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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9章 藥師殿的變化...

喬白石滿心苦澀,眼中帶著一些苦澀的意味,從這些人臉上,一個個地看過去。

這就是藥師殿的同僚?這就是所謂出生入死的兄弟?

當初神秀造化丹、滄海丹和一佛散面世的時候,這些人是什么態度?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贊揚他喬白石英明,為藥師殿立了大功。

可是如今,才過了多久,就全忘了?因為龍騰侯得勢,就可以歪曲是非,將功勞全部說成罪過了?

要知道,這短短幾個月,藥師殿就從這三種丹藥中,得到了以前三年才能賺到了利益。

也就是說,藥師殿的收益,短時間內,翻了好幾倍

這還不算未來的預期收入,那些也都是看得見的。

喬白石心冷了,語氣淡漠開口:“如果你們覺得我是錯的,為什么現在才跳出來說?當初推出那些丹藥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反對?”

“你這是什么態度?說你兩句怎么了?難道你不覺得,現在咱們藥師殿,等于是新晉國君眼里的眼中釘么?”二殿主岳群斥道。

藍長老也是尖酸道:“哼,以為自己有點功勞,還不讓人說了?照我說,你推出那些丹藥,就是出于私心”

“私心?”喬白石怒了,“賺到的錢,我有半分裝入自己的口袋嗎?”

“那誰知道呢?”藍長老絲毫不讓。

“夠了”宋天星見雙方都于上了,一拍桌子,喝道。

大殿主發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一個個頓時閉上嘴巴,不再說什么。

喬白石站了起來,拱手道:“大殿主,這個事,我喬白石不想爭辯,功過是非,藥師殿的歷史會評說。我是你一手提拔的,你要處理我,我無話可說。不過這些人……哼哼,你們不配”

喬白石也是有傲骨的。這些人平素不做事,有了好處一個個要沾光,出了問題,一個個就推卸責任,想把一切都推到他喬白石頭上。

喬白石豈是那種任他們拿捏的軟柿子?

宋天星輕嘆一聲:“老三,形勢比人強。如果龍照風沒有奪位,以他第一諸侯的名義,我藥師殿不懼他。可是……”

“大殿主,我建議,將喬白石交出去。他是江塵的同黨,把他交給國君陛下,絕對可以抵消他的怒氣。而且,國君陛下剛打下江山,山河破碎,人惶惶,傷員無數,也需要我們藥師殿”藍長老的提議,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我看藍長老的建議很不錯。”二殿主岳群也開口。

“我也同意這個建議。”

“我同意”

一于高層,竟然有大半都支持將喬白石交出去。

“大殿主,這樣不公平吧?三殿主為藥師殿立下汗馬功勞,難道因為政局的變動,功勞就都成了罪孽了?”這是喬白石的死黨。

“放屁如果他喬白石真的立下汗馬功勞,那么現在藥師殿更需要他去立功犧牲他一個,保全藥師殿,這才是最大的功德”

“沒錯,要說功勞,讓藥師殿遠離危機,這就是功勞”

這些高層,也的確不要臉,這些話,連宋天星這個大殿主都聽得害臊。

便在這群高層喋喋不休,吵鬧得不可開交之際。

這虛空中,忽然傳來一聲低罵:“深更半夜,同室操戈,還十分起勁的樣子?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這聲音蒼老,卻有一股讓人不得不服的威嚴。

“是舜老發話了?”一名長老吃驚。

舜老,乃是藥師殿的客卿長老,但是在藥師殿地位尊崇,連大殿主宋天星,對這舜老也要禮讓三分。

當初江正向喬白石推銷神秀造化丹的丹方,所有高層都拿不定主意,也是經過這個舜老鑒定,才讓喬白石下定決心的。

宋天星尷尬一笑,賠罪道:“舜老,大半夜吵到您老安歇了。實在抱歉,只是王都風云變幻,我藥師殿需要商議一條對策。”

“商議什么?商議把藥師殿僅有的一個人才送出去,讓新上位的國君砍頭消氣么?”

舜老語氣不屑,一針見血地嘲諷。

那些要將喬白石交出去的高層,一個個表情尷尬,卻是敢怒不敢言。

“宋天星,你們內部的事,我們祖孫倆沒什么興趣于涉。不過,那神秀造化丹,是我老人家和篁兒一起鑒定過的。如果你們覺得喬白石做錯了,那就是等于我們也錯了。”

“不敢不敢。”宋天星比誰都清楚,這舜老的能量有多大。

“既然不敢,還廢什么話?王都風云變化?龍照風登上大位,你們已經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

舜老一番話,卻是說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宋天星斗膽問道:“舜老,吾等愚鈍,莫非舜老覺得這事,還有波瀾曲折嗎?看如今王國之內,還有誰可匹敵龍家的風頭?”

“哼,王權交替,這些屁事老漢我沒興趣說。我只說一句,喬白石不能動,誰動他,就是動老漢我。”

舜老說完這句話,便悄然無聲,無論宋天星如何說,如何問,也再也沒有半點回應。

宋天星本來就不想責罰喬白石,畢竟喬白石是他提拔的愛將。為了藥師殿的利益,宋天星動搖過,但那絕對不是他的本意。

當下借坡下驢:“好了,既然舜老都發話,你們一個個,都不可能比舜老看的更遠。反正王都大局剛定,就算龍家要算賬,短時間也輪不到我們藥師殿

喬白石意興闌珊,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默默無語。其實他心里是一片凄涼,想不到為藥師殿鞠躬盡瘁,最后居然要一個平時沒有任何交情的客卿長老開口,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這藥師殿,不留也罷。”喬白石想起了江塵,想起了這個神秘而又年輕的師尊,心中涌起了一道熱流。

跟師尊江塵一比,喬白石覺得這些同僚簡直就是蛆蟲一樣惡心、無聊。

藥師殿另一間房里,一盞青燈下,坐著一名青衣少女,容貌絕色,如同仙人臨塵。

“舜老,難得見你動怒發火啊。”這少女,無聊地撥弄著燈芯,眉宇之間微微有些憂愁,在燈下顯得更加動人。

“呵呵,篁兒,這藥師殿的高層,也是荒唐。喬白石鶴立雞群,遭人嫉妒也就罷了。竟然要把他交給龍照風,可見這藥師殿,也是個嫉妒賢能,不值得逗留的地方。”

舜老輕輕一嘆,語氣有些蕭瑟:“若不是千機老人那神奇的占卜術,算出一卦,說你的病情,將會在這世俗王國中得到線索,老漢我又豈會如此無聊,讓篁兒在這種鬼地方,受那無聊之苦?”

那篁兒卻是展顏一笑:“舜老,卦算一事,虛無縹緲,或有之,或無,我們何須太過在意?一切只是隨緣便好。反正不出來,以我這怏怏病體,在家里也是遭人白眼,受人逼迫。”

這少女一笑之間,卻有一種煙籠芍藥,霧罩青蓮的感覺,靈動而又美麗的眼睛,閃著不應當屬于塵世的波光,仿佛自天上而來的一道清泉。

“篁兒,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這藥師殿最近,連續推出神秀造化丹、滄海丹還有一佛散。這些丹藥的品質和級別,顯然已經超過了世俗王國的范疇。”

“嗯,這些丹藥,我從宋天星那里也要過一些來研究。確實不簡單。藥師殿有這些丹藥,好好經營下去,稱霸周邊十六國當無問題。”

“重點不是藥師殿如何,而是他們這些丹方哪里來的?老漢我似乎記得,這神秀造化丹,是一個江家奴仆手里收購的。”

“江家?”那篁兒小姐,帶著幾分疑惑。

“對,江瀚侯。老漢我打聽過,江瀚侯江楓這個人,人品還可以,其他方面卻也一般。但是,老漢似乎聽說,他那兒子很奇怪。祭天大典上撒野,被東方鹿打個半死,后來居然去給東方鹿的女兒治病,診出一個什么太陰之體。而且,那個奴仆江正,正是這個江塵的跟班仆從。你說,這個江塵身上,會不會有什么古怪?”

“一個諸侯之子,能有什么古怪?”篁兒小姐微微有些不解。

“的確很古怪,老漢都懷疑,那神秀造化丹,背后他就是黑手。包括滄海丹,一佛散,每一次藥師殿的事,隱隱都有他的影子出現。而且,這次王都風云突變,也是因為此子引發的。而且,此子竟然可以控制金翼劍鳥,將龍照風的兒子都于掉了。”

舜老越說越覺得奇怪:“而且,此子幾個月前,還是王都的恥辱,連基礎考核都過不了。這才幾個月?搖身一變,就成了左右王都局勢的風云人物了?篁兒,你說此子身上,會不會應驗些什么?”

“應驗什么?”篁兒輕輕一笑,“舜老,莫非你想說,千機老人那一卦,會應驗在這個叫江塵的人身上?”

“一切都有可能嘛”舜老自己也覺得有點牽強,一個諸侯之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應卦之人。

可是,有這么一點不算線索的線索,總不能坐視不理。

“有機會,老漢我要去會會這個江塵。”舜老敲定主意。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藥師殿卻是傳出了一條重磅消息。喬白石走了,留書一封,向宋天星單獨告別,信中言明,此一去,再也不會回藥師殿。

也就是說,喬白石與藥師殿,從此恩斷義絕

宋天星黯然,他知道自己不怎么堅決的態度,傷了喬白石的心。

“畏罪潛逃他喬白石如果心里沒鬼,為什么要逃跑?”藍長老罵罵咧咧,一副先見之明的樣子。

“你,給我閉嘴”宋天星勃然大怒,他心頭郁悶之極,喬白石的走,讓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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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06:24:33

第0100章 龍照風,我等你很久了

正如宋天星說的,龍照風坐上王位,百廢待興,一時間也根本沒時間去找藥師殿的麻煩。

龍照風上位的第一天,便下達一條命令,召集各路諸侯南征,征討逆賊江楓父子,兵發江瀚領

而且,龍照風要御駕親征

誰都知道,龍照風與江家仇深似海。他最愛的兒子龍吟野,被江塵一箭射死,這喪子之痛,讓龍照風坐上王位之后,也一直高興不起來。

就好像王冠上最亮的那顆明珠,被人取走了一般。

三軍待命,整裝待發。

龍照風全身披掛,威風凜凜,帶領麾下精銳,在各路諸侯大軍的簇擁下,來到了大軍前。

“朕初登大位,奈何逆賊江家庇佑東方一族余孽,試圖對抗我龍家王室,對抗整個王國。江家不出,東方一族不除,王國便沒有安寧之日。朕與江家,又有殺子之恨,今日御駕親征,爾等,可愿與朕討逆?”

“陛下萬歲,龍家萬歲”

“鎮壓江家,屠他滿門”

“鎮壓江家,屠他滿門”

三軍齊呼,氣沖霄漢,如同山呼海嘯,天搖地動。

“出發”龍照風長鞭一揮,三軍啟動。號稱百萬大軍,分三路朝南疆江瀚領地出發

“江塵,江楓,我龍照風不將你江瀚領填平,不將你江家滿門老幼殺光,誓不班師回朝”龍照風立下血誓。

而龍居雪,那如同冰霜一般的容顏,也是散發著道道驚人的殺意。對江塵,她已經恨之入骨。

這種恨,不單單是因為江塵殺了她的兄長龍吟野,還包括另外一些情緒,嫉妒的情緒

按理說,她龍居雪先天青鸞之體,得到隱世宗門巨頭的喜愛,可謂是天之驕女。

而十幾年的天才之路,她也確實一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挫折,一直都處于頂端,被萬千人抬捧,被萬千人追求,被萬千人寵愛。

可是,這種局面,卻因為江塵的出現而改變。

白戰云、易太初,這四大諸侯級別的傳人,原本都是她石榴裙下的跟屁蟲,卻因為江塵的出現,而漸漸疏遠了她。

這也就罷了,可是這江塵,竟然在藥師殿,公然拒絕了她索要龍骨至陽草,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

如果說這些只是面子上的事,那么之后潛龍會試,江塵竟然壓他一頭,手下的八名親衛,竟然第一時間完成考核,將他們龍家保持了幾百年的優勢,一舉奪走。

而在無盡地窟,在那樣精心的設計下,兩把靈器,再加上四個真氣大師級別的殺手,依舊讓江塵逃過一死。

這種種事情加在一起,讓得龍居雪對江塵的殺意,達到了巔峰。

以她先天青鸞之體,對上江塵,竟然還屢屢受挫,這讓她既嫉妒,又產生了危機感。

這個江塵,絕對不能再留再讓他成長的話,她龍居雪得天獨厚的優勢,將會進一步被蠶食。

即便江塵不如她,沒有被什么宗門巨頭看中。龍居雪絕對不愿意看到,在這個王國范圍之內,她的天才光環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天才光環存在

大軍浩浩蕩蕩前進著。

王都通往南疆,路途遙遠,沿途要經過許許多多領地,城池,關隘,險地

二渡關,正是其中一道關隘。

這道關隘,兩邊都是巍峨大山,依山而建的這道關隘,易守難攻。

這二渡關,處于雁門侯的領地,正是燕九莊的地盤。

守關的將領,更是燕九莊的心腹愛將。這是,這個心腹愛將,此刻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在昨晚,夜黑風高。

夜幕之中,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無數兇禽,沖擊關隘。

幾乎不到半刻鐘時間,這關隘便被無窮無盡的兇禽攻克了。所有守關將士,盡數成了兇禽的食物。

“塵兒,東方鹿,真的死了?”

關隘上,已經突破了十一脈真氣大師江楓,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死了,種什么因,結什么果。怪不得別人。”江塵對東方鹿,并沒有多少同情。

江楓其實也不是傷感,只是這東方王國太長時間處于東方一族的統治下,忽然間東方鹿死了,東方一族垮了,江山旁落了。

這讓江楓有些不適應。

“龍照風,造孽啊。”江楓這幾天,也看到了很多,王都的動蕩,無盡的殺戮,短短幾天,王都可真算得上血流成河。

“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江塵語氣淡漠,“推算起來,他御駕親征的大軍,今日也該快到了吧?”

江塵選這二渡關,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地,易守難攻。而且地勢有利于他的劍鳥大軍隱蔽,他在這里伏擊龍照風的大軍,便是選擇此地作為龍照風的葬身之地

江塵很清楚,龍照風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必然是征伐江瀚領,對付江家,剿滅江家。

而江塵的目標,也很明確,那就是殺龍照風,殺龍居雪,鏟除龍家。

這不單單是個人恩怨,而是兩個家族不死不休的斗爭。

這場爭斗,必須以一方覆滅為收場。否則,有一方不死,另外一方就休想安寧

“江塵,你真的確定,這個關隘,我們這么一些人,就能對付龍照風傾巢而出的大軍?”勾玉公主這幾天心力交瘁,但她更關心的是時下這個局面。

“勾玉,你覺得我江塵,什么什么時候做過不靠譜的事?”江塵淡淡一笑,反問了一句。

“可是,龍照風篡位成功,諸侯降服。如今集合各路諸侯大軍,足足有百萬之多。這個關隘,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百萬大軍每人沖一下,也足可將這關隘沖倒十次啊。”

勾玉公主不是無腦之人,對戰場之事,還是頗有了解的。

“沖?”江塵悠然一笑,“他們不會有機會沖的,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逃逃得了,是他們的造化;逃不了,死”

江塵的口氣倏然一沉,眼中殺機爆閃

小兵小卒,可以逃

龍家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

他不會忘記,龍騰侯派人刺殺他父親江楓的情景;他不會忘記,父親一臉烏黑中毒的情景;同樣,他也不會忘記龍三在他執行任務時截殺他的情景;而無盡地窟中,龍吟野和龍居雪勾結四大殺手,將他逼入絕境的情形,江塵自然更加不會忘記

如果不是他江塵幸運,有各種底牌。

那么,他江塵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江塵不是一個極度記仇的人,但也不是菩薩生佛,做不到唾面自于。龍家與他之間,已經不是簡單的仇恨問題,而是誰生誰死的問題。

“來了”

江塵耳根微微一動,順風之耳,已經聽到了三十里外大軍行走的聲音。

“來了?”勾玉公主秀容微微一變,仔細聆聽,卻還是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江楓也是豎耳傾聽,也同樣沒有聽到什么。

江塵默然不語,如同一座石雕一般,矗立在關隘上方,目光堅毅,充滿殺機,靜靜地等待著殺戮時刻的到來。

“龍照風,希望你的黃袍已經穿上身了。否則,今生今世,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它了”

江塵心里的念頭閃過。

過不多時,勾玉公主和江楓終于聽到了動靜。百萬大軍行進,那種氣勢,那種殺意,那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讓得勾玉公主一顆芳心,情不自禁地揪了起來,忍不住朝江塵望去。

一如既往的沉著,仿佛入定一般的江塵,嘴角的笑容,卻慢慢逸散開了。

“他……他竟然真的勝券在握么?”勾玉公主芳心亂了,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少年人,短短幾個月,將她的認知,將她的心理防線,沖的七零八落,完全潰敗。

大軍,終于是到了。

龍照風一身黃袍外,披著堅甲。對身旁的雁門侯道:“燕侯,這前面,就是二渡關吧?為何你情報傳出,他們依舊沒有響應動靜?”

燕九莊也是有些意外,這二渡關守將,可是他的心腹愛將啊,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失職。

“老臣派人去探一探?”燕九莊弱弱問。

“不必了,大軍繼續前進。讓他將關口打開。如此玩忽職守之輩,燕侯,你要慎用啊”龍照風淡淡道。

燕九莊汗流浹背,如何聽不出國君陛下的不悅之意。

便在這時,關隘上方,忽然出現一道身影,如天神駕臨,俯瞰眾生一般,朝下方大軍投下淡淡一瞥。

“龍照風,我等你很久了。”

江塵的聲音,平淡如水,卻如同滄海巨浪一般,一浪一浪地撲壓過來,涌向整個大軍

“是江塵”立刻有很多人認了出來。

“江塵”龍照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眼中射出無邊恨意,朝關隘上方死死射來。

“江塵小賊,你怎么會在這里?守關將士呢?”雁門侯燕九莊大喝。

“守關將士?那些酒囊飯袋,和你燕九莊一副德性,已經去地府報到去了。燕九莊,黃泉之路很遙遠,你現在趕上去,應該還來得及和他們會合。”

江塵冷冽的聲音,自關隘上方傳來。

“江塵,你以為,奪了一處關隘,便能阻擋我百萬大軍南下嗎?”龍照風冷然一笑,高聲道。

“阻擋?”江塵語氣不屑,“龍照風,你想多了。我選擇這個關隘,只不過是覺得這里作為你的葬身之地,比較合適罷了”

什么?

葬身之地?百萬大軍幾乎都要笑了,這江塵莫非是瘋了?他一個人,就算帶著點人馬,憑借一處關隘,就豪言要取一國之君的性命?

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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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06:29:34

第0101章 龍家,顫抖吧!

龍照風奪位成功,登基加冕,正是風頭最盛,氣勢最強的時候。

可以說,如今整個王國境內,不管是早就投靠他的,或者是之前沒有投靠他的,都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歸順。

在王國境內的勢力,別說不可能有與龍家抗衡的,就算是能夠威脅到龍家的存在,也幾乎不可能有。

畢竟,龍家剛剛得到天下,那上位者的氣勢,足可碾壓一切諸侯。

當然,這些人也知道,江塵是個例外。

龍照風召集大軍,也正是為了剪除江塵這個心腹大患。

只是,誰都不覺得,江家有什么本錢可以對抗整個王國的力量。

東方鹿那般強大,也沒扛過幾天。

而江塵,之所以⊥龍照風這么重視,不是因為他有多強,而是因為龍家與江家的仇恨,是傾盡大海之水也無法洗掉的。

聽到江塵如此口出狂言,三軍將士自然一個個都是覺得江塵在說夢話。

“誰替朕拿下此賊?賞金百萬,封江瀚侯”

龍照風長鞭揮動,遙遙指向江塵。

縱然現在是一國之君,龍照風也是怒了,被江塵的傲慢態度激怒了。

百萬金,江瀚侯

這個封賞,讓得旗下一眾高手一個個砰然心動。修煉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榮華富貴嗎?

武道高手,若不能進入靈道之境,終究是鏡花水月,所圖的,無非就是人間富貴。

而封侯拜將,乃是除了稱王稱帝之外的最大富貴了。

一時間,龍家養的那些高手,如今升格為大內高手的真氣大師強者,一個個出列。

“陛下,臣等愿意擒殺此賊”

龍照風大悅:“善爾等齊心協力,殺得此子,人人皆有封賞”

“謝主隆恩。”六名真氣大師,目光充滿狂熱,朝關隘上方望去。殺江塵,搶諸侯令,得百萬金。

這個誘惑,誰都抵擋不了。

倒是龍照風身畔的龍居雪,嚴肅警告:“你們不可輕敵,這江塵擅長高空射擊,乘坐金翼劍鳥,十分詭異。”

“多謝公主提醒。”

龍照風一招手,龍二走上前來:“陛下。”

“龍二,著所有真氣大師級別的弓箭手準備,一旦江塵乘坐金翼劍鳥逃遁,務必將此子射下”

“臣,領旨”龍二躬身領命。

這次大軍出征,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針對江塵的金翼劍鳥,龍家做了針對性的部署。

他們也知道,金翼劍鳥本身就是相當于真氣大師級別的兇禽,若是普通的弓箭手,根本無法帶去傷害。

只有真氣大師級別的高手,以強弓勁弩無間隙攻擊,才能將金翼劍鳥留下

“龍二,這江塵自以為占據高處,沒有乘坐在金翼劍鳥背上,正是格殺他的最佳機會。等他乘坐上金翼劍鳥,一旦飛上高空,即便是真氣大師的箭矢,也是望塵莫及”龍居雪再度提醒。

龍二若有所思,微微點頭,對那六名準備沖陣的真氣大師道:“你們六個,務必將他牽制住,讓他不能坐上金翼劍鳥。”

六名負責沖關的真氣大師強者,八名真氣大師級別的弓箭手,都已經準備就列

幾乎是出動了龍照風手下的所有核心力量。

“殺”

六名負責沖關的真氣大師,全身披掛著軟甲,頭上戴著可防御弓箭的頭盔面罩,全副武裝,朝關隘上空沖去。

真氣大師,氣勢非凡。

只見塵土飛揚的地面,卷起六道龍卷風一般的線狀灰塵,如同六頭出海的蛟龍一般,飛向關隘上空。

滑翔之間,一個個手中都是揚起兵刃,朝關隘上全力攻去。

這一攻,并非為了傷敵,而是以攻代守,為了防備來自關隘上方的偷襲攻擊。

而關隘上方的江塵,目光清明,帶著一種明悟般的智慧光芒,陡然雙目一瞪,寒光爆射。

“來得好”

猿臂連動,六柄重羽飛刀,颯沓如流星,撕裂長空,劃出美妙而刁鉆的弧度,射向自下而上的六名真氣大師。

與此同時,江塵長嘯一聲,無名刀高高揚起,雙臂一振,居高臨下,卷起一道潮水一般的真氣大流。

滄海逆流,方顯英雄本色

這一刀,確是滄海逆流,確是孤膽英雄

“滄海逆流,斷浪一式,斬”

晉升真氣大師的江塵,對《滄海逆流刀》的領悟,自然是水漲船高。這明悟的一刀,已然超越了他之前任何階段,而且是大幅度超越

巔峰的一刀,足可讓江海逆流的一刀

如同海浪呼嘯,從關隘上嘩啦啦席卷而來,橫掃整個關口,卷向那六道飛馳而上的身影。

真氣匯聚而成的刀勢,就像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讓得六名真氣大師一瞬之間,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六柄可怕的飛刀,帶著某種玄妙的力量,以刁鉆狠辣的角度,也是率先殺到了。

這一刻,六名真氣大師,竟然同時嗅到了某種氣息——

死亡的氣息

這種可怕的氣息,竟如潮水一般不可阻擋,讓他們生出一種直覺,若不退,便是死

猶豫,只是電光火石之間。

但是,六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猶豫之后立刻退卻的,有三個人,他們被飛刀擊中,胸口如遭電擊,口噴鮮血,倒退回來,卻是保住了性命。

猶豫之后,沒有立刻退卻,反而想逆流而上的,同樣被飛刀擊中,且《滄海逆流刀》的強大真氣,同時灌注,將他們五臟六腑生生震碎,吐血而亡。

一招,六名真氣大師,三死三傷

江塵揚刀在手,遙遙指向龍照風,威風凜凜,霸氣十足:“龍照風,我殺你兒子,你卻讓這些廢物來送死,這就是你一國之君的做派?”

