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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宴會是個坑?小爺不怕!

「那小子,那小子,他有這麼厲害嗎?」勾玉還是有點不服氣,一想起那天被江塵教訓,心裡就覺得彆扭,要她承認江塵的厲害,她有點放不下面子。

東方鹿輕輕摟著身邊的女兒東方芷若,輕歎道:「沒想到,祭天大典發生那樣的事,居然因禍得福。難道是上天眷顧,假借江塵之手,來解救若兒的痛苦麼?」

想來想去,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對了,勾玉,這江塵在王都參加潛龍會試,他的成績如何?」東方鹿忽然想起這件事。

「王兄,一百零八路諸侯的傳人,這江塵的成績毫無懸念墊底。而且,他直到目前,三項基礎考核一項都沒通過。月底只有三四天就要截止基礎考核了,如果他通過不了,潛龍會試的終極考核,他都沒資格參加。」

勾玉只能如實道來。

「這麼嚴重?」東方鹿也頗覺意外,「這卻是讓朕為難了。如果此子連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諸侯令都保不住,朕有心賜他富貴,只怕也……」

「種什麼因,結什麼果。他之前不努力,失去諸侯令也不算冤。王兄,我可說好了,既然你讓我負責潛龍會試,小妹可不會放水。」勾玉嘴裡還是很好強。

「哈哈,朕豈會讓你難做。若是他命裡當真沒有諸侯之命,在京裡做個閒官也是不錯的。不掌權勢,只想富貴。倒也是逍遙自在。」

如此處理,反而是東方鹿最希望看到的結局。不然等潛龍會試結束後,各大諸侯必須回到各自領地。

到時候,東方芷若的病,誰來治?

「對了,王兄,說到潛龍會試,勾玉今日接到一張請柬。來自龍騰侯府。」

「龍騰侯府?」東方鹿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三個字頗為敏感。

「對,說是今晚在龍騰侯府設宴,邀請小妹出席。據說,是他龍騰侯府,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喜事。」

「喜事?」東方鹿表情更複雜了。以他堂堂國君,按說對王都的掌控力應該到無懈可擊的地步。

可是這龍騰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喜事?東方鹿還真不知。

當然,龍騰侯是不可能邀請國君前去赴宴的。一來諸侯沒有那麼大面子,二來祖宗法制也不允許這麼做。

「他在請柬中沒有明說,只說與他幼女龍居雪有關。莫非,是她女兒龍居雪,武道有所突破?」

如果是這種小事,東方鹿反而不介懷了,擺了擺手,「既然邀請了你,你便去一下。這龍騰侯,呵呵。」

勾玉表情也有些複雜,也清楚王兄對龍騰侯的忌憚。天下第一諸侯,位高權重,幾乎已經快到威高震主的地步了。

……

龍騰侯府,坐落在王都的東南區域,其地理之優越,地段之繁華,建築是雄偉,卻是江瀚侯完全沒法比的。

當然,說是龍騰侯府,只不過是諸侯在帝都的臨時府邸。各大諸侯的真正侯府,還是在各自的治所領地。

既然是赴宴,江楓本來還打算張羅一份重禮的,卻被江塵否決了。既然鐵定會撕破臉的,何必破費?隨隨便便拎點東西,愛要不要。

反正,龍騰侯這份請柬,壓根不圖你手上拎的這點東西,人家所圖者大,是要江瀚侯的半靈脈土地,要斷他們江瀚侯府最大一筆經濟來源。

搶人飯碗,這是死仇。江塵很清楚,這事不可能善罷甘休。

傍晚時分,江塵才慢吞吞從修煉密室中走了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去得早也是遭人冷眼,還不如等人都到齊了再去。

江楓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接受了江塵的提議。

等他們兩父子趕到龍騰侯府的時候,受邀的賓客,都已經到了七七八八了。

場面一點都沒有出乎江塵的意料之外,有意無意的,一些諸侯和龍騰侯之間達成了默契,故意晾著這對父子。

好在,江瀚侯平素為人很是不錯,在諸侯之間,也結交了一些人。這些相熟的同僚,都紛紛起來跟江楓打招呼。

場面倒不至於太難看。

「江老弟,本侯千盼萬盼,總算把你給等來了。」忽然間,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前面傳來,一個錦袍華服的男子大跨步朝江楓走來。

此人虎背熊腰,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霸氣,正是龍騰侯龍照風。

「不敢當,龍兄客氣了。」

「來來來,江老弟你是我今天的貴客,必須陪本侯坐上座。」

上座可不是那麼好做的,這種王侯之家,最講究排座位。江瀚侯雖然地位不錯,但還沒高到可以坐龍騰侯府上座的層次。

「這如何使得?龍兄你忙你的,我與這幫老兄弟一起入座便是。」江楓還是願意和這幫老兄弟一起坐。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龍照風的堅持。

「客隨主便,今日江老弟定要聽從本侯的。」龍照風大有一種你不入上座,我便不甘休的氣勢。

一旁的江塵淡淡道:「父親,難得龍騰侯如此厚愛,既有上座,為何不坐?坐了便是。」

「哈哈哈,這位是?對了,一定是江塵賢侄。好好,虎父無犬子。賢侄,你們小一輩的熱鬧去,本侯就不一一招呼了。」龍騰侯略帶深意的眼神,在江塵面前逗留了片刻,哈哈而笑道。

「嘿嘿,侯爺自便。」江塵隨意地擺了擺手,便轉身走開了。

「塵哥,這邊來。」

剛轉過身,江塵便看到一坨碩大的身影,在不遠的一桌上,興奮地朝他招著手!

如此體積噸位的身形,整個東方王國也只此一人,別無分店,自然是那宣胖子無疑。

跟宣胖子一道的,還有那虎丘侯傳人壺丘岳,這兩人,正是江塵在王都的死黨。

至於另外一個楊宗,卻是躲在另外一桌,目光甚至都不敢朝宣胖子他們看,顯然是不打算過來摻和了。

「塵哥,這幾天可想死弟弟我啦!」宣胖子很是粗豪,用他那上等綢緞製作的袖子,在一張椅子擦了又擦,「塵哥,這是我早早給你霸好的一個位置。哈哈,有噸位,搶座位就是有優勢啊!」

「塵哥,老沒見你,怪想你的。」壺丘嶽眼裡也透著一股熱忱。這人話不多,但卻是實心眼。

在這種場合,以江瀚侯目前岌岌可危的地位,這兩人能有這樣的表現,江塵多少還是有點感動的。

這些人能稱為死黨,確實有稱為死黨的理由。

江塵無視四周投來的各種眼神,正準備入座,忽然那條椅子旁,閃過一條身影,一屁股坐在宣胖子擦拭過的椅子上。

「宣胖子,謝謝你給我占座啊。」

此人一身玄色袍服,一個酒糟鼻子極其顯眼,尖尖的嘴角溢出幾分嘲弄的意味,大馬金刀地將那椅子給霸佔了。

「燕猴子,你啥意思?」宣胖子直接怒了。

「宣胖子,我倒要問問你,你啥意思啊?這座位難道我不能坐嘛?」此人乃是雁門侯傳人燕一鳴。那天在藥師殿,自報名號威脅江塵的,也有此人一個。

「這是我給我塵哥占的座!」宣胖子一把就要去掀燕一鳴。

「塵哥?你是說他嗎?」燕一鳴似笑非笑道,「宣胖子你是瞎子嗎?這一片是進階真氣區,至少要有四脈真氣,才有資格入座。」

瞥了瞥江塵,燕一鳴以一副極為戲謔的口氣,指了指角落一條孤零零的單人小桌子:「江塵,那條桌子,是為初步真氣境特備的。」

燕一鳴這話說出來,四周立刻傳來一片哄笑。顯然,這是一早就設計好的橋段,就等著江塵和宣胖子他們來丟人現眼的。

宣胖子勃然大怒:「燕猴子,你欠抽不找時候是吧?」

燕一鳴淡淡笑道:「宣胖子,你區區一個五脈真氣,什麼時候有這底氣,要抽六脈強者了?」

說話間,燕一鳴六脈真氣齊齊湧動,一股逼人的氣勢當面壓來。

現場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忽然間,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傳來一道酥軟清脆的聲音:「江塵哥哥,到這邊來坐,我給你留了位置。」

這聲音嬌憨清脆,江塵不用回頭,便知道是當朝公主東方芷若。

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江塵忽然伸手拍了拍燕一鳴的肩膀:「這位小侯爺骨骼清奇,相貌堂堂,連搶位置都搶得這麼有性格!有前途!你的主子一定很欣賞你吧?燕一鳴是吧?我記住你了。」

說罷,江塵一臉雲淡風輕,完全無視四周那些嘲弄的眼神,施施然朝東方芷若那邊走去。

「你這丫頭,不好好呆在寢宮,這種亂七八糟的場合,卻來摻和什麼?」
此語一出,卻是全場被他雷得裡焦外嫩,這可是當朝公主啊。這江塵上次被國君杖打,僥倖不死,這次居然變本加厲,竟然用這種口氣對當今國君最寵愛的公主說話。

聽起來,就跟教訓自己妹妹似的?

而且,當著宴席主人的面,說這是亂七八糟的場合,這是打龍騰侯的臉嗎?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一個個翹著腦袋,都想看看,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江家小侯爺,到底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忽然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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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宴會是個坑?小爺不怕!

「那小子,那小子,他有這麼厲害嗎?」勾玉還是有點不服氣,一想起那天被江塵教訓,心裡就覺得彆扭,要她承認江塵的厲害,她有點放不下面子。

東方鹿輕輕摟著身邊的女兒東方芷若,輕嘆道:「沒想到,祭天大典發生那樣的事,居然因禍得福。難道是上天眷顧,假借江塵之手,來解救若兒的痛苦嗎?」

想來想去,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對了,勾玉,這江塵在王都參加潛龍會試,他的成績如何?」東方鹿忽然想起這件事。

「王兄,一百零八路諸侯的傳人,這江塵的成績毫無懸念墊底。而且,他直到目前,三項基礎考核一項都沒通過。月底只有三四天就要截止基礎考核了,如果他通過不了,潛龍會試的終極考核,他都沒資格參加。」

勾玉只能如實道來。

「這麼嚴重?」東方鹿也頗覺意外,「這卻是讓朕為難了。如果此子連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諸侯令都保不住,朕有心賜他富貴,只怕也……」

「種什麼因,結什麼果。他之前不努力,失去諸侯令也不算冤。王兄,我可說好了,既然你讓我負責潛龍會試,小妹可不會放水。」勾玉嘴裡還是很好強。

「哈哈,朕豈會讓你難做。若是他命裡當真沒有諸侯之命,在京裡做個閒官也是不錯的。不掌權勢,只享富貴。倒也是逍遙自在。」

如此處理,反而是東方鹿最希望看到的結局。不然等潛龍會試結束後,各大諸侯必須回到各自領地。到時候,東方芷若的病,誰來治?

「對了,王兄,說到潛龍會試,勾玉今日接到一張請柬。來自龍騰侯府。」

「龍騰侯府?」東方鹿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三個字頗為敏感。

「對,說是今晚在龍騰侯府設宴,邀請小妹出席。據說,是他龍騰侯府,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喜事。」

「喜事?」東方鹿表情更復雜了。以他堂堂國君,按說對王都的掌控力應該到無懈可擊的地步。

可是這龍騰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喜事?東方鹿還真不知。

當然,龍騰侯是不可能邀請國君前去赴宴的。一來諸侯沒有那麼大面子,二來祖宗法制也不允許這麼做。

「他在請柬中沒有明說,只說與他幼女龍居雪有關。莫非,是她女兒龍居雪,武道有所突破?」

如果是這種小事,東方鹿反而不介懷了,擺了擺手,「既然邀請了你,你便去一下。這龍騰侯,呵呵。」

勾玉表情也有些復雜,也清楚王兄對龍騰侯的忌憚。天下第一諸侯,位高權重,幾乎已經快到威高震主的地步了。

龍騰侯府,坐落在王都的東南區域,其地理之優越,地段之繁華,建築是雄偉,卻是江瀚侯完全沒法比的。

當然,說是龍騰侯府,只不過是諸侯在帝都的臨時府邸。各大諸侯的真正侯府,還是在各自的治所領地。

既然是赴宴,江楓本來還打算張羅一份重禮的,卻被江塵否決了。既然鐵定會撕破臉的,何必破費?隨隨便便拎點東西,愛要不要。

反正,龍騰侯這份請柬,壓根不圖你手上拎的這點東西,人家所圖者大,是要江瀚侯的半靈脈土地,要斷他們江瀚侯府最大一筆經濟來源。

搶人飯碗,這是死仇。江塵很清楚,這事不可能善罷甘休。

傍晚時分,江塵才慢吞吞從修煉密室中走了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去得早也是遭人冷眼,還不如等人都到齊了再去。

江楓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接受了江塵的提議。等他們兩父子趕到龍騰侯府的時候,受邀的賓客,都已經到了七七八八了。

場面一點都沒有出乎江塵的意料之外,有意無意的,一些諸侯和龍騰侯之間達成了默契,故意晾著這對父子。

好在,江瀚侯平素為人很是不錯,在諸侯之間,也結交了一些人。這些相熟的同僚,都紛紛起來跟江楓打招呼,場面倒不至於太難看。

「江老弟,本侯千盼萬盼,總算把你給等來了。」忽然間,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前面傳來,一個錦袍華服的男子大跨步朝江楓走來。

此人虎背熊腰,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霸氣,正是龍騰侯龍照風。

「不敢當,龍兄客氣了。」

「來來來,江老弟你是我今天的貴客,必須陪本侯坐上座。」

上座可不是那麼好做的,這種王侯之家,最講究排座位。江瀚侯雖然地位不錯,但還沒高到可以坐龍騰侯府上座的層次。

「這如何使得?龍兄你忙你的,我與這幫老兄弟一起入座便是。」江楓還是願意和這幫老兄弟一起坐。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龍照風的堅持。

「客隨主便,今日江老弟定要聽從本侯的。」龍照風大有一種你不入上座,我便不罷休的氣勢。

一旁的江塵淡淡道:「父親,難得龍騰侯如此厚愛,既有上座,為何不坐?坐了便是。」

「哈哈哈,這位是?對了,一定是江塵賢侄。好好,虎父無犬子。賢侄,你們小一輩的熱鬧去,本侯就不一一招呼了。」龍騰侯略帶深意的眼神,在江塵面前逗留了片刻,哈哈而笑道。

「嘿嘿,侯爺自便。」江塵隨意地擺了擺手,便轉身走開了。

「塵哥,這邊來。」

剛轉過身,江塵便看到一坨碩大的身影,在不遠的一桌上,興奮地朝他招著手!

如此體積噸位的身形,整個東方王國也只此一人,別無分店,自然是那宣胖子無疑。

跟宣胖子一道的,還有那虎丘侯傳人壺丘嶽,這兩人,正是江塵在王都的死黨。

至於另外一個楊宗,卻是躲在另外一桌,目光甚至都不敢朝宣胖子他們看,顯然是不打算過來摻和了。

「塵哥,這幾天可想死弟弟我啦!」宣胖子很是粗豪,用他那上等綢緞製作的袖子,在一張椅子擦了又擦,「塵哥,這是我早早給你霸好的一個位置。哈哈,有噸位,搶座位就是有優勢啊!」

「塵哥,老沒見你,怪想你的。」壺丘嶽眼裡也透著一股熱忱。這人話不多,但卻是實心眼。

在這種場合,以江瀚侯目前岌岌可危的地位,這兩人能有這樣的表現,江塵多少還是有點感動的。這些人能稱為死黨,確實有稱為死黨的理由。

江塵無視四周投來的各種眼神,正準備入座,忽然那條椅子旁,閃過一條身影,一屁股坐在宣胖子擦拭過的椅子上。

「宣胖子,謝謝你給我占座啊。」

此人一身玄色袍服,一個酒糟鼻子極其顯眼,尖尖的嘴角溢出幾分嘲弄的意味,大馬金刀地將那椅子給霸佔了。

「燕猴子,你啥意思?」宣胖子直接怒了。

「宣胖子,我倒要問問你,你啥意思啊?這座位難道我不能坐嘛?」此人乃是雁門侯傳人燕一鳴。那天在藥師殿,自報名號威脅江塵的,也有此人一個。

「這是我給我塵哥占的座!」宣胖子一把就要去掀燕一鳴。

「塵哥?你是說他嗎?」燕一鳴似笑非笑道,「宣胖子你是瞎子嗎?這一片是進階真氣區,至少要有四脈真氣,才有資格入座。」

瞥了瞥江塵,燕一鳴以一副極為戲謔的口氣,指了指角落一條孤零零的單人小桌子:「江塵,那條桌子,是為初步真氣境特備的。」

燕一鳴這話說出來,四周立刻傳來一片哄笑。顯然,這是一早就設計好的橋段,就等著江塵和宣胖子他們來丟人現眼的。

宣胖子勃然大怒:「燕猴子,你欠抽不找時候是吧?」

燕一鳴淡淡笑道:「宣胖子,你區區一個五脈真氣,什麼時候有這底氣,要抽六脈強者了?」

說話間,燕一鳴六脈真氣齊齊湧動,一股逼人的氣勢當面壓來。現場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忽然間,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傳來一道酥軟清脆的聲音:「江塵哥哥,到這邊來坐,我給你留了位置。」

這聲音嬌憨清脆,江塵不用回頭,便知道是當朝公主東方芷若。

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江塵忽然伸手拍了拍燕一鳴的肩膀:「這位小侯爺骨骼清奇,相貌堂堂,連搶位置都搶得這麼有性格!有前途!你的主子一定很欣賞你吧?燕一鳴是吧?我記住你了。」說罷,江塵一臉雲淡風輕,完全無視四周那些嘲弄的眼神,施施然朝東方芷若那邊走去。

「你這丫頭,不好好待在寢宮,這種亂七八糟的場合,卻來摻和什麼?」

此語一出,卻是全場被他雷得裡焦外嫩,這可是當朝公主啊。這江塵上次被國君杖打,僥幸不死,這次居然變本加厲,竟然用這種口氣對當今國君最寵愛的公主說話。

聽起來,就跟教訓自己妹妹似的?而且,當著宴席主人的面,說這是亂七八糟的場合,這是打龍騰侯的臉嗎?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個個翹著腦袋,都想看看,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江家小侯爺,到底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忽然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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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7 23:49:47

第二十一章 龍家的驕傲

江塵也沒料到,他隨口的幾句話,卻起到了這麼大的清場效果。原本都三三兩兩在高談闊論的宴席,忽然間都靜了下來。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朝江塵這邊看來。

在場這些都是東方王國的豪強,都知道龍騰侯一直想得到江瀚侯手裡那片半靈地,並為之。

瞧著架勢,難道這江塵是要撕破臉皮?公然與龍騰侯叫板不成?

當事人江塵,卻是一副神經大條的樣子,拉開椅子,大馬金刀坐了上去,在東方芷若身上瞄了一眼,嘴裡嘟囔道:「看樣子,這幾天你沒有偷懶。照這樣下去,挺過十六歲這關,是肯定沒問題的。」

哐啷,乒乓……

現場足足有三四個人,聽了這話直接拿不穩手裡的酒杯,被江塵這話驚得連酒杯都掉到地上了。

這一下,原本有少數不認識江塵的人,也忍不住偷偷向旁邊的人打聽,這是誰家的小侯爺啊,這也太剽悍了。

這可是當朝國君最愛的公主殿下啊。

而且,這公主殿下旁邊,還坐著一個臉色已經開始下沉的長公主勾玉。

看著勾玉公主那張沉得幾乎要滴水的臉,那些看熱鬧的,也沒幾個敢放肆地把眼光往這邊投。

誰都知道,勾玉公主是東方王國的修煉天才,是東方王國權勢極重的實權派人物。且不說別的,單單是那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身份,在場哪個諸侯敢得罪她?

江塵卻是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渾然沒覺得自己已經坐在了最顯赫的區域,也渾然沒覺得自己已然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坐下之後,江塵的眼神餘光,已經基本上將宴席上所有人都觀察了一遍,讓他頗感意外的,居然還有幾個老熟人。

比如說藥師殿的三殿主,比如說當天自抽耳光的天水侯。

看的出來,天水侯今天很老實,很低調。要是以往,天水侯一家,必定是跳出來針對江家父子的急先鋒。

不過,今日不管是天水侯本人,還是他的傳人,都異常低調。顯然,那天在江瀚侯府發生的事,讓天水侯還心有餘悸。不過他本人不跳出來,見其他人針對江家父子,心裡還是很解氣的。

這些人可不知道江塵跟東方鹿之間的約定,他們打壓起江家父子,可沒什麼顧忌。

果然,江塵正想問東方芷若幾句近況,便有幾個諸侯傳人,很有默契地朝他們這一席上走來。

當先一人,正是那白虎候傳人白戰雲。

「江塵,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白戰雲一臉義憤填膺,「今天是龍居雪小姐的十六歲生日。你竟然說這是烏七八糟的場合!我命令你道歉!」

「還有我!洪天童,以朱雀侯傳人的名義,勒令你向主人和在座賓客道歉!」洪天童也一改以前總是慫恿別人出頭的風格,今天竟然主動出擊。

顯然,在這種場合下討好龍居雪,洪天童可不想讓白戰雲獨得先機。

這兩人的來頭,都是很大的。

東方王國一百零八路諸侯,實力各自不一。但是有四大諸侯,卻是一直穩居前四,無論王國如何變動,這四大諸侯的位置都不會變。

龍騰侯第一,白虎候第二,朱雀侯第三,玄武侯第四!

這四大諸侯的傳人,一下子站出來兩個,還帶著幾個排名靠前的諸侯傳人,氣勢洶洶地對江塵形成了合圍之勢。

江塵老神在在,好整以暇地瞥了洪天童一眼,淡淡問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洪天童傲然道。

「哦……」江塵輕輕拍了拍額頭,似笑非笑地對勾玉公主道,「勾玉公主,這個人是你們王室的嗎?難道是我記憶出錯了?諸侯之間,有資格命令對方嗎?我好像記得,命令諸侯,似乎只有王室才有的權力啊!」

懶洋洋地朝洪天童看了一眼,笑道:「朱雀侯傳人是吧?你什麼時候改姓東方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提早告知天下啊?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嘛!」

原本氣勢洶洶的洪天童,被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瞬間無言以對,跟一尊雕像一樣,呆若木雞。

「還有你,白戰雲是吧?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你第三次挑釁我了。之前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可是今天,你說這不是亂七八糟的場合,你這般跳上跳下是想幹啥?眼睛瞎了?沒看到公主殿下坐在這裡?你還懂不懂什麼叫諸侯禮儀?在公主殿下面前大呼小叫,還有沒有上下尊卑的概念?」

「還有你們幾個,想幹啥?跟著這兩個蠢貨出來丟人現眼,是不是想告訴在座大家,你們的不臣之心,已經不需要掩飾了對嗎?」

江塵連珠炮一樣的語言,只說的這群年輕人一個個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腦子一片空白,有心找出言語來反駁一下,卻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戰雲氣的直發抖:「你……江塵……你他媽的血口噴人。」

「你媽難道不血口噴人?你媽不血口噴人,你是從哪裡爬出來的?難道是你爸路上撿回來的野種?」要說鬥嘴,江塵前世那可是有百萬年的罵人生涯,那一條毒舌,可謂是罵盡諸天。

這幾個貨色,根本不夠看。

這後面一段話,東方芷若卻是不懂了,輕輕拉了拉江塵的袖子,一臉天然萌:「江塵哥哥,他是不是撿來的,跟他媽媽有沒有血口噴人有什麼關系?」

「這……」江塵被這問題雷倒了,吞吞吐吐道,「這個問題少兒不宜,等你以後嫁人生孩子了,自然就知道了。」

本來一旁的勾玉公主也納悶,覺得江塵罵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所云。不過聽江塵這麼一解釋,猛然想起女人生孩子的場面……

那不是活脫脫的血口噴人嗎?

