!」

「江塵,你江瀚侯在這裡沒有說話的份。識相的,早點退出。」

「沒錯,你一個戴罪之人,還敢出來招搖?」

「趕緊滾回去準備後事吧!」

江塵沒死的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所以,這些人的反應倒沒有讓江塵覺得意外。

讓江塵覺得意外的是,自己長得有那麼招仇恨嗎?怎麼這些傢伙,一個個都好似吃定他似的?

無視一雙雙威脅的眼神,江塵苦笑道:「小爺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遇到一個白癡已經夠鬱悶的了,怎麼忽然跑出一群白癡?」

他也不多說廢話,目光盯著那藍長老,冷冷道:「藍長老,禍水東引這一招,用的很不錯嘛!我不想聽你廢話,龍骨至陽草,你到底賣還是不賣?」

藍長老臉色一沉:「你這算是威脅我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事我還真就不管了!」

「等一下!」

忽然大廳後面,急匆匆走出一人,卻是那三殿主。

三殿主黑著臉,訓斥道:「藍長老,你怎麼搞的?這麼點事,怎麼鬧得這麼大?」

「我藥師殿做生意,就按生意規矩來辦,誰先到,就賣給誰!」

藍長老愣住了,心想三殿主你吃錯藥了?沒看到這些虎視眈眈的小太歲嗎?你賣給江塵,就不怕這些混世魔王記仇?

再說了,區區一個江瀚侯傳人,而且還是一個沒出息的紈絝二世祖,有必要這樣嗎?

三殿主完全無視藍長老疑惑的眼神,對江塵笑道:「江小侯,你是第一個要買龍骨至陽草,按我們藥師殿的規矩,自然是先賣給你的。」

頓了一頓,三殿主又對其他諸侯傳人道:「諸位,不好意思,我們藥師殿能夠立足東方王國,靠的是金字招牌,靠的是信譽和規矩。諸位能看得起我們藥師殿,本殿主深感榮幸。無奈這龍骨至陽草,暫時只有一株。我們只能賣給最先到的江小侯。至於江小侯願不願意轉讓給你們,本殿就不便干涉了。」

「不過這裡是藥師殿,還請諸位給點薄面,不要在此撒野。」三殿主語氣微微有些加重。

藥師殿,也不是說誰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什麼?這三殿主瘋了嗎?他竟然把龍骨至陽草,賣給江塵?

這裡哪個諸侯傳人,不比江瀚侯傳人更顯赫?權勢更大?這三殿主是吃錯藥了吧?

更讓他們驚掉下巴的是,那三殿主滿面春風,笑著對江塵道:「江小侯,多有得罪,還請裡邊奉茶,讓我藥師殿聊表歉意。」

這麼一來,這群小太歲徹底傻了。

什麼時候,這個潛龍會試上絲毫沒存在感的廢柴紈絝,忽然間在藥師殿這麼受歡迎了?

就連那被簇擁著的白衣少女,也第一次將眼神轉移到江塵身上。

此女,便是龍騰侯的愛女——龍居雪。

這群諸侯傳人一個個爭先恐後,其實也便是為了討好這龍居雪,買這龍骨至陽草,是為了向她獻殷勤,解那天寒之煞。

江塵卻是對這群癡男怨女沒有絲毫興趣,當他瞥見三殿主身後的江正時,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淡淡一笑:「勞煩先把我要的這些靈藥打包吧。至於銀子……」

三殿主忙道:「銀子的事,等下再說,先奉茶,先奉茶。」

東西很快就打包好了,送到了江塵手裡。便要跟三殿主往裡邊走。他如何不知道,三殿主如此殷勤,自然是想早點敲定神秀造化丹的合同。

不然的話,這三殿主豈會無視一群諸侯傳人,偏偏將龍骨至陽草賣給他?還給他大撐場面?

「且慢,江塵兄弟。」一個衣冠楚楚,面貌俊朗的年輕人,從人群中排眾而出,「在下玄武侯傳人易太初,懇請兄弟將龍骨至陽草轉讓給我。我願意出雙倍價格,交閣下這個朋友,如何?」

不得不說,這易太初說話辦事,卻比白虎候傳人白戰雲得體多了。

不過,龍骨至陽草江塵有用,自然是不可能轉讓的。

「不好意思,這龍骨至陽草我有用處,卻是不能轉讓了。易兄大好年華,竟也無聊到為所謂佳人奔走嗎?」

說著,江塵似笑非笑地瞥了那龍居雪一眼。心裡卻是不以為然之極。這女人讓一群諸侯傳人為她爭風吃醋,自己卻不發一言。這種女人,要麼愛慕虛榮,要麼心術不正。縱然貌美如花,又能如何?

易太初微微有些尷尬,不過到底還是有些修養的,轉念一想,似乎想通了什麼。忽然一言不發,朝外面走去。

龍居雪看到易太初離開,心中對江塵卻是更加不爽了。她很享受這群少年為她爭來鬥去。眾星拱月,才能襯托出她這個萬眾矚目的焦點。

可是這江塵,卻是如此大煞風景,著實可惡。

最可惡的是,這江塵,從頭到尾居然沒有正眼看她一下。這哪裡像是那個荒唐無度的紈絝子弟風格?

要是換做以前,江塵這個級別的諸侯傳人,龍居雪連正眼都懶得去瞧的。可是,今天這種場合,女人的古怪心理,卻是讓她覺得很不平,覺得這江塵是故意拆她的台。

甚至,她覺得,江塵故意表現的大方灑脫,冷酷裝逼,其實是用另一種手段,來吸引她龍居雪的注意力。

「一個小諸侯的傳人,拎不上手的廢物,卻玩這種故作高深的把戲?哼,我倒要瞧瞧,你江塵能不在我龍居雪面前出醜?」

念頭一轉,龍居雪忽然款款而動,步步生蓮,朝江塵走了過來。

「江塵是吧?」龍居雪聲音清泠,「據我所知,這個級別的靈藥,你是用不到的。這些世兄搶購龍骨至陽草,是為了幫我解去天寒之煞。卻不知你搶購這龍骨至陽草,有什麼用?」

龍居雪話雖然說的不是特別難聽,但也很明顯了。這龍骨至陽草,以你江塵的級別,根本用不到。

如果你江塵搶購也是為了討好我龍居雪,那就該見好就收了。

江塵莫名其妙,看著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似笑非笑道:「那你覺得我做什麼用?」

「我不管你做什麼用。如果你是想送給我,這份誠意我收下了。我會記住你江塵這個人。」

龍居雪語氣淡然:「如果不是。那麼,我也會記住你江塵這個人。」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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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江塵比你們更記仇

龍居雪一點都沒有掩飾她作為第一諸侯千金的優越感,語氣淡然,卻有著讓人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東方王國一百零八路諸侯中,我龍居雪想要的東西,還沒有人能夠搶得去。」

江塵啞然失笑:「這麼絕對?就不能有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龍居雪冷冷道,「至少我沒遇到過。」

「好吧……」江塵淡淡一笑,「那我恭喜你,今天你遇到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優越感太強了。就算是有求於人,也是一副高高在
上的姿態。仿佛跟他江塵講話,是一種施捨。是白天鵝眷顧癩蛤蟆。

可是這種姿態在江塵眼裡,卻是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

東方王國第一諸侯的千金?那又怎樣?就算是第一諸侯本人,放在前世,連給他江塵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望著江塵跟著藥師殿三殿主果斷離開的背影,龍居雪人生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栽了面子。

「江塵,我記住你了。年底潛龍會試總考,如果我龍居雪能讓你順利通過,我就跟你姓江。」

「我白戰雲也記住你了。今天算你狠。潛龍會試上,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白戰雲的代價,不是你區區江瀚領可以承受的。」

「還有我朱雀侯府,雁門侯府!」

這些傢伙想獻殷勤,卻沒有成功,心頭都窩著火。逮住江塵這個軟柿子,還不卯足勁地捏?