氣勢恢宏,如淵淳岳峙

江塵一言既出,仿佛山河變色,江海倒流。

讓得百萬大軍一時間,鴉雀無聲。偌大山谷,百萬大軍,仿佛如空氣一般,無聲無息。

就連龍照風,一時間也被江塵這駭人的氣勢給鎮住了。

“這江塵,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如此……”雁門侯喃喃著,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幾個月前,江塵可是連基礎考核都通過不了啊

龍照風震怒,喝道:“龍二,下令,所有真氣大師強者,一起出陣,殺,殺了他殺殺殺”

“是”

龍居雪秀眉微蹙,目光陰冷地朝江塵望去:“江塵,我承認,你有那么點本事天賦。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是么?”江塵表情木然,“不過你說的沒錯,到此為止,也玩夠了”

忽然間,江塵揚聲道:“勾玉,東方麟,東方芷若睜大你們的眼睛瞧好了,看我怎么殺龍照風這個篡位之賊。”

“江塵,口舌之利無用。我百萬大軍一揮,區區一個小關隘,分分鐘就踏平了。我龍家,要踏平你江瀚領,殺光你江家人”龍居雪美麗的面龐上,流露出毒蛇一般的狠毒。

“哈哈哈,那也要你們有這本事。百萬大軍?滅我江瀚領,殺光我江家人?不錯啊,龍居雪,你讓我滅你龍家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江塵說完,仿佛關下百萬大軍,便如泥偶一般,視若未見。

龍居雪見過大膽的,也見過不怕死的,但百萬大軍壓境,還能如此輕松自如的,她真的第一次看到。

只是,江塵那自信從容的神態,卻是隱隱讓得龍居雪莫名其妙產生了一點不安。

為什么要不安?明明身后有百萬大軍,有數十上百名真氣大師,有整個王國最精銳的力量

可是,這種不安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龍照風卻沒想那么多,面色一沉:“雪兒,不必跟他饒舌,即刻攻關,殺江塵,屠江家踏平江瀚侯領”

“吼”百萬大軍,齊齊虎吼起來。

風云變色,百萬人匯聚的呼嘯聲,如同山崩地裂,氣勢驚人,一下子將原本有些下降的士氣,提升上來。

“殺江塵”

“屠江家滿門”

“搶諸侯令,封江瀚侯”

“殺”

山風呼嘯,戰鼓擂動,殺聲震天,兵戈揮舞。

在百萬大軍面前,那二渡關顯得如此單薄,仿佛百萬大軍每人吹一口氣,便可以將這關隘吹倒

便在這時,江塵嘴中念念有詞,陡然間,一聲長嘯,隨著又是連續幾聲尖銳的短嘯。

這一嘯之間,二渡關兩旁的山谷,仿佛山崩了一般,竟然發出轟隆隆的巨大轟鳴聲,如同無數滾石要落下來,仿佛山體要隨時炸裂開一般,仿佛這山谷之中沉睡的遠古巨獸要蘇醒一般

“什么?”

龍居雪先天青鸞之體,天賦極高,隱隱之中,仿佛察覺到一種山河變色,天地晦暗之感。

便在這時,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山谷中,嗖嗖嗖嗖嗖

無數的劍鳥,數不清的羽翼,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出山谷,沖出藏身的大山深處

一個呼吸間,遮天蔽日,入眼處,整片天空黑壓壓的都是劍鳥,數不清的劍鳥,如同一塊巨大的天幕,將整片蒼穹都遮住了。

忽然間,朗朗的乾坤,正午垂直的日光,仿佛忽然間消失在這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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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2章 碾壓,碾壓

災難一般的劍鳥,數不清的數目,不斷從山谷中竄出來。

如果說潮水,那么潮水還只是在江河海洋之中。

這劍鳥獸潮,卻是占據了整片天空,占據了所有空間,每一個角落,每一塊天空,都是這兇悍之物。

百萬大軍的視線范圍內,密密麻麻,無數黑點,全都是這劍鳥在盤旋,在飛舞。

青色羽翼的青翼劍鳥,組成了劍鳥的青色海洋,如同天河之堤倒塌,從這二渡關上空打開一個缺口,盡情宣泄下來一般。

青色的海洋中,還夾雜著無數銀翼劍鳥。

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金翼劍鳥,金色的影子,劃過金色的流光,穿梭著,至少有數百之多。

風云變色,日月無光。

這百萬大軍,終于體會到了這八個字是什么意思。

原本不可一世的百萬大軍,在這劍鳥的海洋中,忽然間成了無比渺小的存在,就好像螢火之光,在日月面前暗淡失色。

“龍照風,你很英明,早早黃袍加身,讓你過了一把皇帝癮。你可以帶著皇帝的美夢,快快樂樂去地府與你兒子團聚了”

江塵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望著大驚失色的龍家人。

“護駕”龍二當機立斷,哪還有勇氣去攻擊江塵?他知道,生死便在這一瞬之間了。

江塵真氣催動,如春雷乍響般喝道:“我江塵,只誅龍家之人,其他無關人等,不愿加害降者,下跪不降者,視為龍家死忠,必死”

“你們都聽到了嗎?除龍家人外,下跪投降者,不殺不跪者,則為龍家死黨,是我江家死敵,必殺”江楓胸懷仁義,也是不愿意濫殺無辜。

雖然這百萬大軍,基本上都是龍家的附逆,但是三軍將士,都是聽命于長官,卻不是他的罪過。

龍二大驚,忙喝道:“你們不要相信江家的鬼話,這劍鳥之潮,是天災。他江家的承諾不可信。劍鳥是畜生,哪里知道誰是龍家人,誰不是?”

只是,這個時候,龍二的話,又如何起得了作用?那些原本只是被迫依附龍家的勢力,第一時間便將武器丟下,撲通撲通不斷跪倒。

龍二厲喝一聲:“下跪者,視為投敵,殺無赦”

說完,沖入隊伍,砍瓜切菜一般,砍倒了十幾個。

只是,他一個人,如何殺得完這么多下跪者?

有第一個人跪,便有無數人學樣。不多會兒,百萬大軍,便跪了七八成之多。剩下的,要么是龍家的精銳部隊,要么就是龍家的死黨,比如雁門侯這一類。平時和江家就結怨很深的。

一頭身軀巨大的金翼劍鳥陡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鳴!

接著,幾百頭金色的金翼劍鳥,幾乎同時發難,化為一道一道金色的殘影,俯沖下來。

在它們的眼中,下面這些人類,無疑是最好的大餐。

尤其是真氣大師級別的武者,其血肉更是它們最好的進補美食。

接著數千的銀翼劍鳥,也跟著俯沖下來。

然后——

青色的青翼劍鳥,如同浪潮一樣,一浪一浪地撲下來。

一時間,二渡關前面,蔚為壯觀。

仿佛天降隕石,金色的,銀色的,青色的,不斷落下來。

劍鳥,尖嘴利翅,一身羽翼比人類盔甲還硬三分,一般的箭矢根本對它們構成不了什么傷害,爪子一撥,大部分箭矢就被它們撥開。

就算偶爾有些強者的箭矢能夠造成殺傷力,但是潮水一般的劍鳥撲向來,又如何射殺的完?

就算一箭雙雕,一箭三雕,又能有多少手臂來施射?又有多少箭矢來讓它們射

“啊我的眼睛”

“不我不要死別吃我”

“我投降,我投降,停嘴,停嘴”

血肉亂飛,箭矢亂竄,二渡關前,亂成了一團。

一開始,大軍還能組織起一絲像樣的抵抗,但隨著空中的劍鳥不斷加入戰團,而地面的強者不斷被分食之后,局面幾乎就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呦”

“啾”

食用著強者的血肉,讓得這些劍鳥痛快淋漓,不斷發出興奮的啼叫。

“頂不住了,快逃”

“往山谷里逃大家一起逃,逃得一個算一個”

只是,這種情況下,逃跑無疑是奢望

山谷內外,山谷上下,哪里沒有劍鳥?任何一絲空間,剛剛出現一點缺口,立刻就有劍鳥補上來。

為了進食,這些劍鳥一頭頭都是爭先恐后,哪會讓這些人逃跑?

龍照風此刻也是極為狼狽,在一于真氣大師的保護下,以馬匹組成一道防御圈,做著殊死的抵抗。

好在,幾十個真氣大師形成的能量,也是驚人的。一時間,就算有幾百頭金翼劍鳥在不斷的攻擊,依舊無法攻破這道堅固的防線。

畢竟,這是生死時刻,所有真氣大師都不可能再保留什么。不管有什么看家本領,有什么看家寶貝,都一股腦兒用了出來。

再不用,那這輩子就沒有機會用了。

再加上逼入絕境之后,真氣大師武者總能逼迫出最強的戰斗潛力。那悍不畏死的戰斗方式,也讓金翼劍鳥不愿意硬碰硬。

畢竟,現在這個局面,劍鳥大軍是單方面的屠殺,以命搏命,作為劍鳥的王者,金翼劍鳥也是有智慧的,不愿意這么做的。

所有真氣大師組成的防御戰陣,固然可以支撐住劍鳥大軍潮水一樣的攻擊,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一隊一隊的大軍,組成防御體系,但是面對無縫隙的空中攻擊,這種地面防御體系根本發揮不了什么作用。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一個又一個的隊伍被摧毀,被沖散。一個個血肉之軀,被劍鳥轟倒,絞碎,吃掉。

“不打了,他媽的,不打了,老子投降”

“投降,打生打死,為了什么?為了保護誰?”

“是啊,真氣大師全部跑去保護所謂的國君了,我們在這里送死?”

士氣終于瓦解了,隨著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忠不斷被劍鳥大軍吞噬,剩下那些頑抗者,終于覺悟了。

這樣拼死,沒有任何意義。

這么一來,一批又一批的隊伍,也都跪了下去,口稱投降。

半個時辰后,除了龍照風被一群真氣大師保護住,還勉強能夠支撐,其他地方,再也沒有頑抗之兵。

要么投降,要么被劍鳥大軍吞噬。

說來也是奇怪,一旦跪下投降,劍鳥大軍便停止攻擊。雖然不住在他們頭頂盤旋,但卻真的忍住了血肉之食的誘惑。

百萬大軍,黑壓壓跪滿了整片山谷。那些頑抗的死黨,如今只剩的一具具白森森的骨架,足足有數萬之多。

“江塵,住手我愿意投降”

龍照風這個防御陣中,那朱雀侯洪春雷,也是扛不住了。他的心理已經接近崩潰。

投靠龍照風,一方面是大勢所趨,另一方面也是被逼無奈。原本只是想保住四大諸侯席位的他,如今發現,跟了龍照風,竟然捅了這么大一個馬蜂窩,竟然落入了今日這種死局中。

他如何還有勇氣還信念為龍照風繼續死戰?

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便要跳出戰圈,雙膝一跪,便想投降。

他的膝蓋剛剛彎下,腦門后面一陣涼意。刀光閃沒,栲栳大的頭顱便被斬了下來。

龍二陰森森叫道:“投敵者,死”

這個時候,血腥鎮壓,已經不足以震懾人了。潰敗的勢頭一成,斬殺了一個洪春雷,卻有無數的強者紛紛竄出戰圈。

甚至,龍照風收買的那些真氣大師,剛剛被封為“大內高手”的那些強者,一個個也是無心戀戰。

雖然戰圈還沒有崩潰,可是劍鳥大軍如潮水一般,壓根就沒有停止的趨勢。他們能殺,但殺到現在,手都殺軟了,所殺的劍鳥,也不過是劍鳥大軍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

這樣的戰斗,還有什么意義?

龍二滿身鮮血,不住喝道:“掩護陛下撤退,爾等人人都是功臣,人人都封萬戶侯”

萬戶侯的刺激,讓得這些意動的大內高手們,一個個都提起了一些斗志。富貴險中求,為了萬戶侯,拼了

龍照風大喜,承諾道:“今日陪朕死戰之人,生者封萬戶侯,死者,賞百萬金,富貴不斷,蔭及子孫。”

“龍照風,今時今日,你還許這兌現不了的諾言么?封萬戶侯?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離開這里么?”

江塵聞言,口中嗤笑。

龍照風啞口無言,形勢比人強。他不是不想殺江塵,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這江塵竟然可以調動劍鳥大軍,這簡直是亙古未有的奇聞。

而關隘之上,勾玉公主,東方麟和東方芷若,都是快意地看著這一幕。

現世報,來得快。

前幾日,這龍照風率領大軍包圍王宮,將王宮內外殺個于凈,雞犬不留。

如今,他龍照風被劍鳥大軍包圍,命懸一線。

勾玉公主滿心訝異,芳心全亂。她終于明白,江塵的自信從哪里來,終于懂得,江塵為什么會視百萬大軍如草芥。

這不是猖狂,不是無知,而是擁有絕對的實力

“王兄,你英靈不遠,看到了嗎?龍照風,他離死不遠了。你生前體會到的那種垂死掙扎,龍照風此時此刻,正在品嘗。”勾玉公主在心中默默念叨。

劍鳥大軍的攻擊,繼續著。

如同流星隕石一般,不斷撲向來的劍鳥,沖擊著每一個頑抗者的神經,幾乎沒抵擋一次攻擊,都仿佛游走在生死的邊緣。

他們的神經,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也不清楚,這樣的攻擊,到底還能抵擋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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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3章 垂死掙扎的龍家

最要命的是,關隘上空,那死神一般的江塵,還沒有出手

那奪命的弓箭,那居高臨下的氣勢,一旦出手,真氣大師的性命,也將如稻草一般,被他收割。

重壓之下,修為稍稍若一點的真氣大師,間或有人被劍鳥擊中,隨即被轟倒,拖走,分食。

真氣大師的血肉,對金翼劍鳥而言,是絕對的大餐。

每一名真氣大師倒下,都有十幾頭金翼劍鳥去分食。而沒有分食到的金翼劍鳥,則更是兇悍,急于進食的**,讓得它們更加暴躁,更加冷酷。

越來越多的真氣大師扛不住。

龍照風修為也是驚人,十一脈真氣大師的修為,讓得他在人群之中,勉強還能自保。

而龍居雪,緊隨父親身畔,步步不離,丹鳳之目中,透著一股陰冷的恨意,那仇恨的目光,仿佛可以將人冰封、碾碎一般。

龍照風心頭一震,四周一看,發現聚集在他身畔的真氣大師數目,已經少了三分之一。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龍照風心頭生出一道絕望之意。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就這樣死去。他還有天大抱負,還想再坐一百年王位,再看一百年江山

“江塵”龍照風陡然高喝,“你我之間,非得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嗎?

江塵卻沒料到,這龍照風這個時候還會說出這么天真的話。只是冷笑,卻不言語。

現在說什么都是虛的,趁勝追擊,斬草除根才是王道。

“江塵,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有本事,是個天才。我女兒龍居雪,她也是天才。小小的王國中,有兩個天才,這是上天對我們這片土地的眷顧。為什么天才之間要自相殘殺?為什么天才之間不能拋開嫌隙,強強聯手?”

龍照風聲音急促,舌燦蓮花:“江塵,只要你停手,我愿意立下天道誓言,將我女兒許配給你你是知道的,我女兒是先天青鸞之體,連隱世宗門巨頭都對她青眼有加,收她為徒的。你今天殺了我們,回頭就等于得罪整個隱世宗門。相反,你今天收手,可以抱得美人歸,說不定將來還能跟我女兒雙雙進入宗門,成為王國的一段佳話。而我,也可以借助你們兩夫妻的力量,拓展疆域,開疆裂土,統一周邊十六國,開辟一個王朝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而你江家,也可以共享富貴,比當一個小諸侯,不是強得多?”

不得不說,龍照風這番話,很有蠱惑性。而且言之灼灼,聽上去是大有道理。

停戰,可以抱得美人歸,龍居雪王國第一美女,天賦超群,又被宗門看中,娶這樣的女人,是王國每一個年輕男子的夢想。如果強強合作,開疆裂土,建立王朝,確實大有希望。

不停戰,殺了龍家滿門,則有可能被隱世宗門追殺,得罪整個隱世宗門。

可以說,龍照風這番話,抓住了微妙的時局,道中了核心要害。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龍居雪一開始頗感詫異,櫻唇微微張動,想說點什么,但隨即還是沒有說什么,而是目光冷靜地朝江塵望去。

“江塵,我女兒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平生驕傲,但并不代表她沒有情趣。她所欣賞的,是那種可以駕馭她,可以征服她的男人。而整個王國,只有你,只有你這個天才,可以征服她,獲得她的芳心。你看我女兒,要容貌有容貌,有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縱觀周邊十六國,你挑不出第二個來”

美女加權力,對男人而言,是最強大的兩種誘惑,也是男人最熱衷,最無法拒絕的誘惑。

龍照風一口氣將這兩種誘惑拋出來。

便連關隘上方的勾玉公主,也是僵住了,變得心事重重,患得患失,芳心震顫,站在江塵身邊,甚至提不起勇氣去看江塵。

她擔心,這種誘惑,世間男人,有誰頂得住?

便連東方芷若,也是聲音發顫:“江塵哥哥,你要那個女人嗎?我……”

勾玉公主也是顫聲道:“江塵,龍居雪毒如蛇蝎,你娶她,等于是你身邊盤著一條毒蛇。”

便連江楓,也是勸道:“塵兒,我江家與龍家,不共戴天。龍居雪此女,絕非佳偶良配。”

龍居雪立下關下,清聲道:“江塵,我知道你跟東方家兩個女人不清不楚,這沒關系。你要是喜歡她們,讓她們給你做個侍寢丫頭,也無不可。我龍居雪,只欣賞強大的男人。”

江塵一直似笑非笑,龍照風這些承諾,這些誘惑,如果換做任何一個諸侯之子,恐怕都會扛不住。

畢竟,美人加權力,那都是男人的致命春藥。

只是,江山美人固然有吸引力,江塵需要從龍照風手里獲得么?

顯然,江塵不需要

江山美人這些誘惑,前世的江塵貴為天帝之子,會缺少這些?

不知道多少美人,等著他去臨幸。

不知道多少江山,等著他去掌控。

終究,這些從來就不是江塵最大的追求。

勾玉公主聽到龍居雪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一向性格大方的她,不由得想起之前跟江塵那個一廂情愿的約定,如果江塵能打敗龍家,她和若兒,可以⊥他大小通吃,一念到此,勾玉也是微微感到臉紅。

反而是一向羞澀的東方芷若,卻是繃紅著臉,用她能喊出來的最大音量喊道:“我江塵哥哥,才不要你做他的女人呢”

“江塵,你還猶豫什么?江山美人,哪個男人不想要?”龍照風大聲道。

江塵呵呵一笑,他一直不說話,是想看看這龍家父女還能展現出多少丑態來。

“江山美人?”江塵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龍照風,事到如今,出賣女兒的色相,便是你最后的招數了嗎?”

“江塵,我……”

“住口龍照風,我早就說過,這二渡關,是最適合你的葬身之地。你女兒?天才?美女?哈哈哈,那又如何?一個蛇蝎女人,紅粉骷髏,便是脫光了衣服倒貼上門,我江塵也沒什么興趣。龍居雪,你那些自以為是的惺惺作態,還是留到陰朝地府去勾引孤魂野鬼吧。”

話音落下,江塵面色一寒,口中再度念動獸語,發出最強的攻擊號令

所有金翼劍鳥收到命令,連連啼鳴,發動部下。

潮水一般的攻擊,再度淹沒了二渡關上空。

“江塵……你會后悔的”龍照風窮途末日,做著最后的掙扎。

“我女兒,先天青鸞之體,是紫陽宗水月大師欽點的弟子,你對付我龍家,便是等于忤逆水月大師,等于忤逆整個紫陽宗”

紫陽宗,乃是周邊十六國聯盟之中,最強大的四大宗門之一。

水月大師,又是紫陽宗九大長老之一,權勢之強,可以排進紫陽宗前十名,別說是區區東方王國,就算整個周邊十六國聯盟,也無人敢忤逆這個級別的宗門大拿

只是,這些威脅,在江塵面前,卻是蒼白無力。

在江塵臉上,甚至沒有生起半分波瀾。相反,江塵的眼中,反而涌起道道更強的殺機。

“紫陽宗?”江塵心里冷笑,“就算十個紫陽宗,也阻擋不了我江塵剿滅你龍家的決心”

得罪紫陽宗,那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誰知道?

眼下,這龍家,必須鏟除。否則,后患無窮。滅了龍家,將龍居雪于掉,一個死掉的天才,又能值多少?

紫陽宗巨頭,也未必會為一個死去的所謂天才,大動于戈

江塵呼嘯之間,已經踏上一頭金翼劍鳥的背上,彎弓搭箭,咻的一箭,射向龍照風。

此人,三番五次要置他江家于死地。

今日,江塵要先誅此人。此人一死,大局可定

破空的箭矢,帶著凜冽的真氣,強勢襲來。

“保護陛下”不得不說,龍二是個死忠,和死去的龍一以及龍三一樣,都是龍照風最貼心的死士。

是龍照風參加潛龍會試的時候,選定的隨從親衛。

一起出生入死幾十年,早就將自己的性命賣給了龍照風。

只是,江塵一旦發動弓箭攻擊,豈會是龍二能夠擋得住?

咻,咻,咻……

連續不斷的破空聲,不斷襲來,無與倫比的真氣灌注在箭矢之上,撕裂虛空,真氣與空氣碰撞,燒出一道道火色的流光,如同一條條盛開的火龍,刁鉆地朝龍照風射來。

擋擋擋

不斷的,有死士朝龍照風身上撲,用血肉之軀去擋這霸道的箭矢。

噗嗤,噗嗤

連續三四個真氣大師,被這箭矢洞穿。

而龍照風,更是狼狽不堪。他不單單要面對箭矢的威脅,還有十幾頭金翼劍鳥,在他頭頂盤旋,不住射向強大真氣,威懾力絲毫不弱于江塵。

龍二滿身鮮血,渾身已同一個血人。

“龍二,保護雪兒走別管我雪兒在,就有給我龍家報仇的那一天”龍照風也是知道,這樣的局面,已經是必死之局,他逃不了,江塵也不可能放他逃走

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掩護龍居雪走

只要龍居雪走了,回到龍騰侯府,帶走一兩個龍家血脈,假以時日,只要龍家血脈不斷,便有崛起的一天

“想走?”