一念到此,勾玉的目光差點要殺人,這個可惡的江塵,若兒跟他廝混,早晚要被他帶壞!

這麼一來,見到白戰雲和洪天童幾個傢伙,跟木頭一樣杵在面前,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你們幾個,到底有什麼話要說?還要不要諸侯體面?」

見到勾玉公主發火,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可不是一般人物啊。很多時候,勾玉公主的態度,便代表著國君陛下的態度!

便在這個尷尬時候,大廳傳來龍騰侯那標誌性的爽朗笑聲:「諸位,請大家靜一靜。難得今日高朋滿座,又逢小女十六歲的成年生日。本侯邀請大家來,一是為了給小女慶生,二來也是向大家通報一則天大的喜訊。」

「哦?侯爺,到底是什麼喜事?您也藏得夠緊啊。」

「是啊,侯爺,快說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哈哈,諸位這麼焦急,倒是本侯口風太緊了。那本侯就不藏著掖著了。說起此事,也是我東方王國的大喜事,是我王國的盛事啊。小女居雪,因天生青鸞之體,被紫陽宗的一位隱世大人物看中,已然欽點為親傳弟子。等潛龍會試結束後,便會親自來迎接小女前往紫陽宗修煉!」

「什麼?紫陽宗?那可是咱們十六國的四大宗門之首啊!」

「隱世大人物,基本上一個個都是宗門大拿!沒想到,居雪侄女竟有如此造化,果然是可喜可賀!」

「青鸞之體,聽起來便是非凡!」

「這等天大喜事,理當普天同慶!恭喜侯爺,龍騰侯府,果然是富貴無限,前途無量啊!」

「恭喜恭喜!」

一時間,各種阿諛奉承,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龍照風意氣風發,他早早就醞釀好了今日的發揮。這場面,他一點都不意外。

「實際上,小女當年出生之時,便已被這位紫陽宗的大拿定下了師徒名分。只是,龍某為人低調,而且考慮到居雪的成長,不願意過於張揚。如今小女已然到了十六歲成年之齡,這個消息,倒也沒必要再隱瞞了。」

龍照風這話,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實際上,他哪裡是低調。這如果也能叫低調,普天之下就沒有什麼事能稱為高調了。

當年,並非他龍照風隱瞞著不說,而是他根本不敢說。當年龍居雪出生之時,天現異象,廣袤蒼穹出現一道神虹,神虹之中若隱若現有神鳥鳳凰翩翩起舞,引得世間百鳥齊齊朝拜,久久不散。

紫陽宗某個巨頭聽說了這異象,推算出東方王國龍騰侯府出了一個先天青鸞之體,幾百年沒出宗門的他,第一時間趕到龍騰侯府,與龍居雪定下了師徒名分。

只是,世間不存在絕對的完美,先天青鸞之體的體質,其體內先天就有一種至陰的青鸞之煞,如果這先天青鸞之煞不加以破解,其人絕對活不過三十歲,一切天才資質也自然是浮雲。

而這幾日,龍照風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是破除了龍居雪體內的青鸞之煞。如此一來,青鸞之體便再無後患。

同時,那紫陽宗巨頭也傳信來,半年之後,將正式接引龍居雪進入宗門!

得到確認後,龍照風的第一念頭,便是昭告天下!

這麼好的示威機會,龍照風是斷然不可能錯過的。如此一來,各大諸侯,朝中王公大臣,幾乎都收到了龍騰侯府的請柬。

便連位高權重的勾玉公主,也不例外。

此時,那龍居雪便如一只驕傲的鳳凰一般,站在她父親身畔,熠熠生輝,讓人不敢逼視。目光遊移之間,充滿了矜持和驕傲。先天青鸞之體,即便是紫陽宗這種隱世宗門,那也是非常罕見的天賦。她有理由驕傲。

白戰雲和洪天童的目光,望著龍居雪,充滿了渴望,充滿了崇拜。

江塵總算是明白,龍騰侯在請柬中提到的天大喜事是怎麼回事了。

「青鸞之體?」江塵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倒記得凡俗修煉界,倒確實有各種所謂的先天之體。

不過修煉之道,就算天賦再好,若無想匹配的心性,在修行之路上走不遠的例子,也是不少。

話說回來,即便是什麼先天青鸞之體,站在江塵的眼界上,自然也不會太瞧得上。

前世的他,見識過太多頂級天才了,在諸天位面的頂級天才,真正成長起來的,又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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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很牛逼?一指戳倒!

現場的氣氛很是狂熱,即便是勾玉公主,表情也是十分凝重。雖然她在表面上沒有多大反應,但內心其實還是震驚莫名的。

畢竟,這龍騰侯越來越強勢,對王室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這龍居雪,若真是進入紫陽宗,日後發展前途不可限量。他勾玉公主被稱為王國修煉天才,也不曾吸引到隱世宗門的注意力。

江塵極為善於察言觀色,隨意瞥了勾玉公主一眼,便將她心裡的矛盾瞧出了個七七八八。

「呵呵,只不過是天賦稍微好一些罷了。修煉之道,如攀爬萬丈深淵。天賦好一些,頂多是比別人爬得快一些。若是稍微有些失手摔了下去,也同樣是落個粉身碎骨。光有天賦,心性不夠,也是徒然的。」

他這話聲音不大,似是自言自語,又是對東方芷若講解什麼。

聽者有心,勾玉公主聞言,明眸之中射出一道異樣光芒。秀目在江塵面龐掃過,忽然間覺得這個毒舌少年,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惡了。

「不對,我怎麼可以就這樣原諒這小子?」勾玉公主馬上將自己那麼點好感掐滅。

江塵伸了伸攔腰,嘟囔道:「該吹的牛也吹了,該示的威也示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吧?什麼時候上菜啊?咱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這話他可沒有壓制聲音,聽起來就像一個少年紈絝的牢騷而已。不過在此刻這種狂熱場合,卻顯得有些刺耳。

龍照風本來還有一大堆長篇大論,被這刺耳又突兀的聲音一打斷,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難以為繼的感覺。可是,他能怎麼樣?總不能把江塵拉出來暴打一頓吧?

這個江塵,他從來都是那麼不合時宜的。在祭天大典都敢放屁的傢伙,這種場合說幾句蠢話,那不是他一貫風格嗎?

想到這裡,堂堂龍騰侯心裡好受了點,心道:「這小子天生腦殘。也好,有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他江瀚侯的基業更受不住。待會兒勸他放手那片半靈脈土地,倒是更有把握了。」

有這麼一個想法自我安慰,龍照風一掃心底的不快,哈哈一笑:「是了是了,讓大家久等,卻是本侯的不是,咱們這就開席吧!大家敞開來喝,敞開來吃!」

龍居雪的目光,卻在江塵面前一掃,想起當日在藥師殿的事情,那美艷的面龐勾勒出一絲不可察覺的陰謀微笑。

「且慢!今日難得嘉賓滿座,尤其是請到了咱們潛龍會試的幾個總負責人。在場這麼多諸侯傳人,這些諸侯學子何不盡情一樂?各展生平所學為今日的宴席助助興?」

聽得出來,龍居雪的口氣,儼然已經代入了紫陽宗親傳弟子的身份,話裡話外,已經將自己放在和潛龍會試幾個總負責人平起平坐的位置。

「好提議!」

「哈哈,不錯不錯。在未來紫陽宗親傳弟子面前,大展天賦,也許居雪小姐將來一時興起,能將我們介紹到紫陽宗去哦?」

「有道理!哈哈,今日說不得,要在居雪小姐面前一展才華了。」

「能博得佳人一笑,也不負這平生所學啊!」

帶著前世記憶的江塵,直覺是非常強的。感覺到龍居雪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一掃而過,便知道這女人要針對自己了。

與江塵同樣敏銳的,還有勾玉公主。雖然她不知道江塵和龍居雪在什麼地方有過節,但是龍居雪那不怎麼隱藏的小心思,以勾玉公主的聰明伶俐,如何能看不出來。

桌底下踢了江塵一腳,低聲道:「臭小子,你給我悠著點!龍居雪這是針對你的。」

江塵頗為詫異,什麼時候,這勾玉公主會為他江塵著想了?她不是恨不得毒打自己一頓的嗎?

渾不在意地將一枚果子塞進嘴裡,沒心沒肺地笑了笑:「針對我幹啥?我這種人畜無害的紈絝子弟,可威脅不了人家先天之體的天賦喲。」

勾玉見他慵懶的樣子,一時氣急,心想你小子等下被收拾了,就知道龍居雪這個小妞的厲害了。

果然,龍居雪呵呵一笑,對著白戰雲他們一桌道:「先前,白世兄和洪世兄,似乎跟江瀚侯傳人江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何不趁此機會,彼此切磋一番。咱們習武之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一切交情,都在拳腳切磋上,大家說對不對?」

白戰雲一聽,樂了,立馬跳了起來:「好,還是居雪小姐說的在理。不打不相識,江塵,今天就讓我們好好結識一番,如何?」

「白兄,我洪某,也很想和江塵結交一番呢,不如讓我先吧?」

「二位哥哥,你們身為四大諸侯傳人,不能跟我們這些小弟搶生意吧?對江塵兄弟,我燕一鳴是神往已久的。」

龍居雪說交情在拳腳切磋上,這幾個傢伙都是樂的屁顛屁顛,總算逮住機會,可以名正言順毆打江塵一頓,狠狠羞辱他。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啊。

這時候,那些身份顯赫的諸侯,也是接到了龍騰侯的眼神示意,跟著起哄起來。

「對對,我們這些老傢伙,終究是要過氣的。早晚要讓位給年輕人。難得今晚有這麼好的機會。諸侯傳人之間,彼此切磋一下,增添友誼,以壯我東方王國的尚武之風。大善,大善!」

「是極,是極。年輕人是王國的未來希望,他們強,王國則強!」

一時間,跟著起哄的諸侯,不下十個,都是紛紛出言贊同,還有一些跟著附和的,更有許多。

燕一鳴得意非凡,來到江塵跟前,假模假樣地拱了拱手:「江塵,先前我們有點誤會,不如彼此切磋一番,不打不相識。打過之後,我們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終於還是挑釁到他江塵面前了啊。

江塵無奈地嘆了口氣,順手將手裡的一把瓜果丟下,悠悠道:「燕一鳴是吧?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當這出頭鳥。以你的地位、實力,註定是當不了今晚主角的。何苦給人當開路先鋒,萬一失手,還得丟人現眼不是?」

「丟人現眼?」燕一鳴傲然一笑,「江塵,你如果害怕,就直說好了。如果你肯低頭認錯,跪地求饒,本少爺會考慮原諒你一下的。」

「認錯?」江塵施施然站了起來,「我江塵這輩子,還不知道錯字是怎麼寫。倒是你,馬上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厲害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要比武切磋是吧?那就來吧。」

走到大廳下方一片空闊之地,江塵隨意那麼一站。

「嘿嘿,江塵,你就裝吧!三脈真氣的弱者,敢站出來,我倒佩服你的勇氣了。」燕一鳴獰笑一聲,欺身向前,六脈真氣湧動,醞釀著驚人的氣勢,試圖在氣勢上壓垮對手。

「別裝模作樣了!要打趕緊上。打完我還得吃東西了。餓了這麼久,我容易嗎我?」江塵根本不吃燕一鳴那一套。

「江塵,你區區三脈真氣,故作高深,這是你自己找死!看掌!」

既然是比武切磋,又有勾玉公主在場,燕一鳴倒沒有施展家傳武學,用的卻是《紫氣東來訣》的配套武技之一,《紫雲掌》。

六脈真氣,乃是進階真氣中最強的存在。六道真氣催動,一時間掌風霍霍,漫天威勢,倒有飛沙走石之勢。

一個起落,燕一鳴身輕如燕,雙掌推動之間,紫氣噴薄,重重掌影虛虛實實,如一朵朵綻開的梅花,落英繽紛,給人一種應接不暇之感。

「漫天掌影,草長鶯飛,落英飄舞。想不到這燕一鳴,竟然將《紫雲掌》修煉到大成巔峰,難得難得!」

「雁門侯傳人,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名列十大諸侯的存在!」

一時間,現場贊譽之聲不絕。便連那白戰雲和洪天童,也是目光凝重,看著燕一鳴,若有所思。

單論這《紫雲掌》,他們修煉的程度,恐怕也不會強太多了。這燕一鳴,倒是一個人物啊!

「哼,想那江塵,區區三脈真氣,也虧他有勇氣上去。」白戰雲都恨不得馬上看到江塵被打得滿口吐血的樣子。

江塵,在漫天掌影的包圍下,便如一條孤舟在湍流中漂浮,怎麼看都躲不開這漫天掌影的吞噬。

燕一鳴的臉上,屬於勝利者的笑容越發濃了。

便在此刻,江塵動了。

簡單地說,江塵只是輕輕動了一步。只是這一步跨出,便讓觀戰的勾玉公主本來凝重的眼神,忽然間閃過一絲異樣。

因為,江塵這一步,竟然準確無誤,剛好踩到了燕一鳴氣勢最弱,攻擊範圍最難籠罩到的區域。

僅僅是這麼細小的一個破綻。而江塵竟然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幾乎是在燕一鳴撲過來的同時,跨出那神妙的一步。

與此同時,江塵的手臂微微一抬,仿佛天外飛仙,隨手一指戳出。

淩厲的破空之聲,如流星劃過天際。

讓人不知其所來,亦不知其所去。

下一刻,只聽到一聲慘叫傳來,漫天的掌影忽然如同殘枝敗葉,紛紛消散,燕一鳴瀟灑輕盈的身軀,好像一個秤砣一樣,狠狠地從半空中砸向地面。

結結實實!

砸得地面都微微有些震動起來!

這一摔,便連圍觀的人,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有些發癢。當事人恐怕是更加摔得不輕。

而另一個當事人江塵,卻是輕輕拍了拍手,輕嘆一聲:「一口一個瞧不起咱三脈真氣,還以為真的有多麼牛逼。沒想到輕輕一戳,就不行了!差勁,差勁。掃興,掃興。」

靜,現場一片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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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勾玉公主的提議

是的,現場短時間內,陷入了一種莫名的靜止狀態。

在場有很多武道強者,那些諸侯,哪一個不是武道強者?可是剛才那一下,電光火石一般,他們竟然都不覺得自己看清楚了。

明明是燕一鳴占盡上風,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把江塵打趴下了。可是,江塵前前後後只動了兩下。

一下是腳下邁了一步,一下是手臂抬起來戳了一指。

就這麼簡單的兩下,燕一鳴整個人就跟忽然遭到雷劈似的,垂直落地。

這情形,要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如果不是考慮到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他們都幾乎要懷疑,這是不是燕一鳴故意陪江塵演戲。自己來唱大花臉,來突出江塵的牛逼啊?

可是,這也不像啊。燕一鳴明顯是想讓江塵出醜的;只是,最後他自己卻莫名其妙出醜了。

一時間,現場賓客無數,心思各異。與江瀚侯交好的諸侯,自然都是暗暗為江瀚侯高興。剛才那一下,他們也著實為老友的兒子擔心了一把。只是這種結果,是他們之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而與江瀚侯交惡,或者說與龍騰侯交好的那些諸侯,卻是覺得莫名其妙。有人開始懷疑,這江瀚侯的兒子,是不是一直在裝紈絝?扮豬吃老虎?

而中立的卻是占大多數,他們此刻的心情,卻是更多是看熱鬧的心態。當然,對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他們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中立黨,是最沒有壓力的。看熱鬧,他們自然不會擔心事鬧大了不好收拾局面。

其中最驚奇的,反而要數勾玉公主了。

看到燕一鳴那大成巔峰的一擊,勾玉公主幾乎都想出聲中止比鬥了。

只是,她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叫出來,情勢卻忽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此刻,勾玉公主壓根不關心燕一鳴是否被打死,也完全忘了燕一鳴將《紫雲掌》修煉到大成巔峰。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畫面,就是江塵那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一指。

《東王指》,這一指的來歷,勾玉公主一點都不陌生。同樣是《紫氣東來訣》的一門配套武技。

只是,江塵這一指,卻有著讓勾玉公主都無法完全吃透的奧妙在裡頭,仿佛這一指蘊含著無盡奧妙,將諸般大道,武道精華,化繁為簡,統統濃縮在這一指裡了。

什麼幾脈真氣,什麼境界高低。

此刻都不重要。

這一指,在勾玉看來,竟然是道盡了武道真意。

讓她都有一種無法完全領悟的感覺,這是怎樣的神奇一指?

「這小子,是誤打誤撞的嗎?」勾玉這一下,真的發現,自己對這個江塵有點看不懂了。

她不覺得,誤打誤撞的一指,能有如此奇威。可是,如果不是誤打誤撞,以江塵那連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的紈絝本質,能施展得出這神奇的一指嗎?

現場的氣氛,終於有人打破了。

白戰雲跳了出來:「江塵,你剛才是不是使詐了?燕一鳴堂堂六脈真氣,你區區三脈真氣,怎麼一招就能把他打倒?」

江塵語氣無辜:「這種白癡問題,你應該問他才對。被他自己瞧不起的三脈真氣打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哼,你一定使詐了。我白戰雲來陪你玩玩。」

白戰雲,白虎候傳人,八脈真氣,高階真氣境!這卻不是燕一鳴能夠比擬的一個天才人物。

江塵眼皮都不抬一下,正想開口,勾玉公主站了起來:「且慢,你們這些參加潛龍會試的諸侯傳人,在此比拼,不管傷了誰,對潛龍會試都是一個損失。既然你們要比拼一個高低,我作為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倒是有一個提議。既可以分出才華高低,又能彼此不傷。」

「哦?勾玉公主有何妙策?」

「公主貴為潛龍會試總負責人,如此用心良苦,吾輩佩服。」

一時間,馬屁之聲如潮。龍騰侯再怎麼樣,那也只是一個諸侯。勾玉公主,那可是王室的代表。現在的局勢,願意拍王室馬屁的人,可遠比拍龍騰侯馬屁的人多。

勾玉公主淡淡道:「我王室舉辦潛龍會試,原本也只是為了宣揚武風。各大諸侯傳人,都修習了我東方王國的鎮國功法《紫氣東來訣》。我提議,在場諸侯傳人,可以一一上來施展《紫雲掌》和《東王指》這兩門配套武技。本宮作為潛龍會試總負責人,正好做一個裁判,看誰的武技領悟力最強,修習境界最高。」

「哈哈,不愧是王室公主。此提議甚好。既不流血傷人,又能分出高低。」

「嗯,此提議確實不錯,老夫支持。」

既然勾玉公主發話了,這些諸侯是不可能公然反對的。反對勾玉公主,那就是反駁王室。以後潛龍會試還要不要混了?

江塵聳聳肩,對白戰雲道:「看來,你比燕一鳴更幸運啊。」

白戰雲臉色一寒:「你什麼意思?」

「要不怎麼說你是白癡,非得我把話說得很明白嗎?不懂是嗎?不懂自己慢慢領悟。」

說完,江塵也懶得理會白戰雲,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東方芷若嫣然笑道:「江塵哥哥,你剛才那一下好帥。」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哈哈。」江塵心情大好,同時眼神頗具意味地瞥了勾玉一眼。

勾玉公主哼了一聲:「本宮只是為了潛龍會試之前,不要傷了任何一人。可不是為了包庇你,你可別想多了。」

「我看是你想多了吧?」江塵笑道,「你沒看出來,我對你很不爽嗎?這個白戰雲已經好幾次惹到我了,正想借機會毆打他一頓呢。你這個提議,莫非是專門為了袒護他?」

勾玉直接無語,她發現江塵這廝太不要臉了。他難道不知道,白戰雲身為高階真氣境,一拳頭能將初步真氣境打成肉餅嗎?

心裡暗罵:「本宮明明是庇佑你,免得被白戰雲一拳打死。臭小子,不識好人心!」

有了勾玉公主的提議,再加上一些權勢人物的推波助瀾,這宴席開席的時間不免又要推遲一些。

龍騰侯府的演武場上,各路諸侯傳人都是意氣風發,躍躍欲試,想在這種場面上大出風頭。

勾玉公主的聲音響起,如翠玉相激一般清泠:「諸位,今日各路諸侯傳人匯集於此,本宮作為潛龍會試總負責人,借此機會觀摩爾等修煉《紫氣東來訣》的進度。你們不必有什麼保留,將你們的天賦和悟性,才華與本事,全部展示出來吧!」

其實根本不用勾玉公主動員,所有諸侯傳人都是滿臉熱切。能在潛龍會試總負責人面前展示才華,留下好印象,這種機會,誰會錯過呢?

任何一門功法武技,論修煉程度,有小成、純熟、大成、無漏、圓滿,這五重層次劃分。

在勾玉公主的親自關注下,很快就有好幾個諸侯傳人,紛紛上前演示武技。有人選擇《紫雲掌》,也有人選擇《東王指》。

不得不說,一百零八路諸侯傳人,幾乎沒有平庸之輩。而敢於上臺的,基本上都是天賦不錯,對自己修煉層次非常有自信的。

江塵在下面,一直是半瞇著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偶爾拿起幾個瓜果啃幾下,時不時又跟東方芷若調笑幾句。偶爾對臺上投去匆匆一瞥,嘴角那點玩味的笑容,卻是顯然沒將這些諸侯傳人的演示太大一回事。

不過,隨後一個上臺的人,卻是讓江塵多了幾分關注。此人虎頭虎腦,步履紮實,卻是虎丘侯傳人壺丘岳,也是江塵在王都裡僅有的幾個鐵桿死黨之一。

江塵看壺丘嶽上臺,卻是暗暗無奈。以壺丘嶽的氣質和特點,不管是飄逸的《紫雲掌》,還是走奇詭路線的《東王指》,其實都不適合他。

所以壺丘嶽上臺,倒是讓江塵有些意外。

不過,讓臺下之人略感意外的是,在一百零八路諸侯中並不顯赫的虎丘侯,其傳人的基本功竟然十分紮實,經脈運走之間,竟然有七道真氣如龍蛇奔騰,赫然是一個七脈真氣的高階真氣境!