這種威脅,江塵自然不會太當回事。倒是這些傢伙一個個自報名號,卻讓江塵心裡暗暗好笑。

「一個個都急著報上名號。也好,省的我日後一個個去對號入座。白虎候,朱雀侯,雁門侯是吧?你們很記仇是嗎?用不了多久,你們會知道,我江塵比你們更記仇!」

如果是平時,三殿主斷然不會摻和到諸侯之間的恩恩怨怨。

不過這一次,他沒得選擇。他必須力挺江塵。

當江正找到他三殿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也是藥師殿的唯一選擇。

否則,讓江塵不痛快,等於就失去了神秀造化丹,失去了一樁天大的生意。

這樁生意,卻不是幾個諸侯傳人可以比的。

再說了,這幾個諸侯傳人,也沒有理由把怒火發洩到藥師殿身上。他們只會選擇看起來更弱的江塵作為發洩口。

至於江塵怎麼應對,卻不是三殿主要關心的了。他關心的,卻是把眼前的文章做好。

談判進行的很順利,合同昨天就起草好了。江塵看過之後,在一些小細節提出了一些意見,然後便讓江正去簽了。

這種小事,他堂堂小侯爺,自然不會親自出面。

當然,江塵也不可能完全相信藥師殿,關鍵的兩個環節,他還是要自己掌控的。

不可能將所有秘方和煉製心得全部傾囊相授。

萬一藥師殿得了所有秘方和煉製竅門,起了禍心,這卻是不得不防。

合同就這麼愉快地敲定了。由於關鍵環節還是江塵把控著。所以合同規定,江塵逢單月來一次藥師殿,逢雙月來兩次。

武者世界,丹藥是極為珍貴的。一枚普通的療傷丹藥,都要賣到一兩千兩;稍微上點檔次的,卻是要三五千兩。

而神秀造化丹,功參造化,售價定在八千到一萬之間,走高端路線,是絕對大有市場的。

就算是每月煉製一百枚,一個月那也是百萬級別的額度。一年總數就是上千萬的市場。

這絕對是最低限度的預估了。

一旦打開了周邊十六國的市場,擴大生產,每月煉製千枚,甚至萬枚呢?以周邊十六國的市場消化能力,就算月產萬枚,也是遠遠供不應求的。

這麼一算,這個市場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三殿主為什麼如此殷勤,也就不難理解了。

簽完合同後,三殿主提議去松鶴樓聚餐,卻被江塵婉拒。他們之間的合作,低調為王,他可不想鬧得滿城皆知。

再說,他和藥師殿只是合作關係,還沒親密到要舉杯共聚的程度。

三殿主客客氣氣將江塵送出門,作陪的還有其他二位長老,包括那個藍長老。

藍長老對江塵還是有點成見的,臉上表情比較僵硬。

江塵心知肚明,心想這女人鼠肚雞腸,以後可別壞了我的大事,該敲打還得敲打一下。

略作思考,江塵忽然一笑:「三殿主,如果今天咱們沒有這合作關係,想必你也不會將那龍骨至陽草賣給我吧?」

「哈哈,哪裡的話,我們藥師殿做生意這點規矩還是有的。」三殿主笑的很爽快,不過他這話,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沒有生意因素,龍骨至陽草賣給誰也不可能賣給江塵。

江塵哈哈一笑,也不拆穿,卻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只能說,三殿主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此話怎講?」三殿主心頭一動。

「很簡單,因為這龍骨至陽草,卻是國君陛下欽點的。你若不賣給我,你藥師殿回頭要打的官司可就多了。哈哈哈,說多了,說多了。」

江塵哈哈一笑,跳上馬,長笑一聲:「三殿主,留步吧。」

三殿主呆若木雞,看著江塵縱馬疾馳的背影,若有所思。

「國君陛下?」三殿主喃喃自語,聯想到昨天那塊雕龍金牌,他隱隱覺得,這個江塵也許說的並不假。

「這小子真能吹,國君陛下?他不是剛被國君陛下打了一頓麼?」藍長老不屑地嘟噥一句。

三殿主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今天你差點辦壞了事!你給我記住了,以後辦事聰明點!你以為他那塊雕龍金牌是假冒的?你以為這神秀造化丹的方子是大風刮來的?」

藍長老無言以對,是啊,這小子果然透著一股古怪意味。

三殿主心有餘悸,發出警告:「不管是什麼情況,你們都記住了。以後在江塵面前,都給我把姿態放低點!此子,我看他很不簡單!」

……

王宮深處。

東方鹿緩緩放下手裡的書本,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品了一口。

「天都,江瀚侯府有什麼動靜?」

「回陛下,江瀚侯平靜的很,沒有什麼動靜。」

「那小子呢?」

「那小子?昨天似乎在家裡待了一整天。今天一早,便去了藥師殿,還跟一幫諸侯子弟鬧了一場糾紛……」

那名為天都的心腹護衛,一五一十將情況上稟,一字不漏。

「哦?這小子挨了一頓打,不但沒打死,今天就能生龍活虎上街了?朕的親衛,什麼時候打個人都這麼沒水準了?」東方鹿似笑非笑。

「不過,你說藥師殿竟然向著江塵?無視那些頂級諸侯的子弟?」

「屬下也覺得奇怪,但事實便是如此。而且,那藥師殿還留他做客,逗留了好一陣。看樣子,這小子,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不堪。」

東方鹿若有所思,點點頭:「希望如此,芷若的病情,如今也只能寄託希望於他了。希望這小子不要搞什麼花樣。」

「看上去不像。他若是搞花樣,哪還敢如此招搖入市?欺君之罪,卻不是他江瀚侯府能扛得住的。」

「天都,你記住,不管怎樣,一定要保護好這小子。他要置辦什麼,都要為他安排妥當。如果有不長眼的,不管什麼來頭,給我一律教訓了再說。」東方鹿下令道。

顯然,藥師殿上午發生的事,東方鹿也不希望再次發生。龍骨至陽草,東方鹿推斷,這也許和自己女兒的病情有關!

若是跟自己女兒的病情有關,就算是龍騰侯的傳人,那也得給朕靠邊站!

……

從藥師殿離開後,江塵並沒有回府。他還要置辦點東西。三天后入宮會診,需要做的準備有不少。

沒走多遠,江塵憑強大的直覺,便發現身後有人鬼鬼祟祟監視跟蹤他。他卻不屑去拆穿。

「哼,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如果你們真的強悍到連東方鹿的東西都敢搶,那就來吧。」

江塵毫不介意引發一場君臣鬥的。

之前祭天大典上被別人看了熱鬧,如今如果有不長眼的跳出來,他不介意看一場君臣鬥的好戲。

甚至,他還會巧妙地配合一下。

讓江塵覺得遺憾的是,王都的治安還是不錯的。至少公然搶劫這種事,還真的沒有發生。

「一群沒膽的傢伙,這龍骨至陽草就在這裡,你們倒是來搶啊。我是絕對不會為東方鹿拼命的,你們要來搶,我會很愉快地交出來的。然後等東方鹿問起來,我一定會很愉快地把你們供出來的。」

江塵一邊走,一邊愉快地盼望著這種事發生。可惜的是,這些跟蹤的人,卻始終不上來搶。這讓他多少覺得有點鬱悶。

「真是一群無膽匪類!」江塵搖了搖頭。也不在意這些小插曲,催馬朝那松石館飛馳而去,他還有正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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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二度打臉

王都某個隱秘酒樓,白虎候傳人白戰雲,以及朱雀侯傳人洪天童,兩人正鬼鬼祟祟商議著什麼。

「白兄,那小子很倡狂啊。絲毫不將你我放在眼裡。尤其是你白兄,你跟他幾乎是同時到的,他竟然從你手裡搶走龍骨至陽草,是可忍孰不可忍?」

洪天童明顯更滑頭,話裡話外帶著很明顯的挑撥之意。

「哼!江塵,得罪我白戰雲,你是找死!」

白戰雲正說著,一名負責跟蹤的手下人匆匆來報。

「小侯爺,那小子沒有回江瀚侯府,似乎是去了松石館。」

「松石館?這小子去那裡幹什麼?難道他還要購買靈石不成?」洪天童有些狐疑。

白戰雲聽得此言,卻是露出一道奇詭的笑容:「松石館嗎?你確定沒看錯?」

「屬下一直跟蹤他,不會看錯。」

白戰雲愉快地笑了:「江塵小子,你這是自取其辱啊。松石館的老闆,是我表舅!」

說到這裡,白戰雲更得意了:「洪兄,走,咱們一起去看看熱鬧。狠狠羞辱一下這小子。順便把那龍骨至陽草給奪過來!」

此地離松石館也不遠,兩人快速來到松石館,從後門進去了。

……

松石館是一個專門經營靈石,異石的商鋪,規模甚大,是王都第一字型大小。

江塵到此,自然不是為了觀石賞石,而是來訂制石料的。

在松石館轉悠了半天,結合前世的各種賞石經驗,鎖定了一款石料。已然談好了價格。

正等著付錢,忽然松石館的老闆匆匆走出,笑道:「這位小哥,著實不巧。我也是剛才得知,你定的這款臥陽石,昨天就已經被人定了。」

「誰定了?這麼巧?」江塵一愣,還有這麼巧的事?