江塵冷笑一聲,抬手又是一箭,直接將龍二貫穿

箭矢從前胸穿過,透過后背,穿射而出。龍二胸口噴出一團血蓬,嘴里也是鮮血狂噴,朝著龍照風瞪大眼睛。

“侯爺,屬下……先去了。”

說完,龍二砰然倒下。

龍照風根本來不及看龍二,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雪兒,為父掩護你走,快”

這一刻,龍照風又恨又酸。這一幕,何等熟悉?前幾日,東方鹿不是這般,犧牲自己要送勾玉公主逃離么?

這就是,現世報?

龍照風是十一脈真氣大師,一身修為,比江楓和勾玉公主更強橫許多,畢竟,他進入十一脈真氣大師境界,已經很久了。

而江楓和勾玉大師的十一脈境界,卻還是剛剛穩固。

所以,龍照風一旦不惜命,戰斗力果然是驚人的。不得不說,人被逼入絕境,往往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竟然連續有兩頭金翼劍鳥,被龍照風的大刀劈中,凄厲啼鳴,生機斷絕,從高空掉下。

江塵大喝一聲,連續抽出三箭,咻,咻,咻,連珠之箭,帶著奪命的氣勢,朝龍照風射去。

龍照風縱然強,但是這么多金翼劍鳥圍住,已經是吃力之極。

這三道箭矢迅如流星,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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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4章 滅龍照風,宗門來人

砰,砰,砰

三箭盡數射在了龍照風周身要害,但是龍照風身穿軟甲,這三箭,竟然都未能穿透。

只是,雖然不能穿透龍照風,強大的真氣灌入體內,也是震得龍照風不斷噴血,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

“雪兒,走”

龍照風虎吼連連,如同瘋魔,掩護著龍居雪朝山谷深處掠去。

江塵輕哼,想走?

十幾頭金翼劍鳥,帶著上百頭銀翼劍鳥,組成一道天羅地網,將龍居雪的去路完全堵死

龍照風見狀,口中噴血,知道大勢已去,便連女兒也是走不成了。

便在這時,龍照風只覺得頭頂生風,正反應過來,江塵乘坐的金翼劍鳥,已經閃電般掠了過來。

宛若寒霜般的刀芒,一縱而過。

刀光掠過龍照風的脖子,只聽到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龍照風的首級沖天而去,一雙充滿仇恨的雙眼,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瞑目。

不甘心啊一個時辰前還意氣風發的他,黃袍加身,君臨天下,駕馭百萬大軍。忽然間,變身首異處,成了江塵的刀下之鬼。

人生大起大落,莫過于此

“江塵我誓殺你”龍居雪見到父親身首異處,尖聲大叫。

江塵心中漠然,催動坐下的金翼劍鳥,朝龍居雪沖去。誓殺我?我江塵豈會給你機會?

龍家造孽無數,殺人如麻,不管是龍吟野,還是龍照風,死十次恐怕都洗不清他們身上的罪孽。

所以,江塵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龍家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尤其是這龍居雪,必須死

“誓殺我?龍居雪,再投十次胎吧”說話間,江塵已經催動金翼劍鳥,殺到了龍居雪的五十米附近。

龍居雪被劍鳥大軍圍住,顯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見到江塵重來,那龍居雪那因為仇恨而有些變形的俏臉,竟然溢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陡然間——

龍居雪周身涌起一道淡淡的波紋。這水色波紋快速擴散,仿佛一道巨大的漣漪在水面上擴散一般。

江塵忽然心神一動,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陡然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江塵死死拽住胯下的金翼劍鳥,一個轉身,斜刺掠開百多米。

口中同時發出尖嘯,示警那些圍攻龍居雪的劍鳥。

便在這時,龍居雪周身突然綻放出月華般的光芒,如銀如月的波紋一下子輻射到周圍百米范圍。

幾乎肉眼都無法跟上的速度,龍居雪周身所有的劍鳥、樹叢、石頭、尸體在這一瞬間,竟然全部變成了白皚皚的冰雕。

這波紋擴散開的力量,竟然是強大無匹的冰之靈力

而龍居雪手中,一道寫滿了古怪符文的符篥,也是不斷明滅,閃耀著奇詭的光芒,在她手中化為一顆顆霜白色的光點,星星點點,如同星辰的碎屑一般,慢慢消失于無。

見到江塵竟然懸崖勒馬,從她這致命一擊中逃脫,龍居雪那仇恨的俏目中,射出無比可惜的色彩。

這可是她壓箱底的寶物了,是紫陽宗水月大師當年親自留下的靈符——水月真符

這水月真符的威能,相當于水月大師七成力量的一擊,威力之大,可以⊥一二百米內的生靈,瞬間冰住。

這水月真符,龍居雪在父親最危險的時候,都沒舍得用,原本就是想用于最后逃脫這一下的。

而剛才,正是龍居雪覺得最好的時機

只可惜,如此好的機會,竟然還是未能殺死江塵

龍居雪縱然不甘,但也不敢再逗留,身影一掠,便朝山谷深處沖去。而她周圍,原先圍攻她的所有劍鳥,除了外圍幾頭金翼劍鳥僥幸逃脫之外,幾百頭劍鳥,盡數凍成了冰塊,紛紛掉落地。

“江塵,這次算你走運下一次,等我從紫陽宗回來,就是你江家的覆滅之日”

龍居雪說話間,已經躍入了莽莽蒼蒼的山谷之中。這山谷到處都是高大樹木,遮天蔽日。龍居雪一入山谷,好似那飛鳥如林,魚游大海一般。

只是——

江塵卻是巋然不動,望著那片黑壓壓的山谷,嘴角溢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他心里已經開始倒數。

“一,二,三,四……”

果然,還沒等江塵數到五,只聽到山谷中龍居雪尖叫一聲,整個人如同見了鬼一般,披頭散發從山谷中又飛掠出來。

呼啦啦

山谷中一片翅膀拍動的聲音傳出來,好像風之海洋在呼嘯。

無數頭劍鳥從山谷中利箭一般射出來,再一次將山谷上空完全遮住。

原來,自從江塵通過那塊刻有奇怪紋路的牙齒,聯絡了蟒奇之后。蟒奇派出的劍鳥大軍數目,可謂是驚人。

剛才圍剿龍家大軍的劍鳥,只是其中一半罷了。

還有一半,還蟄伏在兩邊的深谷中。

龍居雪自以為逃入山谷,便可以借助山谷的地勢逃脫,沒想到,卻是進入了一個更可怕的陷阱里。

龍居雪絕望了,不住地發出尖銳的嘯聲,在一頭頭劍鳥的壓迫下,揮動著劍光,做著垂死掙扎。

“江塵,你殺了我,紫陽宗不會放過你的”

可惜,這種無力的威脅,在江塵耳中聽來,便如蒼蠅的嗡鳴聲一樣,雖然吵鬧聒噪但是沒有任何力度。

緩緩將神弓舉起,箭尖遙遙鎖定龍居雪。

夜長夢多,江塵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這龍居雪是宗門預備弟子,身上各種寶物手段,層出不窮。

江塵不希望再橫生什么波折了。

蘊藏了江塵十脈真氣的最強力量,滄浪真氣如江海聚流,大勢奔騰,卷起一道可怕的流光,朝龍居雪額心射去。

如流星趕月,必殺的一箭

江塵自信滿滿,這一箭,就算是龍照風不死,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不容易避開。

而龍居雪,縱然天賦異稟,縱然是先天青鸞之體,但畢竟年少,修為還沒有大成

龍居雪聽到這離弦之箭的破空之聲,也感覺到死亡正在快速來臨。可是,她已經山窮水盡,無能為力。

“江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龍居雪尖聲叫著。

便在此刻,意外陡生

那疾如流星的一箭,在已經射到龍居雪十米區域內,忽然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打手,倏然接住

便如一個急剎車一般,那箭矢居然懸空停住

下一刻——

咔擦一聲,整根箭矢竟然寸寸碎裂,化為碎屑散落一地。

“什么人?”江塵目中射出警惕光芒,磐石之心催動到極限水平,感悟著這四周的虛空。

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讓得江塵竟然無法準確地捕捉。

連磐石之心都無法感悟到這危險來自何方,那天目神瞳和順風之耳更是捕捉不到敵人的蹤影。

整個二渡關前,這一刻的氣氛,陡然間變得詭異無比。

而龍居雪死里逃生,美目之中,也是射出難以置信的激動光芒。她知道,定是有援手來了

而所有的金翼劍鳥,仿佛也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一頭頭都是如臨大敵,不斷地朝江塵身邊聚攏。

每一頭金翼劍鳥,如刀劍一般的羽翼,都是全部打開,銳利的眼神警惕地注意著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便在這時,這山谷的虛空中,明滅的霞光若隱若現。虛空中,走出了兩道身影。

一道身影一身青衫,年紀大約二十二三的樣子,身材略高,五官周正,配合著削尖的下巴,頗有幾分瀟灑出塵之態。

另外一個,則是一身褐衣,身材短小一些,長著一只比較有特點的塌鼻子,兩只眼睛卻是透著一股邪里邪氣的陰狠之感。

這兩個人的衣服右胸,都紋著一顆紫色的太陽,顯得十分妖異。

那龍居雪見到這二人衣服上的紫色太陽,面露大喜之色:“二位師兄,莫非是紫陽宗的師兄?”

“你就是龍居雪龍師妹吧?”那青衫公子臉上微微含笑,問道。

“是我,敢問師兄尊姓大名?”龍居雪這一刻,就好似見到大救星,見到親人一樣激動。

“我叫余Ij,水月大師座下十大弟子,龍師妹可以叫我余師兄。”這青衫公子余Ij,口氣里竟然透著幾分熱情,幾分客氣,顯然是很看得起這龍居雪。

“這個是徐振,你以后入門,可以叫他徐師弟。”余Ij指著旁邊的褐衣同伴介紹道。

“雪兒拜見二位師兄。”龍居雪現在落難,可不敢在徐振面前擺譜,雖然統稱為師兄。

只是,余Ij卻是眉頭一皺:“師妹,你不必客氣。武道世界,強者為尊,你叫他師兄,他不敢當的。”

那褐衣武者徐振聽了,不但沒有反感之色,反而嘿嘿笑著,點頭弓腰:“雪兒師姐,在我們紫陽宗,天賦實力強,排位就強。你如果在山門里叫我師兄,我就真的沒法混下去了。”

龍居雪卻是輕輕一笑:“雪兒現在還沒入得山門,二位師兄就允許雪兒亂叫一下吧。”

不得不說,龍居雪這番假謙虛的做作,讓得徐振很是感動。那邪里邪氣的雙眼,陡然射出一道殺機,望向遠處的江塵。

“雪兒師姐,這個家伙是什么來頭?竟敢追殺我紫陽宗弟子?讓我徐振殺了他,給師姐出一口氣”

這徐振轉著一對細小的眼睛,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跨出一步,走上前來,全身氣勢陡增。

強大的威壓,瞬間蔓延整個山谷。無數青翼劍鳥在這威壓的壓迫下,竟然堅持不住,下餃子一樣一只只往地面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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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5章 不可一世

“哈哈哈哈……”那徐振得意非凡,仰天長嘯。這嘯聲隱隱形成一種奇怪的力量暗波,一道道振幅奇特的力量不斷擴散開,在他周圍百米內,來不及逃脫的青翼劍鳥,不斷發出凄厲的叫聲,一只只的掉下來。

“靈氣震蕩,這是靈道強者”二渡關上,勾玉公主的臉色也是倏然一變。緊接著,招呼過一頭金翼劍鳥,飛身躍上,沖到江塵身邊。

聽到靈道強者這四個字,便是一向驍勇,無所畏懼的江瀚侯江楓,也是大驚失色。同樣招來一頭金翼劍鳥,沖下關來。

要知道,江楓此人,一身傲骨,連第一諸侯龍照風都不能壓服的人,聽到靈道強者四個字,也難免如此失態。

在凡俗國度,靈道強者,那就是傳說中的存在。

不用勾玉公主提醒,江塵此刻其實也已經判斷出來,這來的兩個人,必定是紫陽宗的靈道強者。

這徐振顯然是在賣弄實力,每往前一步,那靈道威壓便增強一分,讓得四周的劍鳥大軍,紛紛潰散,不斷回撤。

江塵雖然離此人有二三百米遠,但是這徐振每走一步,有意無意都在用靈道威壓,對他進行壓迫。

這種無形的壓迫,不是刀光劍影,卻比任何刀光劍影更可怕。

江塵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父親,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上下牙齒竟然忍不住地開始打顫。

勾玉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她的克制能力稍微強一點,但是那香肩微微抖動的樣子,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艱難處境。

反而是十脈真氣的江塵,在《磐石之心》極限狀態的幫助下,反而剛好可以扛得住。

不過,江塵很清楚,這樣下去,讓這家伙再走幾步,恐怕父親和勾玉公主都要當場崩潰。

當下長嘯一聲,舌燦春雷,大喝道:“邪魔外道,賣弄什么?”

這一聲吼,江塵卻是暗含了降服心魔的大神通,只一聲吼,便將父親和勾玉公主從心魔中走了出來。

而這股力量,將那徐振的氣勢一沖,雖然不能旗鼓相當,卻也抵消了半數之多。

“咦?”那青衫公子余Ij,微微露出一絲詫異之色,隨即眉頭一擰,“徐振,要動手,就趕緊吧。”

“是”那徐振陰森森一笑,“小子,你竟然可以驅動這些劍鳥戰斗,倒是有些古怪。你的靠山是誰?報上名號來吧”

江塵眉毛微微一動,卻是冷笑看著這徐振,不予理睬。

“小子,你家徐爺的耐心是有限的。再問你一句,你的靠山是誰?”

如果是一般的世俗武者,徐振絕對不會問半個字,直接上手,施展大神通將對方斬殺,向龍居雪獻殷勤去了。

只是,江塵驅動劍鳥這神奇的手段,讓得這徐振既好奇,又有些貪婪,同時也隱隱擔心,萬一對方也是大有來頭的人,貿然斬殺,現在是痛快了,以后的麻煩也許會沒完沒了。

“我的靠山是誰,為什么要告訴你?”江塵淡淡道。

“江塵,你不要囂張這二位都是紫陽宗的天才弟子,你一個凡俗武者,竟敢頂嘴,真是自找死路”龍居雪臉上寫滿恨意,對徐振道,“徐師兄,這個江塵只是一個小小諸侯子弟,這驅鳥手段,應該是無盡地窟試煉的時候偶然得到。我龍騰侯府對他們江家祖祖代代都摸過底的,他絕對沒有什么靠山”

龍居雪現在的實力,殺不了江塵。所以,她想借助這兩個師兄的力量,斬殺江塵。

同時眼圈一紅,望著身畔的青衫公子余Ij:“余師兄,這江塵殺我父親,殺我兄長,殺了龍家許許多多人。此子不除,勢必成為小妹的心魔。小妹如今是個無父無兄的弱女子,無依無靠,全憑師兄為小妹做主了。”

龍居雪演技很高,說著說著,淚珠子便往下掉,梨花帶雨一般,讓得余Ij看著,忍不住想摟過她的肩膀,輕聲細語安慰一番。

“師妹,你放心在這十六國地界,不管他靠山是誰,沒有我們紫陽宗惹不起的。這小子殺你父兄,便等于殺我紫陽宗的人。今日,愚兄替你做主”余Ij抵擋不住美人淚,拍著胸膛承諾。

說完,這余Ij腳步一踏,身影若有如無,仿佛只踏了這么一步,便到了徐振的前面。

“徐師弟,你退下。這件事,我接手了”余Ij語氣冷傲,雖然同是紫陽宗弟子,但是余Ij在徐振面前,有著明顯的優越感。

徐振雖然有點意外,但還是識趣地退了下來,順便拍了一句馬屁:“殺雞焉用宰牛刀?既然余師兄想親自虐這小子,能死在余師兄手下,也是這小子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余Ij面無表情,對徐振的馬屁也沒什么反應。

而是冷目一揚,寒光射出,望著幾百米外的江塵:“你叫江塵?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告訴我驅動這些劍鳥的秘密,我可以⊥你痛痛快快死;第二個選擇,你寧死不說。我先慢慢虐殺你,再殺你父親,然后將你身邊的女人先奸后殺,再然后去你家族,九族之內的所有人,一個一個殺光。”

余Ij的口氣,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紫陽宗九大長老座下的弟子,不管是身份,還是實力,在世俗王國中,都是神一樣的存在,讓他有資格這樣居高臨下。

換句話說,雖然江塵有驅使劍鳥的本事,但是在余Ij眼里,這也僅僅是一個稍微有點奇怪的世俗武者罷了。

世俗武者終究只是世俗武者,在這些高高在上,習慣了俯視眾生的宗門弟子眼里,世俗武者皆螻蟻。

“江塵,我余師兄有好生之德,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識趣的,就趕緊交出驅鳥的秘密。否則,你江家九族,一個個難逃一死。”徐振在一旁叫道。

“好生之德?”江塵冷冷望著這兩個紫陽宗弟子,“我倒是好奇,所謂的宗門弟子,難道一個個都跟你們一樣虛偽,跟你們一樣鼻孔朝天的么?選擇?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么要選擇?”

“哦?不選?”那余Ij怒極反笑,“莫非,你認為憑你一個世俗武者,還幻想著逆襲我輩宗門天才?”

那徐振也是不屑笑道:“異想天開”

“天才?”江塵也是笑了,在他面前,這個世界誰敢自稱天才?有哪一個天才,能比他江塵更懂天?

“宗門勢力,享受的是天下的資源,享受的是眾生的擁戴。理應維護天下太平,造福天下蒼生而瞧你們這一個個的嘴臉,虛偽、貪婪、驕傲、霸道……我想問一句,你們全身上下,有哪一天配得上宗門子弟這兩個字?”

江塵語氣森然,凜然道:“如果所謂的天才,所謂的宗門弟子,全都是你們這種貨色就讓我江塵,來把你們一個個從神壇上拉下來,將你們一個個都踩在腳下你們這種貨色如果也叫天才的話,那是對上天莫大的侮辱”

江塵是真的怒了。

他前世貴為天帝之子,見過無數頂級天才。每一個天才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獨特的性格。

但是,像眼前這兩個宗門弟子,全身上下找不到半分優點的人,竟然敢自稱天才

而且以如此這般審判者的口氣來讓他江塵做選擇,這無疑是激怒了江塵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尊

這是前世天帝之子傳承下來的自尊

江塵話語落下,手臂已經緩緩抬起,箭矢遙遙鎖定余Ij,倏然一箭

“這,就是我江塵的選擇”

江塵長嘯一聲,所有嚴陣以待的金翼劍鳥,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都是悍不畏死地飛到了江塵前面,不住盤旋,結成一道道劍鳥墻

“江塵,你這是找死”余Ij望著那迅如流星一般的箭矢,卻是一動不動,雙目之間,卻有著一道火光明滅幻動。

陡然間,這余Ij手臂一抬,一道寒光化為一只虛影手掌,遙遙將那箭矢一抓。

清脆的斷裂聲傳出,那箭矢化為齏粉,飄灑而落。

靈道強者,隨手一擊,竟然將這千錘百煉的金屬箭矢碾壓成灰

“江塵,今天你必死天上地下,誰也救不了你”

余Ij的腳步一動,整個便恍如一道綠色的波紋飄動,真真幻幻,虛虛實實,好似柳絮輕擺,又似蘆花亂飛。

只看到虛空中殘影無數,忽然間,江塵眼前一道青光閃過,下一刻,那余Ij仿佛打破了空間的法則,倏然出現在他十米之內。

“我殺你,一根指頭即可”余Ij聲音冷漠,右手指尖一戳,寒光迸射,仿佛天上寒星崩碎,耀射出懾人心魄的光華。

逼人的寒氣,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符,竟然死死鎖定江塵額頭。

江塵只覺得呼吸緊促無比,便在這時,一頭金翼劍鳥后發先至,一頭撞向這一指流光

寒光爆射,可怕的靈力射中那頭金翼劍鳥。刀劍無法破開的金翼,在這一指之力的攻擊下,竟然瞬間爆開,化為一團血污,撒滿長空。

這金翼劍鳥,竟然悍不畏死,以身代死

便在這時,一頭頭金翼劍鳥,發出凄厲的哀鳴,但卻無比堅決地圍住了江塵,一圈,一圈,把江塵圍的水泄不通

在它們的哀鳴聲感召下,銀翼劍鳥也動了,數以萬計的銀翼劍鳥,也紛紛撲了過來,如果堆沙包一般,不斷堆過來。

下一刻,數目最多的青翼劍鳥,竟然也動了,潮水一般,朝同一個方向涌過來。

這一幕,讓得二渡關上下所有觀戰之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這一幕,勢必在他們今后的人生中,留下不可抹除的記憶。

“扁毛畜生,都給我死”

余Ij袖子一甩,強大的靈力攻擊,便會掀起如同颶風一般的罡風,將涌到他身畔的劍鳥全部卷走。

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防御墻,在余Ij的靈力波動前,竟然只能稍稍減緩他前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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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6章 強勢一刀

余Ij的攻擊,竟然強大到可以無視青翼劍鳥大軍的地步,如同掃垃圾一般,不斷將劍鳥大軍掃開。

防御圈,在余Ij的強勢攻擊面前,一圈一圈散開,一圈一圈被打破。而這到天地共驚的防御壁,也在慢慢被余Ij破開,變得越來越薄弱。

“江塵,我說過,天上地下,誰也救不了你”余Ij聲音冷漠,兩手的袖子不斷蕩出水波紋一樣的靈力。

一圈圈將撲上來的劍鳥掃開。

嘭,嘭,嘭……

級別低的青翼劍鳥,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靈力壓迫,被這靈力一壓,紛紛化為血雨,全身血肉爆炸開來。

“塵兒,你快逃,為父和這些金翼劍鳥掩護你”

“對江塵,你帶著若兒和麟兒,能有多遠逃多遠”勾玉公主也是絕望,準備拼死掩護江塵。

“逃?”江塵赤紅的雙眼,射出可怕的光芒。這個時候,只有死戰,逃的話,只能死的更快

“父親,勾玉公主。這兩人都是宗門子弟,他們的目標是我。等會兒死戰開啟,你們抓住機會,先行離開”

江塵雖然面臨生死之境,但內心卻平靜無波。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逃,這余Ij也好,那個徐振也好,絕對會用出一切手段狙擊他。

而且,憑父親和勾玉公主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起到牽制對手的作用。

“塵兒,你不走,我們走了還有什么意義?”江楓急了。

“我走,大家都一起死”江塵低吼。

陡然,江塵喉嚨微微顫動,一種奇怪的語言,不住從他的喉嚨中冒出來。這語言仿佛帶著一種遠古氣息。

一個個字節,好像那遠古神魔之語,讓得圍在江塵身畔的金翼劍鳥們,一頭頭啼鳴不已。

仿佛,這是一道魔咒,能夠溝通金翼劍鳥的血性,能夠喚醒金翼劍鳥的戾氣,引動一種同仇敵愾的情緒。

忽然間,所有的金翼劍鳥仿佛接受到了同一個號令,嘩啦啦散開,揮舞著翅膀,在空中盤旋起來。

一頭頭金翼劍鳥盤旋在虛空中,金色的翅膀掀起的金色流光,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金色漩渦。

江塵在漩渦之中,雙目陡然一睜,如太古神魔的雙眼睜開,射出驚人的光華。與此同時,背后的無名刀好似得到某種召喚一般。

一聲長長的刀嘯,無名刀那古樸的刀身,竟然也綻放出月華一般的銀色光芒。江塵雙手一抓。

“滄海逆流刀第三式——驚濤”

在余Ij步步逼近的壓力下,江塵竟然不退反進,義無反顧的一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