這倒是讓江塵都有些意外了。要知道,連燕一鳴這種足可排進十大諸侯的雁門侯傳人,也不過是六脈真氣而已。這虎丘侯,在一百零八路諸侯中,排名中下游。難道此屆潛龍會試,其傳人竟然要一鳴驚人!

七脈真氣,確實非凡,施展之間,氣若驚龍,雷聲滾滾。只是,一套《紫雲掌》在他手底下施展出來,卻總是少了那麼幾分真意,少了幾分瀟灑。

「哈哈哈,壺丘嶽,你這是《紫雲掌》嗎?你這是劈柴好不好?」

「《紫雲掌》飄逸出塵,這壺丘嶽使起來,就跟莊稼漢鋤地一樣,實在看不下去。」

當場就有人出口譏諷,雖然語出尖酸,但卻不無幾分道理。而這,也符合江塵一早的判斷。這《紫雲掌》跟壺丘嶽的風格著實不怎麼搭配。

不過,壺丘嶽這《紫雲掌》也不是全然沒有一點可取之處,至少他的基本功紮實,比起一些花架子來說,實用性卻要強上許多。

勾玉公主念在他穩重紮實,給了一個「純熟巔峰」的評價。

接下去上臺的諸侯傳人,身份一個比一個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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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江塵出手滿座驚

水青樹,天水侯傳人,演示一套《東王指》,飄飄忽忽,頗得奇詭之風,竟然也修煉到了很不錯的地步。勾玉公主看了之後,也是微微頷首,給了「大成巔峰」的評價。

易太初,玄武侯傳人,一套《紫雲掌》打得花團錦簇,如同水銀瀉地,瀟灑之極,讓得臺下許多本來還有些躍躍欲試的少年們,一下子興味索然。對比之下,他們覺得跟易太初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而勾玉公主,也是頗為讚賞,直接給了一個「初步無漏」的評價。這也是今天第一個得到「無漏」境界評價的諸侯傳人。

要知道,一套武技,修煉到大成巔峰,基本上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達到「無漏」境界,基本上就是等於沒有什麼漏洞破綻,達到了滴水不漏的層次。

再下去,便是圓滿層次。能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圓滿層次,那都是絕等的天才。至少在這門武技上,其人的悟性和天賦,是絕對頂尖的。

易太初得到高評價,讓得白虎候傳人白戰雲有點坐不住了。

「我來演示一套《東王指》。」

白戰雲在《紫雲掌》方面,和燕一鳴是差不多的級別,基本上最多也就是「大成巔峰」,達不到無漏境界。可是他在《東王指》方面,卻是浸淫了許多年,自有一套心得。

別看白戰雲為人傲慢,但這套《東王指》在他手底下使出來,確實自有氣度。隱隱間如雲端探燕,又似飛鳥投林,每到曲折處,總能打出讓人意外的變化,當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這套《東王指》,在白戰雲手底下,卻是獨得了一個「奇」,一個「變」字,雖然還沒有達到圓滿境界,但是論其開創性和擴展性,其實已經足可獲得「無漏境」的評價了。

果然,勾玉公主沉思之下,給出了「無漏巔峰」的評價。

白戰雲見自己得到了「無漏巔峰」的評價,更是穩壓易太初一頭,心裡得意,胸膛也不禁挺直了許多,偷偷看向龍居雪的目光,不免多了幾分熱切。

白戰雲站在臺上,意氣風發,仿佛今日演示,他是魁首擂主一般,傲然四顧:「還有何人要上來演示一下的?」

洪天童自思之下,覺得自己一套《紫雲掌》頂多也就是易太初的水準,大致也是「初步無漏」的水準,想想之下,還是毅然放棄。

見洪天童選擇放棄,白戰雲更是不可一世,哈哈大笑,目光忽然停在了江塵的面龐上。

「江塵,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你說我很幸運。想必這兩門武技,已經修煉到非常了得的地步了吧?」

白戰雲很是得意,這個江塵,他早就看不順眼了。如果能狠狠羞辱他一頓,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當真是太爽了。

而且,白戰雲隱隱還得知了龍騰侯對江瀚侯那片半靈脈土地的覬覦之心,所以,在這種場合打壓江塵,也許能討到居雪小姐額外的歡心呢?

白戰雲指名道姓,讓得江塵又一次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先前,江塵莫名其妙贏了燕一鳴,其過程之快,讓很多人根本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總覺得那是一種巧合。

江塵算了算,這白戰雲已經是第四次發出挑釁了。將嘴裡的一根雞骨頭吐回桌上,無奈嘆道:「為什麼這個世界,腦殘總是這麼多呢?你白戰雲該出的風頭也出了,現階段的表現也是第一,又何苦自己打自己的臉?」

「打臉?」白戰雲放肆大笑,「江塵,你如果能打我的臉,我白戰雲就站在這裡讓你打。」

江塵緩緩起身,也不再說什麼。目光朝勾玉公主那邊瞥了一眼,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朝臺上走去。

「白戰雲,你得到『無漏巔峰」的評價,力壓群雄,心裡一定很得意吧?在人生巔峰的時候,再找一個倒楣鬼踩上兩腳,來個錦上添花什麼的,就更加完美了,對吧?這麼一來,所謂佳人一定會對你另眼相待,對吧?不得不說,你很天真,也很失敗。」

「天真?失敗?」白戰雲鼻孔輕哼,「你一個劣等紈絝,連三項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的廢柴,也配說我失敗?」

「不是我說你失敗,而是你真的很失敗。你視佳人如九天鳳凰,佳人視你如阿貓阿狗。你屢屢在我面前裝逼,卻連自己裝逼為了什麼都搞不清楚。一個人連活著的目標都搞不明白,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幻想,浪費大好年華,你還敢說你不失敗嗎?」

「你一套《東王指》贏得滿堂喝彩,得到無漏巔峰的評價。你以為,你那套《東王指》就真的無漏無縫,無懈可擊了嗎?」

「既然你這麼洋洋得意,覺得你這套《東王指》已經無懈可擊,我給你一個機會。盡全力對我施展《東王指》,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無懈可擊!」

江塵口舌翻滾,如春雷乍響,綿綿滾滾,一時間,竟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一席話下來,不知不覺,場上的局面竟悄然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讓得那些旁觀者,亦微微有些動容。

「江塵?你這是挑戰我?你確定要拿雞蛋碰石頭?」白戰雲卻渾不在意,獰笑一聲,臉上露出剽悍狂野的笑容。

「廢話少說,施展你引以為豪的《東王指》。讓我看看,所謂的四大諸侯傳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一個在大眾眼裡,是公認的無能紈絝,三脈真氣的初步真氣境。

一個是王國公認的四大諸侯傳人,八脈真氣的高階真氣境。

這兩個人,本不應該是同一水準線上的存在。甚至說,在正常情況下,八脈真氣強者,甚至連虐三脈真氣武者的興趣都沒有。這其中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可是,此刻發起挑戰的,竟然是三脈真氣的初步真氣境!

「這江塵,他是被被杖責打傻了嗎?」

「挑戰高階真氣境,江塵這小子,找死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就連一直對江塵放任的江瀚侯江楓,也是叫道:「塵兒,你……」

江塵手臂微微一擺,氣度自生,隱隱間自有一股說服力,讓得江楓到嘴邊的話,竟然強行忍住了。

勾玉公主的嬌軀忽然微微一顫,在這一瞬間,她竟然從江塵身上,看到了一種讓人幾乎要盲從的自信氣度!

「難道,這小子真的得到了神明眷顧?」勾玉公主幾乎忍不住這麼想了。

白戰雲放聲大笑:「好,江塵,我一直很討厭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有種的男人。」

說完,腳步微微一動,八脈真氣纏繞周身,飛速運轉,全身氤氳紫氣如同神霞一般蒸騰起來。

「紫氣東來!不愧為八脈真氣強者,天才!」

江塵不動如鐘,雙目微微瞇成一條縫,仿佛一個入定的老僧。

「裝神弄鬼,是時候結束了!」白戰雲低吼一聲,雙腳一抬,那全身紫氣化為兩道氣流,神芒紫氣如同在他背上插上雙翅,整個人猛然射向高空。

紫氣運行,真氣遊走。白戰雲的指尖,如同纏繞著電光火石,隱隱有紫氣依附,給人一種驚人的壓迫力。

「一劍西來!」

白戰雲凝氣成芒,嗤!嗤!嗤!

強大的指力,幾乎是無視虛空的規則,形成奇詭的流線,一道道射向江塵。

「飛火流星!」

紫氣如芒,白戰雲運指如飛,一時間全場劍雨紛飛,如飛火流星,鎖定百米虛空,覆蓋整個戰圈。

「慢了!」

江塵在白戰雲出招的同時,腳步也跟著啟動,同時嘴裡帶著幾分戲謔:「看我這一指,刺你右臂!」

「嗤!」

白戰雲聽風辨位,聽到江塵的聲音同時,那破空之聲,卻已經射在他的右臂上方。

「射你左膝!」

又是一指,幾乎是與聲音同步射到,白戰雲根本來不及反應,左膝便一陣酥麻,顯然是又被擊中。

「可惡!」白戰雲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聽到他的聲音,也判斷出對方指力的方位。

可是,卻偏偏躲不開。

而且,對方的指力,還是如此溫和,甚至是孱弱!

「左肋第三條肋骨!」

「右邊肩胛!」

「左腿腳踝!」

江塵便如背書一般,行雲流水,語出之時,便是指力射到之時。每一指都如那天外飛仙,飄渺無定,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而他每報出一個位置,白戰雲總是手忙腳亂,卻始終避不了任何一下。

憋屈啊!白戰雲幾乎氣的想吐血。論指力,他覺得自己勝了對方十倍;論身法,自己也遠勝對手;論指法修煉層次,連勾玉公主都高度贊揚。

可是,面對一個三脈真氣的初步真氣境,他竟然有一種處處受制,有力無處使,只能被動挨打的狼狽感。

仿佛,自己的每一下動作,都被對方預先判斷,而對方的每一下,明明都不算快,卻總能料敵在先,提前一步壓制自己。

白戰雲越打越是憋屈,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對方的指力稍微強那麼一點點,他此刻恐怕早就被打趴下好幾次了。

正鬥之間,江塵忽然叫一聲「且住」,身影瀟灑,一個倒掠,退到了一邊。運起指力,順手戳向身旁的一隻石鎖。那石鎖應聲而破,直接洞穿。

「白戰雲,剛才那幾指,如果我用上這個級別的指力,那又如何?」

白戰雲目瞪口呆,如果說剛才在場上的時候,他是覺得有力無處使,憋屈無比。那麼此刻,他背上覺得涼颼颼的,冷汗直流。打了半天,原來人家根本不是真氣不濟,而是沒有盡全力,手下留情了。

不然的話,他白戰雲第一下恐怕就會被直接打趴下!

場下觀戰的明眼人,也瞬間看出來了一些門道,望向江塵的眼神,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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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傳說級別的境界

「哈哈哈,江兄,想不到你這兒子,竟然如此了得!真是瞞過了整個東方王國啊!」

「不錯不錯,江兄,我看你們父子一定是故意隱藏實力,是想在潛龍會試上一鳴驚人吧?」

「一定是這樣,連白虎候如此天才傳人,都被江塵打得這麼狼狽,如此奇才,怎麼可能連三項基礎考核都過不了?」

「江瀚侯,恭喜了,恭喜了。真想不到,整個王國都被你們父子給瞞騙過去了,該罰,該罰。」

江楓此刻也是呆住了。如果江塵三兩下被白戰雲打敗,他是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的。如果江塵當場認輸,他也不會感到意外。可是,這種戰局結果,卻是讓他意外到不能再意外了。

隱藏實力嗎?扮豬吃老虎嗎?江楓哭笑不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小子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連自己這個做老子的,都被他蒙在鼓裡啊。

今日這種情況,江楓就算是做夢,也從未夢到過!

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那些和江瀚侯不和,甚至敵對的諸侯,原本想看江瀚侯笑話的諸侯,此刻的表情,卻是無比凝重。他們也意識到,似乎被江家父子給騙了。

連龍騰侯龍照風,此刻望著江塵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凝重。看來,一直以來,還是低估了江瀚侯父子的城府!

倒是龍居雪,對江塵是越發討厭了。剛才江塵對白戰雲的那番話,明著是譏諷白戰雲,實際上何嘗不是在敲打白戰雲?嘲諷她龍居雪?

「一個破落諸侯,有點小聰明,卻有何用?在絕對實力面前,小聰明,小伎倆都是浮雲。」龍居雪對江塵依舊不屑,以她先天青鸞之體,將來進入紫陽宗,必定是要一飛沖天的。

而這些凡夫俗子,就算繼承了諸侯令,就算權勢滔天又如何?在宗門強者面前,世俗掌權者,也不過是螻蟻罷了!在龍居雪眼裡,江塵也好,白戰雲也罷,都是螻蟻。

只是,即便是螻蟻,她也希望看到這些螻蟻在她石榴裙下撒歡,給她製造一點笑料,讓她享受眾星拱月的主角感。

可是這個江塵,這只可惡的螻蟻,卻是屢屢壞她好事!

現場唯一沒有任何反應的,是勾玉公主。因為她整個人,已經完全神遊了。直到現在,她還沉浸在剛才那一戰的意境中。

江塵那神奇的指法,那不可捉摸的意境,便像一個夜遊神,勾走了勾玉公主的神識,將她帶到了那神奇的意境裡。

勾玉公主反復在腦海裡推演剛才的戰況。可是,無論她怎麼推演,以她的武道認知水準,以她對《東王指》的造詣,始終無法推演出先前的戰況來!

也就是說,即便是腦海裡對戰,勾玉公主也根本做不到像江塵那樣,贏得如此輕鬆,如此寫意。

最關鍵的不是在於輸贏,而是江塵施展那《東王指》的意境、層次,高到連勾玉公主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勾玉公主反復推演,最後悲哀地發現,以她的實力,別說修煉到那種境界層次,就是在腦子裡推演,也推演不出那種境界層次。

也就是說,江塵給她示範了一遍,讓她模擬,也模擬不出來。這等境界,讓勾玉公主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詞,一種境界……

便在此時,那杜如海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口氣,呵斥道:「江塵,這是在勾玉公主面前切磋武技,說好了使用《紫氣東來訣》和其配套武技,你竟然動用其他武技,還要不要節操了?還要不要貴族的臉面了?」

江塵淡淡瞥了他一眼,對這種無知之輩,江塵甚至連罵他的欲望都沒有,為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浪費口水,那是對自己的侮辱。

見江塵態度傲慢,又沒發話,杜如海以為江塵怕了自己,氣勢更甚:「江塵,我告訴你,你這是褻瀆王室威嚴。這件事,我一定會稟告陛下……」

「杜總管,你不要說了。」白戰雲臉色蒼白,卻是慘然苦笑,「他用的是《東王指》,是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杜如海以為白戰雲是在找臺階下,安慰道:「白戰雲,你不要頹廢。這個江塵用的不知道是什麼邪法。你想想,此人連三項基礎考核都過不了,他如何能夠用《東王指》將你打敗?照我看……」

「杜如海,你給本宮閉嘴!」

勾玉公主剛回過神來,卻聽到杜如海在那裡又跳又叫,口口聲聲說江塵使用邪法。堂堂東方王國的鎮國功法,竟然被這無知之徒說成「邪法」,勾玉公主如何能夠不發火?

「公主,這江塵……」杜如海還想繼續落井下石,誣陷江塵。

「本宮說了,你閉嘴!」勾玉公主語氣加重,「你身為潛龍會試負責人,眼光卻如此淺薄,連王國的鎮國功法都不認識!本宮是要考慮奏明王兄,削掉你潛龍會試負責人的職位了。」

「什麼?公主,冤枉啊。」杜如海臉色大變。

「退下!」勾玉公主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杜如海的火氣一下子變得這麼大!也許是因為杜如海大吼大叫,打擾了她剛才沉浸其中的那種意境?

這時候,東方芷若卻是一臉天真爛漫,笑嘻嘻問道:「姑姑,江塵哥哥很厲害。你說他把無漏巔峰的白戰雲都打敗了,這《東王指》達到什麼層次?是大圓滿巔峰嗎?」

大圓滿巔峰?聽到這五個字,在場所有的武者,都是臉色微微一變。因為誰都知道,任何一門武技,如果有誰能修到圓滿境界,那便是頂尖的天才。

而大圓滿巔峰,則是代表著一門武技可以想像的最高層次,看上去是根本無法超越了。能將任何一門武技修煉到這種層次的,幾乎都是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

可是,勾玉公主此刻,性感的薄唇微微動著,一雙美目透露著無比神往的色彩。仿佛大圓滿巔峰這五個字,也不足以匹配她剛才所沉浸其中的那種意境。

「大圓滿巔峰嗎?」勾玉的玉唇輕輕蠕動,口中輕輕吐出一道如蘭香氣,微嘆道,「我十六歲那年,曾偶遇高人。從這高人嘴裡,我得知,世間武技修煉層次,在大圓滿巔峰之上,還有更高境界!」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在場哪一個不是武道強者?甚至不少人更是修煉幾十年的真氣大師!

可是,武技修煉層次在大圓滿巔峰之上,還有更高境界,他們卻從來都沒聽說過。

一門武技,修煉到大圓滿巔峰,還能怎麼樣?都圓滿了,難道還不夠嗎?這簡直是不可想像。

勾玉公主似乎也在動情地回想當年的奇遇,呢喃道:「我知道,這種說法有些駭人聽聞。但是,那位高人告訴我,武道世界,如璀璨星河,無邊無際。而武道天才,則如星河中的星辰,數不勝數。我們東方王國,乃至周邊十六國,在這片大陸,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而這個世界真正的武道天才,他們不論是天賦,還是悟性,都是萬億之中挑其一。這種天才,他們對一些武技的修煉。輕輕鬆鬆就能修煉到大圓滿境界。最可怕的是,他們能在圓滿的基礎上,開創許許多多的變化,衍生出很多原本不具備的玄奧,將武技的品質、境界、真意都統統升華!」

勾玉公主的語氣充滿了虔誠,美眸之中,帶著濃濃的神往之意。

這也是她勾玉公主,為什麼眼界並沒有停在一國之內的原因,她更嚮往的是更廣闊的武道世界。當年她聽到高人那些話,便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對傳說中那種天才,充滿了好奇。

而在江塵適才那一戰中,勾玉公主竟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江塵對《東王指》的掌握,竟然達到了那位高人口中真正武道天才的標準。

「大圓滿巔峰之上,更有境界。那該怎麼命名?」這種超出了大家知識範圍的說法,讓得在場這些武道強者,都有些迷茫。

「大圓滿巔峰之上,統稱為傳說層次!」

勾玉公主倒沒有敝帚自珍,而是道:「當然,一些粗淺的武技,對真正的天才來說,修煉到傳說層次,也沒有多大意義。真正的天才,是將一些上乘武技,也修煉到傳說層次,並開創出自己的性格,融合自己的理念,融入自身的玄奧,將武技升華為自己的壓箱底絕招,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這麼一解釋,大家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傳說層次」是這麼一回事。

「姑姑,這麼說,江塵哥哥的《東王指》,已經修煉到了傳說的層次嗎?」東方芷若很急切想求證這一點。

「我修煉《東王指》已經十三年,自身層次也到達『初步圓滿』,自認在腦海裡也能推演出『圓滿巔峰』的狀態。可是,剛才江塵施展的《東王指》,如神龍乍現,見首不見尾,讓我根本看不透。甚至在腦海裡反復推演,也推演不出來。諸位試想一下,連我模擬都模擬不出來的層次,這《東王指》該當是什麼級別?」

勾玉公主說到這裡,瞥向江塵的眼神,卻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江塵卻是憊懶一笑:「傳說層次?竟然有這種神奇的境界存在嗎?反正我能贏他,純粹是因為白戰雲太白癡,剛才已經在我面前使了一遍《東王指》,被我看破了玄奧罷了。哪有那麼多狗屁高深的東西哦?」

白戰雲大慚,他性格再傲,對這個江塵,也是恨不起來了。且不說江塵剛才手下留情,就說先前江塵那一番話,白戰雲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那麼回事。

自己百般討好龍居雪。可是,這女人,又什麼時候真的對他白戰雲用過幾分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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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江楓爆發

一場諸侯傳人之間的比試,卻是以這樣的結局告終。以勾玉公主的身份,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她故意給江塵放水。畢竟,江塵不論從身份,還是地位上看,都不足以讓勾玉公主這麼做。

而且,誰不知道,勾玉公主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若不是這樣的話,國君陛下怎麼放心將潛龍會試這樣的大事,交給勾玉公主負責?

同樣,江塵擊敗白戰雲,雖然神奇,但卻是真真實實發生在他們眼前的。他們縱然想懷疑,也找不到懷疑的藉口。

回到宴席之中,酒菜流水價地上來,但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多,讓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點上不來。或多或少的,一個個都帶著幾分心事。尤其是和江瀚侯有過節的一些諸侯,他們都有點拿不準。到底這江塵是僥幸贏了白戰雲?

還是在扮豬吃老虎,到如今潛龍會試即將進入最後角逐,這父子終于開始露出猙獰的獠牙了?

如果說一個三脈真氣的初步真氣境,能夠憑借看過一遍對方施展武技後,找出破綻將一個八脈真氣打敗。這種事,站在武道大師的角度上看,誰都不相信。

看一遍就能找出破綻,而且要在實戰中打敗對手,這怎麼可能?

如果以弱勝強有這麼容易的話,大家還辛苦修煉做什麼?可是,要說這江塵扮豬吃老虎,卻也未免扮得太像了吧?

最關鍵的是,祭天大典上放屁這種事,怎麼都不像扮豬吃老虎的劇情啊!這可是彌天大罪,肯定會被處以極刑的。

難道說,國君東方鹿配合他江塵一起扮豬吃老虎?這就更荒誕了!國君陛下還沒無聊到這種地步吧?而他江家父子,也沒有偌大的面子,讓國君傾全國之力來陪他們父子演一場戲吧?