「當然是本少爺我了!」後方一道刺耳的聲音傳出,白戰雲大搖大擺地從後面走了出來。

「江塵,不巧的很啊。這臥陽石,我我定了。你想要嗎?把龍骨至陽草交出來。本少爺心情一好,或許會考慮轉讓給你。」

江塵是個明白人,見到白戰雲,再看看白戰雲身後那似笑非笑的洪天童,再看看這松石館的老闆。瞬間便明白了。

看來,這白戰雲還真是閒的蛋疼,從藥師殿,一直幹到松石館,還真跟自己幹上了。

只是,這松石館的老闆,竟然被一個諸侯之子要脅,倒真是大跌身價,讓江塵一下子看輕了他。

「有趣,有趣。宋老闆,這石頭,你確定是不賣給我了是吧?」江塵不動聲色,問了一句。

白戰雲大喝道:「江塵,都說了,交出龍骨至陽草,這石頭少爺就不跟你爭了。否則,這臥陽石,你想都不要想。」

「哦?我若是非要不可呢?」江塵淡淡笑道。

「哈哈哈,你以為本少爺會讓給你嗎?這臥陽石,本少爺就算買回去墊茅坑,也是絕不會讓給你的。」

「你們家茅坑還真有面子。這麼說,沒得談了?」

「談個屁!要麼交出龍骨至陽草,要麼趕緊滾!」白戰雲大概也知道,要江塵交出龍骨至陽草,怕是不現實了。

江塵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他才懶得跟白戰雲這種白癡浪費口舌。又不是他自己買東西。

這是為王室公主購買裝備,他江塵才不會去多費唇舌。既然白戰雲這個傻子要跟王室扳扳手腕,那就讓他試試好了。

「宋老闆,看起來,你是聰明人,辦的卻是蠢事啊。」江塵輕輕一笑,搖頭輕歎,「你現在不賣給我,只怕到時候哭著賣給我,卻也遲了。」

說完,江塵看都不看白戰雲和洪天童,施施然便往外走。

剛走到大廳,忽然一個夥計急匆匆走過來,神情惶恐,在宋老闆耳邊低語了幾句,臉色充滿了忌憚。目光甚至不敢和江塵接觸。

宋老闆聽完,臉色當即刷的一下白了。就跟全身血液被忽然抽幹了似的,滿臉發白,滿嘴苦澀。

幾乎帶著哭腔叫道:「江小侯爺,留步,請留步!這臥陽石,是你的了。我們松石館不要你的錢,立刻就給您送到府上去。」

宋老闆的態度瞬間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卻是讓白戰雲和洪天童大感吃驚。

尤其是白戰雲,腳板都跳了起來。

「表舅,你有沒有搞錯?我們不都說好了嗎?」

宋老闆哭喪著臉:「我說小祖宗,你就別為難表舅了。你們神仙打架,別讓我們凡人夾在中間啊。」

白戰雲怒了:「神仙?呸,他江塵算個屁神仙?東方王國一百零八路諸侯,他江瀚侯還排不上號呢!表舅,你會怕他?」

如果不是忌憚白戰雲的諸侯老爹,宋老闆一定會沖上去一頓胖揍,先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然後再狠狠唾上幾口。

這小子,完全就是坑爹的貨,把他宋某人往死裡坑啊!

宋老闆幾乎是撲上去,一把抱住江塵的大腿:「小侯爺,我宋某人有眼無珠,求你了,求你收下吧!這臥陽石,算老宋孝敬您的。」

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江塵本也沒打算跟一個小老闆計較太多。

笑了笑:「宋老闆,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我是得寸進尺之輩了。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這石頭我就勉勉強強要了吧!價錢嘛,自然會有人支付的。你在後天一大早,給我按地址送過去便是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是是,小侯爺胸懷大度,老宋慚愧,慚愧啊。」

江塵哈哈一笑,他如何會不知道。這老宋態度突然轉變,必然是外面有人使了力。

至於誰使力,那就更明白不過了。

在這王都中,能讓大諸侯都不敢造次的勢力,能有幾家?而目前會為他江塵保駕護航的,除了王室的人,還會有誰?

「看來,東方鹿那老兒,果然也是準備了一手的。怕我反悔?」江塵心裡搖了搖頭,笑笑出門。

初步該準備的東西,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白戰雲屢屢被江塵無視,大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挫敗感。惡狠狠對宋老闆道:「表舅,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宋老闆白目一翻:「白戰雲,你好自為之!這是王都,不是你們白虎領地!你要撒野,也得先想想,有些人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這個做表舅的,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走錯一步,可別把你白家幾代人的心血,毀於一旦!」

宋老闆完全不是危言聳聽,剛才夥計進來,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天都軍統領在外面」,第二句是「必須把臥陽石賣給江塵,否則後果自負」。

這兩句話足夠讓宋老闆改變態度了。

誰不知道,天都軍,是當今國君的親衛,是王國最有戰鬥力的一支隊伍,掌控著東方王國的生殺大權。

不誇張地說,惹毛了天都軍,別說他宋老闆,就算是白虎候,恐怕也要粉身碎骨!

而天都軍統領,更是王都最有權勢的幾個巨頭之一。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暗中為江塵保駕護航,這說明什麼?

宋老闆不是傻子,還會不明白這裡頭的輕重?

面對白戰雲的牢騷,宋老闆苦於不能把話說明,但這番警告,也算是盡到了一個親戚的應盡之義了。

如果白戰雲非得飛蛾投火,那他宋老闆也只能儘早跟白家撇清關係。

白戰雲還在罵罵咧咧,大罵宋老闆不講情面。倒是那洪天童,若有所思。他覺得這事太奇怪了。一次這樣,兩次這樣!

「難道說,這江塵,真的傍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

卻說江塵,辦完事後,也不在外面廝混,徑直回了江瀚侯府。

剛進大門沒走幾步,卻是見到內堂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便宜老爹江瀚侯江楓。

另外一個,卻是個面目陰沉的中年人。只見此人表情冷漠,徑直朝外面走,而江瀚侯陪在一邊,帶著幾分賠笑,低聲說著什麼。

那樣子,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可是不管江楓多麼熱情,都像熱臉倒貼冷屁股。那中年人面目依舊漠然,沒有半點反應。

走到門口,卻是剛好碰到走進來的江塵。

江塵終於從前任留下的記憶裡,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杜副總管?

這人,赫然是負責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

「塵兒,你回來了?快來拜見你們杜大總管,為父好不容易請到杜大人,沒想到這麼不巧,杜大人竟然有事就要走了。」

那杜副總管瞥了江塵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就是江塵?」

作為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他自然是認識江塵的,這麼問,顯然是裝逼。

江塵是聰明人,察言觀色,就知道只怕父親在這人身上碰了一鼻子的灰,當下也不鹹不淡:「是我,你就是杜副總管吧?」

杜如海,潛龍會試的副總管,排名第二的實權人物。不誇張地說,他甚至是掌控著潛龍會試各家諸侯的命運!

不管是哪一路諸侯,見到他杜如海,誰不要恭恭敬敬?誰不要低聲下氣?

得罪他杜塵,關鍵時候卡你一下,怎麼死都不知道。

所以,見江塵不但沒有畢恭畢敬,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反問他。這杜總管心頭頓時大怒。

他杜如海不是沒有城府的人,但是他壓根沒必要在江家表現什麼大度胸襟。

表情當場一凝:「江瀚侯?你這兒子,果然是人才啊。祭天大典都敢撒野的主,眼裡沒有我這個總管,倒也不難理解哈?」

江楓一聽,暗呼不妙,正要賠禮。

杜如海一擺手,冷笑道:「江瀚侯,你不必說了。你兒子在潛龍會試上,本來我是打算幫你一把的。不過嘛,今天下午我得到很多路諸侯的提醒。說你這個兒子無法無天,幫他是等於惹禍上身。所以,潛龍會試的事,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杜總管,這……」江楓急了。

「江瀚侯,別怪本總管說話直。就算沒有那些路諸侯提醒,就沖你家這紈絝兒子的態度,我不給他穿小鞋,你們江家就得燒高香了!」

杜如海索性撕破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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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項基礎考核

一旦撕破臉皮,杜如海這露骨的威脅也就無需掩飾了。以杜如海在王都的地位,對一個即將失勢的諸侯,倒也真的沒有客氣的必要。

江楓本來還帶著幾分求情的僥倖心理,一聽後面這話,臉色也是一沉:「杜總管,你侮辱我江楓可以,卻不要帶上我兒子!年輕人紈絝一點怎麼了?你就吃定了我兒子不會翻身?有句話說的好,欺老莫欺少!」

「好一個欺老莫欺少!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哈哈哈哈哈……」杜如海哈哈大笑,「醒醒吧,如果不是狗屎運好,江楓,你現在應該是給你兒子辦喪事的時候,還有時間向我求情?」

說完,袖子一甩,傲然朝外走去。

「且慢!」一直站在父親身旁的江塵,忽然開口,「杜如海是吧?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我父親因為我的事,送了你六十萬兩銀子是吧?事你不打算辦,這錢,你就打算昧下了是麼?」

杜如海身形一頓,雙目陡然射出一道凶光,死死盯著江塵,兇神惡煞仿佛要吞掉江塵似的。

只是讓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是,他兇神惡煞的眼神在江塵那平靜無波的瞳孔上掃過的時候,全身沒來由一陣戰慄,仿佛忽然間墜入冰寒地獄。

「見鬼了嗎?這小子的眼神……」

杜如海定了定神,努力告訴自己,剛才那是幻覺。

「六十萬兩?去國庫裡找吧!賄賂考官又是大罪一條。你以為本總管是那種貪腐之人嗎?你們送的銀兩,我早就上繳到國庫了!」

這種鬼話,江塵是自然不信的。到了嘴的肥肉,還能吐出來。怎麼看杜如海都不像這麼清廉之人。

看來,龍骨至陽草沒有轉讓,龍居雪這些諸侯子弟,已經開始暗中用力了啊!