這一幕,金色的海洋與銀色的月華刀芒,竟然凝聚成一道金銀相間的流光,人與刀在這一刻,仿佛融為了一體。

驚世的一刀,山河變色,滄海震驚。

那步步逼近的余Ij,原本是如同戲弄獵物的獵人一樣,勝券在握。在他眼里,江塵也好,這無窮無盡的劍鳥大軍也好,都是一只只絕望的螻蟻,任他踩踏,任他蹂躪的。

他之所以沒有盡全力給予江塵他們致命一擊,那只是出于戲弄的心理,是為了讓龍居雪開心。

他知道,一下子就殺掉江塵,可以幫龍居雪報仇,但卻不足以⊥龍居雪感到痛快。

唯有讓獵物在受盡折磨,丟掉所有尊嚴,丑態百出,再一巴掌拍死,這才解氣,這才算完美。

余Ij固然是水月大師座下的十大弟子,但是十大弟子中,他的排名很低,甚至說是勉強湊進去十大弟子之數。

所以,現在看起來他的身份很高,但是龍居雪這個先天之體一旦進入水月大師門下,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水月大師座下的頂級天才。有朝一日,甚至超越十大弟子,都是大有可能的。

因此,余Ij雖然暫時身份比龍居雪高,那是因為龍居雪還沒有正式進入宗門,只是一個潛力股。

等龍居雪的天賦化為實力的時候,是余Ij完全沒法比的。

所以,余Ij此刻所作所為,實際上是刻意討好龍居雪,讓龍居雪記住他這個恩情。

等將來龍居雪強大之后,能夠顧念舊情,照顧他余Ij一二。

劍鳥大軍是強大,那只是針對凡俗武者,凡俗軍隊。在靈境強者面前,這種數量上的優勢,幾乎是蕩然無存。

更何況,余Ij身為水月大師座下的十大弟子,也不是徐振那個級別的靈境強者可以比擬的。

本來,這一切都進行的很完美,而江塵雖然有劍鳥大軍悍不畏死地保護他,但是劍鳥大軍在余Ij面前,也不足以形成多么強大的防御圈。

摧毀,碾壓,蹂躪

余Ij本來是想通過這一系列的摧枯拉朽,來給龍居雪送一份見面禮,送一份投名狀的。

只是,他自己都料不到,這如意算盤,竟然出現了意外

在他眼里如同螻蟻一般的江塵,不但沒有逃跑,不但沒有繼續龜縮,反而從劍鳥大軍的防御下,沖了出來。

不但沖了出來,還斬出這驚世絕倫的一刀

只是,宗門弟子的驕傲,讓得余Ij本能地以為,這只是江塵垂死掙扎的一種表現。

鼻孔輕哼一聲,余Ij驕傲的嘴角旁,溢出一道輕蔑的笑意,手指微微一抬,一道藍色光環從他指尖擴散開來。

口中輕斥:“垂死掙扎,給我跪”

看似一指之力,實際是蘊藏了他體內七八成的靈力,凝聚成一道白光,如同水波紋一樣,似真似幻。

“水漩幻月波”

蘊含著水系玄奧的蓄勢一擊,以強大的壓迫力,漫卷虛空。

水漩幻月波,水系玄奧的靈道攻擊。

驚濤,滄海逆流刀的第三重玄奧

仿佛是宿命中注定的一次對抗,在不經意間出現在這二渡關上空。

看似偶爾,實為必然

“呵呵,逼得余師兄動用玄奧攻擊,這小子,也足可自傲了。不過也到此為止了。”遠處,那徐振贊嘆。

龍居雪看到余Ij這強勢一擊,其威能之強,便是她隔了這么遠,亦感到心潮澎湃,全身一寸寸肌膚好似被針砭一樣難受,呼吸幾乎難以自主。

而正處攻擊核心的江塵,面臨這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強勢一擊,有什么理由不死?

龍居雪心中既是快意,又隱隱覺得,讓江塵這么死了似乎有點便宜他了。

不過,以龍居雪現在的地位,她自然不可能再對余Ij提什么要求,只是死死盯著場中,似乎不想錯過江塵被虐殺的任何一絲細節。

“江塵,就這么讓你死了,算你運氣”龍居雪心中恨意不減,“只是,你的家人,東方一族的余孽,在送他們去陰間和你團圓之前,我龍居雪會讓他們嘗遍世間酷刑。”

藍色的光環,從余Ij的指尖不但擴散,如同一道藍色的靈力罩,散發出一層層藍色漣漪,仿佛要將江塵進擊的路線,全部裹死。

驚濤駭浪的一刀,終于席卷而來。

就在刀芒與藍環接觸前的那一刻,陡然間,那數百頭金翼劍鳥釋放的金色真氣,陡然匯聚成一條金色的海洋。

而這金色海洋好像形成了某種默契,在這一刻,竟然全部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流光,在這電光火石間,注入江塵那絕世妖嬈的一刀之中。

刀勢,在這一刻,陡然間仿佛得到了十倍百倍的加持

“什么?”

本來勝券在握,覺得像是碾壓螻蟻一樣的余Ij,忽然間雙目射出一道驚駭之芒。

以靈道強者的敏銳,他自然察覺到了這電光火石般的變故。

只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強大的刀芒也跟著到了。

“給我破”

江塵厲吼一聲,無名刀如浪如濤,卷起千堆雪,一刀落到了那藍色光環上

那藍色光環本來固若金湯,被這刀光狠狠劈下,竟然慘烈地從中裂開。

仿佛一個絕世強者,劈波斬浪,一刀斬斷江河。

“不”遠處的徐振看到這一幕,也是失聲叫道,“余師兄小心”

只是,等徐振發現不妙的時候,余Ij何嘗沒有發現不妙?只是,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等他打算凝聚第二擊的時候,那刀芒已經破開他的靈力罩,斬在了他的胸口

傲慢的宗門弟子,驕氣的余Ij,步步逼近的靈道強者,在這突如其來的強勢一刀面前,終于出現了倒退。

而且是連退十幾步

“噗”強如余Ij,在這一刀的作用下,依舊是忍不住口噴鮮血,體內靈脈也是被刀芒所傷。

“怎么會這樣?”龍居雪一雙杏目瞪得老大,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只是想看到江塵被虐殺前的狼狽、絕望、無助。

卻怎么都想不到,她如此專心致志看到的,竟然不是江塵被虐殺,而是不可一世的余Ij師兄,被一刀劈退

一顆心陡然忍不住地顫抖起來,這一刻,她甚至連去看江塵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刀,幾乎是瞬間扭轉了局勢。

只是,龍居雪怎么也理解不了,在東方王國境內,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靈道強者,為什么會被江塵一刀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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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7章 傷靈階強者

不單單是龍居雪納悶,就連同是靈道強者的徐振,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也看不懂。

怎么局勢會忽然間出現這么大的變化,原本是碾壓的架勢,這江塵怎么忽然間,就迸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斗力?

而且那一刀,徐振站在遠處,也能感覺到那可怕的威能。他很清楚,也就是余Ij師兄強悍,才能扛下那可怕的一刀,而僅僅只是吐了一口血。

如果換做他徐振,恐怕就不止吐一口血這么簡單了

就算他們身上都有靈甲護體,那一刀的威能,恐怕也足以⊥他靈脈受損,當場喪失戰斗力。

江塵一刀劈下,卻是出奇的沒有再進擊。

一聲尖銳的啼鳴聲傳來,一頭金翼劍鳥俯沖而下,順勢將江塵托住。江塵趴在金翼劍鳥背上,也是大口喘氣,順勢將一枚滄海丹和一枚神秀造化丹服下

實際上,剛才那一擊,江塵也是逆勢而動,在絕境之中頓悟《滄海逆流刀》第三式——驚濤

這一擊,若是江塵是靈道強者,哪怕只是剛剛進入靈道的強者,恐怕也足以和余Ij正面對抗,甚至是碾壓余Ij。

但是,他畢竟還只是真氣境,自身修為還只是十脈真氣大師。

所以,這一刀,他其實是催動了極限,甚至超出了極限。這一刀劈出,對他的心力來說,固然是一次突破。

但是他的肉身,終究還只是真氣大師的境界,并沒有達到靈道強者的強韌度。

所以,這超出他肉身承受力的一刀,并吸收了數百頭金翼劍鳥的真氣灌注,一瞬間等于是承受了數百名真氣大師的一擊。

雖然他憑借刀道玄奧,將這數百道真氣引入,匯聚,斬出。按道理說這強大的力量,他只是經手一下,并非攻在他的身上。

但僅僅是這么引導一下,過這么一下,其威能所帶來的傷害度,也是讓得江塵全身極為不好受,全身經脈幾乎要炸裂一般,暫時根本無法聚集力量,再攻擊第二刀。

好在,這驚世的一刀,及時將這爆炸性的力量及時斬出。

而匯聚了數百道真氣大師的一擊,就算強如余Ij,哪怕是巔峰狀態下的全力一擊,恐怕也不足以對抗。

更何況,他只用了七八成的力量。

江塵之前所有種種示敵以弱,就是為了麻痹對手,為了給余Ij造成一種錯覺,讓余Ij沒有任何提防,讓對方以為真的可以像碾壓螻蟻一樣虐殺他。

這一切假動作,為的就是最后這絕處逢生的一刀

看到那余Ij僅僅只是噴了一口鮮血,江塵既感到可惜,又不得不佩服,這宗門弟子不愧是宗門弟子。

這一刀,等于是凝聚了幾百頭金翼劍鳥的力量,竟然僅僅只是給對方帶來了噴一口血的代價。

不得不說,這個傷害度,比江塵預想的要低一些。

只是,江塵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雖然全身經脈都在顫抖,仿佛隨時要碎裂的樣子,但江塵還是吹動口哨,幾頭金翼劍鳥帶著大批銀翼劍鳥朝二渡關上飛去。

剩下的數百頭金翼劍鳥,則保持著之前的架勢,在高空中盤旋。縱然面對強敵,在沒有得到江塵的命令之前,沒有一頭有逃走的打算。

載著江塵的金翼劍鳥,則是盤旋掉頭,落在了這幾百頭金翼劍鳥的后方。

而江楓和勾玉公主,則早早被那幾頭帶領銀翼劍鳥的金翼劍鳥載回了二渡關上。

所以的銀翼劍鳥,青翼劍鳥,都仿佛得到了號令,紛紛往回飛,落到了二渡關四周,將整個關口守護的水泄不通。

二渡關上方,所有江塵這邊的人,都已經站在了關隘上。

江楓,勾玉公主,還有江家所有手下,包括江塵的八個親衛。

“郭子,你別攔著我,我喬山不做縮頭烏龜小侯爺被人圍攻,我們作為親衛的,在這里看著,算什么事?”

“是啊,你們不去,讓我們兩兄弟去好了”喬川也是虎吼著。

郭進則是冷著臉,將他們兩兄弟死死攔住。

“你們現在去,除了添亂,還能于什么?”郭進訓丨斥道。

“就算是添亂,那也是我們做屬下的一片忠心。哪怕是死,能給小侯爺爭取到一點時間,那就死得其所”

“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小侯爺能走,將來總會給我們兄弟報仇

喬山和喬川兄弟不住叫嚷,只是要招呼金翼劍鳥搭載他們去前方戰斗。

郭進怎么攔都阻攔不住。

“你們都住口聽薛同的。他是隊長,也是小侯爺的表弟。”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薛同。

薛同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前方戰線,目光沉著而冷靜,并沒有因為糟糕局勢而亂了方寸。

“薛隊,你倒是給句話啊”喬山是急性子。

“喬山,我們幾個的修為,有人達到真氣大師嗎?”薛同淡淡問。

“沒有”喬山沒好氣,“就算沒有真氣大師,就要做縮頭烏龜嗎?”

“那我們幾個,將《:八荒攝靈陣》領悟到了十成嗎?”薛同又問。

“廢話,我們現在對陣法定都領悟了六七成,你怎么老是問這些廢話啊?”喬山不耐煩。

“既然不是真氣大師,陣法又沒有領悟到十成,我們現在去,能給小侯爺分憂嗎?”薛同皺著眉頭反問。

“以小侯爺的仁義,關鍵時刻,他甚至都不會放棄我們。如果因為我們貿貿然上前,耽誤了小侯爺的計劃,那我們不是功臣,而是罪人。”

“計劃?”喬山皺眉,“薛同,你說小侯爺有什么計劃?你怎么看出來的

薛同目光深邃,望著前方那盤旋著的金翼劍鳥大軍。

“你們看看這些金翼劍鳥,它們的分布,它們的陣勢,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溫子琪一直默不作聲,但卻是秀外慧中的女子,聽到薛同這話,眉間一展,仿佛心里所想得到了驗證一般:“薛同,你也覺得眼熟嗎?”

“哦?子琪姑娘也覺得?”薛同略微有些意外。

溫子琪點點頭:“我感覺,這是《:八荒攝靈陣》的布局。我們是八個人布陣,而這些金翼劍鳥,他們是分成八個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三四十頭金翼劍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侯爺剛才已經通過什么手法,將陣法玄奧傳給這些金翼劍鳥了。”

金翼劍鳥雖然是禽類,但能夠進化到金翼劍鳥,其智慧是絕對不輸給人類的。

雖說在陣法領悟上,金翼劍鳥未必有人類那么強的悟性。但是江塵精通獸語,可以通過獸語來溝通金翼劍鳥。

而金翼劍鳥又是劍鳥中最強大的存在,其悟性和智慧的開發,必然也是最強的。

如果是幾百頭金翼劍鳥布《:八荒攝靈陣》,就算是發揮陣法的一兩成玄奧,也足以對抗這些靈道強者

要知道,這可是相當于幾百個真氣大師在布陣

“八……八荒攝靈陣?”喬山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大,瞪大眼睛,仔細瞧了一番,抓了抓腦袋,“好像還真是啊。”

“現在,你還要上去添亂嗎?”郭進笑呵呵問。

“郭子,別打臉啊。金翼劍鳥布陣,我們上去能頂什么用啊?”喬山說到這里,老臉也是微微一紅。

倒是薛同,目不轉睛,看著前方,目中帶著幾分憂慮:“小侯爺行險一擊,似乎也受傷了。”

“真不愧是小侯爺,那種情況下,我都絕望了,都準備陪小侯爺一起死了。”喬川贊嘆。

前方空谷中,靜得出奇。

匍匐在地的百萬大軍,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們都知道,現在誰出聲打破寧靜,等待誰的很有可能是排山倒海一樣的怒火。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軍士根本插不上手。

強如龍騰侯,不也是說死就死了?這些傳說中的靈道強者,口口聲聲要碾壓江塵,還不是被江塵反擊了?

這種局勢下,誰也看不懂。

徐振也被江塵那強勢的一刀給鎮住了,換做之前,他必然會第一個沖上去。可是此刻,他猶豫了。

連余Ij都被江塵的刀勢給斬得吐血,他徐振修為不如余Ij很多,貿然上前,就能取勝?

而且,就算能夠取勝,沒有余Ij發話,他也不敢上前。

這可是大忌

余Ij都搞不定這江塵,他徐振上去撿漏,到時候傳出去外界會怎么說?說余Ij師兄不如他徐振?

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所以,徐振猶豫了,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余Ij一口鮮血噴出,也是驚怒交加。這個局面,顯然也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本以為,在他蓄勢一擊下,戰局就將結束。

只是,戰局非但沒有結束,他自己反而被對方強勢一刀震傷。

不是余Ij不想說話,而是這一刀,讓得他內府里岔了一口氣,連續沖了好幾下,才勉強沖開。

這一刀,雖然沒有傷及他的根本,卻也讓他的經脈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若不是身上的靈甲超群,這一刀,甚至有可能傷其根本,震碎他的內府,讓他這個靈道強者瞬間失去力量。

余Ij心有余悸,脊背冷汗直流。

他有些惱怒,這個徐振怎么搞的?這個時候,竟然不上來抵擋一陣?

還好,這江塵一刀之后,并沒有第二刀連續來襲,否則的話,他那一口氣沒有順過來,甚至都沒有余力去抵擋

當他這一口氣順過來后,余Ij瞬間又恢復了自信,原本那傲慢的神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冷。

“江塵,我承認,我低估你了。”余Ij的口氣反而淡漠了下來,只是這淡漠之中,透著的強大怒氣,便是連二渡關上的江楓和勾玉等人,都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這靈道強者,一舉一動,仿佛都有一股強大的渲染力,能夠直指武者的內心,撼動他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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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8章 劍鳥布大陣

江塵最煩的,就是余Ij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仿佛打著一個宗門弟子的招牌,便能俯仰眾生,把所有凡俗武者看成螻蟻一樣。

這種傲慢,江塵很不爽。

他前世是天帝之子,也沒有傲慢到這種程度,諸天之內,不管身份高低,江塵交友廣泛,從來沒有因為身份崇高,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臉。

“余Ij是吧?你已經說了夠多的廢話。先前說一根手指解決我,又說什么天上地下,誰也救不了我。一大堆廢話之后,我現在還是活的好好的。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來;沒有的話,留下龍居雪,滾回你的宗門去”

江塵雖然受傷,但是通過丹藥的作用,已經好了一大半。再說他的傷勢,不是正面沖擊,影響顯然不如余Ij那么大。

而且他也知道,這余Ij八成是在裝蒜。

就算他余Ij沒有受重傷,但也必然受了不小的傷。不然的話,自己一個凡俗武者,斬得他口吐鮮血,這樣的羞辱,以余Ij的驕傲,一定會動用最強大的神通來反擊,而不是動嘴皮子。

“好好好”余Ij怒極反笑,心頭殺機狂涌。

確實如江塵所想的那樣,余Ij的確受了傷,而且傷的是經脈。如果強行要戰,他至少還有七八成戰斗力。

如果破釜沉舟的話,要殺江塵,余Ij自問有九成把握。

但是,拼著受傷斬殺江塵,結合江塵之前那突然迸發出來的強大戰斗力,其反噬力量,也有可能讓他傷上加傷。

萬一傷及根本,在他如今這個修煉黃金期,很有可能會帶來嚴重后果,讓得他的修煉進度大受影響,甚至是裹足不前。

這個代價,著實是有點大。

但如果不戰,在龍居雪面前,勢必丟了身份。討好龍居雪,為以后打基礎的打算,也勢必成空。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他原本是想通過語言試探一下江塵的底氣,再做進一步打算。

但卻沒想到,江塵根本不給他試探的空間,三言兩語對他一通嘲諷,將他所謂宗門弟子的尊嚴逼得無路可退

話說到這份上,他余Ij若是退一步,武道之路必然留下陰影,在龍居雪心中,也勢必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塵,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看來,你是鐵了心跟我紫陽宗作對。既如此,今日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將你江氏一門徹底清除。讓天下都知道,挑釁宗門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這個時候,這種威脅聽在江塵耳朵里,無疑跟廢話差不多。就算沒發生這些事,難道這些宗門弟子就會放過他江氏一門?

這余Ij說這么多廢話,無非就是想扳回一點面子。

冷哂一聲,江塵嘴角一撇:“余Ij,宗門弟子,一個個都跟你一樣廢話連篇的么?”

“伶牙俐齒今日,我余Ij,就讓你明白,縱然你有些天賦才情,但在宗門弟子面前,你就是一坨屎”

余Ij也是動震怒了,他發現,就算是嘴炮,也在對方身上討不到什么便宜

江塵聞言,不由失笑:“如果我是一坨屎,你連一坨屎都收拾不了。那你是什么?蛆蟲都不如的東西?有什么本事使出來,滿口子的嘴炮,我瞧不起你

余Ij面色一沉,他知道,斗嘴皮子,他是沒有任何勝算。

輕吟一聲,單手一抓,手中赫然多出一柄劍。

此劍如同一汪秋水,散發著讓人心悸的靈力。

“秋水劍”徐振失聲叫道,眼中冒出一絲羨慕嫉妒的色彩,“這江塵死定了,秋水劍,想不到師尊如此厚愛余師兄,連秋水劍這樣的靈器都賜給他了

“徐振,替我壓陣,牽制那些扁毛畜生我親手斬殺江塵這個孽畜”

余Ij居高臨下,下達命令。

既然余Ij發話,徐振卻不敢不聽。嘿嘿一笑:“能為余師兄出力,是我徐振的榮幸。”

兩大宗門弟子,一左一右,鎖定一面虛空。

江塵卻是怡然不懼,對方越是這樣,越證明對方沒有底氣。這余Ij如此驕傲,這個時候居然舍下面皮搬救兵。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余Ij肯定受了內傷,對自己的信心不如之前那么強了。

一個強者,實力強,雖然可怕,但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實力強,信念更強。

戰斗中,實力相當,往往是那種悍不畏死,戰斗信念堅如鋼鐵的人,會笑到最后。

江塵修煉《磐石之心》,戰斗到此刻,早已經覺悟,早明白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

他也是在賭。

賭《:八荒攝靈陣》的威能,賭這些金翼劍鳥的悟性。

他之前那一連串獸語,便是將《:八荒攝靈陣》的一些玄奧傳承給這些金翼劍鳥。

他知道,在兩大靈道強者的壓迫下,光靠數量的優勢,也許可以阻擋片刻,但絕對無法逆轉形勢,更不可能反敗為勝。

他唯一的賭注,就是《:八荒攝靈陣》。

雖然是臨陣磨槍,但江塵別無選擇。

當然,他也有優勢,優勢就在這幾百頭金翼劍鳥上。金翼劍鳥的數目,一旦形成戰陣,哪怕只能發揮出一成的威力,在如此數目之下,形成的殺傷力也是極為可怕的。

“余師兄,我牽制那些扁毛畜生,你鎮壓江塵”徐振討好的說道。

手中一揮,一把鏈子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之中。一條森森的鎖鏈,纏在手臂上,鎖鏈頭上,與一柄鋒銳的彎刀連接著。

日光照射之下,那鎖鏈頭上的彎刀反射出道道殷紅,一看便是飲過無數對手的鮮血。

徐振有心賣弄,右手一晃,那鎖鏈在他手中,發出清脆的響動。隨即,鎖鏈也搖晃起來。

彎刀在晃動之下,形成一個鋒刃圓盤,一道道可怕的刀芒,從那圓盤中不斷飚射出來。

徐振身形一提,凌空虛度,朝高空襲殺而來。

“陰陽蓮花,斬虛空”

徐振口中長嘯,那鎖鏈刀散發出索命的氣息,朝空中那些金翼劍鳥席卷而去,刀芒四射,綻射出可怕的靈力刀氣。

江塵嘴唇輕輕一動,念念有詞。

陡然間,空中的那些金翼劍鳥開始移動,形成了一個個錯位。

雖然在移動,但是這移動的軌跡,卻是帶著某種神奇的軌跡。

忽然間,大約三四十頭金翼劍鳥齊齊出動,口中真氣狂瀉而出,如同雨點冰雹一樣,射向沖上來的徐振。

如果說僅僅是三四十頭金翼劍鳥的聯擊,徐振并不會覺得有多可怕。

但是,這聯合一擊,很明顯不是盲目無章的合擊,在這奇怪陣型的輔佐下,這一道道攻擊,仿佛形成某種神奇的律動,形成一種神奇的節奏。

組合起來,竟然凝聚成一道足以威脅到徐振的力量。

鏈子刀的刀芒剛剛掠至,金翼劍鳥的聯合一擊,也跟著傾瀉而下。

兩道力量一碰,竟然將那鏈子刀的刀芒堪堪擋住。

緊隨其后,又一撮金翼劍鳥,以同樣的節奏,同樣的方式,又一道聯合攻擊,如同天河之水倒灌,傾瀉下來。

徐振大為吃驚,他沒想到,這些扁毛畜生,竟然能夠形成如此精妙的配合,竟然知道了合擊。

而且,這合擊之術,很明顯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玄奧。

“見鬼,給我破”徐振鏈子刀再次晃動,催動靈力,掃開這第二擊的威能。

只是,他能破開這第一擊,第二擊。

卻沒想到,這樣的攻擊,竟然是無窮無盡。

接著,第三擊,第四擊,非常有序,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如同大海的浪濤一樣,一波接著一波,不斷沖擊而下。