只有天水侯和少數幾個王公大臣,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因為,他們那天晚上在江瀚侯府,親眼目擊了事情的真相。

「託付江塵的神明力量,也許還沒有離開,所以讓這小子走了狗屎運吧?」天水侯在心裡頭,是這麼解釋的。

這種推測,也是最合理的。天水侯通過觀察江楓的表情和動作,得出結論,這個事,至少江楓也是事先不知的。

以江楓的城府,如果是扮豬吃老虎,演技是達不到那種境界的,一定會早早露出破綻。

酒席開始之後,宣胖子等人也是頻頻過來走動,跟江塵更是親密。以前他們跟著江塵混,是因為江塵大方、仗義,肯為朋友出頭。現在,江塵的實力,更是讓他們有一種一榮俱榮的自豪感。

「行啊!塵哥,我宣胖子跟你混了兩三年,都不知道,原來塵哥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啊!演技一流,天賦一流,實力更是一流……小弟佩服啊,佩服!」

宣胖子一臉激動,口水橫飛,比小孩子過年還興奮。仿佛江塵牛逼,跟他自己牛逼是一樣的。

而在另外一桌,白戰雲則臉色發白,低頭飲著悶酒,一聲不吭。先前被江塵一招搞定的燕一鳴,此時也緩過勁來了,恨恨地道:「這個江塵,一定用了什麼邪術!他區區一個三脈真氣,怎麼可能贏得了我?」

那洪天童,則是暗呼僥幸。好在自己聰明,在白戰雲演示《東王指》之後,沒有站出來出風頭。

試想一下,如果自己上去跟江塵鬥一場,說不定今天丟人的就不是這兩位,而是他洪天童了。

見白戰雲喝著悶酒,洪天童心念一動,想繼續挑撥白戰雲:「白兄,別泄氣。江塵這小子僥倖,論真實實力,他一個初步真氣境,如何是你的對手?《東王指》不過是入門武技,這小子運氣好,修煉的更純熟而已。如果比拼家學淵源,他江瀚侯,又如何能與你白虎候的家傳絕學相比?」

白戰雲低頭苦笑,一改往日飛揚跋扈的作風。輕輕搖頭,卻沒說什麼。他並不是一個蠢人。之前他幾次打壓江塵,純粹是為了討好龍居雪。只是,剛才被江塵一番點醒之後,他恍然大悟之下,念頭卻是反而通達了。

是啊,自己大好年華,為一個註定是看不上自己的女人,用得著這樣嗎?還有,這個洪天童幾次和自己一起打壓江塵,他卻秋毫無損,每次倒楣的都是他白戰雲。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洪天童用心險惡,每次都讓他白戰雲當出頭鳥。

「還真把老子當傻逼了?」白戰雲瞥了那洪天童一眼,對這個陰險之徒,一下子生出了不少提防和厭惡。

頭席上,作為今日的東主,龍照風對剛才的事雖然有些詫異,但卻也沒有過多放在心上。就算這江塵有點城府,有些天賦,可是跟女兒的先天之體一比,註定有著不可填補的距離。

所以,他對謀取江瀚侯的半靈脈領地的心思,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決定先下手為強。

酒過三巡之後,龍照風舉杯對江楓道:「江楓老弟,今天我很意外,令郎的表現,讓本侯大開眼界。我對江楓老弟本人,也是一早就有結交之意。今日借此機會,還是那句話,本侯的那個提議,老弟你考慮得怎麼樣?」

「何不趁今日這種機會,就這麼愉快地敲定?本侯的誠意你也看到了,只要老弟你點點頭,今後什麼都不用幹,每年可以從本侯這裡得到三十萬兩銀子。你我兩家諸侯,更可永結為兄弟之好,如何?」

龍照風語氣豪邁,仿佛他強行以低廉價格租用江家的半靈地,還是給江瀚侯天大的面子一般。

江楓被龍照風強拉到這一桌來,便知道這一席不好坐。見龍照風圖窮匕見,開門見山了。

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龍侯,我江瀚領地處南疆,窮鄉僻壤,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整個侯府的花費用度,大部分靠的就是那一片半靈地的收入。龍侯的這個提議,等若是斷我江瀚領一條主要賺錢管道。小弟實難從命啊。」

不得不說,以江楓的脾氣,話能說到這麼低的姿態,已經很不容易了。換作另外一個場合,江楓恐怕早就拍桌子,拂袖離席了。

「江老弟,你這是讓本侯難做啊。」龍騰侯語氣一凝。

「呵呵,江侯,什麼都不用做,每年能領三十萬兩,這簡直是無本生意,江侯為何拒絕?」另一名諸侯假裝相勸。

「是啊!這坐地收錢的生意,換做是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啊。」

「江侯,龍侯貴為第一諸侯,與你結為兄弟之好,這是多少人削尖腦袋都求不來的大好事?江侯你竟然不懂珍惜?」

「可不是嘛?你看龍侯本身是第一諸侯,居雪小姐更是被隱世宗門看中。龍侯一脈,註定是富貴無限的。你逆了龍侯的心意,拂了龍侯的面子。以後的路,豈不是越走越窄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依附龍騰侯的存在。聽起來是勸說,實際上是威脅,是逼迫,是助紂為虐。很多話龍騰侯不便說得太直白,他們卻是來幫忙做這個惡人了。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江楓天生硬骨頭,換做其他一個諸侯,在這種場面下,恐怕當場就要招架不住。

江楓卻是毅然搖頭:「你們也都不要說了。好聽的話誰都會講,真叫你們剜肉挖心,你們只怕也沒這麼大方。」

席上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丹王苑代表,也便是丹王苑的大苑主,卻是呵呵一笑:「江侯,我丹王苑通過與你們江瀚領的幾次合作,發現你們江瀚領的靈藥培育實力,還達不到我們丹王苑的要求。所以,經過我們丹王苑內部的一致決定,今後來自江瀚領的靈藥,我們是一概不收了。之前我們兩家的合作關係,也就此終止吧。」

此話一出,江楓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他之所以硬氣,不願意將這塊半靈脈領地租借給龍騰侯,就是因為和丹王苑有合作關係。從這層關係中,江瀚領每年可以得到五百萬兩銀子的收益。

可是,如今丹王苑的老大親自發話,將終止合作關係,從此封殺來自江瀚領的靈藥!這可就是釜底抽薪了。

江楓嘶聲問道:「大苑主,真要做的這麼絕嗎?」

大苑主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江侯你這個人,錯就錯在總是不識時務,看不清形勢。」

這哪裡還是勸說?分明就是敲打江楓了。

江楓肚子裡一股邪火其實忍很久了,大苑主這些話,終於點燃了他壓制已久的怒火。

壓制許久的怒火瞬間爆發,江楓霍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笑道:「好,好!一個個裝模作樣,打的卻是野蠻強盜的算盤!」

「我告訴你們,我江楓不是泥捏的菩薩!錢我可以少賺,甚至可以不賺!但是,做人講究的骨氣,這骨氣我江楓是半兩也不會出賣!」

「丹王苑是嗎?封殺我江瀚領是嗎?無所謂!老子就算把那半靈脈的土地拿來養豬,也不便宜你們這些土匪強盜!」

江楓爆發了,爆發的很突然,也很徹底!

原來,爆發的感覺是這麼爽的。江楓覺得,肚子裡一口惡氣,在這一刻,當真是統統發泄出來了。而整個宴席,卻隨著他這一通爆發,猛然再度變得安靜無比。

所有目光,帶著各種奇怪的意味,集中在江楓身上。一個個心裡都在想,這江家父子先後爆發,成為焦點人物,這是要鬧哪樣?是誠心跟龍騰侯府過不去,唱反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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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痛罵權貴

靜,死一般的靜!

誰都沒料到,江楓會突然爆發得如此徹底,這簡直就是跟龍騰侯徹底撕破臉,把王國第一諸侯往死裡得罪啊!

一時間,便是與江瀚侯交好的那些諸侯,也不禁為江楓捏一把汗。

而中立的人,更是連目光都不敢朝江楓身上看,害怕被龍騰侯誤解,害怕被龍騰侯誤認為是支持江楓的同黨。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竟然靜的出奇。

而便在這個時候,一道刺耳的掌聲,啪啪啪響了起來。

江塵悠然從席間站了起來:「罵得好,罵得痛快!不愧是我江塵的老子啊。我就好奇了,你們這些所謂的諸侯,所謂的權貴。你們的身上,就真的沒有一條硬骨嗎?」

「我們東方王國的疆土,就是要靠你們這些軟骨頭,只會趨炎附勢的庸才去守禦嗎?」

「你們身上,難道就沒有一點作為權勢人物的尊嚴了嗎?除了趨炎附勢、欺善怕惡之外,你們就真的做不了其他的嗎?」

「你們的本事,就只剩下打壓同僚,搶奪同僚的領地,掠奪同僚的利益了嗎?」

「還有你們,丹王苑是吧?區區一個生意人,有功名在身嗎?為王國立下過寸功嗎?你是哪裡來的勇氣,用那種裝逼的口氣,教訓一個擁有二品諸侯令的一方諸侯?」

「是誰給你的勇氣?你這麼拽,國君陛下知道嗎?識時務者為俊傑是嗎?看得清形勢是嗎?好,我倒要看看,你們丹王苑所謂的看清形勢,是什麼樣的形勢。終止合作?我呸!本少爺現在明確告訴你,丹王苑,被我江家封殺了!」

丹王苑大苑主嘖嘖冷笑:「封殺?你詐唬誰呢?你江家不過是一個落魄諸侯,封殺我丹王苑?不說別的,你們家的半靈脈領地,沒有我丹王苑的支援,也就只能用來養豬了。」

江塵淡淡一笑:「是嗎?藥師殿的三殿主,這大苑主說我家的半靈脈土地,只能用來養豬,你怎麼看?」

藥師殿的三殿主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半靈脈土地,用來養豬太可惜了。我們藥師殿,願意花一千萬兩銀子,與江家簽訂五年合同!不,十年,二十年……不,年限隨便你們填!」

什麼?

包括龍騰侯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藥師殿的三殿主,竟然在這種場合下,出價一千萬,與江家簽署合作合同?

如果換做其他場合,只是簽署合作合同,純粹的生意往來,那也沒什麼。可是這種場合下,藥師殿這種舉動,分明是冒著得罪龍騰侯的危險,公然替江家撐腰啊。

這可就奇了怪了。

藥師殿是多麼牛逼的存在,誰會不清楚?

藥師殿是多麼精明的存在,誰會不清楚?

這種場合下,藥師殿如果沒有立場,那是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如今藥師殿的殿主親自站出來表達立場,那就太奇怪了。

這江家,什麼時候搭上藥師殿這條線,而且關係還這麼鐵?

大家可不覺得,江家有這麼大的面子,讓藥師殿都能公然為他們撐腰。

那丹王苑的大苑主面色變了:「喬殿主,你們這樣做,不妥吧?」

王都三大靈藥勢力,藥師殿第一,占五成市場。神農堂和丹王苑,一起占據另一半市場。

基本上,三家雖然競爭激烈,但也有各自的潛規則。一般不會去惡意搶奪對方的生意。

這是一條大家不說破,但都能堅守的潛規則。

三殿主淡淡一笑:「汪苑主,剛才我明確聽到你說終止和江家的生意了。如果不是這樣,我藥師殿豈會插手?做生意的規矩,我們是懂的。你們不做的生意,我們撿起來做,總沒有什麼不妥吧?」

不管是明規則,還是潛規則,藥師殿都完全不理虧。

那大苑主面色就難看了。他之所以會公然站出來打壓江家,封殺江家,也是為了巴結龍騰侯。

反正跟誰做都是做。江家那些半靈地落到龍騰侯手上,這生意等於是跟龍騰侯做。對丹王苑來說,沒有半點損失,反而可以趁機搞好第一諸侯的路子,對丹王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他也算準,就算自己說出封殺江家,藥師殿和神農堂,肯定也不會站出來搶生意。

畢竟,一年五百萬的生意,還不足以讓那兩家去承擔得罪龍騰侯的風險。

讓大苑主沒想到的是,事情偏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藥師殿不但站了出來,而且坐地翻倍,將合作金額提升一倍。這態度很明確,就是挺江家!

大苑主很不解,他真的很不解。藥師殿那麼精明,這個時候,為了這麼點利益,用得著得罪龍騰侯嗎?難道,藥師殿這點大勢都看不出來?

宴席進行到這裡,顯然是難以為繼了。看著龍騰侯陰沉的臉,各家賓客都識趣地起身告辭了。今天這宴席,龍騰侯本來是要裝逼炫耀的。

結果,因為江家父子這麼一鬧,藥師殿出來這麼一攪合,倒顯得成了江家打龍騰侯的臉了。

這樣的場面,可是處處透著古怪啊。不管怎樣,這東方王國的平靜局面,都很有可能要打破了。

因為,龍騰侯很生氣!王國第一諸侯生氣,這種後果,顯然是很嚴重的。

而王室的代表,勾玉公主則是心情復雜。原本對江塵頗有偏見的他,忽然之間發現,這個囂張毒舌的傢伙,原來真有那麼幾分骨氣和霸氣的。

江塵那氣勢洶洶的責罵,面對各路權貴的淡然自若,讓藥師殿都出面撐場的神秘莫測,都讓勾玉公主內心不得不承認——

之前,對江塵這個小子,她也看走眼了!

散席之後,走到門外,那丹王苑的大苑主站在門口,冷笑望著江楓:「江楓,你們父子完蛋了。得罪龍騰侯,你們江家未來,將寸步難行。」

「汪苑主,我倒是好奇。你一個生意人,這麼熱衷給人當開路先鋒,給人當狗的感覺,真的那麼有趣嗎?」

江塵呵呵一笑,輕蔑的眼神在大苑主的面前一掃而過。

「江塵小子,你就狂吧,時日不多了。」汪苑主咬牙切齒。

「你說的沒錯,時日不多了。丹王苑,呵呵……王都雖然大,靈藥生意似乎沒有必要三足鼎立啊。」

江塵說完,雙腿一夾,縱馬飛馳而去。

汪苑主一把年紀,卻被江塵這個少年人的傲慢態度,差點氣得吐血。他今天有夠鬱悶的。與江家的這樁生意就這麼白白失去了,還白做了一通惡人,結果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落得一頓臭罵。

只是,汪苑主卻是不敢有半點不快,更不敢遷怒到龍騰侯身上。盡管,導致丹王苑失去這樁生意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龍騰侯。

「罷了,一樁生意卻是小事。就算失去了,也傷不了我丹王苑的根基。倒是這藥師殿,得罪龍騰侯。若能抓住這個機遇,借機打壓一下藥師殿,我丹王苑未必不能從中得到好處。」

汪苑主心思極為活泛,一想到龍騰侯的偌大聲勢,以及現在圈子裡隱隱傳播的一些說法。

這龍騰侯權勢越大,對東方王國的威脅越大。而如今,龍居雪小姐被隱世宗門看中。

假以時日,龍家取代東方家族,成為一國之君,也未必沒有可能。

「龍騰侯,志向遠大。希望這一天,能夠早日實現。到時候,我們丹王苑抓住機遇,一舉將藥師殿打下去。奪取王都第一靈藥勢力,勢必不在話下……」想到這裡,汪苑主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回到江瀚侯府,江楓的情緒,慢慢穩下來了。今天的爆發,痛快是痛快了,不過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如果是在各自的領地,江瀚領與龍騰侯的領地相隔天南海北,倒是不懼這龍騰侯。

畢竟,諸侯之間,沒有王命,也是不能隨意征伐的。但是如今大家都在王都,誰都清楚,龍騰侯在王都手眼通天,王都的三教九流,都有交情。而且朝中的許多王公大臣,都跟這龍騰侯稱兄道弟的。

看到江塵凝重的表情,江楓笑道:「小子,你很有種。今天可給你老子我大大長臉啊。」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老爹你今天的表現,也很強悍。」

江楓盯著江塵,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你小子,還跟我裝。快點從實招來,那藥師殿,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站出來幫我們撐腰?」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藥師殿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理由。」江塵笑道,「父親,我只有一句話,我們江家,被人嘲諷,任人宰割的日子,將一去不回了!」

江楓聞言,虎目陡然一亮:「塵兒,今日很多諸侯說我們父子二人隱藏實力,扮豬吃老虎。難道說,你真的一直在隱藏實力?把我這個當老子的,都瞞在了鼓裡不成?」

「扮豬吃老虎?」江塵嘴角溢出一絲笑容,「我看他們是想多了。我江家不需要扮豬,他們也壓根不是什麼老虎!」

說出這話時,江塵的語氣裡,釋放出一個讓人不可置疑的豪氣。自信的笑容讓得江楓陡然之間,產生一種完全看不透這個兒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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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勢起波瀾

讓江塵沒有想到的是,在龍騰侯府發生的這一系列風波,讓得原本平靜無波的王都,在水底下隱隱掀起了一道道暗流波瀾。

龍騰侯府內,龍騰侯龍照風,自然是火氣最大的一個。被江楓拒絕,他為大局考慮,或許暫時可以忍了。但是被江家父子用這種強勢的方式拒絕,他龍騰侯覺得被打臉了。

雖然龍騰侯沒有當場爆發,也沒有暴跳如雷。那不是因為他寬容大度,而是他作為上位者,懂得在那種場合,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當所有賓客退走,留下來只有他那些心腹死黨的時候,龍照風的第一句話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這次潛龍會試,江家必須出局!」

「我看他們父子沒了諸侯令,還談什麼半靈脈土地,還拿什麼跟本侯倡狂?」

「還有,給我查一下,藥師殿到底是怎麼回事?」龍騰侯很不爽,藥師殿竟然在那種場合,公然站出來為江家撐腰。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

那些留下來的心腹死黨,都是紛紛點頭。

「這江家父子,確實是不知所謂。這次不將他們打壓下去,龍侯的威信勢必受損!」

「藥師殿跟這江塵之間,必定有些古怪。當日女兒我在藥師殿……」龍居雪將當天在藥師殿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日藥師殿的三殿主,拒絕所有頂級諸侯的傳人,將龍骨至陽草賣給江塵,還把江塵奉為上賓。

這一幕回想起來,讓得龍居雪也覺得頗為古怪。

龍照風聽聞,苦笑不已:「雪兒,這麼重要的事,當日怎麼沒聽你提過?」

龍居雪也是後悔:「雪兒當時就覺得,區區一個紈絝子弟,還入不了父侯你的尊聽。誰想得到,藥師殿竟然……」

其實,龍居雪說的也有道理。當天爭奪龍骨至陽草,說到底也就是一件小事。是諸侯子弟間的一個小插曲。雖然龍居雪因此很討厭江塵,她卻不覺得那點小事有必要告訴父親。

可是,在王都,一件小事,往往能見微知著,蘊含著大內涵。

如果龍騰侯能夠事先知道這件事,在邀請藥師殿赴宴的問題上,便可以多做一手準備,至少今天就不會吃這樣大的虧。藥師殿的意外殺出,讓龍騰侯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動權。

「對了!龍侯,有一件事,你們有沒有發現,好生奇怪。」說話的,卻是雁門侯燕九莊。

除了雁門侯外,在場竟然雲集了至少有十幾路諸侯。此時此刻留在這裡的,無一不是龍騰侯的心腹。

也就是說,東方王國境內一百零八路諸侯,暗中投靠龍騰侯的,竟然已經多達十幾路了。這可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勢力了。

而雁門侯在一百零八路諸侯中,本身就能排進前十名。因此在這群投靠龍騰侯的諸侯中,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燕侯,你有什麼發現?」龍照風問。

「今天晚上的宴席,有兩點古怪。一,為什麼勾玉公主和芷若公主,跟江塵會那麼熟?二,天水侯的表現,為什麼會那麼反常?要知道,天水侯是江楓的死敵。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是站出來反對江瀚侯的急先鋒。可是今天,你們看到他表過態沒有?」

「不單單是他本人,他的兒子水青樹,以前在王都中,更是見江塵一次,欺負他一次。你們看到他今晚有什麼表示嗎?」

這一席話說出來,倒是提醒了在場所有人。是啊,天水侯父子的表現,也太反常了。要說龍騰侯打壓江楓,那是衝著奪那片半靈脈土地去的。龍騰侯本身,之前對江楓並沒有敵意。

而天水侯,卻是江瀚侯江楓的死敵。兩人的領地毗鄰,因為領土的爭奪,資源的爭奪,排名的爭奪,功勛的爭奪,明爭暗鬥,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是,今晚,天水侯硬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也沒有借這個機會,站出來打壓江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記得,江塵在祭天大典被杖責之後,這天水侯陪同國君去了江瀚侯府祭奠的。這江塵為什麼死而復活,而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此事,一直都調查不出來。那天去了的那幾個老傢伙,口風一個比一個緊。」

各種反常的細節,被一一挖了出來。

龍照風陷入了沉思,他也覺得奇怪。國君東方鹿手下能人輩出,杖責一個紈絝子弟,沒有任何道理是打不死的。

可是,這江塵硬是挺過來了。而且看上去,江家跟王室的關係,非但沒有受那件事影響,反而倒是走近了。

「諸位的情報,很是有用。如此說來,倒是本侯小看了江楓?此人,莫非已經抱上了國君東方鹿的大腿?」

龍騰侯嘴裡叫著國君,口氣中實無多少敬意在裡面。

「有空幫本侯約一下天水侯,看來這件事,還得從此人身上打開缺口。」龍照風下令。

「此外,告訴杜如海,不管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在潛龍會試上卡住江塵。一旦江家失去諸侯令。他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都是浮雲!」

釜底抽薪,不管你靠山多強,詭計多端。沒了諸侯令,你就等於失去了領地的掌控權。沒了掌控權,哪還有他江家父子的說話權?

這個方法,簡單粗暴,卻是最直接有效!巧取豪奪,巧取、豪奪。既然巧取不成,那只能豪奪了。

龍騰侯不是善男信女,為達目的,他的手段毒辣,從來不設下限。在他看來,先禮後兵,不是因為忌憚江家有多強大,而是想建立以德服人的名聲。如今這種偽善的方式不管用,江家父子不識抬舉,那只能撕破臉皮,用野蠻手段了!