如果是以前的江塵,得罪了那幾路強大諸侯,又被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記恨上,肯定是不可能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如今,江塵怕什麼?這些人加在一起,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幾隻聒噪的蒼蠅罷了。

稍微給他點時間,一揮手就可以拍死他們幾十次。

嘴角微微帶出幾分冰冷的笑意,望著大搖大擺而去的杜如海,江塵提聲道:「杜如海,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你害怕得罪那些強大諸侯,本來也沒什麼。不過你欺善怕惡,羞辱我江家。用不了多久,你會知道今天錯的有多麼厲害。」

如果這杜如海客客氣氣,婉言拒絕江楓,彼此不傷面子,江塵其實也能理解。

可是這杜如海,收錢都收了那麼久了,今天卻突然跑來反悔。反悔就反悔吧,錢還不給退。

錢你要昧掉,好歹態度友好一點不是?

跩成那樣?完全把江家當成塚中枯骨,明日黃花了?

這種態度,成功的激怒了江塵。

「唉,塵兒,這個杜如海不好惹啊。潛龍大會的總負責人裡頭,他排名第二。」江塵輕歎,「而且,為父聽說,排名第一的人,基本不怎麼過問一些小事,放權放的很大,基本上都放手讓杜如海去做。隔一段時間聽聽杜如海彙報便是。所以,這杜如海,說他是第一負責人,也不為過啊。」

江楓身為一代諸侯,為人驍勇豪氣,但要說到謀略算計,權術鬥爭這些本事,在整個王都裡,是不夠看的。

江塵哭笑不得,他轉生之後,還沒來得及去瞭解潛龍會試的情況。難道說,前任江塵留下的爛攤子,真的已經糟糕到,不送錢已經不能過關的地步了?

「唉,塵兒,你別喪氣,為父再想想辦法。看看是不是有別的路子可以走走。再說了……」

有道是,慈母多敗兒,可是江楓這個當爹的,讓江塵覺得,原來慈父也可以敗兒的。

不過,江塵也確實有些感動。這江瀚侯,對兒子還真夠溺愛的。這都火燒到屁股上了,也沒見他說一句重話。

「對了,父親,潛龍會試,我的成績到底差到什麼程度啊?這個杜如海,他有沒有提到過?」

江楓表情有些尷尬,支支吾吾道:「這個嘛……」

江塵真的無語了,都到這個時候,這諸侯老爹竟然還怕傷了孩子的自尊心不成?

「父親,我臉皮厚,頂得住。差到什麼程度,你直說好了。」

江楓也擔心兒子大劫之餘,心裡承受不了,見他有心理準備,嘿嘿一笑:「你這臭小子也真是奇葩啊,你自己的成績,竟然還要向老子我來打聽。我說出來,你確定不會嚇倒?」

「說吧,總不會是墊底吧?」

「墊底這種事,你以為還會有懸念嗎?」江楓苦笑道,「現在的問題是,三項基礎審核,你目前是一項都沒過關。這個月底,就是最後半年的終審了。如果你三項基礎審核沒通過,連進入潛龍會試總考的資格都沒有啊。」

潛龍會試,前兩年半,是學習期,成長期。在這段時間結束後,會有個資格考核。

如果連資格考核都過不了,那連參加最終潛龍會試的資格都沒有。

江塵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老爹會那樣低聲下氣。為什麼一個傲骨錚錚的諸侯,會在杜如海面前,被訓得跟個小孩似的了。

見江塵低頭不語,江楓也是苦笑:「臭小子,你不會告訴我,三項基礎考核是什麼你都不記得吧?」

江塵摸了摸鼻子:「好吧,我回去努力想想。」

如果是其他諸侯老爹,聽到兒子這麼不成器的對話,一大巴掌抽過來是妥妥的。

江楓也算是父親中的另類了,輕歎道:「兒子,看來你終歸是和老子回鄉種田的命。罷了罷了,命裡我們江家沒有常擁富貴的命,到了你這一代,卸甲歸田也好。官場是非多,回鄉種田也不是什麼壞事。」

「等一等,老爹,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鄉種田了?」

江楓一愣:「可是三項基礎考核……」

「不就是三項考核嘛!回頭我有空,十項八項都把他給通過了。」

「臭小子,你一天不吹牛會死啊?先不說別的,第一項最基礎的,也是最低的要求,要求你個人真氣修煉達到進階真氣境,至少擁有四脈真氣,你有嗎?」

「四脈真氣?基礎考核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啊?」江塵倒是愣住了,手臂微微一抬,「父親你瞧那石凳。」

說話間,體內真氣遊走,四條經脈如同四道奔騰的江河,匯流而成,凝於指尖。

遙遙一指,如驚鴻一瞥,羚羊掛角。

「啪!」

指力到處,那石凳直接被戳了個洞。

「真氣成線,凝而不散。竟然真的是進階真氣境?好小子,你什麼時候開闢第四道要穴,打通第四條經脈?練出四脈真氣的?」

江楓喜出望外,滿臉不可思議。四脈真氣對於任何一個諸侯子弟而言,都是最基本的。達到四脈,根本不足為喜。

可是在江楓這裡,卻不下於見證奇跡的時刻。

「嘿嘿,也就是昨天的事,隨便打坐了幾個時辰而已。對了,父親,基礎審核還有哪兩項?一發告訴我吧,回頭我花點時間去搞定。總不能讓杜如海那種小人看笑話不是?」

江楓無語了。什麼時候,基礎審核在這小子眼裡這麼輕鬆了?隨便花點時間去搞定?

「怎麼了?難道通過了基礎考核,杜如海那小子還能卡我不成?」

「那絕不可能!」江楓胸膛一挺,豪言道,「你老子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通過基礎考核,進入潛龍會試的終極考核,我擔保絕對沒問題的。不過終極考核的內容嘛……如果那杜如海搞點鬼……」

「小人如鬼,我江塵堂堂正正,不怕這種小人。就怕他本事太小,折騰不出什麼花樣,那就讓我失望了。」

說到底,對杜如海這種跳樑小丑,江塵還真沒放在眼裡。

三道基礎考核,真的不難。其目的並不是為了難倒誰,而是用來淘汰那些極品紈絝的。

除非是那種完全不將心思花在修煉上的紈絝,否則,通過基礎考核,真的一點都不難。

四脈真氣,參加考核的所有諸侯子弟,除了江塵,別無第二個沒達到。就連那宣胖子,人家也都已經是五脈真氣了。

第二項考核,是將鎮國功法《紫氣東來訣》修煉到大成,並在四級劍氣室內堅持半個時辰。

《紫氣東來訣》是東方王族的老祖所創,乃是鎮國功法,具有極高的象徵意義。

所謂修煉到大成境界,無非就是把這套基礎功法全盤學會,融會貫通了而已。

第三項基礎考核,則是理論考核,無非是考核諸侯傳人的學術水準。這一項考核更簡單,基本是死記硬背就能通過的。

「奇葩啊!這麼簡單的基礎考核,前任那小子竟然拖了兩年半,硬是通過不了?」

江塵真的有點歎為觀止了。更奇葩的是這個老爹,面對這樣的兒子,就沒想過狠狠抽他一頓?

跟東方鹿的約定是三天,現在才過去兩天。剩下這一天時間,江塵決定花點心思在這基礎考核上。

對於這個諸侯令,固然入不了江塵的法眼。但是,眼下王都隱隱已經形成某種大勢,江塵卻不想輸掉這個勢。

尤其是那些無聊的傢伙,還等著看他們江家的笑話。

對這些湊上來求打臉的蠢貨,順手為之地甩他們幾個耳光,多多少少也能解解悶不是?

《紫氣東來訣》,是一門可進階的功法,各大諸侯傳人所學的,只不過是這門功法的基礎部分。

讓各大諸侯傳人全部學此基礎功法,自然是為了考核這些諸侯傳人的天賦,心性,以及對武學的領悟力,以及修煉的刻苦程度。

江塵盤腿而坐,冥想片刻,將《紫氣東來訣》這基礎部分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這時候,他那閱盡諸天的前世記憶,便開始發揮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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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進宮會診

以他的見識,就算是諸天世界的功法,也沒有他看不懂的。而這種凡俗世界的基礎功法,於他而言,就好像小孩子啟蒙讀物《三字經》、《百家姓》那麼簡單。

腦子裡一遍下來,這功法的特點、長處短處,可謂是纖毫畢現。

讓江塵感覺好氣又好笑的是,在記憶裡,前任江塵,在兩年半時間裡,這《紫氣東來訣》竟然只練過六次。

而且其中兩次,剛剛開練沒十分鐘,就被幾個死黨叫出去鬼混了。

好氣的是,一個修煉者能懶惰到這種程度,也算是極品了。

值得一笑的是,前任江塵修煉的越少,對現在的江塵來說,反而越好。

這樣一來,他至少可以少花一點時間去矯正前任的修煉誤差。一門功法,修煉過六次,還是斷斷續續的。

基本上,這等於就是從零開始。

修煉這種級別的基礎功法,根本不需要江塵去領悟,很多別人想不到的玄奧之處,他不但輕鬆可以看出來,甚至這功法本身不具備的一些玄奧,他都能加以完善,而且是十倍百倍地完善。