《:八荒攝靈陣》,陣如其名,靈力鎖八荒,將虛空分成八個區域,完全封鎖,陣法內外,可攻可守。

這徐振貿貿然沖了上來,已經沖入大陣核心,迎接他的,自然是一波接著一波的狂攻。

這個陣法,若是靈道強者來施展,那真是神妙無窮,變化無數。

金翼劍鳥雖然不是靈道強者,也相當于真氣大師。每一個區域的青翼劍鳥都有四十只左右。

單純是力量的疊加,四十只青翼劍鳥也足以媲美一個普通的靈道強者。

而通過陣法的加持,四十只青翼劍鳥的組合力量,顯然是要超出一倍,其攻擊力,就足以威脅到徐振這種級別的靈道強者了。

而八個區域,連環攻擊,一波接著一波,幾乎是無縫隙的壓迫攻擊,等于是七八個同級別的強者,圍毆他徐振一個人。

這其中的力量差距,就瞬間體現出來了。

徐振勉強擋住了第五和第六波攻擊,就意識到自己墮入了一個圈套當中,大叫起來:“余師兄,快出手這些畜生好像懂什么陣法,邪門的緊。”

其實不用徐振開口,余Ij也看出了一點不對勁。以徐振的攻擊力,尤其是鏈子刀形成“陰陽蓮花”法門,是破開這些金翼劍鳥的最好方式。

只是,余Ij沒有想到,徐振除了第一波攻擊外,根本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幾乎是一下子就陷入了圍攻之中。

余Ij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把徐振折了進去,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雖說徐振的死活,對余Ij來說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在龍居雪面前,余Ij可不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視同門的惡棍。

尤其是,這徐振還是聽他指揮,去攻擊那些扁毛畜生的

“江塵,受死”

余Ij這次沒有廢話,掌中長劍一振,劍身發出嗡嗡的劍鳴之聲,如龍吟呼嘯,漫卷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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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9章 斬殺靈境

江塵匍匐在一頭金翼劍鳥身上,一直沒有動用真氣,而是通過煉化神秀造化丹和滄海丹的藥力,來恢復傷勢,恢復體內真元。

剛才那逆勢的一刀,耗費了他太多真氣,也讓他的經脈和肉身超過了負荷極限。

通過這兩種丹藥的幫助,江塵的傷勢總算復原了不少。

他知道,余Ij遲遲沒有出手,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也受傷了。他體內的傷勢,讓得他投鼠忌器,不敢用盡全力。

此刻若不是徐振呼救,只怕這余Ij還會繼續拖延下去。

只是,江塵不會讓余Ij再有機會拖延。

他趴在金翼劍鳥背上,雖然是煉化丹藥的藥力,實際上也是在構思作戰計劃。他知道,縱然有八荒攝靈陣,但畢竟是現學現用的,只能發揮出陣法的皮毛。

若不是金翼劍鳥的壓倒性數目,對付兩個靈道強者,他江塵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優勢。

所以,江塵不想夜長夢多。

兩個靈道強者,必須先剪除一個,不能讓他們里應外合。

若說《:八荒攝靈陣》,能有十天八天的操練,如此數目的金翼劍鳥,對抗余Ij和徐振,那是綽綽有余。

但是現學現用的陣法,如果對方沖擊的狠,難保不會出現紕漏。

斬殺靈道強者,聽起來極為不可思議。若是東方王國的任何其他武者,冒出這樣的念頭,那一定是失心瘋了。

但是,江塵卻不同于其他人。

他有這個底氣,也有這個底牌。

而他第一個斬殺的目標,不是余Ij,而是徐振。

看得出來,徐振的修為,比余Ij差了一籌。而且,徐振此刻,已經被圍困在陣法核心中,面對一波一波的攻擊,已經手忙腳亂。

江塵自問,靠自己的攻擊,要想殺徐振,還差那么一點。但如果要讓徐振分心,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當余Ij秋水劍蓄勢啟動的時候,江塵陡然立直身體,早已準備好的神弓,陡然拉開。

箭如流星

咻射向了陣法之中的徐振

徐振此刻,已經是叫苦連天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凡俗王國中遇到危機,而且是致命的危機。

在離開宗門前,徐振是帶著一種到世俗王國裝逼踩人的心態出發的,他覺得,宗門弟子到世俗王國,那就該是碾壓,就該是摧枯拉朽的。

只是,眼前的局面,卻讓他后悔不已。他真的有點后悔,為什么要踔這渾水?為什么要跟余Ij來這鬼地方?

僅僅是為了討好一個未來的天才?

“余師兄,你再不出手,我撐不住了”徐振此刻,也顧不得宗門弟子的尊嚴了,大聲呼救。

便在這時,虛空中一道可怕的破空之聲,在他耳邊響起

“偷襲?”徐振本來就已經左支右絀,狼狽不堪了。一**的攻擊,讓他疲于應對。

雖然聽到這破空之聲,但他很清楚,如果他挪動的節奏稍微有些變化,就會被那一**的攻勢給磨死。

說不得,只能牙根一咬,身子微微一側,打算硬生生扛下這一箭。

徐振知道,這破空之聲,定是江塵的弓箭襲擊。之前他與江塵一對一時,曾摧毀過江塵的箭矢。

只是,此刻的徐振,卻悲哀的連躲閃的時機都沒有。

轟然一箭,射中了徐振的后背。

強大的真氣,通過靈甲卸掉了許多。但是還是有那么一小部分灌入體內,讓得徐振五臟六腑不住顫抖。

“什么?還有?”就在徐振輕松一口氣的時候,他陡然發現,這破空之聲并未停止。

又是一箭,同樣的節奏,同樣的弧線,同樣的軌跡

“不好”徐振陡然明白,這江塵的連珠箭,控制力竟然如此巧妙,第二箭竟然可以在視覺、聽覺和感覺都巧妙地隱藏在第一箭后面,讓得徐振這樣的大高手都疏于察覺。

就在徐振察覺到不妙的時候,這第二箭已經同時射至。

同樣的部位,又是結結實實的一箭。

靈甲的防御雖然強大,但是同一個部位被連續兩次攻擊,帶來的破壞力顯然是不同的。

“嘶”徐振倒吸一口冷氣,那真氣入體的攻擊,讓得他幾乎想當場嘔吐

這攻擊雖然不能致命,但卻讓他的肉身在瞬間承受了極大的痛楚感。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停滯,一道金光落下,轟在了徐振的胸口。

更為可怕的一擊,終于還是沒能躲過去。

徐振口噴鮮血,兩眼通紅,手中的鏈子刀飛快舞動,瘋狂大吼:“要殺我?你們這些扁毛畜生,螻蟻一樣的生物,也想殺我靈道強者?”

“給我死陰陽蓮花,虛空萬斬”

徐振鏈子刀瘋魔一樣狂舞,顯然是一下子被激發出了拼死之心,雖然被轟中了胸口,但卻激發了他的戰斗血性。

江塵見狀,卻是不驚,反而暗喜。

如果是個人之間的戰斗,徐振這等兇殘反撲,倒可以攝人心魄,起到一點威懾力。

但這是陣法攻擊,徐振面對的不是一個個體,而是幾百頭根本沒有人類情緒的金翼劍鳥。

這些金翼劍鳥的兇性,早在它們同伴不斷被虐殺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激發出來了。

所以,見到徐振的反撲,這些金翼劍鳥根本沒有退卻,反而兇性更增,一波一波的匯流合擊,不斷地轟下來。

徐振垂死反撲,根本沒來得及發揮,便淹沒在了這海洋一般的陣法攻擊中

又是一波攻擊落在了徐振身上。

連續不斷的攻擊,將徐振如同一只皮球一樣撞來撞去。

“啊……”徐振慘呼連連,憋屈含恨,但在這陣法攻擊之下,他卻是有力無處使,在一**攻擊下,慘呼之聲越來越低。

而這個時候,余Ij的攻擊,卻依舊沒能從外圍沖入。

這《:八荒攝靈陣》可攻可守。余Ij從外圍發動攻擊之時,江塵已經調動陣型,四個區域主攻,四個區域主守。

主攻的區域在內,加快攻擊頻率,追求速戰速決,解決徐振。

主守的區域在外,不惜一切代價,阻攔余Ij從外圍殺入。

這一切,都在江塵的算計之中,而江塵的連珠箭,則是火上加油,加速了徐振的覆滅速度。

當徐振的身軀軟綿綿地從空中跌落,江塵的心里頭頓時為之一寬。

這一戰,雖然兇險,但至少已經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江塵在陣法之中,彎弓搭箭,轟然朝外圍的余Ij射去。

“余Ij,這就是你宗門弟子的德性?讓不如你的同門來打頭陣,你卻膽小怕死,縮在后面”

余Ij的內心,此刻也是翻江倒海,心亂如麻。

他也沒想到,這次東方王國之行,竟然會遇到如此之大的阻力,大到連徐振師弟竟然丟掉了性命

雖說徐振天賦一般,實力一般,但畢竟是靈道弟子,是宗門弟子。在凡俗世界被斬殺,這說出去,恐怕都將成為宗門界的笑話。

而江塵的諷刺,卻是讓他有苦說不出。

他余Ij也不是成心讓徐振去送死,他的初衷也只是想讓徐振牽制一下那些金翼劍鳥,好讓他本人可以心無旁騖斬殺江塵。

只是,他沒想到,徐振這一去,竟然鉆進了一個死亡圈套。

誰能想到,這些披毛戴角的畜生,竟然懂得合擊?懂得陣法之道?這一切,便是宗門弟子,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江塵,怎么可能是世俗武者?這小子,莫非是扮豬吃老虎,是其他宗門在世俗的臥底?”

余Ij幾乎是產生這樣的錯覺。

一個世俗武者,怎么可能如此妖孽?余Ij說什么也無法相信,也接受不了這一點。

他可以在其他宗門弟子面前吃癟,但絕接受不了在世俗武者面前吃癟。

“江塵,我誓殺你”

余Ij的心態,顯然也是出現了極大的變化,仇恨和羞辱感,在他腦子里不住翻滾。

仿佛這江塵的一舉一動,這二渡關前的一草一木,都在嘲諷他余Ij,嘲諷他這個不可一世的宗門弟子。

“秋水漫天,斬”

“氣滿乾坤,爆”

不得不說,余Ij的實力,確實超出了徐振不止一倍。而他的神通力量不斷使出,也確實驚人。

那漫天的劍氣縱橫,只斬得虛空震顫,云飛霧散。

但是,《:八荒攝靈陣》也是遇強則強,在江塵的不斷指引下,這些金翼劍鳥的信心也是不斷增強,對陣法的領悟,也是越發的深入,融合度也是越來越成熟。

這么一來,余Ij因為爆發而成倍增長的戰斗力,在陣法威能的不斷增長加持下,也是被一一化解,抵消。

余Ij越戰之下,越是心驚。

他此刻,已經是不顧受傷,不顧經脈受損,不顧影響日后修行。爆發出來的戰斗力,絕對是徐振的三倍以上。

但是,如此可怕的破壞力,神通威能,竟然還是無法打破這些金翼劍鳥組成的怪陣,無法沖入陣中,斬殺江塵。

實際上,余Ij此刻已經不斷降低自己的要求,他甚至都不打算和這些金翼劍鳥做過多糾纏,只求沖入陣中,將江塵滅殺,也算對龍居雪和死去的徐振有個交代。

回去宗門之后,也能交代的過去。

但是,他悲哀地發現,別說沖入陣中斬殺江塵,便是這陣法的外圍防御,他都沖不開

“這個江塵,如此邪門,讓他發展下去,必成我水月一脈的心腹大患,此子不殺,我今后寢食難安”

余Ij現在,念頭是通達了,但是力量上,卻已經到了一個極限。除非,他不顧生死,以自身精血引動秘術。

秘術引動,或許可以將戰斗力再提升一倍。

但是,引動秘術的代價,也是驚人的。影響日后的修行那就不必說了。引動秘術,必定會讓自己身受重傷。

若是秘術都攻不破這陣法的話,他余Ij重傷之下,就算一個真氣大師,也足可要他的性命。

施展秘術,等同是賭上性命,賭上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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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章 余玠驚懼

到底施不施展秘術?余Ij猶豫,但終究還是克制住了。

他知道,討好龍居雪固然是有必要的,但也不能賭上自己的一切。如果因為施展秘術,以后修為再難寸進,他余Ij在龍居雪跟前的價值也就等若于無了

如此代價,怎么算都是不劃算的。

“余Ij,不要硬撐。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留下龍居雪,你自己滾”江塵調度陣法,反而是最輕松的。

“我那一刀,已經讓你受傷,你現在戰得越兇,內傷就會越重。這樣耗下去,先死的一定是你。”

江塵步步攻心。

這個時候,戰局就是僵持。拼的就是一個耐力。

實際上,這些金翼劍鳥都也都是戰斗到一個極為疲憊的狀態,雖然它們是群體作戰。

但是與靈道強者對戰,讓得它們每一個個體都不敢松懈,都是百分百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出來的。

如此耗下去,這些金翼劍鳥唯一的優勢,就在于它們可以輪流交替上陣。

而余Ij,則必須一扛到底。

但是,余Ij是宗門弟子,他也許有各種靈藥,可以⊥他支撐得更久。

余Ij明知道江塵是攻心,但是當此情形之下,余Ij也是猶豫。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攻擊,雖然狂暴,但是消耗是極大的。

如果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這陣法攻破,他也許有三分勝算。

但如果再堅持半個時辰,還是破不了這個陣法,那么危險的就是他余Ij了

靈力耗盡,靈道弟子的威懾力就將大打折扣,戰斗力也會直線下降。以這金翼劍鳥的數目,就算是胡亂攻擊,也足可將他吞噬到連骨頭渣都不剩。

只是,如果被一個世俗武者幾句威脅恫嚇,就這么逃之夭夭,他余Ij的宗門弟子的尊嚴往哪里擱?

這要是傳出去,必定會成為宗門界的頭等笑話。

而且,他這一次來,徐振死了,如果連龍居雪都不能帶走,這任務無疑是失敗的,回去又怎么跟水月大師交差?

余Ij知道,這一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退。死了徐振也許可以搪塞過去,但是如果龍居雪沒帶回去,水月大師是絕對不會饒恕他的。

“江塵,龍居雪師妹,是我家師尊水月大師欽點的弟子。今日之事,你若讓我帶走她,這事還有挽回的余地。”

余Ij也知道,這耗下去,他消耗不起。他知道對雙方來說都是賭博,賭誰能撐得更久。但是他余Ij是宗門弟子,天之驕子,他可不想和江塵這種世俗亡命之徒賭。

“給你機會讓你走,你不想走,那就一起留下吧”江塵剛才所言,其實也是試探。

實際上,他知道,今日之事,只要放走一個,勢必后患無窮。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不管有沒有效果,必須斬草除根,不能放走一個。

只是,他也清楚,金翼劍鳥的戰斗力,其實也消耗了很多,再撐下去,能否撐過余Ij,也是個未知之數。

所以,他剛才所言,半真半假,實則是為了試探余Ij的態度。

見這余Ij心理動搖,江塵暗暗有了算計。

當下暗中傳音,招呼二渡關上那幾頭帶領劍鳥大軍的金翼劍鳥,帶一批銀翼劍鳥下來,去襲殺龍居雪。

之前,劍鳥大軍撤退的時候,帶頭的是幾頭金翼劍鳥。這幾頭金翼劍鳥,沒有參與圍攻,消耗不大,戰斗力還十分旺盛。

得到江塵的傳令后,帶了百十頭銀翼劍鳥,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從關隘上方俯沖下來。

目標直指龍居雪。

龍居雪之前一場大戰,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刻身邊沒了徐振的保護,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龍居雪沒有之前一場大戰,沒有消耗,對付幾頭金翼劍鳥,縱然吃緊,也至少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但是,她此刻大戰之余,一身真氣也剩下不多,雖然有丹藥回氣,但是也只是恢復了四五成的樣子。

以一半的戰斗力,要面對幾頭金翼劍鳥和百來頭銀翼劍鳥的輪番轟擊,簡直是沒有任何可能。

幾個來回,龍居雪就岌岌可危,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嬌呼道:“余Ij師兄,快來救我”

下方的情形,余Ij怎會看不到?

只是,他此刻被戰局困住,雖然沒有被圍困到陣法核心,但即便是陣法外圍,也不是說他想走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的。

只是,龍居雪的呼救,十萬火急。

若是不救,萬一龍居雪隕落了,回去跟師尊絕對無法交差。

“纏住他”

這個時候,江塵怎么可能讓余Ij輕易離開,雖然殺不死余Ij,但要纏住他片刻,這個越來越嫻熟的《:八荒攝靈陣》還是可以辦到的。

得到了江塵的強勢命令,金翼劍鳥大軍更是剽悍,陣型一變,將余Ij死死拖住。

原來四防四攻的陣型,竟然全部轉化為了攻勢。

八個區域一起展開攻擊,其威懾力頓時強大了兩倍不止。

余Ij想丑神而退,勢必將承受數道打擊。

這等陣法攻擊,任何一道打擊,都足以⊥余Ij的傷勢雪上加霜。

余Ij心急如焚,他知道,不下去救,龍居雪必死無疑。

若是下去救,短時間要抽身離開,至少要硬扛一兩道攻擊才可能辦到。但是這一兩道攻擊,絕對可以⊥他的傷勢加重。

“怎么辦?”余Ij胸中一團怒火,嘶吼道,“江塵,你不要逼人太甚龍師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將承受我師尊水月大師的滔天怒火”

江塵冷哼一聲,這個時候說這些?這余Ij未免太幼稚,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算不殺龍居雪,這仇恨也根本解不開。

水月大師如果那么重視龍居雪,就一定會替愛徒出氣。反正水月大師這股怒火,早晚都要面對。

江塵嘿嘿一笑,繼續下令:“纏住這余Ij,我親自去斬殺龍居雪”

對龍家,江塵是半點憐憫也沒有的。

若不是他江塵在,江瀚府早就被龍家血洗了。而這龍居雪,更是蛇蝎心腸,若是就這么放他走了,后患更是無窮。

揚起無名刀,正要俯沖而下。

便在此刻,江塵的心識忽然一動。修煉了《磐石之心》的意識中,陡然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危機感。

“怎么回事?”磐石之心的心力,十分敏銳,基本上是不會出現什么錯覺的。

江塵生生止住了下沖的勢頭,無名刀抓在手上,嚴陣以待。整個人便像一張繃緊的弓,隨時可以射出利箭。

便在此刻,下方龍居雪的周圍,閃過無數道白光,一道道銀光如同銀色鯉魚跳動,在虛空中竄來竄去。

下一刻,一聲聲慘叫傳來。

那一頭頭銀翼劍鳥,直接在空中爆體,化為一團團血霧,不斷四射開來。

百來頭銀翼劍鳥,幾乎是在一個呼吸之間,竟然是一頭都不剩,不斷爆開,不斷落地。

一個呼吸之間,團滅一百多頭銀翼劍鳥

而幾頭金翼劍鳥,原本還想憑借堅硬的金翼來對抗這如同銀色鯉魚一樣的白光,但是它們的羽翼和這白光一交錯。

嗤嗤嗤嗤

金翼劍鳥那堅不可摧的羽翼,就好像一張張白紙一樣被撕開。哀鳴連連,幾頭金翼劍鳥便被這銀色白光削得支離破碎

江塵看到這一幕,直接驚呆了。

剛才余Ij和徐振出手,那是憑借強大的靈力氣場,壓迫劍鳥大軍。滅殺的,大部分是青翼劍鳥。

金翼劍鳥也被他們斬殺了幾頭,那都是實打實的攻擊。而金翼劍鳥是為了保護江塵,主動去用身體格擋,這才被滅殺的。

而這一次,人都沒看到,只看到銀色白光跳動,六七頭金翼劍鳥,一百多頭銀翼劍鳥,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就全滅了

這等實力,簡直是駭人聽聞。

龍居雪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忽然間發生這一幕,一雙妙目慌亂之后,總算恢復了鎮定。

她知道,必定是紫陽宗來了更強大的援手

“余Ij,你怎么搞的?這么點事都辦不妥?”虛空中,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這人還沒出現,但是單單憑這一道聲音,便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血氣翻滾的神秘威勢。

本來狼狽不堪的余Ij,聽到這聲音,當真如極渴之人聽到了泉水潺潺的聲音,喜出望外。

“星漢師兄?”