就在龍騰侯連夜會議的時候,在藥師殿,所有高層同樣在召集議會。四大殿主,十大長老,藥師殿的所有高層,全部在列。

三殿主喬白石將發生在龍騰侯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在藥師殿,大殿主宋天星掌控著絕對話語權,說是整個藥師殿的支柱都不過分。

當三殿主講述完畢之後,所有目光,都齊齊望向宋天星大殿主。顯然,在不明白大殿主的想法之前,誰也不敢貿然開口。

宋天星呵呵一笑:「我先不表態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先講講嘛!」

「那神秀造化丹既然連舜老都有九成認可度,必然是可靠的。我覺得,三殿主的選擇很正確。」其中一名長老率先開口。

「我也支持三殿主,藥師殿在王都立足幾百年,不可能面面俱到,誰都不得罪的。為了藥師殿的利益,得罪一些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錯,既然那神秀造化丹的前景如此看好,這麼大的市場利潤,別說是得罪龍騰侯,就算得罪更多的諸侯,我們也沒得選擇。」

看得出來,支持喬白石的高層,還是比較多的。大家站在藥師殿的利益上考慮問題,都覺得喬白石這個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老二,你也說說看。」宋天星帶著幾分微笑,望著二殿主嶽群。

「我贊同大家的意見,只要對藥師殿有利,我認為就是可取的。」這個話,說的很是滑頭,等於是沒說。

倒是那藍長老,忽然開口道:「大殿主,我也說兩句。」

「好,歡迎大家暢所欲言。藍長老,你說說看。」宋天星給予鼓勵。

「我覺得,那江家父子並不靠譜。大家想過沒有,如果萬一舜老看走眼呢?我們藥師殿不是鬧了個大烏龍?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藥師殿威信何在?萬一那神秀造化丹是吹噓的,我們豈不是白白得罪了龍騰侯府?我可是聽說了,龍騰侯的千金龍居雪,那可是被隱世宗門巨頭看中的先天青鸞之體,武道前途非常看好。這麼一來,龍騰侯府會不會水漲船高?將來王國的局勢,會不會出現江山易主的局面?」

藥師殿不屬於官方組織,所以對朝政的議論,也是無所顧忌,比較大膽開放。哪怕是說到江山易主這種話題,大家的表情也沒有多少忌諱的樣子。

「藍長老,你這是多慮了。首先,舜老絕對不會看走眼。另外,一個王國的更替,自然其規律,並不會因為一兩個人的出現,便忽然出現顛覆性的變化。龍騰侯羽翼漸豐,但王室東方一族,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喬白石對藍長老的說法,當場給予駁斥:「而且,即便龍騰侯有這個本事,他也斷然不可能因為一筆生意上的事,便公然對付我藥師殿。我藥師殿能夠立足幾百年,也絕非說動就能動的。放著明顯的盈利不要,去顧慮一些不太可能發生的細節,這不是我們藥師殿的從商之道。」

誰都不能否認,神秀造化丹的前景,實在是太過誘人。這丹藥,若真是大批投入市場,在肉身療傷這一個領域,目前市場上的那些傷藥,與之相比,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競爭力。

有道是貨比貨丟,這神秀造化丹,便是足以橫掃一切同類丹藥的好貨。這個市場,簡直就是一個聚寶盆。利用的好,單單是這一種丹藥的利潤,都足可撐起整個藥師殿的運作。

爭來爭去,大家的目光最終還是投向大殿主宋天星。

「看來大多數人,還是認同老三的選擇。我的態度,想必你們也猜得到,我外出的時候,放心地把一切交給老三打理,實際上就是對他的判斷力和操控力的一種信任。」

話說到這份上,宋天星的態度就很明確了。

「在這裡,我也提醒一下大家,我們藥師殿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至於政治上的爭鬥,我們盡量不摻和,但也不要懼怕摻和。任何事,總不能永遠都可以一隻腳踏兩只船的。需要有立場的時候,我們的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神秀造化丹能給我們利益,所以,我們選擇它!至於政治鬥爭誰輸誰贏,我們藥師殿生存了這麼久,難道會連這點適應的底氣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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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各方態度的變化

宋天星明確的態度,讓得喬白石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最近做的這幾件事,一直都是頂著很大壓力的,是靠他個人的魄力來抉擇的。

從大殿主的態度上看,自己的選擇看樣子是對的。

「老三,江瀚侯府的那個江塵,一直是你跟他交往的。這個關係,就靠你去經營的。從種種細節上看,整個王都最近發生的這些大事,似乎都有著這個年輕人的影子在裡面。此子,恐怕真的大不簡單。」

宋天星從未見過江塵,但從各種情報的細節裡一推敲,竟然從中得出如此驚人的結論。

連一向老成的二長老嶽群,都忍不住道:「大殿主,對這個江塵的評價,是不是有點過於拔高了?」

宋天星淡淡一笑:「江塵,我素未謀面。江瀚侯江楓,我是見過的。如果說這一切變數在江家父子身上,我會選擇江塵,而不是江楓。」

喬白石動容,他知道,大殿主地位高超,眼光毒辣,眼界是非常高的。他看人看事,基本不會有錯。

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能讓大殿主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喬白石都有點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呵呵,大殿主你的眼光,我老嶽一向是佩服的。這次,老嶽我也好奇,大殿主你會不會走眼呢?」嶽群呵呵笑著,以他的身份地位,跟宋天星開幾句不鹹不淡的玩笑,倒也不算過界。

有了大殿主的結論,高層會議也就散了。

會後,宋天星單獨把喬白石叫到密室去,拍了拍喬白石的肩膀:「白石,你這件事,辦的很有魄力,讓我很欣慰。」

他們之間,雖然是大殿主和三殿主之間的關系。但宋天星不管是年齡資歷,還是地位眼界,都是遠超喬白石的。

甚至可以說,對喬白石,宋天星是打算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

喬白石受寵若驚,連忙謙遜了幾句。

「白石,江塵此子,你一定不可怠慢。你有沒有總結過,在江塵此子身上,發生了多少不可思議之事?」

「屬下愚鈍,請大殿主點撥。」喬白石恭謹之極。

「其一,此子在祭天大典上被杖責,為何杖責而不死?」

「其二,國君杖責此子,為何此子身上又會有國君欽賜的龍形金牌?」

「其三,此子區區一個諸侯之子,從何處得來神秀造化丹這種上古丹方?」

「其四,以此子三項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的武道實力,為何能夠在龍騰侯府的宴席上,一招擊敗燕一鳴在先,輕鬆戲弄白戰雲在後?」

「其五,王室兩代公主,為何與此子關系如此密切?」

「其六,在龍騰侯面前,此子毫無畏懼,痛斥一眾權貴,表現完全不符一個少年人應有的氣度,他的底氣何來?」

宋天星每列一項,喬白石的表情便越凝重一分。這些問題,他或多或少也考慮過一些。

只是,他考慮的,卻沒有大殿主這麼透徹,這麼全面。

陡然間,喬白石隱隱從宋天星的暗示中,卻聯想到了什麼。失聲道:「難道說,這江家父子的靠山,竟是當朝國君。而他們父子之前那些落魄低調的表現,完全是裝出來迷惑對手的?而他們父子,很可能是國君陛下安排好的棋子?是攪動大局的棋子?」

宋天星淡淡道:「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什麼可能性,能夠解釋之前發生的一切?」

不說別的,被杖責而不死,單單這一條,如果沒有國君陛下的暗中授意,以國君手下那批人的實力,會連一個少年人都打不死嗎?

「難怪,難怪。」喬白石忽然想起了那天購買龍骨至陽草的事,那江塵不是說他做了一個正確的抉擇嗎?

江塵當時不是告訴他,那龍骨至陽草是為王室購買的嗎?

而今晚在龍騰侯的宴席上,喬白石分明從芷若公主身上,感受到了龍骨至陽草那熟悉的靈氣。這麼說來,那龍骨至陽草,還真是王室購買。江塵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吹噓。

想到這裡,喬白石卻是更加認可了大殿主這個判斷。也難怪宋天星會如此判斷,實則從各個角度上看,如果江家父子不是早早跟王室達成默契,這一切根本無法解釋。

而以勾玉公主的身份,又怎麼會為一個少年人的武道表現,那般不吝贊譽之詞?

那分明就是借江塵的表現,抵消龍居雪先天青鸞之體帶來的衝擊力。

「白石,倘若江家父子是王室一早就布下的棋子,那說明什麼?說明王室早早就開始佈局。」

「龍騰侯野心勃勃,卻是鋒芒日甚。」

「一個早在佈局,一個野心不加掩飾。這兩股勢力若真的要發生碰撞,說實話,我對龍騰侯並不看好。除非——」宋天星說到此處,卻是停住了。顯然,這「除非」後面的可能性,讓得他也有一種忌諱莫深的感覺。

若是那種可能性發生,恐怕那種局面下,他宋天星應對起來,也將焦頭爛額。

「除非什麼?」喬白石忍不住問。

「除非那隱世宗門的巨頭,親自出面,干涉一國王權之爭。不過以宗門巨頭的身份,參與世俗王國的王權之爭,未免太掉身價了。而且,東方一族掌控王國千年不止,也有許多底牌,以及不為人知的底蘊。區區一個諸侯與之相比,除了龍居雪這個變數,我實在想不出龍騰侯還有什麼優勢?」

「所以,不管是從利益角度,還是從政治角度,你今天做的選擇,都是無比明智的一個選擇!」

宋天星再次誇讚喬白石。

王宮內院裡,同樣是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勾玉公主帶回來的消息,同樣讓東方鹿陷入了沉思。

「王兄,龍騰侯的野心,已經有些不加掩飾了。」勾玉公主是唯一敢這麼跟東方鹿對話的人。

「天下第一諸侯位置坐得久了,難免有些厭倦。想更進一步,那也是人之常情。」東方鹿語氣聽似平淡,卻透著一股讓人呼吸加重的殺氣。

「也虧得今日他逼迫的是江楓這個硬骨頭,換其他一些稍微軟一點的諸侯,只怕當場就要就範。」

勾玉公主想起當時的情形,對龍騰侯的表現,也是極為不滿。當著王室代表的面,對另外一家諸侯的地盤。這看起來是諸侯之間的爭鬥,實則還不是打王室的臉?

東方鹿輕嘆道:「世事無常,放在幾天前,誰曾想得到,這江家父子,竟然會是朕的福將?」

想到現在王都的局勢,東方鹿就有點哭笑不得:「也許,現在很多勢力都會認為,江家父子是我東方一族的人,是朕早早安排的棋子吧?」

勾玉也是莞爾發笑:「若不是勾玉知曉內情,恐怕也會這麼認為。」

「你有沒有發現,王都局勢的變化,每一個環節,似乎都離不開一道身影。」

「江塵?」勾玉公主明眸微動,脫口而出。

「王妹你也發現了麼?」東方鹿玩味地笑了笑。

仔細一想,王都的局勢,還真是從江塵在祭天大典那一個屁開始發生變化的。

自那之後,王都發生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有此人的影子在。

「朕對他被神明托夢,本來是深信不疑的。然而今晚之後,朕不禁要懷疑,也許一開始,就是此子在假借神靈之名?」

說實話,東方鹿想起這個問題,也頗為覺得頭疼。

按理說,一個諸侯之子,不應該有這般妖孽。杖責而不死,道破芷若的病根,懾服藥師殿,以初步真氣境的實力,打敗高階真氣的競爭對手……

種種反常表現,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如果說此子身上沒有半點秘密,東方鹿絕對不信。

當然,身為一國之君,在這個時候,他是斷然不會去過分追究這些的。

畢竟,像江家父子這種得力臂助,不經意間就能打擊龍騰侯威信的功臣,東方鹿不但不能追究,還必須犒賞!

「勾玉,你明天替朕去一趟江瀚侯府。」

去江瀚侯府,自然是去犒賞江家父子。同時也是去表態,並順其自然地將江家父子納入王室陣營中。

這點權術手段,東方鹿用起來,絕對是駕輕就熟的。

「此外,在潛龍會試上,一定要確保江塵可以過關。」東方鹿的心態,跟之前比,又發生了些許微妙變化。

之前,他對江塵的觀感,僅僅停留在此子可以醫治東方芷若的病。所以,就算江家失去諸侯令,東方鹿也覺得無所謂。反而留在王都裡,當一個富貴閑官,更有利於芷若的病情。

但是,今晚發生這些事之後,江家父子的戰略意義,明顯一下子提升了百倍。這麼一來,江家能不能繼續持有諸侯令,那可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

別的不說,若是江家失去諸侯令,龍騰侯府便有染指江瀚領那片半靈脈土地的可能。

這卻是東方鹿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一個諸侯可以肆意去掠奪另外一個諸侯,那便證明他王室的掌控力出現問題了。

而江家誓死周旋,沒有讓龍騰侯得逞,實際上是間接維護他東方鹿對王國的掌控力!

所以,江家的諸侯令,必須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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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再虐燕一鳴

第二天,勾玉公主親自駕臨江瀚侯府,帶著御詔和大批犒賞,表彰江瀚侯父子。

其理由是——江家父子對芷若公主有診治之功。

這個理由有點不明不白,除了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見證人之外,到底江家父子怎樣對芷若公主的病情有診治之功,誰也搞不清楚。但參加了龍騰侯府宴會的人都發現,芷若公主在宴席上言笑晏晏,氣色大好,與之前病怏怏的樣子,確實有著截然不同的狀態。

難道說,這江家父子,竟然真的在芷若公主的病情上,有所建功?

外界猜測,各種流言滿天飛。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江家父子註定要成為最近王都的焦點人物。

而事件主角江塵,從來就不在意外界的反應。他更在乎的,是自身實力的提升。隨著時間的推移,月底小考截止期也快到了。江塵自然沒有理由慌張,那三項基礎考核的內容,對現階段的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很快,三天時間又過去了。在這三天裡,江塵一直都在致力於打磨第五條經脈。經過三天的打磨,這第五天經脈的韌度,已經基本上趕上了前四道經脈的水準。

如此一來,五條經脈齊頭並進,處於同一水準線上。

當日在龍騰侯府,江塵只動用了三脈真氣的實力,甚至都沒有去動用五脈真氣的真實修為。

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能處處制約八脈真氣的白戰雲,也是有很多僥倖因素在裡面的。

其一,他的武道認知水準,相比於真氣境的強者,實在不知道領先了多少個級別。

其二,雙方切磋之間,約定好了是比試《東王指》,而在《東王指》這種普通武技上,江塵確實到達了傳說層次,自然能壓制白戰雲的無漏層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白戰雲事先演示過一次《東王指》,他對《東王指》的掌握程度,已經完全被江塵看破。

如此一來,白戰雲等於是沒開打就失去了所有主動權,處處受制,也就正常了。

當然,白戰雲也是倒楣。他哪裡知道,自己遇到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在武道認知方面,遠超這個世界的變態存在?

如果雙方實打實較量,全力以赴,都用自己最強大的武技,江塵對上白戰雲的最強戰鬥力,鹿死誰手,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江塵真實修為是五脈真氣,而白戰雲是八脈真氣。這其中三段差距,足足差了一個大境界。

不過,江塵也相信,如果自己能扛過白戰雲前三十招,最後勝出的,一定會是他江塵。

推演那一戰,江塵將對真氣境武者的真實戰鬥力,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說一千,道一萬,那都是假的。武道戰鬥,千變萬化,我坐在這裡推演,但是戰鬥時很多突發情況,是推演無法預料的。歸根結底,我還是要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所幸的是,我第五條經脈已經初步打磨好,下一步,倒是可以用《真穴共振》,定位第六道要穴了。」

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從三脈真氣,修煉到五脈真氣,這個進度,即便是頂級天才,恐怕也要三五個月時間。

而江塵,只用了區區半個月的時間。

可是,這卻遠遠不夠。五脈真氣到底還是弱了一點,不說與王國那些頂級強者對抗,就算是諸侯傳人中,五脈真氣的戰鬥力,恐怕也會讓江塵在實戰中吃不小的虧。

「潛龍會試的終極考核即將到來,看王都這氛圍,大有風起雲湧之勢。看樣子,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王國,一旦風雲動蕩,恐怕也會形成一個大漩渦。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在這個大漩渦中遊刃有餘,卻還是遠遠不夠啊。」

很快,月末就到了。這一天,江塵帶著江正,十分悠閑地來到了潛龍會場。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看到江塵這般悠閑自在,誰想得到此人連三項基礎考核都沒過?

因為那晚在龍騰侯府的表現,江塵的出現,倒是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與當天出現在藥師殿不同的是,當初那些指指點點是肆無忌憚的,而今天這些,明顯就少了幾分肆意,多了幾分忌憚。

江塵自是不會在意外界怎麼看待他,徑直走進會場內部。

剛走進去,卻見到裡邊正好有一人走出來,卻是雁門侯傳人燕一鳴。

「江塵!」燕一鳴見到江塵,目中噴火。

上次在龍騰侯府被江塵一指戳敗,對燕一鳴來說,可謂是畢生的恥辱。不但讓他在同齡人面前丟盡面子,更重要的是,他在龍居雪面前出了那麼大的醜,搞的現在龍居雪對他都愛理不理了。

燕一鳴覺得,這一切都是江塵的錯。如果沒有江塵這個混蛋,他燕一鳴怎麼會落到成為王都笑料的地步?

「你是那個搶座位的燕猴子?」江塵一愣,隨即想起了眼前這人是誰。

只是,他這恍然的神態落到燕一鳴眼裡,卻是成了更大的侮辱。

「江塵,你不要狂!上次你如果不是暗算我,你以為,憑你區區三脈真氣的修為,能打敗我?」

燕一鳴也不顧這是什麼場合,嘶吼道。

「這麼說你很不服?」江塵淡然地笑了笑。

「服?你算什麼東西?要我服你?是你江瀚侯排名比我雁門侯高?還是你江塵修為境界比我燕一鳴高?」

「那你到底想怎樣?」江塵依舊雲淡風輕。

「我……我要跟你決鬥!」燕一鳴大吼,他不甘,不服,他要把失去的尊嚴,翻倍討要回來。

而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打敗江塵這個罪魁禍首,並狠狠羞辱他,蹂躪他,將他狠狠踩到地下!

「決鬥?沒時間,沒興趣!」江塵隨意一笑,搖了搖頭,仿佛穿過空氣一樣穿過燕一鳴身邊。

「江塵,你這個懦夫!僥倖暗算了我一次,就沒膽再跟我決鬥了嗎?好!早知道你們江家父子是無膽懦夫。你不決鬥?可以!你只要當著大家的面,承認自己是懦夫,我就放過你。」

江塵的無視,在燕一鳴看來,是心虛的表現。這讓燕一鳴底氣更足,更加相信當時的江塵,只是僥倖贏他。

陡然間,江塵的腳步一凝。不管是懦夫這個詞,還是侮辱他江塵父子,都是超過了江塵的心理底線。觸我底線者,不可饒恕!

「三招!」江塵目光陰冷地盯著燕一鳴,「跟我決鬥,你還沒有資格!三招內,如果你沒躺下,算我輸。」

「哈哈哈,果然是狂!我不要你三招!我堂堂雁門侯傳人……」燕一鳴正要吹噓壯膽,陡然間話音戛然一停。

他不敢再說下去,也無暇說下去。因為對面的江塵,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箭,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氣勢,遙遙將他鎖定了。

「第一招,看清楚了!」

江塵毫無花招,向前跨了一步。在這一步跨出的同時,手臂微微抬起。

只是這手臂微微一抬之間,卻有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陡然而生。

「驚雷!」

指尖噴薄,一道破空劍氣,以不可思議之軌跡,如晴天霹靂一般,射向燕一鳴!

如驚雷乍響,燕一鳴只覺得耳鼓發麻,那道驚人的指力,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向自己的要害之處。

「哼,故技重施,這《東王指》,還想傷我?」

燕一鳴雖然驚訝於這一指的突然,卻還是有把握避開的。

身形閃動,如同柳枝擺動。

「柳絮步,無風起浪!」

燕一鳴的身體,如柳絮一般擺動,那律動的節奏,好似那風起微瀾,說不出的瀟灑。

這是雁門侯的家傳絕學——《柳絮步》。

燕一鳴很自信,他堅信,那天落敗,只是受制於功法。今天,他施展家傳絕學,一定可以把江塵打出屎來!

不過,他得意之情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江塵又跨前一步。手臂擺動的幅度,卻是微微加速了一些。

「第二指,星爆!」

江塵的招數,簡單,明快,沒有任何花哨。在外人看來,可能是過於簡單粗暴了。

可是,這大巧若拙的武道真意,只有江塵自己才懂。

天下武技,化簡入繁容易,化繁入簡卻難。

而江塵這兩指,實際上已經是到達化繁入簡的級別。把所有的變化,凝於招數之中。

在不變中求變。

果然,燕一鳴嘴角溢出了一絲得意微笑:「江塵,你這《東王指》雖然不錯,但卻是黔驢技窮了吧?想傷我,那是做夢!」

可是,他這話還沒有說話。

忽然間,江塵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指尖輕輕一晃,節奏陡然又是一變。

「第三指,無名!」

這一指,卻是花非花,霧非霧,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明明是出自《東王指》的意境,卻又遠勝《東王指》的應有意境。

不可思議的流線,不可思議的弧度,不可思議的一指。倏然而中。

燕一鳴只覺得肋下一陣刺痛,與那天同樣的位置,卻是更勝十倍的力度,將他的所有步法、防線,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毫不留情地撕扯開,又一次命中!

燕一鳴的身體,又一次狼狽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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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基礎考核開始

同樣是這兩個人,同樣是燕一鳴落敗,同樣是慘敗。

而江塵,同樣是勝者,同樣使的是《東王指》。

所不同的是,燕一鳴這次用的是家傳絕學,戰鬥心態也從上次的輕敵到這次的全力以赴。

可是,倒下的依然是燕一鳴。

而且,是約定好的三招。

也就是說,燕一鳴全力以赴之下,依舊沒能擋住江塵的三招。

當然,這次的燕一鳴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上次切磋,江塵多少還是給他留了點面子,並沒有真正動用真氣。

這次,燕一鳴的屢屢挑釁,已經超過了江塵的底線。所以,他這次品嘗到的,是江塵至少動用了七成功力的一指。

這一指下來,燕一鳴不在床上躺個三五個月,恐怕都難以下床。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滿瓶不晃,半桶水卻偏偏喜歡晃來晃去。大概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江塵也沒管燕一鳴的死活。在王都,諸侯傳人鬥毆的事情,簡直太頻繁了。何況這潛龍會試,本來就提倡諸侯傳人之間互相競爭。

看著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燕一鳴,一些原本和江塵關系不好的諸侯傳人,都下意識地朝人群中退了幾步。

生怕這個時候被江塵看到,提出挑戰的話,他們可是連燕一鳴的實力都不具備啊。
事到如今,誰也不可能把江塵當做三脈真氣了。

剛才那一指,只有傻子才會認為,江塵是三脈真氣的「初步真氣」。燕一鳴那傷勢,像是初步真氣境能夠造成的嗎?

打敗區區一個燕一鳴,江塵倒是不覺得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畢竟,他如今的修為,已經是五脈真氣巔峰。

以他身上具備的那麼多優勢,打敗一個六脈真氣的燕一鳴,那是理所應當的事。
若是連一個六脈真氣的燕一鳴都要打得很吃力,那他江塵前世所謂的優勢,就等若是個笑話了。

倒是那江正,大有揚眉吐氣之感。上一次在藥師殿,他享受到了受人追捧的待遇。
今天,他又享受到了旁人敬畏的目光。

做僕從最關鍵的是什麼?就是心氣順,走到哪都能挺得直腰!而今天,江正的腰很直。

「管事的,我們家少爺要報名參加三項基礎考核。」江正的嗓門也比平時大了不少。

要是放在以往,這個時候來參加三項基礎考核,簡直是羞死人的事,江正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可是在江塵碾壓燕一鳴之後,情形顯然是大不相同了。能夠碾壓燕一鳴的強者,會是三項基礎考核都過不了的人麼?

之前為什麼沒過?那是咱家少爺太忙,沒時間來通過罷了!