當然,江塵也沒有過分耗費腦筋,這種入門功法,根本不值得他花太多時間。

半個時辰後,這所謂的鎮國功法基礎部分,就被江塵完全吃透。

一旦吃透了,修煉起來就簡單了。

第一遍,稍微有些生澀,第二遍,便是融會貫通了。

到了第三遍,簡直堪稱爐火純青。

第四遍,第五遍……

到了江塵第六遍施展的時候,即便是開創這門功法的東方王族的老祖能看到,一定驚掉下巴,甚至還有可能要倒過來拜江塵為師了。

因為江塵已經在這個基礎上,衍生出幾十種變化。這還是江塵在有所克制的情況下發生的。

如果不是他不願意多耗費腦細胞,衍生出幾百種變化,那也是輕輕鬆鬆的事。

練了幾遍後,江塵便意興闌珊,沒有興趣繼續下去了。消耗太多時間去操練這種基礎功法,簡直是對自己大好年華的謀殺。

他決定,再看看第三項考核。

《武學篇》、《靈藥篇》、《權術篇》、《兵道篇》。

第三項考核,大約就是這些內容,大多是死記硬背的東西。當然,還有一些自由發揮的空間。

自由發揮的那部分,就算是不答,也能拿到及格分。

自由發揮部分,無非就是區分天才和庸才的分割線而已。

江塵隨意看了一下,都是一些粗糙簡單的東西,以他的見識和知識庫,無疑就跟成年人做幼兒題一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好吧,潛龍會試這種小事,沒必要花費太多時間。現階段,必須找一門適合這具肉身的功法。不能太好,但必須具有無限可塑性。」

江塵的記憶庫裡,諸天世界,各大位面的功法,可謂多如牛毛。不過要找一門合適的,可沒有那麼容易。

首先,太逆天的功法,以這具肉身的資質和條件,根本修煉不了。就跟吃慣了粗茶淡飯的人,忽然大吃山珍海味,勢必會引起腸胃不適。

當然,這功法也不能太差,太差的話,起步低了,以後可塑性就低了。

江塵可不希望,自己以後的修煉道路因為起步的問題,而導致一些不必要的崎嶇坎坷。

這卻是急不得的事,現階段而言,江塵還沒有完全熟悉自己的身體,自然也無法為自己量身打造一部適合現階段的功法。

反正,現有的《紫氣東來訣》經過他改良之後,暫時也是夠用的。

現階段,首要問題是先把東方鹿對付過去。

第三天,江塵並沒有出門,而是窩在侯府的藏書館裡。來到這個世界,他對這個世界幾乎是一無所知。前世的記憶除了一大堆紈絝荒唐事之外,有價值的並不多。

江塵可不想懵裡懵懂過日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雖然這是凡俗位面,雖然他是天帝之子轉生,但是前世的記憶只能是在理論上支撐他,實際修煉中,還得依靠這個世界的身體。

理論可以讓他少走很多彎路,可以讓他比別人成長的更快,卻不可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就成為絕世高手。

如果因為前世的記憶就沾沾自喜,目空一切,說不定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他的武力值,在這個世界上還處於最低端的那一層。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他的人,太多太多了。

一天的閱讀,讓江塵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加深了許多。也讓他覺得很是充實。入夜之後,江塵又進入修煉密室,刻苦修煉。

經過一夜的修煉,他的四脈真氣得到了進一步鞏固,四條打通的經脈,經過他的幾次打熬,也明顯強悍了許多。

「以這樣的節奏和速度,再過五六天,我的經脈強度,便足可支撐我去打通第五個要穴了。」

真氣境內修煉,每一步提升,難度都會加大。

每開拓一條經脈,難度都會比之前難上好幾倍。如果前面的基礎沒打穩,毛毛糙糙就去開拓新的經脈,很有可能導致經脈之間發生碰撞,輕則經脈受損,從此不能進步;重則經脈爆裂,當場死亡。

武道之路,步步艱險,並不是一句空話。

當然,江塵也有自己的優勢,他的記憶庫裡,有很多打熬經脈的手段,也有很多打磨經脈的技巧。技巧加上一定的靈藥輔佐,讓他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通常,天賦高的人,四脈到五脈之間,用時三個月算頂尖,用時六個月算優秀,九個月算合格。如果超過一年,那便算平庸了。

當然,也有人是一輩子都突破不了的,那就是屬於不入流。

可是,在江塵這裡,通過技巧和靈藥輔佐,他卻有把握在七天之內,就從四脈突破到五脈真氣。

這其中,有一道程式他是不用花時間的,那就是定位真氣要穴。

這個世界,每打開一道真氣要穴,都是要開摸索,領悟的。

而江塵,卻有《真穴共振》這門定位法門。

一夜的持續修煉,讓江塵對這樣的生活非常滿意。

翌日清晨,第一道晨光從東邊露出的時候,江塵便早早起身,來到侯府的練武場上,將《紫氣東來訣》的功法運轉的一遍,又將裡邊兩門武技各自操練了一遍。

《紫雲掌》瀟灑飄逸,施展開來,忽而如落英紛飛,忽而如彩雲追月,虛虛實實,講究的是一個飄逸。

《東王指》卻是講究一個奇詭,忽如驚雷,又似飛星,驚鴻一瞥,神龍乍現,讓人猝不及防。

江塵打了一通,全身筋骨都調動起來,一套心法,兩門配套武技,在他手中,卻是演繹出許許多多原著中都沒有的精彩來。

只可惜,此間並無一個觀眾,否則必然會贏得滿堂喝彩。

一個時辰後,江塵用過了早點,派江正去宋老闆那裡一趟,讓他親自押送那批臥陽石進那王宮。

前任江塵,也跟隨江瀚侯進過幾次王宮,所以記憶裡對王宮的道路倒不陌生,對一些規矩,也是熟門熟路。

再加上有雕龍金牌開路,一路上暢通無阻。

雖然這王宮比江瀚侯在王都的臨時侯府那是氣派了百倍不止,不過這絲毫不能提起江塵的興趣。

相比江塵前世見識過的各種大場面,這王宮的各種豪華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江塵拜見陛下。」說好了面君不跪,見到東方鹿的時候,江塵只是微微躬身。

這些禮儀小事,東方鹿現在自然也沒有計較的心情,再說這是他親口許給人家的榮耀,自然沒有計較的道理。

「江塵,你今天能來,朕很欣慰。之前的事,我們君臣都把它忘了。朝前看,如何?」

「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陛下,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記性差。呵呵呵。」江塵不想說客套話,索性裝傻。

「好,朕就喜歡聰明人。夏庭,你帶江塵去內院。給芷若公主會診。」

「是,奴才領旨。」夏庭是個太監,能夠在國君身邊聽宣的太監,地位自然不會低。

這夏庭倒是伶俐人,並沒有因為江塵的不良歷史就有輕慢的意思。相反,他是客客氣氣,也很隨和地笑道:「小侯爺,請隨我來吧。」

江塵點點頭:「等下我的僕從管家江正會押送一批石料來,請一發送到公主的寢宮裡去。」

王宮很大,走了好一陣,才來到後院。

要說環境,此地在王都真是沒得挑了,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地勢清幽,亭台走廊,各種佈置都是匠心獨具的園林風格。

走過一條走廊,穿過一個拱門後,卻是一片開闊之地。那夏庭帶著江塵,停在了一簇花架下。

「小侯爺,咱們就到這裡了。」

那場地裡,有兩個人。準確地說,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少女,臉上稚氣未脫,身材處於成型和未成型之間,正是東方芷若。

她此刻,正拿著一柄木劍,與另外一個女子見招拆招,招架的頗為吃力。

那女子大約二十歲出頭,身材極好,穿著一身緊身的武鬥皮甲,將她那一身玲瓏曲線勾勒的更加曼妙。

此女一臉英氣,呼喝之間,頗為嚴厲,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

「著!」

一聲輕叱之聲響起,東方芷若手裡的木劍哐啷落地,而那性感女子的木劍,則是架在了東方芷若粉嫩的脖頸上。

江塵無語搖頭,這女人誰啊?膽子倒是不小,木劍竟然架到公主的脖子上,比武切磋就不懂放放水嗎?

再說,上次不是叮囑過,讓東方芷若停止武道修煉嗎?

「白癡女人。」江塵嘴角輕輕撇動,心裡十分的不以為然,「果然是胸大無腦,古人誠不欺我。」

豈知,他這搖頭撇嘴的動作,正好落到了那性感女子的眼裡,卻是惹來了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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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公主?照罵不誤!

「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在後宮撒野?」那性感女子本來心情似乎就不好,陡然見到一個面相陌生的少年人,竟然又是搖頭,又是撇嘴的,這不正好讓她找到了一個發洩口?