這余Ij的聲音,又是激動,又有幾分畏懼。

江塵心中凜然,陣型一變,所有的金翼劍鳥立刻停止攻擊,全部換回了防御之勢。

同時,他那磐石之心,亦是不可抑制的,狂突亂跳。

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對手,讓得江塵感覺到了一種重壓之感,一種根本不可匹敵的絕境之感。

余Ij此刻,也顧不得江塵他們,直接落回地面,落在了龍居雪跟前。一雙眼睛,骨碌碌地望著虛空。

在西側的一團白云中,天際仿佛劃開了一條縫隙,硬生生從中射出一道寒芒,流星一般,踏著白云,踩著流光,便落到了龍居雪跟前。

此人一身麻衣,身材頎長,原本器宇軒昂的氣質中,卻帶著幾分淡淡的凄苦,但是眉目之間,卻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深邃感。

“拜見星漢師兄。”余Ij一改之前的傲慢,那態度,仿佛這新來的“星漢師兄”,在他心中比他老爹地位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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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1章 星漢師兄

“余Ij,我若不來,你差點壞了師尊的大事。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差點讓師尊欽點的弟子喪命。我看,你這十大弟子的名號,還真是個湊數的。”

這星漢師兄,看起來不似余Ij那么傲慢。但這么淡淡的幾句訓丨斥,卻讓余Ij滿頭大汗。

“星漢師兄,我……”余Ij有苦難言。

“不必說了。”星漢師兄袖子一甩,對龍居雪道,“龍師妹,愚兄楚星漢,水月大師座下二弟子。今日之事,讓師妹受驚了。”

龍居雪梨花帶雨,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哀傷說道:“如果不是星漢師兄及時趕到,我……我只怕是見不到師尊她老人家了。”

楚星漢微微點頭,橫斜了余Ij一眼,卻沒再說什么。

雙腳一踩,整個人身體懸空漂浮起來,而他腳下,一道藍色的氣旋綻放如同一團蓮花一般,將他整個人徐徐托起。

“你叫江塵?”楚星漢那深邃如星河一般的雙目,打量著江塵。他倒跟余Ij不一樣,望著江塵的眼神,也是少了幾分傲氣,多了幾分凝重。

“不錯。”

雖然這楚星漢不如余Ij那么驕橫跋扈,目中無人。但是此人平淡的一舉一動之間,卻讓得江塵全身仿佛被兇獸盯住一般難受。

“一個世俗武者,能鬧出這般動靜,你不簡單。”楚星漢點點頭,“我要殺你,你這些金翼劍鳥救不了你。”

江塵雖然想反駁,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么。

這個楚星漢的實力,的確勝過余Ij許多,甚至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八荒攝靈陣》能操練三個月,江塵或許還有三成希望對抗這楚星漢。此時此刻,他想反駁楚星漢,卻也反駁不了。

不過,江塵也不是待宰的羔羊。這楚星漢是很強,但江塵也絕不會不戰而屈。

“這樣吧。”楚星漢考慮了片刻,開口道,“我如果用大神通鎮壓你,不免會落下以大欺小的名聲。我給你兩個選擇。”

江塵目光淡然,沒有開口,蓄勢以待。

“第一個選擇,你跟我回紫陽宗,你和龍師妹的恩怨,由我宗門高層裁決。這個選擇,你有九成會死,但也有一線生機。”

“第二個選擇,我當場格殺你,帶著你的人頭回宗門向師尊復命。”楚星漢說到這里,氣勢微微一振。

陡然間,這楚星漢周身,便好像浮起一條銀河,深邃而強大的力量玄奧,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關于第二點,相信你也不會懷疑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吧?”楚星漢的語氣,自始至終都很從容、淡定。

如果是余Ij,給出這兩個選擇,江塵一定會嗤之以鼻。

但是,這個楚星漢,不管是氣度,還是實力上,說這番話卻自有一股氣度,讓得江塵不得不思考。

“第一個選擇,跟他回宗門,看似有一線生機,其實是茍延殘喘。我輪回轉生,命運豈可操縱他人之手,任由他人掌握我的生死?我未必能選擇生,但吾輩修士,至少可以選擇怎么死”

江塵內心沒有半點猶豫,要他屈膝投降,乖乖回紫陽宗聽任發落,受那奇恥大辱后被處死,那還不如現在就戰死

血戰而死,雖死猶榮。

屈膝求活,最后未必能活

想到這里,江塵灑脫一笑,嘴角揚起一絲驕傲的弧度:“楚星漢,你跟余Ij不同,至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宗門弟子的氣度。我尊重你,但是,這兩個條件,我都不選要殺我,也許你可以做到。但是我也會讓你付出足夠的代價

語氣鏗鏘,擲地有聲。

江塵的態度,卻似乎并不出乎楚星漢的意料之外。楚星漢那微微有些凄苦的雙眉陡然一揚。

“好,如果沒有恩怨,我很欣賞你這個人。但是,師門利益為上,江塵,我一旦動手,就不會留手”

楚星漢說話間,背后那條若隱若現的天河,更加璀璨起來。

那自然不是真正的天河,而是他個人氣場形成的一種幻象。那璀璨的銀河,無數星星點點的銀白光芒,就好像銀色的海洋,一頭頭銀色的鯉魚在粼粼波光中跳躍一樣。

這銀白光芒,正是剛才秒殺那幾頭金翼劍鳥和百來頭銀翼劍鳥的可怕力量

“星漢燦爛,劍氣沖霄,去”

楚星漢袖子一甩,右臂揮動,手中已然多出一柄劍。劍光一引,背后一條銀河頓時沸騰,無數銀白色的光芒,如同無數道流星,化為可怕的銀白劍氣,引向江塵這邊。

這一出手,就動用了絕招。

看的下方的余Ij喉嚨咕隆吞了兩下,這等神通手段,他余Ij是差了不止一個臺階啊。

便是龍居雪這個真氣境的武者,看著這等可怕而絢爛的攻勢,亦是心神蕩漾,望著楚星漢的目光,變得柔媚溫和起來。

心中不禁想:“先前還以為這余Ij師兄厲害,沒想到,在楚星漢師兄面前,這個余Ij師兄簡直是草包一個。我龍居雪要入宗門,這眼界還得提升一點才行。這個余Ij,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知不覺間,龍居雪的內心,已經打定了更換靠山的主意。余Ij的表現和這楚星漢師兄一比,簡直就是大笑話。

龍居雪是個驕傲的少女,她可不想找一個窩囊的靠山。

而身上局中的江塵,卻是苦不堪言。楚星漢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很

這數以千計的銀白劍氣,如同流星一樣不斷撲過來,饒是《:八荒攝靈陣》的防御這般嚴密,也是難以阻擋。

噗噗噗

外圍的幾頭金翼劍鳥,只是被這劍氣稍微擦了一下,便是不斷的爆體而亡,根本沒有任何僥幸。

陣法,不斷緊縮,將江塵保護在核心之中。這些金翼劍鳥,野性十足的金翼劍鳥,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是不離不棄,死死守護江塵。

江塵內心涌起一道道莫名的情緒。他實在想不到,僅僅是因為蟒奇的一個命令,這些金翼劍鳥竟然可以悍不畏死到這種程度。

這是,江塵從來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要這些金翼劍鳥為他擋災,擋那片刻的茍且偷生,江塵做不到

陡然長嘯,江塵目中射出一道決絕之芒。嘯聲直沖云霄,陡然間,二渡關上空所有的劍鳥大軍,數百萬頭之多的劍鳥大軍,再一次布滿了整片天空。

“楚星漢,既然你要逼我,那你我就玉石俱焚。你雖強,我看你能將這數百萬劍鳥大軍殺個于凈嗎?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要殺掉龍居雪”

江塵心一橫,決定玉石俱焚

今日,縱然被楚星漢殺了,至少也要將龍居雪殺掉。不殺龍居雪,他江塵死了,還得連累其他人。

殺了龍居雪,這個禍端沒了,也許紫陽宗還礙于面子,還有可能不會株連江塵他江塵的族人。

楚星漢見到此狀況,心神也是微微一動。強者再強,陡然間數百萬的生靈出現在他面前,亦是難免有些震撼的。

“余Ij,保護龍師妹。我速戰速決”

楚星漢不愧是宗門杰出弟子,早早看出江塵的心思。江塵明知對抗不了他楚星漢,目標直指龍居雪。

如果沒有水月大師的命令,楚星漢是不想殺江塵。可是,事關師尊的大事,楚星漢再不愿,也不能猶豫半分。

“江塵,死吧”

楚星漢長劍一振,氣勢更盛,背后那條璀璨的銀河,跟著搖曳起來,化為無數星光,如同天降隕石。

其威勢,竟然比之前那一擊更強了三四倍

如此威勢,剛剛操練的《:八荒攝靈陣》斷然是不可阻擋的。江塵心中哀嘆,知道生死就在這一刻。

陡然間,江塵手中長弓一舉。

咻,咻,咻,咻

連珠箭,一口氣連射四五箭,每一箭都目標準確,射向龍居雪。

江塵此刻,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只求斬殺龍居雪。而數百萬的劍鳥大軍,也是黑壓壓俯沖下來。

不懼死,不怕亡

即便是余Ij,看到此幕,也是有些毛骨悚然。這攻擊的密集度,即便是靈道強者,亦是頭皮發麻。

更何況他余Ij此刻傷勢不輕。

唯有楚星漢,一雙深邃的眼神,堅定異常。仿佛數百萬的劍鳥大軍,亦不足以⊥他的道心產生大波瀾。

楚星漢的確很鎮定,因為,他知道這一擊的力量,江塵,還有那金翼劍鳥組成的戰陣,根本阻擋不了

這是摧枯拉朽的一擊,是結束戰局的一擊。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仿佛天地都在為這一戰哀鳴,日月都為這一戰而黯然惆悵。

忽然間——

那密密麻麻被無數劍鳥遮擋住的云空中,射來了一道光線。

仿佛是烏云之中射出的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這道光線明滅之間,正好落在了八荒攝靈陣之前。

這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光線如同一把天地巨劍,生生在虛空中斬出一個水平面,如同憑空建起了一道堤壩,攔在了楚星漢這一道潮水般的攻擊前。

那颯沓如流星雨一樣的攻擊,仿佛撞到了一道無形的氣墻上,被吞噬得干于凈凈。

下一刻,風平浪靜

那一道光線不見了,而楚星漢那摧枯拉朽的一擊,亦是如同石沉大海,憑空被吞噬無蹤。

這陡然生出的變故,讓得江塵和楚星漢都是大吃一驚。

“什么人?”楚星漢低喝一聲,那深邃的雙目,警惕地輻射四周,試圖把這橫插一杠的人搜索出來。

同時,楚星漢內心亦是莫名震撼。剛才那一擊,楚星漢幾乎動用了自己壓箱底的手段。

這一擊,就算是師尊水月大師,能不能這么輕松化解,都是個未知數。

只是一道微光,不知從何而來,便將他這一擊完全吞噬掉。這種力量,絕對是壓倒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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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2章 江塵,我保了!

如果是正面對抗,抵消掉他這一擊,現場至少也會靈氣橫飛,周圍幾百米內的生靈被波及,恐怕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但是,像這樣輕松吞噬,連一點波瀾都不曾掀起,這力量,就太可怕了。這就好比一個大石頭丟出去,憑空消失了一樣。

就算是丟到水里,至少也能濺起一點水花,掀起一團漣漪。

但是,這一擊,卻是連水花都沒有激起一個。

這說明什么?說明橫插一杠的人,比他楚星漢強大了十倍都不止。

楚星漢八歲開始修行,遇到過無數對手,斬殺了無數強者,一路修煉到今,強大的對手遇到過很多。

但是,就算在師尊水月大師面前,楚星漢也不曾體會過這種壓倒性的力量,他甚至懷疑,這種力量,到底是不是來自十六國聯盟的宗門。

江塵的震撼,亦不會比楚星漢差不多。

剛才他都已經打算血戰到死了,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戰局又一次發生的變化。

“紫陽宗弟子是吧?都回去吧,這個江塵,我保了。”

虛空中,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似乎有些蒼老,又帶著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壓迫感,讓人不得不言聽計從。

“前輩……是何方高人?”楚星漢也不是孟浪之輩,雙手抱拳,執晚輩禮,恭恭敬敬問道。

“我的名字,你不必問。”

那威嚴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悅,“回去告訴紫陽宗的紫旭真人,告訴水月。江塵和龍居雪的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如果紫陽宗有人出手對付江塵,老夫不介意哪天去你們紫陽宗逛逛的。”

楚星漢是個懂進懂退的人物,知道這個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對抗的,當下點點頭:“多謝前輩不跟我們晚輩計較,我回去一定把前輩的話原原本本呈上。”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老老實實服從才是王道。楚星漢不傻,他知道前輩高人放他走,那是人家不屑動手。

要是自己不知進退,言語不遜頂撞的話,人家也許一根指頭就可以滅掉他

再者,說心里話,這樣解決楚星漢也沒什么覺得遺憾,不覺得丟人。在絕對強者面前服軟,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而且,按他本心來說,他也不想殺江塵。

畢竟,江塵和龍居雪的恩怨,與他無關。他若非奉師命而來,甚至都不愿參與進來。

楚星漢的想法跟余Ij不同。

余Ij是想討好龍居雪,為日后巴結龍居雪這個天才埋下伏筆。

楚星漢本身就是天才,有天才的矜持和驕傲,他根本不屑討好龍居雪。即便龍居雪日后的成就真的比他高,楚星漢的性格,也斷然不至于去巴結。

“龍師妹,今天的事,愚兄已經盡力。”楚星漢回到地面,對龍居雪道。

龍居雪雖然覺得惋惜,但也知道,今日的局面,楚星漢的確已經盡力。誰想得到,會突然橫空殺出一個絕世強者來?

她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能夠活著離開,那也是這位神秘強者自惜身份,不愿意以大欺小。

不然,人家要殺他們三個,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余Ij雖然有些不甘,但也不敢說什么。他比龍居雪更明白,能夠輕松化解楚星漢師兄全力一擊的人物,有多么可怕。

“走吧”楚星漢低喝一聲,不敢逗留。帶著龍居雪,腳底一墊,一團青霜卷起的水色蓮花,騰空而起,沒入虛空。

江塵望著楚星漢等人離開,雖然心有不甘,卻是沒說什么。

今日之事,透著各種詭異。這一戰,也不是他江塵的功勞,他自然沒有資格讓楚星漢把龍居雪留下。

而且,江塵也是有骨氣的人。這個時候讓龍居雪留下來,那是自取其辱。他要殺龍居雪,但也不會狐假虎威。

輕嘆一聲,抱拳叫道:“尊駕何人?今日援手之德,江塵永生難忘。還請前輩留下名號,他日若有機緣,能夠補償一二。”

江塵也知道,在這等強者心里,他江塵一個凡俗武者,所謂的補償一二,也許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吧?

但是江塵這話,卻是發自肺腑的。而且他也覺得自己有這個潛力和底蘊。

“補償?”虛空中那聲音呵呵一笑,“好吧,江塵,今天你這句話,老夫記住了。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補償一二。”

說完,這聲音便如雷聲滾滾,越去越遠,消失不見。

“尊駕留步”江塵還想說句什么。

但是虛空悄然無聲,再也沒有任何回音。

從頭到尾,江塵連這個救命恩人的面都沒見著,苦笑一聲,望著這滿地狼藉,尸骸遍野,也是心中輕嘆。

而二渡關下方,那百萬大軍匍匐在地,直到此刻,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哪怕剛才的大戰,被波及而死的人大批大批倒下,亦沒有人敢尖叫一聲,或者慘呼一聲。

江塵意興闌珊,龍居雪這個首惡沒有殺,他心中感到十分遺憾。再看這些大軍,無非都是一些附逆者。

江塵自是無心再去大開殺戒。

龍居雪雖然沒死,但是龍騰侯府是等于覆滅了。接下去的爛攤子,交還給東方一族操心便是。

回到二渡關上,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問長問短。

江塵在戰局之中,飽受煎熬,但是他們這些人在關上,也是備受煎熬。

江塵一擺手:“紫陽宗的人,暫時應該是不敢造次了。只是可惜,走了那龍居雪,卻是一個后患。”

對著勾玉公主招了招手:“這善后的事,還是你們東方一族自己處理吧?

江塵對王室和龍家的爭權奪勢,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反龍騰侯,并非是為王室,而是龍家欺人太甚,幾次三番要置他們江家于死地。

二渡關一戰,最終以龍家覆滅,江家聲名鵲起告終。

而整個東方王國的混亂,卻沒有這么快結束。好在,有勾玉公主在,有東方麟這個太子在,王室的血脈沒有斷絕。

接下去,勾玉憑借其手段,召集那些原本就忠于王室的諸侯大軍,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剿滅龍家余孽。

誅首惡,殺同黨。

其他被龍照風脅迫的諸侯,一律不追究責任。

這是勾玉公主定下的基調。

她也很清楚,要是打擊面太大,王國的動亂就不會結束。殺幾個首惡,滅掉龍騰侯府,重振王室的權威就差不多了。

現在的東方王國,經不起更多的內耗。

當然,這個過程,卻不是幾天就可以搞定的。

整個過程,江家一直中立,不參與其中。

倒是與江家交好的金山侯和虎丘侯,這次備受王室重用,成為王室崛起最倚重的兩股勢力。

江家,不論是江瀚侯江楓,還是在二渡關一戰大放異彩的江塵,都出奇的低調,蟄伏在江瀚領波江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二渡關前那一戰,幾經波折,最后雖然全身而退,但江塵內心深處,卻是深以為恥。

雖然,在楚星漢面前自始至終沒有服軟,沒有妥協。但是那種命運不由自己操控,生死不由自主的感覺,還是讓得江塵很是不爽。

回到江瀚領,江塵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操練金翼劍鳥,傳授他們《:八荒攝靈陣》的玄奧。

他也很清楚,自身實力,短時間要突飛猛進,這不現實。

但是陣法一道,卻是可以期待的。幾百頭金翼劍鳥,如果能將《:八荒攝靈陣》領悟到七八成,那絕對是大殺器。

而且,這《:八荒攝靈陣》變化多端,也可以化為無數小陣法,也可以化為幾個中等陣法,也可以凝結為一個大陣法。

大、中、小任意變化,存乎一心,一旦領悟到七八成精華的話,那威力之大,絕對是驚人的。

至少,對上楚星漢這一級別的存在,絕對不會束手無策。

除了江塵之外,其他人也是知恥而后勇,江塵的八個親衛,亦是感覺到了主辱臣死的那種屈辱感。

每一個人,修煉起來都是奮不顧身,十分拼命。

兩個月時間,悄然而過。江塵的修為,亦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到了十一脈真氣大師。

總所周知,進入十一脈真氣大師境界,幾乎是到達了真氣境的極限。

在十六國聯盟的武道世界中,十一脈真氣大師再往上,要么化靈成功,要么一輩子只能在這個境界你徘徊了。

至于晉升十二脈真氣大師,至少在世俗王國中,還沒有聽說過有誰突破了十二脈真氣。

自古以來,武道世界中也不乏天才,想去探索十二脈真氣,但是無一例外,這些天才最后都錯過了化靈的大好時機,終生郁郁寡歡,如同一顆璀璨的明星,慢慢隕落。

按理說,到了江塵這一步,就應該為化靈做準備了。

但是,江塵卻根本沒有沖擊化靈的打算。修煉到這一步,他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而他的武道基礎,奠定的也差不多了。

下一步,他必須融合自己前世的記憶,開始著手更深層次的挖掘了。

所謂的真氣境十二脈,無非就是小周天修煉方式。

江塵的記憶中,有許許多多的大周天修煉方式,甚至是諸天級別的修煉方式。

這基礎之功到了這一步,厚積薄發,也該到破繭成蝶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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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3章 水月大師

紫陽宗,這個名字對于十六國聯盟來說,那就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

隱世宗門,對世俗王國而言,那是極為神秘,也極為讓人神往的圣地。世俗武者,若是能夠被隱世宗門看中,必定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在十六國聯盟,隱世宗門有不少,但是最強大的,有四大宗門。紫陽宗,便是這四大宗門之一。

這一日,紫陽宗圣地,朝陽初開。

一面光華如鏡的水面,一望無垠,泛著粼粼波光,給人一種端莊神圣之感

此水,名為水月湖,湖中有島嶼連片,星羅棋布,正是紫陽宗水月一脈的道統所在地。

祥光籠水月,瑞氣印群島。

此刻,某處島嶼深處,一片紫色竹林盡頭,有一座寶殿,正是水月大師的道統基地。

寶殿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以篆體刻畫著“水月”兩個字,氣象萬千,自有一番意境。

殿內,楚星漢垂手而立,而余Ij和龍居雪則站在楚星漢的下首,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上方蓮臺寶座上,盤腿而坐一名女子,年齡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秀美,華貴之中又透著幾分出塵之氣。

只是那法眼微微一睜時,透著一股動人心魄的力量。

“星漢,這件事,你再從頭到尾復述一遍。不可有半點紕漏。余Ij和居雪也聽著,如果星漢師兄有遺漏的地方,你們須得一一補充。”

這蓮臺寶座上的女子,顯然就是水月大師本人。

楚星漢點點頭,在腦子里又過了一遍,這才深吸一口氣,將二渡關前發生的一切事宜,細細敘說了一遍。

尤其是那神秘強者說的那些話,楚星漢更是一字不漏,原封不動地轉述,不敢有半點差錯。

楚星漢說完,水月大師微微蹙眉,望向余Ij和龍居雪,顯然是詢問他們。

“師尊,星漢師兄說的已經很全面,那個神秘強者,確實就是這么說的。倒是那個江塵,著實是狂,壓根不將我水月一脈放在眼里啊。”余Ij想起那一戰,對江塵也是恨的咬牙切齒。

“這些廢話,就不必說了。”水月大師輕哼一聲,他對余Ij的辦事能力也是頗為不滿的。

若是這余Ij能夠于脆利落把事情辦妥,也許都用不著楚星漢出手,甚至那神秘強者根本就趕不及。

當然,這也只是一種假設。

不過整件事情綜合已考慮,這余Ij的辦事能力,的確是讓水月大師微微有些失望。

說起來,水月大師是個很護短的人。江塵和龍居雪的恩怨,她已經知曉。以她護短的性格,斷然是要替龍居雪出氣的。

雖然楚星漢轉述那神秘強者的口氣,煞有介事的樣子。但是水月大師一生孤傲,怕過誰來?

豈會因為區區幾句威脅之語,就對弟子的事情不聞不顧?

“雪兒,你出生之時,引動天地異象,說明什么?說明你是天縱之才。我輩武道修士,世間俗緣,歸根結底最終還是要斬斷的。只是,你家仇若是不報,勢必在你心中留下陰影,影響你日后修行。你的仇,為師心里有數。”

龍居雪慣會撒嬌,知道水月大師寵溺自己,微微低泣:“雪兒現在無親無靠,只能靠師尊給弟子做主了。”

水月大師修行半輩子,護短的口碑傳遍宗門界。

“那江塵,到底什么來頭,竟然可以驅動劍鳥大軍為他戰斗?而且悍不畏死?”