直到截止期還沒通過三項基礎考核的,除了江塵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在程序這一關上,倒是沒有人敢為難江塵。

很快,江塵便來到了第一項考核的考場裡。

居中的地方有一個大圓盤,圓盤中有十二個孔。這十二個孔,各自豎著一根白玉柱子。

這便是測試真氣的真氣柱。

這個環節的考核,誰也做不了弊。考核者具備幾道真氣,就能點亮幾根白玉柱子。
你可以保留實力,但卻絕不能拔高實力。

也就是說,你有十脈真氣,可以只施展八脈真氣,甚至只施展四脈真氣。但是你若只有四脈真氣,卻絕不能多變出一道真氣來。

所以說,這是根本不可能作弊的一門考核。

「難怪,這前任江塵過不了這關測試,之前那三脈真氣,又如何過得了關呢?」
江塵輕輕搖頭,踏步向前。掌心摁在那卡槽之中,體內五脈真氣極限催動。

只聽到那圓盤發出「哢哢哢」的轉動聲。

緊接著,那上面的白玉柱子,一根根亮了起來。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

見到那白玉柱子最後停在了五根,圍觀的人有些是鬆了一口氣,有些人則微微有些失落。

各種反應都有,不過江塵倒並未在意。在這個環節上,他沒有保留。
「咦,你們看。這光柱雖然只有五根亮著,可是這亮度……」

有人這麼一提醒,當即就有人留意到了。

「不錯,我們平時也只是淡淡的藍光罷了。這江塵的真氣光芒,竟然是青色的!而且你們看,那光柱沒有一點雜質,每一根都很均衡。純潔無暇……」

「如此完美的真氣,難怪以區區五脈真氣,能夠輕鬆打敗燕一鳴啊!」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這個江塵!」

「有道理!以這真氣純度,以我看,他就算挑戰高階真氣境,恐怕也有一戰之力!」高階真氣境,最低是七脈真氣。如此評價,卻是非常崇高的一種評價了。

便連負責測試的官方執事,看到這江塵的真氣柱,也是微微動容,眼神頗有些複雜地看了江塵一眼。

從他的眼神裡,江塵看到了期許,同時也看到了疑問。也許,在這官方執事的眼裡,江塵還隱藏了真氣。

「好了,江塵,五脈真氣。第一項基礎考核,通過!」

這官方執事朗朗開口:「江塵,恭喜你,通過第一項考核,你的成績和臨場表現,我們都會記錄檔案,作為參考的。」

「有勞了。」江塵微微一笑。別人對他客氣,江塵自然也是不失禮數的。

第一項考核,過的非常輕鬆,這也在江塵的意料之中。

穿過幾道長廊,江塵來到了第二道考核處。

這第二項考核,卻是在一間封閉的劍氣室裡。

「江塵,這第二項考核,與第一項不同。具有一定的危險。如果你不具備四脈真氣的修為,《紫氣東來訣》沒有修煉到大成境界,進這劍氣室,很有可能會遭遇不測。」第二項考核的負責執事,按規矩提醒了江塵一句。

江塵點點頭:「多謝提醒,我準備好了。」

「既然如此,你進去吧。」負責人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既然考生都來了,自然沒有因為他的提醒而打退堂鼓的道理。

劍氣室是一個長寬各約十米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設置了無數機關,會以沒有任何規則的狀態下,射出各種劍氣。

而參與考核者,必須在這裡頭堅持半個時辰。

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這劍氣室裡,會放進一兩隻鐵甲飛蟲。參與考核者,必須在半個時辰內,射下至少十隻鐵甲飛蟲。

既要在劍氣室內毫髮不傷,又要在規定時間內射下至少十隻鐵甲飛蟲。這個測試,相對而言,是比第一項要稍微難一點。

而且,如果修為沒有到達四脈真氣,也根本射不下那鐵甲飛蟲。因為鐵甲飛蟲的飛動頻率和速度,以及它們自身的硬度,都不是初步真氣境可以輕輕鬆鬆射下來的。

「這一關,倒是稍微有點意思。」

江塵念頭剛動的時候,迎面就有一道劍氣射來。不過這種單幅的劍氣,對江塵的威脅幾乎是沒有。

潛龍會場高層區域,某個密室之中,二號負責人杜如海,臉色鐵青地聽著心腹人帶回來的匯報。

「這小子,果然是隱藏了實力,竟然有五脈真氣。而且,其真氣純度,竟然不比那些頂級諸侯傳人!」

看到江塵的第一項成績報告,杜如海的臉色陰沉的很。那天在龍騰侯府,他被勾玉公主訓斥一番,雖然事後沒有真的被革職,但現在外界的傳聞,讓他壓力很大。
在潛龍會試的負責團隊裡頭,威信似乎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這是杜如海最不願意看到的。他杜如海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對權力的欲望,可以說是大過了一切。

現在,龍騰侯那邊已經給他下了通牒。如果不能阻止江塵的話,他就將失去龍騰侯的信任。

失去了龍騰侯的信任,他杜如海等於是沒了最大的靠山。甚至可以說,沒有龍騰侯的支援,他所謂的富貴,所謂的權勢,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所以,他一定要打壓江塵,想盡辦法打壓江塵。

這個風險,他必須要冒。龍騰侯的最後通牒,不是在跟他杜某人開玩笑。一旦讓龍騰侯不高興,他杜如海也許今天晚上就會橫屍街頭。

「小馬,你過來,我要你如此這般……」杜如海對著心腹之人,交待了好一通。那小馬是杜如海的死忠,聽完之後,一拍胸脯:「大人放心,這事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絕不留任何破綻!」

「嗯,若是此事辦妥了。本座保你今生富貴無窮。」

劍氣室內,那光滑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已經躺了不下五十隻鐵甲飛蟲了。而時間,也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

江塵非但沒有離開這劍氣室,反而越來越興奮。

「這劍氣室,卻是任何對手都比不上的。同級別的對手中,有誰能似這劍氣室的機關一樣,出招天馬行空,無章可循?這樣免費的對手,上哪裡去找?」

江塵在這劍氣室裡,卻是待上癮了。雖然,每隔半個時辰,這劍氣室的劍氣攻擊強度,便會提升一倍。但是江塵卻是越戰越勇,興趣盎然。

而他的五脈真氣,隨著戰鬥的深入,也是運用的越發純熟。真氣與劍氣碰撞之間,更是激發了江塵體內的鬥志和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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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表現驚人

這第二項考核,一直都是天才最願意來的地方。

每一個天才,似乎都喜歡用這種自虐的方式,刺激自己的潛力。江塵也不例外。

之前,很多東方王國的天才,來到此處。幾乎沒有一個是待滿了半個時辰就乖乖出來的。

每一個人,都會在裡面死耗,不到極限,絕不出來。這一項考核,幾乎成了頂級天才們暗中較量的一個舞臺。

看誰堅持的時間最長、看誰滅殺的鐵甲飛蟲最多。

實際上,這個環節到了後面,幾乎是無暇去射殺鐵甲飛蟲的。因為那漫天的劍氣飛舞,毫無規則,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考核者的性命。

劍氣室外,圍觀者逐漸多了起來。因為,江塵在劍氣室裡已經足足逗留了兩個時辰,這消息傳出去,自然是引得許多好事者紛紛趕到。

兩個時辰,這是什麼概念?劍氣室裡,每過半個時辰,劍氣攻擊強度便會提升一倍。而兩個時辰過去,此刻劍氣室內的劍氣,應該已經提升到十六倍的強度!

如果再過半個時辰還不出來,劍氣室的劍氣強度,將提升到三十二倍強度,如此成倍遞增!

「這個江塵,不會在裡面掛了吧?」

「扯淡吧你,如果考核者被劍氣殺死,機關感應不到生命機能,就會停止攻擊發出提示的。」

「嘿嘿,我就是好奇。這個江塵,你們說,他有那麼厲害嗎?」

「扮豬吃老虎,這江塵絕對是扮豬吃老虎!」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想當初我第二項考核,想裝一下逼,多逗留半個時辰。那加倍的劍氣差點沒要了我的小命誒!」

「你們知道,在這劍氣室,逗留時間最長的記錄是多久嗎?」

「據說沒有超過三個時辰的。」

「據說龍居雪小姐,在劍氣室裡,也待了將近三個時辰。差點就扛過了三十二倍劍氣的全程攻擊。」

「哼,別拿江塵跟龍居雪小姐比。他不配!」

「對,江塵雖然扮豬吃老虎,但他終究也就是比一般天才強一點。龍居雪小姐,那可是天縱之才!先天青鸞之體,被隱世宗門大拿看中的絕世天才。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拿江塵跟龍居雪小姐比,那就是褻瀆龍居雪小姐!」

提到龍居雪,很多狂熱份子紛紛開口,把江塵貶得一無是處。由此可見,龍居雪在這些諸侯傳人之間,是非常有市場的。不得不說,此女的天然魅惑力,非同小可。

「你們幾個,放什麼狗屁?我家塵哥就是塵哥,用得著跟誰比嗎?」這一嗓子就好像地震一般。

正是宣胖子趕到了。他是江塵的死忠,聽到有人對江塵口出不遜,這可比罵他宣胖子還不能忍。

宣胖子旁邊,站著的是虎頭虎腦的壺丘嶽。這兩人一個肥胖,一個雄壯,像兩座山一樣,給人一種壓迫感。

說風涼話容易,但真要他們面對面得罪江塵,他們現在還真沒有什麼膽量。這兩個可是江塵的死黨,得罪他們,可就等於得罪了江塵。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宣胖子看了看計算時間的沙漏,已經是第六只沙漏了。每只沙漏都代表半個時辰。也就是說,這已經是江塵在劍氣室裡逗留的第六個時間段了。

而此刻劍氣室裡,已經是三十二倍劍氣攻擊。宣胖子嘴巴上依舊豪氣干雲,但是袖子下暗暗捏得發白的指節,還是出賣了宣胖子內心的緊張。

「宣胖,你說塵哥會不會有危險?」壺丘嶽也有點擔心。

「塵哥像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嗎?」宣胖子反問。話是這樣說,其實宣胖子心裡完全沒有底。

以前的江塵,可沒有這麼牛逼過,這麼崢嶸過啊。

一下子挑戰第六個時間段,這屆諸侯傳人中,貌似只有龍居雪挑戰過。而且也沒有堅持到全程結束。

如果這只沙漏走完,江塵再出來,他就等於是破了本屆的記錄!

可是,龍居雪挑戰第二項考核的時候,已經是八脈真氣,馬上就要進入九脈真氣。她挑戰劍氣室,也是為了刺激潛力,一舉突破桎梏,成功晉升到九脈真氣!

結果,她成功了。雖然最終沒有完全扛下三十二倍劍氣的全程攻擊,但是,她卻一舉突破了九脈真氣,轟動整個王國。當時的龍居雪,以十五歲不到的年齡,一舉突破九脈真氣,成為整個王國都有數的強者。

要知道,九脈真氣這個級別。除了少數一些真氣大師外,等於是無人能敵了。

而王國的真氣大師,哪一個不是修煉了幾十年的老傢伙?以區區十五不到的年齡,幾可與老資格的真氣大師比肩。如此天賦,不愧為先天青鸞之體。

如今的龍居雪,年滿十六。隱隱有傳聞,她離十脈真氣的真氣大師,也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膜,一戳即破了。

所有的目光,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只沙漏。此刻,很多人心情都極為復雜。既期盼一個奇跡誕生,讓王國出現一些新鮮的談資。同時又隱隱有些嫉妒,這江塵憑什麼,忽然間就這般一鳴驚人?

而龍居雪的粉絲們,則更是暗暗詛咒,希望江塵被一道劍氣擊中,就此完蛋大吉。因為,龍居雪是他們心中的女神。女神保持的記錄,他們絕對不願意被一個之前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給打破了。

讓江塵打破龍居雪的記錄,那就是對女神最大的侮辱!然而,事態絕不會因某個人的想法而出現改變。沙漏上的沙子,緩緩地流失,時間也在一秒一秒地走著。

終于,那沙漏見底了。

隨著剩餘的沙子一個個地流下來,整個沙漏的沙子終於漏完!

也就是說,三個時辰到了!

劍氣室的石門,終於緩緩打開。江塵額頭微微有些汗漬。之前的五個時間段,都沒有讓他如此吃力。

到了第六個時間段,三十二倍的劍氣攻擊,委實太驚人了。若不是江塵對劍氣的規律有些許把握的話,以他的實際修為,恐怕絕對扛不下來的。

看著江塵從劍氣室裡緩緩走出,原本那些用語言攻擊江塵的人,此刻都心虛地朝後面躲了躲。在江塵那明亮透徹的眼神下,仿佛這些人內心的陰暗會被徹底洞悉一般。他們此刻,竟然和江塵目光接觸的勇氣都沒有。

而江塵,整個人便好似一柄鋒銳的刀,每走一步,那鋒芒便重一分。讓得所有人隱隱有一種錯覺,這哪是江塵走出來,分明是一把神兵利器,在步步走出。

經過三十二倍劍氣的洗禮,江塵的身上,此刻確實充滿了鋒芒。與其說是劍氣的洗禮,還不如說是劍氣的雕琢。

總而言之,江塵整個人,如同與那劍氣融合了一般,鋒芒畢露!

「塵哥塵哥,天才第一。」宣胖子激動地大喊。

「江塵,恭喜你,第二項考核,完美通過!」負責考核此關的執事,也是驚訝無比,對江塵的表現,也是由衷的佩服。

像這種精彩的表現,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這執事親眼見證,自然也覺得十分自豪。

「什麼?三個時辰?你確定劍氣室沒問題嗎?」杜如海接到江塵第二項考核成績匯報,簡直難以相信。

這個記錄,可是連龍居雪之前的表現,都要甘拜下風啊。

「劍氣室沒有錯,那小子,確實足足逗留了三個時辰。鐵甲飛蟲更是射殺了二百隻。」

「江塵!」杜如海那陰沉的雙目中,更是射出陰森之色,「看樣子,沒有龍騰侯的叮囑,也要打壓你。不然,以本座和你江家結下的恩怨,讓你江家得勢,豈有我杜某人將來的立足之地?」

杜如海此刻,更加堅定了將江塵打壓下去的決心。

江塵不壓下去,他杜如海就沒有前途可言。

此刻的江塵,前兩項考核可謂是大捷。這讓他贏得了許多中立人士的擁戴。從江塵身上,大家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並不出眾的資質,諸侯排名也並非頂尖。可是這樣的出身,卻讓江塵的表現完全不輸給那些頂級諸侯子弟。

在江塵身上,他們找到了情感寄託,找到了共鳴點。所以,當江塵出現在第三項考核門口的時候,他身上竟然跟了一大批人,為他鼓呼,為他喝彩。這等待遇,除了少數幾個頂級諸侯子弟外,也只有江塵此刻才能享受了。

第三項考核,也是所有基礎考核中,最簡單的一項。都是一些基礎考核,死記硬背的東西。當然,其中有一些自由發揮的論述題,考的是諸侯傳人的見識。這些自由發揮題,就算不回答,也不影響大局。只要將那些死記硬背的題目答上了,就能拿到足夠的分數,通過理論考核。

所以,三項基礎考核有這樣一種說法,只要通過了前二項考核,第三項就是走走過場。除非是傻子,或者完全沒用功的人,才會過不了第三關考核。

江塵在一片掌聲中,進入了第三項考核的考場。四幅卷軸,四份卷子,代表著《武學篇》、《靈藥篇》、《權術篇》、《兵道篇》這四個大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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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考核結束

考試的時間很充裕,江塵也並不慌忙。這第三項考核,對他來說更無難度。死記硬背的東西,他前世培養的閱讀能力,百萬年的培養,幾乎是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

所以,這麼點死記硬背的東西,壓根就難不倒他。

大筆一揮,寫上了江塵的大名。然後便開始答題。大約半個時辰後,死記硬背的那些題目,就被江塵圓滿地完成了。

接下去,是自由發揮的部分。這個部分的題目,相對比較靈活。題目也相對更有深度一些。當然,以江塵的眼界來看,這些題目不免還是粗淺低端的可笑,不過他還是認認真真地構思起來。

雖然題目很粗淺,但江塵也不方便回答的太深奧。因為東方王國的理論水準,恐怕消化不了太深奧的東西。

以江塵的知識面,真要回答的太深奧,讓東方王國這些人來閱卷,也許跟交白卷沒有什麼區別。太深奧以至於看不懂,那和答非所問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江塵絞盡腦汁,從這個世界的知識水準點出發,做出了一些開創性的闡述。

這些回答,在江塵的知識庫,算是很低端的知識。但是放在這裡,江塵還是有些擔心,擔心超綱了,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壓了再壓,總算是壓制住發揮的衝動,將這些開創性的闡述,控制在東方王國的知識水準線上。

如此一來,倒也是有些勞心勞力。大約一個半時辰,江塵審核了一下答卷,發現無可挑剔,也便交卷了。

按規矩,負責這關的考核執事,將江塵的考核卷軸收了,封存到盒子裡。

「江塵,此關考核,需要高層審閱,經過各科負責人批改,才會出成績。這個規矩,想必你是懂的吧?」

確實是這麼一個規矩,江塵也沒在意,點了點頭。反正不管誰來批改,這份答卷是肯定可以過關的。關于這一點,江塵是非常自信的。

完成三項基礎考核之後,時間其實已經傍晚時分了。宣胖子一路小跑跟著江塵,以他那噸位體型,要跟著江塵的步伐也不容易。

沒走多遠,胖子整個人就氣喘吁吁了:「塵哥,你倒是等等兄弟我啊。」

「塵哥,弟弟我在松鶴樓訂了一桌,就是為了給塵哥你慶祝通過審核的。胖子我早就知道,塵哥你一定是扮豬吃老虎。以前沒通過考核,那是故意示敵以弱,嘿嘿,戰略上麻痹對手!」

宣胖子馬屁如潮,一點都不臉紅。

「松鶴樓就不去了。」江塵淡淡說了一句,考慮了片刻,看了看一臉熱切的宣胖子和壺丘嶽,輕嘆一聲,道,「晚上到我府上聚聚吧。」

壺丘嶽點頭:「對,塵哥說的對。我家老頭子也說,最近王都是非多,松鶴樓那種地方,我們還是少去為妙。」

「嘿嘿,塵哥說不去,那就不去。再說了,去塵哥府上,咱們兄弟幾個更有面子不是?」宣胖子是個通達的人,轉彎很快,倒不認死理。

江正作為僕從管家,這個時候是他發揮作用了。聽到江塵這麼說,當下說道:「屬下這就回去準備準備。」

到了江瀚侯府,宣胖子他們就更放得開了。

而江塵,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是第一次與這幾個死黨相聚,倒也其樂融融。席間聽宣胖子等人聊起以往那些辛酸苦辣事,也是頗有些唏噓。

「塵哥,你說那楊宗,是不是無情無義。想當初,你那麼罩著他。你出了事後,他就縮頭縮腦,不敢跟我們來往了。看樣子,這個人是靠不住了。枉我宣胖子以前把他當兄弟,真不是東西!」

宣胖子提起那楊宗,就氣不打一處來。

江塵倒是隨意笑了笑,不置可否。正所謂人各有志,那楊宗趨利避害,選擇有利於自己的立場,沒有選擇兄弟情義,那是他個人的選擇。

只是,在江塵心裡,卻自然就把楊宗這個名字從他的心裡劃除掉了。

見江塵沒有接茬,宣胖子倒也沒有繼續討伐楊宗,而是將話題轉到潛龍會試上。

「塵哥,說起這潛龍會試,你到底有沒有野心啊?」宣胖子看起來有點喝多了,舌頭都有點大了。

「什麼野心?」江塵微笑。

「塵哥,我宣胖子這個人認死理,那些頂級諸侯,我宣胖子一個都瞧不上。天生就覺得跟塵哥你對胃口。所以,塵哥你如果飛黃騰達了,宣胖子我做夢都高興!塵哥,胖子我希望你衝擊頂級諸侯!」

「是啊,塵哥,我看那個白戰雲也就那樣,你完全有實力衝擊四大諸侯的地位啊。」壺丘岳想到江塵那天晚上的表現,心裡也是熱血奔湧。

「四大諸侯嗎?」江塵輕喃了一聲,隨即灑然一笑,「四大諸侯,並不是我的目標所在。」

「啊?塵哥,那你的定位是什麼?如果能奪得十大諸侯的席位,那也不錯。」壺丘嶽道。

「壺丘嶽,你是豬啊。」宣胖子人醉心沒醉,以他對江塵的瞭解,塵哥這種口氣,不是說拿不下四大諸侯,而是四大諸侯都入不了江塵的法眼啊!

一念到此,宣胖子那肥胖的身軀猛然一抖,那點醉意一下子全消散了,肥嘟嘟的眼皮包裹下的一雙賊眉鼠眼,猛然射出無比期待的熱切光芒。

「塵哥,難道,難道你的目標竟然是東方一族的位置?哈哈,不愧是我的塵哥啊,野心夠大,夠屌!」

宣胖子也是個混人,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說起話來,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壓根沒想過這話已經有犯上作亂的嫌疑了。

「這個……塵哥,你是當真的嗎?」壺丘嶽愣住了,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看著這倆貨一副認真的樣子,江塵哭笑不得:「胖子你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取代東方一族的位置了?」

「那到底是什麼?」宣胖子撓撓頭,一臉迷惑。

「我輩修士,若只是為一時富貴,那卻是浪費了大好人生。我江塵此生,志在武道修行。凡俗富貴,於我如浮雲。」

看著江塵認認真真的樣子,宣胖子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塵哥,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以前說好的誓言呢?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瘋,一起爽,一起囂張一起狂,風大雨大一起扛的嗎?」

宣胖子嘟囔著,一臉委屈地吐槽起來。

「人,總是要變的。」江塵輕嘆一聲,「胖子,你們是我江塵的兄弟。我也不說一些虛偽的話。一起紈絝的日子,雖然很美,但註定是不會長久的。不說別的,你們知道你們背後,有多少眼睛,盯著你們各自手裡的那枚諸侯令嗎?如果沒有那諸侯令,你們還有什麼資本紈絝?還有什麼資本囂張?」

宣胖子無言以對,他何嘗不知道,所謂的一起囂張一起狂,終究只是一個短暫的美夢。沒有實力,你囂張給誰看?誰給你囂張的資格?說到底,他們能一起囂張一起狂,無非就是因為有個好老子,投對了胎。

可是他們這一輩紈絝過後,到下一代呢?