江塵眉頭一皺,轉頭問夏庭:「這個白癡女人是誰?」

夏庭聽了這話,嘴巴好似一下子被人塞了個鵝蛋進去,一臉的愕然和苦笑,張口結舌,一時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好你個登徒子,罵誰白癡女人?」

「除了你還有誰?」江塵被這連續兩聲「登徒子」也惹出火氣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本少爺上次就說了,讓東方芷若停止武道修煉!」

「我倒想問問,是誰在公主身邊安排這種白癡的?」

「如果這種最基本的白癡問題都要我三番四次叮囑的話,這會診的活,我倒是要考慮讓你們另請高明了!」

「還有,你這個白癡女人,不要動不動把劍架到公主脖子上。心悸則神搖,神搖則氣泄。公主的元氣本來就很弱,你是不是嫌她死的不夠快啊?」

「最白癡的是,你們用的這種木劍,竟然是玄雲原木,此木性陰,會引動公主的太陰之煞。偌大王宮,難道一個個都是白癡嗎?」

那個女人本來氣勢洶洶,被江塵迎面一通大罵,一時間倒是愣住了。尤其是一眼認出這玄雲原木,更是讓她微感驚訝。

倒是東方芷若,笑嘻嘻的,帶著幾分少女的嬌憨,跑了過來,拉著江塵的袖子:「好啦,江塵哥哥,勾玉姑姑今早剛剛從外面冒險回來,對芷若的事,還一無所知呢!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等一等!」那個叫勾玉的性感女人緩過神來了,「芷若你給我講清楚,誰要這個……這個混蛋小子原諒了?我哪裡錯了?還有,這個小子是誰?他怎麼能出入後宮?」

「說你白癡你還別不承認,你以為我稀罕進什麼後宮啊?」

「小子,你再說一句白癡,信不信老娘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切!威脅我麼?就你耍那幾下,省省吧。」江塵不屑。

那邊的太監夏庭,則趁機偷偷摸摸溜走了。因為他發現,事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可不想隔在中間尷尬。

反正人是帶到了,再雞飛狗跳,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了。

可憐的東方芷若,只能兩頭滅火。

江塵一拉東方芷若:「走,小丫頭,帶我去你閨房看看。」

這話一出口,那名叫勾玉的女子徹底怒了,木劍一抖,喝道:「登徒子,你真以為老娘不敢劈了你啊?」

「你這瘋女人是吃錯藥了吧?我好心來給芷若公主會診,你一而再,再而三搗亂。信不信……」

「信不信怎樣?」勾玉冷笑。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芷若公主,她是你的武學教師嗎?早點炒她魷魚。有她在你身邊,你活不過十六歲。」

勾玉那白皙的面龐,聞言頓時陰霾籠罩,凝聲喝道:「小子,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東方芷若見勾玉這副表情,知道她是動真怒了,連忙道:「好啦,姑姑,你們兩都別說了。聽芷若來解釋。這個是江塵,是父王給我請的御醫。姑姑,你別小看江塵哦!他可厲害了,看出我不是患病,而是先天太陰之體。不能修煉,修煉會加重我經脈負擔,消耗我的元氣。」

「御醫?就這小子?」勾玉那驕傲的臉上,寫滿不信。

「姑姑,他叫江塵,可不是什麼『這小子』。」東方芷若笑嘻嘻道,「江塵哥哥,這是我的姑姑,是我父王的親妹妹,你叫他勾玉公主吧。可別叫什麼白癡女人,瘋女人了。可難聽啦!」

「姑姑?」江塵一愣,這倒是沒想到,他以為這剽悍女人,應該是女武師之類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姑姑,那也該罵,更應該罵:「親姑姑?有這樣對待自己侄女的親姑姑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把她往死亡的路上推。別以為你是公主就能腦殘的理直氣壯啊?」

勾玉公主眼中殺氣爆閃,玉手情不自禁又握向劍柄。

四目相對,江塵目光坦然,不垢不淨,他心底無私天地寬,卻不怕勾玉公主那殺人的眼神。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你今天總共罵了我五次白癡、一次瘋女人。你給我記住了,女人都是很記仇的。」

「江塵是吧?小侯爺是吧?」勾玉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笑意,仿佛抓到了江塵什麼把柄似的。

江塵聳聳肩:「我這個人什麼都怕,就不怕被女人威脅。好了,現在我要給芷若公主會診,這裡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憑什麼?」勾玉更不爽了,「這裡是我家好不好?」

「啥?你這是告訴我,你還沒出嫁嗎?拜託,你多大了?你看看你侄女差不多都要出嫁了。你竟然還好意思說這是你家?有這麼恨嫁嗎?當剩女真的那麼好玩嗎?」

如果不是考慮到東方芷若的病情,勾玉絕對會一把剁了江塵,然後屍體拖出去喂狗。

因為她那惡狠狠的眼神,充分顯示了她此刻的想法。

「行,你小子,恭喜你,你被本公主成功地記住了。老娘先回去換身行頭。如果我發現給芷若會診是個騙局的話,你將發現,你會死的很慘。」

江塵不屑道:「趕緊走人吧你!換衣服記得拉好窗簾,別嚇倒人。就算不嚇倒人,嚇倒阿貓阿狗也是不對的。」

「好啦,江塵哥哥,姑姑都走啦!你就別毒舌啦!其實姑姑是很好的人,你們兩個今天肯定是搞錯了。」

東方芷若巧笑嫣然,顯得天真爛漫。這一笑,讓江塵的心情略微好了點,他實在被那個女人氣糊塗了。

那些白癡舉動他也就不計較了,可是他受不了的是,這女人開口就是一句「登徒子』。

「想不到我江塵居然被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給罵了,唉!」

在東方芷若的帶路下,江塵來到了她的寢宮,來來回回兜了一圈。

「江塵哥哥,怎麼樣,我住的地方還不錯吧?」

江塵淡淡一笑:「勉強還過得去,不過你住在這裡,卻是大大的不妥。從大環境,再到小細節的設計,都把你往死亡深淵裡推。」

東方芷若花容失色:「江塵哥哥,你別嚇我。」

「後宮是深宮大院,本來就是陰氣極盛的地方,而這後宮園林的設計,過於清幽,沒有陽氣辟易,容易吸引更多的陰晦之物。如果你一出身,不習武,不住在這裡,其實和常人的壽數是差不多的。可惜,你身在帝王家。」

「啊?江塵哥哥,我被你嚇到了。難道芷若真的活不過十六歲了嗎?」

「如果沒遇到我,你也許今年都過不了。」

江塵並不是危言聳聽,就這環境,天生就是聚陰之地,體內的太陰之煞不加快發作才怪。

不理會東方芷若一臉擔心,江塵四處走了走,又抬頭看了看,時不時竄到圍牆上,樓閣上東張西望一通。

過了一陣,才回到東方芷若身旁,問道:「假如說,把這後宮大院砸了,重新建設一遍,你父王會不會同意?」

「江塵哥哥,你……你開玩笑的吧?後宮三千,可不是芷若一個人住的地方啊。」

「這麼說,這條方案不可行?」

「不行的,不行的。」東方芷若擺著纖纖小手,「芷若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影響整個後宮的正常生活。」

可憐又可敬的小丫頭,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顧全大局。不愧是王室標準犧牲品。

「那就只能搬出去住了。而且,越早越好。你在這裡多住一天,便是朝死亡越走近一步。」

「這也是不行的。芷若是王室公主,沒有出嫁,是不能離開後宮的居住到外面去的。」東方芷若聲音低如蚊蚋,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腦袋低得都不敢看江塵了。

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說,到底是這些破規矩重要,還是你的性命更重要。」江塵有點無語了。
「江塵哥哥,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我的性命和規矩都重要啊。可是芷若害怕破壞了規矩,讓得別人不開心。」

「誰?誰敢不開心?讓你老子斬了他。江塵王霸之氣畢露。

「撲哧……」東方芷若被江塵一本正經的口氣給逗樂了,「江塵哥哥,你真愛說笑話,跟你在一起,可真是有趣的很。」

輕輕摟住江塵的胳膊,小丫頭甜甜笑道:「我知道江塵哥哥一定能想出更好辦法的。」

一股淡淡的處子體香,悠悠傳入江塵鼻孔中,讓得江塵心裡不得不感慨年輕真好。

當下一笑道:「辦法是有,不過你真的不能再修煉武道了。唉,那個白癡女人。你說她是你姑姑嗎?」

「嘻嘻,你又罵姑姑了。」東方芷若眨了眨靈動俏皮的雙眼,「江塵哥哥,芷若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能再罵我姑姑了。」

「為什麼?她那麼白癡,還不許人罵啊?我罵她,是讓她聰明點,出發點很好,很善良的。」

「嘻嘻,可是我姑姑她是公主,她還是潛龍會試的第一負責人。你不是要參加潛龍會試嗎?」

「什麼?」江塵聽了這話,整個人都跳起來了,「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們剛才都沒給我機會說。」東方芷若有點委屈。

江塵有點鬱悶了,剛得罪了一個杜如海,那終究只是二把手。如今這個什麼勾玉公主,竟然是一把手!