這種事,即便是強大如水月大師,亦是有些想不通。要知道,驅使靈獸靈禽戰斗,那可不是靠實力強大便能辦到的。

武道宗門,也有一些擅長驅使靈物戰斗的,但是任何一個宗門,都有各自的法門。

或者憑借符篥,或者憑借密咒,或者通過其他神通秘術控制。當然也有憑借大神通降服靈獸,使之成為自己的戰力。

但無論是哪種法門,那都是宗門的不傳之秘。

偌大紫陽宗,具備這種實力的人,幾乎沒有。在驅使靈獸作戰這個領域,紫陽宗幾乎是空白的。

所以,水月大師對這江塵,倒真有幾分好奇。

只是,好奇歸好奇,水月大師更看重的還是龍居雪這個天才。先天青鸞之體,這等先天之體,縱觀整個紫陽宗歷史,也是寥寥無幾的存在。

先天之體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幾乎沒有任何門檻,就可以輕松進入靈道。而進入靈道之后的修煉之路,也會比一般靈道強者平坦的多,進步速度也會快的多。

“星漢,為師派你一個任務。這江塵的來歷,你去調查一番。記住,不要對江塵動手。”

水月大師吩咐楚星漢,她是個護短之人,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更加偏愛龍居雪,但也不可能讓楚星漢去送死。

畢竟,楚星漢在她座下,那也是前三的天才。既然那神秘強者發了話,再讓門下弟子去對付江塵,那肯定是不妥的。

只調查,不動手,那就少了一些顧忌了。

“雪兒。”水月大師又望向龍居雪,“這江塵雖然會一些旁門左道,但是他的天賦,歸根結底是不如你的。縱然有些小小的奇遇,但是與你先天之體比較,根本不夠看。過個十年八年,他必然會被你甩到身后。”

水月大師這番話,說的比較隱晦,其實是想告訴龍居雪,你的仇,師門會幫你報。

但是,她這個做師尊的,不會派其他強大弟子去殺江塵。因為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其他弟子引來殺身之禍。

龍居雪是聰明人,點點頭:“師尊,弟子與江塵的仇恨,不共戴天。弟子從此拜入師尊門下,學習師尊大神通,他日殺他江塵,如殺一狗。”

水月大師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先天之體,天賦悟性,都是一等一的存在。雪兒,你若假借他人之手,殺得江塵,在你的道心中,也難免會留下一點污垢。這點污垢,很可能會影響你他日攀登更高的武道之路。你是先天之體,論天賦,為師亦遠不及你。假以時日,別說這水月一脈的掌舵人,就是問鼎整個紫陽宗,也不無機會。”

龍居雪輕抿了一下嘴唇,臻首微點:“雪兒定會努力修煉,不負師尊的厚愛。為我水月一脈爭一口氣。”

不得不說,龍居雪這女人非常善于揣摩人的心理,她從水月大師的言語中,便看出了這個師尊對水月一脈是非常看重的。是很想在整個紫陽宗里出一下風頭的。

果然,水月大師聞言,欣慰一笑:“甚好為師當初不遠千里,第一個趕到東方王國,定下你我這段師徒緣分,此舉,乃是為師平生得意之作。雪兒,從今日起,你就跟著為師修煉。”

下面的余Ij聞言,心中忍不住有些羨慕嫉妒。要知道,他余Ij雖然是水月一脈的十大弟子,但是得到師尊指點的機會,都是很少。基本上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

偶爾能得到師尊指點幾下,余Ij都會激動的幾天睡不著覺。

這龍居雪天縱奇才,果然與眾不同。師尊竟然要將她留在身邊,親自指導,這可是連楚星漢師兄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楚星漢倒是面無表情,心里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東方王國王都之內,百廢待興。

離二渡關一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憑借勾玉公主的人脈和號召力,再加上各路諸侯的襄助,基本上內亂已經平定下來。

東方鹿在龍家作亂中隕落,唯一的兒子東方麟被江塵救出,順其自然登基就位,成為東方王國的新皇。

王都的局勢,也漸漸被理清。各種龍騰侯的附庸勢力,該殺頭的殺頭,該剪除的剪除,該邊緣化的邊緣化。

比如丹王苑這種附逆的靈藥勢力,則是徹底消失在了東方王國的歷史中。所有丹王苑的成員,該殺頭的殺頭,該梟首的梟首,一個不留。

而藥師殿,因為和龍騰侯唱過反調的緣故,地位更是水漲船高。本來就是王國第一靈藥巨頭。

經此一役之后,更上一層樓,第一巨頭的位置,更加穩固。

整個藥師殿上下,意氣風發,透著一股樂觀的意味。

只是,藥師殿的大殿主宋天星,卻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上一次龍騰侯作亂之時,藥師殿高層幾乎是集體倒戈,針對三殿主喬白石,這個舉動的直接后果,便是喬白石留書辭別。

沒了喬白石,就等于沒了那三種逆天丹藥。沒了那三種逆天丹藥,藥師殿之前收到的那些訂單,就將成為笑話。

雖然,訂單可以退,訂金可以奉還。

但作為藥師殿這樣的靈藥巨頭,退回訂單這種事一旦發生,就意味著口碑和名聲將受到史無前例的沖擊。

所以,宋天星壓根就高興不起來。

看上去,現在王室對藥師殿非常倚重,可那是因為王室經過一場大亂,元氣大傷,用得著藥師殿的力量。

藥師殿自身要發展,還得靠靈藥,靠各種產品說話。

沒有喬白石那三種靈藥,藥師殿想要獲得更高的發展,幾乎是沒有可能。

宋天星很后悔,后悔那一晚的事情。當時除了喬白石的幾個鐵桿之外,幾乎所有高層都聲討喬白石,要將喬白石交給龍騰侯處理。

而那一刻,宋天星也出現了遲疑,沒有力挺喬白石。

最終,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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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4章 得意的藥師殿高層

藥師殿的大多數高層,他們都在為王室的器重而興奮,為藥師殿掃平了丹王苑這個對手而喜悅。

高層會議上,四殿主王離興奮道:“大殿主,現在王室經過大難,最是要倚重我們藥師殿的時候。說不定,這次我們藥師殿的地位,又要大幅度提升了。我們應該趁此機會,擴大規模,將分號開到王國每一個領地去。有諸侯在的地方,就有我們藥師殿的分號。如此一來,藥師殿滲透全國,盤根錯節,收入地位,都將大步提升。”

四殿主王離,比喬白石還年輕一兩歲。也算是藥師殿未來的棟梁。原本是與喬白石地位相當,同是作為未來大殿主來考察的。

只是,喬白石的驚艷表現,讓得這個王離一直郁郁不得志,沒有發揮的空間。

如今,沒了喬白石,這藥師殿未來大殿主的位置,基本上就等于是這王離的了。

所以,這王離最近有點膨脹,儼然有點未來掌舵人的派頭。

而藥師殿上下,很多高層也很吃王離這一套,對王離明里暗里都是大拍馬屁,大有聚攏在王離身側的那種架勢。

聽到王離這般說,幾個長老都是紛紛附和。

“王殿主說的沒錯,我們藥師殿要趁此機會擴張,把影響力擴張到各個領地。建立各個領地的分殿,大有必要。”

“還是王殿主高瞻遠矚,有抱負,有遠見。”那女性藍長老,之前一直跟喬白石關系不好。上次針對喬白石,她也是跳得最歡的一個。

“不像某些人,自以為有點功勞,就不把其他高層放在眼里了。這種人,離開藥師殿,其實是我們藥師殿的幸運。”

藍長老一肚子怨念,雖然喬白石走了,但嘴底下還是不積德,對喬白石冷嘲熱諷。

雖然喬白石不在了,但是喬白石有兩個鐵桿還在藥師殿。藍長老是連帶喬白石的鐵桿都恨上來。

這番話,自然是指桑罵槐。

便連二殿主岳群,也是拈著長須,呵呵笑道:“大殿主,這回咱們藥師殿走了大運,是該借此機會,擴張一下啊。”

宋天星沉著臉,任由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那議論紛紛。

他的心情很差,心里也涼透了。

人走茶涼,他不奇怪。喬白石被這些人奚落,被這些人嘲諷,他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這些人竟然一點政治敏感度都沒有,口口聲聲要擴張。

藥師殿發展了幾百年,一直以來難道沒有擴張的機會?為什么沒有擴張?

是因為避諱

龍騰侯的事才發生多久?這些人就忘了?

今后的王室,會讓某一個勢力無限擴張?會讓某一個勢力深入王國每一個領域?

這是癡人說夢,也幾乎可以說是找死

就算是藥師殿,不掌握軍權,那也不行。一個勢力影響力太大,久而久之,必定會對王權產生沖擊。

龍騰侯就是最鮮明的例子。有了龍騰侯這個例子,東方一族還會繼續讓某個勢力無窮擴張,那才叫怪事。

可嘆的是,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看得透這么個簡單的道理。一腦子的熱血,只想到擴張。

見到宋天星一言不發,二殿主岳群笑道:“老大,大伙的熱情度都很高,您也發個話?”

宋天星一肚子郁悶,黑著臉,目光冷峻地掃了一圈:“你們的熱情高漲,我能理解。我今天只說兩件事。”

“第一件,我想問問你們,龍騰侯身為天下第一諸侯,為什么會覆滅?”

“第二件事,喬白石離開,你們誰能頂替他的空缺?善后的事,你們誰有本事處理?我在這里也發個話,誰有本事頂替喬白石的空缺,誰能夠處理喬白石離開的善后之事,我就立誰為下一任大殿主。”

宋天星說完,攤了攤手:“你們都討論討論吧。”

看到宋天星的反應,似乎有點不高興,現場那種狂熱的氣氛,稍稍降了點溫。

岳群勉強笑道:“要說龍騰侯覆滅,那也是運數使然。誰想得到,百萬大軍,竟然會被江塵一人之力懾服呢?”

“是啊,也許龍騰侯命里沒有帝王的運氣吧。”

“這個事,還真是透著一點詭異的地方。我當時都覺得,龍家統一王國,那是大勢所趨了。沒想到,最后的結局,竟會是這樣的。”

“哈哈,這對我們藥師殿來說,卻是大好事啊。”

這些高層談論起龍家的事,都輕松的很。完全沒有上次針對喬白石,要把喬白石送給龍照風處理的那種劍拔弩張。

只是,宋天星聽到這些回答,眉頭卻是蹙得更緊了。

眉頭一揚,望向四殿主王離:“老四,你講講,龍騰侯覆滅一事,你有什么領悟?”

王離知道這是大殿主的考較,也不敢掉以輕心,想了片刻,才開口:“龍家覆滅,說是氣運,也有幾分道理。另一個側面也說明,東方一族帝王傳承數百年,氣運確實比龍家更強。而且,事實證明,大殿主當初的堅定立場,是正確的,是有遠見的。”

王離順便拍了一下宋天星的馬屁。當初大家要將喬白石交給龍照風,去向龍家妥協,甚至是服軟。

最后是宋天星力排眾議,在舜老發話之后,頂住了這些人要向龍家妥協服軟的壓力。

事實證明,當時沒有向龍家妥協的舉動,是無比英明的。

否則的話,現在的藥師殿,能否得到王室的垂青,就是未知數了。

王離這一記馬屁拍出之后,自以為回答的很妥當。只是宋天星卻是暗暗搖頭,這王離,果然不如喬白石,而且是大大的不如。

他提這個第一個問題,是想敲打這些人,通過龍家的事實,來警告他們,不要總想著擴張。

生意可以擴張,地盤千萬別擴張,勢力千萬別擴張。

可惜,沒有一個人能領悟他的意圖。

忽然間,坐在右側角落的一個長老舉了舉手:“大殿主,我說兩句?”

這舉手的長老姓應,是喬白石為數不多的鐵桿之一。這段時間,已經被這些高層孤立,慢慢有些邊緣化的趨勢。

聽他要發言,其他人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一副看熱鬧,看笑話的樣子。

“應長老,大殿主又沒問你,你這么假積極,想表現什么啊?”藍長老語氣尖酸。

“藍長老,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也就是一個長老,排名也沒比我高到哪里去。似乎我要不要發言,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吧?我不知道你膨脹什么?”那應長老瞥了藍長老一眼,語氣十分不屑。

“你……你……老娘不跟你一般見識。”藍長老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應長老,你有什么高見,說說看。”

宋天星是念舊情的,知道這應長老是喬白石的心腹。愛屋及烏,他對應長老的觀感也不錯。

“大殿主,我這個人比較粗魯,如果說了,得罪了大家,還請大殿主多多包涵。”應長老看樣子,是有滿肚子的話要說。

“但說無妨。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都是為了藥師殿的前途命運。”宋天星定下了基調。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認為,大殿主問龍騰侯的事,大家討論來討論去,一個核心問題都沒討論到。龍騰侯為什么會覆滅?就是四個字——勢大震主

“這些年,龍家苦心經營,指甲伸得很長,很多諸侯領地,龍家都插了一手。這么一來,龍家黨羽眾多,影響力巨大。最終的結果就是影響力超過了王室,引發了這場災難。”

應長老沒有停頓,繼續道:“而剛才他們一個個都說要借此機會,將藥師殿的分號建到各個諸侯領地。我想說的是,這種盲目樂觀,不是為了藥師殿的前途,壓根就是找死。是把藥師殿往覆滅深淵里推。”

應長老說到這里,宋天星的眼睛陡然一亮。他之前一直很失望,是因為沒有一個人領悟到這一點。

這么看來,應長老是個明白人啊。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應長老跟喬白石走得近,果然是有真才實學的。

“如果藥師殿將指甲伸到每一個領地,我相信,王室對藥師殿動刀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龍家就是前車之鑒。我們藥師殿歷史悠久,歷代祖師有很多大賢者,難道他們會想不到擴張?想不到把分號建到每一個諸侯領地?為什么他們沒有這么做?是因為他們都是明白人是因為他們懂得,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不要試圖將影響力提升到比王室還高的地步。這不是擴張,這是找死”

應長老說到這里,冷笑一聲,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這段日子的惡氣,一下子全部傾瀉出來。

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說的就是這些,得罪莫怪。”

看得出來,這應長老也是想開了,也是不怕得罪人了。反正已經被邊緣化,又何必繼續裝孫子?有什么說什么,何必顧忌他人?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雖然一點情面都沒留,但卻是振聾發聵的。縱然在場的高層都有意無意孤立他,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確實指出了他們沒有想到的核心要害。

是啊,龍騰侯就是前車之鑒。

四殿主王離卻是陰沉著臉,這個擴張的主意是他提的。這應長老這般說,無疑是打他的臉。

“應長老,你這話,未免有點危言聳聽吧?”王離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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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5章 得意背后的危機

應長老本來已經坐下,閉上眼睛打算不再發言。聽王離質問,火氣又沖了上來。

應長老白目一翻:“哪里危言聳聽?我不覺得有什么地方危言聳聽。”

王離高聲道:“龍家掌握兵權,勢大震主,那是沒錯。我們藥師殿,做的是生意,只求財,又不掌權。跟龍家的事,怎么可以混為一談?”

“哈哈哈……”應長老大笑起來,“你這些話,也得東方一族的人聽了會信才可以。你說服我,說服藥師殿這些腦子發熱的人,并不難啊。要說服王室,那可真不容易。”

應長老的話,大有道理。王室經過龍家的事之后,必定是驚弓之鳥,絕對不會允許第二個龍家出現。

“我們藥師殿一向都是有口碑的,王室豈會不清楚?”王離冷冷道。

“口碑,的確是很好的。所以,我們藥師殿一直沒有擴張到各個諸侯領地,沒有把指甲伸得太長。那是因為藥師殿知道守本分,知道進退。沒有一味的盲目擴張。如果將來盲目擴張,這口碑會怎么講,只有天知道了。再說,是不是真的只做生意,還不是掌控者的一句話?只要掌控藥師殿的人,稍微有點野心,背后搞點小動作,要形成一個龍家這樣的勢力,可能比龍家都更容易。”

“放屁,你這是惡意假設,這是往自家臉上抹黑啊應長老,你還是不是藥師殿的長老了?”王離勃然大怒。

藍長老也尖聲叫道:“有些人就喜歡嘩眾取寵。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藍長老的矛頭,又一次指向喬白石。

應長老怒了,狠狠一拍桌子:“姓藍的,老子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這老女人,把話說明白了。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別一天到晚尖酸刻薄,仿佛誰不知道你長了一條毒舌一樣。”

“應無憂,你別跟老娘耍狠你就是喬白石的奴才。你說這么多,無非就是嫉妒四殿主,嫉妒他現在當紅,嫉妒他取代了你主子的位置嘛”藍長老索性撕破臉皮。

應無憂狠狠點頭:“好好好,話說到這份上,我應某人也把話留在這里了。藥師殿的今后,如果就靠你這種庸才的話,藥師殿幾百年的根基,二十年內,必定全毀我嫉妒?一個連大局都看不清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嫉妒?不錯,我是喬白石的朋友,是他的死黨。那不是因為私交,而是我欽佩他的人品,佩服他的才能。不像你們,黨同伐異。墻頭草,風吹兩邊倒。上一次如果大殿主聽了你們的話,向龍家妥協的話,你們今天在這里吹牛皮的機會只怕都沒有

應無憂轉向宋天星,決然道:“既然話說到這里,大殿主,我也挑明了說。你剛才說的第二個問題,我也有答案。偌大藥師殿,誰也頂替不了喬白石的空缺,誰也解決不了這善后之事。除非喬白石回歸可笑這些人在這里侃侃而談,卻不知道藥師殿正面臨天大危機”

“危機?應無憂,你別危言聳聽沒了喬白石,難道咱們藥師殿還要倒閉不成?”二殿主岳群也是不悅,訓丨斥道。

藍長老更是嘲諷笑道:“正所謂一粉頂十黑啊。應無憂,你也真算是喬白石的腦殘粉了。你還真把喬白石看的重啊,連大殿主在你心中,怕也不如喬白石吧?”

不得不說,這女人伶牙俐齒,挑撥離間很有一套。

只是宋天星身為大殿主,怎么會吃她這一套,黑著臉道:“別說這些廢話,這第二個問題,既然應長老提到,那就討論討論。”

應無憂淡淡一笑:“大殿主,我沒什么好討論的。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人可以替代喬白石。今天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心情舒坦多了。實不相瞞,過了今天,我也打算辭職。藥師殿未來怎樣,本來也和我無關。不過我從小得藥師殿栽培,對藥師殿感情很深。我說那些話,不是為了私怨,而是真真正正為藥師殿的前途考慮。到底藥師殿何去何從,大殿主你拿主意。我只想說,王離,他不是藥師殿的合格接班人;藍長老這種心胸狹窄,靠賣弄風騷,搞裙帶關系上位的女人,更不適合在長老位置呆著。這種人越多,藥師殿未來的路就會越走越窄”

辭職?又一個高層要離開?

藥師殿除了王離這一派系,畢竟也有不少中立黨的。聽到應無憂也要辭職,都是大感詫異,同時也隱隱覺得不妥。

為什么藥師殿看起來蒸蒸日上的時候,接二連三有人要走?

難道說,藥師殿真出了什么問題不成?

“辭職?哈哈,你還不如說你是混不下去了吧?”藍長老冷笑,“沒有你主子喬白石撐腰,你在藥師殿沒位置了吧?危言聳聽,臨走了還想給藥師殿添點亂是吧?”

應無憂冷冷一笑,目光毫無畏懼,坦坦蕩蕩掃過全場每一個人面前:“諸位,我應無憂問心無愧。跟這個女人斗嘴皮子,的確有點無聊。我最后只說一句,喬白石離開,那三種丹藥就將停產。我們接到的所有訂單,都將退掉。我們藥師殿的口碑,也將受到嚴重沖擊。在這樣一種局面下,這些人竟然不想著怎么處理善后的事,還一心想著擴張勢力。到底是他們沒腦子,還是我太操心了?”

應無憂要走的人,也沒有忌諱什么。打開天窗說亮話,卻是讓得現場一片悄然。

宋天星最擔心的一個問題,終于還是被應無憂提出來了。

“什么?你是說神秀造化丹?還有滄海丹和一佛散?這丹方,難道大殿主都不知道?”

“喬白石竟然如此藏私?這簡直是……”

“不是吧?那么多訂單,那都是王國的巨頭勢力,哪一家都不好得罪啊

“大殿主,這是真的嗎?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宋天星輕嘆一聲:“我為什么要提第二個問題,就是這個道理。三種丹方,的確是喬白石獨家掌握。我這個大殿主,也是沒有插手的。”

藥師殿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一直以來,都把喬白石看做是大殿主提拔上來的人。

既然喬白石負責這三種丹藥煉制,那么大殿主這個幕后之人,理所當然也應該知道的。

這是一種慣性思維。

而應無憂的話,則是殘忍地戳破了他們的想當然,戳破了他們的白日夢

三種靈藥,連大殿主都沒有掌握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那些所謂的擴張,所謂的規模擴大,那都是建立在這三種丹藥的基礎上。沒有這三種丹藥,藥師殿和之前有什么區別?憑什么財力去擴張?

傻了,就連王離都有些傻了。

岳群也傻了,喃喃說道:“大殿主,這個合作,不是跟江瀚侯的小侯爺簽的嗎?我們只要繼續跟江小侯合作……”

宋天星苦笑:“和江小侯合作?說的容易。你們難道沒看出來?江家現在的舉動很古怪嗎?這明顯是要淡出東方王國的趨勢。”

“是啊,我聽說,東方一族要新立四大諸侯,江家被提名為第一諸侯,但是卻被江家婉拒了。”

“這江家,能滅龍騰侯,又豈會在意一個第一諸侯的名號?難道?江家也有不臣之心?”

宋天星心煩意亂,一擺手:“別說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江家此舉,就是不想步入龍家的后塵,為了避免功高震主的嫌疑。而且,我們藥師殿,能被江家看重的,也就是喬白石。”

藍長老一想起江塵,心里頭就有點不爽。第一次江塵到藥師殿來,很不給她這個長老面子。

后來因為合作,藍長老是捏著鼻子忍了。

如今聽宋天星這么說,忙道:“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他江家如果撕毀合同,我們可以狀告他們,可以索要賠償啊”

應無憂冷冷發笑,這藍長老夠白癡的。那合同都是藥師殿倒求人家江塵簽的。這合同里,能留下把柄讓你去告嗎?

倒求人家簽的合同,人家能給自己挖陷阱嗎?還不是想撤就撤?狀告?索賠?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腦子進水。

岳群一張老臉,也是呆若木雞,顏一笑:“這么說,癥結還在江小侯身上啊。我們還真得去巴結巴結江家。”

宋天星郁悶苦笑,巴結江家?那也得江家給你這機會啊。如果江家真的在意這個合作,這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江家怎么也會派個代表來吧?

江家連個下人都沒派來,這說明江家壓根對這合作沒有多大興趣了。

“大殿主,要不,我們派個人,去江瀚領走一走?”王離試探問道。

“派誰?你愿意去嗎?”宋天星問。

王離一挺胸:“事在人為。雖然這個任務有點難,但是為了藥師殿的未來,我王離愿意試試。”

決心是很好的,宋天星也不忍拒絕,正想答應,卻不妨一旁的應無憂淡淡笑道:“四殿主此去,如果見到喬白石,該怎么面對?”

“喬白石?”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喬白石離開之后,去向不明,難道說,是投奔江瀚侯府了?

連宋天星,也是有些吃驚。

“無憂,你是說,喬白石在江瀚領?”宋天星凜然問。

“不錯,他辭職之前,曾告訴過我。他要離開藥師殿,只會投奔江塵。不會去其他地方。”應無憂輕嘆。

“這……”全場都傻了。

如果喬白石在江瀚領,那說明他和江塵的關系非同小可。這個時候,藥師殿再派人去,那是自取其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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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6章 神秘的祖孫二人

這一下,連二殿主岳群也傻了。

“喬白石,竟然跟江塵關系那么鐵?”

宋天星也是始料未及,喬白石是他一手提拔的。他知道喬白石對藥師殿的感情。

當日高層議會,幾乎所有人都要將喬白石交給龍家,這的確是深深傷害了喬白石的感情,讓喬白石絕望。

只是,宋天星想不到,喬白石竟然是去投靠江塵,投靠一個諸侯之子

藍長老卻是火上加油,譏諷道:“果然不出所料,這喬白石早早就有吃里扒外的想法了。投靠江塵,我一點都不意外。只不知道,他帶走了多少藥師殿的秘密去投奔的?”

宋天星聽了這話,徹底怒了:“藍長老,你給本殿閉嘴你還有沒有一個長老的風度?對一個離開的人,有必要這樣針鋒相對嗎?你有這空閑去挖苦一個已經離開的人,不如多想想辦法怎么延續和江家的這個合作”

“我”藍長老被呵斥,卻是不敢頂撞半句。大殿主的威嚴在那里,別看他平素和藹,一旦發火,那威勢可是嚇人的很。

“廢話本殿不想再聽。還是那句話,誰能延續和江家的合作,誰就是下一任大殿主。多余的話,統統都是廢話,我一概不聽。”

宋天星目光掃視一圈:“你們,誰愿意去江瀚領一趟?”

原本跳出來的王離,被宋天星的目光一望,腦袋忍不住一縮。他倒是想去,可是一想到喬白石在那里,他也知道,去了也白去。合作肯定繼續不了,說不定還要灰頭土臉,被喬白石奚落一通。

藍長老被宋天星的目光那么一掃,也是紅著臉低頭,不敢應對。她就更沒有發言權了。

她去江瀚領,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老二,要不,你去一趟?”宋天星望向岳群。

岳群老臉一紅,抓了抓腦袋:“老大,我這老頭子,交際方面很差。再說我年紀大了,跟年輕人沒有共同語言。我去找江塵,怎么看怎么別扭。他能見我一個老頭子嗎?”

其他高層,被宋天星的眼光掃過,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眼,沒有一個自告奮勇的。

宋天星輕輕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真要他這個大殿主親自出馬?

看了看應無憂,宋天星陡然眼睛一亮:“無憂,要不,你替藥師殿去一趟江瀚領?”

“大殿主,我已經準備辭職。這件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而且,我也覺得,以藥師殿現在的局勢,就算大殿主您親自前往,結果都是一樣,空手而歸是必然的。”

應無憂覺得很解氣,他看到這群高層垂頭喪氣的樣子,就覺得心里很爽。你們不是很會落井下石嗎?不是排擠喬白石嗎?

沒了喬白石,你們就是玩不轉

現在怎么樣?一個個別一副苦瓜臉啊?

應無憂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為喬白石感到解氣,感到痛快。這些人,當初打擊喬白石,可沒留情。

現在怎么樣?不去求喬白石,他們就是搞不定。

岳群還是有點不死心:“無憂,你說江塵江小侯,真的會因為喬白石的原因,就不跟咱們藥師殿合作?喬白石是不錯,但是他有那么大個人魅力嗎?能影響到江小侯的決策?”