壺丘嶽深有感觸:「胖子,我看塵哥是對的。我也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才是硬道理。你看看塵哥這段時間的經歷,不是很好地說明瞭這一點嗎?以前走到哪裡,都有人挑釁我們。現在呢?那一個個見到塵哥,眼神都不敢朝我們這邊看。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變化!」

宣胖子又一次成了孤家寡人,沮喪地道:「可是,你們也知道,我一個被人瞧不起的胖子,修煉對我來說,真的太奢侈了。我修煉到這一步,真的是被我老子一拳頭一拳頭砸出來的……」

胖子越說越是黯然。別看這胖子平素樂樂呵呵,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他內心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脆弱的一面。這樣一個體型噸位,給他帶來了很多別人沒有的煩惱;也給他帶來了很多別人不能體會到的歧視、侮辱。

內心敏感的胖子,其實一直很在意這些,卻偏偏要裝作一點都不在意。於是他學會了自嘲,學會了拿自己開涮。可是,當他到王都參加潛龍會試的時候,認識了江塵,認識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歧視他,反而和他稱兄道弟的人。

在那一刻,宣胖子覺得,這個江塵就是他人生的知己,是他宣胖子一輩子的大哥,是宣胖子可以為他付出生命的人。

「塵哥,你知道嗎?剛來王都的時候,我一直很努力想融入諸侯子弟的世界裡。可是,不管我走到哪,都遭遇他們的歧視,嘲笑。你……是我在王都遇到的第一個,叫我胖子而臉上沒有帶出歧視笑容的人。在那一刻,我宣胖子就認定,這輩子什麼都聽你的!」

宣胖子說到這裡,狠狠擦了一下通紅的眼眶:「塵哥,你剛才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我們沒有一個好爹,我們哪有什麼資本去紈絝,去囂張?再說了,為了以後我胖子的子孫有紈絝的機會,這諸侯令,我一定要保住!」

胖子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那種讓人為之肅然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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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九笑滄海訣

對這兩個前任留下來的死黨,江塵還是有些香火之情的。而且,這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心眼踏實,都是實在人。

這一點,很對江塵的胃口。也是宣胖子、壺丘嶽這兩人,與那楊宗有著根本區別的地方。

江塵看得出來,宣胖子的武道資質,只能說是一般。而且此子身上,並沒有修煉者的那股韌勁和狠勁。短時間也許可以,但要他在武道之路上抱著不死不休的心態,宣胖子是絕對做不到的。

壺丘嶽則不然,在他憨厚的外表背後,隱藏著一顆堅忍不拔的武道之心。

有了這番判斷,江塵心裡大概便有了個底。

舉了舉杯:「你們兩個一直把我江塵當大哥,那我這個大哥今天發一句話,如果你們相信我。那麼,不管你們的人生目標是追求富貴,還是追求武道,我都能幫你們實現。」

「但前提是,你們是我的兄弟,一輩子不會變的兄弟。」

江塵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眼下這兩個人當然是兄弟,但是,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他需要的是永遠不變的忠誠。

「塵哥,我宣胖子就一句話,我這身肥肉都是你的。你什麼時候吃膩了山珍海味,想吃人肉,就到我身上來剮。這如果信不過你,我宣胖子就沒人信得過!」宣胖子眉頭都不皺一下。

「塵哥,我嘴笨。但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好大哥,值得我壺丘嶽跟隨的大哥。」壺丘嶽也表態。

「好,是兄弟,一輩子。」江塵點點頭,「今日就到這裡。記住,潛龍會試之後,你們再來我這裡一次。我會給你們一點點驚喜。」

針對這兩個人,江塵也需要考慮一下,該怎麼給他們一些幫助。既不會過火,又要對他們確有奇效。太過火了,難免會招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太小氣了,效果不好,給了等於沒給。

這卻需要量身定做,須得花點時間琢磨一下。

所謂孤掌難鳴,任何一個世界,單靠一己之力,有些事總會力不從心的。培養一些人,早晚都勢在必行。

送走了兩個死黨之後,江塵並沒有就此閑著,而是直接閉關,進入修煉密室。

白天裡,在劍氣室那三個時辰,讓他領悟良多,收獲滿滿。體內的五道真氣,五條經脈,在與劍氣室的三十二倍劍氣對抗的時候,被不斷打磨,沖擊,沐浴,攻伐,直到蛻變……

那一戰,讓江塵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晉升到了六脈劍氣。這也是那一戰江塵最大的收獲。

「進入六脈真氣之後,我感覺自己的戰鬥力,至少提升了兩三倍。」江塵感應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征,得到了進一步強化。已經與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今日跟那燕一鳴一戰,也從側面上體現出我目前的一些問題。雖然贏了,但卻贏得十分取巧。」江塵分析那一戰,對那一戰的得失也有著一些領悟。

首先,江塵在武技上吃了虧。前任的江塵,家傳的功法,練得極為粗疏。唯一還算用心練過的,竟然是一本萬金油《紫氣東來訣》。這還是因為潛龍會試要考。如若不然的話,恐怕也不會練。

來到這個世界,竟然還在用《紫氣東來訣》的配套武技對敵,不得不說,在武技這塊,江塵需要更新換代了。

江塵瞭解了一下江家的家傳功法,名為《滄浪訣》,是一門練氣加武技綜合的功法。

《滄浪訣》,凡階中品功法,最高上限,修煉到九脈真氣。配套武技《破浪刀》,《海神拳》。

這《滄浪訣》,算是江家一門的鎮門功法了。

「果然是一個比較窮的家族。」江塵苦笑,「這個世界的功法劃分,似乎是分凡級,靈級,聖級,地級,天級這五大等級。五大等級裡,又分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個小品次。算起來,凡階中品,算是倒數第二個級別的功法了。就這還是鎮族之寶。」

江塵不得不感慨自己轉生的起步確實有點低。

當然,天下武技功法,能夠入品,哪怕是最低級的凡級下品,那也是入品的武學。

大多數武者,修煉的卻是連品都入不了的普通武學。所謂的凡品武學,在東方王國這種國度,實際上卻是十分珍貴的武學典籍了。

讓江塵哭笑不得的是,對這《滄浪訣》,前任的江塵從小到大修煉,竟然才剛剛修煉到了小成的境界。

「這個傢伙,到底得多麼懶惰,才能把鎮族武技修煉到這種層次啊。難道他的心思,就真的沒放在這修煉上?」

武技修煉,小成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純熟、大成、無漏、圓滿。甚至還有傳說層次。

小成,只是剛剛上路罷了。

「這《滄浪訣》最高上限只能修煉到九脈真氣,難怪父親的修為,停留在了九脈真氣。看來,功法的限制,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可以讓天才變成庸才的。」

一個諸侯的鎮族功法,最高才只能修到九脈真氣,再往上,就到極限了。不得不說,這是武者的悲哀。

「天高不可問,我自乘滄浪?等等……」江塵念到《滄浪訣》的第一句話,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滄浪訣》,難道我曾經看過?」

想想也不對,《滄浪訣》這麼低級的功法,按說是進不了天瑯書苑的。那可是天帝的圖書館,怎麼可能收錄這麼低級的功法?

可是,那兩句話,江塵的確有印象。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陡然,江塵腦子裡浮出一門功法《九笑滄海訣》。

九世做一夢,一笑滄海枯。天高不可問,我自乘滄浪。

陡然間,江塵的記憶裡,一下子湧出許許多多關於《九笑滄海訣》的功法記憶來。

這《九笑滄海訣》雖然也入不得諸天法眼,江塵之所以還記得這門功法,是因為看到這門功法的時候,被創造這門功法的修士那段故事感動。

此人輪迴九世,只為見那夢中女子一面。只是等到海枯石爛,終不可得,最後幡然悟道,卻發現已經錯過了天道。所以發出天高不可問,我自乘滄浪的感慨。

雖然《九笑滄海訣》也稱不上天道法門,但是比《滄浪訣》那是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其蘊藏的玄奧,至少是《滄浪訣》的百倍以上。

而且,這《滄浪訣》明顯就是從《九笑滄海訣》裡生出來的旁支。只是發展到江家這一代,已經淪為極為平庸的功法了。

一脈相承!

「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來,這《九笑滄海訣》,與我江塵有緣。我便修煉它了。」

江塵之前苦苦找尋一門功法,卻一直沒找到合適這個身體的功法。如今,卻因為江家的鎮族功法,卻引出了這《九笑滄海訣》,這卻不是夙緣,又是什麼?選定了功法之後,江塵的心裡,也跟著安定了不少。

《九笑滄海訣》裡,配套的武技有許多門。不過暫時江塵還是決定,選擇兩門和《破浪刀》以及《海神拳》一脈相承的武技。

自然,這兩門武技的名字另有不同,分別為《滄海逆流刀》,《枯榮神拳》。

統統選定後,江塵心情大好。《紫氣東來訣》畢竟是別人的功法,修煉起來,總是沒有歸宿感的。

而《九笑滄海訣》,卻是《滄浪訣》的加強版。與江家是一脈相承的關系。與江塵這具肉身,有著高度的契合感。修煉起來,自然更加得心應手。

這功法一上手,江塵便知道,自己做對了選擇。當這功法在體內運轉的那一瞬間,身體裡的要穴、經脈,幾乎都跟著共鳴起來。

每一處要穴,都發出輕微而富有節奏的跳動,經脈也在一張一合之間,微微鼓蕩著。

「經脈共鳴?真穴共鳴?這是身體對功法最高級別的認同啊!」江塵喜出望外。

「果然,功法還是自家的好?」江塵仔細一想,也便理解了。武道修煉,很多世家很注重血脈傳承,很多宗族講究功法不外傳,實際上,這是一種傳統,也是血脈與功法的一種契合。

唯有適合,才是最好的。江塵想明白了這一節,也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也許我腦子裡裝滿了諸天功法,但是那些都不適合現階段的我。歸根結底,我現在只是一個六脈真氣的凡俗武修,我的心態,應該注重這一世的修煉,而非上一世的經驗。」

上一世的經驗,可以帶來各種機緣,給他鋪墊道路,讓他不走捷徑。但修煉,還是要靠今生這個身體,去一步步跨越障礙,一步步挑戰巔峰。這是任何經驗都取代不了的。

真氣運起,在體內運行著滄浪真氣,江塵的經脈,便好像在滄海之中弄潮戲浪的蛟龍,酣暢淋漓。

「滄浪真氣,還缺乏一點點殺伐之氣。看來,我體內的真氣,還需要進一步打磨,才能將這滄浪真氣,真正修煉出一點模樣來。」

經過一整晚的饑渴修煉,江塵對滄浪真氣的掌握,明顯已經十分嫻熟。比之修煉《紫氣東來訣》卻不知道要強幾倍。

但是,由於修煉時間短的緣故,這滄浪真氣,殺伐之氣明顯不夠,霸氣不足的話,這門功法就要減色三分。

「殺伐之氣,卻不是閉關可得。」江塵細思著,喟然一嘆,「看來,等機會成熟,卻是要外出歷練歷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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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作死,不會死!

有了走出去的想法,江塵前世今生骨子裡被壓抑的那股野性,也是猛然爆發出來,變得不可抑制。

當然,這走出去,也並非江塵可以隨心所欲的。

首先,他必須通過潛龍會試走出去。否則的話,私自離開王都,便等於是放棄了潛龍會試。

潛龍會試是江塵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重要目標。江塵不可能放棄。其一,為了父親繼續持有這枚諸侯令,他要爭。此外,王都形成的這股大勢暗流,讓他江塵無路可退,必須爭!

第二天一大早,江塵便起來了。在侯府的練武場練了一圈,看看日過三竿,便打算去藥師殿走走。

與藥師殿簽過合同,江塵自然不會爽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出門,宣胖子和壺丘嶽就匆匆忙忙趕來了。看這兩人的臉色,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

「塵哥,你怎麼還跟沒事一樣?」宣胖子幾乎是用滾的姿勢,搶進門來的,見到江塵,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我怎麼了我?」江塵莫名其妙。

「塵哥,出大事了!」壺丘嶽那憨頭憨腦的表情,也是透著一股焦慮,一股天要塌下來一般的焦灼感。

「怎麼?」江塵見這二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塵哥,你的基礎考核,沒通過啊!」宣胖子急得都快哭了,「塵哥你昨天還教訓我們來著,怎麼……」

「沒過?不可能!」江塵毅然搖頭,他很堅定,那絕不可能,「我的考核,你們也看到的。」

「我們看到是沒錯,第一項考核和第二項考核,你都過了。但是,第三項,你沒過。」

第三項,理論考核,那卻是旁觀者誰都看不到的。

「理論考核,我沒過?」江塵回想了一下,毅然搖頭,「我還是不信,死記硬背的部分,我一個都不會錯。足以保證過關了。而且自由發揮的部分,我自覺也發揮的很不錯。除非考官是瞎子。」

宣胖子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原地直打轉。

「不行,不行,塵哥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你不是跟公主勾搭上了嗎?快進宮去,請公主想想辦法。等最終結果一公佈,這事可就挽回不了啦!」

根據基礎考核的規則,如果三項基礎考核,在截止期前有一門沒過,那就等於沒有通過考核。沒有通過基礎考核,便沒有資格參加後面的潛龍會試。那麼,保留諸侯令,也就自然無處說起了。

江塵雖然有些錯愕,但卻不驚慌。正凝思的時候,江瀚侯也快步從府中走出,顯然,他也剛剛得到了消息。

「塵兒,你……」江楓迎面走來。

「父親,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問題。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我的答案,絕對不會通過不了考核。」

江塵的語氣,十分堅定,不容置疑。

江楓本來想安慰兒子的,見他如此說,卻是愣了片刻,眉頭一挑:「如此說來,是有人搞我們江家!」

「潛龍會試都敢搞鬼,這是打王室的臉嗎?不行,塵哥,咱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必須調查清楚。要死,也得死個明白!」

江塵一擺手:「這個事,我一定要搞清楚。父親,你先在侯府中,不要自亂陣腳。孩兒去潛龍會場,查查我的答題卷軸。若真是我的錯,我江塵不是輸不起的人。」

頓了一頓,江塵話鋒一轉,語氣一凝:「但若讓我知道有人搗鬼,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很成功地觸怒我了。」

江塵基礎考核沒通過,這個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都。回想起江塵前兩項考核的勢如破竹,有些人覺得不可思議,有些人卻是幸災樂禍。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觀望。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從中嗅到了一股暗流交鋒的意味,能從中聽到金戈鐵馬的殺伐之音。

江塵來到潛龍會場的時候,現場已經擠滿了人,都在等著看熱鬧呢!

「我要查卷!」江塵開門見山。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江塵也沒有什麼好低調的了。

「查卷?根據規則,三天後才有資格申請。」那負責的執事,眉毛輕輕動了一下,連頭都沒抬一下,聲音懶洋洋的,就跟快要斷氣似的。

「我現在就要查!」江塵淡淡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查就查啊?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江塵掌心在桌案上狠狠一拍,那枚王室標志的龍形金牌,赫然鑲嵌在那金屬桌案上,生生印下一個痕跡清晰的大印。

「什麼?」那負責執事一見此物,整個人立刻清醒了許多,慌亂地站了起來,丟下一句狼狽不堪的話,「請你等等,我去通報上級。」

有龍形金牌開路,在這潛龍會場,就等於有東方鹿的聖旨。那些刁難,在王權面前,統統變成浮雲。

最後,來了一名中年負責人,自稱馬總管。

「江小侯,根據規定,查卷是需要三天後才能申請的。不過你有王室信物,確實具備特事特辦的資格。這樣吧,你稍等,我這就去給你調集你的答卷。另外,查卷需要我們這裡的總負責人親自監督。現在,我們的杜大人還沒來,你可能需要等一等了。」

「不用等了,本宮親自監督。」這個時候,外圍傳來一道清脆而鏗鏘有力的女子聲音。

回頭看時,正是穿著一身皮甲,身材火爆到讓人流鼻血的勾玉公主。王室公主、王室信物,一下子出現在潛龍會場,這讓現場的氣氛頓時狂熱起來。

誰都知道,勾玉公主平時是不怎麼過問潛龍會試的事,只是遙控一下,偶爾叫杜如海去匯報一下。名義上勾玉公主是總負責人,是一把手。但是,長久以來,都是杜如海在負責這些事,說杜如海一手遮天,也並無不可。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一向不過問的勾玉公主,今天居然親自來臨。

「怎麼?莫非我這個排名第一的總負責人,都沒有資格決定潛龍會試的事情了?」

勾玉公主臉色一寒。

那馬總管額頭流汗,連呼不敢,立刻去調取江塵的答卷。

程序一道一道,最終,那四幅答卷卷軸被一一展開,在幾個閱卷的權威人士的見證下,開始查卷。

「這不是我的答卷!」江塵瞥了第一眼,便冷笑搖頭了。

馬總管將目光看向那幾個閱卷的各科負責人,問道:「這答題卷軸,是你們批改的。你們來看看,江塵交的答卷,是不是這些。」

那幾個負責人一一看過,都道:「我們批改的,確實是這些答題卷軸。你們看這些答題,錯漏不堪,言不對題,答非所問。這種答卷,我們真的無法讓他通過。」

各科負責人,之所以被選來閱卷,自然是因為他們是權威,有節操,讓人信服。他們這樣說,圍觀者的第一念頭便是,江塵這答卷確實很糟糕。

勾玉公主那鳳眸一動,望向江塵。

「你別看我,這種白癡的答卷,肯定不是出自我手。你是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你來處理。」

勾玉公主心裡銀牙暗咬,心道你小子說點好話會死啊?稍微轉折一下,把事鬧大,這事才有轉圜的餘地。

「這事,各有各的說法。我作為負責人,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不若這樣,現場再讓江塵考核一次?」勾玉公主,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各科負責人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再閱一次卷。但是,有人卻不答應了。

「公主,此事萬萬不可。祖制規定,截止期一過,考核沒過,絕不可補考。公主身為總負責人,又是王室公主,豈可為一個小小諸侯傳人,而廢祖宗之法度?」

那個號稱還沒來的杜如海,此刻卻是及時地出現了。

「杜如海……」江塵看到杜如海這張臉,隱隱便猜測到了什麼。

「江塵,你目無法紀,大鬧潛龍會場,罪大惡極。」

「破壞規矩,惑亂公主,圖謀廢祖宗之法,是為叛逆!」

「你小小一個諸侯傳人,何來如此大膽?」

杜如海一句接著一句噴過來,大帽子一頂又一頂地往江塵頭上扣。幾乎,他的鼻子都快湊到江塵的面前了。

這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江塵手臂掄圓,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杜如海的臉上。

「江塵,不可莽撞!」勾玉公主急道。

可是,火辣辣的大巴掌,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杜如海的臉上,鮮紅的五指山,印在杜如海那陰沉沉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

「杜如海,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惹我。你果然是屢教不改。不作死,不會死。你既然自己要找死,那我江塵成全你!」

「走!我要你同我上金鑾殿,本少爺要跟你去御前對質。若是我江塵的答卷錯了,我江塵乖乖交出諸侯令。若是有人搗鬼,杜如海,你項上這顆人頭,小爺我要定了!」

江塵完全無視現場一片狼藉,完全無視那些目瞪口呆的表情,大步流星,朝那金鑾殿飛馳而去。

留下現場一群人呆若木雞。

那勾玉公主,面無表情,也跟著快速離去。讓那杜如海想哭訴都沒來得及擠出眼淚。

「天吶!這江家父子,這是要造反!毆打潛龍會試負責人,大鬧潛龍會場,破壞祖宗之法。我也要去金鑾殿告御狀。本座要請誅江家的九族!」杜如海表情猙獰無比!


(貼文者註:標題的不做死,不會死為大陸網路用語。意為不要自己白目就不會有禍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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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御前告狀

金鑾殿前,驚龍鼓連響十錘,醒龍鐘撞響九次。

一通鐘鼓之後,江塵大踏步朝殿內走去。有了雕龍金牌開路,金瓜武士一路放行無阻。

在滿朝文武一臉驚詫的注目下,江塵大踏步來到王座前,山呼萬歲之後,開始喊冤:「陛下,臣下十年寒窗,勤修文武。這一顆丹心,天地可鑒。怎耐命犯小人,讓臣下蒙受天大的冤屈。臣下苦無別處伸冤,只能跑到陛下這裡來告禦狀。陛下仁德,必能為臣下做主。」

「江卿,你因何事如此淒苦?有何委屈,與朕道來。」東方鹿明知道江塵有演戲的嫌疑,但目前王都的局勢,江塵跟他東方鹿已經不知不覺擠到一條船上了,不得不配合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臣下……」江塵當下將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關鍵的地方,當然也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總而言之,矛頭是直指杜如海。

在這件事上,他江塵理直氣壯,完全站得住理,所以鬧起來他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東方鹿聽完,沉思良久:「若真如江卿你所說的,你的確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此事朕已知曉。不過凡事偏聽則暗,朕還要聽聽潛龍會場那邊的說法。」

「臣下願與那杜如海當面對質!」

江塵的性格,是無理也要贏三分。更何況他這次完全有理。而且,杜如海這次是真的惹毛他了,江塵已經下定決心,要跟杜如海來個不死不休。

正說之時,那杜如海也是一路痛哭而來,那一把鼻涕一把淚,加上臉上那刺眼的五指掌印,路上自己又順便把發髻扯掉,把自己弄的衣裳淩亂,披頭散髮的樣子。這樣子走進來,一看就讓人覺得淒涼的很。

「這杜如海不愧是老狐貍,演技比江塵那小子,卻是高了不止一籌。」有些王公大臣暗暗思忖。

不得不承認,杜如海這般演技,比江塵更加精湛入神。委屈的眼神,淒涼的動作,加上這一身淩亂的頭髮和衣服,這簡直全身上下都是戲。

「陛下,老臣委屈啊。」杜如海腦袋伏地,屁股高翹,那眼淚跟打開水龍頭一樣,嘩啦啦下來了。

「杜卿家,起來說話。」東方鹿在群臣面前,也不能厚此薄彼。

江塵在金鑾殿上,倒也不撒野。冷冷地站在旁邊,看杜如海賣力地演出,心裡冷哂,對杜如海這種跳樑小丑充滿心鄙視。

「陛下,老臣要狀告這江塵,無法無天,大鬧潛龍會場,毆打負責人,更是蠱惑勾玉公主破壞祖制規矩。陛下,此子祭天大典撒野在先,如今挑釁祖宗法度在後。這江家父子,罪大惡極,臣懇請陛下聖斷,誅江家九族。」

杜如海能站到如今這個位置,卻也有幾分官場手段的。他自然知道怎麼煽動情緒,怎麼引起公憤,怎麼落井下石,怎麼栽贓陷害,怎麼扣大帽子才能把江家父子往死裡踩。

不過,他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如今東方鹿早已經將江家父子列入王室陣營裡了。他這番表演,東方鹿的情緒不但沒有被勾動,反而對這杜如海更增了幾分提防。

倒是群臣之中,有些老頭的情緒,被杜如海這麼一搞,都有些躁動起來。這些都是老古董,當初江塵在祭天大典上撒野,僥倖沒被打死,就讓這群老傢伙覺得不爽,認為這是不祥之兆。

如今,江塵傷口都沒好,又去潛龍會場鬧事,挑戰祖宗法度,這在他們眼裡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陛下,江家父子如此放肆,縱容不得!」

「臣附議,如此歪風邪氣,不可助長!」

很快,就有兩個鬍子白花花的老頭跳出來幫腔。江塵瞥了這兩個老頭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殿前左側的龍騰侯,若有所思。

這龍騰侯一臉雲淡風輕,仿佛這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實際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江塵可以肯定的是,這背後,絕對是龍騰侯在掌控一切。

杜如海演戲告狀,兩個老頭煽風點火。再跳出一批為虎作倀的。在場這些都是東方王國的大人物,有龍騰侯一黨的,必然就有反對派。

「陛下,老臣剛才聽了江塵和杜大人的話,只覺得此事頗為蹊蹺。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各自分辨一下,自證清白?若是江塵錯了,國法家規,自饒不過他。但若真的有人膽敢在潛龍會試上作弊搗鬼,那卻不也是挑釁祖宗法度嗎?老臣以為,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此事處理,必須公正公開,方能給雙方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位明顯是王室的鐵桿,站出來給東方鹿解圍。

「對,臣也是這個意思。如今說來說去,都是他們雙方的片面之詞。臣以為,應當讓他們把話說全,自我分辨一下。」這卻是與江家交好的朝臣。

東方鹿沉思片刻,點點頭:「既然如此,杜卿,你先說吧。」

杜如海點點頭:「好,那就容老臣先說。這江家在三項基礎考核之前,曾先後兩次找到老臣。第一次,送給老臣六十萬兩銀子。老臣身受皇恩,責任重大,豈是貪贓枉法之人?當場便嚴詞拒絕了江楓要求作弊的無理要求。事後,更是將這六十萬兩上繳給國庫了。」

「第二次,這江楓父子,又將老臣約到他們府上。軟磨硬泡不成,這江塵更是公然威脅老臣,說老臣早晚要後悔。」

「老臣鐵骨錚錚,為陛下辦事,問心無愧,豈會怕江家父子威脅?只是,誰曾想到,這江家父子,竟然真的如此喪心病狂。考核不過,竟然大鬧會場,甚至出手毆打老臣!