這潛龍會試……

江塵仿佛看到無數小鞋子向自己飛過來,這潛龍會試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恨上自己了,潛龍會試上,不給他小鞋穿說出去有人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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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勾玉公主的心理矛盾

鬱悶了一會兒,江塵才怯怯問:「你姑姑這個人,應該不會很記仇吧?」

「嘻嘻,她很疼我的。對別人記不記仇,芷若就不知道啦!江塵哥哥,你別害怕,有空我幫你求求情好了。」

「哼,誰求情都沒用。江塵!江瀚侯的傳人,前期考核成績墊底,三項基礎考核目前全部沒有通過!」

假山旁,換了一身鵝黃輕衣的勾玉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

臉上帶著幾分冷笑:「江塵,你還真有底氣走到這裡來啊。」

有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事到如今,江塵只能一應到底了:「怎麼?你要打擊報復我嗎?」

「打擊報復?」勾玉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你現在連讓我打擊報復的資格都沒有,等你有本事進入最終考核,再擔心這種事吧。」

是啊,連基礎考核一項都過不了的人,身為第一負責人的勾玉公主,放不下這身段去打壓啊。

「呵呵,這個蠢女人,太小看本少爺了。」江塵知道,在勾玉心中,想必已經將自己和「不學無術」這四個字掛上等號了。

正想說點什麼,忽然外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那批臥陽石運送到了。

江塵招了招手,對勾玉公主道:「那個誰,勾玉是吧?聽芷若公主說,你很心疼她。我只問你,這後宮的事,你做不做得了主?」

「怎麼?」勾玉冷冷問。

「做得了主,就把芷若公主四周閨房百米內的建築全部給我拆掉,逢山即拆,遇水即填。」

「還有,請最好的工匠,將這塊最大的臥陽石,給我鑿成石床,給芷若公主睡。最好是裸睡。」

江塵毫不在意勾玉公主那秀麗的額頭上,微微湧起了一道黑線,繼續說道。

「剩下八塊臥陽石,按我這圖紙,全部給我擺放好。我下次再來做一些其他功課。」

「還有,芷若小丫頭,這些香囊,是我給你製作的。是我將龍骨至陽草截成九段,做了九個香囊。你隨身佩戴一個,在你經常出現的地方,都放上那麼一兩個。這龍骨至陽草雖然垃圾了點,卻也勉強夠用了。它產生的陽氣,可以蘊養你的經脈。」

「另外,這是我手繪的《陽神入竅圖》,配了一段口訣,你用心冥想、觀想。可助你體內滋生陽氣。」

「暫時就這些辦法,先穩住你的情況再說。記住,照我說的辦。尤其記住,不能再修煉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江塵指點江山,頗有大師風範。這一番舉措,卻是將那勾玉公主都詐唬的一時愣住了。

說完這些,江塵也不給勾玉發話的機會,拍拍袖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等江塵準備離開時,她才反應過來,哼聲道:「江塵,你一個連三項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的人,憑什麼讓我們聽你的?」

江塵目光一凜,身形一頓,卻不回頭:「如果你真的愛你這侄女,你就照做。如果你想她早點死,那就像剛才那樣陪她修煉。」

不得不說,江塵還是有做神棍潛力的。他這一番凜然言語,配合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場,竟然堂堂勾玉公主,掌控潛龍會試各大諸侯命運的權力人物,一時間竟沒有反駁的底氣。

直到看著江塵的背影消失,勾玉才恍然回過神來:「這個狂妄的小子,氣死我了!」

東方芷若笑道:「姑姑,江塵哥哥其實很善良的。你聽我說啊,那天祭天大典……」

等東方芷若把最近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講了一遍,勾玉公主臉上的表情卻是豐富了。

「沒想到我離開王都也就一個月不到,王都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勾玉聽說江塵被杖責之後,死而復活,因禍得福,得到了神靈託付,一時間表情卻是複雜了許多。

勾玉公主帝王家出身,是整個王都裡,眼界比較高的存在。她的志向和眼界,一直都沒有停留在區區一國裡。

為此,她致力於修煉,立志在通過武道修煉,去探索更廣闊的世界,更精彩的世界。

正因為眼界高,所以對神靈託付一事,她比一般人的理解更多一些。如果說一般人是將信將疑,那麼她聽完後,至少是信了七成。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倉促之下,是不可能編造得出那麼多典故來的。尤其是芷若母女天狗食日出生,這種王家密室,從來都不曾透露過。太陰之體,太陰之煞?」

勾玉公主的心情有點複雜了,東方芷若是她最疼愛的一個侄女,從小是她看著長大的。

她一直堅持,這是體弱多病,所以堅持要東方芷若修煉武道,縱然修煉不出成果,強身健體總可以吧?

可是,今天江塵劈頭蓋臉一頓痛駡,讓勾玉十幾年的堅持,忽然間產生了一絲動搖。

「難道我真的錯了?我為芷若做的這一切,非但沒幫倒她?還害了她?」

「神靈託付?這種事,我應該相信嗎?」

勾玉公主心裡很矛盾,她當然希望東方芷若好。可是她卻怕萬一堅持是騙子神棍,可不就害了芷若麼?

這時候,太監夏庭已經帶著一批人,來到了附近。

「二位公主,這裡拆還是不拆?奴才請公主聖斷。」

勾玉公主環顧四周,精緻的雙眸中,有著幾分猶豫。又看了看東方芷若,這小丫頭的眼神裡,倒是充滿了躍躍欲試,顯然是對江塵充滿了信心。

「拆吧!」

勾玉說出這兩個字,自己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為什麼要拆呢?為什麼要聽那個臭小子的?難道真的被她唬住了嗎?

「不不!我就是為芷若考慮,只要芷若開開心心的,那就拆!」好勝的勾玉公主,在心裡頭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合適的藉口。

……

離開了後宮大院,江塵又去了東方鹿那裡一趟。畢竟人家還是一國之君,基本的禮儀還是要講的。江塵是聰明人,可不想落下話柄。

聽江塵彙報了一下,東方鹿頗為滿意:「江塵,朕看得出來,你比那些太醫御醫都強多了。」

「陛下,後宮之地,陰氣過盛。確實不適合公主這體質的人居住。臣下所作所為,只能是剛好抵消一下。若是要公主與常人無異,還需搬離後宮,找陽氣聚集之地居住為宜。」

「嗯,你的提議朕記下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還需時日。」顯然,這種明顯有違王室禮儀的舉動,即便是東方鹿,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如此,臣下先行告退。以後每個月入宮會診一次,查看公主情況。若沒有意外,情況是可以穩住的。至於能否有奇效,便要看公主自身的造化了。」

很多事江塵也不會說的太明白,比如那《陽神入竅圖》,其實便是天大的造化,是當年天帝為江塵準備的。

江塵自然沒有能力複製《陽神入竅圖》,但模擬一個簡單版的,卻是問題不大。

若是芷若公主真的日日勤於觀想,時日一久,單單是此圖的效用,便可以讓她與常人無異。

這些話江塵是不會說的,留這一手也是避免東方鹿過河拆橋。

兔死狗烹這種事,江塵前世也是帝王家出生,如何會不知曉?

離開王宮後,江塵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去花天酒地,也沒有去呼朋喚友,而是徑直回到了侯府。

他那幾個死黨,也因為前幾天在江瀚侯府撒野,被各自的老子禁足了。加上月底的考核就要到了。

所有諸侯心裡都有一種緊迫感。最後半年,潛龍會試將迎來最後的比試階段。這個階段的表現,將決定未來二十年,能否繼續保持諸侯地位。

確定可以保住諸侯地位的,卻也要擔心,諸侯位置排名,會不會跌落。

總而言之,潛龍會試那殘酷的競爭,讓所有諸侯心裡頭都不敢有絲毫鬆懈。

相比起來,江瀚侯府反而是氣氛比較輕鬆的一個。

因為江瀚侯江楓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期待感,也隨時做好了卸甲歸田的心理準備。

而現在的江塵,區區一國諸侯的位置,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界。

他之所以要參加,只是不想讓外界覺得江家的人是孬種,連參加潛龍會試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這種諸侯逐鹿的大勢已經形成,江塵沒有別的選擇,只有趁勢而上。

否則,轉生後人生第一關,便避而不戰,會在他心中留下陰影,勢必會影響他今後的武道之路。

……

江瀚侯府這幾天最大的八卦,不是別的,就是江塵。因為侯府的下人們,已經驚人地發現,小侯爺竟然有足足五天沒有出門了。

這可是驚天大八卦,要知道,這位小侯爺以前可是閒不住的主兒。別說五天,五個時辰在家的記錄都沒有出現過。

連江楓本人,也頗感意外,嘴裡嘟囔著:「塵兒這小子在搞什麼名堂?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江楓的育兒經,只有四個字——放任自流。

而八卦的主角,江塵本人卻是對外界的反應充耳不聞。這五天的時間,他幾乎沒有一秒鐘是虛度的。

修煉,打磨經脈,培元固體,為衝擊第五枚要穴做最後的準備。

閱讀,通過這個世界的書籍,盡可能瞭解這個世界,融入這個世界。

這兩件事,幾乎成了江塵近幾天的生活全部。

第六天晨曦到來的那一刻,江塵體內四條真氣,好似這晨曦似的,充滿了朝氣。又如那朝陽一般,噴薄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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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7 23:34:45

第十九章 江家的潛在危機

這些天的堅持打磨,再加上藥物的輔佐,江塵終於將這四條經脈都打磨到自己滿意的境界。

「四脈並舉,如花開四瓣,並無孰輕孰重,幾乎是齊頭並進。跟第一次修煉比,如今這經脈,不管是韌度,還是強度,都提升了何止十倍?」

江塵很滿意這個進度,雖然他知道,武道修煉方面,前任江塵已經落後了別人好些個身位。

不過這並不是急躁的理由,江塵還是按自己的節奏來,慢工細活,水到渠成。

終於到了這第六天的清晨,江塵迎來了最佳的狀態。

四條真氣如蛟龍一般,充滿了野性,爆發力,它們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種默契,一種要衝開第五道要穴的默契。

強悍而富有節奏的真氣流速,讓得江塵周身百骸都充滿了一種泰然之感。

吐息,運氣!