應無憂呵呵一笑:“我不知道喬白石有沒有那么大魅力,但是江家每次出事,第一個找的,都是喬白石。當初江瀚侯江楓遇襲,他是請喬白石去療傷的;當初江家要撤退,是通過喬白石的路子隱匿的。你們說,江家對喬白石的,到底是不是器重的很呢?”

岳群苦笑:“這真是見鬼了。難道,真的要把喬白石請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岳群自己都覺得臉紅。當初訓丨斥喬白石,他岳群也是沒有留什么情面的。

請喬白石回來,這種話也就他臉皮厚敢說出來。

其他人,連提一提的勇氣都沒有。尤其是藍長老,聽了這話,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請喬白石回來?我們藥師殿,難道真的離開他就活不了啦?”藍長老忍不住。

“你行,那你去?”岳群沒好氣。

宋天星嘆道:“無憂,你剛才說辭職,也是一時氣話。要不這樣,你去一趟江家,如果可以說服江家,你直接升三殿主。”

其他人去,都不行。應無憂跟喬白石是死黨,唯有他去,才有一線機會。

王離聞言,眼中射出一道毒蛇一樣的光芒。

“大殿主,這樣不公平吧?他一個排名低下的長老,一下子躥升到三殿主的位置,這……這不公平我不服。”

王離心里賭氣,公開叫嚷。

宋天星冷冷道:“你如果可以,我可以直接任命你為下一任大殿主。你辦得到嗎?”

王離咬著牙,兩眼通紅,想答應,卻自知沒有這個本事。

應無憂擺了擺手:“大殿主,你們不要爭來爭去。我是要去江瀚領,但卻是去探訪老朋友。藥師殿的事,和我無關。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應無憂將長老令牌輕輕放在桌上,轉身飄然離去。應無憂也看透了,知道在這藥師殿,無窮無盡的內訌,注定不會有他的位置的。

就算他能完成這個任務,有岳群、王離和藍長老這種人在,他應無憂的前途也是暗淡的。

所以,與其忍辱負重被他們排擠,還不如瀟瀟灑灑離開

宋天星嘴巴微微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什么。忽然覺得整個人都無力了,意興闌珊,擺了擺手,只說了兩個字:“散會。”

藥師殿的某密室內,舜老和那神秘少女篁兒,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卻是將藥師殿高層會議的一切動向,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廈將傾,這宋天星性格手段都不錯,只可惜,關鍵時刻,缺那么一股氣質。”舜老輕輕一嘆。

那名叫篁兒的少女,身著淡綠衣裳,站在窗口,在幾株花草之間撥弄著,一雙清純的眸子,顯得那么認真,絲絲入畫。

“舜老,您對藥師殿的事,不是一貫不怎么在意的么?”

那舜老呵呵一笑:“說到底,我們在這里呆了這么長時間,總有點關注的嘛。看樣子,我們是要離開啦。”

“離開?”篁兒一愣。

“嗯,離開”舜老果斷地點點頭,“篁兒,你說咱們是去江瀚領呢?還是去別的什么地方?”

“去江瀚領?”篁兒纖纖素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仙子一般的面龐透過一絲清淡的笑意,“舜老,難道你對那個江塵,真的這般關注?”

“哈哈,篁兒你說對了。這個江塵,老頭子我很是喜歡。若非如此,當日在二渡關前,老頭子豈能給他解圍?”

篁兒淺淺一笑,只是擺弄著那些花草,卻沒說什么。

“篁兒,當日二渡關前一戰,不得不說,江塵此子身上,蘊藏著一種大能量,連老夫都為之心動的大能量。那劍鳥大軍被他驅動,遮天蔽日,氣象萬千,那等情形,真是壯觀。”

“還有,那紫陽宗先后派出三個靈道弟子,前兩個一死一傷,若不是最后那個實力太強,恐怕老頭子我都不用出手。而且即便是在那種情況下,江塵此子也不妥協,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也頗投老夫的胃口。”

這舜老說著說著,也是笑了。他知道篁兒可能不怎么關心這些。只是這長時間窩在東方王國這種小地方,能夠值得一說的事情,著實是太少了。

至少在這個江塵身上,有那么一點特質,可以⊥他說道說道。

最重要的是,這舜老腦子里固執地認為,千機老人給他們算的那一卦,說篁兒體內的病情,會在東方王國尋得一線生機。而舜老的固執,便固執在,他覺得這一線生機,在江塵身上看到了一點點苗頭。

雖然僅僅是一點點苗頭,但是由不得舜老不動心。

畢竟,以江塵一個世俗諸侯之子的身份,近來的那一系列逆天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他諸侯之子身份的極限了。

在東方王國這么幾年,舜老關注各方,唯一稱得上有些意外的,也就是江塵這個表現了。

舍此之外,還有誰?

龍居雪?先天青鸞之體?

在舜老眼里,所謂的先天之體,也無非就那么回事。紫陽宗這個級別的宗門,甚至都入不了舜老的法眼。

若不是舜老顧忌身份,當日二渡關前,他彈一彈手指,就可以將楚星漢等人絞成飛灰。

他沒有那么做,一是愛惜身份,不跟小輩一般見識。二來也是不想給江塵太多心理暗示,讓江塵覺得背后有一座靠山。

他還是想進一步考察江塵,看看江塵的發展潛力到底有多高,看一看江塵下一步會怎么發展。

如果真是個可造之材,舜老不介意繼續關注。如果只是曇花一現的話,舜老也隨時可以抽身,置之不理,任他自生自滅。

這就是舜老的真實想法。

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不會放棄。但若發現這一絲希望是假的,舜老顯然也不會過多關注。

畢竟東方王國這個層面的人和事,對舜老而言,實在是檔次太低了一些,并不值得他過于關注。

若非因為篁兒的病情,舜老只怕再過一萬年,也不可能踏足這么一片世俗王國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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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7章 江塵悟道

江瀚領,波江城。

自從江楓父子回歸之后,整個江家的氣氛變得十分活躍,所有江家子弟,可謂是空前的團結,空前的熱情。

二渡關一戰,已經被改編成無數版本,在江瀚領形成傳說一般的存在。

無數的版本,基調只有一個,那就是小侯爺大發神威,一夫當關,大戰龍家百萬大軍于二渡關前

殺龍照風,滅龍家黨徒,震懾百萬大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扶東方一族于危難之間。

即便是江瀚侯江楓,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如今在江瀚領,兒子江塵的名氣,絕對是壓過了他江楓本人。

江楓自然不會因為這點事而吃醋。每一個父親,都是望子成龍的。每一個男人,他們唯一能接受比自己強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被兒子超越,那是每一個男人的驕傲

江瀚領十大部落,紫荊部已經被滅,如今由江桐的兒子江雨在那里主持。

其他九大部落,都是徹底臣服,三天兩頭派人到波江城來向江楓表態,一個個順服的很。

這也難怪他們,連名震天下的龍騰侯,都被翻手就給滅了。他們這些小小的部落,難道還敢忤逆不成?

之前有些小心思,小想法,在事實面前,都乖乖地藏了起來。

現在,江楓父子,就是江瀚領的天

江楓父子哪怕說要起兵造反,取代東方家族,君臨整個王國,他們也勢必會云集響應。

在他們看來,現在王室衰落,百廢待興,就算東方麟上臺,沒有個幾十年的休養生息,也根本起不來。

倒是江家,如日中天,威震天下,這個時候取代東方一族,想必天下諸侯,沒有一家敢對抗,敢說二話。

但是,江楓父子似乎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別說發兵取代東方一族,就連東方王室的各種厚賜封賞,也被江楓父子一概回絕。

當日,江塵將諸侯令丟還給東方鹿,便已經表過態,他江家,從此跟王室恩斷義絕,不會再聽東方一族號令。

即便東方麟的上位,是因為江家的功勞。但是江家也沒有任何受封賞的意

天下第一諸侯的封賞,都被江家父子給拒絕了。

好在,東方一族也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實力去影響江家的態度。江家愿意接受,他們固然欣喜。江家不愿意接受,他們也不敢強迫。

這一天,江楓正在府中處理一些事務,忽聞金山侯和虎丘侯來訪。

金山侯和虎丘侯,是江楓當初身為江瀚侯時的死黨,彼此交情很深。而且與龍家對抗時,這兩家也是死心塌地跟著江家的。

雖然也是時局推動,但三家的交情,還是比較深的。

“呵呵,二位賢弟來訪,我江楓如今一介白身,二位賢弟不會介意吧?”江楓開著玩笑。

“江兄,無官一身輕,兄弟倒是羨慕你這悠閑的日子啊。”金山侯嘆道。

虎丘侯也是笑道:“說起來,我跟金山侯能有今日,也是借了江兄的大勢。慚愧,慚愧。”

“哈哈,自家兄弟,不說這些見外的了。里面請。”江楓豪爽一笑,對這兩個死黨,還是很滿意,很為他們高興的。

王國經歷了大變故,這兩家抓住機會,招攬了不少人才,實力突飛猛進,又借了江家的勢,一舉成為新的四大諸侯。

“江兄,聽說,王室有封賞江家為天下第一諸侯的想法?卻不知江兄,因何拒絕?你我兄弟熬了大半輩子,難得走到這一步,正好應該齊心協力,建功立業的時候啊。”金山侯問道。

虎丘侯也是點點頭:“若是這第一諸侯的位置,讓其他人去坐,我和金山侯都是不服。除了江家,誰有資格?”

江楓淡淡一笑:“二位賢弟,是東方麟派你們來的嗎?”

金山侯和虎丘侯笑了笑,都點點頭。

“江兄,江家到底有何打算?還望透一個底。你也知道,現在你們江家若不發話,整個王國還是人心浮動,沒有什么底氣啊。”

江楓淡淡一笑:“我江家從今以后,不會再涉足東方王國的權力之爭。你們回去也可以告訴東方麟,安心地做他的國君,別擔心我江家會模仿龍家。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有這心,也不必等到現在。”

金山侯也是點點頭:“江兄說的甚是,國君陛下倒不是擔心這個。”

“好了,該說的愚兄也說過了。從此刻起,我們兄弟只敘舊情,不論朝政之事了。”

“哈哈,江兄,別急,還有一事,我們也是受人之托。”

“何事?”

“是這樣的。前幾日,藥師殿的大殿主宋天星設宴款待我們兄弟二人,他如今帶著一批人,想來拜訪江兄。但又怕冒昧,所以,托我二人來打探打探,江兄是否有閑暇接見一下他們?”

金山侯其實也不愿意做這個人情,但是無奈藥師殿名聲大,地位在那里,他也不想得罪。

再說宋天星這次姿態很低,又是擺酒款待,又是送禮,又是送丹藥的,讓他們有些抹不開面子。

“宋天星?”江楓微微一怔,“他們要見的,只怕是塵兒吧?”

金山侯忙不迭點頭:“對對,他們是想拜見江塵賢侄。還攛掇著我和虎丘侯的兩個小子來說情。不過那倆小子鬼精鬼精的,卻是只顧推脫。說不得,我們兩個老家伙厚著臉皮來向江兄開口了。”

江楓也沒說什么,將手里的杯子放下:“塵兒的事,我不便替他做主。而且他也閉關了大半個月了。只怕也沒那么快出關。那藥師殿一行,已經到了波江城了?”

“嗯,都到了。住在客棧里。看他們似乎挺有誠意的,若是江塵賢侄閉關,讓他們等一等,應該也無妨。”

“既然這樣,那就先讓他們等等吧。塵兒何事出關,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江楓說的是實情。

金山侯和虎丘侯都是笑著點頭,對江楓父子,他們也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雖然同生共死過,但是實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們發現,很多事已經不能像以前那么隨意了。

雖然江楓現在是一介白身,他們兩個是位高權重的諸侯。但是,在江楓面前,仿佛他們二人是平民白身,而江楓是位高權重的諸侯一般。

參與了二渡關一役,見證了江塵的奇跡。哪怕是他們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諸侯,想要磨滅江塵那驚為天人的表現,也是不可能。

因此,他們的拘謹,也便是在所難免的。

此刻的江塵,已經閉關半個多月了。距離上次突破十一脈真氣大師后,他一直在摸索,在調整修煉方式。

“所謂的十二脈真氣,為什么所有武者,都止步于十一脈真氣?沒有人可以進入十二脈真氣之后,再沖擊靈道?”

江塵通過半個月的摸索、領悟,已經逐漸摸索到了一絲玄機。

這不是資質問題,而是這個世界的修煉法則問題。

所謂的十二脈真氣,止步于十一脈真氣,少了的這一脈,便如那遁去的一

這個“一”之中,包羅萬象。

這個“一”,便是小道和大道之間的差別。

實際上,這個“一”,并不是平白無故沒有了,而是這個“一”,化為了無窮可能性。

也就是在真氣境和靈道境界之間,存在無數種可能性,包羅萬象。

有些人,在這個“一”上面,苦苦追求圓滿,卻終不可得。

有些人,則在這個“一”上面,忽然頓悟,最終破繭成蝶,成就靈道。

這個“一”,便是真氣境到靈道的一座橋梁。

這座橋梁,你看不到,也摸不著。

走的過去,便是無窮大道,千百壽數。

走不過去,終究還是凡胎**,沒有脫離世俗苦海。

“可笑,可嘆。這個世界的武者,都認為這‘十二脈真氣,是一層境界,這是認知的錯誤,是真正的武學障。這是天賦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江塵若非有前世的記憶,若非學究天人,恐怕也領悟不了這一點。

實際上,當你領悟了最后一個“一”的時候,本身就等于進入到“十二脈真氣”,本身也就圓滿了,本身就走上那座橋梁了。

這個“一”,狹隘來講,也的確是“十二脈真氣”,但是從武道真意來講,卻是武道橋梁,是凡俗與靈境的天淵之隔。

在不同人身上,這座橋梁是不同的。

在不同人身上,這座橋梁有無限不同的可能性。

領悟到這一點,江塵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說到底,這個“一”,就是塑造本我,就是對凡俗武道的一種沉淀,是對凡俗武道的一種升華,是為追求更高生命層次的告別儀式。

再通俗一點,就是為進入靈道奠定最后的基礎。

最后,真氣化靈,管你是十一脈真氣,還是十二脈真氣,最終所有真氣都將化為一個丹田,化為一座靈海。

這一座靈海,才是真氣境強者的真正目標。

所以,那些偏執地尋找“十二脈真氣”的天才,最終要么失敗了,要么便迷途知返,轉而沖擊靈道。

因為,這十二脈真氣,根本就是一個偽概念。那是一種武道真意,是一種武道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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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8章 江塵出關

想明白了這些,江塵的心情,豁然開朗。

上一次大戰之后留下的郁悶之氣,也因此一掃而空。

一時成敗,又算得什么?

武道之路,歷經生死那都是常有的事。如果因為一時挫敗便耿耿于懷,那日后更大的風浪,又如何去面對?如何去闖蕩?

而武道之路的頓悟,恰恰是戰勝這些雜念,掃除這些心魔的最佳方式。這也是為什么武道之路,一半在修煉,一半在冥想。

冥想,可以⊥念頭通達,可以掃除心魔,可以迎來各種頓悟。這種頓悟,也許是武技功法上的頓悟,也可能是某一種認識上的頓悟。

關于這“十二脈真氣”的疑問,被江塵頓悟之后,江塵在真氣境內的所有認識障礙,也便全部掃除了。

也就是說,接下去,他便可以心無旁騖地去沖擊靈道之路。

不過,江塵并不著急。以他對武道修煉的認知,他知道,沖擊靈道不是難事,難就難在這靈道之路能拓展到多寬,多遠

武道肉身,比如是一片土壤。

那么靈道靈力,便是肉身上長的樹苗。

武道力量,千變萬化。

三千大道,無窮神通。但是歸根結底,不外乎各種天地屬性,天地元氣。

金木水火土,這是最基礎的五種,是構筑萬物的基礎屬性。

風、雷、光、暗,則是衍生屬性。

總體論起來,就是九大屬性。

而靈道強者,他的靈海里,能夠開辟幾種靈力,這就是靈道之路的寬度。

而在靈道境界內,能走得多遠,這便是靈道之路的長度。

靈道之路,能拓多寬,能走多遠?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認為,這一切取決于進入靈境之后,自身潛力的開發。

實則不然。

真正決定靈境之路能走多寬多遠的,不是進入靈境之后,而恰恰是在進入靈境之前。

也就是這困擾著世間武者的“一”。

也就是這十一脈真氣境到靈境之間,這座橋梁里的無數可能性。

武道天賦,有先天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因素。

奈何這個世界的人的眼界,都只看到先天的那一部分,對后天的因素,反而關注不多。

比如龍居雪,一個先天之體,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而勾玉公主,武道之心如此堅定,卻始終得不到宗門勢力的垂青。

“唉,連宗門勢力選材,都如此這般重天賦,輕心性。可見這個世界的武道認知,的確是大有問題。”

江塵輕嘆一聲,卻也沒有過多感慨。

縱然這個世界的武道認知落后,縱然這個世界有各種桎梏,他所要做的,便是不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不被這個世界的弊端同化。

他江塵,要走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要在武道之路上,開辟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而這條路,也許在未來的幾百年,幾千年后,勢必會顛覆這個世界的武道規則,勢必成為新的規則,新的風向標

出關之后,早晨的陽光落在江塵的身上,讓得江塵整個人更添幾分陽光,朝氣蓬勃。

“塵兒,你出關了?”

“父親,這悠閑的日子,還過得慣么?”江塵笑呵呵問。

“我倒是想悠閑,奈何總有俗務纏身。前兩天金山侯和虎丘侯來訪,都是老兄弟,為父要陪著他們逛逛。”

“哦?他們來了?如今王國大局初定,他們身為新的四大諸侯,難道不需要幫王室分憂么?”

江楓苦笑:“他們來,不就是為王室分憂么?”

“是來試探我們江家的態度?”江塵笑了笑,這倒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以江家如今的名氣,王室惴惴不安是正常的。

“嗯。”江楓點了點頭,“塵兒,為父也在考慮,我們江家的未來,到底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江塵其實早就考慮過。

不管怎樣,這東方王國是絕對不能再逗留了。一來,這樣的政局下,江家留在東方王國,對王族永遠都是一塊心病。

第二個原因,江塵一直沒有說,那便是紫荊部那一塊半靈地。

那塊半靈地上次出現的詭異事件,再加上各種調查的信息,讓得江塵得出一個結論,這地方必定是大兇之地。

所以,江家留在此地,終究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聽父親這么問,江塵考慮了片刻,才道:“父親,人往高處走。我江家到了這一步,天下之大,何愁沒有立足之地?”

江楓哈哈一笑:“此言甚是。若說留在東方王國,確實已經沒有什么挑戰性了。”

留在東方王國,除非是東方麟把王位讓出來,不然的話,江楓還真覺得沒有什么挑戰度了。

“對了,塵兒。還有一件事,聽金山侯他們說,藥師殿一行,由宋天星帶頭,很多高層都來咱們波江城了。想拜訪你。這件事,為父也沒替你拿主意。這些人應該還在波江城,你要不要見他們?”

“藥師殿?”江塵嘴角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容,“他們才來啊?反應真夠遲鈍的,我還以為他們不來了呢。這件事不急,先晾一晾他們。喬白石是我的弟子,他們連我的弟子都敢欺負,差點把他交給龍照風。你說這些人,可惡不可惡?該不該敲打敲打?”

“啥?喬白石是你的弟子?”江楓瞪大眼睛。

江塵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快了,嘿嘿一笑,抓了抓頭:“父親,這個事你可不能傳出去啊。反正知道這么回事就可以了。”

“喂,臭小子,你倒是給老子把話講清楚啊。”江楓見江塵說完一句,扭頭就跑,忍不住叫道。

江塵嘿嘿笑著,一陣風般消失了。

“這個臭小子。”江楓嘴里罵著,卻是滿面笑容。對這個兒子,他真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想到兒子,江楓的胸中,便是滿滿的幸福感,成就感。

“師尊弟子喬白石拜見。”見到江塵,喬白石大喜過望。

“白石,不必多禮。藥師殿的高層來了波江城,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江塵見到喬白石,開口問。

“嗯,弟子早有耳聞。這幾天,弟子也有一件事想稟告師尊,奈何師尊閉關修煉,弟子不敢驚擾。”

“哦?是為藥師殿的事?”江塵眨了眨眼。

“算是吧。我之前在藥師殿,至交好友不多,有一個長老叫應無憂,是我最鐵的死黨。他前幾天辭別了藥師殿,前來投奔我。弟子沒有請示師尊之前,不敢應承他什么,只讓他住著。到底如何安置,還要聽師尊你的安排。”

喬白石的姿態很低,話里話外對江塵很是尊重。

江塵擺了擺手:“既然是你的心腹之人,你自當妥善安排。這點小事,不必問我。”

停了停,江塵忽然眼睛一動:“你說他是藥師殿的長老?”

“是啊。”喬白石忙解釋,“不過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絕對不會是藥師殿委派來的。”

“哈哈,我不是懷疑他是來策反你的。我是說,既然他是藥師殿的長老。也許這個人,可以栽培一下嘛”

江塵笑了笑,又道:“你看藥師殿,盡是藍長老那樣的蠢材,跟這種蠢材合作,我也不放心。”

“您的意思是?”喬白石眼睛一亮,陡然想起什么,“難道說,師尊您是想扶植應無憂,掌控藥師殿?”

“白石,這是我的底線。如果藥師殿想合作,就按這個底線來談。如果不行,就讓他們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

喬白石聞言大喜,拜服道:“師尊用心良苦,弟子感恩不盡。”

江塵此舉,其實也是給喬白石一個面子。實際上,以江塵如今的想法,這東方王國都不想逗留了,跟藥師殿的合作,其實根本沒什么必要。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給喬白石面子。一來,可以⊥喬白石的心腹之人掌權,二來也可以⊥喬白石減輕離開藥師殿的內疚感。

江塵也知道,藥師殿培養了喬白石,如果拍拍屁股就走了,喬白石內心肯定有內疚之情。

但是,如果通過喬白石的人,把藥師殿扶上正軌,那喬白石在良心上,就不會有太多的負疚之情了。

喬白石是聰明人,自然能領悟江塵的良苦用心。心中一陣暖流激蕩,望著江塵,更增崇拜。

難道師尊如此年輕,竟然如此通情達理,世故通透。

這么一來,的確可以成全喬白石對藥師殿的這樁舊情,同時也可以避免藥師殿走下坡路。

“白石,你記住,你是我的弟子。我為你考慮,天經地義。這件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吧。記住,底線要守住。哪些人不能留,哪些人要邊緣化,一定要把控好。如果覺得不可操作,王室的力量你也可以適當動用一下。勾玉公主想必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的。”

藥師殿的事,江塵不想摻和。而且,以喬白石的能力,他也堅信,喬白石可以搞的定。

喬白石滿心喜悅:“弟子……弟子知道了。弟子這就讓應無憂過來,拜見一下小侯爺。”

“也罷,不過你我的師徒關系,就不必讓他知曉了。只需讓他知道,我對你的支持是不遺余力的,這便足夠。”

過不多會兒,喬白石便帶著應無憂過來。

應無憂也見過江塵,不過彼一時,此一時。當初見到江塵,那只是一個普通小侯爺,有那么一張金貴的上古單方。

而此刻,這個小侯爺的名聲,無疑是如雷貫耳,是傳說一樣的存在。應無憂小心謹慎,恭恭敬敬上前:“應無憂拜見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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