陛下,這潛龍會試考核,那麼多環節,都有專人經手。而且那些閱卷的課目負責人,也可以證明,江塵上交給他們批改的試卷,是狗屁不通,文不對題的。如此,老臣又豈能徇私舞弊?破壞潛龍會試的公正規則?破壞祖宗定下來的法度?」

杜如海說的堂堂皇皇,氣都不喘一下,那樣子,分明就像一個鐵面無私的鐵包公。

不得不說,他的口才很好。經他這麼一番說道。許多中立的朝臣,都覺得,這江家恐怕真的不清白。
東方鹿也覺得此事頗為頭疼,望向江塵。

「陛下,臣下來到金鑾殿,並非要跟這杜如海比口才。他為官幾十年,一套官場口才,早就煉到爐火純青之境。即便是根稻草,他也能說成金條。」

「六十萬兩白銀,是確有其事。不過絕非我父要求他作弊放行,而是此人到我江瀚侯府索賄,暗示我江家可以出錢買平安。若是不出這六十萬兩,他便要在基礎考核中卡死我江塵。」

「錢,他收了。但是後來,這杜如海又接到了某些勢力的壓迫。再次來到我江家,表示他錢收了,但是基礎考核還是要卡我。我父氣不過,與他爭執了幾句,說他收錢不辦事,這也是有的。」

「六十萬兩,如果能買一個平安,那我們江家這個冤大頭,也便做了。大不了回了領地後,勒緊褲帶過幾年苦日子。

可是,萬沒想到,這杜如海身負皇恩,竟然受一些勢力威脅,完全無視祖宗律法,公然破壞潛龍會試規則,以掉包計,調換了我的答卷!

在座都是王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江塵試問一句,這基礎考核前兩項我都能通過,第三項靠死記硬背的理論考核,反而通過不了?這個符合常理嗎?」

「什麼?調換答卷?」

「這個,杜如海有這麼大膽子?」

「潛龍會試,千古以來就沒人敢在這裡頭做手腳,這江家,不會是誣告吧?」

「江塵說的也有道理啊。第三項考核,完全靠死記硬背,就算是七八歲的孩子,花點時間也能通過嘛!」

朝臣議論紛紛,他們這下子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了。

如果從平日的口碑看,江瀚侯江楓,確實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而這杜如海,官聲卻是比較一般。此人貪婪,為官的時候,指甲長,大嘴吃四方,在王都也是頗有耳聞的。

東方鹿摸了摸額頭,朝殿外看去。他真希望勾玉公主這時候能夠現身,也許能幫他判斷一下。
只是,這勾玉,直到現在,還不現身,卻是忙什麼去了?

杜如海跳著腳板:「江塵,你血口噴人。告訴你,這是金鑾殿,說話要有證據。若無證據,老夫又可以告你一條誹謗大臣之罪。」

「證據?」江塵冷然一笑,「我只問一句,杜如海,你說我的答卷狗屁不通,答非所問。那麼,我們就在這金鑾殿上,賭一賭。你把那些閱卷的科目負責人叫來,我現場給他們再答一次。看看我的答卷,是否真如你說的那麼不堪!」

「再答一次?」杜如海叉腰而笑,「江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祖宗定下的規矩,從來就沒有更改過。憑什麼因你而改?」

「杜如海,你心虛,所以你極力反對。」

這個時候,所有科目負責人,以及江塵的考卷,都已經呈給了東方鹿。

東方鹿看了一下,輕嘆道:「江塵,這試卷上,有你的名字。而這筆跡,也與你並無差別。你要自證清白,還需有更多證據啊。」

江塵渾然不懼,目光淡淡地望著那四個科目負責人:「陛下,事到如今,要臣下去找證據,卻是不易。不過,考試的那些內容,臣下卻正好都記得,而我的答案,也都記得十分清楚。

臣下懇請陛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將我的正確答案謄寫一遍。如此,就算這場官司最後我江家輸了,丟了那諸侯令,我江塵也輸得服氣!」

「如此,傳文房四寶!」東方鹿立刻準許。

「陛下,如此,豈非有違祖制?」

「陛下慎重,祖宗之法,豈可輕變?」

東方鹿淡淡一笑:「諸卿家無需多慮。朕只想看看這江塵的正確答案。卻沒說他的答案正確,便允許他通過。此舉,只是便於斷案,而非重新考核一次。涉事雙方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不敢草率行事。」

文房四寶很快便準備好了。江塵大大方方上前,一臉鎮定自若,開始寫了起來。現場的氣氛,卻是陷入一種古怪的焦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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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局勢大變

不得不說,江塵的記憶力驚人。一份份答卷,在一個時辰內,就被他完完整整寫了出來。

江塵起身,將答卷放好,遞了上去。

「臣請陛下過目,再請各科負責人審閱。」江塵語氣輕鬆,自信滿滿。

東方鹿接了過去,掃了幾眼,發現這答卷,果然與之前看的不一樣。沉思片刻,又將答卷交給那四個科目負責人。

「四位卿家,好好審閱一下。此事關係重大。爾等萬萬不可大意。」東方鹿叮囑道。

那四個科目負責人,一下子覺得壓力山大。

一邊是當今國君陛下的叮囑,另一邊是杜如海那帶著明顯警告威脅的眼神。

畢竟是在金鑾殿,畢竟是王室的地盤。國君的威嚴,最終還是壓過了杜如海帶給他們的心理壓力。

這四個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審閱。

一開始,四個人的表情都只是微微有些意外,覺得這答卷果然與上一份完全不同。

但看到後面自由發揮部分,這四個科目負責人,卻是表情變得極為凝重,偶爾露出深思的神色,隨即又會心一笑,接著又忽然仿佛遇到了什麼難題,跟著又出現一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感。

看著這四人的表情變化如此豐富,很多人都好奇,這答卷有那麼複雜嗎?竟然把這四個人看的如此表情誇張?

良久,那四人才意猶未盡地將答卷合上。

「怎麼樣?」東方鹿親自問道。

「回陛下,這份答卷,如果是我們批改,必定是滿分卷。」

「是極,是極。而且,自由發揮的那一部分,其理論之深刻,見解之獨到,眼界之寬廣,便是微臣本人,也是自覺頗有不如。」

「微臣也頗有同感,此答卷才華橫溢,讓人不禁產生高山仰止之感。」

「微臣也只有一句話,此卷,是微臣平生僅見,前無古人!」

評價,卻是一個比一個更高。

誰都看得出來,這四個科目負責人都不是信口開河。從他們那陶醉其中的表情,便看得出來,這答卷很多東西,是他們都需要時間去消化的。

看他們那滿足的樣子,只怕答卷裡的內容,也讓他們大開眼界,受益匪淺。

東方鹿饒有深意地看了江塵一眼,輕嘆道:「諸位卿家,朕便是有些糊塗了。同一份考題,為何兩份答卷卻是截然不同呢。一份才華橫溢,折服了科目負責人;一份卻是狗屁不通,無法及格。」

「陛下,離那考核,已然過了一夜。這一夜時間,江瀚侯府完全可以請一批高人來捉刀,幫忙炮製一份滿意答卷。此事,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過了一夜,確實很多事都容易變味。

杜如海也是叫囂起來:「陛下,這江家自作聰明,不足一提。臣下說句不中聽的話,這江塵紈絝,不學無術,在王都是出了名的。若說這折服考官的答卷是他所做,只怕連街上的販夫走卒,也是不信。」

局面,對江塵依舊不利。

當所有目光再一次聚焦到江塵身上時,江塵卻是哈哈大笑,傲然上前一步:「同一份試題,你們懷疑我作弊,倒也說得過去。那便再勞煩幾位考官,再出一些題目來,江塵願意現場與幾位考官切磋切磋。」

現場切磋!

「江塵,你以為這是你江瀚侯府嗎?朝堂之上,豈容你兒戲?一為之甚,豈可再乎?」

是啊,讓你重新答了一次題,已經是皇恩浩蕩了,豈可讓你再放肆一次?

東方鹿哈哈大笑,制止那些蠢蠢欲動的朝臣:「朝堂之上,坐而論道。此為雅事,我東方王國,有如此膽魄的年輕後輩,當要鼓勵。不可扼殺。就依了江塵的請求。只是辛苦了四位考官,要再費一些心思了。」

四個考官倒是無所謂,他們現在已經放開了。既然有機會在國君陛下面前多露露臉,這機會也是不錯的。

而且,他們也確實好奇,這四份答卷,真的是江塵所做嗎?若真是如此,他們也想考較一下江塵,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武學篇》、《靈藥篇》、《權術篇》、《兵道篇》這四大科目。

其中《權術篇》和《兵道篇》實際上都是陪襯,考核內容並不多,比重不大。所以由這兩科先提問。

這兩科考官,各出了兩個題目。江塵稍微做了一些思考,便是洋洋灑灑開始回答。

思路清晰,觀點新穎,立意高遠,境界無窮。

當江塵將這四個答案一一回答過後,不但這兩個考官,便是有些朝臣,也是鼓起掌來。

因為,江塵的回答,實在太精彩了。每一份答案,都不是那種刻意追求標新立異的。但每一份答案卻都能從新穎的角度切入,給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讓人聽過之後,又能有所思考,有所收獲。

「陛下,這兩個題目,已經是微臣平生所學。江小侯的回答,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已經超越了微臣的學術水準。微臣服了。」

「微臣也服了。《兵道篇》,微臣相信江小侯的水準,絕非最初那答卷之人!」

此話一出,可就掀起波瀾了。

「華考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兵道篇》的華考官淡淡道:「我一介老學究,卻也是讀書之人,有讀書人的節操。江小侯的水準,讓華某佩服。是以,華某便多嘴了一句。杜大人作為潛龍會試負責人,心胸寬廣,海納百川,當容得下各種聲音吧?」

杜如海面色一沉:「可是你那般說話,卻不是公然抹黑我們潛龍會試有人舞弊嗎?」

「是否有人舞弊,有陛下聖斷。微臣不敢妄言。」說完,華考官自覺退後,眼睛一閉,自動進入裝死狀態。

「呵呵,微臣便在《靈藥篇》考較一下江小侯吧。」

「請賜教。」江塵拱了拱手。

「好,第一題,卻是靈藥培育的問題。試問一下,那凡階九品的靈藥三仙草,按說是一株三枝,如天上三仙。因何培育之時,總是出現一株一枝,或者一株二枝的情況?」

懂得培育靈藥之人,都暗暗罵這考官,這題目也太刁鑽了吧?這題目,怕是連考官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江塵淡淡一笑:「道理很簡單,三仙草,乃是三株並蒂之靈藥。若是施靈肥的時候,稍微有些偏差,導致其中一株過強,便會吞噬其他二株。所以,三仙草的培育,土壤的耕耘,靈肥的施用,分毫不能有差。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什麼?竟有如此講究?」那考官仔細一想,猛然一拍腦袋,「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種事呢?還以為是種子的問題。這三仙草根據記載,乃是鷹鷲之性,能食同胞。原來,不是三仙草長不出三株來,而是被並蒂同胞給吞噬了啊!」

那考官眉開眼笑,看向江塵的眼神,不禁多出了幾分佩服。

「那我就再考你一個煉丹的問題。若這問題你能答上,我也像華老那樣為你擔保!」

「請講。」江塵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允諾,便狂喜失態。

「我煉制《一神回氣丹》的時候,其中一味材料,有時候用水心蟲卵,有時候用冰蟬之翼。為何練出來的《一神回氣丹》,有時候用水心蟲卵能到上品,有時候用冰蟬之翼能到上品。我想問的是,到底這兩種的哪一種,更適合煉制《一神回氣丹》?」

這個問題,也是困擾此人的一個老問題了。這麼多年來,他煉製《一神回氣丹》,十次有九次是中品,鮮有到上品的。

這讓他一直沒有什麼收益,甚至有時候還賠本。

江塵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便做出了回答:「水心蟲卵,冰蟬之翼,雖然都是煉制一神回氣丹的材料,但實際上,都不是最佳的選擇。你若改用夢靈寒雨果,可讓你煉出上品丹藥的概率,提升到七八成。」

「這卻是為何?」那考官虛心請教。

「很簡單。不管是水心蟲卵,還是冰蟬之翼。都是有血肉的靈物。而一神回氣丹的主材料,會被這兩樣靈物的血氣抵消掉一些。如此一來,你能煉製出上品丹藥才怪。偶爾煉製出一顆,那叫運氣好。夢靈寒雨果是植靈,本身沒有血氣,而性子又與那主材料最為契合。其實才是最佳之選。」

「啊……」那考官張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語。過了好一陣,才朝江塵鞠了一躬:「朝聞道,夕死可矣。我趙某也是服了。」

當下來到東方鹿面前:「陛下,此子靈藥方面知識淵博,遠超老朽。那份答卷,微臣也覺得,不應該是江小侯所作。」

頓了一頓,這個趙考官又補充了一句:「完全不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人說話,可能分量不重。兩人說話,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是,三人說話,那便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已經考過的三個考官,都是站出來為江塵開脫,對江塵讚不絕口,這情形,便是大大超出人們的預料。

局勢,悄悄地開始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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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真相大白

第四位考官,卻是負責《武學篇》的。在這個領域,江塵就更加遊刃有餘了。那考官連續問了三個問題,都被江塵很輕鬆地解答了。

這三個問題,都屬於這考官的「武學障」,限制了他很多年。經過江塵的一番講解,讓他大有豁然開朗之感。

「陛下,微臣是習武之人,敢用項上人頭為江小侯擔保。若他這水準過不了基礎考核,那整個王都的年輕一輩,只怕無人能過。」

這話,便是說得更徹底,更絕對了。

而這第四位考官的話,聽在龍騰侯耳朵裡,卻是面色微微一沉。這是打臉嗎?我女兒龍居雪,乃是先天青鸞之體,天賦見識,難道會輸給這小子?哼,你區區一個小考官,見過什麼世面?也敢如此妄言?

龍騰侯很不爽。

杜如海馬上跳了出來:「陛下,微臣身負陛下委託,負責這潛龍會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只今日,卻被這狂妄少年毆打,請陛下明斷,為老臣做主啊。」

「陛下,江塵此子,目無法紀,縱然有些才華,但屢次犯下大事。臣以為,不可包庇此子。」

龍騰侯,終於站出來說話了。他開口,便代表著一部分人的態度了。

果然,朝中群臣,好些個跟著跳了出來,紛紛懇求東方鹿從重處理,以正國法!

「眾卿,江塵此子,才華橫溢。又豈會答出那樣一份狗屁不通的答卷?我卻要委派杜卿,速速去查核一番,是否有下面的不肖之輩,暗中動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東方鹿對那些咄咄逼人的進言來了個冷處理。這番話,卻是等於是公然庇佑江塵了。

龍騰侯正要開口,忽然殿外傳來一陣輕音。

「不必查了!真相,本公主已經查出來。」便在此時,那勾玉公主一身甲胄,英姿勃發地走了進來。

而她身後,卻是跟著一批虎狼之士,顯然都是王宮近衛。

而這近衛,則綁縛著幾個人。

杜如海一見這綁著的幾個人,面色大變。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腹啊。難道這些傢伙,關鍵時刻竟然頂不住?

還有一個披金戴銀,滿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一臉油光,塗脂抹粉。卻不是杜如海的老婆?

那婦人一見到杜如海,大罵起來:「杜如海,不是說你犯了事,被打入天牢了嗎?你怎麼在這裡?」

杜如海跳了起來:「誰說我打入天牢了?這是造謠!你這個笨女人,你是不是亂說了什麼?」

那婦人一愣:「我……我全說了啊。不是說坦白從寬嗎?」

勾玉公主冷笑一聲:「王兄,我對杜如海貪贓枉法早有耳聞,一直暗中觀察,搜集證據。這次各方證據匯集在一起,果然大有收獲。這杜如海,絕對是一條蠹蟲!這是杜如海妻子的口供,還有畫押。包括杜如海在潛龍會試上的徇私舞弊,都有詳實證據。」

「還有這個馬大同,是杜如海的心腹。整件事情,便是杜如海吩咐他去做的。馬大同,在陛下面前,正是你戴罪立功的時候!」

那馬大同,正是杜如海的心腹。但是杜如海的老婆都招了,他如果再捂蓋子,那就是把自己往死裡逼。當下也不敢去看杜如海,戰戰兢兢跪地,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整件事如何掉換答卷,如何掩人耳目全部倒了出來。

東方鹿越聽之下,面色越是陰沉。

「那原來的答卷呢?」

勾玉公主從一名近衛手中接了過來,呈遞上去:「這馬大同還算是聰明人,知道留一手。杜如海叫他毀掉,他卻偷偷留著,算是一道救命符。」

人證物證俱在。接著,模仿江塵筆跡的一名執事,也老老實實交待了問題。

而所有的罪證,都無一例外,全部指向杜如海。這些人,都是被杜如海威逼,不得已而為之。

接下來,一條條罪狀,不斷遞上來。杜如海兩眼一抹黑,血壓直線升高,臉色慘然,一屁股坐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忽然間,眼神瞥見龍騰侯,杜如海便似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龍侯,你為我說句話。我杜如海,也是有過功勞的啊。」

這個時候,杜如海就好像一坨屎一樣,誰沾上誰就晦氣。那龍騰侯眉頭微微一皺,暗罵了一句廢話,一腳便將他踢開。

「本侯平生最瞧不起你這種貪得無厭,嫉妒賢良的小人。」龍騰侯語氣充滿嫌惡,就好像嫌棄大頭蒼蠅一樣,避之不及。

「陛下,臣龍照風,平生最看不起此等奸賊,懇請陛下下詔,讓臣下將此賊拉出去梟首示眾!」

東方鹿微微一笑,沉思片刻,竟然點點頭:「龍侯如此忠心,朕心甚慰。準了!」

這一下,便是江塵都有些意外了。

勾玉公主,也是帶著幾分不解。不過她不解歸不解,卻不會在東方鹿已經做了決定後,再說什麼。

杜如海聽了這話,魂飛魄散:「龍侯,不要殺我,我還有用。」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見龍騰侯不理,竟然倒爬到江塵跟前:「江小侯,是我錯了。我不是人。我……可是我有內情啊。我都是被逼的。江小侯,我知道你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你替我求求情。我老杜今後就是你的狗,你叫我咬誰,我就咬誰。我還有內情稟報。我……」

江塵來到這個世界,也見過一些猥瑣小人。卻沒想到,這杜如海竟然能猥瑣到這種地步。

「杜如海,當初你一腳踏錯,我便說過,你會後悔。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要死在龍侯手上,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江塵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龍騰侯一眼。

他對龍騰侯,也沒有必要忌諱什麼。這事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背後有龍騰侯的影子。

東方鹿之所以沒有揭蓋子,定然是還不想與龍騰侯當場翻臉。也就是說,攤牌的時機,還沒到。

很快,杜如海就被帶出去,被龍騰侯親自梟首!

當龍騰侯拖著杜如海血淋淋沒了首級的屍體進來復命的時候,連江塵都有些佩服此人的心狠手辣了。杜如海雖然只是他的一條狗,可那也是為他辦事的一條狗。說梟首就梟首了,果然是個梟雄。

一場風波,很快就演變為一場反腐敗的行動。東方鹿極為震怒,下令抄家,殺頭!其餘從犯,全部充軍發配!

而被害人江塵那份真正的答卷,經過四個考官一致審核,發現竟然與他今天交的那份補答的答卷,答案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這麼一來,江塵那驚人的記憶力,卻是讓人不得不為之驚嘆了。

真相大白,勾玉公主作為潛龍會試負責人,當即宣佈江塵通過三項基礎審核,入圍最終的潛龍會試。

「我欠你一個人情。」

退朝之後,江塵對勾玉公主點了點頭。勾玉這個人情,江塵還是很承情的。不然的話,卻需要另外費一番周折了。

「不必!」勾玉公主蔥臂一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我是潛龍會試的負責人,讓每一個諸侯傳人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江塵啞然失笑:「真的要這麼臭屁嗎?」

「你說什麼?」勾玉公主鳳眸一動,蹙眉問道。

「女人皺眉頭不好看。」江塵淡淡一笑,「而且,我說我欠你一個人情,就是欠你一個人情。」

「隨便你了。」勾玉公主甩了甩水波一般的長發,語氣依舊是不鹹不淡。

「你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不得不說,女人的心思,總是很奇怪的。勾玉公主對這江塵的感覺,也同樣如此。

第一次見到江塵的時候,第一印象確實不好,覺得這是一個輕浮的少年人。

隨後被江塵一通臭罵,更是讓她堅定了這個想法。

不過隨後江塵在芷若公主的寢宮那一通指點,更是毫無顧忌對她勾玉公主呼來喝去,頤指氣使。

那一刻,勾玉公主心中卻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因為,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遇到過一個敢於這麼跟他講話的人。

而且,這人還比她小了至少六七歲。

後來,勾玉公主得知東方芷若的傷勢竟然因為江塵的一番施診後,竟然有所好轉,那一刻,勾玉公主的觀感,不知不覺出現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之後,江塵在龍騰侯府上大鬧,更是讓勾玉公主不得不承認,她之前對這少年人看走眼了。

時至今日,勾玉公主比誰都清楚,這江塵,絕非他以前表現的那麼簡單。那所謂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絕對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可是,勾玉公主也是好強的人,幾次三番,她都在江塵這裡沒討到好處。一種女人的矜持,讓她放不下身段來,跟這個少年人心平氣和地對話。

江塵卻不知道,勾玉公主的心思卻是這般的。還以為這女人依舊記仇,記得那天在王宮臭罵她的事。

苦笑看著勾玉公主那火辣辣的背影,展顏一笑,提高音量道:「真氣互鬥,難以操控。十脈真氣境,停留了不下三年了吧?為何遲遲不能突破?本來想借這個機會還你人情的。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

勾玉公主那驕傲如鳳凰般的嬌軀,卻是不爭氣的微微一顫,邁動的蓮步陡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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