四條真氣,如同四條將要躍上龍門的鯉魚,鬥志高昂,充滿朝氣,在江塵的引導向,殊途同歸,彙聚而成,颯遝如流星一般,朝江塵早就定位好的第五處要穴沖去!

暖流激蕩,堪比男女交融的那種超然愉悅感,瞬間通過要穴,傳向周身百骸。

轟!

那道要穴便如蛋殼一般被衝破,強大的氣流衝破要穴,沿著早就預定好的線路,貫通了第五條經脈!

第五個要穴,衝開!第五條經脈,貫通!五脈真氣,大成!

……

迎著晨光朝陽,江塵露出了轉生後第一絲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五脈真氣,並沒有讓他感到意外。讓他感到喜悅的是修煉,是突破後帶來的那種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他前世貴為天帝之子,都不曾享受過。

「五脈真氣的話,在各大諸侯傳人的話,應該不至於墊底了吧?而且,以我的眼界和實力,真氣境內,哪怕是七脈八脈的高階真氣境,也未必能贏得了我。」

這點自信,江塵還是有的。

因為以他的洞察力,對這個世界的基礎武學,絕對可以做到一眼看破真髓。在對方出招之前,就把對方的所有路數都看透了。這種比試,自然是大佔優勢的。

走出修煉密室,江塵發現,已經很多天沒有去拜見自家老爹了。

來到這個世界,不管是血肉關係上,還是第一印象上。江瀚侯江楓這個老爹,一直都是江塵的精神寄託。

在這個男人身上,江塵體會到什麼叫人間有愛。

對這段骨肉親情,江塵嘴上沒說,心裡卻還是非常看重的。

見到父親的時候,江瀚侯手裡正拿著一張請帖,眉頭微微皺著,顯然是有點心事。

「父親。」江塵走了進來。

「哈哈,塵兒,你來了!」看到兒子,江楓的心情總是格外好的,額頭上的那點陰霾,也很巧妙地隱藏掉了。

「怎麼樣?老子可是聽說了。你這幾天足不出戶,莫非你這回是真的鐵了心,非得把那三項基礎考核給通過了?」

江楓帶著半開玩笑的口氣,卻是讓得江塵一陣無語。這當老爹的,心態可真夠好的啊。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基礎考核都不算事,父親,你剛才在看什麼?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江塵見父親不提,索性主動提了。

「這個嘛,哈哈!塵兒,你以前不是對家裡的事不怎麼關心的嘛。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

江楓打了個哈哈,試圖轉移話題。

「父親,我是你兒子,你庇佑我,總得有個度吧?你就不怕我被你寵成一個廢柴紈絝嗎?」

「嘿嘿,塵兒,瞧你說的。老子保護兒子,那不是天經地義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龍騰侯發來一個請帖,說是要各路諸侯去參加宴會,慶祝他龍騰侯府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龍騰侯府?」江塵第一時間,便想到那個大小姐龍居雪。

「我們跟龍騰侯府,交情沒到請咱們喝喜酒的份上吧?」江塵試探問。

「唉,龍騰侯!他這是明火執仗,想欺負我江家啊。塵兒,既然你問到,為父就跟你說一說。你以後出出入入,也留點神,便得罪了龍騰侯府的人。是這樣的,我們江瀚領,因為地處王國南疆,土地肥沃,三十年前更是發現了一片半靈脈的土地。所以我們家族,一直跟那丹王苑有一筆大生意來往。就是幫丹王苑培育靈藥。」

發現一片半靈脈的土地,自然是培育靈藥的沃土。和經營丹藥生意的丹王苑有生意往來,這很正常。

江塵靜靜聽著,因為他知道,必然還有後文的。

「可是,最近幾年,龍騰侯已經數次找到我,提出要租借我們那批半靈脈的靈藥園。」

「租借?諸侯之間租借,倒也不是沒有。他的租金怎麼開?」江塵隱隱似乎洞悉到一點什麼。

「說龍騰侯府欺負人,就是這裡欺負人。我們與丹王苑的生意往來,這靈藥園一年可以給我們帶來約莫五百萬兩銀子的收益。可是,龍騰侯卻是開價三十萬兩,要租借我們的土地。」

給丹王苑培育靈藥材料,一年收入有五百萬兩左右!

租借給龍騰侯,卻是一年收入直接縮水到三十萬兩!

搶劫,果然是明火執仗的搶劫!

江塵一下子全明白過來了,這龍騰侯是仗著王國第一諸侯的權勢,打算巧取豪奪啊。所謂的宴會,無非就是鴻門宴。邀請江瀚侯過去,無非就是當面施壓,逼他妥協。

如果僅僅是來自龍騰侯的壓力,大家都是東方王國的諸侯,你逼迫我,大不了我不鳥你便是。

諸侯之間,沒有國君的御詔,卻是不能互相征伐的。

若是諸侯之間輕起兵戈,那便是有違祖制,犯大忌諱了。

江塵看父親這般煩惱,只怕壓力不僅僅是來自龍騰侯單方面。

「是不是,那丹王苑方面,也跟龍騰侯暗中勾結起來了?」江塵問道。

江楓略微有些奇怪,看了江塵一眼:「行啊,塵兒,你平時都不過問這些事,沒想到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倒是被你看出來了。確實是這樣,丹王苑方面也放出風聲,即便我們不租借給龍騰侯,他們也打算在潛龍會試後,跟我們終止合作了。」

江塵算是全明白過來了,這是赤裸裸的落井下石。

兩方面勾結,直接把半靈脈土地的主人給撇出去了。

這龍騰侯太會算計了,這簡直就是無本生意。

而丹王苑,在龍騰侯和江瀚侯直接,自然是巴結龍騰侯的。畢竟那是王國第一大諸侯啊。

「這麼說,今晚的宴會,那是鴻門宴咯?」江塵饒有趣味地把玩著那章請帖,那字裡行間,透著龍騰侯的一股傲氣,一股小人得志的氣息撲面而來。

最緊要的是,這請帖裡,居然還特意叮囑了一下,要江瀚侯帶著江塵一起出席。

這是要將他們父子打包在一起,狠狠羞辱嗎?

「塵兒,為父在想,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就……」

「去啊!為什麼不去。我太想去見識一下了。」江塵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這龍騰侯,到底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通過父親說的這件事,再結合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聯繫在一起,江塵完全有理由懷疑,前任江塵在祭天大典放的那個屁,其背後十有八九也跟龍騰侯有關。

即便沒有直接關係,也必然有間接關係。

只是,區區龍騰侯,怎麼可能讓江塵打退堂鼓?

畏懼不前?逃避挑釁?這是弱者的行為。

江塵此生,只做強者!

況且,江塵也想看看,龍騰侯這個暴發戶,到底遇到了什麼好事,竟然吹噓為天大的喜事。

……

是日,王宮。

東方芷若的寢宮,經過這幾天的忙碌趕工,已經基本按照江塵圖紙的要求,重新修繕了一番。

現在東方芷若的住處,卻是明顯沒有了以往的精緻,卻多了幾分大開大闔。

東方鹿也聽說了這裡的事,今日特意親自來巡視一番,隨行的還有勾玉公主。

「哈哈,這個江塵,倒是會搞事,這哪裡像一個公主的寢宮嘛!」東方鹿嘴裡這麼說,但明顯看得出來,他並不怎麼介意。

「勾玉,這個江塵,你怎麼看?」東方鹿笑呵呵問身旁的勾玉公主。

「王兄,如果江塵能夠治好若兒,自然由得他胡鬧。如果他是裝神弄鬼,勾玉第一個要他好看!」

正說著時,東方芷若已經如同一隻小鹿一般,蹦蹦跳跳而來。

「父王,姑姑,你們來看若兒啦。」

「嗯,若兒,這幾天感覺怎麼樣?」東方鹿看著這個從小多災多難的女兒,心裡也是頗覺得虧欠。

芷若從小命運多舛,卻從來不抱怨什麼。相反,她總是很懂事,做什麼事,都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

即便有惡疾在身,即便知道自己命不長久,也從來都是樂觀地生活著。

「父王,若兒這幾天可開心了。你看看若兒的臉色,是不是好看多了?還有哦,若兒現在每到午夜,也不會那麼怕冷了。每天都覺得很好,比以前睡得好多了。」

從東方芷若的精神面貌上,確實看得出來,這幾天,她的起色確實好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也不會那麼無精打采。

「若兒,這麼說,江塵的治療手段,有效果?」東方鹿眼睛一亮。

「嗯,一定是江塵哥哥的功勞。他給我佩戴的那些香囊,我現在隨身都帶兩個。感覺現在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容易累了,夜裡也不會常常被寒氣凍醒。父王,姑姑,江塵哥哥給我那幅圖,我每天觀想,覺得效果很好呢!」

聽了東方芷若這番話,再看看東方芷若明顯有所好轉的起色,東方鹿和勾玉相對一視,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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